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說猩語
1(1.1)陳仲舉的言談是讀書人的榜樣,舉止是當(dāng)世的典范。他剛上任為官,就有整治社會弊端、匡正天下的志向,被任命為豫章太守時,剛到任,便詢問名士許孺子的住處,想要先去拜訪他,主薄稟告說:“大家都希望你先進(jìn)官府?!标愔倥e說:“(從前)周武王剛?cè)〉锰煜戮统塑嚨缴倘莸募野菰L,敬賢禮士,連席子都來不及坐暖,我(不進(jìn)官府)先禮敬賢士,有什么不可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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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郭林宗到了汝南郡,去拜訪袁奉高,車子尚未停穩(wěn),車鈴聲還在響,就走了;去拜訪黃叔度,他竟然盤桓整天,還連續(xù)住了兩夜。旁人問他原因,他回答說:“叔度如同廣闊深沉的湖泊,既不會因澄清而清澈,也不會因攪擾而渾濁。他的氣度之深廣,難以測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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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東漢末年的李膺風(fēng)度翩翩,品行端正,對自我要求很嚴(yán)格。他把天下的禮儀規(guī)范、是非正義都看作是自己的責(zé)任。有許多后輩之人對其敬仰不已,能夠有幸聽到他教誨的,都覺得自己是登了龍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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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1)管寧和華歆同在園中鋤草??匆姷厣嫌幸黄?,管寧依舊揮動著鋤頭,像看到瓦片石頭一樣沒有區(qū)別,華歆高興地拾起金片,然而看到管寧的神色后又扔了它。曾經(jīng),他們同坐在同一張席子上讀書,有個穿著禮服的人坐著有圍棚的車剛好從門前經(jīng)過,管寧還像原來一樣讀書,華歆卻放下書出去觀看。管寧就割斷席子和華歆分開坐,說:“你不是我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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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3)華歆和王朗一同乘船避難,有一個人想搭乘他們的船,華歆表示為難。王朗卻說:“好在船還比較寬敞,為什么不可以呢?”后來強(qiáng)盜來了,王朗就想丟下那人不管了。華歆說:“開始我之所以猶豫不決,正是為了這一點(diǎn)。既然允許他搭我們的船,怎么可以因?yàn)榍闆r危急便把他扔下呢?”于是仍像當(dāng)初那樣攜帶關(guān)照那個人,世人憑這件事來判定華歆、王朗的優(yōu)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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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3)王澄、胡毋輔之等人都把放蕩不羈當(dāng)作豁達(dá),有時還會赤身裸體。樂廣笑著說:“名教中自有令人快樂的地方,為什么偏要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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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5)顧榮在洛陽的時候,曾經(jīng)應(yīng)人邀請赴宴,發(fā)現(xiàn)端烤肉的傭人顯露出想吃烤肉的神情,于是就停下吃肉,把自己那一份給了他。同座的人都譏笑顧榮,說:“這是個仆人,怎么施舍給他?”顧榮說:“哪有成天端著烤肉而不知肉味的人呢?”后來顧榮遇上戰(zhàn)亂過江避亂,每逢遇到危急,常常有一個人在身邊護(hù)衛(wèi)自己。顧榮覺得很奇怪,便問他原因,原來他就是當(dāng)年接受烤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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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44)王恭從會稽回來,王恭的族叔王大去看他。王大看王恭坐著一張六尺長的竹席,于是對他說:“你從東晉國都建康回來,一定有很多這種東西,可以拿一張給我嗎?”王恭沒有回答。王大離開后,王恭就把這張席子給王大送去了。而自己卻沒有竹席可以坐了,于是就坐在草墊上。事過之后,王大聽說了此事,十分吃驚,就對王恭說:“我原來以為你有很多竹席,所以才向你要的?!?王恭回答說:“您并不了解我,我從來就沒有多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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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3)孔文舉十歲時,跟隨父親到洛陽。當(dāng)時李元禮很有名望,擔(dān)任司隸校尉。登門拜訪的都是杰出的人才、享有清名的人,以及他的中表親戚,只有這些人才被允許通報進(jìn)門??孜呐e到了他門口,對守門人說:“我是李府君的親戚?!蓖▓蠛?,孔文舉進(jìn)去坐在前面。李元禮問道:“你和我是什么親戚???”孔文舉回答說:“從前我的先人孔仲尼和您的先人李伯陽有師友之親,這樣說來,我與您不是世代通家之好嗎?”李元禮和眾賓客都很驚訝。這時,太中大夫陳韙剛進(jìn)來,有人把孔文舉的話告訴了他。陳韙說:“小時聰明伶俐,長后大未必會怎么樣?!笨孜呐e說:“想必您小時候也是聰明伶俐的了!”陳韙聽了以后感覺到非常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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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孔融被捕時,朝廷內(nèi)外非常驚恐。當(dāng)時孔融的大兒子九歲,小的八歲,兩個孩子仍然像原來那樣在玩琢釘?shù)挠螒?,完全沒有一點(diǎn)惶恐的樣子??兹趹┣笄皝韴?zhí)行逮捕任務(wù)的使者說:“我希望只加罪于我本人,兩個孩子能不能保全?”不料兩個孩子竟不慌不忙地說:“父親難道看見過打翻的鳥巢下面還有完整的蛋嗎?”不久(拘捕兩個兒子的) 差役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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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9)晉武帝司馬炎剛登基,用蓍草占卜時,得數(shù)為“一”。要推斷帝位能傳多少代,就看此數(shù)。武帝很不高興,群臣也恐懼得臉色發(fā)白,無人敢說話。這時,侍中裴楷上前說:“臣聽說,天得到一就清明,地得到一就安寧,侯王得到一就能成為天下正統(tǒng)。”武帝很高興,群臣贊嘆且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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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22)蔡洪來到洛陽,洛陽當(dāng)?shù)氐娜藢λf:“官署剛剛成立,百官都在招募下屬,在出身卑微的人當(dāng)中尋找英俊奇特的人才,在山野隱士中征俊杰。你是吳楚之地的讀書人,亡國之人,有什么特殊才能來參加征召呢?”蔡洪回答:“夜明珠不一定出產(chǎn)在黃河里;一手握不下的壁玉也不一定非要采自昆侖山中。大禹生在東夷,文王生在西羌。圣賢之士的誕生地,不必是一個固定的地方。從前武王討伐紂王,把商朝愚頑的百姓遷到了洛陽,莫非各位就是那些刁頑之民的后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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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23)名土們一起到洛水邊游玩,回來的時候,尚書令樂廣問王夷甫:“今天玩得高興嗎?”王夷甫說:“裴仆射擅長談名理,滔滔不絕,意趣高雅;張茂先談《史記》《漢書》,娓娓動聽;我和王安豐談?wù)撗恿?、子房,也極為奧妙。透徹,超塵拔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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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26)陸機(jī)到王武子那里去,武子面前放著幾斛羊酪,指給陸機(jī)看,并說:“你們江東有什么能抵得上這個?”陸機(jī)說:“有千里湖的莼菜羹,只是還沒有加上鹽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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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9)晉元帝司馬睿剛到江南時,對驃騎將軍顧榮說道:“我寄住在他人國土上,心中常常感到慚愧?!鳖櫂s跪下回答:“我聽說,帝王把全天下都當(dāng)作自己家,因此商朝的君主有時把國都定在耿邑,有時把國都定在亳邑,并不固定下來;周武王在鎬京定都,卻把九鼎遷到了洛邑。希望陛下您不要總是記掛著遷都這件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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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31)過長江避難的那些士人,每逢天氣清朗和暢的日子,就互相邀請來到新亭,坐在草地上飲酒宴樂。周顗在席中間座位上嘆息說:“風(fēng)景與故國沒有什么兩樣,只是山河有了變化!”席上人都互相看著流下眼淚。唯獨(dú)丞相王導(dǎo)勃然作色說:“應(yīng)當(dāng)齊心為朝廷效力,恢復(fù)淪陷的疆土,為什么要像亡國囚徒似地相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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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32)衛(wèi)洗馬當(dāng)初要渡江避難的時候,面容憔悴,神情凄慘,對隨從的人說:“看見這茫茫大江,不禁百感交集。只要還有點(diǎn)感情,誰又能排遣得了這種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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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48)竺法深成了簡文帝司馬昱的常客。劉惔問他:“您作為和尚為什么要跟達(dá)官貴人交往?”竺法深回答道:“在您眼中他是達(dá)官貴人,在我看來他跟貧民沒有區(qū)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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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3)庾稚恭任荊州刺史時,晉獻(xiàn)給晉武帝(司馬炎)一把羽毛扇,武帝懷疑是舊的。侍中劉勛說:"柏梁臺高大壯麗,需要工匠從底下把它建起來;關(guān)弦繁復(fù)的旋律,需要鐘子期和夔那樣的樂師先檢聽它們的聲音。稚恭獻(xiàn)上的扇子,因?yàn)槭呛玫模灰驗(yàn)槭切碌摹?#34;庾稚恭后來聽到這件事,說:"劉勛這個人適合在皇帝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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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桓公北伐,途中再次經(jīng)過金城,看到他以前作瑯邪太守時所種植的柳樹,樹干都已經(jīng)大得有十圍了。感慨地說:“樹木尚且這樣,人又怎么能禁受得住時光的消磨!”攀下枝條拿在手里,淚水不斷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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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57)顧悅和簡文帝(司馬昱)同歲,可顧悅的頭發(fā)早白了。簡文帝問:" 你的頭發(fā)為什么先白了?" 顧悅回答:" 蒲柳柔弱,到秋天葉子就落了;松柏堅(jiān)實(shí),越歷經(jīng)風(fēng)霜越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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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61)簡文帝進(jìn)了華林園,回頭對隨從說:“能讓人心領(lǐng)神會的地方不一定非要在遠(yuǎn)方,只要山水樹木掩映蔥郁,自然就會升起濠水、濮水上的出世之想,覺得鳥獸禽魚自己會來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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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62)太傅謝安對右軍將軍王羲之說:“中年以來,受到哀傷情緒的折磨,和親友話別,總是好幾天悶悶不樂?!蓖豸酥f:“到了晚年,自然會這樣,只能惜助音樂寄興消愁,還常常擔(dān)心子侄輩減少歡樂的情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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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63)支道林和尚經(jīng)常養(yǎng)著幾匹馬。有人說:“和尚養(yǎng)馬并不風(fēng)雅?!敝У懒终f:“我是看重馬的神采姿態(tà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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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70)王右軍與謝太傅一道登上冶城。謝太傅瀟灑地凝神遐想,有超世脫俗的心意。王右軍對他說:“夏禹為國事辛勞,連手腳都長滿了老繭;周文王忙得無法按時吃飯,每日里沒有一點(diǎn)兒空閑的時間。如今整個國家都處于戰(zhàn)亂之中,人人都應(yīng)當(dāng)貢獻(xiàn)力量;如果一味空談而荒廢政務(wù),崇尚浮文而妨礙國事,恐怕不是現(xiàn)在該做的事吧!”謝太傅回答說:“秦國任用商鞅,只傳兩代就滅亡了,難道也是清談導(dǎo)致的禍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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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71)謝安在寒冷的雪天舉行家庭聚會,給子侄輩的人講解詩文。不久,雪下得大了,太傅高興地說:“這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白雪像什么呢?”他哥哥的長子謝朗說:“在空中撒鹽差不多可以相比。”另一個哥哥的女兒說:“不如比作柳絮憑乘風(fēng)飛舞?!碧荡笮ζ饋?。她就是謝無奕的女兒謝道韞,左將軍王凝之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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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6)支公非常喜愛鶴,他住在剡東峁山下,一次,有人送給他兩只鶴。不多時日,鶴的翅膀長硬了,躍躍待飛。支公心想鶴飛走了太可惜,于是,把鶴的翅膀搞殘了。鶴本來是飛舉之鳥,這一下飛不成了,它們低頭看著自己的翅膀,一臉懊喪的神情。這一下,觸動了支公的惻隱之心,他想:鶴這樣直上云霄的有志之鳥,怎么肯做人身邊的玩物呢?于是,支公等鶴的翅膀長好,便將它們放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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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1)王胡之到吳興郡的印渚去觀賞景致,贊嘆說:“不只是能讓人心情開朗清凈,也覺得日月更加明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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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83)袁宏任職安南將軍謝奉的司馬,京城的友人一直將他送到瀨鄉(xiāng)(今河南周口鹿邑縣)。要分別時,他非常傷感惘然,慨嘆說:“江山遼闊,居然真的有萬里之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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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85)征西大將軍桓溫修筑了江陵城,很是壯麗,他集合賓客和下屬出了漢江渡口遠(yuǎn)望觀賞城景。他說:“誰能恰當(dāng)?shù)卦u價這座城的話,有賞?!鳖檺鹬?dāng)時是座中的賓客,評價說:“遙望層城,丹樓如霞?!被笢禺?dāng)即賞給他兩個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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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88)顧愷之從會稽回來,有人向他問起那邊的山川之美,顧愷之說:“那里千萬座山峰、河流爭相比美、奔流,草木茂密,籠罩其上,如彩云霞光般涌動蒸騰?!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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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91)王子敬說:“從山陰道(山的背陰之路)上經(jīng)過,山光水色交相輝映,使人目不暇接。若在秋冬之交,(一片蕭瑟),又特別讓人難以釋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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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92)太傅謝安問眾子侄:“子侄們又何嘗需要過問政事,為什么總想培養(yǎng)他們成為優(yōu)秀子弟?”大家都不說話。車騎將軍謝玄回答說:“這就好比芝蘭玉樹,總想使它們生長在自家的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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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98)太傅司馬道子夜里在書房閑坐,在當(dāng)時,天空明澈、月光皎潔,沒有一點(diǎn)陰云遮蔽。太傅贊嘆不已,認(rèn)為美極了。謝景重當(dāng)時也在座,回答說:“愚意以為還不如有點(diǎn)微云點(diǎn)綴?!碧当愦蛉ぶx景重說:“你自己心地不干凈,竟然強(qiáng)要弄臟了這明凈的天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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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108)謝靈運(yùn)喜歡戴曲柄笠,隱士孔淳之對他說:“你想追慕那些有德高士,怎么還舍不得曲蓋的形狀呢?”謝靈運(yùn)回答:“恐怕是怕影子的人最不能忘記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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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43)梁國一戶姓楊的人家家里有一個九歲的兒子,非常聰明。孔君平來拜見他的父親,恰巧他父親不在,于是便叫他出來。他為孔君平端來水果,水果中有楊梅,孔君平指著楊梅給孩子看,并說:“這是你家的水果?!睏钍献玉R上回答說:“沒聽說孔雀是先生您家的鳥?!?/p>
注:2.43忘打了所以綴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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