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陸星柏所相信的真實（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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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統(tǒng)計，在本小說的二十九個大章節(jié)中，有十二個的標題中含有“的”。作者對此的看法是他并不擅長取標題，本章就是很好的例子。

——編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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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坐吧，不用這么客氣，自然一點。”

陸星柏輕拍張望晨的胳膊，伸手指向自己辦公桌的對面，“坐吧。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樣？”

“多謝關心，非常好?！?/p>

李芳念和李恒翊都坐在辦公桌的一側(cè)，不過兩個人的椅子隔得很遠。李恒翊把一個檔案袋遞給陸星柏，“這些有關棱晶技術的文件都整理好了。文件包括基本性質(zhì)，研究歷程，基本用途和軍事用途幾個方面，內(nèi)容很詳實?！?/p>

“好的，辛苦你們了?！标懶前貜奈募镫S便抽出來一張紙看了幾眼，就塞了回去，“這些文件還有備份嗎？除了要給國立科學院和省政府各交一份，我還希望留一份存檔以備不時之需?！?/p>

李恒翊露出了懷疑的眼神，“存檔自然是有的，不過，是要做什么樣的準備呢？”

陸星柏抬起頭想了想，“比如，運送文件的火車在路途中遭遇事故，文件受損之類的。”

“啊——是的。當然，還有一份存檔的，”他瞟了身旁的李芳念一眼，“就保存在李芳念這里?！?/p>

“行吧，那份存檔就先交由你們保管，我這里暫時用不到?！标懶前啬闷痣娫捖犕?，“子清，現(xiàn)在是9點30分，11點整到我辦公室來取文件。對。對，送到省政府去。好。”他放下電話，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握緊了手，看向窗外，一秒之后，又把視線轉(zhuǎn)移到張望晨的身上。

“張望晨，你覺得這個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世界的真相？如果要他來說的話，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每個人都想知道一些問題的真相，但倘若他們期待的回答糅合在一起，所構成的整體不過是一本百科全書。即使有放之四海皆適用的世界的真實，有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模糊的哲理，那么因為人人都能聽懂，每個人又會在答案的基礎上自由地理解；這樣一來，新的解釋就會既不沖突，也不包容。這個問題太過寬泛，陸星柏的表情也太過高深莫測，因此，張望晨作出的回答是搖頭。

“能猜到你會這么回答。之所以要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當時在集結點襲擊并且綁架了你的是什么人了，但是，基于你所學的知識，你可能沒辦法完全地理解這件事，這就是為什么……”他伸手向李恒翊和李芳念二人，手心向上。“我把他們請來，給你惡補一番，希望你不要感到煩躁，因為這些知識能夠更好地幫助你塑造新的部分世界觀，從而在將來的工作中更順利。那么，李恒翊先生，我們這就開始吧？”

“是的?！崩詈泷赐屏艘幌卵坨R，“首先，在集結營地襲擊你的是東國的一個特殊兵種，叫作晶格戰(zhàn)士，這些士兵直接受兵部的管轄，他們所受到的訓練和一般的士兵完全不相同。他們襲擊你的時候，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嗎？”

李恒翊的話語間，那段難以忘卻的記憶瞬間涌上了張望晨的心頭，“當時，我突然開始流鼻血，緊接著整個世界仿佛都籠罩著紅色的薄霧。不知為什么我就直接倒在地上，但是我的意識一直很清醒，我親眼看到那兩個人向我走來，然后……”

張望晨卡住了，因為他忽然記起來他們提到了張星燦，他現(xiàn)在并不想思考這個名字，于是把這段跳了過去，“……不知為什么，我又暈了過去。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想必你們都了解了?！?/p>

“能聽出來，很吻合。”李恒翊對著陸星柏點頭，“顱內(nèi)壓上升，四肢癱軟，眼部及鼻孔出血，這些正是受到晶格戰(zhàn)士攻擊的表現(xiàn)?！?/p>

張望晨覺得他有點難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所以這個晶格戰(zhàn)士到底是什么樣的？他們作為士兵，就只用這樣的方式來攻擊我們嗎？”

“你可能不了解內(nèi)幕，但這也不奇怪。簡單來說，這些晶格士兵的出生也不簡單，他們都是當年四個大家族的小孩，從小被送入皇宮，培養(yǎng)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士兵，對皇帝絕對忠誠?！?/p>

“等等，什么是四大家族？”

李恒翊顯得很驚訝，“你真的不知道這個嗎？”

“不，”陸星柏笑著說道，“學園不會給他們教這個的。還是麻煩你給他介紹一下吧。”

“好吧。首先你要知道，東國現(xiàn)在正處于第二個朝代，而在第一個朝代的時候，有四個大臣和當時的皇室十分親近，這幾個人要么是外戚，要么是遠親，剩下的也都是皇帝的心腹。當他們幫助皇帝鎮(zhèn)壓了發(fā)生在懿京城，由繼承順位以外的皇子挑起的政變之后，就被賞賜了最高的爵位，拿到了相當有誘惑力的官職，而他們的子孫后代，也就成為了東國曾經(jīng)的四大家族：周，吳，鄭，王?！?/p>

“這是百家姓連著的四個姓啊，有這么湊巧嗎？還有，”張望晨準確地捕捉到了“曾經(jīng)”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你說他們是曾經(jīng)的四大家族，難道現(xiàn)在不是他們了嗎？”

“是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四大家族這個說法了，因為這四位重臣忠心跟隨的皇帝駕崩之后，他們的后代野心急劇膨脹，一發(fā)不可收拾，兩代之后，這四個家族聯(lián)合在一起罷黜了小皇帝，立了新帝，不久之后把這個也廢掉，決定干脆四家輪流當皇帝，由此進入了東國的第二個朝代?！?/p>

“現(xiàn)在看來，輪流當皇帝這種妥協(xié)的主張的確只能是一時管用，”陸星柏說道，“早晚他們就會意識到最高的權利只能掌握在一個家族的手里，輪番上任只會意味著無休無止的爭斗和打壓——最高級別的內(nèi)耗。他們都想得到權力頂點的東西，為此，每個家族都在等待其他人先行越過雷池的那一刻。”

“所以，最終有人這么做了嗎？”

陸星柏點頭表示肯定，“周家先這樣做了，結果顯而易見，因為他們在第一次北地戰(zhàn)爭中完全失敗了?！?/p>

“這個人是叫周臨天嗎？”

張望晨的追問出口的這一刻，李芳念和李恒翊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來，只可惜張望晨當時并沒有重視這個現(xiàn)象。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后，陸星柏接過了話頭，“看來現(xiàn)在就到了你在歷史書上學過的部分了。最終周家一蹶不振，或者說，完全敗北，而吳家也被冷落，因為鄭鑾維和王凜墨在很久之前就結成了聯(lián)盟。后面發(fā)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鄭鑾維的后代成為了今天東國的皇帝，而王家則成了一家之下萬戶之上的存在?！?/p>

“原來是這樣啊，所以，這四個家族為什么會把小孩子送到宮里去？”

“因為這四個家族的祖宗從皇室得到了本不屬于他們的封賞。”李恒翊摘下眼鏡，從口袋里掏出眼鏡布，“你可能聽說過云游四方的方士以識風水，鎮(zhèn)妖祟為生，或者在道觀修行幾十年的道士某一天突然窺破天機，這些并不是傳說，之所以人們不相信這些，覺得是迷信，只是因為皇室不希望大多數(shù)人意識到他們真的做到了。而這些能讓人類突破肉體和思維極限的方法，就原原本本地放在皇宮里，歷代的皇帝耳濡目染，進化就是他們執(zhí)政的第一目標，國家要進化，科技要進化，人也要進化，晶格士兵就是體現(xiàn)。封賞四大重臣的目的無非是讓皇家子弟不要在這些訓練中流血流汗，而從這四個人的家族來抽取幼兒，就可以把這些小孩子作為人質(zhì)來壓制大家族，他們經(jīng)過長期的洗腦，仍然可以像皇室的小孩一樣效忠皇權，豈不一舉兩得?！?/p>

“那么這些晶格戰(zhàn)士就是皇帝的親兵嗎？”

“親兵？”李恒翊笑了，“那可真是屈才了。即使因為人才枯竭，這幾十年培養(yǎng)的晶格戰(zhàn)士大不如前，他們照樣可以在戰(zhàn)場上用一具身體發(fā)揮出幾十人幾百人的作用，如果把幾十年前的晶格戰(zhàn)士拉過來，你可能就會覺得‘排山倒海’這種成語并不是夸張?！?/p>

“所以，晶格士兵還能讓我親眼見識到這樣的場面嗎？”

“理論上來說，可以?；适乙恢庇幸环N理論，這個世界千變?nèi)f化，世間萬物無時無刻不在交互，但是以人為本的只有三種：與有著自我意識的人交互，與意識不外露的自然界交互，與沒有意識的物體交互?！??

李恒翊用力地對著眼鏡吹了幾口氣，又對著窗戶看了一眼，這才滿意地把它戴上?！坝捎谏弦粋€王朝的皇帝以這三條原則為行事基準，他在培養(yǎng)全新的士兵序列時也同樣將他們按照這個標準分為三類，每一類都有獨特的而強大的技能。那時候來襲擊你的晶格戰(zhàn)士就屬于第三型，專門負責干擾、壓制周圍人群的腦電波和腦部活動，使受到影響的人群失去活動能力，并造成腦部和多個器官的永久性損傷?！?/p>

張望晨默默地點頭，這些士兵的攻擊實在讓他始料未及，而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為什么當天的情形會如此詭異。東國從一開始的目標就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才會用這種近乎無聲的方式把他帶走，而營地遭到攻擊，不過是出于滅口的必要，如果不是他在從東國歸來之后把實情合盤托出，燕國甚至都不會知道是什么樣的部隊襲擊了這些士兵。

陸星柏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當天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希望你不要為你的戰(zhàn)友過多地悲傷。但是我告訴你這些，其實是想說，你也有這樣的潛質(zhì)?！?/p>

第四十七章 ?陸星柏所相信的真實（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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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張望晨愣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三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有這樣的潛質(zhì)？”

李恒翊不耐煩地點頭，“是的，你沒有聽錯。當然了，你在短時間內(nèi)不管接受什么樣的訓練，都不可能達到晶格戰(zhàn)士的水準。但是，在某些手段的增幅之下，還是可以發(fā)揮出近似的力量的?！?/p>

“比如說？”

李恒翊和陸星柏對視了一眼，陸星柏攤開手，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這樣的手段，很快就會讓你見識到的。你先休息幾天，這幾天我會派人帶你在紫泉市區(qū)里轉(zhuǎn)一轉(zhuǎn)，之后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做?！?/p>

“是什么事？”

“我要你到東面的紺泉市去，”陸星柏向墻上掛著的地圖走去，指向紫泉市的東面，“我已經(jīng)私下里從柏塔省購買了一件晶格戰(zhàn)士Ⅰ型的全套裝備，這是繳獲的幾套中的一件，其余的很快就會被送到國立科學研究院去，有這么好的機會，我可不會錯過，砸了真金白銀也要把它拿到手。”

“對了，市長先生，”李恒翊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起來，“關于那件研究所的事，我想……”

“哦，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一直記著呢。只不過現(xiàn)在是戰(zhàn)時，本來就要層層通過省里和內(nèi)閣的審批，現(xiàn)在更是遙遙無期了。不過我這里還是有一些消息的，我們出去一下吧？”

李恒翊連忙點頭，站起身來，陸星柏拍拍張望晨的肩膀，“麻煩你們先在這里待一會兒，我們隨后就來，今天中午我特意準備了一桌酒席，就當是給你接風吧?！闭f完，陸星柏對著張望晨微微一笑，便和李恒翊走出了辦公室，兩個人一直在悄聲說著什么。

門被輕輕地關上，辦公室里現(xiàn)在只剩下了李芳念和張望晨兩個人。龍庭省已經(jīng)進入夏天，6月的早晨總有熱氣在涌動，窗外的蟬鳴似乎有些喧囂。

“之前一直沒辦法知道你怎么樣了，幸好你出發(fā)得比較早，沒有遇到什么意外?！?/p>

“啊，是嘛。”李芳念低下了頭，翹起二郎腿，“還是碰到一點意外，護送我的車隊在路上遇到森林火災，差點就被困住了，幸虧軍車比較結實，車隊直接從火場里沖出來了?！?/p>

“6月就有森林火災？”

李芳念聳聳肩，“可能是今年的氣氛比較火熱吧。所以，王星洋是怎么愿意把你放回來的？”

“這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覺得他被張星燦嚇怕了，據(jù)我所知，16年一直到17年兩年間他一直給張星燦準備了50萬銀元的賞金，死活都行。如果那時候讓東國的人看見你這樣一個相貌極其相似的人大搖大擺地在邊境出現(xiàn)，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愿意冒著被邊防部隊擊斃的風險過來抓你?！?/p>

張望晨自嘲地笑了，真的有那么多賞金嗎？要是這樣的話，倒不如讓陸星柏假意把他交給東國再把他救出來，這樣肯定不會虧本。

“我覺得這位陸市長非常器重你，不然也不會這么費盡心思把你從東國撈出來。你是和他有什么感天動地的緣分嗎？”

說實話，這個形容詞簡直讓張望晨哭笑不得，“你也是知道的，我的記性不是很好，所以很久之前的事情基本都想不起來。按照我現(xiàn)在的記憶，他算是我的恩人吧?！?/p>

“……恩人？”李芳念露出了極度困惑的表情，“很久沒聽過這樣的詞了。”

“當初報考學園的時候，報名費就是他幫我出的；除此之外，在我的印象中，他還親自來過孤兒院看望過我和其他很多像我一樣的人，那之后過了幾天，我就突然得知我不用再待在孤兒院了?！?/p>

“看來他還真是獨具慧眼啊，懂得培養(yǎng)你，以他這樣的年齡能做到這個位置，可真是了不起呢。”

打從見到她的第一天起，李芳念留給他和隊員們的印象就顯得比較冷漠，不會流露出真情實感。而今天在談及陸星柏時，李芳念居然露出這樣欽佩的神情，實在令他大感詫異，因為很少能有什么人能讓李芳念這么佩服。

?“事實上，我也是后來才知道是他先行接納了李恒翊，之后又在得到軍方的知會過后第一時間聯(lián)系軍方，派人來接我。我現(xiàn)在……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企圖，但是根據(jù)他的表現(xiàn)來看，他也許是想單純借助我和李恒翊的力量來發(fā)展，這算是一個雙贏的舉動。在紫泉市，我可以繼續(xù)進行我的研究，如果我想的話，而他也可以借此提高聲望，借機向上爬?！?/p>

“不管怎么樣，我覺得他一直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p>

“不只是遠見而已，我覺得他非常開放，不，”李芳念搖搖頭，“開明這個詞最恰當。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行政長官能在科研上保有這么多的興趣，他和我以前見過的那些部長不太一樣，如果你之后參與我們的對話，你能感覺到他真的會專心致志地聽，這樣的態(tài)度絕不是一竅不通或者一知半解的人能夠表現(xiàn)出來的。”

“這很平常，像我這樣接受過一般良好教育的青年人應該也不會排斥這些科學知識的?！?/p>

李芳念抿緊嘴唇，堅定地擺手，“不，這不一樣，因為我和他交談的內(nèi)容是大多數(shù)人沒有辦法知曉的知識，而他不僅能理解，甚至還能提出自己的意見，這很不尋常?！?/p>

李芳念此時展現(xiàn)出來的狂熱的思考精神，在自我世界中沉浸的程度，還有那瘋狂的手部動作，都著實讓張望晨大跌眼鏡。他從來沒有見過李芳念這樣放松的樣子。

“要我說，他要么生活在一個物質(zhì)條件極其優(yōu)渥，并且父母都是科研專家的家庭，要么就是他有一個或多個很好的朋友，和他花了很長時間來探討這些事。但是，他又是怎么樣能夠結識到研究腦神經(jīng)科學的朋友的呢？燕國在這方面基本沒有什么基礎……”

“等等，腦什么——？”

“腦神經(jīng)科學?！崩罘寄钜苫蟮赝Ｗ×俗匝宰哉Z，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她先前的舉動是多么攝人心魄，“這是我主攻的方向?！?/p>

“你剛才說我們國家的腦神經(jīng)科學不太發(fā)達，這是真的還是你這樣覺得而已？”

“首先，千萬不要為此感到被激怒或者自我懷疑，你的愛國心已經(jīng)展露無疑了?！?/p>

張望晨擺出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個相當滑稽和嘲諷的姿勢，“我覺得我的反應遠遠比不上你剛才說話時候的樣子那么夸張。況且，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回到東國去了，那么你難道不認同自己現(xiàn)在是個燕國人了嗎？”

“對，是這樣?！崩罘寄铧c頭道，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不過這樣也很好——更好。剛才我那樣說，不僅是我覺得，而且這也是事實，畢竟就連東國也是在十多年前，才正式暫時擱置以前那一套腦開發(fā)學說，正經(jīng)地以生物學為基礎進行腦部的研究，燕國才剛剛建國，現(xiàn)在又在經(jīng)歷第二場戰(zhàn)爭，很難把精力放在科技發(fā)展上面。”

“這就是機會啊。這一次你和李恒翊如果能留在紫泉，等到戰(zhàn)爭結束，新的研究所建成，如果你們把之前在東國的研究成果精準地還原出來，應該也能成為我們的科學泰斗了?！?/p>

張望晨只是聊到興頭上，隨便說了這一句，沒想到李芳念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得非常難看，難道自己聊到她非常不想聽到的內(nèi)容了？他轉(zhuǎn)念一想，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或許，是因為李恒翊。

李芳念幾乎把背部都砸在靠背上，整個椅子被她弄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她雙手抱臂看向窗外，過了很久，才重又把視線轉(zhuǎn)向張望晨。

“你覺得就你這兩天的見聞，你覺得李恒翊是什么樣的人？”

張望晨放低視線，他不知道李芳念究竟是想聽到她想聽的內(nèi)容，還是其他的東西?！袄蠈嵳f，我并不是很了解他。他的話不多，跟我聊得也很少。但是我覺得他總是在隱藏什么東西?！?/p>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過多地和他交流，”李芳念也站了起來，向辦公室的門口走去，“他是一個喜歡收集別人的秘密并以此為樂的人?！?/p>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辦公室里重歸寂靜。張望晨看著李芳念離去的方向，心里很清楚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因為李芳念自己也在隱藏著一些東西。

不止是這兩個人，甚至還有陸星柏，紫泉市的市長，最年輕的行政長官，他的“恩人”……似乎他自從6月起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渴望著從他嘴里套出什么秘密。而他自己呢？他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他就像一個裸體的人走在沙灘上，所到之處盡是嘲弄的微笑和窺視的目光。

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信任誰呢？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了。

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有一場大風暴正在醞釀，而自己正身處在平靜的風暴眼中。

下節(jié)預告：

“原來我可以擁有這樣的力量嗎？”

交貨現(xiàn)場，遭到伏擊，又是你們這幫東國人！

依然孤身迎戰(zhàn)，但是這次，我有隊友！

張望晨的冒險剛剛開始！下一節(jié)：買櫝奪珠！

大家的閱讀和評論就是我最大的動力，還望各位看官多多關照~

封面圖：

Tackling diversity and inclusion with a 'Human Library' | World Economic Forum, https://www.weforum.org/agenda/2021/12/diversity-inclusion-human-libr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