防彈少年團/ABO/不知,情 四十一于人海失跡
太劇烈的快樂與太劇烈的悲哀是有相同之處的
——同樣地需要遠離人群。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張愛玲
他們曾經(jīng)擁有,現(xiàn)在只是擁有過,以后……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門文饅309路
“老大……”他心驚膽戰(zhàn)地靠近,眼神不住向面前人手中的槍上瞟,“金氏安插的人已經(jīng)借故安排出去了,下一步該怎么做?”
金泰亨從座椅上直起腰板,虛扣扳機的手放松向身后一拋,“當然是全部殺了,再把消息放出去讓金氏的每個人都聽清楚?!?/p>
他顫顫巍巍接過槍就聽到這番話,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哽在喉間,“老大,咱們真的要和金氏劃清界限嗎?”……就沒有余地么。
“我當然不介意你們其中有人反對?!苯鹛┖嗾Z氣里滿是笑意,轉(zhuǎn)頭看他的目光卻冰涼,“反正站在金氏那邊的我都會解決掉。”
聞言,他生怕手里的槍走火更怕這座火山暴起殺人,灰溜溜地跑走了。
旭日未升的清晨,陸地上的萬物仍陷在昨夜夢景不肯醒來,微風撩起的不過陣陣寒意再猝不及防的被日出騰升的溫度席卷吞噬,裹挾無窮暖意回歸大地,引生靈躁動。
可他的心終究一片晦暗,照不進光也傳遞不了溫度始終冰冷。他只想叫她也嘗嘗這感覺,由他將她引進地獄再親手關閉大門。
一大早粱槳便收拾好出門,途徑一樓的學長家敲敲門,等了許久才有人應答。開門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滿臉睡意不耐煩地問,“有事?”
粱槳愣了一秒,不解反問,“這里原來住的人去哪兒了?”
“不知道?!闭f完那人不等她再說話直接關了門
搬家了?怎么會這么突然。她一邊疑惑一邊為金南俊搬家不告訴她這個學妹失落。最近種種變化,不知是一帆風順的吉兆還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她搖搖頭笑自己想多了,明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她到底在杞人憂天什么。
吃過早飯去到檢察廳,人們已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打卡工作了。向眼熟的人問好,粱槳一路走到他的辦公室,還算平靜的臉開門的一瞬間垮了下來。
閔玧其又通宵了!她輕手輕腳地關上門然后輕車熟路繞到旁邊的沙發(fā),支著下巴注視他的睡臉,久久的竟有歲月靜好的感覺。
為了競選的事,閔玧其每天都很忙碌,待在檢察廳的時間都很少回來也還是處理工作,一直忙到很晚,所以熬夜通宵是常有的事??v使他強打精神仍舊掩不住疲態(tài),越發(fā)瘦削的樣子讓人心疼。
粱槳知道不能干預,勸說在他看來可能是瀆職。她所能做的只是用安神的茶換掉他的咖啡,在他睡著時蓋上毯子,靜靜陪在他身邊。
于她而言,是更好適應婚期一年的過渡期,待到一年之后,她就可以離開……心臟卻總在這時微微刺痛。
閔玧其剛睜開眼腦袋就傳來一陣悶痛,視線觸及對面低頭看書走神的人稍稍緩和,眉心舒展不打算打擾就這么看著,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在捕捉到那抹一閃而過的悲傷時跟著皺眉,終于起身不經(jīng)意地調(diào)侃。
“別裝模作樣了,看書總愛走神還要看。”
粱槳猛地驚覺,“你醒了?!?/p>
“不醒讓你一直走神浪費時間么?!?/p>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讓冷風灌入,昨夜的疲累隨之消退望向遠處綠植的視線清明,他只有這短暫的愜意時刻。粱槳注視他孤單的后背,斟酌著輕聲問:“閔玧其,你對我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究竟是因為什么?”
閔玧其沒有回頭,兀自陷入沉思。
他對粱槳是習慣與不習慣——習慣她在不習慣她不在,習慣她重復著相信的話不習慣她一言不發(fā),習慣她的關心不習慣她的忽略,習慣她的高傲和膽怯不習慣她難過流淚……習慣她未婚妻的身份不習慣形同陌路的錯過。
“你聽過我父母的事嗎。”
粱槳呆呆地搖頭忘記他看不見,閔玧其徑自說道:“他們迫于政治聯(lián)姻,互不情愿也互不順眼,結(jié)婚是任務生下我是任務,他們之間只有格式化的爭吵辯駁以至最后兩敗俱傷?!?/p>
父母一直是他的禁忌,閔家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他也就假裝淡忘,上次提到父母記不清是何時現(xiàn)在平靜地說出口可能是釋懷,“我曾經(jīng)不理解這種聯(lián)姻甚至厭惡,但現(xiàn)在我明白他們是基于有喜歡的人才彼此反感,從而造就失敗的婚姻?!?/p>
粱槳木木的聽不明白,但總算清楚前期他冷淡的原因,默默點頭表示理解再抬頭閔玧其已走過來,仰視視角逐漸變成平視,她看著他蹲在身前,眼底褪去堅冰染上初春的暖,連冷淡的咖啡香都帶上溫柔,懇切又誠摯。
“一年太短,我想用我能走到的余生給這段婚姻畫上永不完結(jié)的句號?!?/p>
他們的聯(lián)姻不再是不含感情的互相毀滅,對他們將是余生的長相廝守。
任誰都聽出這隱喻的表白,粱槳偏偏還要裝糊涂慌張地起身遠離,“那個…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被挪粨衤返卣议T。
“粱槳,我永遠相信你?!?/p>
她開門的動作一頓,驚喜更多的是感動,認真地回答,“謝謝?!敝x謝你對我說這些話,謝謝你的喜歡。
通過聯(lián)姻脫離金氏肯定是沒問題,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閔玧其這邊過不去了。……其實也許這就是最后的出路,和閔玧其在一起就是她向往的安定結(jié)局。
不得不說這樣的改變令她欣喜,但也有種不切實際的虛幻感使得局促又心慌。
不過,總有人至今一成不變。劇組的新拍攝地,大家都在如火如荼地忙著布景,調(diào)整攝像機。演員在背詞對戲等待導演預備開始,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平時放松工作時毫不懈怠,低頭過一遍劇本隨即便要正式錄制。
一場和女主角的對手戲,隨著長鏡頭給到他最后一抹不羈的笑,導演喊卡結(jié)束一條過。之后他將劇本一拋蜷在椅子上無所事事,今天屬于他的戲份結(jié)束了。倒依舊與復工前別無二致。
雖然金泰亨不講規(guī)矩比較恣肆,但工作能力還是很好的。相信憑他那張無人能及的臉和見長的演技,以后在娛樂圈一定會大紅大紫火出圈,他的路還很長。要是把討人厭的性格改改就好了。
粱槳產(chǎn)生的那點縹緲終是在金泰亨身上無影無蹤,在角落里看了許久,在見到千珺里走到他身邊后默默離開,然而一轉(zhuǎn)身……
“粱槳?!?/p>
“樸智旻?!边@次沒有退縮,她顯得很坦然,“我們談談吧?!?/p>
他們一齊坐在公園的長椅,誰都沒有先說話。粱槳看著樹上尚未搭建好的巢看它們飛來飛去地奔忙,感受生命的活力;樸智旻側(cè)頭注視她專注的神色,感受時間的流逝。
“你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過去的發(fā)生我的確會成為小夭那樣的人,我也很想成為她?!彼拖骂^,笑得凄涼,“可我終究不是她,只有她喜歡你只有她會不分晝夜地等,我不會。”
“樸智旻,你真的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嗎。”
第一次他遲疑了,他好像總在用盡辦法讓她回到他身邊卻分不清究竟是讓誰回來,原來自己也不明白。
粱槳心下了然,“有些事注定要成為遺憾,走的人回不來失去的留不住,我們能做的是把握眼前珍惜未來?!?/p>
“要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你所喜歡的小夭、總有一天缺憾將被彌補?!?/p>
換樸智旻目視遠方,粱槳望著他的側(cè)臉。他們的眼神包含很多,有相同的不舍、歉疚、難過、想念。
“所以,放下吧?!睂λ苍趯ψ约赫f。
屬于樸智旻和小夭的過去,就此埋葬就此別過
“好?!眱H一個字卻墜連令人窒息的沉重。
他們都不再看對方,久到無聲的環(huán)境里樸智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還是會阻止你和閔家的聯(lián)姻,事關臨夜發(fā)展,金氏和政界有聯(lián)系對我們可不利?!?/p>
果然事業(yè)心最重,粱槳略帶挑釁,“樸理事盡管向金氏出招,我們恭候。”
“我送你回去?!倍虝旱囊娒孢^后是分離。
“不用了,現(xiàn)在的情況別引起誤會?!?/p>
粱槳婉拒,樸智旻也不強求徑自驅(qū)車離開,只是開門的手有一瞬的猶疑,看過去時她已然走遠不見。
有團聚就有分離。枝干上鳥巢搭起、家人團聚;地面上,兩人分道揚鑣。
一路想東想西地走回公寓,樓下等待的人讓她詫異,小跑著上前。他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轉(zhuǎn)身怔愣地注視她向他奔來。
“田柾國,你怎么在這兒?”粱槳穩(wěn)了穩(wěn)氣息盯著他問。
“我來是想告訴你,金碩珍已經(jīng)成功收攬金氏75%的股份將繼任理事,我們……沒有勝算了?!?/p>
“怎么會……”粱槳表現(xiàn)震驚,沒想到竟然這么快??磥砩洗闻c金碩珍的見面帶給他的打擊讓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并且效果顯著,“我會去金家求情,剛好他們有答應我一個要求?!?/p>
他抓住她將走的胳膊,臉上鮮少的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如炬,“粱槳,……如果讓你放棄閔玧其嫁給我,你愿意嗎?”
“你在說什么,這樣的話田家不就更……”權當他是開玩笑見他沒有半分松弛,斂了笑意。還好田柾國下一刻松開手,戲謔地笑笑,“開玩笑的別當真?!?/p>
粱槳松了口氣,聽他繼續(xù)說,“柾順開始懷疑我的用心覺得我要向金家妥協(xié),她不知道這是保全田家的方法,所以她說的話你別當真?!?/p>
她點點頭表示明白,看了眼天色催促道:“回去吧時間不早了?!闭f罷注視眼前人緩緩轉(zhuǎn)身走進日落里,眼見人越走越遠朝有些寂冷的背景大喊,“我相信你田柾國!”
失憶時肯向孤立無援的她伸出手,未不屬于自己的罪過一遍遍的道歉,能與過去悲慘的自己共情,眼里總是有光的人,她會永遠記得。
看吧,最后她念著的始終都是田柾國,不會是在她的世界籍籍無名的他。
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想知道夢境與現(xiàn)實的差別。除卻田柾國這個身份后的他,在她眼中到底是何種模樣。
這夜最終把白晝所有的溫暖凍結(jié),刮著冷硬干澀的風一次又一次掠過冷清的街道,嘶吼著的聲音刺耳,久久徘徊不去以至第二天的黎明,似乎要將今天的溫度也搶奪殆盡。
昨夜睡眠不怎么好的粱槳再一次驚醒,腦中混沌著各種噩夢卻記不清都發(fā)生了什么,怔松雙眼起身才發(fā)現(xiàn)早飯時間已經(jīng)過了。
匆忙趕到檢察廳門口猛地停下,想起昨天閔玧其的話不由得退縮,也許他早就出去忙了沒空,今天就不打擾他。
想著就要往回走,身后恰好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熟悉的聲音,“粱槳?怎么來了,是要和我一起去?”
粱槳先是羞澀而后困惑,“去哪兒?”
閔玧其奇怪地看她,“金氏的記者會,金碩珍沒告訴你嗎?”
她這才想起去看手機,一條條來自金碩珍的消息赫然映入眼簾。大概是宣布上任的事,可是……
“想什么呢,趕緊上車。”
“閔玧其,我感覺怪怪的。”粱槳叫住前面人,止不住的心慌。
“不用擔心,有我在?!闭f著,閔玧其牽起她的手緊緊相握,經(jīng)年平靜的面龐對她揚起一抹安慰的笑弧。
他們一同走進為他們大開的門,有那么一瞬間粱槳甚至覺得走進婚禮的禮堂。然而遙遙相望的對面,是金碩珍站在臺上冷漠又疏離的表情,恍如隔世。
剛在一處站定,有人走過來呼喚閔玧其讓他過去,他看她一眼想要拒絕那人在他耳邊強調(diào)是閔總理的命令,他只好側(cè)身對粱槳說,“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來。”
粱槳雖然猶豫但還是答應,隨即他們交握的手徹底松開,再不會碰觸。
雙手交叉抱胸靠墻站立的JK,注意到不遠處牽手走來的兩人,蹙起的眉在松手之后平復,視線在粱槳身上停駐片刻便不再看,專心致志的看接下來的走向,縱然他早就料定。
行駛在路上的樸智旻指尖停在亮起的屏幕,今天的新聞標題倒是未卜先知,提早把繼任金氏理事的事寫進標題。他好奇地點進直播,看見金碩珍田柾國不足為奇,緊接著走進來的卻是意料之外的閔玧其和粱槳。
他臉色一暗,驀地想到某種可能,霎那間睜大眼,“掉頭去記者會!”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粱槳正等著閔玧其無意間看見慵懶站立的田柾國,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剛要打招呼,臺上話筒打開阻隔了其他聲音。
場上頓時安靜下來。
金碩珍緊盯著粱槳的眼睛說道:“各位,今天我要宣布兩件事。”
“第一件,從今天開始,我金碩珍,繼任金氏理事一職,將會帶領金氏給啡城帶來更大的效益。”
“快點!”樸智旻還在催促。有什么能證明他究竟愛誰,他只知道即將發(fā)生的事會傷害到粱槳,是粱槳不是小夭。
“玧其……”閔陵拜看著迎面走來的閔玧其欲言又止。
閔玧其敏銳覺察到不對勁,“出了什么事?”
“你先答應我,一會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去?!?/p>
“第二件事?!苯鸫T珍選擇移開視線不看她,相信我,很快就會重新開始,“金氏的養(yǎng)女,粱槳?!?/p>
“從現(xiàn)在開始,踢出金氏,不再是金家人。”
只要她不是金氏的人,金碩珍和粱槳就可以以正當?shù)年P系在一起;只要她不是金氏的人,自然和閔家的婚約不再。
她曾經(jīng)想過以何種方式離開金氏,現(xiàn)在竟然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攝像機的光不斷閃過,照亮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粱槳卻越來越看不清,站不穩(wěn)的身體迫切尋找倚靠,然而腳下踩空趔趄一步,退出人潮。
福利院那天的大火似乎還未燃盡,如煉獄一般的情景重現(xiàn),再度上演世界將她拋棄的悲劇。她想躲,躲得遠遠的。
四周是各種聲音混雜成的忙音,如惡魔的低喃,一聲又一聲擠壓心臟,泛著劇痛流著血。跌跌撞撞走到室外,凜冽無溫的風吹過滿是淚痕的臉龐,冰冷又僵硬。
她應該高興的,終于脫離金氏的苦海,以這種放棄原來世界的方式,與所有人別離。
……她終于沒有家了。
他擋下迎面而來的寒風,用手小心蒙上她濕潤的雙眼。輕輕擁她入懷,貼近耳邊。
“粱槳?!苯鹛┖嘈Φ脴O為開心,他的世界再不會孤身一人,“閉上眼,末日到來了?!?/p>
樸智旻怒不可遏地沖進場間,走到臺上一把扯過金碩珍的衣領,“你是不是瘋了!”
周圍跑出的保鏢將他圍住,臺下的記者見狀都是遇上大新聞的驚喜,連連按下快門。
“你讓她怎么辦!金碩珍你讓她怎么在啡城生活!”
記者中有人發(fā)現(xiàn)消失的另一位主角,疑惑出聲詢問。
樸智旻一時脫力扭頭去尋人,金碩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JK饒有興致地注視眼前的混亂,注意力轉(zhuǎn)移后就未去看,再度望向那個方向。
匆忙跑回來的閔玧其不理眼前的躁動,一心確認她的存在。

……然而,再沒有她的蹤跡。


最后這個場景在很久之前我就在腦子里演練了無數(shù)遍,終于是寫出來了。
如果覺得現(xiàn)在就很扎心的話,我只能說接下來的更扎心??
看的開心哇有個贊就更好啦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感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