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就是娃娃！”楊九郎把張云雷抱在懷里，“唉，還哭，非要招我心疼是不是？”

張云雷委屈地抽噎：“我是來還淚的。等眼淚流干了……”

“去！”

被楊九郎從溫暖舒服的懷抱里推開，張云雷哭出聲來。

楊九郎只好把張云雷再抱回來哄：“說錯話該不該打？”

張云雷抽抽搭搭地點頭，把手伸給楊九郎，楊九郎在他手上拍了一下。

張云雷糾結(jié)：“等你有兒子了，你打不打他？”

又是多少年都答不好的送命題！楊九郎投降：“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看看楊九郎，張云雷接著哭。

“打不打都聽你的，好不好？”楊九郎嘆氣，“你是當家主母，你說了算?！?/p>

當家主母，這個劇本還不錯。張云雷漸漸止淚：“渴了?！?/p>

“哭這么久能不渴嗎？浪費國家水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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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灌了半杯水，張云雷偎在楊九郎懷里，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這個話題，說了多少年，始終無解。想起來就鬧一鬧，不高興了哭一哭，哭完了鬧完了，還是擱在那，等著下一回想起來，多少年了，就這么重復(fù)重復(fù)再重復(fù)。

九郎喜歡孩子，九郎想要孩子，九郎沒錯。

他喜歡孩子，他想給九郎生孩子，可是他生不出來，是他錯了嗎？

“楊九郎，你混蛋！你就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為什么要把我撿回家養(yǎng)著？我叫你爸你就非得答應(yīng)啊？不能把我一腳踹出去？高興了就叫我來，不高興了趕走……你別哭，我錯了！我不是真心的！我說錯話你就罵我嘛！你別哭了！”張云雷給楊九郎擦淚，“翔子，你可真不像你了。”

楊九郎苦笑，這兩年是怎么過來的？他怎么可能還像以前？那個意氣風發(fā)隨心所欲的少年，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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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云三寶武漢站。

喊著“害怕害怕害怕”，張云雷興高采烈地說完了《拴娃娃》，又眼淚汪汪地說完了《四方詩》。

今天這一場實在是太亂了！保安的對講機隔一會兒響一聲兒，把楊九郎煩得不行。觀眾們倒是興致高昂，搭茬的刨活的，自己玩挺高興。

察覺到楊九郎情緒煩躁，張云雷盡量緩和氣氛控制場面，可最后還是因為話說得有點多，給九郎當眾罵了。

張云雷的眼淚立刻汪了出來。他都這么努力了，九郎還罵他！他這么貧圖什么！還不是為了他多說點，別讓底下觀眾逮住空，讓觀眾少說點！他也是想控場！

九郎冤枉他！

張云雷使勁眨眼，盡量仰著頭，生怕一個忍不住，眼淚就得流出來。

楊九郎擔心地看了他幾眼，自己也后悔上來，孩子長大了，不是以前沒臉沒皮的時候了?？磸堅评啄蒙茸邮股矶危瑮罹爬啥毫怂幌?，張云雷立刻領(lǐng)會了楊九郎的意思，開心地把扇子往桌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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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湊湊返了個場，總算是演完了。

李云杰沒口子地夸張云雷：“小辮兒好！有長進！九郎教得好，小辮兒肯努力！”

楊九郎笑著點頭：“是是是，他好！”

夸他呢？張云雷生氣地掐楊九郎的胳膊：“那你還罵我！放松！不準繃緊！”

楊九郎心虛：“沒、沒罵你?。　?/p>

張云雷瞪眼：“你是說我冤枉你？”

“不是！我罵了罵了！”

“罵我你還有理了！”

“錯了錯了！”楊九郎諂媚。

孔云龍沒眼看：“看看你把小辮兒慣的！”

楊九郎在張云雷臉上親了一口：“那怎么辦呢？好不容易養(yǎng)這么大的?！?/p>

馮照洋木無表情：“我不想開會了?！?/p>

楊九郎立刻換嚴肅臉：“開會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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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議題老生重談，還是控場。

粉絲熱情是好事，但是過猶不及。一個人搭茬，會帶動十個人走神，繼而影響一百個人，不能迅速控制住場面，這一場就沒法干了。

相聲起源于撂地，興盛于茶館，進劇場說相聲的歷史相對短暫，老郭的經(jīng)驗只能借鑒不能照搬，這個問題怎么處理，還得這些年輕人自己摸索。

場上如此，場下也如此。

主辦方也好，黃牛也好，各自為了各自的利益出招，錢落不進張云雷楊九郎的口袋，后果卻是他們擔了。

大家一邊討論，楊九郎一邊給張云雷揉胳膊，張云雷抓住楊九郎的手，讓他歇會兒。

“好點兒了？”楊九郎問張云雷，張云雷沒吭氣，楊九郎低頭在張云雷手上親了一下。

沒辦法。

做藝人的，給粉絲簽名是正常的工作內(nèi)容，再累他們也得做，雖然，明知道是有人拿這個掙了粉絲的錢。這不是他們幾個人就能解決的問題，這是自從有這個行業(yè)，就一直存在的問題。

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