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西江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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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堤邊上停好車時，你的手表指針來到了3點……

分：

[dice]d44+15[/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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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44+15=d44(28)+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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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設美麗泰拉口號的提出已逾十年，加上幾年前全面推行的河長制，如今泰拉各處水體及其周邊環(huán)境的治理頗見成效，因此盡管隸屬本市的這一段西江客觀而言，并不具備什么特別值得一看的自然風光條件，但至少它這條長逾十公里的長堤步道打造得不錯，走在上面，一邊是江風習習，另一邊則有鳥語花香，你覺得應該還算舒服。

顯而易見，斯卡蒂心里裝了些令人很不愉快的事，但在她自己開口之前，你不會特地追問，這是你作為一個多年資深樹洞的素養(yǎng)。幾時她愿意說了，就傾聽，在那之前，安靜地陪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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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步行時長：

[dice]d40+2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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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40+20=d40(3)+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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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情發(fā)生嗎？

（高于60則有）

[dice]d10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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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100=d100(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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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之下，今天的堤道人蹤罕見，但綠化帶外的縣道上偶爾掠過的各型貨車，姑且給這幅畫面添了幾分活力，讓它不致過于肅殺。

你們沉默地沿江走了二十多分鐘，從余光里，你可以瞥到斯卡蒂還是那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看來她已越來越不打算掩蓋情緒，但情緒背后的原因究竟為何，似乎又暫時仍傾向于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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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又接著步行了——

[dice]d30+2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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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30+20=d30(21)+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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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情發(fā)生嗎？

（高于60則有）

[dice]d10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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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100=d100(7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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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就會有攀登者，有水自然也總有弄潮兒，連炎城那些氣味難聞的河涌都免不了有人要下去，遑論水質日益改善的江邊。這大概可稱之為治理污染的副作用吧——會有更多罔顧告示牌的人去戲水、釣魚乃至游野泳，這些行為既不安全，也不合規(guī)，但永遠屢禁不止。

在長堤上步行了超過一小時后，你們忽然聽到前方有歌聲隨風而來，起初聽得不太真切，只覺得大約是從堤壩底部傳上來的，逐漸靠近后，便發(fā)現(xiàn)它來自一位垂釣者身邊的便攜音箱。

釣魚，為什么它會讓那么多中老年男性如癡如醉，這是一個難解之謎，但人類之間要想相互達成理解本就極為不易，因此知曉其存在并接受其合理性即可。大雨中披著蓑衣仍緊握釣桿不動的愛好者，你早就見得多了，顯然今天這點寒風同樣絲毫無法讓大堤下這位老爺子退縮，一個馬扎，兩條魚竿，面江而坐一整天，端的是怡然自樂。

或許由于老人家耳背，他把音箱開得極大聲，所以雖然堤壩上下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且還是全損音質的效果，但站到正上方時，要聽清曲調也不難，更不用說，以你對它的熟悉程度，其實無需走得太近，你就已辨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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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音箱里播放的歌曲來自：

1：某錄音室專輯

2：某電視劇

3：某電影

[dice]d3[/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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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3=d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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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正對著垂釣老叟的大堤上方時，你們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靠著護欄靜靜地聽了一會。

她可能的確格外喜歡音樂，你暗忖道，一曲即將終了時，斯卡蒂面上雖說不見得陰轉晴，但至少已沒那么愁眉不展。唔，或許遲些可以考慮多給她放點歌聽……

然而你一個念頭還沒轉完，卻見她猝然身子一縮，又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你心下一凜。

“不……沒什么……”她慢慢放下手，身體也重新松弛下來，“這次……很輕微，唔——也許是我太敏感了……”

你偏過頭，更仔細地打量著她臉色：

“……我知道說擔心像你們這樣的人身體不舒服聽起來可能很好笑，但是……總而言之，如果你確實感到有哪里不對勁，還是可以考慮告訴我的。也不用全說出來解釋得多清楚，含糊講兩句也好，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要是仍然覺得我不足取信……”

“沒有——！”少女猛地回過頭，“我沒……沒有不相信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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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了笑沒接話，只安靜地等著她繼續(xù)。咬住嘴唇的斯卡蒂兩手抓著欄桿，上半身不安地來回輕晃了幾下，最后終于緩緩張開口：

“二隊長中午提到的那種感受，我也有過，按她說的來看，應該是同時發(fā)生的，就在今天十點多左右。然后，剛才它又出現(xiàn)了，但這次比上午微弱很多?！?/p>

“會很難受嗎？”你皺起眉頭，“十點多，就是你唱歌那陣吧。這兩次體驗出現(xiàn)時，你表情看著都不太好?！?/p>

“說不上……”小嘴微撅的少女思索了一會，“可能是它驟然出現(xiàn)時嚇了我一跳而已，并且……反正仔細去體會時，又覺得其實沒什么，只不過身體清楚有這種異樣存在，就像現(xiàn)在它也還在持續(xù)，但我實際沒多難受——”

“還在持續(xù)？”你瞪大眼睛打斷了她的話，“這可真……等等！那她們呢？”

你立即掏出手機，直接給歌蕾蒂婭打去電話，但只響了一聲就被掛斷了，沒等你們倆交換完困惑的眼色，群里便跳出了一條簡短的消息：

“忙，稍等。”

“……好吧，起碼再怎么想，那兩個人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威脅，盡可以放寬心?！蹦懵柫寺柤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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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沒等多久，二隊的兩位獵人就有了回音，她們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當獵人縱情歌唱時，便會出現(xiàn)那種宛如共鳴的現(xiàn)象，而且，這份共鳴體驗的具體輕重程度，似乎受身體方位影響。

“換言之，你們就像變成了某種指南針？”你朝屏幕上為了節(jié)約電量而擠在同一個畫面里的獵人們挑起眉毛，“真虧你們能發(fā)現(xiàn)這事?！?/p>

“太久沒有看到這么可愛的海面了嘛，你不知道，我們那邊的海都已經死掉好久了。得以站到巖礁上，感受著它沒過腳趾的清涼，會突然想要高歌一曲也是順理成章的吧。”勞倫緹娜快活地回道。

“剛才勞倫緹娜持續(xù)唱了一段時間，我則順著那種感覺提供的方向一直走，但最后只是來到了這片海灘邊上，而它周圍看不出有什么特異之處。”歌蕾蒂婭續(xù)道，“因此，那個呼喚著我們的共鳴來源，可能在水下，也可能在水面另一端的陸地，具體還有待進一步探查?！?/p>

“劍魚剛才差點就直接跳下海了呢，我說衣服弄濕了回頭不方便換，才把她拉住的?！眲趥惥熌刃Φ?，“然后我們又看了一下地圖，考慮稍后坐船到那個叫金門的島上瞧瞧，先跟你們說一聲，同步更新信息。”

“嗯，剛才鯊魚還在唱，你們就打電話來了，當時我正在努力捕捉那股感受，顧不上回復，是有什么事嗎？”

“哦——”你飛快地看了斯卡蒂一眼，“暫時沒什么，碰巧想問問你們怎么樣了?！?/p>

“好的，那我們先去碼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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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掛斷后，斯卡蒂沉默地與你對視了幾秒，才再度開言：“為什么沒有告訴她們？”

“中午歌蕾蒂婭說這事時，你同樣沒有告訴她們?！蹦阄⑽⒁恍?，“我能知道為什么嗎？”

“……”

“你也可以簡單地回答‘不能’?！?/p>

“…………”斯卡蒂蹙眉瞪了你好一會，但那神情不像生氣，而是更偏向于一種無可奈何，“我上午……心情不太好，所以我以為……是因為那樣，胸口里才會產生那種感覺?！?/p>

“不想讓她們發(fā)現(xiàn)你心情不好，然后就不想提？說起來倘若真是你先難過的緣故才讓她們也有所感應的話，那也很離譜啊，隔著五百多公里呢，你們深海獵人血脈相連得可以共情共到這種地步嗎？”

“沒有，以前從未有過這種事，但……唉，我不知道，我……”

“好了，對她們都不愿輕易談及的事，也不必勉強跟我解釋太細。”你給她一個安撫的笑，“我只是想確認你沒什么大礙，別的都好說，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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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暫時避開了對視的斯卡蒂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或許是為了轉移話題，她忽而又道：

“剛才的那首歌，曲子很好聽，可是，歌詞我完全聽不出來?！?/p>

“那是炎語歌啦——哦，你們原先那個世界里的炎語，實際上應該相當于我們泰拉全國的通用語，又叫普通話，這邊的炎語，就是大炎省中部的主要方言，前天那幫小混混對你們出言不遜的時候說的就是了。”

“嗯——”斯卡蒂緩慢地點著頭，緊接著，紅寶石般的眼眸倏然轉向你，“那詞也是你寫的吧？”

“……是。”你不禁失笑，“怎么察覺的啊。”

“直覺。”少女眉毛稍揚，眼里終于又有了幾分驕傲的活力，“我想看歌詞?！?/p>

“行?！蹦愕皖^點開音樂播放器，確認它目前正在你手機資料庫里，“我們先往回走一段吧，那個阿伯的全損音質聽著實在有點費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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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走出釣魚翁的音箱廣播范圍后，你們在樹蔭里的一張長椅坐下，然后你便按下播放鍵，隨即將手機交給斯卡蒂。

出乎你意料的是，當她隨著手機里響起的歌聲滾動屏幕翻看歌詞時，突然間臉色大變，捧著機子的雙手情不自禁地開始顫抖，先前剛恢復一點生氣的雙眼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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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走身影 帶不走裝飾你瞳孔的星

放手無聲 沉默也等于約定

帶走心境 卻帶不走分手時的風景

云過天清 忘掉我們曾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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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一分鐘我靜靜回味

將一生一世翻天覆地

明日已被今天處死

淚存在原為反映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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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分鐘我站在何地

怎么竟跟你活在一起

緣是鏡中花 留在鏡中死

原諒我不記得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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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此刻的疑惑：

[dice]d10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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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100=d100(3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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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詞是你去年的得意之作，雖然那部電影上映時，有相當一部分影評都在痛批影片主旨情節(jié)繞得人糊里糊涂沒看懂，但作為片尾曲，伴著令人意難平的畫面而悠悠出現(xiàn)的它，還是賺到了不少眼淚。所以，有人能被這幾句詞觸動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個人為什么會是斯卡蒂？所謂感同身受，你認為其實是個偽命題，有些事情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永遠不可能真正懂得，那么，難道……？

你心里突然隱約有了個想法輪廓，由于你已經看了大半天她的異常舉動，故而實際上對此事并不算太驚詫，只不過，你一時仍有些難以轉過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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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此刻的動搖：

（前文基礎值72）

[dice]d28+72[/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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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28+72=d28(20)+7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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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明明已經……”嘴唇發(fā)白的少女一點點轉過臉來，猩紅的眼中是你前所未見的軟弱，“為什么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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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回憶、聯(lián)想與洞察：

[dice]d10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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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100=d100(8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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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糖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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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面前這個與往日形象大相徑庭的斯卡蒂，你迫使自己盡快冷靜下來，將你們相遇之后這幾天里的點點滴滴用最快速度過了一遍，終于，你意識到——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俗語誠不我欺。

斯卡蒂為什么會盯著你新?lián)Q的枕巾發(fā)呆？因為畫著她萌版形象的氣球還是因為跟她有過不愉快的凱爾希？都不是，是因為處在二者中間的博士。

斯卡蒂為什么會看到你在鋼琴前抱著寫字板時說你“也”是用筆寫？還有誰會不用電子設備喜歡用紙筆？你難道沒有看過《如我所見》故事集里凱爾希和博士的那段對話嗎？

斯卡蒂此前口中的工作狂是誰？是凱爾希和阿米婭，嗯哼，三個人只說兩個，還能再欲蓋彌彰一點么？

還有，其實中午你不是沒聽見她那句“鯊魚說得對”，只是當時并未留心，現(xiàn)在回頭一想，好嘛，你究竟是和誰各有各神奇啊，直接把那個指代稱呼給吞了連提都不敢提，可真行。

至于其他難以解釋的疑團，你缺乏關鍵信息，無法石錘，但不難推測，它們仍有極大的可能與某個兜帽人相關，從而才導致了她那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言行。

一言以蔽之，“一般指戰(zhàn)員的關系”，呵呵親愛的虎鯨小姐，真是信了您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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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肚子里吐槽歸吐槽，你眼前還有個心理防線瀕臨崩潰的斯卡蒂需要應對，老實說，看到此際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你一時間甚至有點慌——不是，你以前從來也沒考慮過，要么高冷帥氣要么呆憨可愛的紙片人居然還會因為情傷而心碎啊。

定了定神后，你略微俯身前傾，更為專注地望向她雙眼深處：“你們，到底怎么了？”

聽到你用平靜又篤定的語氣說出那個詞，少女的身子晃了晃，然而大約是你溫和的凝視終于給了她一點支撐的力道，嘴唇一再無聲地翕動后，斯卡蒂終于輕輕地吐出幾個字：

“分手了?！?/p>

都到了這個地步，這個答案實則已在你料想之中，但你仍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唉，人家當初是想嗑鯨博糖來著，可不是恰鯨博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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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車聲，江流聲，一片由于有序可循從而反倒更能令人平靜的白噪音中，你們相顧無言。過了好半晌，斯卡蒂像是恢復了幾分元氣，不再似先前那般，仿佛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她稍歪過頭，探究地瞧了你一陣，然后小聲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繼續(xù)問下去。”

“你需要或者說想要我接著問嗎？”你輕笑了一下，“我當然很關心，但我一貫的宗旨是，假如對方還沒準備好開口，那就沒有必要急于追問詳情，不然人家還得額外考慮怎么招架拒絕，徒增心理負擔。真到了愿意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反正他們早就清楚我會聽啊?！?/p>

“嗯……”少女垂下腦袋，一只手無意識地玩著連帽風衣的抽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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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的傾訴意愿：

（前文基礎值57，動搖除以2向下取整，57+46=103跳過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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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我們在一起過。”揪了一會兒抽繩，斯卡蒂突兀地再度開腔道，“那段時間……唉，我也不知該算長還是短，有時我痛惜它消逝得太快，有時又懷疑自己是否過于貪心，畢竟我的命運本就注定是一團糟，能享受過這樣一段不知從哪偷來的生活難道不是已經足夠好了嗎……”

“嗯?！眲e這么說，你心里接道，但你當然不會在別人還沒傾吐完的時候去打斷。

“不過就算有點心虛也好，我原以為日子也可以一直就這么過下去的，但后來……該從何說起，嗯……你知道鹽風城的事嗎？”

“知道。”然而覆潮的文本寫得就像一團bullshit，你不禁暗中抱怨道，勉強按捺住吐槽的心，“或者該說是，我以為我知道，但我現(xiàn)在不確定自己所了解到的，與你們的真實經歷，能有多少相符?！?/p>

你暫時停住了話頭，因為斯卡蒂剛剛重新抬起眼，用比先前更憂愁的眼神望著你。

“好吧，你自己介紹起來有困難的話，我先說說看……”你瞇起眼不自覺地望向空中，思索了片刻，“那次就是，你們三人去到鹽風城，干翻了昆圖斯和美麗哥——咳，和首言者，可是在海嗣臨死前你發(fā)現(xiàn)，當初你們獵人全員拼命弄死的海嗣之神其實說不上是真的死了，它的一部分就在你體內。另一方面，深海獵人和海嗣本就是血脈同源的，到底怎么制造出來的先不管，但總之你們的身體里流著一部分與海嗣一樣的血，目前看來，時間久了獵人的身體終歸會朝著那個糟糕的方向改變，就像歌蕾蒂婭，脖子上不是都開始長鱗片了嘛，有點海嗣化的苗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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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二隊長怎么了！”斯卡蒂呼地站起來，一雙圓睜的紅眼不可思議地瞪著你。

“……噢我……焯……”你嘶地吸了口涼氣，慢慢地也站直了身，“這么說，你和勞倫緹娜原本并不知道這回事?！?/p>

“不知道！她什么都沒和我們說過！”斯卡蒂攥緊雙拳，猛然轉身踏出半步，隨即又收回來，一副驟然間不知何去何從的樣子。

“嘶——我說怎么她的衣服全是高領呢……”你回憶著這幾天所見的歌蕾蒂婭的穿著打扮，“好了你先別慌，坐下來慢慢說?！?/p>

“這怎么能慢慢說！”

“怎么不能，反正急也沒用嘛?！泵鎸χ@怒交加的她，你反倒笑了起來，“你看啊，現(xiàn)狀是勞倫緹娜早就被一幫崽種打了一脊柱的源石液，歌蕾蒂婭漂亮的天鵝頸則長了點別致的小東西，而你身體里甚至住了個伊莎瑪拉，還能比這更糟嗎，是吧。我們這有句俗話叫做，死豬不怕開水燙，都已經跌到谷底，沒法再低了，往后都怎么走都是上升，至不濟也還是平移。所以別慌，坐下來從長計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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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你還一邊輕扯了兩下她衣袖，仍然柳眉倒豎的少女瞪了你一會，氣哼哼地重新坐上石椅。

“都是歪理……你有時真的很像他，同樣有數不清的歪理，我還同樣不知道怎么反駁?！?/p>

“像誰啊，博士嗎，可別抬舉我了?！蹦阈σ饕鞯刈介L椅另一端，“人家是智商爆表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大師，我是連文明5的圣人級打著都費勁的蠢貨。”

“就連信口開河隨時跑題的樣子都很像……”她仍然嘟著嘴。

“人只會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啦，不然星座性格學為什么那么受歡迎。好吧不閑扯，講回剛才的事——不對，我講完了，你們從鹽風城回去之后又怎樣了游戲里可沒細說，再下一次重拾這條故事線時就直接到伊比利亞愚人號了?！?/p>

“唔……”這回斯卡蒂低著頭捏住的是自己的衣角，要提起那段往事對她來說顯然十分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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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的冷靜：

（今日份的內心動搖尚未平復-46）

1～5：（？？？）

6～40：先回家

41～54：就此繼續(xù)

[dice]d54[/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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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54=d5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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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當虎鯨司機遇上墨菲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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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復做了幾個深呼吸后，斯卡蒂的肩頭還是微見顫抖，你正想再說點什么，她卻突然揚起頭：

“我要回去。”

“嗯？回哪？”

“你家?！彼呎f邊左右看了看，“這里，太空曠了，我想回房間。”

“好，走吧?！蹦懔⒓凑酒?，“不過我們離車子有點遠了，不如你在這等著，我回去把它開過來?！?/p>

“那為什么不是我去開？你身體太弱，一看就走得很慢。”不去試圖回首昔日往事時，斯卡蒂的神態(tài)看上去便正常了許多，比如，她又變回了那個可以隨隨便便一劍開山的獵人。

“真不留情面啊，就算是事實，也可以不要講得那么直白的?！蹦阈α似饋?，“你確定自己能開我的車？”

“在羅德島出任務的時候，經常要乘坐載具，我沒負責當過駕駛員，但是看過很多次，而且這兩天見你開的，好像也沒多大區(qū)別。”

“看、看過……”

“大不了我直接把它扛過來?！?/p>

“別別別，被監(jiān)控拍到會嚇死人的……”你嘴角有點抽搐，“行吧，反正這條路沒多少車……鑰匙給你，小心點開，車速別超60，紅燈記得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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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車鑰匙，獵人一溜煙地跑沒影了，留下你在原地笑容僵硬地內心OS：如果這只能算標準級的戰(zhàn)場機動，那請問卓越的都是些什么怪物——哦不過，現(xiàn)在你微信好友列表里甚至有一位能徒步追高速車的機動評級黑塊選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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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你的車是手動還是自動？

1：手動

2～5：自動

[dice]d5[/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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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5=d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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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波，而且才這么一點路，掛上D擋兩個踏板加減速就行，非 常 簡 單 ，所以你才敢把車子給她對吧。雖然這種僥幸心理原則上要不得，但相比讓她舉起你的車跑步回來，你覺得還是違背一下良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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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既往對載具駕駛技能的了解程度：

（司空見慣+30）

[dice]d70+3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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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70+30=d70(7)+3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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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寄～所以說小虎鯨您剛才哪來的自信，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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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對你車子的上手情況：

（一 知 半 解 -20）

[dice]d8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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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80=d80(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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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虧得最初沒roll出手波來，不然減值更多，分分鐘上演翻車戲碼……骰娘您整天毆打我也就罷了，能不能對小虎鯨好一點，球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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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的這條縣道，北邊是江，南邊則是剛被開發(fā)商圈起來的一大塊地，連打樁機都還沒入場，因此路況大體上比較冷清，除了匆匆趕路的各種貨車，便是在它所連接的兩個鎮(zhèn)子之間往來的少量小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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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車流量水平大約是：

1：每分鐘2輛

2：每分鐘1輛

3：每3分鐘1輛

4：每5分鐘1輛

5：今天大家都不出門么？每10分鐘才見1輛車

[dice]d5[/dice]

?

ROLL : d5=d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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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駕駛過程的順利程度：

（低于50則發(fā)生小意外，低于20則發(fā)生交通事故，車流量+5，拙劣的駕駛技能-20）

[dice]d85[/dice]

?

ROLL : d85=d8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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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你的機動速度遠遠不及斯卡蒂，但目送她跑開后，你覺得自己同樣可以往那邊走著，讓她在路上行駛的距離能縮短一點算一點嘛，總比單純在原地等的好，于是你邁開腿，用慣常步行速度朝著車子所停方位，也即迎著車流方向走去。

——事實證明，你這個決策無比明智（然而打從一開始把鑰匙交到她手里就屬于極為不智了好吧）。

沿著江岸走了十分鐘左右，你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一看來電顯示，剎那間你后背有點發(fā)涼：不是這么巧吧，一段三公里左右單純直行完全不需要拐彎且沒幾輛車的路都能中彩……

“我在?！蹦憬悠痣娫?，同時加快了步伐，“怎么了？”

“對不起……”電話那頭傳來斯卡蒂弱弱的聲音，“我把你的車撞了……”

“有傷著人嗎？”

“沒有，但是……”

“人沒事就行，你等一下我馬上到，別急，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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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造成的具體事故是：

1：起步時剮蹭停放中的車輛

2：行駛中碰撞道路護欄

3：行駛中碰撞路邊花基

4：被小轎車追尾

5：追尾小型貨車（四米二輕卡）

6：追尾中型貨車（七米五中卡）

7：追尾重型貨車（前四后八）

8：追尾泥頭車（混凝土攪拌車）

[dice]d8[/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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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8=d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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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骰娘再一次展示了什么叫你敢給我就敢選……dbq小虎鯨我笑得好大聲23333……

（但是沒出現(xiàn)起步即刮的戲碼，也有點小遺憾……骰娘我能S/L開二周目嗎，我全都想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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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后，你握著手機開始盡力沖刺。好在由于你先前沒有偷懶，相向而行的雙方已離得不遠，狂奔約五六百米后，你看到了正停在紅綠燈路口停止線后面、打著雙閃的那輛——重型混凝土攪拌車。

握、草，撞點什么不好，撞個泥頭車，不愧是她。不知怎么的，你這一瞬竟然很想笑。

“我、來了……”你猛沖到站在路邊樹下的那兩個人跟前，一個急剎，“對、對不起啊大哥，我……”

“你的車撒？你要奏么子撒？會開沒有，就敢放她自己開，你個哈崽，這個路都能追到尾，卵彈琴！”泥頭車司機是個卡茲戴爾漢子，操著一口大約是寶慶一帶的口音，對著還在扶腰喘氣的你劈頭蓋腦就噴，噴得唾沫星子飛濺。

“是、是，對不起，她第一天上路……”

“第一天上路你不陪她？你切死噶算哩！”司機虎目一瞪，氣勢更盛，“叫小姑娘一個人開，出了事何得了！嬲哈性！”

“是我錯我的錯，大哥對不起……”你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認慫，“咱們私了吧大哥，您看要賠多少都行……”

“賠么子！你切修你的車！老子的車耐操得要死！”

卡茲戴爾大哥霸氣地往旁邊一揮手，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確實，攪拌機尾部的防撞梁一看就無比結實，即使被你的車這么硬生生懟了一把，也只掉了點漆，毫無形變跡象。

“耽誤您一場，多少還是該給的，大哥來個付款碼付款碼……”

“走走走，我恩跟你港，老子趕時間?！?/p>

對方不耐煩地推開你，轉身往他的車大步流星地走去，剛邁出去幾步，突然又回過頭來補了一句：

“剛拿本的就要陪她開，不得偷懶！聽到沒有！蹦子腦殼……”

“是是是，下次不會了再也不敢了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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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罵咧咧聲中，司機砰地關上了車門，此時正好紅燈轉綠，大哥旋即一腳油門轟鳴，十余噸重的攪拌機車便挾著風聲呼嘯而去。

“倒是解決得比預想中還快……”你失聲輕笑道，回身去看斯卡蒂，“沒受傷吧？嗯沒有就好，那嚇著沒有？”

這話其實問得有點好笑，且不說你完全相信假如她肉身和泥頭車硬剛那么輸的必定是后者，一個不知已踏遍多少廝殺戰(zhàn)場的獵人也不可能因為追尾這點小事而害怕。

但你還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也許是因為她剛才一直在旁邊噤若寒蟬的模樣太可愛了吧，讓你根本記不起那些事實。

此外，聽到你問話之后連續(xù)兩次迅速搖頭的神態(tài)也很萌啊……

不過先別忙著欣賞憨憨小虎鯨了，趕緊看看你的車吧，人沒事，它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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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車損：

（車速不高-40）

[dice]d6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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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60=d60(6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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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唉，我本來都懶得設定主角的車這種細枝末節(jié)的，結果被骰娘一路綁架到歪路上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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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的是什么車？

1～3：雷神工業(yè) - 存在者（緊湊型兩廂轎車）

4～6：雷神工業(yè) - 遨游者（中型三廂轎車）

7～9：雷神工業(yè) - 遠航者（中型SUV）

10：雷神工業(yè) - 挑釁者（硬頂跑車）

[dice]d1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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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10=d1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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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目前還能繼續(xù)行駛么？

（車損60的debuff）

1～4：能

5～10：不能

[dice]d1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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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10=d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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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雷神工業(yè)的那四個車，熟悉干員檔案的應該發(fā)現(xiàn)了，存在者和挑釁者都是我們box里現(xiàn)有的小車型號。

另外兩個名字則是我捏造的，但其實四車都有對應現(xiàn)實車型，依次分別是高爾夫、A4L、航海家和F-Type，哈哈哈。

Roll到航海家蠻好嘛，海底兩萬里的鸚鵡螺號，跟之前的手機選藍色一樣，都跟虎鯨很相襯，骰娘你太會了=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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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問一下啊，怎么追的尾？”你一邊往車子走去，一邊笑呵呵地回頭問道。

“唔……我以為切換到紅燈之前的時間夠它過去，只有我需要停下，結果它也停了……”跟在你身后的斯卡蒂小聲回答。

“欸？……哦，黃燈嗎？”

“是……”

好吧好吧，這得怪你自己只說了紅燈要停，沒說現(xiàn)在黃燈時沒過線也不能沖。不過，至少她本就預備了作為頭車在路口停止線前停下，因此已經提前減了速，你眼前的車身并沒變得比正常的樣子更短，可見追尾時的車速并不高。

你的座駕是雷神工業(yè)去年剛上市的新款遠航者2.7T四驅尊耀版，據網上說此車型在碰撞測試中表現(xiàn)還算優(yōu)秀，但作為一個已經安全行駛十二年的老司機，自認為一向穩(wěn)如老狗的你，買車時并沒在意這類指標，打算換掉相伴多年的那輛老款雷神存在者之際，你更關注的屬性在于舒適度和手感，以及非常重要的，帥。

不過現(xiàn)在你很慶幸它似乎還算皮實，有賴于足夠低的車速，雖然正面硬剛了一波泥頭車防撞梁，前臉基本毀容了，但發(fā)動機艙整體形變得竟然也不太厲害，你掀起扭曲的引擎蓋觀察了一會，覺得自行把它開到汽修廠應該沒啥問題，不用叫拖車。

……出險？還出什么險，別忘了肇事者是無證駕駛，把保險公司叫來的話你還得佯稱是自己開的，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謊言去掩蓋，不如免了吧，這就是你心存僥幸的冒險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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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現(xiàn)場散落的大件碎片撿進后備廂并回收五六十米開外的三角牌后，你招呼斯卡蒂上車，然而，撥開擋住了大半個方向盤的氣囊那一刻，你發(fā)現(xiàn)常識還是太限制你對深海獵人的想象力了。

這么說吧，正常的方向盤都是個O，而現(xiàn)在你面前的這個已經變成了C。

你石化了兩秒，然后決定暫時不要有什么額外反應，而且既然如此，你覺得還可以讓她再發(fā)揮一點正面作用。

“你干脆幫我把這東西撕一半下來吧，省得礙事——不不不別直接扯，一會整個方向盤都拽下來就真得拖車了……一手抓住這頭先固定住別讓下方受力……”

于是，就像你和親友分用同一張餐巾紙時常做的那樣，斯卡蒂輕而易舉地把氣囊分成了兩半，你也不清楚它的材質究竟是尼龍還是什么，但你覺得她好像比你把紙巾拉斷時更不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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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挺好，謝了?！?/p>

你悄悄咽了下口水，請她把駕駛位的膝部氣囊也撕出來，順便再三確認了制動踏板并沒被她踩斷，還能正常工作，然后便開著這輛某種程度上說車損情況相當離譜的遠航者上路了。

起初你還開得十分小心翼翼，但一兩公里后你感覺車子行駛起來確無大礙，便放松了神經，接著，你不由自主地覺得越來越難繃住笑。

“……你笑什么？”旁邊的斯卡蒂輕聲問。

“沒什么，我經常自己傻笑的，不用管我?！蹦闩芾碜∫呀浛嚨糜悬c酸的面部肌肉。

“真的很對不起……”

“沒關系啦，出來混總要還的～”你隨性地擺擺手，“不過幸虧那位大佬人還挺好，都不追究，不然真的有點麻煩，且不說你還沒有合法身份，就算有，無照駕車搞不好也得進去關幾天……”

應該給她再搞個駕照，你尋思道，當然這只是為了先從法律上規(guī)避風險，以備不時之需，實際在見識了她僅通過觀察其他羅德島干員駕駛行為所獲得的技能水平后，除非把她教到你認為能對他人的生命財產安全負責能對得起自己良心了，否則你決不會再讓她上路。

“都是因為我，才害你被司機大哥罵了一頓?！?/p>

“無端端的突然被追尾，佛都有火啦，生氣很正常的，而且是我自己選擇把車給你開的，被罵純屬我活該咯?！?/p>

“可是，他一句都沒有罵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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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剛好在紅燈前停下來的你扭過頭，認認真真地看了她一會，阿戈爾少女不明所以地望著你，雖未吭聲，但眼中疑惑顯而易見。

“沒事，我只是忍不住想感嘆，長得好看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苯K于忍不住笑出聲的你收回目光，注視著前方正在倒數的紅字準備起步，“那我再八卦八卦，我還沒到的時候，前車司機到底什么反應?。俊?/p>

“嗯……？唔，剛下車走過來時還是氣沖沖的，我當時還在想這下該怎么辦，見他來了就開窗先道歉，但是對方好像完全不想聽，看到我之后就叫我開雙閃催我下車，還有那個三角標也是他幫我找出來的。嗯……雖然全程說話都很大聲但實際上并不兇，還問我有沒有事，不知道為什么，他好像一眼就看出車不是我的，然后就叫我給……給你打電話?！?/p>

這就是了，不光能莫名其妙地追尾而且撞完車還呆坐不動，既不主動開雙閃也不會想到要放警告標志，完美符合大家對新手女司機的刻板印象，難怪司機大哥問都不用問就直接自己腦補完了，甚至還十分善良地在你趕到之前幫忙關愛了一下你的，呃，你的“女朋友”。雖然你并不想占人便宜，但這種尷尬的話頭還是不要提起為妙，反正事情都揭過去了，直接假裝它沒發(fā)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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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直面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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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沒有雷神的4S店，開到它所屬地級市的城區(qū)又嫌遠，不過就算有，你也暫時不想去，方向盤是怎么被掰掉一塊的問題沒法解釋，4S店的人多少總愛bb一下，你現(xiàn)在懶得應付，還是個體經營的汽修廠好糊弄，錢給夠就絕不再多話。先把該換的都換掉該修的修好，盡快恢復湊合能用的狀態(tài)就行，不放心的話回頭有空再找合適的地方仔細體檢便是。

往好處想，這個小插曲起碼成功轉移了一陣子斯卡蒂的注意力，能讓她短暫地拋開回憶起分手的難受，你覺得修車也值了。

然而該來的始終要來，從汽修廠打車回到家，斯卡蒂進了房間便又抱著那只紅虎鯨坐到窗臺上發(fā)呆。和四下里空蕩蕩的江邊相比，被你的L桌、書柜和窗戶欄桿三面包圍的狹小空間，確實能讓想要縮成一團躲起來的小動物更有安全感。

見她這個狀態(tài)，你認為暫時沒必要繼續(xù)先前的正經談話，就由得她吧?？纯词謾C，消息列表里也沒什么值得注意的事，順帶一提，你們的四人群名字不知何時已被勞倫緹娜改成了“三合會（三個獵人及合作者會議室）”，真不知這鯊魚打哪兒看來的這個名詞，虧她能把十六個字剛好用完。

于是簡單點了兩份快餐后，你就抱著備用手提電腦回到臥室的小桌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做些閑事，直至外賣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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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蹦銇淼酱箝T敞開的書房門前，敲了敲門框。

“嗯?！彼箍ǖ賱幼鬟t緩地放下虎鯨，跟著你來到餐桌前。

“你吃茄子雞扒還是香煎豬柳？”

“豬柳。”

如果你把兩個選項的位置換一下，那么她選的大概就是雞扒，你這樣想道。

怎樣都好，起碼肯吃，那就還行。不過為了避免出現(xiàn)長時間靜默的尷尬凝重氣氛，你索性把餐桌留給她一個人，帶著自己的那一份來到沙發(fā)上，做出想邊看電視邊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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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預計接下來一段時間內，主角都會在用餐期間看電視，若連續(xù)三次或累計占半數及以上（不含總數為五及以下時）roll到同一節(jié)目（很藍的啦）則會觸發(fā)虎鯨過來一起看的劇情。

概率我沒細算是否合理，拍腦袋隨手寫的，反正生草安科就圖一樂隨便吧。

不要在意有些節(jié)目早已停播這種細節(jié)，平行地球里的央視，我想讓它有它就有，哈哈哈。沒看欄目名都是想改就改想留就留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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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選擇的電視節(jié)目是：

1：共同關注

2：新聞29分

3：今日說案

4：天下足球

5：軍武負距離

6：致富經

7：曲！苑！雜！壇！

8：天氣預報

[dice]d8[/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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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8=d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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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一，你既不具備多少軍事專業(yè)知識，也根本懶得努力學習提升自我，但這并不妨礙你時不時饒有興趣地觀看其相關內容，怎么，外行就不能看熱鬧了嗎，是吧。反正你一向坦然自承本質是個軍盲，隨便看看帥氣裝備，就圖一樂呵，據你那位海軍退伍的表哥說，他們倒是更喜歡遇到像你這樣的熱心樸實群眾，好過成天帶著半桶水晃蕩蜜汁自信的“軍迷”。

今天這檔節(jié)目出鏡的并不是大家喜聞樂見的鐵翼飛旋鐵師傅，但早已深諳收視密碼的國家電視臺派出的同樣是一位甜美可愛的女記者。熒屏上，小姑娘正在老班長的帶領下，駕著04A步戰(zhàn)車穿越沙坑，看起來甚是過癮。哎呀，不知道如果能讓斯卡蒂開上陸戰(zhàn)之王99A，那該是什么樣的有趣畫面，而且這不就再也不用怕追尾了嘛……戰(zhàn)車與少女，某種角度而言，還相襯得挺迷人。

無聊的奇思妙想中，你有滋有味地吃光了雞扒飯，下樓扔完外賣垃圾回來，你發(fā)現(xiàn)斯卡蒂還坐在餐桌旁。

“我想喝酒?！彼鲱^望著你，神情像個看似老實但又暗含一絲執(zhí)拗的孩子。

“喝啊，那邊的柜子里想喝什么拿什么，不用問我。”你差點想伸手摸摸這只乖巧小虎鯨的頭，只是勉強克制住這不合時宜的沖動，“不過朗姆酒昨天被你喝光了，還沒來得及補充?！?/p>

“我也沒想喝那個……”斯卡蒂站起來，走到你的餐邊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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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這回選擇的是：

1：工業(yè)拉格

2：烈性啤酒

3：伏特加

4：龍舌蘭

5：白蘭地

6：葡萄酒

7：糯米酒

8：高粱酒

[dice]d8[/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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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8=d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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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對它的評價：

（主動選擇+30）

[dice]d70+3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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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70+30=d70(28)+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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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意的話，可以直接吹瓶子?！币娝∠履瞧裤y標豪帥快活，你便說道。

“不用了……”斯卡蒂擰開瓶蓋嗅了嗅，“你喝嗎？”

“嗯，來一點可以。”你到廚房拿了兩只杯子，當然給斯卡蒂的要比你自己的容量大得多，“你們那邊是不是確實有荒地龍舌蘭這東西？我在那破游戲里時不時就會見到它?！?/p>

“有，還有奇科也是酒吧?？汀！彼箍ǖ僬f話間已經給自己倒了第三杯，舉著它盯了一小會，“以前，有人送過我一瓶陳年安東?！?/p>

“哦，不知道它neta的是現(xiàn)實中哪一款高端酒?！蹦阄⑿Φ?，“抱歉了，我平時沒那么講究，胡亂喝點就算，你要是有興趣，我一會搜搜上哪能買到唐胡里奧。”

“不用，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嘆了口氣，再一次喝盡杯中對常人而言度數甚高的烈酒，“唉，不是它們的問題，是我自己……我很早以前就知道，酒并不能像人們說的那樣帶走憂愁，但它們至少味道不錯……可是現(xiàn)在我好像連這點享受都抓不住了。”

“也許你該考慮打從一開始就不要選擇與往事相關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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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目光閃電般地射向你，但很快她的雙肩又松弛地放了下來。

“唉，反正都說了一半，再藏下去也沒有意義……我以前做過一件很傻很好笑的事，就是跑到羅德島的酒吧里，喝了一瓶又一瓶的朗姆酒，差點把達里奧的庫存都喝光了，就因為這個，還讓梅以為我真有多喜歡它，甚至在想要答謝我的時候買了一瓶摩根隊長送我?！?/p>

“嗯?！?/p>

“你猜得出這和博士有關，是不是？但你肯定想不到具體是為什么……我當時——我當時有陣子心里很亂，那個人又總讓人捉摸不透，所以我閑著沒事就去看他會看的書喝他會喝的酒，好像這樣就能離他近一點……不過后來我們在一起了我和他坦白這件事時，才知道其實他對朗姆酒也沒多大偏好，那陣子經常喝它主要還是因為正在看一部海盜小說?！?/p>

說罷，斯卡蒂嘟著嘴又看了看你：“很蠢吧，想笑就隨便笑?！?/p>

“性情中人本色，原該如此?！蹦愕⑿?，“難道博士不正是喜歡這樣的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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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此刻的動搖：

（基準值92，已過去一段時間-10，提及往事+5）

（以基準值為起點對半roll點時，結果越小減得越多，越大也加得越多，視作天平游標左右撥動即可，下同）

1～15：減值

16～30：加值

[dice]d3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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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30=d30(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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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為92-10+5-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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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目前的冷靜：

（前文基礎值7，動搖值目前已降至83，除以2向下取整-41）

8～10：（？？？）

11～45：講述一部分往事

46～66：講述更多往事

[dice]d59+7[/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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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 : d59+7=d59(56)+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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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喜歡，但感性的傾向并不影響他做理性的判斷?！?/p>

斯卡蒂沉重地又長嘆了一聲，放下酒杯，并擺手示意你不必再倒。盡管臉上仍是陰晴不定，但比起下午在江邊那陣子，她情緒始終平復了不少，至少已能像現(xiàn)在這樣語調平板地講述往事。

“離開鹽風城后，我們回羅德島休整了一小段時間，當時我以為情況還不算太壞，雖然那個……海嗣，它讓我想起一些事情，把我的腦袋攪得亂成一團，但二隊長叫我不要作無謂的擔心，博士也安慰我說一切會好起來的，有什么事大家都會一起想辦法……是，凱爾希當時正留在伊比利亞，試圖找出什么辦法，她早就在這么做了不是嗎，大地也好，海洋也好，都有看似遙不可知實已迫在眉睫的問題需要解決?！?/p>

“所以沒過多久，按凱爾希的發(fā)來的訊息，我們三人又去了格蘭法洛，一場不知該說是比鹽風城更好還是更差的旅途。唉，好歹這一趟能正常對話的人要多一些……我們看到了很多料想之外的東西，未沉之船，未死之人，甚至還匆匆瞥見了水下那久違的穹頂與光芒……唉，若在過去，得知他們仍舊存在時我必會感到慶幸，可現(xiàn)在誰說得清呢……壞消息倒是確鑿無疑，那就是事情比想象中更糟，前景只會越來越黯淡?！?/p>

“不需要那些體檢報告，我也能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它就在我的血管中，日夜奔騰不息。我的噩夢越來越頻繁，幻象也一天比一天清晰。你之前不是問我關于那些檔案真實性的事？我當時沒把話對你說全，那一半語音記錄，確實還未曾發(fā)生，但繼續(xù)這樣下去，它們總有一天會成真，實際上那里面有相當一部分內容……不能說很相符，但總有些類似吧，類似的東西在我夢境里反復出現(xiàn)過，那份可怖屢次使我感到惡心欲嘔?！?/p>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會變成什么，我們都不知道——或者說我們不敢讓自己知道，呵，但其實誰沒有過那些猜想呢，那般回避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早該像這樣徹底正面應對的……后來，博士在我面前變得越來越沉默，和凱爾希還有二隊長她們一樣，他在思考，在用他的方式嘗試走出一條道來。他們之間會談很多，但基本都避開我，我后來也懶得問了，長官怎么指揮，我就怎么做吧，我習慣了……直到有一天，他跟我有了那場談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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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阿戈爾少女的氣息與身體一同顫抖起來，一直默然靜聽的你見狀實在感到不忍心。

“說不下去，就先停下來吧，直面痛苦是把雙刃劍，有用，但也得講究當下具體情況?！?/p>

“不……我……還可以繼續(xù)，我沒那么軟弱……”她咬著牙，十指深深埋入頭頂濃密的白發(fā)中。

“那要不——給你把那只虎鯨抱枕拿來？”

“……嗯?！?/p>

牢牢地抱了一會兒大玩偶之后，斯卡蒂呼吸穩(wěn)定了許多，繼而重新抬頭望向你。

“下面這些詳情我對勞倫緹娜也沒透露過，但我已經把它們憋得太久，早該吐出來了……反正你肯定想知道他究竟說了些什么，對嗎，我這就原原本本地學給你聽，關鍵的部分。哼，他當時說……呼——真難啊……不，不能退縮……”

咬了一會緊攥的拳頭后，少女直視著你雙眼中間，終于緩慢而堅定地張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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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即使你真的將我，以及我所珍視的一切，通通毀滅，我也不會恨你，直到我意識隨著靈魂消散的那一刻，我都會努力不去恨你，事情既已發(fā)生，恨又有何用。”

“然而，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在一切變得無可挽回之前，假如我不得不殺了你，我肯定會很難過?！?/p>

“但我不會猶豫太久。”

“我很抱歉?！?/p>

“這不是權衡人多人少的問題，而是說哪邊還能有操作空間。你知道我的，但凡還有一線生機，就不會放棄掙扎?！?/p>

“……我曾丟失過許多記憶，過去我曾以為它們一定很重要，但現(xiàn)在我已不再在乎了，和你共度的這段時光，你我都感到彌足珍貴，擁有過，便已不枉?！?/p>

“所以現(xiàn)在，我們分開吧，讓未來彼此面臨抉擇或者后果時都更輕松些。當斷不斷，終受其亂，沒有必要再讓它繼續(xù)生長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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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決絕與執(zh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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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安靜了好半晌，然后你才反應過來，她說完了。

“……我Ca……這個……人，”你好容易克制住把一些不雅字眼咽回去，“他這是找回了巴別塔惡靈的全部心性么?！?/p>

“我不知道?！彼箍ǖ偕裆鋈唬胺凑切?，我也從來不在乎……不過我猜，他在乎?！?/p>

你無言以對，始料未及的信息今天如此紛至沓來，身為局外人的你消化它們就夠費勁了，哪還有什么可說。

“在那之后，他就走了，起初我連他的去向都半點不知，到后來竟然還是凱爾希破天荒跟我露了點口風。這個人的腦回路確實很奇特，他覺得，既然南邊大海的路一時走不通，那就先往北邊看看吧。沒猜錯的話，一開始應該是先去了玉門，畢竟羅德島和那些炎國人都認識那么久了……后面不清楚，哪能指望那位語焉不詳的女士說多少……沒準他現(xiàn)在都已經走到了因非冰原。”

“這事……過去多久了？”你終于遲疑地問出一句。

“小半年吧?！彼趿丝跉猓罢媸堑摹髅鲙讉€月前這份心情就已經平息得差不多了，結果這兩天不知怎么的又翻騰起來……”

“單純把傷痛強行壓下去可不能算作平息。”

“……”獵人噎了一下，忽而向你嗔目而視，“那本來也不至于變成下午那樣快要崩潰，都怪你，為什么要寫能讓人那么難受的詞?！?/p>

“……是是，怪我怪我，我的錯，不該讓你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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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的你們同時靜了一靜，然后她輕嘆著搖搖頭：

“唉，算了，不關你的事，我明白的……我怎能對你也這般無理取鬧……也許是這兩天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太多了吧?！?/p>

接著，她又歪頭將臉頰貼在抱枕上：“這樣的虎鯨，我宿舍里也有一只，以前博士送的，那時我們剛在一塊沒多久，第一次在汐斯塔一同度假，小小的一個假期，唉，像是上輩子的事了……我出現(xiàn)在你們的世界時為什么穿著泳裝，你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但這哪能隨便問?！?/p>

“因為那天羅德島正好又到了汐斯塔，雖然它后來已變成了移動版，但離那片水域始終不會太遠，而且當時那一帶的火山很安靜，我們基本就在原址上?！?/p>

或許是說了半天感到口干，少女隔著懷里的虎鯨伸長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繼而又是一杯。

“反正就剩小半瓶，你可以直接喝的，我已經夠了?！蹦慊瘟嘶巫约罕腥杂幸话氲耐该饕后w。

斯卡蒂動作稍頓了一下，便仰脖又灌了幾口，才放下瓶子重新望向你。

“表面上看，情況和以往沒什么兩樣，對大多數人來說就該是這樣。羅德島還在它的正軌上照常運轉，所以一般干員就算留意到博士不在艦上，也不會覺得有何稀奇，又不是沒出去過，至于凱爾希越來越多地頻繁在外奔走，就更理所當然了，她幾時閑過?？傊依镉邪⒚讒I管著，日子還和以前一樣過，工作休息，航行停泊，既然到了合適的城市，便?？繋滋?，休整補給，人們還能小小地休個假，一切如常?！?/p>

“你說得沒錯，只是把情緒硬生生壓住，根本無濟于事，它們依舊存在。所以那天我獨自坐在房間里，本想像平時那樣看看書，卻發(fā)現(xiàn)越來越難以平靜，最后突然涌起一股沖動，就翻出了那套泳衣，它也是博士送的，和我的抱枕一起……我穿上它，沖到鯊魚宿舍想叫她陪我下船，結果發(fā)現(xiàn)二隊長剛好也在?！?/p>

“要是在往常，我肯定不會那么說話和做事，那根本不像我，在長官面前我更加從未那樣失態(tài)。但是那一刻她們越是想勸阻，我就越是非去不可……唉，我沒有跟她們具體講過究竟怎么回事，但她們要是無知無覺，也不會偶爾避開我悄悄談話了，無非是三人都心照不宣……最后我越吵越激動，她們沒辦法，只得依我，結果剛拿起裝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當時本來就有點腦袋發(fā)懵……總之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們就在那個停車場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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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斯卡蒂有好一陣子都沒再說話，而你也就這么靜靜注視著她小口呷著瓶中殘酒，直至終于喝干。

“呼……如果心情再好一些，味道其實會更好吧?！彼⒅掌靠戳藥酌耄p輕放下，“把它們徹頭徹尾明明白白過一遍真是……既痛且快，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把他那些話記得那么清楚，之前一直就沒敢回頭正眼去看?！?/p>

“受了那樣的重傷，清創(chuàng)是治療的必要步驟但也必然極痛苦，你確實很強?！本拖袼你Ｕ撃M標題，你忽然這樣想道，抬手把已經在指間捏了好半天的最后一口酒也喝掉。

“可是既然他那么說，你應該也有想過，或許現(xiàn)在的分開只是權宜之計，將來若真能把問題解決好，不就可以破鏡重圓?！?/p>

少女望著你，臉上漸漸浮起一絲凄然微笑：“想過，怎么會沒想過，我們能想到的，那個人早就全都替你考慮完了。以前我們一直有很多書信往來，起初是因為我腦子轉不過彎來不肯與他見面，他就堅持用這種方式和我溝通交流，但后來在一塊了，我們還是常?；ハ鄬懶牛词箖扇硕荚谂炆?，若非緊急要事，也不會優(yōu)先撥即時通訊，而是繼續(xù)用這種方式聯(lián)絡。我沒去細想過為什么，就像他說的，喜歡就喜歡了，不必深究?！?/p>

“可結果，我從他那里收到的最后一封信，就是他把話說得更清楚的絕交信。信上寫道，無論事情最終結局是好是壞，他都不可能重新回來找我，因為他已經表達了那樣的意愿，也就代表他內心有著怎樣的傾向，即使最后無須有那種行為，也不過是因為大家運氣好，不必在現(xiàn)實中面臨抉擇關頭，但實際上他也已經做出過選擇，他并沒有原本想象中的那么愛我，故而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再繼續(xù)與我一起。呵，這封信甚至是設定好延時發(fā)送，在他離開的一周后才讓我收到的，從發(fā)狂不接受到勉強鎮(zhèn)定下來，繼而靜心思考以為自己能想通一點什么，那家伙連這段時間都預留好給我?！?/p>

“唉，其實我早就清楚，但凡他決定要走的路，無論要付出什么代價背負著怎樣的心情，他都會堅持走下去，決不回頭，這個對別人和自己都一樣狠辣的可怕的人……所以不必再心存幻想，他都能那樣，我沒理由比他軟弱。這段時日以來我沒再指望過什么，就每天照常履行自己的職責好了，羅德島的事也好，阿戈爾的事也好，有命令就聽命行事，沒有就自己消遣，該干什么就干什么，該活著就活著……我只是，只是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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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意難平?！蹦爿p聲接道。

“……”獵人抿著嘴盯了你片刻，“你也是個可怕的人?！?/p>

“我的工作需要我在某些方面進行比常人多得多的思考，久而久之就這樣了?！蹦愕⑿?。

“不光是這個……”少女將下頜擱在抱枕上，抬眼繼續(xù)盯著你，“那些東西像一團亂麻似的堆在我心底好久了，我明白自己總有一天得鼓起勇氣去梳理一番，但我以為最終大概會是……在紙上寫寫。可是好奇怪啊，今天對著你就全說出來了，你這人是不是有什么妖法?！?/p>

“不瞞你說，我十多年前就開始有這種疑惑。不知道為什么，別人好像總是更容易把我當作可傾訴對象，有一些甚至令我聽完之后忍不住會想，啊，我們有熟到讓你已經可以對我說這些嗎?！蹦爿p聲笑了起來，“我也反復照過鏡子啊，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長得很像一個樹洞?！?/p>

“嗯？其他人會找你傾訴什么？”她歪過頭。

“會把人家放進來的東西再吐出去的可不是好樹洞?！蹦阋惶裘济鹕頊蕚浒褍芍槐邮栈貜N房，“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什么都有。不過看似五花八門的憂愁悲苦憤懣，最后歸根結底往往還是一句意難平。”

“那你自己呢？”

“什么我自己？”剛走了兩步的你頓了一下。

“你自己情緒不好的時候呢？”斯卡蒂對著你的背影問道。

“……我當然也有出路排解，這些我很熟練?！蹦慊剡^頭對她笑笑，“感覺好點了？再去洗個熱水澡，會更好。”

“我想再坐一會?！?/p>

“行，那我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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