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暗夜無疆

過去——

“人類是同時具備神性和獸性的生物，你親愛的王女，特雷西婭殿下，神性占上風(fēng)，攝政王嘛......大概是獸性占上風(fēng)。他們都沒有達到神性與獸性的平衡，所以，也就只能達到你現(xiàn)在看到的這點程度了?！?/p>

“那你呢？”在實驗室里幫手的W顯然對我這種說法甚是不滿，我知道，每次我在W面前客觀評價她親愛的殿下的時候，她總是在和我鬧別扭。

“我？我是人性的代表。”

“人？在我看來你是最沒有人性的一個。”

我笑了：“所謂人性，不就是貪婪和智慧的結(jié)合體嗎？我自覺足夠的聰明，也足夠的貪婪。”

“貪婪？可是你一直表現(xiàn)出來的都是無欲無求??？”

“對，因為我貪圖的東西非常人所求，我貪圖的是一個夢，一個可能窮極我的整個人生都無法完整實現(xiàn)的夢。這個夢，關(guān)于特雷西婭想要的愛與和平，也包括特雷西斯的暴力和秩序。薩卡茲，充滿了背叛和憤怒的魔族，這樣的天下應(yīng)該結(jié)束了?！?/p>

“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就想扭曲這個世界？”

我走進過去，幾乎就貼在她的臉上，用手背輕撫她的面頰，感受著她輕柔的呼吸：

“我不是還有你么？”

她看著我，笑了。她一笑就沒有好事，但是她總是這樣笑，嘴唇以一個微妙的角度打開，露出幾乎發(fā)展成獠牙的犬齒，只有在這個時候你才會意識到，她是薩卡茲，血液里流淌著惡魔血脈的......薩卡茲。

現(xiàn)在（博士視角）——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么......”可露希爾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她的笑容充滿著疑惑以及戲謔。

“怎樣？”我看著貨架上的衣服，扯了幾件出來。

“怎么換衣服？”

“我和W還是被靠在一起，距離清道夫的假期結(jié)束，還有一段遙遙無期的日子。”

“剪刀是本世紀(jì)人類發(fā)明的最偉大的東西?！蔽蚁蛩故玖宋覀儍蓚€被剪開以后用繩子綁在一起的上衣，W的內(nèi)衣?lián)Q成黑色的裹胸式，顯然并不需要讓袖子穿過，而用黑色絲帶交叉穿在起的被剪成兩片的白色襯衫顯然在平添了一份之前就已經(jīng)非常明顯的色氣。

大概是因為我剪掉了她的衣服，所以她一直在生我的氣，我給她挑衣服的時候，她一直不理我。

“你們沒有試過用酸腐蝕，或者用火燒什么的嗎？”

“你能想到的方法我都試過了，酸液對這種特殊材料無效，火燒嘛理論上鎢合金會在3500攝氏度左右融化，但是我和這位美女的手腕也會被烤焦，所以駁回?！?/p>

“好吧。你以前從來不來這里親自挑衣服啥的?！?/p>

“這些?！蔽野褞准雌饋頃袷荳會穿的黑色夾克和我的備用制服交給她“幫我改一下，在手袖的地方加個沒那么顯眼的拉鏈，最好在這個女人因為羞恥心干掉我之前做好?！?/p>

我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她看了一下，抬頭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走了，喊道：

“今天下午就能改好，錢呢？錢！”

我頭也不回：“記賬。”

我繼續(xù)回到辦公室批文件，從我坐下開始，她就扯著我的左手鼓搗著什么，并且不斷的從我旁邊發(fā)出擦擦擦的聲音，我每次寫到重要的地方的時候，她就會故意扯我一下讓我寫錯字。

“嘿，我已經(jīng)盡量的無視你了，W，我很抱歉剪了你的衣服，但是我覺得自己的編繩技術(shù)還是可以的，你的衣服這樣穿也很好看。但是你繼續(xù)這樣，我真的沒辦法寫字了?！?/p>

“我在種花，沒工夫打攪你，還有在這個電腦已經(jīng)普及的世界，為什么你還整天拿著鋼筆手寫文件？”

我單手吧鋼筆插回它的筆帽；

“電子的東西不錯，非常不錯。羅德島的防火墻也非常完美，但是，紙質(zhì)的文件有一個電子文檔永遠也超越不了的優(yōu)勢?！?/p>

她用她沾滿火山灰土的手來抹我的文件，但是我很快的閃開了。

“什么優(yōu)勢？”

“你在種什么？薩卡茲人都喜歡種花？”我記得炎客那個大老粗種的花，長勢已經(jīng)超過我在溫室里種的毒草了。

“彼岸花?！?/p>

“嗯...我不喜歡那個名字，曼陀沙華，這個學(xué)名要好聽的多，很可惜，我們島上的環(huán)境不適合這種植物的生長，這種種子的成活率本來就很低?！?/p>

她不理我，而是僅僅只將一粒種子放進了泥土里。

“這是克萊因彼岸花?！?/p>

“假的，就是人們常說的曼陀羅華，藍色的，我知道。但是沒有人在野外環(huán)境中見過真正的藍色彼岸花，人工環(huán)境中的基因變種的成活率更加低下，你看到的大多數(shù)的花譜圖都是人工合成的照片，也就是說沒有......”

“沒有藍色的彼岸花？”

“紅色更適合你，W?！?/p>

“我知道沒有，但是，我們不能總是那么客觀的看待這個世界，你總是宣揚你喜歡浪漫，但是其實你并不浪漫，博士?！?/p>

“.......客觀，不，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可觀的視物法則，我們看到任何事務(wù)的視角都來自我們自己，所以無論多么公正的人，哪怕是一位任職多年的終身法官，也會對事務(wù)產(chǎn)生或有或無的主觀印象。這是人類不自覺的行為，我們......”

“這話你以前說過，你也總是這么說。但是能夠意識到這一點，你已經(jīng)客觀的不像是個人類了?！?/p>

我不再說話，而是將我寫完的文件整理好。

“博士，貿(mào)易站把您訂的衣服送來了，您......”阿米婭抱著裝衣服的箱子子，他還不知道我和W犯傻的事情，看見我們兩個話說一半就噎住了。她將衣服輕輕地放在了地上，然后來收我整理好的文件，我伸出手，想摸摸兔腦袋，可是她非常機敏的閃開了，看我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

“打......打擾二位了！”飛也似的逃離了我的辦公室。

“現(xiàn)在你在小兔子眼里是純種的變態(tài)了，恭喜啊。”

“為什么？！”

我今天并不打算出門，但是很遺憾，今天輪到W值班外勤。凱爾希也沒有寬容到因為我們兩個現(xiàn)在互相綁定了，就會給W換班。畢竟這個狀態(tài)還要持續(xù)好幾個星期。我和W都不可能不出任務(wù)。

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和一個非常危險的定時炸彈綁在了一起。

且不論W之前光天化日刺殺我到底是個什么心態(tài)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這個女人畢竟是敵方的暗線。帶在身邊的確也危險，更不用說整合運動的人對做為叛徒的W恨之入骨。

其實他們有什么好憤怒的，薩卡茲雇傭兵臨時倒戈的事情不是家常便飯嗎？雖然我對過去沒有記憶，但是這些事情我多少還是有些微妙的熟悉感?；蛟S這也是為什么我并不奇怪W會動手殺我。

踹開居民區(qū)廢墟擋路的門板，我用計數(shù)器檢測了一下這個地方的源石粉塵濃度：

“把你的防護面罩帶起來?！?/p>

可是我話音剛落，W就合上了我的面罩，打開了過濾系統(tǒng)，手法相當(dāng)熟練似乎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她的時候她正在戴上自己的防護面罩。

我指著自己的臉，表達我的疑問：

“你這個缺貨經(jīng)常忘記這件事情。”她的聲音因為面罩的緣故變得有些失真和沉重。

“你是說以前吧？”

“你現(xiàn)在比以前還缺。”

我搖了搖頭，反正攻擊我是最讓她感到愉快的一件事情，我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繼續(xù)往前走，至少偵察任務(wù)對我來說還算輕松，我的身體也逐漸通過鍛煉恢復(fù)到了正常水平。這片區(qū)域我們已經(jīng)偵察過很多次了，等這個片區(qū)也確定完畢，就能建立作戰(zhàn)時使用的那種三維影像了。

據(jù)我方，其實就是我埋伏在整合運動內(nèi)部的暗樁回報，近期這里會成為整合運動的新?lián)c。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新一波的暗探打入敵方內(nèi)部。希望線報準(zhǔn)確，我討厭漫無目的的浪費時間。

凱爾希對我的暗流計劃意見很大，顯然她不喜歡我安插暗樁的作戰(zhàn)方式，不過無所謂，她喜不喜歡和我無關(guān)，我也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最擅長的事情是諜戰(zhàn)，既然終于找了自己的擅長之處，我自然也會不留余地的將我的才能發(fā)揮到極致。其實也是等到W浮出水面，我在發(fā)現(xiàn)這種作戰(zhàn)方式的高效存在。

要是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甚至可以不見硝煙的前提下制敵于千里，我倒是覺得我更喜歡水面下的這種戰(zhàn)爭。

（W視角）

我被他扯著，明明看上去那么瘦弱的一個家伙，卻好像并不在乎那千瘡百孔的身體。他左手的傷甚至還沒有好，他已經(jīng)像個沒事人一樣上躥下跳了。我的慣用手都被拴住了，我倒是要瞧瞧你快死的時候我拿什么救你。

“這里簡直伏擊戰(zhàn)的完美場地啊。”

灰暗的，骯臟的，擁擠不堪充斥著病態(tài)的感染者，他曾經(jīng)就喜歡在這種地方竄進竄出。身處地獄，卻樂得其所。

“我早就想說了，你能不能換點干凈的打法，陰人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高臺狙擊手居然會討厭這樣的地方？”

他站在一堆已經(jīng)開始腐敗的垃圾上面，因為拷在一起的緣故，我不得不離那些東西很緊。他從我的腰間拿來我的弩箭。

“那是爆炸弩箭，你最好當(dāng)心點?！?/p>

“我們被埋伏了。”他忽然壓低了聲音。

“啊？”

“這沒什么不好的，W，我也討厭這里。我們出生在這樣的地方，成長在這種地方，這里全是爛人，全是破事，這里是人間地獄，你在這兒等過天亮嗎？我在夢里看到我的過去，我等過。人生很短，但是感染區(qū)的夜晚足夠漫長，足夠你把心中盡數(shù)的憤怒和痛苦熬成一鍋讓人作嘔的濃湯，然后用陰謀的形式讓這個世界報償?！?/p>

“你在說什么？”

“我砍斷自己的手之后，你就全力從洞口逃走?！?/p>

“洞口？”

“看過暗夜無疆的人，才知道陽光的可貴?！彼媚_踩住弩箭，繃緊了弓弦。

然后對著某處，射出了爆炸弩箭，在本來就薄得可憐的感染者的窩棚墻上轟開了一個足夠一個人通過的開口。

他把弩箭甩給我，拔出了自己的腰刀，本來想一刀砍斷自己的左手，但是就在他的手剛剛抬起來的時候，一支暗弩就刺進了他的右肩。然后是沖我來的一支，弩箭射穿了我的面具好在強化石棉纖維的面具擋住了他的這一箭不然我的頭已經(jīng)被射穿了，但不幸的是，我的防護面罩也就這樣失去了氣密性。我憋住一口氣，扔出了一顆煙霧彈朝著弩箭射來的方向放了一件，將那一片的窩棚炸得粉碎。

“該死，你的面具破了？！”

我覺得自己臉上的東西被扯開了，然后是一副還帶著他的體溫的防護面罩按在了我的臉上。

他把自己的面罩給我了？！

黑色的面罩中很多藍色的指示信號閃出

“現(xiàn)在靠你指揮，找一條逃生的路！”

我解下一排詭雷，拉著他按照面罩里的全息影像帶著他狂奔。

“你怎么辦？”

“別廢話了，我安插的線人變節(jié)了，人心啊，永遠那么‘可靠’。”他還在笑。

他一笑絕對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總是那么笑。好像這一切脫出了他的算計會讓他感到高興一樣。如果我不知道那是假笑，我恐怕不會意識到他和我一樣是個薩卡茲，惡魔血脈在身體中流淌的，薩卡茲。

（博士視角）

好歹W也是六星干員，她那邊像是世界大戰(zhàn)打響了一般，爆炸聲不斷，不愧是爆破鬼才啊......

我拔出了肩膀上的弩箭，擒住了一個沖過來的刀手，一箭插進了他的下巴。

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在這個兩人組合里，我顯然是那個拖后腿的，于是都把我當(dāng)做了主要的攻擊目標(biāo)。

我雖然能靠著我陰毒的手法解決一兩人，但是一大堆的沖過來，我就沒有辦法了。

我吐掉一只被我咬掉到耳朵，血腥味在嘴里擴散開來?？粗媾^來的鋼刀，我雖然盡力的往后撤，但是還是來不及了。

我的左臉挨了一刀，我倒沒有慘叫，但是往后撤的拉力不小心帶倒了身旁專心戰(zhàn)斗的W。

她看到我血肉模糊的左臉時，發(fā)出了驚叫，我翻了起來，右手全力的握住了一把刺向她的鋼刀。

“我們都要死的，W，而我們這種人的死往往倉促而唐突。”我臉上的血滴在了她的臉上，我?guī)缀蹩床磺宄臉幼恿恕?/p>

我奪過鋼刀，捅進那個人的肚子里，然后抱住了他的下巴，用盡最后的一絲力氣擰斷他的脖子。

“我們都要死，你也一樣，但不是今天，至少不是因為我的錯誤。”

我看著被之前爆炸弩箭炸出的洞口，那里的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至少，我不想和那些人一樣，爛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

藍氏標(biāo)題（指藍花楹）：可以很黃很暴力，但是內(nèi)容絕對不騷。

末氏標(biāo)題；很黃很暴力，放大文章中一個奇怪的細節(jié)，吸引lsp的注意。（騙進來吃刀）

下一集整體都是過去線的W視角。

這個系列會很虐，希望不要掉粉。

既然都看到這里了，那不如......

? ?

點一哈收藏和關(guān)注嘛~他們會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