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部分更新完畢][橘公司]國王的求婚4 黃金的神子

國王的求婚4 黃金的神子
King Propose 4
golden colors mai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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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信息:
作者:橘公司
插圖:tsunako
翻譯:DATE、起源星風谷、白夜天依、叢雨醬拌飯、Merv、Maftyerin
校對:DATE、起源星風谷
潤色:霧雨の影燈、菠蘿鼎
圖源:起源星風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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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載請注明制作信息
起源星風谷:這次好多人一起合作完成的,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目前只有先行版,所以莫得彩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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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會有注意力瞬間集中的時候。
比如,沉迷在喜歡事物的時候。
比如,向著目標心無旁騖前進的時候。
比如——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
“………………”
在讓人覺得一秒即永恒的緊迫感中,玖珂無色緊握著透明之劍,斷斷續(xù)續(xù)地喘著氣。
不是置身實地的話,是無法體會到這種筆墨言語難以表達出的與手持武器的對手對峙時的緊張感。
更不用說,對手是<空隙之庭園>中,名列前茅的魔術(shù)師了。
“——————”
在<庭園>西部區(qū)域的練武場中央。
無色所面對的,是綁著雙馬尾、一臉好勝的少女——不夜城瑠璃。
她是無色的妹妹兼同班同學,同時還是<庭園>的騎士之一。
她的頭部,出現(xiàn)了讓人聯(lián)想到鬼角一般的雙紋,手里拿著如火焰一般的長柄武器。
界紋,第二顯現(xiàn)。是現(xiàn)代魔術(shù)師的臨戰(zhàn)姿勢。
“呼——”
下個瞬間,瑠璃動了。
速度雖然比起平時要慢,但那份氣魄卻讓人不可小覷。無色用力握緊手中的劍,想著之前所得到的建議,開始了行動。
“哈啊啊??!”
與裂帛的氣勢一同,無色揮下了【零至劍】。
消滅一切顯現(xiàn)體的無色的第二顯現(xiàn)。透明的刀身與壓迫而來的【燐煌刃】碰撞在一起,其存在——沒有消失。
“欸——?”
瑠璃發(fā)出了感到意外的聲音。
知道無色術(shù)式的瑠璃,是以第二顯現(xiàn)會消失為前提行動的。
但是無色并沒有發(fā)動【零至劍】的術(shù)式,僅僅只是把瑠璃的薙刀彈開了。
無色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繼續(xù)朝驚愕的瑠璃進行攻擊。
“原來如此——這樣啊。”
瑠璃露出無畏的笑容,瞬間重整態(tài)勢,將無色的攻擊全部防御了下來。
但這也是在無色的預料之內(nèi)。
“噢噢噢噢——!”
下個瞬間,無色發(fā)動了【零至劍】的術(shù)式。
“切……!”
瑠璃皺起眉頭。雖然這對她來說是預料之內(nèi),但她也沒有辦法預見無色發(fā)動術(shù)式的時機。就在這細微之差,瑠璃的姿勢出現(xiàn)了破綻。
“就是現(xiàn)在……!”
好機會。無色往瑠璃的肩膀揮下劍。
“哼——”
但站在這里的,可是騎士·不夜城瑠璃。瑠璃以不自然的姿勢用力踏了一下地面,靠著腳法躲開了無色的劍擊,并瞬間發(fā)動了第二顯現(xiàn)。一套洗練流暢的動作。
“挺不錯的嘛。不過,這就結(jié)束了”
“……!”
無色馬上遠離瑠璃的身邊,架起【零至劍】加強防御。
但是。
“什……?!”
下個瞬間,瑠璃發(fā)出了狼狽的聲音。
理由很簡單?!玖阒羷Α颗c【燐煌刃】交接的瞬間,無色解除了第二顯現(xiàn),【零至劍】消失了。
“咕……!”
【燐煌刃】掠過了手腕,要不是穿著結(jié)實的<庭園>制服,肯定就會流血了吧。
但是以此為代價換來的,是今天最好的機會。
無色再次集中意識,讓第二顯現(xiàn)出現(xiàn),對著瑠璃發(fā)出必殺一擊——
“痛?!?/p>
但在這瞬間,伴隨著【砰】的小小聲音,無色倒下了。
看來比起無色顯現(xiàn)的再發(fā)動,瑠璃的攻擊更快。
“——到此為止。勝者,瑠璃小姐?!?/p>
配合著無色的倒下,現(xiàn)場響起了冷清的聲音。
這是一位黑發(fā)黑眼的少女。她高舉著右手——是擔任著這場比賽裁判的烏丸黑衣。
無色摸著疼痛的后腦勺,不甘心地往地面砸了一拳。
“咕……要是贏了就可以讓彩禍小姐摸頭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p>
黑衣半睜著眼睛看著無色。無色“啊”的一聲抬起了頭。
“抱歉。我是想象著可以獲得這樣的獎勵而戰(zhàn)斗的?!?/p>
“想象。”
黑衣重復了這句話,瑠璃嘆了一口氣。
“級別太低了無色。我是想象著可以膝枕掏耳的。”
“什……?!不愧是瑠璃……這就是騎士的實力嗎——”
“跟是不是騎士沒有關(guān)系。請不要說出讓人誤解的話。而且,瑠璃小姐您也沒有跟本人約好吧?”
“肯,肯定的??!你在說什么啊黑衣!”
“那樣實在是不勝惶恐……!”
黑衣帶著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看著兩人慌張的樣子。
“……嘛啊,好吧。總之,無色先生,剛才那一招很漂亮。”
黑衣定了定神,對著無色說道。無色點了點頭。
“瑠璃果然很厲害啊。我毫無辦法?!?/p>
“……也不用這么悲觀啊?!?/p>
瑠璃調(diào)整著呼吸,聳了聳肩。
“『讓對手的顯現(xiàn)體消失』『承受攻擊』『讓自己的顯現(xiàn)體暫且消失』——是這么打算的吧?僅僅是讓行動的選擇增加,就挺棘手的。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行動了。要是最后你的顯現(xiàn)再快一點的話,結(jié)果就不同了?!?/p>
“真,真的嗎。”
“誒誒。”
回答的是黑衣。雖然臉上毫無表情,但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消去顯現(xiàn)體,對魔術(shù)師來說可以算是天敵般的威脅。估計誰都不想承受這一擊吧。預見不到這一擊什么時候會來的話,就得一直緊繃神經(jīng),那時,對手必然會露出破綻?!?/p>
黑衣舉起了手。
“增加行動時的選擇,在戰(zhàn)斗中是非常重要的。就算對手看穿了自己所有的手段,讓他得以用最佳方式回擊每種出招,自己也不一定會處于不利。
打比方的話,就是『石頭剪刀布』。對手無論有著怎樣的強力一擊,他只會出『石頭』的話都可以輕松應(yīng)對。但要是對手會出『剪刀』和『布』的話,游戲就有著高度的戰(zhàn)略性了。”
黑衣說著,手里重復著『石頭』『剪刀』『布』。
“原……原來如此?!?/p>
“而且在實戰(zhàn)中,你可不止三招。狐、槍、莊屋。或者蛙、蛇、蛞蝓——無論出什么都可以?!?/p>
(DATE:莊屋—江戶時期處理村級行政事務(wù)的人。)
嘛啊,黑衣繼續(xù)著話語。
“首先重要的是,提高每一個行動的完成度?,F(xiàn)在的無色先生,是連出剪刀都很花時間的困難狀態(tài)。”
“……非常抱歉?!?/p>
無色低頭道歉,瑠璃驚訝地皺著眉。
“……怎么感覺黑衣,像無色的師傅一樣?之前就這么教的嗎?”
“沒有這回事。我只是傳達彩禍大人的教導而已?!?/p>
“呣呣……”
聽到黑衣這利落的回答,瑠璃咯吱咯吱地撓了撓臉。
從瑠璃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的臉上有著對黑衣是何人的懷疑,和“嘛,是魔女大人的話就會這么做呢……畢竟是魔女大人呢”的表情。
“嘛無所謂吧。要是無色不變強的話,我也很困擾啊?!?/p>
瑠璃嘆了一口氣,隨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皺起了眉頭。
“啊,對了無色。魔女大人的意識現(xiàn)在是在你的體內(nèi)沉睡著吧?要是有什么想跟魔女大人說時,要怎么辦?”
“欸?”
聽到這意料之外的問題,無色瞪大了眼睛。
“……?剛才的話有什么讓你吃驚的因素嗎?”
“啊,抱歉。我只是在想著一些別的事?!?/p>
“——有想傳達給彩禍大人的話時,就請告訴我吧。就是這樣對吧?無色先生。”
“啊……是的。”
無色回應(yīng)了黑衣的話,瑠璃“嘛啊,這樣的嗎”地點了點頭。
“………”
黑衣用不滿的目光看向無色。
無色流著汗,回想起剛才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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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膚的紋理超細膩”
“每一個動作都很講究”
“坐在椅子上時,背挺得很直”
“字寫的很漂亮?!?/p>
“打噴嚏的時候會‘呼啾!’地叫”
“誒,那怎么回事。那不是超可愛的嗎……”
“呼、使用這張魔法卡,將我場上的魔女大人的尊貴度提高到4500”
“啊…不愧是你啊,瑠璃。但是現(xiàn)在才是開始喲?!崔D(zhuǎn)卡發(fā)動!‘以為加了糖而喝了黑咖啡時的驚訝和忍耐的表情’!”
“什么!?魔女大人應(yīng)該是紅茶派的!這么稀有的卡到底是在哪里……???”
“…………你們在做什么呢?”
<庭園>中央教學樓的學園長室里。
無色和瑠璃戰(zhàn)斗正白熱化的時候,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黑衣半睜著眼睛問道。
“那當然是”
“魔女大人卡牌游戲”
兩人拿著手工制作的卡片,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黑衣更加困惑地皺起眉頭。
“……到底是什么?。窟@個謎之游戲”
“呼,好吧。我來講解一下吧”
“啊,不,不必了?!?/p>
似乎覺得會花費很長時間,黑衣斷然拒絕了。
瑠璃“你不聽我講解的嗎-”,不滿地噘起嘴。
“……難道,你說有話要說,就是關(guān)于這事的?”
聽到黑衣這么說,瑠璃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肩膀猛地一震。
“對了?!獰o色,勝負暫且保留吧。黑衣也坐下吧”
說著,瑠璃收拾了桌子上的卡片。
然后做了個深呼吸,再次看向無色和黑衣。
“讓你們兩個抽出時間不是因為別的。
——只是為了讓你們再好好解釋一下那件事?!?/p>
『………』
聽到瑠璃的話,無色和黑衣對視了一眼。
但他們并不驚訝。不如說這在某種程度上是預料之中。
“……嗯,我會告訴你的。我也認為瑠璃有知情的權(quán)利。但,這不僅對我,對<庭園>來說也是重大的秘密。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絕對不外傳。”
“…當然,我明白。我發(fā)誓不對任何人說。”
瑠璃老老實實地點點頭。無色見狀,把手放在胸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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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現(xiàn)在正處于和彩禍小姐合體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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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平靜但又果斷地說出這個事實。
沒錯。這正是無色所背負的秘密。
<空隙之庭園>學園長,有著極彩之魔女這一稱呼的世界最強的魔術(shù)師。
久遠崎彩禍此刻,正與無色的身體融為一體。
“雖然現(xiàn)在表面是我的身體,但是滿足一定的條件后,彩禍小姐的身體要素就會強烈地表現(xiàn)出來。所以在外人看來,可能看上去就像是我變身成了彩禍小姐一樣”
“………”
聽到這一沖擊的事實,瑠璃既沒有表現(xiàn)出驚愕,也沒有顯露出慌張,而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畢竟無色前幾天剛在瑠璃的眼前,從無色的身體變成了彩禍的身體。
“合體……這是魔女大人使用了融合術(shù)式的意思?確實這樣的話那個現(xiàn)象就可以解釋了……不過究竟是為了什么?”
瑠璃一臉難解地摸了摸下巴。
“融合術(shù)式是具有極高危險性的術(shù)式。特別是在人類之間進行的時候,雙方的自我人格會碰撞,說不定會引起崩壞。即使是魔女大人,也不會那么輕易使用吧……”
“那是因為——”
“因為彩禍大人,遇到了危險狀況”
“危險狀況?”
“是的。你還記得彩禍大人遭某人襲擊的事件嗎?”
“嗯嗯,當然,就是例會上說的那個?!恚y道說”
“正如你所想,當時彩禍大人和碰巧在場的無色先生都受到了致命傷。
為了延續(xù)兩人的生命,彩禍大人在明知危險的情況下使用了融合術(shù)式”
“………!”
瑠璃睜大了眼睛,從桌子上向前探出。
“無色,你沒、沒事吧!?”
“啊、嗯……如你所見”
無色像是被瑠璃的氣勢所壓倒一樣,向后仰著身子回答道??粗臉幼?,瑠璃“呼”的一聲吐了口氣。
“不愧是魔女大人,高難度的術(shù)式做得這么漂亮?!贿^,魔女大人和哥哥大人融合在一起,這種妄想般的貪心設(shè)定真的能被允許嗎……?一加一等于無限大……”
瑠璃小聲嘟囔著,不久眉毛微微一搖。
“那么——現(xiàn)在魔女大人的意識是怎樣的狀態(tài)呢?和身體的要素一起隱藏在內(nèi)側(cè)嗎?如果兩種意識同時存在的話,除非它們能很好地共存,否則就很難正?;顒由眢w吧”
“誒哆,那個……”
“是的,彩禍大人的意識在無色先生的體內(nèi)沉睡著。對吧,無色先生?”
面對黑衣不容分說的語氣,無色被氣勢所壓倒,點了點頭。
“嗯、嗯。嘛啊、是……這樣吧”
“也就是說,變成魔女大人的身體的時候,無色的意識就隱藏在內(nèi)側(cè)了,對吧?”
“………”
“…?怎么了?我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嗎?”
“啊、沒有”
“正如瑠璃小姐所說”
無色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黑衣再次插話進來。
瑠璃沒有表現(xiàn)出懷疑的樣子,繼續(xù)發(fā)問道。
“還有……兩個人什么時候能分離?不會一直這樣下去吧——”
“當然,肯定不會的。”
像是要消去瑠璃那不安的表情,黑衣?lián)u了搖頭。
“但是,要想把已經(jīng)融合的東西重新分成兩部分,必須要做相應(yīng)的準備。如果瑠璃小姐也能提供幫助的話就太好了”
“當然啦。這是為了魔女大人……和無色……。有什么事盡管告訴我?!?/p>
“十分感謝。那么,我有件事想立刻拜托你?!?/p>
“好啊。是什么?”
“請幫助我訓練無色先生?!?/p>
黑衣說完,瑠璃瞪大了眼睛。
“訓練……我嗎?”
“是的,如你所知,無色先生是魔術(shù)師初學者。如果無色先生有個萬一的話,合體了的彩禍大人也會有危險。”
“……的確呢。”
瑠璃一臉艱澀地點點頭。黑衣繼續(xù)說道。
“因此,以<庭園>的角度來說,希望無色先生能變強得,越快越好。——所以,能拜托的,就只有在<庭園>內(nèi)擁有最高峰力量、且了解了情況的瑠璃小姐了”
“那是……”
聽了黑衣的話,瑠璃一臉苦澀。情況她可以理解,但是她一直以來都是站在想讓無色遠離戰(zhàn)斗的立場上,所以現(xiàn)在只能露出一副無法輕易接受的表情。
“瑠璃……”
“拜托了,我能理解你不想讓你最最最喜歡的無色先生遇到危險的心情——”
“才、才沒有擔心這件事呢!?”
黑衣這么一說,瑠璃滿臉通紅地叫了起來。順便說一下,她并沒有否定最最最喜歡無色這件事。
瑠璃露出一副煩惱的樣子,過了一會后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魔女大人出了什么事的話我也會很困撓的?!?/p>
“——!謝謝你,瑠璃?!?/p>
無色高興地說道,瑠璃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謝謝你的同意?!蔷吐闊┠泷R上開始吧?!?/p>
“誒?”
“已經(jīng)取得練武場的使用許可了?!?/p>
黑衣若無其事地說?,娏Я髦拱氡犞劬?。
“……準備得真周到呢,簡直就像是預料到我會答應(yīng)你一樣”
“不不,沒有那種事”
瑠璃露出懷疑的眼神,但又馬上無可奈何地嘆氣道。
“……嘛啊好吧,我會做的。這份郁憤就用無色發(fā)泄出來吧”
“務(wù)必這樣。不過我們還需要有點準備,您可以先走一步嗎?”
“好,好,那回頭見”
說著,瑠璃輕輕揮了揮手,走出了校長室。
幾十秒后。在完全聽不見瑠璃的腳步聲后,無色轉(zhuǎn)身面向黑衣。
“……這樣真的好嗎?”
“你說的什么事?”
“說身體處于彩禍狀態(tài)時的意識的事。還有——黑衣的事。”
聽到無色的話,黑衣輕輕嘆了口氣。
“——沒關(guān)系,全部都說出來不一定是最好的?!?/p>
她用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語氣說道。
不,不僅僅是語氣。連表情和動作都和剛才判若兩人。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烏丸黑衣是久遠崎彩禍的意識所寄宿的義骸的名字。
“可是”
“并不是說瑠璃是不值得信任的人。只是,冷靜想想,如果她知道了到現(xiàn)在為止接觸到的『我』的體內(nèi),在這幾個月時間里,都是自己的哥哥的話,瑠璃會怎樣想呢?”
“……啊—……”
聽她這么一說,無色露出苦澀的表情?!_實,那可太討厭了。
最敬愛的人物的體內(nèi),已經(jīng)被無色替換掉了。也就是說,迄今為止在彩禍面前的言行舉止都被自己的哥哥知道了。光是想想,羞恥心就快要爆炸了。
“還有,你之前用我的身體混在女生里換衣服、洗澡的事,你打算怎么解釋?”
“唔——”
無色不禁支支吾吾起來。混入女生里換衣服是不可抗力,入浴是借黑衣之手,已經(jīng)想辦法盡可能不傷害彩禍的尊嚴了……至于瑠璃聽到這個事實的時候會怎么想,則是另一回事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關(guān)心。”
“不,沒關(guān)系”
“對了”黑衣看著桌上無色留下的卡片繼續(xù)說道。
“……這個紙牌游戲哪里好玩嗎?”
“啊,有興趣嗎?”
無色眼睛閃著光說道,黑衣苦笑著“不,瑠璃在等著呢,以后再說吧”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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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對瑠璃小姐隱瞞彩禍大人意識的事了嗎?”
“……對、對不起。實在是太突然了……”
在練武場上,黑衣小聲問道,無色誠惶誠恐地縮了縮聳了聳肩。
“喂,你們兩人為什么在說悄悄話?”
這時,站在稍遠處的瑠璃對著兩人身后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
悄悄話拖得太長也不好。無色和黑衣回到瑠璃那里。
“抱歉。我是鑒于剛才的戰(zhàn)斗,給無色先生一些建議。”
“哼嗯……對我保密,也就是說你們打算從我這里扳回一城?有趣。”
瑠璃半睜著眼,揮了揮【燐煌刃】。無色臉上流下了汗水。
“請、請手下留情……”
“打退堂鼓了呢,無色先生。實戰(zhàn)訓練的目的不僅僅在于熟悉戰(zhàn)斗技巧,還在于習慣對手的殺氣。戰(zhàn)斗之前就被對方的氣勢壓倒的話,能贏也贏不了——而這一點,在鴇島喰良身上也適用?!?/p>
“……嘖——”
“……也是呢”
聽到黑衣說出的名字,無色和瑠璃都露出嚴肅的表情。
鴇島喰良,是原魔術(shù)師養(yǎng)成機關(guān)<影之樓閣>所屬的魔術(shù)師,也是與神話級滅亡因子<烏洛波洛斯>融合了的少女。
這位說是人類公敵也不為過的少女,與無色他們有著不淺的因緣。
“——鴇島喰良又得到了四塊<烏洛波洛斯>的身體,力量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增長?,F(xiàn)在絕不是能夠大意的狀況?!?/p>
“你說什么?”
聽了黑衣的話,瑠璃挑起眉頭。
“又得到了四塊……給我等一下。怎么突然有這么多的封印被解開了,封印設(shè)施的戒備應(yīng)該已經(jīng)強化過了吧?”
“是的。但是,最近發(fā)生的事件破壞了設(shè)施外殼——主要是,海里和沿海位置的設(shè)施。”
“———!”
她說著,無色和瑠璃的眼睛都睜大了。
黑衣所說的『事件』,他們都心里有數(shù)。
“難道是……<利維坦>那事?那個說起來確實是喰良術(shù)式的產(chǎn)物——”
“是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在那個時間,把不完全的神話級滅亡因子給復活了,但是鴇島喰良趁亂驅(qū)使眷族襲擊數(shù)個封印設(shè)施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崱Uf不定,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p>
“……那個女的”
瑠璃咬著牙發(fā)出了恨恨的聲音。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瑠璃的心情。
無色他們之前,在魔術(shù)師養(yǎng)成機關(guān)<虛之方舟>和復活的神話級滅亡因子<利維坦>進行了戰(zhàn)斗。經(jīng)過了決死之戰(zhàn),艱難地把它打敗了。
那場戰(zhàn)斗只是喰良為了達成目的的副產(chǎn)物兼煙霧彈,讓人不得不想罵兩聲。
但是,那副樣子并不適合瑠璃,無色微微地搖了搖頭。
“可是,因為我們打倒了<利維坦>,解除了不夜城一族的詛咒。所以,那場戰(zhàn)斗絕不是無用的?!?/p>
“無色……”
瑠璃看著無色的眼睛,小聲說道。
無色不認為萬事都會如意,所以喰良的威脅度增加了也無可奈何。
可是,比起為失去而嘆息,還是要為獲得而高興更好。至少,魔術(shù)師應(yīng)該是這樣的——如果是彩禍的話一定會這么說的。
瑠璃也察覺到無色這樣的想法了吧,她垂下眼瞼,微微地點了點頭。
“……是呢,重要的是,要用現(xiàn)有的手牌做什么?!?/p>
“沒錯”
黑衣點頭表示對瑠璃的贊同。
“也就是說,場上的魔女大人明明穿著制服,手里卻只有私服類的道具卡,但只要組合得當也能發(fā)揮搭配作用這種感覺呢?!?/p>
“沒CU……什么?”
被瑠璃搞懵的黑衣歪起頭,而無色則是夸張地點頭。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p>
“為什么能懂啊?!?/p>
黑衣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xù)道。
“總之,現(xiàn)在請集中在訓練上。再一次……”
然后,就在這個時候。
“——喂,在這里干什么呢,你們幾個”
后方傳來了,好像正很煩著的男人的聲音。
“啊……”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那里的,抱胸而立的高個男性。
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頭發(fā)編成三股,褐色肌膚,五官端正卻一直給人一種表情兇惡的印象。
他穿著精致的襯衫和西裝褲(白夜天依:Slack,尤指與上衣不成套的褲子,也可指女褲,也不知道安布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興趣),外面套著馬甲,脖子和手上戴著金光閃閃的首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樣貌和氣質(zhì),這身稍有偏差就讓人感覺沒品的裝扮,在他身上奇跡般地沒有那種問題。
安布埃特?斯布魯納,是<庭園>的教師,也和瑠璃一樣,是<騎士團>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魔術(shù)師。
“你好,辛苦了,騎士安布埃特。”
黑衣對突然的闖入毫不驚慌,并對他垂目恭敬行禮。
“正在請騎士不夜城對新生玖珂無色進行訓練。”
“玖珂的訓練?不夜城來?”
安布埃特皺著眉,邊說邊向無色這邊走過來。
“……知道醫(yī)療大樓的位置嗎?受傷了就趕快跑過去,時間不太久的話,斷掉的胳膊是接得回來的?!?/p>
安布埃特壓低聲音對無色說道。雖然眼神和語言也很粗野,但是內(nèi)容卻是替無色考慮的。
沒錯,雖然因為外表和舉止而被人誤解,但是這位名為安布埃特?斯布魯納的男人,是<庭園>屈指可數(shù)的良知派。
“為什么是以我對無色下重手為前提啊!”
瑠璃好像聽到了這邊的對話,忍不住大喊起來。
然后,安布埃特翻起了白眼。
“你說為什么,你這家伙第一節(jié)課的時候就想和他打模擬戰(zhàn)吧。而且一有機會就瘋狂對他說不要當魔術(shù)師,不要當魔術(shù)師。所以難道不是就算砍飛他一條胳膊,也要斷絕他的魔術(shù)師之路這樣嗎。”
“這個……雖然是想過這樣做!”
“這樣啊……”
“這樣想過呢。”
聽到無色和黑衣的話,瑠璃肩膀一震。
“這,這是之前的想法了!而且,那也只是迫不得已時候的最終手段……我是打算馬上給他接回去的!”
“迫不得已的時候就打算干啊……”
“迫不得已的時候就打算干呢?!?/p>
“所以說,雖然并不是……不想這樣做。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了!不會了!”
瑠璃胡亂地抓起頭發(fā),忽然抬起頭來。
“總之!已經(jīng)不會這么做了!不如說,我現(xiàn)在是認真地想要鍛煉無色!OK!?”
“不,OK???就算你這么說”
安布埃特臉上有汗流出,他輕輕嘆了口氣。
“嘛,心境變化了的話也行啦。在本人已經(jīng)接受的情況下,老子也說不了什么。而且久遠崎的侍從也在的話,應(yīng)該也不會亂來吧。”
安布埃特聳聳肩,瑠璃則是不服的撇起嘴(へ形)。
“說起來,安布埃特先生為什么會來練武場。”
“嗯?啊啊……”
為了改變現(xiàn)場的氣氛,無色問道。安布埃特像是想起什么,點了點頭,依次看向無色她們的臉。
“你們的話,嘛——夠用了?,F(xiàn)在有時間嗎?老子去『外面』有點事,在找人手?!?/p>
“去『外面』嗎?”
這里說的『外面』,就是<庭園>以外的地方。
“啊啊,艾露露卡的委托,她拜托我去取訂購的魔導藥用的觸媒。好像是很特別的東西,得在A級以上的魔術(shù)師的監(jiān)督下,才能取貨。”
聽了安布埃特的話,瑠璃露出了感到不可思議的神情。
“艾露露卡大人的?那些的話不是每個月都會定期供給進<庭園>嗎?”
“據(jù)說那位物流唯一的A級魔術(shù)師在暗地倒賣那些?!?/p>
“……這個,又來。”
“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在找其他人代替,但是她目前急用,所以就不得不去實地自取了?!?/p>
真麻煩,安布埃特不滿地說著這種感覺的話,聳了聳肩。
就算說著惡狠狠的話,最后也還是會把事情接下,這就是他的風格。
“原來如此,事情已經(jīng)了解了。這樣的話我們也一起去——無色、黑衣,可以吧?”
瑠璃看著無色他們,黑衣點點頭。
“好的,我和無色先生抱著去見識學習的態(tài)度同行可以嗎?”
“隨你,但是有條件?!?/p>
“條件……嗎?”
無色緊張地問道,安布埃特瞇起眼睛。
“還用說嗎——先寫園外活動申請書?!?/p>
無論在哪都是嚴守規(guī)矩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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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城市稱為【混凝土森林】的人很有品味。
穿梭在郁郁蔥蔥的建筑物之間,少女茫然地這樣想著。
“哈……哈……——”
柏油馬路比泥濘的地面要好走一些,但對她來說,街道和林地的區(qū)別,也不過如此。無論是大樓還是樹木,映入眼簾的東西都相差不遠。兩邊都有許多危險的動物。數(shù)量上可能多少有區(qū)別,但少女現(xiàn)在正被執(zhí)著的追蹤者追逐著。
“——這里——”
“——在那邊——”
“——追!如果讓她跑了的話——”
從后方擁擠的人群中傳來微弱的聲音。
少女踩上柏油路,走進一條狹窄的小巷。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p>
她一頭金發(fā),臟兮兮的衣角散亂著,全神貫注地在巷子里奔跑。途中,她一腳踢飛了堆在路上的塑料籃子和垃圾袋,卻連去在意的時間也沒有。
每踏出一步,肺就強烈地絞著,喉嚨處斷斷續(xù)續(xù)地呼出灼熱的氣息。與此同時,手腳不同步,胸口發(fā)麻,頭也痛著。
感覺每呼吸一次,生命也在一點點地流逝。
但是,無法停下來。不能停下來。如果現(xiàn)在停下腳步,身體就無法動彈了。
追蹤者肯定不會殺了她,也不會吃了她。
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她,應(yīng)該會在溫暖的房間里準備上等的衣服和飯菜,熱情周到地招待她吧。
但是,作為代價,她再也不會看到外面的景色了。追蹤者們的目的,不開玩笑的說,就是把她『關(guān)進籠子里』。事實上,這是她幾個月以來,第一次看到天空。
說這次逃亡是最后的機會也不為過。如果被捕,這次幽禁的場所很可能是地下或孤島了。
“哈——哈——”
穿過小巷,來到一條大馬路。路上的行人似乎注意到了少女,紛紛投來感到奇怪的視線。
但少女并沒有抱住誰向誰求救。
并不是出于矜持不允許,也不是不愿意把陌生人卷入危險之中。她單純是認為那沒有意義。
追蹤者們不是普通的人類。他們都是些會使用魔術(shù)的人。行人自不必說,就算是帶槍的警察,她也不認為能與他們?yōu)閿场?/p>
所以,少女跑著。
聽從心里的聲音——
為了到達心愛的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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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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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庭園>,坐上安布埃特開的車搖晃了大約三十分鐘。
到行人稀疏的市郊時,安布埃特在合適的地方停下車,關(guān)掉引擎。
“——接下來是步行了??煜聛怼!?/p>
說著,安布埃特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上下來。無色、瑠璃和黑衣也模仿著從車里出來。
無色他們乘坐的<庭園>公用車,是一輛全日本隨處可見的白色混合動力車。如果把車停在寬敞的停車場,估計找起來會很費勁。
話雖如此,實際上這正是真正的目的吧。魔術(shù)師重視隱秘性,這種沒有多余亮點的設(shè)計,無疑就是現(xiàn)代魔術(shù)師的隱身衣。
順便一提,停在<庭園>停車場邊上的是安布埃特的私用車,那是一輛被改造得非常華麗的敞篷車。私人生活嘛,很自由。
“在這邊?!?/p>
安布埃特帶著大家往前走。
無色等人追著他的身影跟上。
“這種地方有賣魔導藥觸媒的店嗎?”
一路上,無色一邊眺望著周圍的風景,一邊喃喃自語。這里是極為普通的街道。熟悉的便利店、連鎖餐飲、書店等鱗次櫛比,看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老子不是說過了嗎?稍微再走一點。不過,外觀不是你們期待的樣子。因為辨識障礙,從外面看就像普通的景色?!?/p>
安布埃特邊說邊走進狹窄的小巷。聽著他毫不猶豫的語氣,無色再次說道。
“你真是習慣啊。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嗎?”
“嗯?啊……嗯,因為艾露露卡那家伙一直把老子當便利屋什么的。真是的,老子也并不閑啊?!保―ATE:便利屋-替人傳話、幫人送貨的人?)
那可能是因為安布埃特什么事都答應(yīng)吧,無色這樣想到。不過無色還是沒把這話說出來。
“……話說回來,魔術(shù)師盜賣商品還是第一次呢。身為A級的話,待遇應(yīng)該還不錯吧,干這事真蠢死了。”
“倒賣……也就是說,有著買入的地方對吧?”
這正是無色從剛才開始就在意的事情。雖然不知道魔導藥的觸媒是什么樣的東西,但是如果沒有修習魔術(shù)的話就不能發(fā)揮出其真正的價值吧。
“具體情況老子也不太清楚……硬要說的話,應(yīng)該是那伙異端魔術(shù)師吧。”
“異端魔術(shù)師?”
無色歪了歪頭,走在旁邊的瑠璃這樣回答他。
“在養(yǎng)成機關(guān)學習魔術(shù)卻落伍的人,在養(yǎng)成機關(guān)以外的地方學習魔術(shù)的人,在與滅亡因子的戰(zhàn)斗中逃離的人——雖然出身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雖然身為魔術(shù)師,卻不與滅亡因子戰(zhàn)斗,又不變回普通人,而是為了私利私欲使用魔術(shù)的人。”
瑠璃毫不掩飾自己滿溢的忿恨,繼續(xù)說道。
“在傳統(tǒng)派的魔術(shù)師中,也有真正為了追求真理、探求魔道而活動的人……除了這種例外,基本上都是渣滓。在地下社會從事違法行為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對我們來說可真是讓人頭痛的家伙?!?/p>
說著,她煩躁地抱著胳膊,哼了一聲。真是生性耿直的瑠璃。擁有超越人智的力量,卻不背負起責任,還參與做惡事,這種事在瑠璃看來是不能原諒的吧。
“嗯,這種說法多少帶些惡意,不過大致就是這么回事。雖然不是優(yōu)先要討伐的目標,但姑且也算是被列為討伐對象了。如果遇到的話——”
說到這里,安布埃特突然停住了。
無色還覺得奇怪,但馬上就知道了原因。
安布埃特走到拐角處時,一個小小的影子沖了出來,撞到了他。
“啊……!”
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人影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是個小女孩。年紀大概十歲左右。金色的長發(fā)沐浴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唔,抱歉。沒事吧?”
安布埃特屈膝向少女伸出手。但少女驚訝地睜大眼睛,抬頭看著安布埃特的臉,肩膀上下抖動著。
“她是不是有點害怕啊,安布埃特?”
“把別人撞飛,然后再狠狠地瞪著她,這可太邪道了吧?!?/p>
“你們這幫家伙……”
聽到瑠璃和黑衣的話,安布埃特流出了汗水。
但安布埃特立刻皺起眉頭,瞇起眼睛。
他大概也注意到了,少女的樣子并不尋常。
美麗的金發(fā)像是被風吹了一般凌亂,臉上和手上都有擦傷可見。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很昂貴,但被塵土弄臟了,而且到處都是像被什么東西割開的洞。
仔細一看,她肩膀顫抖的樣子似乎并不是因為害怕安布埃特。只是單純的呼吸急促而已。之所以從剛才開始一句話也沒說,似乎是在竭盡全力調(diào)整紊亂的呼吸。
更重要的是腳上。少女沒有穿鞋,光著腳。潔白的腳底沾滿泥土,還滲著血。就像在逃離可怕的什么東西一樣——
“………!”
下一個瞬間,少女跑過來的方向出現(xiàn)了人影,無色的身體緊張起來。
是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人數(shù)是五人。他們似乎注意到了無色他們的身影,停下腳步,互相使了個眼色。
幾秒鐘后,一個像是代表的男人慢慢走了出來。
“——大小姐,我們回宅邸去吧。老爺也很擔心的哦?!?/p>
然后,用柔和的舉止和沉著的語氣這樣說著,做出了向少女伸出手的動作。看到這意料之外的反應(yīng),無色吃了一驚。
“……啊?什么玩意啊,你們?”
但是安布埃特仍然保持著懷疑的視線,輕輕晃動地站了起來。代表的男人恭敬地行了個禮以回應(yīng)。
“很抱歉打擾到閣下,我等是被某位客人雇用的傭人……在追回從宅邸出走的大小姐?!笮〗悖绻惺裁床粷M的話,我等也會去找老爺商量一下,請您稍稍平復些情緒吧?!?/p>
男人面露難色,訴苦似的說道。
安布埃特的視線落在少女身上,似乎在確認男人的回答。
少女激烈地搖晃著肩膀,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救,救……命……”
聽到這個聲音的安布埃特,將視線移回男人們身上,向前踏出了一步。
那仿佛就像,在保護少女一樣。
“不夜城,那個女孩子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但是,出手不要太重了哦。”
瑠璃像是全都明白了似的說道,說完便在少女旁邊跪了下來?,娏Ш桶膊及L兀际?lt;庭園>的騎士。想必沒有必要再多說什么了吧。
“……哼……”
看到安布埃特一行人的舉動,男人不由得嘆了口氣。
然后,和剛才的形象完全不同,男人吐出陰險的話語。
“小哥,別讓你那廉價的正義感驅(qū)使你行動了。受傷了可不關(guān)我們的事。我們的目標就只有那個孩子。你當作什么都沒看到,速速離開就好?!?/p>
“哈,要不你們把實情說出來?小孩出走要派一群人來追就算了,還讓大人來追,不是只能讓人感到害怕嗎~對吧”
“……你說什么?”
聽了安布埃特的話,男人皺了皺眉。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看來,不吃點苦頭是認不清事實的啊……”
率先行動的是那個男人。他使出渾身解數(shù),將搭在腰間的手伸向前方。
“哈啊——!”
男人吶喊的瞬間。
手的周圍出現(xiàn)了閃閃發(fā)光的紋樣一樣的東西——從那里放出的不可見的沖擊波,炸裂了建筑物的墻壁。水泥墻面被剜出一個洞,碎片四散而去。
“啊……?”
安布埃特疑惑地注視著破壞痕跡。無色見狀也皺起眉頭。
“黑衣,難道說剛才的是……!”
黑衣用極其冷靜的語氣回答。
“嗯嗯,是魔術(shù)——第一顯現(xiàn)呢。”
男人并沒有聽見,還得意揚揚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怎么樣?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你無法用常識理解的。下一發(fā)我可不會打偏了,把剛才那招往你腦袋上來一發(fā)。明白了就乖乖——”
“哦……?難道說,你們這群混球是異端嗎”
安布埃特抬起了下巴,打斷了男人的話語。
“那就省事了?!?/p>
“什么——”
聽了安布埃特的話,男人露出不解的表情,正在這時。
一道好似閃光的東西劃過他的視野,男人當場倒在地上。
“……什么?!”
“究竟,是怎么回事……”
過了一拍后,在男人后面站著的黑衣服們也發(fā)出了狼狽的聲音。
幾秒后,他們終于注意到了『那個』。其中一人指著安布埃特喊著。
“界紋……!是魔術(shù)師?。俊?/p>
沒錯。此刻他的背后,閃耀著宛若輝煌耀眼的金色光輪一般的一道界紋。
與此同時,另一個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戰(zhàn)栗著雙手。
“等,等等。那背上的光環(huán)……難道是<雷帝>安布埃特·斯布魯納!?”
“什……!?”
聽到這個名字,男人們開始動搖??磥戆膊及L氐拿衷凇巴饷妗币踩吮M皆知。
但與此同時,無色又聽到了令人非常在意的話。他在恍惚之中朝著安布埃特看去。
“<雷帝>?!?/p>
“真帥啊?!?/p>
“不會是你自己起的吧?”
“閉嘴,怎么可能?!?/p>
被無色、瑠璃、黑衣這么一說,安布埃特就顯得有些不耐煩,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瞪著他們。
男人們?nèi)悦媛稇稚l(fā)出顫抖的聲音。
“怎,怎么辦……這可是<庭園>的S級,根本沒有勝算……”
“但是,如果讓『幸運之子』逃走的話,老板會殺了我們的……”
“可、可惡……我先跑了!趁這個機會——”
“啊,不用了,睡吧?!?/p>
安布埃特郁悶地說著,打了個響指。
下一個瞬間,他的指尖閃過一道電光,男人們一齊昏倒。
確認完之后,安布埃特抹去了界紋。
“應(yīng)該暫時不會醒過來。烏丸,聯(lián)絡(luò)<庭園>把這些人帶走?!?/p>
“好的。”
黑衣簡短地回答后,開始在智能手機操作。
安布埃特一邊斜眼看著,一邊走近少女。
“……那么,小姑娘,被那些異端追著的你,是什么人?”
“莫非……”
聽到安布埃特的發(fā)問,少女小聲回答道。
“你想要,抱抱蘇嗎…?”
“……什么?”
突如其來的發(fā)言,讓安布埃特瞪大了眼睛。
少女當場站起來,抱住了安布埃特的身體。
“干,干什么啊喂?!?/p>
安布埃特疑惑地皺著眉。小女孩鉚足了勁,伸出手,像是感慨萬千的樣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了起來。
“一直……一直,都想見到蘇吧……?——父·親·——”
聽到這段話。
“欸?”
“哈?”
“什么?”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場的四人,各自發(fā)出了驚訝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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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安布埃特·斯布魯納,正一臉不高興地走在<庭園>的路面上。
理由很簡單。因為擦身而過的學生和老師們,都饒有興趣地看向安布埃特,亦或是小聲交談。
“吶,那個……”
“嗯。果然和傳聞的一樣……”
“欸……真是令人震驚?!?/p>
“還以為安布老師,會在這方面很認真呢……”
諸如此類,女學生們都在竊竊私語。雖然她們都想壓低聲音,但安布埃特聽得一清二楚。
“啊啊!?”
他皺起眉頭,狠狠地瞪著女生們。
“哇……”
“糟了……”
女生們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周圍的其他學生也怕引火燒身,紛紛快步逃走。
“切——”
安布埃特凝視著他們的身后,焦躁地咂了咂嘴。
安布埃特也不會追趕他們,做出逼問他們的事情,畢竟他知道學生們并無惡意。如果不消除掉『原因』,即使那么做,也只會把同樣的事情越抹越黑。
“……”
安布埃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向『原因』。
在那里,一個女孩緊緊地貼在他的身后。
嬌小的身體,稚氣未脫的臉龐。衣服和鞋子都嶄新如初,頭發(fā)也打理得整整齊齊,毫無疑問,那就是前幾天安布埃特他們在『外面』所救的少女。
而且——
“咦?咦咦咦……”
少女,完全不怕生的樣子,看著安布埃特的臉。
“……干啥”
“爸爸是不是,想摸蘇的頭…?”
“啊…?”
“不要勉強也可以的喔…想要疼愛難得才見到的女兒也是理所當然的感情嘛…恩,蘇懂的,蘇知道喔,所謂親子之間的共鳴呢?!?/p>
“所以說!老子!才不知道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兒!”
安布埃特,無法忍受少女的話語而叫了起來。
沒錯,這正是這數(shù)日中安布埃特染上惡評的原因。
然而少女對安布埃特的反應(yīng)并沒有驚慌,只是一直做著發(fā)愣的表情。
與此相對的,四周再次響起了悄悄話。
“真差勁……”
“女兒真可憐……”
“一定還有很多像這樣的孩子吧……”
“就說了老子TMD能聽到!”
安布埃特怒吼起來,學生們便又四處逃跑了。
看到如此場景,少女擔心著什么似的說道:
“沒事吧……?”
“不是,你以為是誰的錯啊…”
“要摸蘇的頭嗎…?”
少女猛地把自己的頭伸向安布埃特的手
“……”
安布埃特一邊撫摸著她的頭,想起了前幾天的事。
?
一瞬間打倒了異端魔術(shù)師之后。
“你說,爸爸?”
對著眼前的少女突然的說話,安布埃特皺起了眉頭。
并非不悅,只是純粹摸不著頭腦。
安布埃特并沒有孩子。首先就是,眼前的少女和安布埃特的身體特征差異實在太大。在遺傳學上很難想像有血緣關(guān)系。
……話雖如此
“咦,安布埃特先生原來有孩子的嗎”
“為什么要扔在『外面』?留守兒童?”
“我認為做這些事是不好的呢…”
同行的無色,瑠璃和黑衣異口同聲地說著。
“你們TMD…”
“開玩笑的?!?/p>
安布埃特這樣說著,代表著三人的瑠璃如此回答。
之后,瑠璃蹲下身子,對齊少女目光的高度。
“你好,已經(jīng)沒事了。我叫不夜城瑠璃,你叫什么名字?”
“…、蘇莉亞”
少女小聲回答著瑠璃的問題?,娏Э鋸埖攸c頭后繼續(xù)問道:
“蘇莉亞,你知道追趕著你的人的事情嗎?”
少女---蘇莉亞,看了一眼那些倒下了的男人之后,搖了搖頭。
“不知道…可是,我一直被監(jiān)禁著?!?/p>
“被監(jiān)禁著…?”
瑠璃驚訝地說著,蘇莉亞稍稍點了點頭。
“今天…說是要搬家。所以久違的被放了出來。然后,趁他們不留意的時候逃了出來…”
“…是這樣嗎,真努力呢?!?/p>
瑠璃摸著蘇莉亞的頭,望向黑衣。
“你怎么看?”
“雖然單憑這些無法說明什么…但也有不少以組織形式活動的異端魔術(shù)師進行非法活動。應(yīng)該不是抱著什么好的目的吧”
“嘛,我想也是……”
面對黑衣那曖昧不清的回答,瑠璃嘆了口氣。
“誒哆,蘇莉亞。你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嗎?爸爸媽媽呢?”
“家的話…不知道。爸爸的話…”
蘇莉亞一邊說著,一邊望向了安布埃特。
“所以,就說不是啊。我可完全沒有印象。”
“…是指這個人很像爸爸嗎?”
瑠璃這樣問到,蘇莉亞搖了搖頭。
“不是像不像的問題…。我的名字是,蘇莉亞?斯布魯納。安布埃特·斯布魯納是,我的爸爸。一直…一直,都想見到您?!?/p>
“哈…哈?。??”
被真誠的目光凝視著,安布埃特下意識發(fā)出了奇怪的聲音。
不像在說謊,也不像是開著玩笑。似乎是打從心底里,確信著安布埃特是自己的父親。
無色他們也這樣想著吧。再次望向安布埃特。
“安布埃特先生…”
“真的忘記了嗎?”
“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就說沒有了!”
被用比剛才更加懷疑的目光凝視著,安布埃特忍不住大叫起來。
“但是,名字…”
“你也聽到剛才那些家伙說的了吧!說起來,她哪里像和我有血緣關(guān)系啊!”
“可能是像媽媽?!?/p>
“啊---”
“金發(fā)美女嗎…嫌疑加重了呢”
“你們這些家伙…!”
安布埃特的額頭上青筋暴露,黑衣輕輕吐了口氣后拍一拍手。
“總之,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里就讓處理組收拾好,我們先回去<庭園>吧。雖然要花兩次功夫,騎士艾露露卡的委托,就在援助完蘇莉亞之后進行吧?!?/p>
“啊啊……喂,等一下。難道要帶上這家伙嗎?”
安布埃特這樣說著,黑衣理所當然地點了頭。
“只是在弄清身份前的暫時保護。只要做好記憶處理的話就沒有問題吧。還是說,難道要放她在這里不管嗎?”
“切…”
安布埃特表情扭曲地咂了咂舌。
“隨便你們吧。老子可是反對的”
這樣地說著,轉(zhuǎn)身打算回去。
正在這時候,衣服的下擺被緊緊抓住了------一看,蘇莉亞的視線正在直直的望著他的臉。
“難道………”
“啊?”
“爸爸,想抱抱蘇嗎…?”
“…………哈?”
聽到這過于唐突的話,安布埃特發(fā)出了奇怪的聲音。
可是蘇莉亞,并沒有移開視線和難為情,而是直直地看著安布埃特。
看到了這個樣子,黑衣和瑠璃異口同聲地說。
“什么嗎,原來想這樣嗎?!?/p>
“明明只要直接說就可以的?!?/p>
“?。??什么胡說八道的!誰要做這些------”
“……這樣嗎。對不起”
聽到安布埃特這樣說,蘇莉亞抱歉似地垂下了肩膊。
無法忍受這種奇妙的氣氛,安布埃特支支吾吾地說著
“不是,所以說這樣…”
但是。
“不是抱抱,要…背背嗎?”
蘇莉亞害羞一般地說著。
“……”
被這樣清澈的目光注視著,會下意識地躊躇起來。
安布埃特嘆了口氣,為了背上蘇莉亞而蹲下了身。
?
先行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