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天堂》

————朦朧朦朧2,明日方舟干員來到這個世界。 (凱博婭一家)(銃與秩序:西西里夫人x阿格尼爾神父) “今天的夜里也有繁星,那就愿宇宙保佑你?!? 前段日子,我和妻子共同來到了京城的朋友:阿格尼爾家中,阿米婭和迷迭香被我們托付給了角峰大哥和火神大姐。我們這次來是因為拜年時沒有尋他,順帶看看他往昔的舊傷。 阿格尼爾已年過古稀,是我的忘年交,當(dāng)初給他做手術(shù)時,我們互相聊了對方的一些觀點,發(fā)現(xiàn)十分合拍,相見恨晚,于是做了朋友。 沒想到,這人分明是個神父,卻有著與我如此合拍的人生觀點,令我不禁贊嘆,果然人不可貌相。 相比起我的慵懶,阿格尼爾是強健的,這次我和妻子拎著東西累的走不動路,他卻騎著自行車,喘著粗氣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 “生命在于運動,Dr.Wang!” “哥,別運動了,你跑大老遠(yuǎn)坐火車坐地鐵再坐公交,也會被累個半死的……” “哈哈哈~” 他大笑起來,從兜里掏出導(dǎo)航完畢的手機,上面寫著“您已騎行8.3公里”,這老頭是騎自行車過來的! “Dr.Wang!生命在于運動!” 我欽佩他老年仍有的英氣,如果我老去仍有他一半中氣就好。 到他家時已然傍晚,他為我們開了門,為我們準(zhǔn)備好晚飯后看了一眼表,拿上了他那熟悉的手提包出了門。 “他去干什么了?” 我不隨意進(jìn)他人房間,吃完晚飯就跟妻子依靠在了沙發(fā)上看書,妻子望著我的臉,很是疑惑。 “他從那時候就這樣,我問他做什么去了,他只是笑笑,不吱聲?!?“嘶……” 凱爾希沒有多想,長途跋涉的勞累令她的腦袋昏昏沉沉,就靠著我睡下了。 直到很晚,阿格尼爾才匆匆到家。 “你回來了?!?“嗯,回來了。” “嗯?!?我沒有看他,只是專心地看我的書,并不是我不想起身,而是凱爾希還在沉沉地睡著。 說起來,這人也怪,從認(rèn)識他時,我來他家做過幾次客,有時他會一聲不吭,拿著一個手提包,也不回避我,問他,他也只說出門走走,我是覺得沒那么簡單。 “夫人睡下了?” “睡下了,你肚子上的傷還好嗎?” “還好,今日你就和夫人睡在客房吧?!?聽罷,我才合上書,抱起妻子進(jìn)客房,早早地歇了,為第二天阿格尼爾的醫(yī)療檢查而養(yǎng)精蓄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了阿格尼爾。 神父把手提包放在寄存處,手里牽著一朵玫瑰花,靜靜走在教堂前的大理石路上,佇立了許久。 我印象里的阿格尼爾一直不服老,他染著一頭黑發(fā),想表現(xiàn)得他還年輕一樣。 可夢中的他,在大雪紛飛的教堂前久久地站著,仰望著離天空最近的十字架,任憑雪花打在他的頭發(fā)上、衣服上,就好像曾經(jīng)那個高傲的青年一瞬間老了幾十歲一樣。 他在尋找什么?他在等待誰? 我像意識到了什么,猛的回頭望去,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再轉(zhuǎn)過頭,阿格尼爾伸出拿著花的手,像是拿著高腳杯的貴族一樣,向著天空敬了一下“酒”,便回身把血紅的玫瑰,插進(jìn)了不屬于它顏色的,充滿粉色花的花壇中。 神父插著兜,落寞地向著教堂外走去,腳下一踉蹌,摔倒在了地上,躺了很久都沒有起身。我看呆了,沒想到去伸手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剛想跑過去,卻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倒,仰面躺在了地上。 忽而凜冽的寒風(fēng)吹過,吹散了花壇上的花瓣,夢醒前的最后一刻,我任憑雪花打在自己的臉上,望著月光與暖色路燈的照耀下,空中卷起的粉色花瓣中,隱隱約約兩片紅色花瓣飛向天空。 夢剛醒,我便猛的坐起來,不顧大腦充血時的眩暈,敲開了阿格尼爾的屋門。 “Dr.Wang,你在干嘛……” 他睡眼惺忪,頭上綁著可笑的眼罩——他平常在教堂里睡覺也會戴上這個,與嚴(yán)肅的神父禮服一相配,顯得十分滑稽。 看著他相安無事,我便舒了一口氣,跟他講起了昨天的夢,他聽完哈哈大笑。 “該說不愧是小說作家嗎,想象力就是豐富!虧你能夢見這種東西……進(jìn)來吧!” 阿格尼爾大手一揮,邀請我進(jìn)他的房間看看。 他養(yǎng)了許多小動物,這我是知道的,布偶貓、金剛鸚鵡、柯爾鴨、蛇,這些都是很常見的,但我沒想到他會把籠子放在自己的屋子里……那得多不是味。 神父摘掉眼罩,穿著睡衣坐在了自己的電腦前,我順著他的位置,眼睛瞄到了桌子上一個相框,伸手拿了起來,里面有一張大的黑白照片,里面住著一個相貌英俊的女人,她眼里的堅定,略微帶著對未來的迷茫,還伴有一絲憂愁。 “西里里,這是她的名字。” 沒等我開口,神父閉上雙眼,靠在電腦椅上,回憶著過往。 “是我曾經(jīng)愛過的女人……她本來是要殺掉我的?!?我坐在床邊,聽著他講起曾經(jīng)的故事,眼前就浮現(xiàn)出了這樣的畫面。 年輕的阿格尼爾面對著西里里,她拿著一把刀指向心愛的他,眼神里充滿銳利,他手里卻牽著一朵玫瑰,溫柔地注視著她。 “看上去,我們終究不能走在一起,西里里?!?“是你……都是你的錯!如果沒有你的話,就不會有人死了!” 她對著面前的男人咆哮著,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錯,但他沒有反駁,只是微笑著看著她。 “如果沒能找到比我更愛你的人,或者我沒能找到替代你的人,你就會來親手殺了我,這是你說的?!?“你……” 大雪紛飛中,兩個人的頭發(fā)和衣服變得花白,仿佛上帝一瞬間奪走了這兩個青年幾十年的光陰。 回過神來時,阿格尼爾正沖著我微笑。 “阿格尼爾,你在這個世界上,究竟尋找著什么……你把一生都交給西里里夫人,至今沒有和任何人結(jié)婚,也沒有孩子,你究竟……” 他忽然像是逗趣般把眼罩往下一拉,癱在電腦椅上大聲喊著“ZZZZZZ”,想表現(xiàn)他睡著了似的。 “老東西,別裝死!” 我學(xué)著他口中西里里夫人的口吻回應(yīng)他的逗趣,他才取下眼罩,坐起來,注視著我的雙眼。 “Dr.Wang?!?他輕輕拍著我的肩膀。 “在人生的道路上,你會學(xué)會很多,學(xué)會愛,原諒過往,而后才能前行?!?…… 傍晚,我們吃完晚飯,跟阿格尼爾一起收拾著碗筷,忽然他一抬頭看了看鐘表,想起來什么似的洗了洗手,拿著手提包往外走。 “又要出發(fā)了嗎?” “是啊?!?這次我們沒有互相寒暄什么,只是笑著看著他出門。 夜晚來臨,這是只屬于他的浪漫。 圣經(jīng),輕吻,教堂前的薩克斯,老人挺直腰板,注視著頂端的十字架為什么祈禱著。 他轉(zhuǎn)身離去,留下兩朵紅色玫瑰在充斥粉色花瓣的花壇中。 2023.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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