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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上篇）：CV10048873

“爬不爬？”我望著那扎入一團(tuán)云的山尖問。

“不是你拉我來的嗎？”凱爾希瞥了我一眼，自顧自的向那條簡陋的山路走去。

“欸，等我一下??！還有，不是你把我?guī)н^來的嗎？”我忙快步跟上凱爾希。

“那也是你先問的?！?/p>

“行行行，你慢點(diǎn)行嗎？”

“是你太慢！”

我手腳并用的爬上一個又一個巖壁，凱爾希卻絲毫不見疲憊，如豹子般的翻上一個又一個巖壁。

“這老猞貍，爬這么快，趕著投胎呢？”我念叨著，手上也加了把勁，翻過又一個石梁。

如山腳下所見，山真的很高。我一偏頭便可望見整個龍門，。正值下午，大小的街道如集成電路般，而人流則是里面奔流不息的電子永不停歇的運(yùn)動。再向遠(yuǎn)看，甚至還能看見羅德島在海關(guān)大樓的遮擋外的一小塊甲板。

“呵，多好啊。如果沒有礦石病的話?！蔽覞M意的搖搖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向上爬去。

剛爬兩步，才發(fā)現(xiàn)凱爾希也在眺望著遠(yuǎn)方。山上的微風(fēng)輕輕撩起她的一縷縷秀發(fā)，黃綠色的瞳中充斥著一股我從未見過的她表露出過的情感，似乎，是懷念？

我沒說話，慢慢的走到她后面，不過特意把腳步踩的重了許多，鞋底在石板上“砰砰”的，僅以此維系著我和她現(xiàn)在的聯(lián)系。

“你沒必要搞這么響，我聽的見?！?/p>

“不是怕你被嚇到嗎？”我看了一眼凱爾希，又說：“好啦，我的錯，繼續(xù)吧?！蔽肄D(zhuǎn)過頭，留下凱爾?？粗鴮γ妗?/p>

“你說，要是下次把阿米婭她們帶上，到山頂野餐一頓怎么樣？”凱爾希突然開口道。

“行啊，下次再搞個團(tuán)建，一起到山頂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了。”我停下腳步，看向凱爾希說。

“嗯，趕緊向上爬啊，擋著路了。”

“慢慢來啦，別著急?！?/p>

“你是不是又缺理智了？”凱爾希掰了一下拳頭說。

“這就快！別動手！”我腳下發(fā)力，趕緊向山頂攀去。

一路上，幾乎沒見到生命的跡象，唯一的綠色，僅僅是一株在巖縫中鉆出的一小片萎焉的葉子。

意識中，這山很高，可是當(dāng)我們爬上山頂?shù)臅r(shí)候，卻才發(fā)現(xiàn)爬這座山才用了一個小時(shí)。

我走到懸崖邊，看著龍門規(guī)劃出的如一個個方格樣的城區(qū)，輕撫著屁股下的粗糙的石頭，陣陣微風(fēng)將凱爾希身上的香氣刮進(jìn)我的鼻腔。我陶醉的呼吸著，品味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你干嘛？”凱爾希警惕的看著我。

“沒什么，喘口氣。”

“得了吧你，你干什么我不知道？”

“包括我在晚上十二點(diǎn)起來看你？”

“你說你是不是變態(tài)？你看到的實(shí)驗(yàn)室監(jiān)控都是我改過的。”凱爾希略帶驕傲的轉(zhuǎn)過身。

“嘖?！蔽覐陌锩鲆粋€本子，讀道：“三月十二，十三，十四，十五，連續(xù)熬夜，沖服速溶咖啡二十八袋。嘖嘖，這么弄下去不行啊?！?/p>

“你鉈鎷锝又怎么知道的？”凱爾希轉(zhuǎn)過身來怒視著我。

“很簡單啊，順手塞了幾個監(jiān)控和錄音器。”我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凱爾希繼續(xù)道，“而且你不是也干了差不多的事嗎？”

“嘖，算你有本事。至少還有你當(dāng)年的本事的毛皮。”凱爾希接過盒子，扭回頭道。

“那必須的?！蔽倚臐M意足的坐下，看著凱爾希獨(dú)自沐浴在夕陽前的最后一縷陽光下。

我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的短發(fā)在晚風(fēng)中飄動，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沒入夕陽之中。

“嘿，從這個角度看，你現(xiàn)在特別像嵯峨說的那個佛教里的那個佛祖誒?！?/p>

“滾吧，我又不禿。”

“就是說著玩的嘛。”

“得了吧你?！眲P爾希轉(zhuǎn)過身來說，“該下山了，不早了?！?/p>

“走唄?！蔽艺酒鹕?，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說，“最好快點(diǎn)，我還定了桌菜......”

“背好。”凱爾希突然丟來一個背包。

“你哪兒來的......”我看向凱爾希，她站在一塊被掀開的土色帆布前，系著剛丟給我的那種背包的邊上的帶子。

“降落傘?！眲P爾希抬頭一笑道，“你的那桌菜我?guī)湍闳∠??！?/p>

“你又什么時(shí)候？算了，你以后干這種事前能不能先通知我一下？”我手忙腳亂的捆著身上的繩子。

“你不也沒告訴我嗎？”凱爾希看著我，隨后便縱身跳出懸崖。

“等我一下??！”我匆匆給最后一根繩子打上結(jié)，向著那塊掛著凱爾希的灰藍(lán)傘花躍去。

躍出懸崖，我伸手拉開降落傘。如有一雙無形巨手將我托起，掛在在龍門上的一個鉤子一般。低頭看，以近衛(wèi)局為中心的條條街道向外輻射開。如計(jì)算機(jī)的集成電路般，周圍的電路都是信息的輸入，也僅僅是信息的輸入。而真正的核心，便是那巍然高聳的近衛(wèi)局大樓，威嚴(yán)，莊重，不可撼動。

“不錯吧?！眲P爾希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怼?/p>

“嗯，我們?nèi)ツ膬?？?/p>

“前面?！?/p>

我抬起頭，羅德島的艦島已經(jīng)可以隱隱分辨出里面跳動的計(jì)算機(jī)的光點(diǎn)。

“回羅德島干嘛？你東西不是還在合成嗎？”

“別問，這是計(jì)劃的一部分?！?/p>

“什么計(jì)劃？”

“等會就明白了?！?/p>

向著遠(yuǎn)處的夕陽，我們很快就飄到了羅德島的甲板上空。

凱爾希拉動拉環(huán)，在甲板上轉(zhuǎn)了幾圈便降落在了甲板上。我也連忙效仿，在甲板上跑了幾步后，才停下來。我收了降落傘，把已經(jīng)被揉成一團(tuán)布團(tuán)的降落傘塞回傘包，跑向早已在入口等候的凱爾希。

“走吧。”凱爾希鉆進(jìn)樓梯間說。

“現(xiàn)在食堂位置基本滿了，去哪？”

“你房間啊。”

“啥？不是，為什么要去我房間??？”

“你不是有個驚喜要給我嗎？”凱爾希笑著說，“錄音器我還是有聽的。還有，以后再叫我老猞貍我把你頭擰下來！”

“我......”我看著凱爾希，硬生生把剛到嘴邊的粗口咽回肚子里，“唉，服了你?！蔽铱觳阶呷?，凱爾希緊跟著我。

還是那道熟悉的冰冷的鋼鐵走廊，卻因?yàn)榈诙叩某霈F(xiàn)而變得灼熱而陌生。我打開房門，露出里面的那已許久未拖過的地板。凱爾希皺了皺眉，走了進(jìn)去。

“你多久沒掃過地了？”

“忘了?！?/p>

“你這人。”凱爾希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說，“你的那個東西呢？”

“別急嘛，?等一下就好?！?/p>

我走進(jìn)房間，從床底拽出一個箱子，在一大堆雜亂的導(dǎo)線和塑料外殼中翻出一個小立方體。

“就這個了?！?/p>

“這啥？”凱爾希接過來看了看，問。

“這個要加個存儲器?！蔽姨统鲆粋€存儲卡，在那個黑色盒子上摁了一下，便把它塞了進(jìn)去。

隨著一個小燈的亮起，小盒上方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全息影像，里面的兩個小人擁抱在一起。一陣閃爍小人的臉也越發(fā)清晰。

我正抱著凱爾希。

“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凱爾希紅著臉吼道。

“可頌，可露希爾，很久以前的視頻錄像。”我小聲說。

“沒收了。”凱爾希一把抓走那小盒子，轉(zhuǎn)身就走。

“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啊?！蔽覔蠐项^，從抽屜里掏出兩袋餅干小聲說。

......

“唉，還是以前好啊?！眲P爾希在實(shí)驗(yàn)室里呆呆的盯著那幾張照片說。

“滴滴滴”的通訊器的蜂鳴把凱爾希的思緒拉回。

“喂？哪位？”

“凱爾希啊，你不還蠻喜歡的嘛，當(dāng)時(shí)干嘛要那樣呢？”

“我這就去把你的東西拆掉！”凱爾希摔了通訊器沖向?qū)嶒?yàn)室的一個角落。

黑暗里，凱爾希的淡淡微笑還在桌子上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