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中神格的基本變遷——鯀和大禹
鯀
可考的原生態(tài)資料:
口傳神話的合集,年代待考,《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禹鯀是始布土,均定九州。
口傳神話的合集,年代待考,《山海經(jīng)》說:“黃帝生駱明,駱明生白馬,白馬是為鯀。”
春秋時(shí)期,《左傳》昭公七年云:“昔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黃能以入于羽淵?!?/p>
戰(zhàn)國時(shí)期,《韓非子·五蠹》載:“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鯀禹決瀆?!裼袠?gòu)木鉆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為鯀禹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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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生態(tài)的轉(zhuǎn)變
秦朝,《呂氏春秋·君守篇》也有:“奚仲作車,倉頡作書,后稷作稼,皋陶作刑,昆吾作陶,夏鯀作城,此六人者,所作當(dāng)矣?!?/p>
漢代,《周禮·夏官·庾人》:“馬八尺曰龍。龍就是鯀。
漢代,《吳越春秋·越王無余外傳》記:“鯀娶于有莘氏之女,年壯未孳,嬉于砥山,得薏苡而吞之,意若為人所感,剖脅而產(chǎn)高密。家于西羌,地曰石紐,石紐蜀西川也?!?/p>
西漢,《國語·吳語》伍子胥諫吳王夫差:“今王既變鯀禹之功,而高高下下,以罷民于姑蘇?!?/p>
西漢,《史記·夏本紀(jì)》:“夏禹,名曰文命。禹之父曰鯀,鯀之父曰顓頊,顓頊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黃帝。禹者,黃帝之玄孫而帝顓頊之孫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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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變中涉及的因素
鯀的出現(xiàn)無論在任何古籍中,似乎都被當(dāng)做了“大禹”的陪襯。但鯀神話本身,仍具有一些被現(xiàn)代人討論的閃光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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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階段:因?yàn)椤按笥怼钡脑?,鯀再先秦典籍中的“家族樹”與“社會(huì)化”樣態(tài)十分完整。從先秦資料分析,袁珂老師在《中國神話通論》中認(rèn)為,鯀在這一階段被描述成了一位“神國的背叛者”,他敢于竊取息壤為民解苦,是一位“英雄”。在此階段“鯀”還有一種“白馬”的形象,袁珂老師將這個(gè)形象與《山海經(jīng)》中的“戎宣王尸”(馬狀無首)聯(lián)系在了一起,寓意在表達(dá)鯀遭到行刑之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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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階段:因?yàn)樯裨挌v史化的原因,中央集權(quán)的封建中國不允許“背叛者”或者“特立獨(dú)行”的形象出現(xiàn),所以“鯀”作為治水的失敗者,難免會(huì)被“抹黑”許多,如《呂氏春秋》中就把鯀描述成了一個(gè)居功爭位的人物。而且,因?yàn)榇笥淼脑?,鯀“生禹”的神話在這一階段出現(xiàn)了許多的演化,如“化熊”、“化魚”、“畫龍”等等。再往后發(fā)展,結(jié)合資料分析,“鯀”的神話性也越來越弱,出現(xiàn)了“鯀娶妻生子”一說。鯀的神話能得以保存,主要還是因?yàn)椤按笥怼?,不然鯀神話的真相或許永遠(yuǎn)難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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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階段:現(xiàn)代學(xué)界在袁珂老師思想的影響下,許許多多的研究都意在探究鯀神話的真相,現(xiàn)在有“造城郭”才被打壓一說、還有“反抗斗爭精神不被提倡”一說等。還有一部分學(xué)者,試圖從鯀治水神話入手,尋找“夏王朝”的秘密。
大禹
可考的原生態(tài)資料:
1.?????? 口傳神話的合集,年代待考《海內(nèi)經(jīng)》:洪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命祝融殺鯀于羽郊。鯀復(fù)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
2.?????? 戰(zhàn)國中期,《孟子·萬章上》載“禹避舜之子于陽城”
3.?????? 傳說為上古文化《三墳五典》遺留著作,西漢成書,《尚書.堯典》“帝曰:‘咨!四岳,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懷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僉曰:‘於!鯀哉?!墼唬骸?!咈哉,方命圮族?!涝唬骸愒?,試可乃已?!墼唬骸?!欽哉?!泡d,績用弗成?!?/p>
4.?????? 春秋時(shí)期(有爭議)《世本·居篇》:“夏禹都陽城,避商均也。又都平陽,或在安邑,或在晉陽?!?/p>
5.?????? 年代待考,《歸藏·啟筮》:鯀死,三歲不腐,剖之以吳刀,化為黃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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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生態(tài)的轉(zhuǎn)變
1.?????? 西漢,《史記·夏本紀(jì)》:於是舜舉鯀子禹,而使續(xù)鯀之業(yè)。
2.?????? 漢代,《太史公自序》:“維禹之功,九州攸同,光唐虞際,德流苗裔?!?/p>
3.?????? 東漢,《漢書·律歷志》:顓頊五世而生鯀,鯀生禹,虞舜嬗以天下。土生金,故為金德。天下號(hào)曰夏后氏。
4.?????? 東晉,《拾遺記·卷二》:禹盡力溝洫,導(dǎo)川夷岳,黃龍曳尾于前,玄龜負(fù)青泥于后。
5.?????? 北宋,《太平廣記》:禹治水,應(yīng)龍以尾畫地,導(dǎo)決水之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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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變中涉及的因素
第一階段:先秦典籍之中,大禹的神話可歸為兩類:“治水神話”、“家族神話”。治水神話顧名思義就是“大禹治水”,古籍中雖然沒有記載“大洪水”從何而來,但從各類旁證(如各國神話故事研究)中可以確定的是,上古時(shí)期確發(fā)生過一次“大洪水”。而大禹作為治水英雄被記錄在了典籍中,因?yàn)椤爸嗡边@一巨大的功績,“禹”的英雄性“神格”被得以逐漸放大,為后世其故事的變遷做了鋪墊?!凹易迳裨挕边@主要集中在“禹”與其父親“鯀”的身上,在先秦典籍中“鯀”被視作了一個(gè)治水失敗的典范,鯀受到了天帝的懲罰,若說其唯一的功績似乎只有“誕生出禹”了。在這一階段,鯀也被視作了禹最好的襯托。無論是治水方法還是“神格”上,大禹的光輝都變得更加耀眼(結(jié)合袁珂老師《古神話選釋》,與相關(guān)資料分析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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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階段:在這一階段,隨著神話變遷的“完整性”、“體系性”的特點(diǎn),大禹的“治水神話”與“家族神話”得到了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爸嗡裨挕遍_始了“發(fā)散型”的變遷趨勢(shì),從《拾遺記》、《淮南子》、《太平廣記》的記載中就可以看出,治水神話中加入了新的“神”,如“黃龍”、“玄龜”、“土伯”、“無支祁”等形象,其中有正面的也有負(fù)面的而且。治水神話過程也得到一些闡述,如“度量天地”、“智斗無支祁”等,甚至是治水神話的開始與結(jié)局也得到了說明,如治水神話與共工怒撞不周產(chǎn)生了關(guān)聯(lián),用做了治水背景,“疏通水道”作為了結(jié)局。這讓大禹治水的神話的更加“完整”,也變得更加豐富多彩。其“家族神話”只要是在《史記》中得到極大的發(fā)展,《史記》中《夏本紀(jì)》記錄了大禹帝王的整個(gè)“家族”系統(tǒng),讓大禹的故事變得更加“系統(tǒng)”,而且大禹神話在變遷的過程中也向著“小型家庭”,即“人話”的趨勢(shì)靠攏,如:大禹娶了涂山氏,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又上述分析可知,大禹的帝王形象在這一階段得以徹底樹立起來,雖然“大禹”的神格越來越高,但卻沒有變得高不可攀,這與大禹神話的“社會(huì)化”變遷分不開關(guān)系(結(jié)合袁珂老師“廣義神話”概念,與朱大可老師《華夏上古神系》,與相關(guān)論文資料分析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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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階段:目前對(duì)于大禹的研究與討論并不在“大禹”故事本身之上,而在于其“相關(guān)”的與一些意象之上。例如,治水神物“息壤”的討論就有“沙盤說”、“大地初始之泥”等數(shù)種。還有一些研究關(guān)注在大禹所創(chuàng)造的那個(gè),虛無縹緲的“夏王朝”的研究上。目前,大禹相關(guān)的“文化產(chǎn)業(yè)延伸”也變十分搶手,如“大禹故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