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預(yù)警：羨忘，ABO，湛不潔，薛曉cp，二次標(biāo)記，其他詳見前言。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這一覺睡得久了些，藍(lán)湛醒來時都有些發(fā)懵，看著身旁還熟睡著的曉星塵，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直到看見門口魏嬰躡手躡腳，探出半個腦袋張望著，他才輕手輕腳地下了榻，給星塵哥哥攏了被子，朝魏嬰走去。

“羨哥哥……等很久了嗎？”

“沒有，”魏嬰從衣柜里取出了件白底藍(lán)紋的披風(fēng)，搭在藍(lán)湛肩上，“湛兒好像很喜歡那個坤澤？”

“他…他是……”藍(lán)湛怯怯地瞄了一眼坐在一旁假寐的薛洋，猶豫著踮著腳湊到魏嬰耳邊，壓低了聲音，“在白云間的時候，星塵哥哥很照顧我。后來他被宋公子買走了……”

他不說了，又偷偷瞄了一眼薛洋。

魏嬰看得出來，小木蘭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對這曉星塵上心的很。

“那…羨哥哥讓他日后就留在琴館陪你好不好？這樣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呆在一起。”

“不要！”

藍(lán)湛的瞳孔瞬間放大又收縮，陡然提高的音量，讓一旁的薛洋都睜開了眼。

自覺失言，他不敢再瞧魏嬰的臉色，低著頭瑟瑟發(fā)抖。

“為什么不要？湛兒有親近的人照顧，羨哥哥也會放心些啊。”

魏嬰牽過藍(lán)湛緊張到不知放哪兒的手，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試圖讓他心安些。

“星塵哥哥他…他和我不一樣……他成婚了……”

“我知道啊，他的乾元也同意了不是？”魏嬰朝薛洋努了努嘴。

藍(lán)湛難以置信地看著薛洋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那笑容都詭異了三分，讓他毛骨悚然。

怎么會？星塵哥哥還說終于遇到了愛他顧惜他，可以死守終身的人，就…就是這樣珍惜他的嗎？

藍(lán)湛盯著薛洋良久，默默扭回了頭，拉住了魏嬰的衣角。

“羨哥哥，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他已經(jīng)被二次標(biāo)記了，再…再去服侍別人，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羨哥哥，我求求你，讓他走好不好？我會做好的，我一定會做好的……”

聲淚俱下，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承受魏嬰怒氣的準(zhǔn)備，也預(yù)料了最壞的結(jié)果，可他還是要試一試，星塵哥哥的乾元都薄情，那只有他再為他搏一搏，就像小時候，每回也只有曉星塵不顧一切地為他討?zhàn)?，即便最終亦是無果。

“我…我只是讓他照顧你，怎么會死呢？”魏嬰慌忙用袖子輕撫藍(lán)湛哭花的臉，“湛兒是不是誤會了？這里不是玉門關(guān)，更不是白云間，羨哥哥怎么會讓湛兒在意的人死呢，羨哥哥怎么舍得讓湛兒傷心呢？”

薛洋似乎也明白了藍(lán)湛剛剛看他的那一眼，乞求和失望，害怕又決然。

“噗…我說你這小坤澤，倒是一點都沒你星塵哥哥的膽魄，一天到晚自己嚇自己，沒病都得給你憋出病來?！?/span>

薛洋換了個姿勢靠在桌案邊，悠哉悠哉地翹著腿，忽然被魏嬰狠瞪了一眼，收住了亂晃的腳，清了清嗓子。

“你羨哥哥多緊張你，你一點看不懂嗎？怎么可能是叫你再去干那種勾…事啊，就算他是那種人，我可絕不是讓自個兒媳婦兒出賣色相的人，你放心，昂?！?/span>

淚眼朦朧，藍(lán)湛眨巴著眼睛，還沒有收住的淚水吧嗒吧嗒順著小臉兒落進(jìn)衣領(lǐng)里，一邊吸溜著鼻子，還固執(zhí)地仰著頭看魏嬰。

“湛兒，我說過，你是對羨哥哥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你……你什么時候才能真的相信羨哥哥呢？”

魏嬰揩去小人兒臉上的淚痕，緊緊地抱?。骸斑^去的都過去了湛兒，再勇敢一點，多在乎自己一點，多信任羨哥哥一點，好不好？”

“那……那琴館是？”

“琴館就是學(xué)琴的地方。羨哥哥說讓人來看，真的只是看我的湛兒琴藝有多高超，大家才會爭相來拜湛兒為師呀?！蔽簨敕砰_藍(lán)湛，在他的鼻頭刮了一下：“以后啊，我們湛兒就要為人師表了，會是揚州城最棒的琴師?？刹荒?，不能再想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哦～那些念頭只能對羨哥哥想。”

薛洋聽到這最后一句，先前心中的不忍和喟嘆一掃而空，鼓起他那招牌的壞笑，對著魏嬰狠狠地啐了一口：“色胚！”

曉星塵醒的時候，已至申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魏嬰拉著還紅著眼的藍(lán)湛跟他道別，說什么日后湛兒還拜托他照顧了，讓他安心住著，好生休息。

直到跟到門口看著魏嬰扶著藍(lán)湛上了馬車，他才在薛洋忽然地?fù)Ъ缰芯忂^神。

“發(fā)生了什么？”

“沒什么大事，就是……我可以好好照顧你了。”

“你說，世子領(lǐng)著人去了尋音閣，然后又將人帶回了府里？”

入夜，魏王坐在書案前，聽著探子回報，閉著眼捏了捏鼻梁。

“是。琴館里還有兩人，那琴師似乎哭過一場，世子殿下差人叫了馬車?！?/span>

“不要聲張，繼續(xù)盯著，下去吧。”

知子莫若父，魏嬰從玉門關(guān)回來，聽話乖巧的有些反常。他不揭穿不代表放任自流，暫且靜觀其變，是要知道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老狐貍的直覺，臭小子帶回這琴師，怕不是僅僅為了賺銀子這么簡單。

這個琴師到底是何身份？說起來……他也許久未見江將軍了，那將門虎子竟也會賞起了樂理？

而此時的世子府，已撤下了晚膳，魏嬰正攬著藍(lán)湛在庭院里賞月。

今夜北風(fēng)起，竟有些刺骨了。魏嬰叫人換來了裘皮，將藍(lán)湛捂的嚴(yán)實。

“小木蘭今日同你的星塵哥哥都聊了些什么呢？”

“聊了…聊了星塵哥哥的一些……過往。”

曉星塵告訴他，剛被宋嵐帶回去的那幾個月，也曾開心過。雖然只有一間小小的屋子，他每日侍候他早起，送他出門，洗衣做飯打掃，守著門等他戴月而歸，相擁而眠，卻也倍感溫馨。后來有一天，知縣夫人來大鬧了一回，誰知回頭宋嵐歡歡喜喜地說他母親同意了，要帶他回家，問他愿不愿意。他當(dāng)然愿意啊，一個和和美美的家，他也日思夜想?？烧l知，那竟是噩夢的開始。宋知縣從未正眼瞧過他，知縣夫人更是不給好臉色，不論他做什么，都是錯。不準(zhǔn)他上桌吃飯，不準(zhǔn)他與宋嵐同屋而寢，指使他干活比指使下人更得心應(yīng)手。只要他松懈了些，立馬指著鼻子破口大罵，甚至添油加醋地向宋嵐挑撥。原先宋嵐還會替他說話，饒不過知縣夫人一哭二鬧，多半還是叫他多多孝敬長輩，再后來…再后來便索性不吭聲了。

姚姑娘嫁過來的前一日，他才知曉這樁婚事。知縣夫人命人將他鎖在柴房，任他哭著喊著要見他夫君?？迒×撕韲?，喊脫了力氣，他才意識到，誰又是他夫君？直到大婚后三日，宋嵐陪著姚姑娘回了門，他才被放出來，兩眼一黑，便暈在了門口。

再見到宋嵐時，那人滿臉愧疚，說一定會給他名分，絕不會虧待他，和他們的孩子。

后來……后來他就再沒見過宋嵐了。姚姑娘給他灌了藥，讓丫鬟對他拳打腳踢，眼睜睜看著他小產(chǎn)……

被拖離宋家時，他已是半只腳入了土。眼睛受了傷，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能躺著等死。偏偏又遇上些“好心人”，給他塞些饃饃和水，再心安理得地讓他“報恩”……

直到遇見了薛洋，從前的苦難，便隨著鬼門關(guān)的那一遭，一筆勾銷了。那樣被噓寒問暖，被溫柔以待，被珍惜被憐愛，讓他忍不住想拼盡全力，再賭一次。

“羨哥哥，”藍(lán)湛突然從裘皮中探出手，覆上魏嬰為自己攏著衣領(lǐng)的手背，“我真的可以，一直，一直一直住在這里嗎？羨哥哥的父母，羨哥哥的夫人，也會允許我住在這里嗎？”

魏嬰看見藍(lán)湛的雙眼，盛下了這皎潔的月光，認(rèn)真的，不安的，帶著藏在眼底小心翼翼的希冀。

可他竟有些喉嚨發(fā)堵，張了張口，抬手遮住了藍(lán)湛的雙眼，【拉燈】。

“只要小木蘭愿意。”

手心里忽閃的睫毛倏忽間停止了撲棱。

兩日后，尋音閣前爆竹聲聲。

說是要全城的百姓來看，不過是請全城的百姓造個勢，但要進(jìn)這門，十兩銀子。

可小世子最不缺的，就是捧場的人。十兩銀子，反倒吸引了更多富商財主的好奇，東西看臺，座無虛席。那正門口，更是扒滿了偷看的眼睛，都想一睹這世子創(chuàng)辦的尋音閣唯一的琴師究竟是何風(fēng)采。

與上回不同，閣樓四周掛起了素色的幔帳。忘機(jī)琴端放于琴桌，藍(lán)湛坐在杌子上四下張望，被下邊攢動的人頭嚇得不輕。若是有膽大的沖上來，這么高的閣樓，他怕是避無可避。

可他一抬眼，便對上魏嬰繾綣的目光。那人正對他而坐，一壺清酒，一把橫笛，笑著對他說：

“不怕，羨哥哥在呢?！?/span>

“錚?！?/span>

吉時到，琴音起，喧鬧的人聲慢慢消散。

像一只蝴蝶，翩躚在藍(lán)湛的指尖。透徹的散音，空靈的泛音，一曲千年。塞北的春，追趕著夏，塞北的秋，追隨了冬。蝴蝶在弦上盤旋，不疾不徐，琴聲從閣樓傾瀉而下，動人心魄。

魏嬰看著眼前的人，綾羅拂動，獨坐高樓，皎皎如月，遺世而獨立。

最后一曲，悠揚的笛聲響起，像有朵朵花瓣，隨著風(fēng)，漫天飛舞，引著那蝴蝶振翅高飛，自在徜徉……

如雷的掌聲響起，如墜夢中的人雙雙驚醒。

藍(lán)湛詫異地看著臺下的看客，規(guī)矩地呆在雕欄后興奮地拍案稱絕，沒有人靠近閣樓，更沒有人會在他身邊動手動腳。

心里的一根弦，忽然有了松動。

玉門關(guān)，白云間。廣陵城，尋音閣。

過去的，是真的都過去了。

第三日，尋音閣展演的最后一日，魏嬰?yún)s沒有同藍(lán)湛一道前去。

晨起時，他在藍(lán)湛的腺體處貼了一片膏藥，冰冰涼涼的觸感，激得那人不由打了個哆嗦。讓人取來新做的衣衫，半堆領(lǐng)的外袍，將藍(lán)湛后頸包裹地嚴(yán)實。

看著藍(lán)湛不知所措地捂著自己的脖頸，魏嬰有些歉疚：“是不是很不舒服？對不起啊小木蘭，就這一次好嗎？溫情說，這個膏貼可以暫時掩蓋你的信香，今日羨哥哥要帶一個人來聽小木蘭彈琴，羨哥哥…還不能讓她聞到小木蘭的信香?！?/span>

“你可千萬別多想啊，是羨哥哥沒把握，不是小木蘭的信香有什么錯?！毕肫鹕匣厮{(lán)湛那過激的舉止，魏嬰又后怕地趕緊解釋了幾句。

“不多想，羨哥哥不嫌我?！?/span>

藍(lán)湛放下手，小步小步地試探著挪到魏嬰身側(cè)，一眨不眨地看著魏嬰的神色。

一把將怯怯地主動靠近的小貓撈進(jìn)懷里，魏嬰歡喜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對，羨哥哥喜歡你，保護(hù)你?！?/span>

“咚?！?/span>

曉星塵向門前的花鼓擊了一棒槌，提醒藍(lán)湛該開始了。

可對面那雅間卻還是空空如也，藍(lán)湛的手撫上琴弦，卻跟著心一起，有些慌亂。

“王妃駕到。”

忽然，門外一聲傳喚，所有人慌忙跪了下去。

藍(lán)湛看見魏嬰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笑著走進(jìn)雅間，讓她坐在了原先魏嬰坐的位置。

“參見王妃?！?/span>

“免禮?！?/span>

藍(lán)湛定定地杵在那里，隔著幔帳看他二人說笑，身側(cè)圍了一圈的丫鬟小廝，一時竟忘了動作。

“你這琴師…倒有些恃才傲物？”

魏王妃看著幔帳里的人兀自坐著，皺了皺眉。

“哎呀母妃，他從邊塞來，哪見過這陣仗。您可別嚇著他，我還要借這寶貝賺銀子呢～”

魏嬰拉著他母妃的胳膊肘兒可勁兒地晃悠，嘟著嘴撒嬌。

“哎喲，好了好了，母妃什么都沒說呢。讓他開始吧，快讓母妃見識見識什么寶貝，讓你稀罕成這樣?！?/span>

“開始吧?！?/span>

魏嬰不敢在他母親面前親昵地喚人湛兒，又擔(dān)心一聲“忘機(jī)公子”讓小人兒受驚嚇，只得省去了姓名，極盡和緩地朝帷幔后的人發(fā)了話。

今日的琴音，仿佛崎嶇的山脈，九曲十八彎。

聲聲入耳，曲曲留心。

魏嬰聽出了藍(lán)湛極力克制下指尖的輕顫，忍不住在他母妃身側(cè)別過臉仰起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錯，不愧是我兒看中的琴師。過來，領(lǐng)賞?！?/span>

弦止音落，眾人凝神屏氣，聽到王妃這一聲褒獎，這才識趣兒地拍掌歡呼。

看客逐漸離場，曉星塵握著藍(lán)湛冰涼的手走到雅間外頭，卻被小廝攔住了去路。只得松開了手在他耳邊輕聲撫慰著：“沒事的忘機(jī)，世子殿下也在等你?！?/span>

“參…參見王妃……”

學(xué)著剛剛那群人的模樣，藍(lán)湛跪在桌前，雙手搭在前方，將頭抵上手背。

“抬起頭，讓本宮瞧瞧?！?/span>

直起身，藍(lán)湛微微仰起頭，眼神低垂著，往魏嬰的方向飄忽。

“真不錯，生的倒像坤澤一般水嫩?！?/span>

魏王妃手指動了動，丫鬟隨即呈上一束藍(lán)白漸變冰絲琴穗。

“你這赤玉瓔珞煞是好看，”魏王妃瞥了一眼正斜著身子吃酒的魏嬰，“本宮倒沒什么能比上的了，這琴穗超凡脫俗潔身自好，與你相配，便贈與你。另者，再賞你黃金百兩吧?！?/span>

“日后，若能…安分守己，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替你尋一門好親事。咱們揚州城，好的中庸姑娘也多的很……”

“母妃，”魏嬰扔了顆花生在嘴里，滿臉委屈的模樣，“我這才剛剛開業(yè)，您就想著替人成家了?！?/span>

“噗，我讓你娶親你不愿，還不許我給別人說親了？這奶娃娃我看著不錯，就是身子骨弱了些，給他找個體己照顧著，你不也省心？”

“您也說他身子弱，都讓人跪了老半天了。趕明兒個生了病，可要找母妃賠我銀子?！?/span>

“好好好，起來吧，去歇著。”

藍(lán)湛站起身，瞥見魏嬰朝他暗暗點了點頭，恭順地退到一側(cè)，偷偷瞄著魏嬰扶他母妃一步一步下了樓。松了一口氣。

“怎么？你不同母妃一道回去？”

尋音閣門口，魏嬰攙著魏王妃上轎后卻不跟上，杵在一旁。

“我這…得先跟人算算這幾日的收成，后面收徒的事兒還沒著落呢，等忙完了這一陣，我再好好陪母妃嘛?！?/span>

“你呀…意思意思就行了，別累著自己，搞得像我和你父王苛待你似的。”

“哎喲…父王母妃對我好著呢，我就是…覺著好玩兒嘛，新奇?！?/span>

“你玩兒母妃沒意見，但是你父王交代你的課業(yè)可別落下，聽見沒？”

“知道了知道了，天涼風(fēng)大的，母妃快回去吧?！?/span>

看著轎輦搖搖晃晃總算往王府去了，魏嬰才收起笑僵了的臉，朝暗處的薛洋擺了擺手。

“演技不錯啊。貪財好色，你都占了?！?/span>

“彼此彼此，自愧不如。”

二人回到尋音閣，曉星塵正陪著藍(lán)湛坐在里屋。

見到魏嬰進(jìn)來，藍(lán)湛慌忙撲過去雙手環(huán)著魏嬰的腰，將頭埋在魏嬰懷里。

“怎么了？”

魏嬰摟著人，朝曉星塵無聲地詢問。

“忘機(jī)，你別怕，你跟殿下說呀，”曉星塵走過去，將藍(lán)湛從魏嬰身上扒拉開，“殿下定會答應(yīng)你的，你要說出來，聽話?！?/span>

“羨哥哥，我……我聽情姐姐的話，好好吃藥，好好吃飯，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會生病的不生病，”再抬頭，小人兒眼睛又濕漉漉，聲音顫抖，好像下一秒又要掉下金豆豆，“你…不要…不要把我送給別人去好不好？”

果然，魏嬰在心里默默腹誹著，他就知道此時讓他母妃見小木蘭還是會給人驚嚇。不過沒想到……小木蘭竟會投懷送抱了？沒白折騰！

“看你，又瞎想了不是？”魏嬰的唇在藍(lán)湛額頭碰了碰，“羨哥哥可舍不得把這么可愛的小木蘭送給別人?！?/span>

“可…王…王妃說……”

“王妃說了不算，小木蘭聽羨哥哥的就好?！?/span>

清點了這幾日的收入，魏嬰讓下人先去錢莊兌了銀票。又同曉星塵薛洋一并用了晚膳，感謝曉星塵這幾日操勞了，這兩日可先好生歇著。

回到世子府，進(jìn)了靜室，魏嬰關(guān)上門讓懷桑和綿綿在屋外守著，讓藍(lán)湛取出先前的籍契。

“這里，都是小木蘭這兩日掙得的，”魏嬰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這五百兩，是先前小木蘭自己贖身向羨哥哥借用的，現(xiàn)在羨哥哥拿回去了。這八百兩，是買下尋音閣還有重新修葺的費用，也還給羨哥哥了。現(xiàn)在，小木蘭可以在這張籍契和地契上按個手印兒了?！?/span>

“按手?。俊?/span>

“對，按了印兒，尋音閣就是小木蘭的，小木蘭日后，就是商賈人士了?！?/span>

“商…商籍？”

“是呀，小木蘭是良籍了。我替你付了曉星塵一百兩酬勞，這兒還余一千多兩。日后你若想，還可以買個員外來當(dāng)當(dāng)?！?/span>

藍(lán)湛愣愣地看著魏嬰捉著他的手，在兩張紙上印上了自己的指印。

白紙黑字紅章，板上釘釘，再不容置疑。

“愛妃今日去尋音閣聽曲兒了？”

亥時，魏王府已熄了燈，王爺王妃在榻上平躺著敘話。

“是啊，咱們孩兒還真有些從商的天賦，我看這琴館，當(dāng)真吸引了不少人呢?！?/span>

“哼，不學(xué)無術(shù)，”魏王清哼一聲，有些高興，又有些不悅，“你見到那琴師了？如何？”

“兒子眼光不錯，彈得挺好，模樣也生的可人，應(yīng)該挺招人喜歡。就是…是個中庸，又看著弱不禁風(fēng)，要娶到坤澤……懸喏。”

“你倒想的挺多。”

“嘖，我這不是惋惜嗎？這一副好皮囊好心智，竟要無人傳承了?！?/span>

魏王翻了個身，面向王妃：“無羨…對這琴師如何？”

“那自然沒的說啊，我看那琴師戴著個絕色赤玉瓔珞，估摸著是羨羨給他的吧。羨羨什么時候苛待過別人，隨了王爺你，寬厚仁愛。”

魏王聞言，無奈地?fù)u了搖頭。他這王妃啊，一提到這寶貝兒子，哪還有半分理智喲。

“也隨你，寬厚仁愛。睡吧?！?/span>

看著魏王漸漸睡熟了，魏王妃輕輕翻了個身。女人的直覺向來靈敏，今日這般，她怎會不知他兒子是否動了心思？

不過魏嬰既藏著掖著，想來也是知道這人上不了臺面，那她又何必戳破窗戶紙，就算她兒子血氣方剛，也就是個中庸而已，還是江家同意了給魏嬰帶回來的，能掀出什么浪？等魏嬰新鮮勁兒過了，也就橋歸橋，路歸路。那一番話，該警醒的也警醒了，在厭離過門之前，她情愿不動聲色，大張旗鼓反而讓那些貴婦們亂嚼舌根，平白讓人看了她兒子笑話。

而此刻，她那血氣方剛的兒子，確實精力旺盛，【拉燈】。

“綿綿說多抹點兒香油，膏藥自己就化開了?！?/span>

準(zhǔn)備就寢的藍(lán)湛脫了外袍裹在被子里，【拉燈】。

魏嬰粘了滿手的香油，專注地不停在藍(lán)湛脖頸處涂抹打圈，完全沒有察覺那人有些緊繃的神色。感覺膏藥松動了，他小心地邊吹著氣邊給人揭開。

“有沒有弄疼你？”

藍(lán)湛咬著唇紅著臉搖搖頭，慌忙接過魏嬰手上的方巾，給自己擦干凈，立馬穿好了衣衫，悶進(jìn)被子里。又悄悄露出兩只眼睛去瞧魏嬰的動靜。

魏嬰看著小木蘭這一番動作，輕笑了一聲，熄了燈也鉆進(jìn)被子里。

規(guī)矩地將人哄睡了，自己卻輕手輕腳地去了書房，比對著意欲來學(xué)琴的名單和從戶部搞來的戶籍副本。

若一月收一批，一批三四十人，兼顧士農(nóng)工商，順利的話，約莫三至五月，便可讓有聲望的重臣、富商，從農(nóng)的、做工的，都與藍(lán)湛沾上關(guān)系。這第一波的人選，定要慎重才行。

小木蘭，相信羨哥哥。

很快，便只需你一聲，我愿意。

盡量改動了…下一章東窗事發(fā)…來一點點刀子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