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設(shè)如山/文筆渣,ooc預(yù)警

“Z先生？”

白簡打著哈欠走出房間,看見Z正把厚厚一打剛剛整理好的文件疊成整齊的一摞放在一邊。

“醒了？”聽見白簡的聲音,Z轉(zhuǎn)身看向他“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放在桌上了，我現(xiàn)在要去辦點事,很快回來?！?/p>

“好的——哎？！”

白簡還沒說完,腳下的地板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毫無準(zhǔn)備的白簡一個重心不穩(wěn),眼看就要面朝下直接趴在地板上時，一只手有力的拉住了他。

白簡抬起頭,Z一手撐著一旁的桌子。在這樣劇烈的晃動中，就連Z無法在沒有支撐物的情況下掌握平衡,他的手緊緊抓住白簡，那些剛剛整理好的文件在空中飄飛四散,甚至有好幾張紙直接從Z的面前飛過,但他卻沒有一點要松開白簡的意思。相比之下白簡倒是顯得更加著急，他十分清楚Z究竟花了多少時間才把這些文件整理到位。白簡的一只手被Z拉著，另一只手在所能達(dá)到的范圍內(nèi)盡可能的抓住那些飄飛的紙張,卻也因此更加無法保平衡，即使是被Z拉著也差點摔了一跤。

“不要去抓了。“Z盡可能的把白簡拉近自己幾分,抓住了他的小臂。

“可是這都是Z先生你——”

“文件亂了到時候再理就是了?！盳用力一拉,把白簡直接拉進(jìn)了他的身前,緊接著那只原本拉著白簡的手松開,也撐住了桌面,就這樣把白簡圍在了自己和桌子之間，避免了白簡因為一心一意抓文件而摔倒的情況。

但白簡顯然沒有聽進(jìn)Z的話。即使被圍住,他的手也還是在盡力的想要抓住那些飄飛的紙張。等到晃動終于停止了,白簡理了理手上抓到的薄薄的幾張紙想要交給Z,才后后知后覺的臉紅起來。

“……那個，Z先生……”

“最近星系的能量波動有些頻繁?！盳松開手,白簡立刻像只兔子一樣從Z和桌子之間跳了出來,“我出去的這段時間,如果再發(fā)生能量波動,先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明白?！庇蟌有些擔(dān)心的目光,白簡認(rèn)真點了點頭,“Z先生放心去辦事就好!”

“我會盡快回來的。”走到門口,Z還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白簡點的比波浪鼓還快的頭,Z忍不住勾起嘴角,推開門走進(jìn)了門后浩瀚的星海之中消失不見。

白簡環(huán)視了一眼圖鑒館,那一排排原本塞滿了書本的書架變得空空蕩的,幾乎所有的書本都在剛才的晃動中落到了地上,連同著剛才飄飛四散的文件,一齊凌亂的的鋪滿了幾乎整個圖館的地板。

整理書本種事,機器人遠(yuǎn)比白簡熟練。不停傳來的“噠噠”聲表明機器人已經(jīng)開始它的工作。而白簡在書海間努力的翻出一張又一張的文件,想著這樣的話Z先生再要整理也會方便許多。

收拾了好一會,白簡看著抱在胸前的,已經(jīng)翻找出的有一定厚度的文件,又抬眼看向地上那些仿佛永遠(yuǎn)也不會減少的從書本間冒出的白色的紙張的一角,擦了擦有些濕漉漉的額頭,正要彎腰繼續(xù)翻找那散落的文件——

“轟——”

一聲巨響傳來,還設(shè)等白簡來得及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圖鑒館便再次劇烈的晃動起來。白簡抱著文件向后摔去,后背直接砸在了圖鑒中央的那張桌子上。白簡疼得差點叫出聲來,但眼前的景象讓他直接驚愣住了,聲者被堵在了喉嚨口,最終沒有發(fā)出。

圖鑒館的墻壁被不知什么東西砸出一個駭人的大洞,漫天星海的燦爛光輝充斥著整個洞口。無數(shù)的書頁,紙張在空中飄飛,眼看著就要飛出洞口。

“不行!”

白簡抱緊了懷里的文件,咬咬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著洞口跑去。雖然剛才答應(yīng)過Z先會先保護好自己,可是,可是——

若文件是散落在圖鑒館里,就還有找回的機會。一旦文件從這個洞口飄出了圖鑒館,誰知道還有沒有可能找回？

白簡跑向洞口,轉(zhuǎn)過身,試圖用身體阻擋那些書頁和文件從洞口飄飛出去。很顯然,他并沒意識到這種行為的危險性。

有輕微的破空聲傳來,在白簡聽到并做出反應(yīng)之前,它已經(jīng)到達(dá)。有劇痛從后腦傳來,疼痛向全身蔓延的速度完全超過了思維。

白簡只能感受到自己正在向一旁倒去,石子的滾動聲是他所能聽到的最后聲響。

……為什么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個疑惑在簡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緊接著,思維被切斷,所有的一切都黑暗吞噬,只剩下潛意識下達(dá)的最后的指令——

也是他最后的掙扎。

?

“怎么感覺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收緊了纏繞著眼前人脖子的皮鞭把他拉到身前，L看向了一旁的Z：“在擔(dān)心白簡？”

“……嗯?！盳回過神,走上前迅速的捆住了那個還在掙扎的男人,“最近星系的能量波動有些異常的頻繁……”

“反正今天的事情處理完了,我把他安排好去你那里幫忙一起看看怎么回事？”L收起皮鞭，拎起地上的男人的后衣領(lǐng)。

“那么麻煩你了?！?/p>

“小事罷了,一會在圖鑒館見?！盠微笑著向Z行了個禮，拎著男人走出了房間。他剛一離開，Z也合上圖鑒，推開了另一扇門，走了進(jìn)去。

待眼前的星海散去，出現(xiàn)在Z眼前的，是一副災(zāi)難般的景象。

如果說Z離開前的圖鑒館尚且只是到了“凌亂”的程度,那么Z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全然的混亂——

圖鑒館的墻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大洞,細(xì)碎de石子與墻壁的白涂料混雜堆積在書本與文件之中。有好幾個書架被砸的粉碎，木粉細(xì)密的鋪在一切所能附著著的物體的表面,給它們?nèi)旧狭说狞S色；但更多的是以一塊塊的木板的形態(tài)扎在這一片混亂中，顯得格外刺眼而又帶看一些荒涼。

“白簡!”

Z踏上這一片混亂,一邊呼喚著白簡的名字一邊不停的四處張望著,唯恐在某個被自己遺落的角落中會突然探出一個棕色的小腦袋,對他說；“Z先生,我在這里呀!”

但此刻的圖鑒館無比安靜，靜得讓Z甚至有些害怕。

他來到洞口旁,腳下的石子因被踩踏而滑動。Z跌坐在了地上,撐地的手沒有傳來預(yù)想中的疼痛感,卻是摸到了一件柔軟的物體。Z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頂?shù)淖攸S色貝雷帽。

Z拿起那頂貝雷帽,他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貝雷帽后沾染著的深紅色血跡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闖進(jìn)了Z的視線。

呼吸在這一瞬有所停滯。

Z隨手把圖鑒放在了的一旁的石子堆上,雙手扒開身旁那堆細(xì)碎的石子,白簡的臉從石子堆中顯露出來。他的雙眼禁閉著,那張平日里無論是誰都會想要捏上一把的可愛小臉也因幾條從臉頰滑過的細(xì)長的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顯得有些可怖。數(shù)十張因沒有了石子的壓制而向上翹起的文件的一角也被那曾經(jīng)滴落的血液染紅,像是一小叢紅色的花在白簡的臉頰邊綻放。

“白簡？”

Z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他抬手想要試探白簡的鼻息,但手指卻不受控制的停留在白簡的臉頰上方，怎么也放不下去。

“Z？”

有開門聲從背后傳來,Z卻毫無反應(yīng),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看到這混亂的圖鑒館以及墻上的大洞,L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跑到Z的身邊,撥去表面的石子抓住了白簡的雙肩,把白簡從石子堆里完全的拎了出來。

“還有生命體征?！备惺艿街讣鈧鱽淼奈⑷鯕庀?L松了口氣,“現(xiàn)在把他帶去總部治療還來得及——Z？”

L發(fā)現(xiàn)這位一向冷靜的同事第一次顯露出這般慌失神而手足無措的樣子。

一連叫了好幾次,Z這才向剛剛睡醒一般,抬頭看向L:“我……”

“我送他去總部治療。”L把白簡抱了起來。

“我和你一起……”

“我建議你留在圖鑒館，Z?！笨粗鳽還略微顯得失神的眼睛,L忍不住皺眉,“你最好休息一下?！?/p>

然后,在Z做出回答前,L抱著白簡跑向了最近的一扇門,打開門跳進(jìn)了門后的星海消失不見。

Z追了兩步,但最終在門前停下。在從看到貝雷帽后的血跡起便四散的理智終于又重新回歸到了大腦。

他明白,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留在圖鑒館來處理近片混亂；他也明白,白簡由L帶著不會再遇到什么危險。

他都明白。但即便如此,那種慌亂和焦怎的感覺也還是無被完全的消除。它們頑固的殘留在那里,纏繞在的心臟上,伴隨著心臟的每一次跳動，不斷的刺激著Z的神經(jīng)。

Z拾起了地上的那疊文件,那疊直到L把它抽出之前一直被白簡死死抱住的文件。文件上沾染了許多殷紅的顏色,它們以那白紙黑字為背景,在其上肆無忌坪的綻放開來,囂張而奪目。

有濕熱的液體從Z的臉頰上滑過,滴落在文件上,滴落在那紅色之旁,暈染出了深灰的一圈,但在那紅色的對比下顯得那樣的渺小而不起眼。

流淚是不會疼的,但是流血會。

無助與痛苦滲透進(jìn)了全身的每一個角落,Z終于不住又重新跌坐回石子堆上,手里緊緊得捏著那疊文件,無神的看向前方,任由淚水不斷的滑落。

?

L打開門,看著門后仍然稍顯凌亂的圖鑒館,剛想開口,Z扔下了手中的文件,徑直沖到了L的面前:“白簡呢？”

Z的手掐著L的雙肩，用力程度讓L的手甚至下意保的摸向腰間的皮鞭。

“白簡呢？”

L本想說讓Z冷靜一點,但聯(lián)想到那天他失神的樣子,覺得自己多說些什么可能只會讓Z更加激動,最后只好嘆了口氣：“你自己去總部問……”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推力推的L向后退幾步,直到用手撐住了身旁的桌子才停了下來。抬起頭,Z已跑進(jìn)了門中,飛揚的銀白色發(fā)梢在門外短暫停留后便與Z一同消失不見。L松開了緊握的右手,最終克制住了自己沒有抽出腰間的皮鞭?？聪騽偛疟籞扔下而散落在地上的文件,L走上前彎腰將它們一一拾起放回到桌上,眼神有一些復(fù)雜。

一間布置簡單的房間中央,白簡躺在病床上，頭部被繃帶一圈又一圈細(xì)心的包扎著。無色的液體從掛著的吊瓶中滴落,順著細(xì)長的導(dǎo)管流下，通過手背上的針頭流進(jìn)白簡的血管。病床旁的一把塑料椅上坐著總部的一名工作人員。他正翻閱著里的病歷單，聽到聲響，他回過頭,Z站在門后看向他,微微著喘著氣,長發(fā)也因奔跑是得有些雜亂。

“Z先生……”

“他怎么樣了？”

沒有想到自己的會被如此直接的打斷,男人不由稍稍愣了一下才做出回答:“沒有生命危險,可以確保在這個星期內(nèi)讓他完全恢復(fù)?！?/p>

從那天以來一直糾纏著Z的慌亂與焦慮的感覺在此刻終于完全散去。突然浮現(xiàn)出的勞累感讓Z用撐住了門框才能繼續(xù)保持站立的姿勢:“那就好……”

“不過……”男人打量著Z的神情,有些小翼翼的開口，“還有件事，必須要通知Z先生你。”

“什么事？”Z有些緊張地看向他。

“就是……我們找到了他的世界線?！蹦腥酥?jǐn)慎的選擇著詞匯,生怕說錯了哪個字點燃了Z的情緒。

“……是嗎？”Z的反應(yīng)比男人想像中的平靜,“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會把他送回……”

“恐怕沒有另外的時機了?！?/p>

“……什么？”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來到圖鑒館也是因為一次星系碰撞產(chǎn)生的能量波動吧?”男人低頭翻看了一眼手上的資料。

“是的?！盳點了點頭。

“所以,我們也完全有理由懷疑,最近頻繁的星系能量波動與他的存在有關(guān)。”

“但前的一段時間,他也在圖鑒……”

“只是猜測,Z先生?！?/p>

“既然只是猜測的話……”

“Z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作為時空尋跡者,沒有權(quán)力因為私心不讓他返回原來的世界線。”

“我只是希望能讓他自己來決定什么時候回去?！?/p>

“我說了,我們恐怕沒有那么多時間來等他作決定——請聽我說完,Z先生。”

“……”

“你應(yīng)該可以感受到,最近的星系能量波動不僅越來越頻繁,而且程度也越來越劇烈。我們不能保證下一次的星系能量波動是否會將圖鑒館完全的摧毀——如果猜測是正確的,我們將無法承擔(dān)這后果?！?/p>

“……”

“最重要的一點——他不在圖鑒館的幾天,的確沒再發(fā)生星系能量波動吧？”

愣了一下,Z還是輕輕點了點頭:“……那么，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送他回去?”

“七天后。”

“你不是說他一星期內(nèi)可以——”

“是的,我們計劃一等他恢復(fù)就送他回去。“男人看著Z,嘆了口氣,“當(dāng)然,這剩下的一個星期,我們允許你在這里陪著他?！?/p>

Z沒再說話，只是沉默的接過了男人遞給他的病歷單和資料。男人拍了拍Z的肩,也沒再多說什么,離開了房間。

Z靠著門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白簡,有些恍惚。似乎這只是圖鑒館里一個普通的早晨,自己正推開白簡的房間的門,去叫白簡起床。

Z走到白簡病床旁的塑料椅上坐下，夢游一般的抬手輕輕拍了拍白簡身上蓋著的被子:“該起床了。”

但白簡只是躺在那里,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打一個哈欠極不情愿的睜開眼睛對他說:“Z先生,早安?！?/p>

Z的目光有些迷離。他神眼飄忽的看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最后停留在了吊瓶上,定定的看著。無色的液體依然不斷的滴落著，仿佛在為白簡的離開做著最后的倒計時。

圖鑒再次出現(xiàn)了大片的空白,恐怕再沒機會帶著白簡去進(jìn)行修補了;自己還寫了很多的睡前故事,但恐怕簡邊再沒機會聽到了。Z發(fā)現(xiàn)似乎還有很多事情沒來得帶看白簡去做,但恐怕也沒機會去做了。

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每個早晨敲響圖鑒館角落的那扇房門,習(xí)慣了每次做早餐會多做一份，習(xí)慣了在修補圖鑒時,回答著身邊這個小麻煩的一個又一個問題。Z多了很多習(xí)慣,但以后,這此習(xí)慣的在也都將失去意義。

七天,這最后的七天,Z不想讓它就這樣白白浪費。

Z回了一次圖鑒館,帶走了圖鑒和故事集。

Z翻開圖鑒,圖鑒上有的部分他念給白簡聽,圖鑒上缺失的部分他就靠著記憶來背通。他講大航海時代,進(jìn)工業(yè)革命,講文藝復(fù)興,講資產(chǎn)階級革命;他翻開故事集,給白簡講自己為他準(zhǔn)備的一篇又一篇睡前故事。等Z準(zhǔn)備的的睡前故事念完了,他就背誦S曾經(jīng)講給自己的那些睡前故事。盡管無法講得像S那樣引人入勝，但Z依然一篇篇的講著。

Z強迫自己不去關(guān)注還剩下多少時間。他只是不停的著歷史，講著睡前故事。

時間似乎也忍不住放慢了能步,來偷聽Z的故事。Z講了很多很多故事，時間理應(yīng)過去了很久,卻始終也沒有到達(dá)倒計的終點。

Z從來沒有過這樣多的話,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了。

故事講完了,Z就接著向的白簡介紹他所看過的小說。他講《唐吉訶德》，講《十日談》,講《巨人傳》,也講《綠野仙蹤》,講《柳林風(fēng)聲》,講小飛俠——

“抱歉,Z先生?！?/p>

Z回過頭,有些不滿的看向了這個打斷了他的男人：“怎么了？”

“抱歉,雖然這七天說好了不會打擾你,但實在是事發(fā)突然——”男低著頭,避開了Z的目光,“L先生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你了,我們需要你協(xié)助他去處理一些事情?！?/p>

“……”Z回頭看了一眼白簡,本想拒絕,但最終還是拿起圖鑒走出了房間。

門外,L正抱著臂靠在墻上。見Z出來,他眨了眨眼,掩過眼底閃的一絲愧疚,轉(zhuǎn)身拉開一旁的一門,走了進(jìn)去。

Z沒有多問,只是跟著L走了進(jìn)去。他對這次任務(wù)的內(nèi)容毫無興趣，只是想著快點理好任務(wù)好回到房間繼續(xù)陪著白簡。

?

Z跟著L走在佛羅倫薩熱鬧的街道上。Z沉默的跟在L的身后，跟著他走過許多條街道。Z沒有注意到的是，L似乎總是在偷偷瞥向手上的手表。

走了很久，走的Z甚至有一些不耐煩：“今天的任務(wù)究竟是什么？”

L罕見的沒有搭話，只是轉(zhuǎn)身看向Z。

“今天的任務(wù)究竟是什么？”Z對上L的視線，在一瞬間想到了什么，卻又不敢確認(rèn)。

L最后看了一眼手表，又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白簡的生活已經(jīng)回到了正軌。Z，我想你的也應(yīng)該……”

L還沒有說完，Z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向了他所能看到的最近的一扇房門，打開。L只是看著Z進(jìn)入門后消失不見，既沒有阻攔，也沒再說什么。

Z打開房間的門，門后的病床上空蕩蕩的，空了的吊瓶末端，被拔出的針頭因為重力垂落在地上。之前的那名工作人員正收拾著床上的被褥。

Z跑上前拽住了男人的衣領(lǐng)：“白簡呢？”

“……已經(jīng)回去了?！?/p>

“不是說好——”

“已經(jīng)七天了，Z先生?！蹦腥耸疽鈀去看他背后的墻上掛著的日歷，“已經(jīng)七天了。”

“可是你不是說他七天內(nèi)會完全恢復(fù)的嗎？他甚至還沒有醒——”

“他醒了，Z先生，或者說，他可以醒?！蹦腥烁杏XZ拽著自己衣領(lǐng)等我手正越來越用力，但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吊瓶里加了能讓他保持昏迷狀態(tài)的藥。在那天找你來之前，我們已經(jīng)抹去了他有關(guān)圖鑒館的所有記憶——他本該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p>

“……所以……”

“……抱歉Z先生，但考慮到你的反應(yīng)，我們最后決定沒有把這一點告訴你?！?/p>

男人被狠狠的推在了墻上，劇痛讓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匆奪轉(zhuǎn)身就要沖出房門，男人一把拉住了他：“Z先生！你不能——”

男人被推倒在地上。Z雖然沒再要跑出去，但他看著男人，眼里是無法抑制的憤怒。

“白簡的生活已經(jīng)回到了正軌，Z先生，你的也應(yīng)該回去了——這是L先生托我轉(zhuǎn)述給你的，他說你在佛羅倫薩一定不會有耐心聽他把話說完?！?/p>

“……”Z沉默著，站在原地低著頭。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張開嘴剛想要再對Z說些什么，卻看見Z拿起了一旁桌上的故事集，轉(zhuǎn)身跑出了房間。

Z一路飛奔，卻只是跑向了圖鑒館。在機器人的努力打掃下，圖鑒館已經(jīng)變得幾乎和原來一樣的干凈整潔，卻也意外的顯得冷清。

……冷清？

明明一個人在圖鑒館里守了那么多年，也從未感受到過的冷清，此刻從圖鑒館的每一個角落都飄散開來。

圖鑒館里，只有Z一個人。

Z在圖書館的中央站定，微微的彎下腰喘著氣，眼淚伴隨著呼吸不斷的從眼角滑落。

沒有人愿意沉淪于黑暗，只是因為從未見過光明。

“Z他還好嗎？”例會上，看著冷著臉坐在角落里一眼不發(fā)的Z，E有些擔(dān)心的問一旁的L。

“……應(yīng)該沒事?！盠瞥了一眼Z，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在例會結(jié)束后，看似隨意的走到Z的身邊，把一顆點綴著星空的深藍(lán)色玻璃球悄悄塞到了Z的手里。

“這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L把什么塞給了自己，Z皺眉看去，卻是直接愣住了。

“你該回到屬于你自己的軌道了——之前發(fā)生的，就權(quán)當(dāng)是一場夢好了。”

Z把合攏了手，緊緊的捏住了那顆玻璃球，轉(zhuǎn)身離開。

只有他自己知道，雖然每天他都靠著整理資料來讓自己忘卻，但每天早上他還是會忍不住去敲圖書館角落的那扇房門，有時候還是會一不小心做雙人份的早餐，在修補圖鑒時，還是會下意識的介紹歷史，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空無一人。

白簡回到了他的軌道，繼續(xù)著一個普通的人的一生。他會長大，會考上大學(xué)找到工作，會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會普通的結(jié)束他普通的一生——這些是Z在圖鑒上看到的。

白簡的生活中不會再有Z，或者說，他的生活中，本就不該會有Z的存在。

對于白簡來說，那段偏離的軌道已經(jīng)被擦去，但對于Z來說——

Z看著掌心的玻璃球，看了很久。

那段因白簡偏離的軌道，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THE END

（收尾有點倉促不要打我啊啊啊QAQ）

作者：窗外有條金魚在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