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XIV:她和“他”走過的路

那是一個沒有上鎖的囚籠，而自己就是甘愿被囚禁其中的人。

就算無罪，也不愿逃離。

………………

“這不是小凜嗎？”

“嗯？”凜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趕忙回頭。

是鄰居婆婆。

“早安，婆婆?！眲C微微鞠躬問候著。

“小凜今天要出門嗎？”

“是的，要去一個地方?！眲C回答著。

“也是啊……終歸是要振作起來的嘛，自從你哥哥失蹤了以后……”鄰居婆婆還想說下去，但看到凜眼神似乎閃過了一絲悸動，趕忙止住了嘴。

“沒事的，婆婆。我已經(jīng)……”凜輕輕咬著嘴唇。

“好啦好啦，不要在我這個老年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快去吧，無論發(fā)生什么，婆婆都會永遠支持你的?！逼牌排牧伺膭C的肩膀，走開了。

“……”

凜走下了樓梯。

…………

凜拎著裝飯團的盒子，走在那條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上。

那是以前跟哥哥柊吾每天都要走過的路。

凜很喜歡這條小路。

左邊是一列的各式各樣的商鋪，還有忙碌的人們，右邊是大片大片的花壇還有幾顆大樹。

陽光打在樹葉上，透過縫隙在樹蔭下的地面上點出一顆顆小星星。

凜向小路右邊靠近一些，聞到了一絲不算特別濃郁的清香。

花壇每月都會根據(jù)當季的花朵來更換種類。

七月的話……

是茉莉嗎？凜看向花壇。

白玉瓷雕刻而成似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拼在黃嫩的花蕊上，靜靜的站在那里散發(fā)著會令人沉靜的香氣。

……

“小凜！看那些花！”柊吾指著花壇。

“哇，好漂亮，那個是三色堇哎！還有那個！是丁香！哎……哥你在干什么？！”

柊吾前傾著身體越過圍欄，伸手掐了一朵三色堇回來遞給了凜。

“給！”柊吾一副功臣的樣子看著凜。

“……”凜露出一股厭惡的表情，轉身走了。

“哎哎哎！小凜！”柊吾趕緊追上去。

凜記得很清楚那一整天都沒有理過哥哥。

晚飯后。

“今天你洗碗！哼！”凜把盤子摞起來，往柊吾面前一推，鼓著腮轉頭，但眼睛還是時不時的看向柊吾。

“唉……今天明明是你洗碗啊……”柊吾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拿起搓碗布。

“所以為什么這么生氣嘛……”柊吾問著，開著水龍頭沖洗著盤子。

“為什么摘花？”凜板著臉，像是一個審訊犯人的警察。

“因為你說好看啊……我就想摘一朵給你……”

“噗……”凜有些憋不住笑了，其實凜早就原諒哥哥了，只不過想要惡作劇一下，看看哥哥的反應。

“咳咳……”凜輕咳一聲，整頓一下面部表情。

“我告訴你哦，無論多好看的花都不要去摘它。絕對不要去摘它哦～”凜說道。

“為什么呢？小凜老師？”柊吾洗完碗，像一個小學生一樣坐到了凜的面前。

“因為花不屬于我們，無論花朵最后是什么結局她們都屬于泥土，你去摘它的話，就像是一個搶走別人寶貝的強盜一樣的。聽清楚了沒?！?/p>

“知道啦，凜老師。但今天好像不是我刷碗呢?！睎拔嵝Φ馈?/p>

“那還是不原諒你了。”凜叉著手嘟嘴轉身坐過去。

“明天我也刷！”

“明天不就是該哥哥刷嗎哈哈哈”

……

“因為花不屬于我們。哥哥?！眲C搖搖頭，徑直走著。

走過一家服裝店，凜停下腳步，看著露在外面的櫥窗。因為此時已是酷暑，櫥窗里擺放的全是短袖衣服和短褲涼鞋之類的衣物。

一個沒有衣服的模特道具被放置在了角落里但還是……

凜至今依舊能想象出穿著那件裙子的模特的樣子。

……

“凜！看那件裙子！你穿肯定很好看！”柊吾指著櫥窗里的那件奶白色連衣裙。

凜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

“真的好漂亮……”凜仿佛已經(jīng)想象到自己穿著它，兜著裙邊原地轉圈的樣子了。

凜看了一眼價格標簽。

三……三萬兩千日元！凜揉揉眼睛，懷疑是不是多看了一個零，但現(xiàn)實告訴她并沒有。

“小凜？小凜？”柊吾見凜沒有說話，喊著凜的名字。

“不……我覺得……我覺得不好看……”凜小臉通紅，說話支支吾吾。

“小凜怎么臉紅了？是太喜歡了嗎？”柊吾不解風情的說道。

“沒……沒有……太貴啦……”凜說著，轉過身，不去看那件裙子。

“嗯？有那么貴……三……三萬多！”柊吾大吃一驚。

“也……也是呢哈哈哈……凜可能不太會喜歡這種樣子的呢……啊哈哈哈哈哈?！睎拔釋擂蔚男α诵?。

……

現(xiàn)在的凜絲毫不會覺得它貴。相反，那件裙子現(xiàn)在就靜靜地躺在衣柜最底層的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里，是凜攢了半年多的工資買下的。

但凜再也沒有穿過它，如果問凜理由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

“欣賞她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可能看起來珍貴的東西再得到以后就不會那么珍貴了吧。凜心想。

凜繼續(xù)向前走去。

嗯……還是看一眼吧。凜掏出紙條順便對比了一下路邊的小鎮(zhèn)地圖。

“嗯……”凜向前走著，直到一個拐角處。

‘凜，那我就去上班了。晚上見哦?！?/p>

“嗯，哥哥，工作加油?！眲C頭也不抬的說道。

“嗯？”凜止住了腳步。

凜抬頭四處觀瞧。

這里是以前跟哥哥分開的地方。盡管后來我知道其實哥哥工作的路線跟我去上學的路線并不相同。

但還是……

凜輕咬嘴唇，快步走向前。

凜的目的地。

已經(jīng)很近了。

……………

“莉亞姐，我去開門吧?！毕臓栒酒鹕?，走到門前，拉下門栓。

“哥——咳咳。夏爾先生，早安?！眲C說著，微微鞠躬。

“請進，小凜?！毕臓杺壬碜尦雎穪恚寗C進去。

凜打量著這個房間。

都是一些不知道已經(jīng)存在了多少年的木制家具，恐怕隨便挑一件出來都是自己年齡的兩倍數(shù)。凜心想。

就在凜愣神的時候，莉亞從身后冒出，一把摟住了凜。

凜有些站不穩(wěn)。

“小可愛～你來啦～”莉亞臉貼著凜的頭發(fā)，蹭著。

“請……請先……放……放開我……”凜小臉通紅，說話語無倫次。

“咳咳?！毕臓栞p咳一聲，提示莉亞注意形象。

“好噠，夏爾老師～”

“先坐先坐～忘記收拾啦～不要介意哦～”莉亞趕忙招呼凜坐下，收走了餐具。

“哥——咳咳……夏爾先生剛吃過早飯嗎？”凜看著桌上上的盤子問道。

“沒關系的……要是想叫就叫吧?！毕臓栕⒁獾搅藙C的措辭。

“不……夏爾先生不是哥哥。我會努力改的。”凜回答。

“沒關系噠，叫了哥哥不就相當于又有了一個新哥哥了嗎？這樣不就可以代替……”

“不……夏爾先生是夏爾先生。哥哥……哥哥是哥哥?！眲C努力克制著自己略微顫抖的聲音。

“哎呀不要這么見外嘛～這樣不就……”

“不是的！夏爾先生才不會代替……才不會代替哥哥！”凜粗暴的打斷莉亞的話，站起身大聲吼道。

幾秒鐘后。

“我……”凜右手罩住嘴巴一副不知道生了什么的樣子。

“啊……對不起……我……”莉亞想要道歉，但又說不出來什么。

“我才是要道歉的，對不起，莉亞小姐，明明您沒有做錯什么，但……但我朝您發(fā)火了?！眲C反應過來自己失禮了趕忙深鞠一躬道歉道。

“哪里哪里，是我說錯話了……”莉亞也低頭道歉著。

“那……那個……不嫌棄的話……要嘗嘗這個嗎？就當賠禮了?！眲C從紙袋里拿出裝有飯團的盒子，打開蓋子，推倒莉亞的面前。

“這是，飯團？是小凜親手做的嗎？”

“嗯，是的……就是……臨時決定的……所以可能……味……味道會比較平淡?！眲C說話仍斷斷續(xù)續(xù)的，依舊還有一些害羞。

“啊嗚”由于比較小，莉亞一口便吞掉了一個，嚼了一會，臉上的表情逐漸變的夸張起來。

“好吃??！真的好好吃！這個米！真的好好吃！這是谷神的饋贈??！”莉亞已經(jīng)找不到其他的詞匯來形容這個飯團的美味了。

“很好吃嗎？”夏爾在一旁看到莉亞夸張的表情，又看了看盒子里的飯團。

“不嫌棄的話，也請夏爾先生嘗一嘗吧?！眲C不知道為什么，跟夏爾交談時會感到特別自然。

“那我不客氣了?！毕臓柹焓帜闷鹆四莻€肉松餡料的飯團。

“啊……”凜的嘴巴微微長大。

“嗯？怎么了嗎？”

“不……沒有，請吃吧，夏爾先生?！眲C說罷低下了頭。

同樣，夏爾也對飯團贊不絕口。

凜四處張望，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臺上的澪，便從盒子里托出一個飯團，走向了澪。

“要吃嗎？”凜微笑著將飯團遞給澪。

“……”澪轉過身來，看了看凜，又看了看飯團，湊近聞了聞，突然臉上的表情好像有了些變化。從凜手上接過飯團，雙手捧著，先咬下小小的一口，細細嚼著，又咬下了一口，直到大口大口的吃著。邊吃懸空的小腳還上下?lián)芘?，一副開心的模樣。

“看來凜小姐的飯團果然很好吃呢，連澪寶貝都喜歡吃。”莉亞看到這一幕極其開心的說道。

“澪？是夏爾先生取得名字嗎？”凜問。

“不是哦，是澪自己原來的名字。”夏爾回答。

“嗯？澪不是夏爾先生和莉亞小姐的孩子嗎？”凜問。

“噗！”正在喝水的莉亞，一口把口中的水全噴了出來。

“不要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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