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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泰山》

2023-08-04 22:39 作者:TagX_  | 我要投稿

元宵之夜燦爛的夜空下,『黑旋風』李逵一路狂奔著。 他的雙手緊緊握著斧頭,盲目地向前奔跑著。沒人知道他到底要跑去哪里。附近聚集了很多的人。人們看見李逵兇神惡煞的樣子,紛紛像散開的小蜘蛛一樣逃走。其中也夾雜著士兵的身影。周圍懸掛的燈籠閃閃發(fā)光。 “祭典!祭典!” 李逵大聲喊道。 離開李師師家的李逵,在與官軍的戰(zhàn)斗中,和同伴們走散。 從李師師家離開的宋江等人,一路向東曹門逃去。眾人穿過牛行街,通過含輝門逃到了城外。另一邊,李逵沿著熱鬧的南街奔跑,穿過了全開封最繁華的東大街。李逵橫沖直撞,沿著這條開封最寬闊的道路,朝著人多的方向跑去。遠處是一扇氣派的大門。是東京的新宋門——正式的名字應(yīng)該叫做朝陽門。 開封城被內(nèi)城和外城的雙重城墻包圍著。外城的東側(cè)設(shè)有兩個陸門、兩個水門,共計四個城門。新宋門,即朝陽門,是開封的東正門。沐浴朝陽之門——這個名字非常適合作為首都東正門的大門。朝陽門后聳立著漂亮的門樓,由于今晚是元宵的關(guān)系,門樓上裝飾了特別多的燈籠,遠遠看去,就像是燃起火焰的蓬萊山一樣,奇幻而美麗。 李逵舉起兩把板斧,瞪著城門繼續(xù)狂奔下去。遠處的燈籠閃閃發(fā)光。鞭炮聲接連響起。不愧是京城——天子居住的美麗之地。 “萬歲,萬歲??!” 李逵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吶喊起來。 與此同時,城門上的戰(zhàn)鼓鳴響,呼聲雷動。士兵們像油鍋里的螞蟻一樣,驚慌失措。他們想關(guān)閉城門,但無奈于進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李逵見此情景,連忙加快腳步,向緩緩關(guān)閉的城門奔去。高聳的城墻,閃閃發(fā)光的樓閣。李逵一擊砍倒阻攔自己的士兵,將周圍四處逃竄的人們?nèi)客崎_,然后一腳踹開眼看就要關(guān)閉的大門,隨即向城外飛奔出去。李逵穿過城門外的驛站,度過棧橋,沿著街道朝遠處的荒野狂奔起來??吹绞裁淳涂车故裁?。 「誰也別想阻攔我?。 ?李逵在風中大笑道?,F(xiàn)在的李逵只想破壞遇見的一切事物,使之全部化為烏有。在不斷揮砍斧刃的過程中,李逵的心情也逐漸舒暢起來。即將席卷這片荒野的,不是龍卷風,而是黑旋風。李逵再次奔跑起來。不管來到哪里,李逵都會義無反顧地奔跑下去。 下一個瞬間,李逵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了一腳似的,一頭栽倒在地。李逵仰面朝天,星空映入他的眼簾。遙遠的夜空之中,無數(shù)顆星星正在閃閃發(fā)光。大朵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逐漸淹沒了星光。 “是煙花?。 ?從北邊傳來如同鳴雷一般的聲音。李逵望著夜空中五彩繽紛的煙花,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突然,李逵的耳邊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喲,鐵牛大人,您原來在這里休息!”

絢爛的煙花下佇立著一個影子——是『浪子』燕青。正是他伸腿絆倒了李逵。 “你這顯然的家伙,真叫我好找?!?燕青抬頭望著璀璨的煙火。這些煙花,是『轟天雷』凌振的新品——也就是說,梁山泊軍來了。 “看完煙花就回去吧?!?“不要,我不回去!” 李逵沉吟道。燕青俯視著像個大字一樣平躺在地上的李逵。 “不回去?那你要干嘛?” “我們再找些樂子吧!” 李逵一躍而起,奔向東京。燕青連忙追了上去。 “那里已經(jīng)沒有樂子了。宋江哥哥他們回去了,那些懦弱的官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所有的城門?!?“那你知道哪里有樂子嗎?” “我知道有很多好漢的地方。” 李逵沉吟道。在大名府初次相遇時,李逵就不擅長對付燕青這位“好好先生”。煙花還在繼續(xù)綻放。天空忽明忽暗。 “在哪里?” 燕青朝與東京相反的方向指去。李逵望著燕青所指的方向,再次奔跑起來。只是,李逵這次奔跑時的心情,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開心。隨著奔跑距離的不斷增加,李逵感到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暗。漸漸地,已經(jīng)一個人也沒有了。能看見的,只有滿月和繁星。只有荒野中孤零零的道路,在月色下閃爍著朦朧的白光。 李逵乘著夜色繼續(xù)奔跑著。雖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雙腿似乎能感知到目的地的存在。李逵渾身是汗,連呼吸也逐漸變得紊亂起來。手中的斧子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重。但是,只要繼續(xù)跑下去就好。只要不停的奔跑,總有停下來的時候。雖然不知道目的地到底是哪里,但一定是個“快樂的地方”。 拂曉時分,李逵終于到達極限,累倒在路上。 李逵筋疲力盡,喘著粗氣,仰臥在寬闊的道路上,朝陽照在他的臉上。李逵被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 鮮紅的太陽從路的盡頭爬了出來。李逵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往東——梁山泊方向奔跑。燕青不知什么時候追了上來,正坐在路邊的石頭上。 “我說過的,我知道一個有很多好漢的地方?!?天眼看就要亮了。李逵剛才所奔跑的,是一條悠閑的鄉(xiāng)間小路。田野里充滿了春天的氣息,梅花、蘭花、紫羅蘭競相盛開著。 “再跑兩天,就能回到梁山泊了?!?燕青若無其事地伸出手,試圖抓住身邊的蝴蝶。 “你騙我!” 李逵憤怒地向燕青舉起斧頭。這個喜歡裝模作樣的美男子,從一開始就很礙眼。宋江和柴進都很中意他,在梁山泊里也非常受歡迎。但對李逵來說,燕青絕對是個不討喜的家伙。 “不可原諒!” “既然你這么討厭我,干脆把整個梁山泊都砸碎算了?!?李逵停住了揮動巨斧的動作。 “你為什么加入梁山泊?” 燕青問道。 “因為宋江哥哥!” “那為什么不回去?” 李逵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他歪著頭,困惑地瞪大眼睛,仰望晴朗的天空。透亮的藍天之中,漂浮著雪白的云朵。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不過,我肚子餓了?!?“前面不遠就有驛站?!?燕青扔掉手里的野花,站起身來。 兩人并肩向前,一直走到午后。但是,也許是走錯了路,兩人始終沒有看到什么能夠休息的地方。東京雖然熱鬧非凡,但只要稍微走出不遠就會來到人煙稀少的荒野。 傍晚時分,在岔路口的樹林對面,終于出現(xiàn)了一棟房子。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餓死的李逵,一溜煙地穿過荒野,朝著敞開的大門沖了進去。一個仆人模樣的男人正坐在荒廢的前院。 “喂,我要吃飯!!” 李逵怒吼道??吹綔喩硎茄?、腰里插著斧頭的大漢,仆人恐懼的吶喊起來。 “梁山泊又來了??!” 就在仆人準備逃跑的同時,李逵舉起了手中的斧頭。下一個瞬間,燕青按住了李逵的手臂。很快,一位老人跌跌撞撞地從屋子里跑了出來。他的手里拿著一把陳舊的樸刀。 “我家已經(jīng)沒有錢了,混蛋山賊,快把女兒還給我?。 ?老人用顫抖的聲音罵道。 “我們不是山賊。” 燕青走上前,露出爽朗的笑容。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燕青溫和的舉止瞬間打消了老人的疑慮。老人放下樸刀,失聲痛哭起來。見到如此奇怪的場景,李逵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是個怪老頭。” 燕青抓住仆人的肩膀,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說梁山泊來了,是什么意思?” “他們剛剛來過我家……” 仆人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及時雨』宋江和『小旋風』柴進,兩名頭領(lǐng)帶著手下,把我家大小姐擄走了?!?“宋江和柴進?” 燕青不禁疑惑道。 “遇到怪事了呢。真是可憐的姑娘,不過,我們一定幫你們把她奪回來??傊?,先讓我們吃點東西吧,我兄弟已經(jīng)餓了一天了?!?聽到燕青這么一說,老人連忙就把二人請進屋里,端出飯菜招待了他們。 據(jù)說,老人是一位名叫劉太公的長者。 就在剛才,梁山泊的十幾個賊人突然襲擊了宅邸。她的獨生女被山賊擄走,還被對方搶走了家里所有的金銀、絲綢和珠寶。 “他們說,如果想把女兒接回來,就帶著一千兩銀子,送到前面的牛頭山?!?燕青一邊吃飯,一邊向老人詢問著更加具體的細節(jié)。 “但是,那些賊人真的是梁山泊的‘宋江’和‘柴進’嗎?” “是的,其中一個男人是皮膚黝黑的胖子,另一個男人個子要高一些,皮膚十分白皙,和去年傳下來的通緝文書一模一樣。?那些山賊,個個面容兇惡,我家女兒怕不是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若真是那兩位‘大人物’,反倒有趣?!?燕青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李逵。原以為聽到老人家的話李逵會就此大鬧一場,沒想到李逵正在狼吞虎咽地把飯菜塞進嘴里。 “老人家,喝酒??!” 老人連忙吩咐仆人端來了酒。李逵把碗里剩余的米粒鏟的一干二凈,一腳踢開椅子,站起身來來。 “宋江和柴進這兩個混蛋,簡直就是畜生!老人家,你放心吧。別看‘宋江’這家伙,在梁山泊里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他在我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等著,我這就把錢和閨女都給你拿回來!” 李逵將酒一飲而盡。 “牛頭山在哪里?” “從這里向東走,大概三十里左右?!?老人雙手合十,面朝李逵伏膝而跪。 “豪杰大人,請務(wù)必告訴我您的大名!”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抱歉……” “梁山泊的“黑旋風”李逵大人,就是我!!” 被李逵的怒吼嚇了一跳,老人不禁連連后退。 ———————————————————— “竟然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欺負弱者,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李逵沖出老人的宅邸,不斷向東走走去。夜已經(jīng)深了。燕青從后面追了上來。 “我說鐵牛哥哥,你不會真以為是他們兩個干的吧?” “嘿嘿,你這個小孩子知道什么,別被他們騙了!宋江和柴進那兩個家伙,到東京都沒忘了去李師師家玩。是時候教訓他們一下了!” 李逵氣勢洶洶地在夜空下奔跑著。燕青一邊跟在后面,一邊呼喚著李逵。 “鐵牛哥哥,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我最喜歡賭了!” “如果‘宋江’和‘柴進’是真的,算你贏。如果是假貨的話,就算我贏——怎么樣?” “有點兒意思!” 李逵回頭看向燕青。 “如果我贏了,你以后就是我的手下了!” “可以。但是,如果我贏了,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得聽我的?!?“無所謂!!我一定會贏??!” 不知什么時候,東方的天空出現(xiàn)了月亮。 雖然相比滿月稍微殘缺了一點,但還是足夠明亮。沿著被皎潔的月光照亮的荒地中的道路走下去,不久,在東方的天空開始發(fā)白的時候,看到了遠方矮墩墩的山。那里,就是老人家所說的“牛頭山”,不過,看起來并不像牛。走近一看,半山腰上似乎有一座廟宇。

“那座寺廟,看起來很可疑?!?李逵毫不猶豫地向山腰處的廟宇走去。這里山林荒蕪,四周了無人煙,是盜賊藏身的絕佳場所。李逵和燕青徑直走上山路。這是一條被灌木叢覆蓋的狹窄的獸道,但明顯有人最近走過的痕跡。 山并不高。不一會兒,破舊的廟宇清晰地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廟門坍塌,屋頂也已經(jīng)腐朽。廟宇無人看守,微光從門縫漏了進來。 李逵拔出插在腰間的斧頭,走近已經(jīng)傾斜的門板。 房間里傳來男人們高聲交談的聲音。 “真不愧是‘宋江大哥’,只要提起‘梁山泊’的名字,不管是錢還是女人,想拿就拿!” 李逵正要有所動作,卻被一旁的燕青阻止了。房間里的男人們,正一邊喝酒,一邊分配“獵物”。 “現(xiàn)在路費也有了。之后只要再去泰山洗腳,就可以告別山賊的生活咯!” “不過,那種事情真的不是傳言嗎?” “不用擔心,那可是天子大人親自下達的詔令。你看這個,不管是山賊還是殺人犯,都可以赦免,搞不好還能當上將軍呢!” 在李逵身后觀察情況的燕青,疑惑地歪著腦袋。 「他們在說什么?」 這時,李逵終于按捺不住性子,朝寺廟怒吼起來。 “讓我來教訓你們?。 ?李逵一腳踢開門板,沖進荒寺之中。以房間里燃起的篝火為中心,男人們圍成了一個圈。其中一個盜賊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腦袋已經(jīng)飛了出去。李逵揮動手中的板斧,接連斬殺從兩邊襲來的嘍啰。在一連殺死七八個山賊后,李逵向最前方的高個子白臉男人撲去。男人還沒來得及發(fā)出尖叫,“柴進”就被李逵從肩膀處由上到下砍成了兩段。在一片混亂之中,一個肥胖黝黑的男人趁機逃了出去。是“宋江”?!八谓睆闹惫垂磽湎蜃约旱睦铄右赶裸@了過去,翻過殘垣斷壁,一下子跳進了后院。與此同時,燕青射出的弩箭貫穿了他的小腿。 腳踝被利箭刺穿的“宋江”,一下子跌進了草叢里。李逵追了上來,把斧頭掄過“宋江”的頭頂。就在這時,燕青一把抓住了李逵的手臂。 “干嘛,這不是你的‘宋江大哥’嘛?” “放開我,我要把這家伙砍成兩半??!” “不行喔。” “為什么?” “因為我贏了啊。我說的話,你不是必須聽嗎?” 李逵哼了一聲,舉起斧頭,向旁邊的松樹砸去。下一個瞬間,一整棵松樹被利斧砍作兩半,分別朝兩邊倒去。這個時候,摔進草叢里的“宋江”正拖著腳,準備伺機逃跑。發(fā)現(xiàn)了男人意圖的燕青,一下子擋在了前面?!八谓边B忙抓起腳邊的石頭,擺開架勢。 “不要過來!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山泊的『浪子』燕青——是‘正版’喔?!?“宋江”手中的石頭掉落在地。 “你就是梁山泊的宋江大人嗎?” “不、不是,我叫王江,和梁山泊沒有關(guān)系?。 ?“你的搭檔,不會叫‘菜’進吧?” “那家伙,叫作董海?!?燕青回頭看了李逵一眼。 “鐵牛哥哥,隨你的便咯?!?“老子是梁山泊的鐵牛大人!!”

下一個瞬間,李逵的斧頭砍飛了王江的腦袋。男人的頭顱在空中畫出一條漂亮的弧線,飛進了遠處的草叢里。燕青一腳把失去首級的尸體踢下了山崖。 燕青回到廟宇,向房間內(nèi)輕聲叫道。 “喂,已經(jīng)沒事了!” 聽到燕青溫柔的聲音,劉太公的女兒從堆滿角落的柴火堆里爬了出來。燕青撿起散落一地的銀絹,撣開灰塵,輕輕遞到姑娘手中。地上掉落著一張不知從哪里撕下來的公文。燕青默默把公文塞進懷里,將姑娘帶出房間,然后在寺廟里澆滿油,點上火。 直到整座廟宇完全被大火吞噬之后,燕青一行人才沿著黎明的山路往下走去。兩人就這樣走了很久,姑娘也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蹤影。李逵在前面帶路,帶著燕青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去。這時,李逵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竹林中的小路上,有個人影正向這邊靠近。李逵抓起斧頭沖了過去。 “這次又是誰??!” 李逵舉起斧頭,砍向即將迎面撞上的影子。男人迅速躲開了斧頭。 “喂喂,你連我的長相都不記得了嗎?” 那是一個李逵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戴宗哥哥!” 站在樹叢中的,是『神行太保』戴宗。戴宗奉宋江之命,在東京尋找失散的李逵和燕青。途中,他聽說“宋江”和“柴進”在牛頭山筑寨,襲擊良民。戴宗為了確認這個傳聞,特意來到山上探查。 “我猜到了你不在東京,沒想到是在這種地方玩樂。我去了劉太公的府邸,聽完他的話,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趕緊追了過來?!?燕青向戴宗講述了兩人處理這兩個贗品的始末。 “好了好了,宋江大哥也很擔心,趕緊回去吧!” “我不回去了?。 ?

“別鬧了。干掉冒牌貨,也算立功一件,就算擅自離開山寨,大概也可以被原諒?!?戴宗轉(zhuǎn)頭看向燕青。 “還有,燕青啊,為什么你也在這里?” “我也不回去了?!?“喂,喂!” 李逵從一旁拍了拍戴宗的肩膀。 “戴宗哥哥也跟我們走吧!” “去哪里?” “去一個開心的地方?!?燕青從懷里取出剛才在廟宇里撿到的公文。 “你看這個?!?戴宗從燕青的手里接過公文??雌饋硐袷菑母媸九粕纤合聛淼脑t令。 “看不清啊?!?“今年朝廷將在泰山舉辦一場盛大的武術(shù)比賽,凡是參加比賽的人,即使有罪,也一律赦免,充任官兵?!?在山東的靈峰泰山,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泰山祭。為了供奉神靈,朝廷將會屆時舉行大規(guī)模的武術(shù)比賽。連續(xù)三天,分別舉行槍法、弓術(shù)以及相撲的比賽,尤其是相撲比賽,天下聞名。 “這座山上的‘宋江’和‘柴進’好像也打算參加。” “給我也看看!” 李逵一把搶過公文。戴宗饒有興致地看向李逵。 “喔?你什么時候識字了?” 然而,一旁的李逵正歪著腦袋,連手里的文書都拿反了。 “這寫的是啥?。俊?燕青把文書中的內(nèi)容,重新給李逵念了一遍。 “參加泰山武術(shù)比賽的,不管是山賊還是小偷,都可以赦免,不再是被通緝的人。這就是冒牌貨說的‘洗腳’。” “燕青大哥也要洗腳嗎?” “我的腳不洗也很干凈?!?燕青轉(zhuǎn)而看向戴宗。 “我早就想去泰山看看了?!?山上的某個地方,貓頭鷹睡意迷蒙地鳴叫著。戴宗抬起頭,望著樹梢彼方的月亮。 “隨你的便?!?“可以嗎?” “反正,阻止也沒用?!?戴宗聳了聳肩,從李逵手中拿過文書。 “至于這家伙,就交給我吧。” 三人就這樣,一起下了山,在山腳的大路分別。戴宗回梁山泊赴命,燕青和李逵則前往泰山。戴宗目送著兩人遠去的背影。 天氣很好。拂曉的天空,吹過令人心情愉快的風。鳥兒在半空中歡快地鳴叫著。 “去哪兒都行?!?戴宗自言自語道。 其實,戴宗也想就這樣乘著春風,跑到任何地方去。 ————————————————————

泰山位于梁山泊以東二百余里,是中華第一靈山。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山脈更為合適。在廣闊的山麓之間匍匐的巖石,仿佛各自帶著強大的生命力,從山間噴涌而出,悠然聳立于天地。雄偉的山容舉世無雙。這里,是世界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傳說中泰山的神掌管人的生命,歷代天子都在此山頂“封禪”——向上天稟報自己即將成為皇帝的事情。 孔子登上泰山之后,不禁感嘆“知天下之小”。 雄渾、莊嚴的山麓,不僅是祈福的靈域,更是宋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游山場所。從全國各地前來參拜觀光的人絡(luò)繹不絕。登上山頂向下俯瞰,山腳下的泰山廟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被世人稱為岱廟的宗廟,占地面積廣闊,經(jīng)過歷代皇帝的反復擴建,形成了行列交錯的壯麗建筑。 然而,原本用于祭祀和祈禱的崇高圣地,卻紛紛打出了“打倒梁山泊”的旗幟。燕青隨手抓住一位路過的小道士,指著飄揚的旗子。 “在這種神圣的地方,大家都喊著‘打倒梁山泊’的口號,未免有些不太合適吧。我聽說泰山府君掌管人的壽命,什么時候開始,連祈求勝利這種事都在他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了?” “從今年開始?!?少年道士沒聽出燕青實在調(diào)侃,反而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 泰山的比武大賽,是三年一次的大型慶典。連續(xù)三天,分別進行槍法、弓術(shù)和相撲的比賽,今年的規(guī)模格外的大,面向全國招募參賽者。因為朝廷在此前發(fā)布了告示,凡是參加比賽的人,都將被征召為士兵。 “泰山是山東、河北境內(nèi),首屈一指的靈峰,如果有山賊在泰山腳下橫行,泰山的圣名就會毀于一旦。參加這次比賽的人,組成了一支名為“神威天軍”的新軍,將專門用于鎮(zhèn)壓河北山東一帶的賊人——也就是梁山泊。” 因此,參賽者們紛紛喊出“打倒梁山泊”的口號。飽受梁山泊之困的河北和山東諸州,紛紛獻旗,參賽者中,也有人獻旗表示自己的熱情,已經(jīng)演化為一種新的流行趨勢。 “那面最漂亮的旗子,是任原先生奉納的。” 小道士在林立飄揚的旗幟中,指著其中最大的旗幟說道。 “任原?是‘大宋力士’——『擎天柱』任原嗎?” 那個男人,已經(jīng)獨占泰山相撲大賽的冠軍好幾年了。燕青也曾聽說過被稱為『擎天柱』,即“撐天之柱”的男人的名號。 “雖然這次的比賽聚集了全國各地的大力士,但冠軍應(yīng)該還會屬于任原力士吧。聽說任原力士今年就會放棄相撲成為將軍。然后,為了率領(lǐng)‘神威天軍’討伐梁山泊,任原力士特意獻上了這面旗?!?“那家伙,有那么厲害?” 燕青環(huán)視著周圍五顏六色的旗幟。 “‘神威天軍’——朝廷可真會耍小聰明啊?!?另一邊,李逵已經(jīng)舉起身旁的一根旗桿,準備把上面的旗子扯下來。 “好了,鐵牛?!?“為什么阻止我?” “別忘了,我賭贏了?!?燕青迅速離開,向街上走去。李逵只好不情愿地跟在燕青身后。 泰廟所在的泰安州,距離梁山泊并不算遠。是個很大的城市,人口也不少。燕青來到城外的客棧,決定與顯眼的李逵分開行動。 “絕對不要從房間里出來?!?“我也想看熱鬧!”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假裝生病,躺在床上,蒙進被子里,不許被任何人看見!” 李逵雖然不滿,但因為此前賭輸?shù)年P(guān)系,也沒辦法拒絕。 燕青離開客棧,買了一件粗陋的舊衣服穿在身上,故意把破損的頭巾壓得很低。除此之外,他還在臉上沾了一些泥巴,等他挑起扁擔時,『浪子』的模樣已經(jīng)蕩然無存。現(xiàn)在的燕青,怎么看都是一位落魄的小販。語言方面也沒有問題。燕青是大名府人氏,雖然平時和盧俊義說話時,用的都是北方口音。但是,由于從小便在與全國各地商人的接觸中積累了經(jīng)驗,燕青自然而然地學會了各個地方的口音。不管是什么地方的方言,沒有一種是燕青不會說的。 午后,燕青哼著山東口音的民謠,漫步在泰安州的街頭。燕青在路上遇見了一群武藝高強的男人。也有很多長相兇惡的無賴和土匪。簡直就像召集了全國的奇人異士一樣。大家似乎都各自抱著揚名天下的決心,為了哪怕只是不經(jīng)意間碰到彼此肩膀的小事,爭吵不斷。 「越來越期待比賽了啊?!?燕青走進一間小酒館,決定在此吃下午飯。進屋之前,門口的男人們剛好吵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你們鄉(xiāng)下的相撲,連我們家做飯的小毛孩都贏不了!” 許多大漢陸續(xù)從酒館沖了出來,分列在道路兩旁。兩邊一共有四、五十人,全都是肌肉發(fā)達的力士。穿著相同的胭脂上衣的男人們,衣領(lǐng)間繡著“杭州鐵濤社”的字樣,對面穿著郁金短袍的男人們,身上則繡著“東京無對社”五個大字。兩邊都是相當有名的相撲世家。 力士們在道路的中央,互相怒目而視。站在中間的兩個男人,應(yīng)該就是雙方的頭目。下一個瞬間,兩個男人同時伸出手來。如此一來,原本就不算寬闊的街道,立刻變成了亂斗的戰(zhàn)場。燕青看了一會兒,決定先去對面的另一家酒館,解決午飯的問題。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男人與燕青擦身而過。燕青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男人的后背很寬,在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出類拔萃。男人徑直走向兩伙力士的首領(lǐng),伸出大手,一下子就分開了互相抓住對方衣領(lǐng)的兩名頭目。 “算了,算了?!?男人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兩名力士立刻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男人,但男人只是一抬頭,兩名力士立刻像被潑了一盆涼水的家狗一樣安靜下來。燕青無言地凝視著男人。與此同時,男人回頭看了燕青一眼。

那張臉和聲音一樣,和善卻富有男子氣概。男人的眼睛很亮。額間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閃耀著。 “你也是參賽選手嗎?” 燕青不由得出聲問道。 “不,我只是來看熱鬧的?!?男人先是盯著燕青的眼睛,然后看了看他的腰腹和雙腿,隨即用力地點了點頭。 “看來,可以看一場精彩的比賽了?!?男人并沒有笑,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但不知為何,燕青絲毫沒有不愉快的感覺。不僅如此,燕青甚至感到一陣無法形容的興奮,體內(nèi)似乎充滿了勇氣和信心。 「真是個不可思議的男人?!?燕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頭看向男人。 “難道,你就是任原?” 男人第一次笑了。 “不?!?燕青本想向男人自我介紹一下,但突然想起自己是被朝廷通緝的山賊。但是,燕青不想謊報一個虛假的名字。然而,對面的男人,既沒有詢問燕青的名字,也沒有自報家門。 ———————————————————— 燕青目送男子離去時,一旁擺攤賣棗餅的老頭兒似乎在低聲嘀咕著什么。 “真是的,有什么吵架的必要,反正最后肯定是任原獲勝?!?看起來是個很懂相撲的老頭。 “任原真的有那么厲害嗎?” “非常厲害。” 老頭兒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已經(jīng)連續(xù)贏了三次冠軍。到現(xiàn)在為止,宋國中,不,契丹和吐蕃的勇士也挑戰(zhàn)過他,但是從來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我見過很多有名的力士被任原從擂臺上摔下來。驃二鐵、金倒山、楊大腿、王急快……你應(yīng)該也聽說過吧?雖然也有表現(xiàn)很好的男人,但最后還是輸了。” “您看起來也是位高手。” “我?差得遠呢!前幾天,我看了他們的演習,那家伙的技術(shù)越來越熟練了?,F(xiàn)在嘛,即使是天界的金剛力士,我也不覺得能打敗他,只是……” “只是什么?” “聽說今年有非常厲害的家伙參加,而且是兩個。” “喔?是誰?” “『撼山力士』文仲容,還有『移山力士』崔埜……你聽說過他們嗎?是兩個年輕人。” 老頭兒壓低了聲音。 “他們從不參加正規(guī)的比賽,是黑市的橫綱。那里的客人,賭的都是大錢。在黑市的比賽中,無論使用什么樣的禁手都沒關(guān)系。聽說這兩個人在黑市的比賽中殺了很多力士,現(xiàn)在成了山賊,這次,也會參加比賽?!?“謝謝您的故事,真的非常有趣?!?燕青買了幾個棗餅,隨即離開了小攤。 這將是一場比燕青預(yù)想中還要有趣的比賽。 現(xiàn)在回旅館還早,燕青決定再去打探一下任原的情況。 『擎天柱』任原在市中心包下了一家旅館,作為練習的道場。據(jù)說,他有兩三百名弟子,每天都在他的指導下訓練。 燕青決定去旅館一探究竟。任原到底是個多么厲害的男人,值得親自一看。燕青一邊向行人問路,一邊朝任原的道場走去,途中,在通往泰廟的道路中央,有兩根通體純紅的柱子映入燕青眼簾。柱子上掛著兩副匾額。這是贊頌“大宋力士”——『擎天柱』任原的匾額。 拳打南山猛虎 腳踢北海蒼龍 燕青握緊肩上的木桿,徑直向柱子走去。然后,燕青舉起扁擔,一個接一個地敲碎了兩副匾額。這里,放眼整個城鎮(zhèn),都是相當熱鬧的地段。來往的行人紛紛不明所以地圍了上來。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壯士竟然敢挑戰(zhàn)任原,人們上前一看,原來是個土里土氣的年輕小販。看到男人的體格像未長成的少年一樣纖弱,人們都驚訝地以為他瘋了。 “任原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弟子馬上就會過來報復!” 但是,燕青卻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燕青徑直穿過街道,向城外的旅館走去。四周是一片人煙稀少的荒地。柳枝在晚風中搖曳。突然,背后傳來了一陣兇狠的聲音。 “等等!” 「來了——」 一定是任原的弟子來報復了。 “什么事?”

轉(zhuǎn)頭的瞬間,燕青的身體已經(jīng)失去了平衡。燕青就這樣被對方甩向半空,重重摔在地上。如果下落點不是柔軟的草地,可能會當場摔斷脖子。 對于敵人的突襲,燕青應(yīng)該做好了充分的警戒。不管對方使用什么樣的招數(shù),按理說燕青都有應(yīng)對的方法。但是,對方使用的,的燕青從未見過的技能。 燕青搖搖晃晃地抬起頭,只看見兩個男人的背影在暮色中緩緩離去。其中一個身材魁梧,胖乎乎的,另一個身材瘦削,沒有一絲贅肉。 燕青本想追上去,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腦袋摔得迷迷糊糊,身體也麻痹住了。緩了好一陣子,燕青也沒能站起身來。 「這可真是,『浪子』燕青一生中最挫敗的事情——」 燕青就這樣躺在原野上,一動不動。 天空中緩緩升起一輪朦朧的月亮。 過了一會兒,燕青吃力地站起身子,回到了旅館。旅館的一樓是專供客人吃飯的場所,但現(xiàn)在天色已晚,已經(jīng)沒有客人了。老板和服務(wù)員正在做打烊的準備。燕青緩緩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主人和酒保一邊擦著桌子,一邊談?wù)撈鸫蛩槿卧翌~的男人。 “聽說是一個窮書生,當時任原先生和他的弟子們?nèi)ヌR祈福來著,回來后才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還好那家伙跑得快,要是被發(fā)現(xiàn),估計要被打個半死了?!?聞言,燕青突然停下腳步,沿著樓梯向下走去。 “您要出去嗎?” 燕青向酒保點頭作為回應(yīng),隨即走出了旅館。已經(jīng)來到人們紛紛入睡的時間,月亮已經(jīng)很高了。 燕青在街上彷徨地游蕩著,不久便回到了剛才被神秘的男人們襲擊的荒地。 對于相撲,燕青很有自信。在北京,他曾與職業(yè)的相撲選手進行過比賽,從來沒有輸過。即使對手是“大宋力士”任原,只要開戰(zhàn),也有一定能贏的信心。 但是,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像風箏一樣甩飛出去。還沒來得及看穿對方的招數(shù),就手足無措倒在地上。那種技能,燕青從來沒有見過,更沒聽說過。 燕青朝著那兩個男人離開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廣闊的黑暗。 燕青晃了晃腦袋,突然發(fā)現(xiàn)雜草的縫隙之間,有一座碧霞神君的小廟若隱若現(xiàn)。不遠處的祭壇上,點著一盞小燈。 這里沒有“打倒梁山泊”的旗幟。在朦朧的蜜色光芒中,泰山君的女兒——碧霞女神靜靜地微笑著。 ———————————————————— 在武術(shù)比賽中選拔士兵的習俗,最早要追溯到宋太祖趙匡胤時期。 讓士兵們進行相撲比賽,對優(yōu)秀的選手給予獎勵。這也是武術(shù)訓練中重要的一環(huán)。后來也陸續(xù)開始舉行槍法和弓術(shù)的比賽,但比起這些尋常的項目,還是相撲比賽最受人們的歡迎。 泰山的武術(shù)大會,首先舉行的是槍法和弓術(shù)的比賽,直到第三天,才輪到最為盛大的——相撲大會。無論是參賽者還是觀眾,最后一天都是最多的。 雖然是春祭日,但今天陽光炙熱,天氣也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更加晴朗。 燕青把李逵留在客棧,裝扮成小販前往泰岳廟。出門時,燕青曾和李逵約定。 “聽好,這是我最后的囑咐。只要你今天老老實實待在旅館里,以后就不用再聽我的話了?!?“這還不簡單!” 燕青輕輕點了點頭,隨即便離開了。 街上的人比燕青想象中要多得多。除了參賽者之外,泰岳廟里擠滿了看熱鬧的觀眾和擺路邊攤的小販,熙熙攘攘,讓人動彈不得。附近的樹梢上、建筑物的屋頂上,全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神社的正中央,有一個空曠的廣場,廣場上搭建著盛大的舞臺。被稱為“獻臺”的舞臺上,裝飾著奢華的紅布花飾。 今天共計有一千多名參賽者。在預(yù)選結(jié)束之后,剩下的二十人將進行淘汰賽。最終的勝者將與上屆冠軍任原一決雌雄。本次的比賽允許下注,場下的人們都在專心討論大熱的人選。當然,大家并不是在賭誰是冠軍。 “反正『擎天柱』任原一定會奪冠。我猜第二名是他的大徒弟鄭大頭!” “二徒弟黑八郎也很有實力??上Ы衲杲Y(jié)束之后,任原就要引退了,真遺憾??!” 沒有人懷疑任原是否會奪冠。第二名的候選人也全都是任原的弟子。 據(jù)說,此前被視為大熱的『撼山力士』文仲容和『移山力士』崔埜二人,在今天早上突然棄權(quán)。 燕青在人群中伸長身子,向獻臺望去。 獻臺的兩旁擺著高大的架子,上面擺放著冠軍的獎品。銀錠、綾絹、寶刀、名酒、還有肉肴,這些獎品,全部由州內(nèi)的名士和員外提供。其中,知府獻出的寶馬是最上等的獎品。 這些東西都和往年一樣。但與以往相比,今年的確有個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殿帥府太尉高俅,將親自參加相撲大會。

高俅坐在看臺中央,身后跟著兩位軍官——『老風流』王煥和『千手』項元鎮(zhèn)。王煥是河南河北節(jié)度使,項元鎮(zhèn)是瑯琊彭城節(jié)度使。他們都負責管理梁山泊附近的地區(qū)。兩人向高俅提出了將參加這場比賽的勇士提拔為官軍的計劃。 “以賊平賊?!?綠林出身的兩人,其實也都曾參加過泰山的武術(shù)大賽。那個時候,他們聽說如果在泰山的比賽中獲勝,就會得到赦免,于是參加了比賽。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東京無賴出身的高俅,格外喜歡將這樣的男人留在身邊調(diào)遣。

王煥是一位年近六十、白發(fā)蒼蒼的老將。但是,場內(nèi)熱烈的氣氛加上令人懷念的青春回憶,使王進的臉色顯得顯得格外紅潤。 “我們新組建的神威天軍,將駐扎在河北和山東諸州。得到泰山府君保佑的天軍,即使山東賊寇橫行,也一定能立下不世之戰(zhàn)功!”

一旁的項元鎮(zhèn)也點頭作為示意。項元鎮(zhèn)是一個正值壯年的強壯男人。額頭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傷。曾經(jīng)在芒碭山落草為寇。在項元鎮(zhèn)受到朝廷招安后,芒碭山又被現(xiàn)在屬于梁山泊的『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項充等人占據(jù)。 “俗話說,賊人最知賊人,禁軍的士兵們嬌生慣養(yǎng),沒有討伐賊人的意志。在這一點上,還是那些想要擺脫無賴漢身份的男人們,對于勝利的欲望更加強烈,只要給予他們功名和地位的希望,他們就會拼上性命,奮戰(zhàn)到底?!?雖然項元鎮(zhèn)曾經(jīng)落魄潦倒,一度淪為盜賊,但他原本也是武門出身。自從侍奉高俅之后,一路飛黃騰達,也正是因此,似乎在言語間總有一種輕視別人的態(tài)度。 就在這時,場內(nèi)突然一陣騷動。王煥探出身子向遠處看去。 原來是前天參加槍法比賽的選手和昨天參加弓箭比賽的選手,共計一千五百多人入場。他們都已被征召入伍,前二十名將分別來到高俅面前拜謁。每個人都帶著一副不屈不折的樣子。這些男人中的大部分,都是被赦免罪行,想要成為正式士兵的野心家。看著眼前這些連隊伍都排不整齊的人,王煥忍俊不禁。 “小毛孩們!” 王煥揮動花槍,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這是他作為土匪盤踞在太行山時最愛的武器。重量足足有四十七斤。最開始時有四十八斤,少的一斤是在三十多年的戰(zhàn)斗中,因自然磨損而削去的。老王煥一手抓住花槍,向場下的士兵們?nèi)A麗地展示了四十八種絕技。一切演示結(jié)束之后,槍法比賽的冠軍向王煥發(fā)起挑戰(zhàn),然而,不到十個回合,冠軍就被王煥打倒在地。 “還得精進!” 王煥退下后,由項元鎮(zhèn)上前拉滿弓弦。這次的表演在一瞬間就結(jié)束了。左右排列的十名隨從,同時將手中的盤子拋向空中。項元鎮(zhèn)在盤子扔出的瞬間,拿起弓箭,從左往右將半空中的盤子依次射落。這就是『千手』綽號的由來,他的動作快得令人瞠目結(jié)舌。射箭比賽的優(yōu)勝者也和項元鎮(zhèn)進行了同樣的挑戰(zhàn),但卻只射穿了三枚。 “不愧是節(jié)度使!” 高俅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瞥了一眼鄰座的知府。 “接下來是相撲嗎?雖然是我很擅長的領(lǐng)域,但總不能由我親自示范吧?” “在相撲之前,我們準備了熱場的節(jié)目?!?很快,場地內(nèi)響起一陣陣輕快的鼓聲,五十名打扮華麗的女力士紛紛入場。女子相撲在東京也是很受歡迎的節(jié)目。女力士們時而對壘,時而示范,配合著太鼓表演著輕快的舞蹈??吹矫琅畟兊谋硌?,高俅也大為滿足。 女力士相繼退場之后,就是相撲大會的開幕式了。 相撲的規(guī)則很簡單。 除了使用隱藏的暗器和故意傷害對方的禁手以外,拳法、足技、以及任何其他招式都可以使用。先從獻臺上摔下來,胳膊肘、膝蓋、肩膀、后背、屁股或是任何其他部位沾到土的人算輸。泰山是民間祭天的地方,所以沾土之人立刻判負,沒有任何問題。 寺院內(nèi)已經(jīng)聚集了一千二百六十三名前來參加比賽的高手。他們每十人一組,一個接一個地登上獻臺,各自展開了比試。勝負接連分出??斓闹恍枰凰查g。圍觀的人不停地歡呼,鼓勵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為偏袒自己的力士加油。 比賽從早上開始,在中午之前就決出了在預(yù)選中勝出的前二十名力士。 獻臺下方,二十位力士一字排開。全是同樣纏著金縷頭的大漢。從第一名到二十名,每個人都是任原的“泰岳社”的弟子。 弟子們自豪地挺起胸膛,一齊提高嗓門喊道。 “任原!任原!”

在弟子們的呼喚聲和觀眾們狂熱的吶喊聲中,“大宋力士”任原登上了獻臺。真是個直沖云霄的巨漢。男人的肌肉相當結(jié)實,渾身充滿了力量。任原環(huán)視著周圍的觀眾。場地內(nèi)瞬間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我任原,長期以來得到泰山府君的保佑,獲得了‘大宋力士’的稱號。但是,今年我向泰山府君求情,決定前往東京,接受天子的任命。雖然還能繼續(xù)參加今年的泰山相撲大賽,但他們二十人都是我的弟子,無法戰(zhàn)勝于我!東至日出,西至月落,南至南蠻,北至幽燕,還有誰敢登上獻臺,與我任原比試?” “在這里!”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響起一個明朗而有張力的聲音。伴隨著清晰的吶喊聲,一個年輕人一步躍上了獻臺。 臺下議論紛紛。 “那家伙是什么人?” 獻臺上的年輕人,完全是一個土里土氣的小販。穿著深色的上衣,戴著磨破的頭巾,臉被骯臟的陰影遮擋以至于看不太清楚,遠遠望去,體格簡直還是個少年。觀眾紛紛搖起頭來。有人嘲笑,有人謾罵。 “根本不是任原的對手。” “下去!快下去!你找死嗎?” 但是,年輕人絲毫沒有動搖的樣子,走到獻臺的邊緣,一把脫下頭巾。 這個年輕人,正是梁山泊的美男子,『浪子』燕青。接著,燕青扔掉上衣,從赤裸的后背到暴露在外的肩頭,碧色的鳳凰鮮艷地浮現(xiàn)其中。

雪白的皮膚上紋著漂亮的刺青。鳳凰沐浴著燦爛的陽光,充滿了無窮的生命力,仿佛馬上就要展翅翱翔。

場地內(nèi)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 “好?。?!” 其中,賣棗餅的老頭最為激動。燕青瀟灑的身姿令觀眾欣喜若狂,毫不吝惜地報以喝彩。 另一邊,看臺上的高俅卻深深皺起了眉頭。 「那個年輕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年輕人舉起手,回應(yīng)著觀眾的狂熱。王煥哼了一聲。雖然挑戰(zhàn)者的體型還不到任原的一半,但其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年輕的精氣神。年輕人一定經(jīng)歷過相當高程度的鍛煉,全身的肌肉沒有一絲多余。 “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王煥捋了捋饸下純白的胡須。 “讓任原殺了實在可惜,如果提拔鍛煉,一定會成為一名好兵?!?如果參加預(yù)選的話,應(yīng)該能進入最終的二十人名單之中。但是,王煥并不認為他能戰(zhàn)勝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任原??上А鯚ú唤洁炱饋?。 另一邊,獻臺上的任原全身上下抖音爆發(fā)著驚人的氣魄。弟子們在獻臺下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師父面對那么年輕的家伙,為什么這樣認真呢?” 師兄的眼睛盯著臺上的兩個人。 “你們不懂?!?作為老師,任原是個溫厚的男人。但是,此時任原在獻臺上爆發(fā)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怖氣魄。獻臺上的兩人,雖然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在無形之中,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他們緊緊對視,試圖抓住對方的一舉一動的空隙,已然全身心投入戰(zhàn)斗之中。 觀眾們連眼都不敢眨,無不屏住呼吸。 兩人分別站在獻臺中央,紋絲不動。泰廟的屋頂,鳥兒在悠然地啼鳴。

終于,任原率先出擊。幾乎同時,燕青也猛蹬獻臺。

燕青瞄準任原的大腿,徑直沖了上去。這是任原故意制造的空隙。但是,燕青已經(jīng)看穿了這一點。燕青彎下腰,裝出收腿的樣子,以此將任原的注意力引到下方。任原在短暫的瞬間失去了重心,他自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與此同時,燕青的雙手已經(jīng)伸向了任原的后腰。 「首先是——」 一瞬間,任原猛然醒悟。 「這是焦家的“鐵風箏”!」 任原反射性地抱向燕青的脖子,想要以及阻止對方的攻勢。但在下一個瞬間,燕青沖進了任原空蕩蕩的胸膛。嬌小的燕青在一瞬間便鉆到了任原的身下。燕青順勢抬起手臂,摟住任原的兩肋,趁著對方想要躲避的空隙,一口氣將任原舉過頭頂。 「這招,是怎么回事?!」

燕青將任原巨大的身軀在頭頂盤旋,猛地從獻臺上摔了下去。弟子們目瞪口呆,唯一保持理智的師兄大聲叫喊起來。 “鐵風箏!鐵風箏是禁手!” “這是『浪子』特制的‘孛鴿旋’?!?燕青撿起了上衣。被從獻臺上重重扔下的任原,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什么鴿子旋不旋的,說到底摔得不還是屁股??!” 任原的弟子們蜂擁至獻臺,異口同聲地叫道。 “禁手,禁手??!” “你們這是找碴。” 燕青收起笑容,轉(zhuǎn)身向觀眾大聲喊道。 “我是贏家。在場的所有觀眾,請為我歡呼吧,所有獎品,大家平分??!” 對這場精彩的比賽感到興奮的觀眾們,紛紛歡呼著向獎品涌去。 “真的可以嗎?” 連任原的弟子們,也全都為了搶奪獎品,沖進人群之中。人墻一哄而散。想趁亂搶奪獎品的人、看熱鬧的觀眾和任原的弟子們擠在獻臺周圍,現(xiàn)場的秩序徹底瞬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不遠處的看臺上聚集了一眾衛(wèi)兵,知府催促著高俅盡快避難。 “閣下,這邊請——” 就在這時,高俅突然敲了敲桌子。 “對了——是樊樓的梁山泊賊寇?。 ?與此同時,獻臺下的觀眾們發(fā)出哇的一聲大叫,獻臺上的人群瞬間一分為二。 “鐵牛大人駕到??!” 李逵大聲叫喊道。 “讓開!通通讓開!鐵牛大人來啦??!” 李逵扔出藏在腰間的斧頭,朝著看臺沖去。 “是梁山泊?。 ?項元鎮(zhèn)用弓身擋住向高俅飛來的板斧。已經(jīng)沒時間放箭了。堅硬的長弓瞬間被李逵的斧頭砍成兩半。王煥接過衛(wèi)兵手中的長槍,準備阻擋李逵的步伐。 可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個人從人群中沖了出來。 是梁山泊的『沒面目』焦挺和『喪門神』鮑旭。李逵不禁叫出聲來。 “來了個好地方??!”

燕青恍然大悟。在荒地上把燕青摔飛的力士,正式焦挺。 燕青一定會參加泰山的相撲比賽——這是聚義廳眾人的一致想法。在泰山舉辦相撲比賽的場地,打出了“打倒梁山泊”旗幟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梁山泊。梁山泊的所有人,都希望燕青能在這場相撲中獲勝,焦挺正是為了向燕青傳授相撲的秘訣而被派遣至此。 “好、好懷念!” 焦挺抬頭望著泰山的山峰。那張臉還是老樣子,看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動。但是,焦挺的心中悲喜交加。

『沒面目』焦挺,是長年獨占泰山相撲冠軍的焦家嫡傳子孫,曾獲“大宋力士”稱號的力士。但是,焦挺在一次泰山相撲的比賽中,因使用禁手“鐵風箏”殺人而被逐出相撲界。而且,在焦挺被逐出相撲界之前,任原一直和他爭奪第一名。 「如果不能戰(zhàn)勝我,燕青就不能戰(zhàn)勝任原。」 這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焦挺得出的結(jié)論。 焦挺認為自己的相撲是“死藝”——是殺人的技能。但是,如果不能打敗焦挺的最強技能“鐵風箏”,就不能保證能戰(zhàn)勝任原。 他試圖通過這種把對方高高拋起的動作來啟發(fā)燕青,這就是『沒面目』——一位不討人喜歡的老師的做法。 燕青成功改良了死藝“鐵風箏”,并以全新的技術(shù)取勝,焦挺非常滿意,但這些情緒,并沒有表現(xiàn)在他的臉上。 此時,燕青已經(jīng)被獻臺的任原弟子們團團圍住。燕青試圖逃脫,但對方都是擁有著怪力的男人。就在此時,包圍圈的一角突然崩塌。 燕青回頭看去,一個男人正手持雙劍站在那里。是前幾天在路邊調(diào)解相撲幫派爭斗的男人。男人的身后站著兩個燕青從未見過的大力士。是兩個需要仰望的強壯大漢。 燕青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男人就是『撼山力士』文仲容和『移山力士』崔埜。兩個大力士沖在最前面,一邊推開包圍燕青的男人,一邊向獻臺外面沖去。燕青跟在二人身后,穿過人群,逃離了獻臺。但是,獻臺下面早已擠滿接到高俅命令,包圍于此的士兵。不僅僅是士兵。場地內(nèi)還有兩千多名力士和在先前比賽中優(yōu)勝的武士。燕青隨手打倒前方的一個士兵,從對方的手中奪過長槍。與此同時,那個男人正緊緊跟在他燕青身旁。 “你是什么人?” 燕青問道。 “和你一樣——” 男人揮動雙臂,用雙劍不斷斬殺敵人。雖然渾身濺滿了鮮血,但同時也殺死了數(shù)不清的官軍。男人笑了。笑容很開朗,也很清爽。 “『浪子』燕青——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男人一邊戰(zhàn)斗,一邊用那堅定的眼神看向燕青。 “我是來找同伴的。” “所以找到了‘撼山’和‘移山’這兩個人嗎?” “不,是三個人。” 燕青微微一笑。僅僅一個瞬間,男人似乎就明白了燕青的心思。

“我是『龍公』孫安?!?男人沖進人群中,殺開一條道路,隨即在人群的彼端消失了。恍惚間,燕青仿佛聽到了一個特別的聲音。 “想見我,就來河北!” 「河北……田虎嗎???」 河北——在黃河以北,以及山西地區(qū)發(fā)動叛亂,自立為王的田虎。類似的傳聞立刻在燕青的腦海里浮現(xiàn)。但是,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多想了。戰(zhàn)場上,任原的徒弟、比賽的優(yōu)勝者、高俅手下的官軍全部聚集在一起。燕青沿著孫安打開的道路,徑直沖了出去。老王煥見狀,立刻拿起花槍,攔在道路中央。王煥雖然是聞名宋國的勇將,但也因年老已經(jīng)很久未上戰(zhàn)場。從剛才開始,就已經(jīng)熱血沸騰了。王煥正要沖過去,卻被身旁的項元鎮(zhèn)一把攔住。 “差不多得了,老頭兒?!?項元鎮(zhèn)還沒有忘記他們二人的職責。 “哎呀,原來如此?!?然后,項元鎮(zhèn)和王煥守護著高俅,迅速從境場地外撤了出去。 另一邊,燕青已經(jīng)被越來越多的官軍逼得無路可退,只好順著柱子爬上了泰廟的房頂。李逵、鮑旭和焦挺也不知從哪里爬了上來。屋檐下,任原的徒弟們和官兵成群結(jié)隊。有人搬來梯子,準備爬上屋頂捉住山賊。燕青扯下屋頂?shù)耐咂?,用力扔了過去。李逵也抓起一把瓦片,狠狠地拋灑而出。屋頂下包圍的人們,為了躲避如同雨水一般傾瀉而下的瓦片,四散而逃。 “鐵牛哥哥,你沒遵守我們的約定啊?!?“哎呀,我是來救你的!” 李逵舉起斧頭,望著眼前慌亂逃走的官軍,縱身躍下。 “我也下去的話,你怎么辦?” 鮑旭向身旁的燕青問道。 “是啊?!?燕青站起身來,仰望著彼方的天空。就這樣飛起來,飛到任何地方去吧。 就在這時。 “燕青!”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燕青吃了一驚。燕青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支利箭剛好從臉頰邊掠過。對面的屋頂上,排列著官軍的弓箭手。士兵們也都轉(zhuǎn)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那是??!”

泰廟大門的方向,傳來一群男人的歡呼聲。那支軍隊,絕對不是官軍。旗幟是——梁山泊。為首的是『玉麒麟』盧俊義。不僅如此,『九紋龍』史進和『沒遮攔』穆弘也各自帶著手下,緊隨其后。此外,『兩頭蛇』解珍、『雙尾蝎』解寶也率領(lǐng)士兵,紛紛涌上前來。與此同時,從擁擠的觀眾中,『花和尚』魯智深和『行者』武松跳了出來。

梁山泊的男人們,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闖入騷動的場地之中。魯智深看見了一旁正在策馬奔馳的史進的身影,笑著問道。 “怎么,你也來了!” “一聽到有仗要打,我就坐不住咯!” 梁山泊的男人們,因為太長時間沒有打仗,被關(guān)在梁山泊里,個個都憋的不行?,F(xiàn)在,他們就像如魚得水的出籠野獸一般,盡情發(fā)揮著自己積蓄已久的力量。 “梁山泊,參見??!” 男人們發(fā)出了怒吼。梁山泊軍的兵力,總計一千余人。他們都化妝成圍觀者、武藝高強的參賽者、虔誠的朝拜者,以泰山為目標,相繼到達。 亂戰(zhàn)之中,揮動銀槍的盧俊義的身影格外矚目。 “主人!!”

燕青叫出聲來。 暫時離開梁山泊的時間里,終于久違地見到了盧俊義,久違地感到開心。 “真是個麻煩的家伙?!?燕青仿佛聽見了盧俊義的聲音。 天空很晴朗。 是春日的天空。

是最燦爛的春日天空。

第七十二回《泰山》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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