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老爺久等了，第二章它終于來了！ ………………………………………………………………………………… 第二章 微風拂面，輕語入耳，你我之間…… ………… 深邃夜空開口，唱著動聽搖籃曲。星河緩慢流淌，也似安然入眠。冰涼的荒蕪之地中央，少女支起的窩棚和升起的篝火給予旅人最大的心安。 “柴七，稍等一下，吃的很快就好了?！鄙倥蝈佒械闹嗬锶鋈霂孜墩{(diào)料，又將一旁篝火上的烤魚翻面，身邊的英國藍貓張大嘴巴肆意打著哈欠，但目光未從少女身上離開片刻。 “好了?！逼?，少女把已經(jīng)烤熟的魚遞給了小貓。 “嗯哼哼～”舀起粥品，雖比不上夫人的，但也不錯了，一人一貓就這樣享用了晚餐。 “一星期了呢……” 格林村的緯度并不是很高，處于低北寒帶，而她選擇了一路向南，路上經(jīng)過的城市不多，但交通設(shè)施并未癱瘓。因此就算只有短短一周，也已經(jīng)來到了北溫帶的中央，某個不知名的荒涼地方。 ………… 少女把餐具收拾好，本想直接進入帳篷休息，但星光流連，惹她忘返，以璀璨的粒子灑向燃起的篝火，發(fā)出了噼啪的聲音。于是她喚出提琴，調(diào)試好琴弦。 緩緩，拉動琴弓。 “于此刻，靜止的時間再度開始流動，琴聲悠揚如風，浮動星光的燦爛，流入休憩旅人的耳畔，喚醒其中令人向往的記憶。” “喵～” 一曲畢，藍貓愜意地叫著，一跳躍入她的懷里，提琴劍向一旁傾倒，隨后幻化做千萬瑩藍色花瓣紛飛消散。 “柴七……喵～”少女一邊輕柔地撫摸著藍貓的皮毛，不知怎的又學小貓叫著，貓咪的體溫很高，正好溫暖了她冰冷的手指。 “極光已然璀璨，但很可惜我再也沒有看見了?！? ………… 已是深夜，帳篷中的她眼皮跳動，醒了過來。 入睡前身旁的貓咪此刻早已不知所蹤，她看向帳篷口，與兩只極其聚光的綠色眼瞳交匯。 “柴七……怎么了？”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緩緩坐起。 貓咪并未回答，只是弓起身子，尾巴一直豎著。 “風中帶著一絲不安?！本従徢逍训奈衣牭酵饷?zhèn)鱽磬须s的人聲，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這樣一個念頭。 我爬出帳篷，遠處有一群流動的火焰，再仔細看看，是一群舉著火把，拿著農(nóng)具的人，看樣子是一群好像在追著什么的農(nóng)民。 “那雜碎，讓我抓住了一定要她好看！” “在這邊！還沒走遠！” “別讓她站著跑了！” “是在追趕野獸嗎……”精神如琴弦一般緩緩松弛下來，“柴七，你太敏感了?！蔽颐嗣堖淙匀还鸬纳碜?。 “嗯？”貓咪仍然不肯放松。 再仔細聞了聞…… “不對……”她再次嗅了嗅，“這血腥味不是動物……是……人！”還記得我說的嗎？她的精神如琴弦一般再度繃緊了，無心睡眠，她的夢境早已不會再寧靜。 “我不記得當時為何會沖出帳篷，也不記得為何會去尋找那名受傷的女性。我只知道，如果晚一點，她的生命就會像煙花一樣消失在我眼前……甚至不如煙花短暫的璀璨，更像是無名的草。” 什么……你問為什么她會義無反顧地向素未謀面的人伸出援手？我也不知道呢～ 追逐……不對，是狩獵呢。 我躲在陰影下，看著那群人瘋狂的嘴臉，甚至都能想到受傷的少女會被怎樣處置。 壓抑的人群和血腥味雙重刺激著我，但在高壓環(huán)境下嗅覺反而愈發(fā)靈敏，血腥味濃烈起來。 正當我試圖先他們一步救人時…… “這邊還有一個！”聽到叫喊聲的剎那間，我的瞳孔急劇收縮。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不用雙眼確認，我也能感覺到人群改變了方向朝我涌來，歐洲獵巫運動的陣仗，以前我一直想象不到，現(xiàn)在卻以自身為例明明白白地感受了。 我根本不敢放松，只得拼了命往前跑。 腎上腺素刺激著我的大腦，空氣再也不是荒原特有的干燥，而是充斥著血腥味的，令人作嘔的氣體。 …… “這邊！” 一個從未聽過的凜冽女聲。 但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能選擇相……?。? …… “那家伙去哪了？” “都盯緊點！” 嘴巴被捂住，我也不敢出聲，身后傳來的血腥味味充斥著我的鼻腔……很難受。但捂住我嘴巴的手柔軟白皙，女性的身體緊貼著我的后背，體溫很高……不知為何，她在捂住我嘴巴的同時另一只手將我緊緊環(huán)抱住。 在我即將窒息的前一刻，她終于放開了我。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讓你不那么難受……”看來她是在為剛剛尷尬的姿勢表達歉意，我轉(zhuǎn)過身，從正面審視被追逐的女性。 她的眼瞳是很少見的灰眸子，像火山噴發(fā)后的沉積巖，但這并不意味著她的眼神無光，相反的，我從那眼神中讀出了她靈魂深處特有的孤高。她的身高與我相仿，面龐清秀，嘴角的美人痣更是令人印象深刻，長發(fā)及腰，束起置于腦后，身著的服飾極具九龍民俗特色……更襯托出她雙腿的修長。 形容一下……她就是我在夫人家書房里看到的九龍傳統(tǒng)風格畫作中走出來的女孩子，古樸典雅，出落大方…… 但開在她左腿上的血花，就沒有那么燦爛了。 “沒事的，不說這個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不喜歡的東西只有兩個，一是噪音，二是異味。 傷口并不大，但是很深，看樣子是被類似長矛一樣的東西刺進去了。 我俯下身，從裙擺上扯下一條布，她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你的衣服……” 少女并未抬頭，手上包扎的動作沒有絲毫減慢。 “抱歉呢，條件有限，也只能用這個湊合一下了?！蔽遗呐膲m土，站起身來，想要轉(zhuǎn)過身去看看那群人是否走遠…… 但受我救助的少女卻抓住了我染上她血液的手。 “我們……明明不認識……你為什么要救我？說不定我會把你交給他們來換取我自己的平安！”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不安，甚至還有一絲的……愧疚？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但那如鳶尾般動人的少女還是勾起嘴角。 “你一定要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我喜歡你眼睛的顏色。”她用手指抵住了少女發(fā)白的唇，俏皮地眨了眨自己紫羅蘭色的水晶眼眸，對著她笑了笑。隨后又看著樹林外漸漸遠去人們的背影松下氣來。 “這算……什么理由啊……”少女捂住額頭，用一種“這人怎么回事但我并不討厭”的語氣小聲嘀咕著。 “你剛才說了什么嗎？”她絕對聽清了，但還是沒有回頭，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對吧？ …… “喵！” 英國藍貓突然從樹上躍下，落在我的頭上。少女明顯被這“傲慢”的紳士嚇到，輕聲尖叫出來。 “柴七……你又這樣！”賽琳娜微微鼓起腮幫，嗔怪著將那只貓咪從頭上扯下來，“不能這樣，你會嚇到……”她突然停下來，然后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神情看著身后的少女。 “那個……可能有些遲……但還是請教你的名字是？”賽琳娜問著，“我的名字是賽琳娜.圖瓦茲?！痹谠儐査嗣M之前，應(yīng)當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我的名字是……”脫口欲出，墨綠色服飾的少女卻將口邊的字強行咽回去，隨后輕咳兩聲，“叫我杏仁就好?！? “杏仁……”賽琳娜微微歪過腦袋，隨后莞爾一笑，“很好的名字呢，但是……感覺和你的氣質(zhì)不太相符呢?！? “是嗎……”杏仁微微有些驚訝，“那么你覺得我的氣質(zhì)是什么樣呢？” “有點……嚴肅……讓人不好接近……還有就是你長得很漂亮……腿也很長什么的……”她居然露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停，你還是別說了。”杏仁輕嘆口氣。 隨后一陣如銀鈴般的笑聲。 …… 在確認瘋狂的人們已經(jīng)走遠后，賽琳娜帶著傷病員朝著扎營地點走去。 “我的帳篷就在前面，杏仁小姐?！彼苡卸Y貌地加上敬稱，朝著杏仁伸出手來，邀請著她與自己同行。 “叫我杏仁就好，不用加敬稱的?！彼僖淮巫プ×四巧煜蜃约旱氖?，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沒有不安，而是被安心所取代……是嗎？ “好吧……”少女面露難色，但還是開口道，”快走吧，杏仁？” “不要用反問語氣啊，賽琳娜小姐?！眲倓倓襁^她，自己反而被禮儀束縛住了。 “誒……叫賽琳娜就可以的……”她吐了吐舌頭，伸手摸著杏仁的頭，她的頭發(fā)像天鵝絨一般細膩，這是賽琳娜的內(nèi)心想法。 “尷尬了，但內(nèi)心已經(jīng)不用疑惑，安寧充滿了自己?！毙尤室沧プ×藫崦约耗X袋的手掌，輕輕摩挲著，腦海里的浪花恬靜。 于是你們就看到了，漆黑的夜空中劃過一道熒藍和一道墨綠。 ………… 兩個月后，杏仁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愈合，對于她們來說，本應(yīng)分道揚鑣，但杏仁提出了同行的方針。 “反正我也是出來旅行的，多個旅伴總是好的，而且賽琳娜救了我，我還沒找到感謝的機會?！北M管她的容貌十分威嚴，但說這番話時顯得格外的俏皮。 于是兩人一貓?zhí)ど狭诵碌穆猛荆谝徽臼悄睦铮? …… “你要找的人是軍人？”躺在杏仁懷里的貓咪慵懶地叫著，她不停下梳毛的手，問著我。 我不說話，看著她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去加索吧，”她微微笑著，聲音柔和似水，流入我耳中，“為了鼓舞生活在地上的人，法奧斯今年的畢業(yè)典禮就舉辦在加索，說不定能碰見你要找的人。” ………… 泛著金屬光澤的黃銅筆桿開始晃動，筆尾曾屬于輕盈飛鳥的羽毛再次起舞，她將筆尖輕蘸墨水，在日記本上繪出了新的故事。 “4月19日 晴 難得的晴天，真想放空一切地躺在草地上睡覺，又或者帶著柴七出門曬曬太陽也好。但這么好的天氣還得趕路，要在五月前趕到加索呢，不然就看不到謝禮會了。 不過旅途也不算孤單，除了柴七，同行的還有杏仁小姐，有點對不住她呢……畢竟和我們一起旅行后她就承包了大部分的旅費。 每當我想搶先一步付錢時，卻發(fā)現(xiàn)她早就結(jié)過帳了，問起她時，她總說自己是九龍某個富商家的小姐，真是奇怪……小姐出來旅行居然沒人陪同？” …… 列車上的少女合起筆記本，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熟睡的一貓一人，杏仁雖然已經(jīng)睡著，但沒有半點失態(tài)，上身仍然坐直靠在硬座上……會難受吧？ 但相比之下，柴七就顯得舒服多了，趴在杏仁白皙的腿上，時不時還有輕柔的手給自己梳毛。 賽琳娜笑著笑著，看向了窗外，手不自覺地就伸出去，沐浴著微風的輕撫，閉上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這感覺很讓人放松，記憶深處，好像有人曾撫摸著我的頭，輕柔的聲音惹人遐想。那人的聲音一度回響在我的耳畔……是誰呢……我曾努力回想，但我似乎沒有被夫人收養(yǎng)前的記憶，有點遺憾呢……” …… “不要把手伸出窗外，會有危險的?！毙尤实穆曇敉蝗粡亩呿懫?，嚇她一個激靈，猛然縮回了手。 “杏仁……你什么時候醒過來的……嚇我一跳……”少女有些委屈，帶著嗔怪的口吻問著她。 “從你閉上眼睛開始，我就一直在看你?！蹦G色長發(fā)的少女身子俯前，用手撐住自己的臉龐，略帶狡黠地看著被捉弄的人，嘴角又不自覺地勾起。 “啊……真是的，不要看我笑話啊……”賽琳娜鼓起臉頰，故作生氣的樣子。 “哈哈哈哈，畢竟賽琳娜太可愛了，我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嘛……”她伸出手來，像撫摸貓咪一樣撫摸著賽琳娜的頭。 “我說，賽琳娜要不要學貓咪叫一聲？”兩人的目光匯聚在一起，溫度短暫升高，但又很快冷卻下來。 “誒？為什么突然要我這么做？”她明顯被這不明所以的要求弄的有些困擾。 “總感覺，賽琳娜要是學小貓叫一聲的話會很可愛的?！毙尤实哪抗飧訜崃?，整個灰色眼瞳泛起一陣莫名亮麗的光，她被這目光注視著，紅暈在她臉頰上緩緩綻開。 “那……好吧……”她扭過頭去，顯得很不好意思。 “喵……喵～”舉起右手攥起拳頭，回想著記憶中柴七向自己撒嬌時的樣子，努力模仿著。 “咔嚓。（相機聲）” 賽琳娜鼓起勇氣答應(yīng)了杏仁的請求，卻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杏仁，而是她手上的相機。沒錯，剛剛那無比羞恥，至少對賽琳娜來說是這樣的一幕被永恒地記錄了下來。 “誒！你在干什么！”她的臉龐從微醺的牡丹花色變成了秋日果樹上高掛的蘋果。 “這么可愛怎么能不記錄下來？你說是吧，柴七？”杏仁晃了晃手上的相機，笑著拍了拍小貓的腦袋。 “喵～”小貓咪慵懶的叫聲弄的她更為不知所措。 “你們……”賽琳娜突然就安靜下來，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很明顯，她生氣了。 …… 隨后在杏仁的鄭重道歉和一份冰淇淋中她的心情回到了正軌。 …… “黃金時代的列車……據(jù)說會發(fā)出巨大的轟鳴聲呢?！? “是啊，那是汽笛的聲音，雖說有些吵鬧，但那是期盼著親人歸來的人們最想聽到的聲音了。” “你確定嗎？如果他們等待的人已經(jīng)離世，汽笛的轟鳴只帶回了親人的死訊，你還會覺得那是他們最想聽到的聲音嗎？” “夫人？” “也許你說的不錯，但至少……” 微風拂面，輕語入耳，你我之間，再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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