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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邂逅

夏季午后的沼津商業(yè)街上依舊是人頭攢動，略顯燥熱的天氣在海風的吹拂下稍稍好受些。十字路口旁冒出一對牽手的人影，其中反戴著鴨舌帽的短發(fā)少女颯爽地向前一步護住身后，粉色小包和幾縷長發(fā)在身形的空隙間閃過，如果轉(zhuǎn)到側(cè)面，就能窺見穿著針織衫的另一位長發(fā)少女。

“梨子，那個隊伍就是你要買的新刊嗎？”，短發(fā)少女將鴨舌帽的帽檐拉正擋住陽光望著前方的商店，“哇，稍微有點嚇人啊?！?/p>

商業(yè)街角的人群彎彎繞繞地占據(jù)了大半個人行道，遠遠地只能看見舉著的牌子上寫著些天界什么的，并不能了解是什么東西。

“還好了，我先在這排隊”，被叫做“梨子”的少女探出身子看了一眼，立即松開牽著的手跑向隊伍尾端，邊跑邊回頭說：“小曜，你不也要去看看制服嗎，等會再一起！”

“待會見，yosoro！”曜敬禮示意，等到那一抹粉色淹沒在人群中后，默默走到了一家沒開門的商鋪前，她倒不是和梨子一起出來不開心，只是......

“千歌和小月到底要談什么啊！”曜抓狂地晃了晃頭，本來說好三個人一起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就在不久之前，既是同班同學又是Aqours校園偶像組合成員的曜、梨子和千歌準備一起來商業(yè)街，可是中途遇到了現(xiàn)任學生會長、曜的堂姐渡邊月，她說是要商談Aqours訓練場地就拉走了Aqours的隊長千歌。加上最近似乎小月經(jīng)常找千歌單獨談話，作為月的堂妹和千歌的青梅竹馬，曜的心里五味雜陳。

嗅嗅，空氣中似乎有制服的味道。曜突然轉(zhuǎn)身，只發(fā)現(xiàn)零散的路人從身邊經(jīng)過。

“好險，差點就被感應到了”，電線桿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一根黑色的羽毛突兀的伸了出來，“小惡魔們怎么都降臨到現(xiàn)世了?！?/p>

曜瞇起眼睛浮現(xiàn)出壞笑，探著身子拍了拍少女的丸子頭。

“善子！”

“呀，不是善子，是夜羽......”，少女慌忙用手上的傳單遮住臉，“都不是，你認錯人了！”

這個行為和說話略顯奇怪的家伙也是Aqours的成員，是比曜低一級的學妹，不過曜記得也邀請過她來商業(yè)街，當時推脫有事拒絕了，現(xiàn)在怎么在這？

正當曜疑惑不解時，注意到對方手上的傳單，“女仆咖啡廳？”，曜才發(fā)現(xiàn)到善子穿著黑白配色的女仆制服，這身和善子平時的打扮到有幾分相似之處。

對方許久沒有動靜，善子將遮住臉傳單慢慢拉下，只見一雙直勾勾的大眼睛仔細地審視著自己。

“小...曜？！”

“啊，對不起，善子。”曜反應過來，自己又犯老毛病了。

“夜羽我還在履行契約中，小心被墮天使懲罰哦?！鄙谱訉⑹种副茸骷舻吨г诿媲皬姄沃鴼鈩?，可還是遮不住臉頰上的紅暈。

“嗯，要不等梨子回來了一起去找你玩？”曜從牛仔短褲里拿出手機，準備給梨子發(fā)消息。。

“梨梨也來了？”善子眼中的光一閃而逝，“可今天占卜預示不能和梨梨見面，就我們倆吧?！鄙谱诱f完不由分說就拉起曜的手，一路跑到了女仆咖啡廳前。

粉紅色的招牌下，身著女仆裝的店員稍微有點驚訝：“歡迎光臨，主人，只有您一位嗎？”

陶醉于制服中的曜點點頭，在善子的帶領下進了咖啡廳。

等曜坐下后好好的環(huán)視了下咖啡廳的內(nèi)部，除了吧臺外只有五張小桌子，中間還特地留了一個小臺子用來表演歌曲。店里的每個地方都透露出少女的氣息，粉色背景下的女仆們顯得格外可愛。

“請問您想要哪位女仆來為您服務呢？”店員半跪在一旁親切的詢問。

曜下意識地指向試圖溜出去的善子，然后看了看面前的菜單。

“哇，好貴?！?/p>

善子擺出招牌手勢半蹲在一旁，“哼哼，供奉墮天使的代價可是很高的，既然今天與小惡魔的緣分不淺，就稍微侍奉一下你吧?！?/p>

曜將菜單往前一推，“就要這個飲品套餐吧，草莓牛奶?！?/p>

“那指定的聊天和拍照的女仆是”，善子話還沒說完就閉嘴了。

“當然是你啦，借這個機會聊聊”，曜倒是想問問其他人對于月和千歌的關系怎么看。說起來曜和善子獨處的時間并不少，每天回家都是一起坐公交車，但兩個人從沒聊過這些。

“契約達成！”

善子完成點單后就坐到了對面，曜總算有時間仔細看看她的打扮。

插在團子上的羽毛是善子一貫風格，本應是統(tǒng)一制服的女仆裝上也有修改的痕跡，包括但不限于脖子上的十字架項圈、腰間的小翅膀以及印著古怪圖紋的襪子。但最抓人眼球的是身后的直長發(fā)，明明應該是個女仆卻有種大小姐的氣質(zhì)。

“小曜？”善子戳了戳曜雙手托腮而仰起的鼻尖，試圖打斷了她臉上的傻笑。

“沒事啦，觀察下你的制服，說不定能用到演唱會服裝上”，曜笑著摸了摸頭，“今天善子看著比平時更可愛了?！?/p>

“哼哼，那是當然了，墮天使是最可愛的?！鄙谱幼孕诺財[出剪刀手，可曜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還是溫柔的笑容。

嘈雜的咖啡店里一瞬間安靜了些，猶如湖水中泛濫的漣漪間有了小小的縫隙，給了曜下定決心的時機。

“其實有些話想問問善子你?！?/p>

“嗯，梨梨的事嗎？”善子眉毛皺作一團，聲音也尖銳了起來。

“啊，梨子怎么了嗎？”

看著吃驚的曜，善子撅著嘴看著天花板解釋道：“夜羽什么都沒講哦！梨梨是個很乖的小惡魔！”

曜伸手捏住善子的臉頰，漏出講鬼故事時的壞笑，“說起來，你剛剛就是在躲著梨子和我吧？”

“那是，那是不想被你們看見在這里侍奉其他小惡魔啦！”

“那我讓梨子一會過來找我們好了。”曜說著就拿出手機，還沒解鎖就被善子按住。

“墮天之力，封??！”

“夜羽，你聲音太大了，影響到其他人了哦。”一旁的店員提醒道。

“對不起”，善子立刻站起來紅著臉低頭道歉。

“啊，是我不對?！标滓蚕虻陠T道歉，“善子平時很乖的?！?/p>

曜拉著善子的手讓她坐下，“有關梨子的事說出來吧，說不定是什么誤會呢。”

“前幾天，我不小心看到了梨梨訂購的新書，出于好奇看了看。封面就是兩個女生在抱在一起吻對方！”善子說完，兩頰上的紅色還未退散就蔓延到了全身。

“哦哦哦！很可愛嘛?！?/p>

“那里面似乎都是類似的內(nèi)容，都是女生間壁咚抬下巴之類的?！?/p>

善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曜完全聽不清后面說了些什么。

“梨子的愛好我也稍微聽說過，你接受不了嗎？”曜只是微笑，順便張望了下，發(fā)現(xiàn)點的飲品還沒來。

“可是，可是，你不覺得很可怕嗎？”善子往前傾，兩個人臉貼臉小聲說：“自那天以后就覺得梨梨看我的眼神不對，特別是和她對上目光的時候?！?/p>

“我覺得梨子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善子你在害怕什么呢？”

“我不知道”，善子搖了搖頭，瞇起眼睛滿臉狐疑，“話說，感覺小曜和梨梨是同類??？”

曜皺眉閉眼笑著反問道：“怎么會呢？”

“第一次參加LoveLive大會之前，你和千歌、梨梨之間不就......”

曜打斷了善子的話，盯著對方的眼睛認真地說：“是梨子告訴你的吧，再說，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好朋友了?！?/p>

“夜羽覺得周圍的人全沒救了！”善子搖了搖頭，無奈地兩手一攤。

曜低下頭來，輕聲地說：“有時候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看到千歌和梨子在一起的時候，就想跑開一個人待著。”

“我一個人的時候比較多，這樣的感覺不是很清楚”，善子遞上了自己的手帕。

“不清楚或許是善子的幸運呢”，曜推開了對方的手，右手托腮轉(zhuǎn)移視線，“現(xiàn)在，千歌、梨子都是我的朋友。再說了，今天不準備聊這些，你覺得小月和千歌最近關系怎么樣？”

善子咬了咬嘴唇，握住了曜的手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我來打工前，看到千歌和月兩個人一起去了家庭餐廳?！?/p>

餐廳如同湖泊般漣漪泛濫依舊，但處于中心的二人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

“小曜，沒事吧？”

“我都知道的，只是談談新訓練場地的事?！?/p>

曜又轉(zhuǎn)身看向后廚，不愿讓善子看到自己的表情。

“曜似乎沒有看上去那么堅強呢?！?/p>

“善子與其說是墮天使，更像個真正的天使呢?！?/p>

曜重新面對著善子強撐著擺出笑容，伸出右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善子沒有反抗，只是呆呆地看著。

“善子你不害怕么，我可是梨子的同類哦?！?/p>

“怎么會呢，小曜你心中已經(jīng)有人了?！?/p>

“也是啊，善子真是聰明呢?！?/p>

噗嗤，兩個人面對著笑了出來。

“這位顧客，雖然都是女孩子，請不要隨意動手哦！您的飲品，久等了?！钡陠T打斷了二人的對視，將草莓牛奶端上了桌。

“啊，對不起，我們倆是同學啦?！标走B忙起身解釋。

“啊，那是我失禮了。夜羽，該你上臺表演了，加油哦！”

店員把善子領到了咖啡廳中部的小舞臺上，似乎是要唱上一曲。

“我也來參加怎么樣，善子？”

曜也跟到了臺前，一把抓住善子的手。

“小曜？”善子不知所措，曜敬了個禮拿起話筒。

“唱那首地元愛，全速前進yoshiko！”

“是夜羽啦！”說完，善子也拿起話筒和曜背靠背站好，大手一揮。

“墮天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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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 高海千歌

千歌拉開隔間門，床邊零散著歌詞本、曲譜以及演出服裝的設計稿，日歷上特別標注了各個重要的進度日期，旁邊還有梨子寫的提示詞。

碰的一聲，千歌一頭躺倒在床上，大字型癱著一動不動，剛擦干的身體似乎還在冒著熱氣，整個人迷迷糊糊地眼皮都睜不開。

“千歌，小聲點?！苯憬愕谋г箯母舯趥髁诉^來。

啊，本來不想思考的腦子又被喚醒了。白天小月到底想說什么呢？怎么想也搞不清楚，也許按照她說的做就好了。管不了那么多，Aqours在祭典上的演出雖然取消了，但新Aqours還有在校園祭上出場，不能失敗啊。千歌的確不太明白小曜在想些什么，也不明白月講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責任，作為Aqours的發(fā)起者和隊長，在鞠莉、黛雅、果南前輩們離開以后，在浦之星廢校之后，自己必須將Aqours給繼續(xù)下去。

千歌側(cè)臥蓋好毯子，思緒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小時候。那時的曜和自己一起睡在這張床上不止一次吧，雖然有點擠，曜和自己的睡相也不太好，每次都弄得床上亂七八糟的。但感覺好久沒和曜那么親近過了，腦海中曜的笑臉漸漸模糊，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曜的容貌。第一次見面、在泳池邊為曜加油、曜宣稱加入偶像部，回憶里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身影，似乎那個短發(fā)少女一直都在對自己微笑。

恍惚中千歌向前伸出手，觸摸到的只是冰涼的墻壁。“小曜”，千歌慢慢進入了夢鄉(xiāng)，嘴里喃喃道：“不好的傳聞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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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裂痕

黃昏時分，Aqours組合的全部六名成員走出了新訓練室。原本那里是學校廢棄不用的舊倉庫，大家一起花了整個下午才打掃干凈。雖然太陽快下山了，夕陽照在身上仍讓人有種在中午的錯覺，而Aqours組合中卻彌漫著冷淡的氛圍，千歌和曜反常地一句話不講，兩個人都低著頭往外走，梨子站在旁邊也不好開口。

善子也發(fā)覺事情不太對，事實上今天打掃的時候氣氛就很奇怪，千歌和曜臉上烏云密布，看不透她們的表情，只是單純的令人發(fā)慌。

在旁邊偷偷觀察的二年生們也不敢問前輩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招呼著同一級的善子一起去街上逛逛，善子罕見的直接拒絕了。

“最近和你們吃太多，又長胖了，都是花丸的錯”，善子一臉怨氣地瞅著二年生中有著微卷中長發(fā)的少女。

而花丸并沒在意，拉著另一位雙馬尾的二年生說道：“我和露比都沒胖，和這個沒關系啦。”

梨子也逃離那邊沉重的氛圍過來打趣道：“善子身材還好啦，可能還是在長身體，所以體重才增加了?！闭f著還捏了捏善子的胳膊。

“我覺得還好啦，你吃的還沒我多啦?！被ㄍ枵f完還從書包里拿出了個長頸鹿面包，露比連忙拉住她，“善子為了減肥已經(jīng)一天沒怎么吃東西了，你別再刺激她了。”

善子叉著腰昂著頭說：“哼，墮天使才不需要你們凡間的食物呢！”

“善子不要那我就吃啦?！?/p>

花丸正要撕開袋子的時候，千歌從曜的身旁飛奔過來，“是蜜柑味的面包！”

“千歌你要吃嗎？”“千歌你餓了嗎？”曜和梨子同時發(fā)問。

千歌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和平時一樣，有點呆呆的但那份對于蜜柑的熱愛很可愛?；ㄍ璐蠓降匕衙姘土松先?，推脫著千歌的道謝就拉著露比道別離開了。

曜向花丸和露比揮手告別時，梨子悄悄推了推善子，示意她們倆也離開比較好。善子搖了搖頭說：“今天我和小曜一起坐公交回家。”

千歌總算有時間撕開包裝，哇地一口咬掉了面包的上端，大口咀嚼著把剩下面包遞向她們，含糊不清得說著：“你們不來點嗎？”

“嗯，我來點吧”，曜點了點頭，眼神和千歌對上后兩人都躲向別處。

“我就不用了，不餓?！崩孀有χ泼撏?，暗地里還把善子剛要抬起的手也摁了下去，還扭頭給善子使了個眼色。善子沒有說話只是耷拉著被梨子牽著走，就像被母親拒絕買玩具的孩子。

千歌撕下一小塊面包，猶豫了一下還是遞向了曜的嘴邊。然而曜看著梨子和善子的小動作出了神，等注意到面包時下意識用手攔下，掰成兩半遞向糾纏中的二人：“善子你也嘗嘗吧，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是夜羽啦！而且我也不喜歡蜜柑?！鄙谱幼焐戏瘩g著，手很老實地伸過去接。

可當手快要碰到面包時，梨子唰地一下將面包奪走了。

“梨子？！”

三個人都喊了出來，梨子見狀趕忙將面包塞進了自己嘴里，拉著善子往旁邊跑。

梨子漲紅著臉含糊不清得說：“我其實只為......”，而手拼命在包里摸索著。

“你吃完再說吧，”善子被梨子逼到了墻邊又驚又餓，看著梨子嘴邊的果醬咽了咽口水。

曜看到那兩個人走遠了，在千歌耳邊悄悄提問：“小月和你說了什么，還是不能告訴我嗎？”

此時身后傳來了善子的悲鳴。

“呀！梨梨你是不是噎著了！”

梨子看起來十分痛苦地在翻弄書包，似乎想找水。一旁的善子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掙扎。

曜立刻跑過來將梨子給拉到了懷里，前腿弓后腿登的姿勢站穩(wěn)，讓還在不斷鬧騰的梨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雙臂從腋下環(huán)抱住她?！昂Ｄ妨⒖藳_擊法！”曜大喊的同時雙手抱拳對準梨子腹部用力按壓。

“噗！”的一聲，梨子吐出面包的同時用力從曜的懷中掙脫了出來，一頭撞上了前面的善，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上。善子差點撞到墻上，一屁股坐倒在自己的書包上。梨子倒在善子懷里捂著肚子，書包也被扔到了一旁，帶著哭腔抱怨道：“疼死了！沒必要這么重吧！”

看著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千歌和曜一起來攙扶摔倒的兩人?！皩Σ黄鸢?，梨子。”曜把梨子扶起來時小聲道歉，還將梨子的包也撿起來挎在身上。

千歌見善子自己扶著墻顫顫巍巍起來了，也來攙扶梨子，“梨子也太著急吃面包了，要不剩下的都給你吧?！?/p>

“先別說這個，公交到了”，梨子艱難地指著校門口的公交，一句一頓的道別，“我和千歌，先回家，善子和小曜，明天見。”

“??？那明天見啊，小曜和善子！”

“梨子你的包拿好！明天見，yosoro！”

“是夜羽啦！”

梨子被千歌和曜一起拖著趕上了公交，剩下的兩人在站臺邊靜靜地等待著另一條線路的車。夏季的夕陽并不比正午的虛弱多少，二人不得不躲在站臺的小亭子里，卻都沒有說話。曜看著馬路靜靜地發(fā)呆，偶爾轉(zhuǎn)頭瞧瞧公交來了沒有，善子也只是默默注視著曜。

燥熱似乎逐漸平息下去了，曜由于剛剛的小騷動又出了點汗，夏季校服黏在身上變得透明起來，被斜射進亭子里的陽光映照出身材的曲線。額頭上的汗珠滑落到了睫毛上，曜眨巴眨巴眼睛，又拿手帕擦了擦，往常的笑容總算回來了一些。

“你還在生千歌的氣嗎？”

善子打破了寂靜，提出了今天一天都想問的問題。

“沒有啦，都是小月在搞鬼，而千歌和她都不肯跟我講實話。”曜扶著欄桿繼續(xù)向遠處張望著公交。

“嗯！看來你的對手還蠻有挑戰(zhàn)性的，需要墮天使夜羽奪走她們的心，向你坦誠相待嗎？”善子一只手扶住欄桿，另一只手指向自己，顯露出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來。但曜一句話就擊潰了她：“你不準備和梨子和好如初嗎？”

善子泄了氣和曜并排站在了一起，兩個人互相誰也沒看著對方。

“說了嘛，不知道怎么面對她?！?/p>

“可是你昨天不還買了浴衣準備送給她嗎？”

“那是送給她一起去祭典的！”

“你是為了買它才偷偷打工吧？”

善子沒有回答，曜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善子的表情。

周圍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些學生，看起來最后的社團活動也結(jié)束了，曜的思緒慢慢被她們的閑聊覆蓋掉了。

直到公交來了，曜才低聲說：“還是坦誠些吧。”

善子沒有轉(zhuǎn)過頭來，丟下句“不，我和小曜不一樣！”就上車了。

“鞠莉前輩的勸解，我果然是做不到.....”曜嘆了口氣，想從包里掏公交卡時突然愣住，“不對，這不是我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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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 櫻內(nèi)梨子?

梨子一回到家，把錢包和書包都放到桌上。

“明明想好今天把禮物送給善子的，明天再找機會吧?！?/p>

梨子打開書包準備把當做禮物的書拿出來，卻發(fā)現(xiàn)這不是自己的書包。大概是慌亂中拿錯了，輕嘆一口氣：“真是禍不單行，書包還拿錯了?！?/p>

仔細看了看，包里亂糟糟的，公交卡、文具盒、課本堆在一起，看起來是摔倒地上時給弄亂了。梨子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這應該就是曜的包了，想著幫她收拾下，順便確認有沒有弄錯。梨子把書包里的東西都拿出來，課本上果然寫著“渡邊曜”三個字，除此之外還有依稀可見的鉛筆痕跡“千歌”。梨子苦笑著拿出手機發(fā)短信給曜說明情況，隨手翻了翻書，發(fā)現(xiàn)里面夾著張照片。拔出來一看，剛摁下發(fā)送鍵的梨子愣在那里。

照片拍攝在一個小舞臺前面，兩個女生被淡粉色的燈光和裝潢環(huán)繞在中心，她們倆各用一只手比了個愛心，臉上洋溢的笑容被糟糕的白平衡弄得有點奇怪，但梨子再熟悉不過她們倆了，右邊穿著女仆裝的是善子，左邊和她摟在一起的是曜。

可是為什么善子和曜會有這么一張照片？梨子拼命回憶著，可怎么也想不出來是怎么一回事。曜穿的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而善子穿著女仆裝？以前學園祭的時候嗎？難道是漫畫里的那種事？不可能，不可能。曜和善子的關系應該沒那么好，雖然她們家住的很近，每天一起回家。??！越想越亂，梨子抱住頭放棄了思考。還是打電話問問善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可該怎么問呢？

還沒等想清楚，手機已經(jīng)撥通了。

“喂，這邊是梨子?！?/p>

“啊，是梨子啊，善子出門忘帶手機了，她剛剛?cè)バ￡准伊恕Ｈ绻惺裁醇笔碌脑?，可以給小曜打電話。”

“謝謝阿姨，那我這邊先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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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相談

經(jīng)歷完與千歌莫名其妙冷戰(zhàn)、梨子噎著、拿錯書包的災難性一天，曜和善子搭著同一班公交回家。在車上善子看起來心事重重，怎么問和捉弄她都不肯說。曜只好在下車后告誡到：“如果想說了的話，就來找我吧?！?/p>

當曜打開家門時，看見了熟悉的月式笑顏，一個戴著鴨舌帽、雙手揣在夾克里的假小子正向自己打著招呼。

“原來是小月啊，我還想去找你呢?！?/p>

月眨眼示意，壓低聲線問道：“小曜想我了？”

“你這招對我沒用的?！闭f完曜就進門換好鞋，然后指了指樓梯，示意她到自己房間里聊。

月主動來到曜家里來其實并不少見，但這個時機的確很奇怪，曜昨天還在懷疑她和千歌的關系，今天她就主動上門來了。

曜帶著月進到自己房間里坐下，月左顧右盼觀察著屋里的擺設。

“現(xiàn)在都和小月在一個學校了，卻還像以前一樣，感覺好久沒見面了?！?/p>

“可能是小曜你們排練太忙了吧，新練習室怎么樣？”

月不慌不幫摘下帽子放到桌上，微笑著回應曜。

“還好啦，就是想問問，這個練習室是怎么來的？”

“學校里不用的舊倉庫而已?！?/p>

“之前我問你的時候，清清楚楚地說沒有房間了?！标谆叵肫鹬皢为氄以律塘窟^練習室的問題，月對于自己的請求百般推脫，而現(xiàn)在她面對千歌卻大開綠燈。

“當時沒找到罷了。”月隨口敷衍地回答著，視線卻被一幅照片吸引了過去。

“這個回答很可疑啊?！?/p>

月無視了曜的質(zhì)問，起身走進那幅照片，那是曜和千歌小時候一起拍得那張，曜和千歌一起站在小香菇旁比著勝利的手勢。

“你的房間里還是只擺著這幅照片啊，Aqours的合照不應該擺一張嗎？”

曜一把按倒相框，語氣冷淡地說：”這不管你的事，Aqours的照片都被媽媽擺在客廳里了?！?/p>

月抓住了曜的肩膀，死死地盯著她，“小曜，你是真傻嗎，千歌和我們不一樣，你看不出來么？”

曜甩開月的手用身體擋住了照片，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這和我們間的事情沒有關系，我和千歌挺好的，不用你來操心。”

月雙手攤開，恢復了平時的自信笑容，但眼神里卻是少有的決意：“行吧，說起來感情就像種子，即使被咽下去也是會生根發(fā)芽。而且我也流著渡邊家的血喲，明天就讓你見識下我作為學生會長所依仗的魅力?！?/span>

“??？你突然在說什么？而且你不是說，憑成績當上學生會長的嗎？”曜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話語搞得滿臉問號。

“此一時彼一時，打起精神啦，別讓伯母又以為我在欺負你”，月捏著曜的臉做了個笑臉。

“雖然不是很懂，我可是不會輸給你的?！标啄笾碌哪樧隽藗€鬼臉。

兩個人對視的眼神里充滿了火藥味，而讓互相揉著對方的臉讓場面顯得有些滑稽。

“善子來找你了，小曜?！眿寢尩穆曇魪臉窍聜鱽怼?/p>

月先放手，摸索著拿起帽子戴上，曜這才也松了手。

?“曜你還真是受歡迎啊！我先回家了，明天再見嘍！” 月離開時還不忘抓亂了曜的頭發(fā)。

曜撥開了對方的手，相互敬禮道別：“明天見，元氣全開yosoro！”

“向著千歌全速前進yosoro的那種嗎？”

“瞎說什么呢，小月！”曜敬禮的手順勢一個手刀劈到月的帽子上。

善子在走廊上和離開的月打了個招呼，就快步進到了曜的房間里。

一進門就看見曜拿著手機的同時在整理上衣的領結(jié)，之后晃了晃腦袋讓凌亂的發(fā)型自然回復了一些，也露出了身旁被按倒的相框。

善子等到腳步聲都消失了才開口：“小曜，剛你和小月在談千歌的事嗎？”

“沒有啦，我們姐妹互相鬧著玩罷了。”

曜回答的時候順手把相框扶了起來，善子瞟了一眼，是曜和千歌小時候的合影。

善子摸了摸腦袋上的發(fā)團，滿臉狐疑地思考了一會就放棄了：“嘛，你們的關系我是搞不懂，畢竟我是獨生子?！?/p>

“月是我堂姐啦，不過區(qū)別不大就是了，來找我是想通了嗎?”

“就是想不通才來的，關于賞賜小惡魔的事......”

看著善子紅著臉吞吞吐吐地樣子，曜立刻就明白了。

“你還在糾結(jié)送不送禮物嗎？”

善子仍然在那里扭捏：“有什么辦法，墮天使平時是不會隨意嘉獎的?！?/p>

曜將糾結(jié)的善子拉到了自己的床邊坐下，把她的臉輕輕轉(zhuǎn)過來，兩個人四目對視。

“看你自己想不想送嘍？”

善子先點頭后搖頭，“想送，又不想送。”

“原來送禮物也是哲學問題嗎？” 曜感到自己有些抓狂。

“既然買了禮物，那應該是是想送的?？砂讯Y物送出去，就像在懸崖上往前踏一步，再也回不來了?！?/p>

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扭頭看向了桌上的相框，輕聲嘆道：“也是啊！”善子跟著不住地點頭。

然而曜捏住善子的團子讓她停了下來，“你之前和梨子相處的時候開心嗎？”

“和梨梨一起玩蠻開心的。”

“那就沒問題了?！?/p>

“可我還是覺得女孩子間不該那樣.......”

善子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抓著床沿的手和并攏的雙腿也微微發(fā)抖。

“哎，你和梨子的關系和那些漫畫里根本不是一回事。莫非，善子你有點社交恐懼？”

善子聽到那個詞立馬跳了起來，“夜羽啦！社恐？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以前經(jīng)常和小惡魔們一起玩的，看我直播的粉絲數(shù)就知道了！”

看到善子的回應，曜似乎有了什么好主意，起身去自己包里找什么東西。

曜拿著藍色的手帕貼到了善子身旁，“這是什么意思？”善子見勢不妙就想溜走，卻被摁了回去， “一回生，二回熟，習慣和女孩子近距離接觸就好了?！?/p>

善子立刻往旁邊挪了挪，“我沒社恐，真的，只是最近和梨梨在一起比較害羞。”

“讓你見識一下模仿大師的能力！”曜說著就用手帕把善子的眼睛蒙上打系好，善子只能勉強感受到明暗。

“呀，善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聲音聽起來和梨子簡直一模一樣，善子下意識地就說回答道：“梨梨，好久不見！”

“我們不是昨天剛見過嗎？善子你沒事吧？”

雖然看不見，善子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此時梨子微笑著吐槽自己的樣子了。

“我，我有件禮物想送給你......”聲音越來越小，善子頭腦里亂做一團，漸漸搞不清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狀況了。

“聽不清啦，善子今天怎么這么害羞”，曜緊靠在善子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難道善子想和我來個罪惡之吻嗎？”

善子愣在原地，原本臉上就紅透了現(xiàn)在開始往全身蔓延，隨著曜手指在臉上戳了戳，身體不由得往后縮了縮。

見到善子沒有回話，曜見狀干脆抱了上去。

“放開我啦！”善子驚叫著用力將曜推得摔了下去，自己也倒在床上。

“哎呀”，曜摸著屁股站了起來，“學果南前輩還挺難的?！?/p>

“卟卟跌絲哇！”善子躺著雙手比了個叉，然后摘下了手帕。

“好了好了，現(xiàn)在習慣了嗎？”曜伸手想把善子拉起來，卻被甩開了。

“小曜，突然抱我干什么？”善子現(xiàn)在全身都紅透了，看著就和害羞的露比一樣。

“平時大家不都這樣嗎？看你......”曜嘴上還沒說完，善子就打斷了她：“小曜就是個邪惡的大惡魔，我回家了?！闭f完就真的跑出了房間。

“??？善子！”曜感覺自己等會又要向家里解釋了，“稍微有點過火了，我是被月給帶偏了嗎？”

幕間 津島善子

善子逃跑似的在路上狂奔，卻怎么也忘不了剛剛發(fā)生的一切，自己似乎在某一刻心跳停止了，自己難道真的和她們一樣么，可那是對梨子還是對曜......？

善子不敢多想，大口大口的呼吸讓她更加混亂，剛進曜家時的場景又在腦海中閃回。凌亂不整的衣衫、一團糟的發(fā)型、被壓倒的和千歌的合照、聽說自己來了就匆匆離去的月，加上曜剛剛對自己的舉動，善子突然覺得自己對曜好像一無所知。兩個人每天一起坐車回家，在路上談天說地，還鬧出過靠在一起睡過站的笑話。如今看來，那個帥氣溫柔的前輩私底下竟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

善子懷揣著思緒回到了家，可還是有點喘，“我回，來了?！?/p>

一進門就是善子媽媽喊聲：“善子，你終于回來了，看看手機也沒帶，梨子打電話找你呢。”

“??？”

看著善子吃驚的表情，善子的媽媽把電話遞過來。

“我還以為她會給小曜那邊打電話呢，都告訴她你去那了”

“可能不是很急的事?！迸c說的不同，善子趕快拿過手機回撥梨子。

“喂，這里是，夜羽。”

“嗯，這里是梨子，你回家了啊？”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有一點著急。

“對，啊，不對，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梨子的聲音斷了一會才回復道：“沒事啦，只是想和你一起去祭典，明天有時間嗎？”

“沒問題，下午會讓你見證墮天使的奇跡喲！”雖然是在打電話，善子還歪著頭夾著電話雙手展開一甩。

“是嗎，我很期待，那明天見咯！”

“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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