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陳雨霞和奚青云的生活就慢慢的開了一條間隙，她不想說，他也不好問。

“小奚啊”

“老師”

“你最近和陳雨霞還有來往嗎”

他搖了搖頭，半低著頭。

“馬上要考試了，還有一個星期時間，她再掛一科就差不多涼了，老師也沒有好的辦法，你能不能幫幫她”

他想了很久，點了點頭。

“老師，她，她之前，不對，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可憐的孩子，單親，本來挺聰明的，后來就開始鬼混，也不讀書了，以后不知道怎么辦了，你說，其他老師也不會管啊”

“嗯。。。”

“就這樣，我把重點給你，你去幫她背一背，知道了嗎”

現(xiàn)實還是很冷冰冰的

“不看”

“為什么！我給你整理了好久”

“大不了就是個退學，我不要”

她又吸了一口煙，淡了淡煙灰。

“別白費心思了”

他捧著一疊書跑了出去。

第二天，又來，第三天。只要一看到她，就追著讓她復習，讓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青云！你要鬧哪樣！”

“不是，你要復習我不就不追你了嗎”

“不可能！”

她又跑了出去，一個下午都沒有回來。

一直到太陽馬上要落下，她才穿好衣服走回了教室，教室已經(jīng)走干凈了，只剩下最后的角落里趴著睡的青云，一旁的本子課本散落了一地。風慢慢的吹拂，把每一頁都吹開，都是秀麗工整的字跡。

她走了過去，把書撿了起來，看了一會，拿了張紙在一旁寫了點什么，放在桌子上，拎起包離開了。

【傻瓜】

之后的每一節(jié)課，她把書放在桌洞里，一直看，臉上透露出從未有過的疲憊。

終于，考試還是來了。

她和以前一樣，考完后的不以為然，到最后一門考完為止，老師看著奚青云，又看了看陳雨霞，心里五味雜陳。

“盡人事，聽天命吧”

作為班里的副班長，他經(jīng)常幫忙考試之后弄東西，這天也早早的到了學校，加班。已經(jīng)是放假前的真空期，馬上就是寒假。

“小奚，過來，把這些成績打出來”

“哦，好的”

“排好序，弄個排名”

看著多如牛毛的成績數(shù)據(jù)，他也汗顏了起來，看著電腦馬不停蹄的打著字。

“嗯，看到了”

“怎么樣”

“還好吧，年級第八”

“繼續(xù)加油，努努力考個重本沒問題”

他繼續(xù)往下，一個個看，從下往上看，挨個找，不及格的都順了一遍，所有不及格的學生居然都沒找到。

“不可能吧”

他有拉了拉，一直往上，終于，在一個難以置信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靠”

“怎么了”

“老師，看，快看”

他驚喜的指著陳雨霞的名字，還有她的年級排名。中游往下一丟丟，雖然還是不高，但是這就相當于一個壓根不學習的突然間往前進步了二百多名，換作是誰，估計都能猝死的。

“不會吧，你確認過沒有”

“百分之一百！”

“天啊，你都干了什么”

他搖了搖頭，自己確實沒干什么，只是把筆記借給她，還有書上畫的重點，剩下的自己什么也沒干。

“老師不知道夸你還是夸她好”

“我也是”

這一切都太魔幻了。

寒假來了。

同學最后一次返回學校，拿了點東西回去了，他也來了，看著一旁空蕩蕩的桌子，沉默了會。

“青云？盯著我的桌子干什么”

“你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剛啊”

“你不是沒東西嗎，為什么回來”

“小翠她們有東西要我拿，我就回來一趟，怎么了，你想我了？”

這一下無意的挑逗不得了，把他大腦直接炸宕機了

“你在聽我說話嗎。。。算了，下學期再見，我去抽根煙”

“那個。。那個！”

她停了下來，回過頭。

“你要不要，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她愣了，然后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揮了揮手，把衣服拉鏈拉好，走了出去。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什么表情，拎起包隨后也離開了。天真的很冷啊。

“哈。。。。。”

他搓了搓手，把脖子藏起來走在馬路上，看著一旁來來往往的車流，停了下來，好像世界有什么不一樣的，是一輛新的車子，還是來買書的報刊亭，還是幾個騎車的車隊，他不知道，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

或許，偉大和自己從來掛不上勾呢，或許自己的使命不是去改變什么，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呢，是不是自己太強的勝負欲毀了自己，如果自己生來的任務就是當一個平凡人，融入到每個人都不會在乎的“這一刻”的平凡中，他又會怎么想。沒人知道，哪怕是作者。這是他自己的答案，他只是突然間笑了，一步步邁開，繼續(xù)走過來一個又一個的紅綠燈，就像以前一樣。

是這樣嗎？

他停止了晚上的活動，好像知道什么一樣，吃完飯坐在床邊，拿著書細細的看著。

鈴鈴鈴

“我是青云”

“青云青云，我是小翠，你現(xiàn)在方便嗎！”

“什么事小翠，那么著急”

“你能不能去一趟夜店，要快，快點”

“什么情況，小默呢”

“她發(fā)燒了，我現(xiàn)在在外面趕不過去，現(xiàn)在你那里離得最近，快去，雨霞在那”

“她怎么了？”

電話被掛斷了，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五十，公交早就停了。

“媽的”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說臟話。

另一邊，陳雨霞穿著女接待的衣服（為了過審，懂得都懂好吧）在桌子旁邊拎起一瓶啤酒就往嘴里倒，直接對嘴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到桌子旁邊的一個人喝倒下，她才扔掉了瓶子，隨手擦了擦被酒精打濕的衣服，扶著桌子。

“還。。還有誰要來，先。。。先付定金”

她迷糊了一下，身子往旁邊晃了晃，然后用力讓自己緩過神，轉了回來。她還是有點迷離。

“還。。還他媽有誰！”

她又吼了一遍，往旁邊坐了下來。

（后面的畫面她干了什么我們就不說了吧。。反正挺傷身體的，也傷自尊）

“就。。。就著。。。嗝。。你們真是我?guī)н^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抱了起來，趴在肩上跑了出去，關上門。

“你。。。你誰啊”

她揉了揉眼睛，扶著墻壁，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自己在廁所。

“雨霞。。你瘋了”

“青云？”

她努力讓自己從醉酒的狀態(tài)回過神來，其實自己一直攤在他懷里。

“真是的，不讓人省心”

她推開隔間，趴著開始吐，青云就在后面慢慢的拍她的肩膀和后背，一邊從兜里拿了紙巾，幫她擦了擦嘴巴。

“好點沒有”

“你。。。你怎么會。。。會在這”

“你家里人知道嗎”

還沒說完話，她就靠著青云的身體睡著了。

他把她扶起來，背在背上，打開門，來上廁所的都避開了他們，還以為是什么事情。

就這樣，等到她恢復意識，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發(fā)覺不對勁，和家里的煙味酒味不一樣，也沒有雜亂的雜物，柔軟的床讓她少有的感受到了安心感，但是碰到一旁柔軟的手還是讓她愣了神。

“青云！”

“啊。。。好困”

“喂喂喂，蠢貨，我怎么在這啊，你干什么了”

“喝斷片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昨天晚上干啥了不知道？”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他。

“放心，衣服我媽給你換了”

“?。俊?/p>

“要不然你那身。。。那身那個衣服都被酒浸透了，我昨天差點就給我爸媽下跪了你知道嗎，他們差點就報警了，真是”

昨晚簡直就是噩夢，光把她帶出來就快沒掉半條命了，找了她的包裹，自己的身份證開不了房，電話凍關機了，半夜十二點哪他媽有人在外面，等到她躺在床上已經(jīng)是晚上兩點了。

一個鐘頭，他扛著大活人跑了幾公里才回家。打開家門的時候，父母差點以為他干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或者雨霞被干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他又花了半個鐘頭跪地上解釋，才在他床邊累倒了。

“所以你把我拉出來了？”

“不然呢”

“混蛋！我的錢全沒了?。∥遗α艘粋€晚上！”

“你傻嗎！要干那種事情賺錢”

“用得著你管嗎！你用你泛濫的同情心！你能明白我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嗎！你懂嗎！蠢貨！”

“我就是不懂我也不能看著你就那樣躺在那！”

啪

狠狠地一巴掌，她一點情面都沒留。

“好。。。很好”

她也上頭了，狠狠地打了他幾下，越打越?jīng)]力氣，到最后，身子一軟，趴在他的懷里，哭了出來。

“我不要啊。。。我明明已經(jīng)。。。我不要啊”

她哭了，止不住的。沒人知道之前經(jīng)歷了什么，只是昨天晚上不一樣了，而已。

“你為什么。。。為什么要。?！?/p>

他也沒有回話，也沒法回話。。此時此刻的雨霞并不像是在埋怨和痛恨，更像是在哭訴，把心里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他身上。

就這樣，她冷靜下來，抹掉了自己的眼淚，看著青云。

啪

又是一巴掌。

“笨蛋。。。?！?/p>

她檢查了一下衣服，和昨天的接待服，放在袋子里，和家人告了別，離開了。

她不該回去的。

“他奶奶的，一個晚上不回來，你他媽干嘛去了”

“關你屁事！”

“你媽的敢跟老子這么說話”

啪

啪

“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你就是個人。?！?/p>

啪

“我酒呢，我酒去哪了”

他翻了翻包，從絲襪里拿了三張鈔票，然后又給了她一巴掌，之后就是重重的關門聲。

她沒有說話，癱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努力讓自己哭的沒那么大聲。

她去翻了翻昨晚打濕的接待服，已經(jīng)洗干凈晾干了，透著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她有什么辦法，她才十七歲，甚至還要一個月才能成年，她不知道，不知道該干什么。學習？分數(shù)不過是數(shù)字罷了，學習改變命運的鬼話對底層人從來都沒有任何借鑒意義，到最后，那些既得利益者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這才是她的社會，有尊嚴有規(guī)矩就活不下去的社會，這誰也改變不了。

她把扳手放了回去，從胸衣里把塞著的鈔票拿了出來，數(shù)了數(shù)，又數(shù)了數(shù)，又數(shù)了數(shù)。

“絲襪破了。。。?！?/p>

她看了看臺歷，居然要到春節(jié)了嗎。。春節(jié)？那是什么？她沒經(jīng)歷過，至少，和母親在一起的已經(jīng)忘記了。

一天，又一天，又一天。

她每天晚上還是在吧臺打零工，拿時薪，拿了就跑，甚至都沒好好打理頭發(fā)。

快速的做著調(diào)酒師應該干的事情。

“你好，冰蘇打”

“哦。。。嗯？你來這干什么”

吵鬧的迪廳，她似乎感覺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抬起了頭。

“我只是沒想到你今天還要上班”

她沒有說話，按照程序弄完了飲料放了上去，然后把錢收了起來

“小默呢，好久沒見到她了”

“她找男朋友鬼混去了”

“挺好的啊，起碼能稍微安靜點”

“你到底什么事”

“過節(jié)了。。我想來看看你”

她愣住了，然后露出了一個笑容，又弄了一杯

“我沒付錢啊”

“請你的?！?/p>

“你說這個。。酒水真的太暴利了對吧，賺那么多，干活的沒幾個錢”

“得了吧”

“明天有時間嗎，來做個客”

他寫了個時間，放在臺面上

“來不了”

“小翠也來”

“啊？”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

“什么時候”

“明天晚上，吃個晚飯”

沒等回應，他就起身離開了，消失在人流中。

“真是的”

叮咚，門鈴被按響了。

“歡迎”

“你好啊小奚！”

“小翠姐”

“我來的晚了嗎？”

“沒有沒有”

小翠沒有像學校里一樣不良的穿著，相反，不知道是不是怕冷，穿的相當厚實，頭發(fā)也打理過，扎了起來，但還是原來的發(fā)型。

“你來的真早”

“是嗎是嗎，阿姨好！叔叔”

說是不良的混混，倒不如說更加元氣了一些。

“陳姐什么時候來”

“估計。。馬上了吧”

他翻起手表看了看，按理說應該快到了。

“你先去玩會，如果憋不住了去我房間，開開窗子，然后，處理掉，曉得嘛”

“還是你懂我，我先走了哦，陳姐來了叫我”

“小默不在嗎”

“她和父母出去了”

時針又調(diào)了一格。

“咋回事”

“兒子，叫你同學來吃飯了”

“來了來了”

“喲，姑娘，你這裝扮挺潮流啊，怎么稱呼”

“叫我小翠吧。。他們都這么叫我”

他還在門口焦急的跺著腳。

“快。。。怎么了”

終于馬上七點，門被敲響了

“歡迎”

“青云。。。我。。我來晚了，夜店”

她剛想說就被堵了回去，還是不要讓父母聽見吧

“趕快進來，你為什么不按門鈴”

“門鈴？哦，我不知道啊，小翠！”

她走進屋子，才看到了全身，之前的那套羽絨服和長褲（是長褲哦！她第一次穿長褲在他面前）下身的靴子，頭發(fā)沒有弄起來，自然的散落在肩膀上。倒是特別畫了個妝，顯得有一些氣色，黑眼圈也壓了下去。

他有點走不動道了，關上了灌風的門，去廚房把菜端了出來。

“怎么說，雖然今天不是春節(jié)，可也差不多了到時候了，都吃飽點，啊”

“謝謝阿姨”

四個人坐了下來，剛好坐滿，把端菜的青云晾一邊了。雨霞轉了轉椅子，往小翠靠了靠，然后拖了把新的凳子。

“快點坐，還讓別人給你讓位子，害不害躁”

辣妹一樣的雨霞居然還沒有小翠來的活潑，安靜的可怕。沒錯，陳雨霞有個小毛病，她怕冷。

“趕快動筷子，還等什么呢”

這場輸時間不輸氣氛的晚飯就這樣開始了。

他們吃的還蠻快的，不到一個點，東西就快掃蕩空了，盤子都被青云撿走了。

“青云和你們相處的好嗎”

“他還好，平時挺乖的，對吧青云”

他只能應付的笑了笑，喝了口湯。

“小翠，認真點”

“哦。。。他，他，我也不知道怎么評價，應該是，好人那個類型吧”

“小陳呢”

她反而愣了，沒想好怎么說，往旁邊小翠看了看

“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字嗎”

“額。。這個，青云他，他。。。。他很。。?！?/p>

卡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來。

“不想說就不說了，小奚他本來就不太會說話，每次跟人都傻乎乎的，你們別欺負他就行”

“那倒不會，他還是很聽 。。。。”

雨霞踢了她一腳，把話題掰開了。

“那個，阿姨我晚上還有事，我就先”

“哎別啊，這都過節(jié)了多呆一會吧”

“對啊對啊，難得來一趟，讓女孩子教教他人情世故也是好事”

“可是”

“我?guī)グ?，她確實有點急事，讓她走吧爸媽”

兩夫妻看了看對方，然后跟雨霞揮了揮手。

他穿了大衣，然后折回來趴在小翠耳朵旁

“等你走了再抽，知道嗎”

然后打開門和雨霞一起往外走，消失了。

過年前的夜，很冷，讓人有點寒心的冷，在出門的那一刻變得更加寒冷。她也是，走路速度越來越慢。

“雨霞”

她回過頭，紅著臉看著他。

“你今天還要。。還有班嗎”

她點了點頭，把手插了進去。

“我送你去，你要忙到幾點”

“運氣好的話，十一點，輪班”

“那。。我”

“不用來接我，外面太冷了”

她把臉轉了過去，哈了口氣。

兩個人站在夜店門口，看著對方，他也把包遞了過去，站在原地。

“祝你好運”

她沒有說話，推開門進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也哈了口氣。既然出來了，何必那么著急回去。

他找了個板凳，坐在一棵樹底下，看著紅綠燈孤獨的閃爍著，還有這個肅殺的街道，都回家了，應該吧，自己做了多久了？

他正準備離開，又往回看了看大門，大門居然直接被推開了，陳雨霞又走了出來，看到了他，他也看著她。

“我辭職了”

“你再說一遍？”

“這些年，這。。。我攢的錢估計差不多了，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干這種事情吧。。”

“??？那調(diào)酒”

“誰跟你說調(diào)酒了”

要說她創(chuàng)新性的想法，還真就是因為青云，沒有他，她還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姑娘。

她往前走了兩步，然后把包扔了過去，被青云接到，隨后直接抱住他，抱得很緊。

“暖寶寶”

“我原來是這個作用”

“附加作用”

兩個人都笑了出來，松開了手，并排走在街道上，似乎，晚上也沒那么冷了。

兩個人走到了十字路口，停了下來，一個往前，一個往右，他往前。

綠燈

她拽了拽衣服，他停了下來，轉過身子。

“青云，上次。。?！?/p>

“沒事”

“今天，要不要走這邊”

他轉過身，往右走。

兩個人走了很久，一句話都沒說，一直到她家門口，兩個人停了下來。

“好了，謝謝你”

“嗯”

“再見吧”

她扭開了門，然后輕輕的關上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她推掉了厚重的衣服，走進浴室里，打開淋浴噴頭，感受純凈的水滴清洗自己的身軀，從頭到腳，把臟的東西沖刷了出來，在煙霧中，曼妙的身姿讓人上癮，只是，不太完美，不太完美的傷痕，身上的，心上的。

青云？

他到底是誰，是自己的誰？他到底，為什么那么幫助自己，不對，自己為什么要幫他。自己過了那么多不堪的往事，她甚至都開始習慣了，為什么？自己怎么了？

自己喜歡他？喜歡？喜歡是什么？不就是兩個人放了學在衛(wèi)生間偷搞？難道不是嗎？為什么？自己喜歡嗎？不喜歡嗎？不喜歡又是什么？喜歡又是什么。

青云，奚青云，這個難忘的名字。她忘不掉。

“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他喜歡自己嗎”

答案，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至于最后成為永恒的友情還是不朽的愛情，完完全全就是她的選擇了。

今年，她會怎么做。

“我真是個傻瓜呢”

她習慣性摸了摸自己的胸，笑了出來。

“我才是最傻的呢”

未完待續(xù)

這篇很長，希望各位看的開心，謝謝各位對系列的支持，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