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說出十條，今兒我不打你?！?/p>

十、十條？張?jiān)评灼乒拮悠扑ぃ骸澳愦蛩牢宜懔?！?/p>

招手讓張?jiān)评走^來，楊九郎扇了他兩耳光：“張?jiān)评?，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張?jiān)评卓薅疾桓铱蘖恕?/p>

不是情侶，不讓叫爸，那唯一攀得上的，就只剩師生關(guān)系。

可是，九郎要他這個(gè)學(xué)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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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jiān)评谆盍硕?，二十年的人生給他最大的教訓(xùn)就是：人活著，要有用。小時(shí)候能唱能登臺(tái)，他就能留，嗓子倒了不能唱了，他就得走。

后來九郎肯收留他，因?yàn)樗茏尵爬筛吲d。

慢慢的，張?jiān)评子X得自己和九郎是情侶，可是現(xiàn)在回過頭想想，九郎從來沒說過，要和他過一輩子。

是不是自己表現(xiàn)得不好，九郎膩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現(xiàn)在？現(xiàn)在好像是九郎讓他反省，說十條？哪、哪有那么多？

靠說話吃飯的人，到了九郎這，舌頭打了結(jié)。

干嘛這么難為他？把他抓到四隊(duì)也是逼著他說說說，在家也是逼著他說說說，他已經(jīng)認(rèn)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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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jiān)评?，我給你提了要求，有沒有做好是能力問題，做沒做是態(tài)度問題?，F(xiàn)在，我考核的是你的態(tài)度，聽懂了嗎？”

似懂非懂，張?jiān)评卓粗鴹罹爬砂l(fā)呆。

楊九郎來氣：“問你話，你要答！懂就說懂，不懂就說不懂！”

不懂自己到底懂還是不懂，要答話是聽懂了，張?jiān)评足裸露卣f了個(gè)“哦”。

“過過過過過來！”給張?jiān)评走@個(gè)“哦”氣到結(jié)巴，楊九郎把張?jiān)评邹哆^來，在屁股上又揍了幾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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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傷疊新傷，張?jiān)评椎难蹨I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

楊九郎不耐煩：“憋著！”

張?jiān)评子采匕蜒蹨I又憋了回去。

“說吧，說夠十條饒了你，說不夠，少一條十下?！?/p>

靈光乍現(xiàn)，張?jiān)评鬃プ×酥攸c(diǎn)：“能不能直接打？一、一百……”

楊九郎氣樂了：“直接打也行，翻倍！”

剛憋回去的眼淚又都爭(zhēng)先恐后滾了下來，張?jiān)评壮槌榇畲睿骸靶?，翻倍行?！?/p>

楊九郎：為什么劇情是這個(gè)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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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在是看不過張?jiān)评走@個(gè)要用眼淚淹死自己的勁頭，楊九郎抓兩張紙巾給他擦臉，沒想到眼淚越擦越多，最后干脆變成了嚎啕大哭。

“你還委屈了你？”

“不、不是……”

“不是你哭什么？”

“我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為什么委屈？”

“說不出來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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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jiān)评状鸩簧蟻碚撌鲱}，楊九郎不忍看張?jiān)评诇I流成河，只好把主觀題改成選擇判斷。

——錯(cuò)了沒？

——錯(cuò)了。

——以后要不要聽話？

——要。

——該不該打？

——該。

——下次還敢不敢？

——敢。

——什么？

——不敢了不敢了！

……

這就容易得多了。九郎問什么，順著答就行了，又打不過，又跑不了，人在屋檐下自然要低頭，這道理，張?jiān)评锥?/p>

看張?jiān)评走€算乖巧，楊九郎的臉色漸漸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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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好好吃飯，吃了嗎？”楊九郎問。

咔嚓，一道驚雷在張?jiān)评最^頂上炸開。

“忘、忘了……不是，我專心反省來著！所以才忘了！”

哆哆嗦嗦挪過來準(zhǔn)備繼續(xù)挨打，九郎卻讓他穿衣服：“出去吃！”

穿衣服？就他這個(gè)屁股，現(xiàn)在還提得上褲子嗎？

提一下褲子，吸一口冷氣，看一眼九郎，九郎無動(dòng)于衷。

張?jiān)评仔÷曆肭螅骸拔夷懿荒艽┠愕难澴?？?/p>

九郎沒說話。

張?jiān)评字缓玫皖^接著和褲子拼命。

九郎看不下去了：“自己拿去?！?/p>

挑一條九郎穿過的褲子穿上，張?jiān)评讓?duì)著鏡子扭扭看看，想起自己有一次穿著九郎的衣服，九郎看了他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倒比先越發(fā)出挑了”。

當(dāng)時(shí)，張?jiān)评走€以為九郎是夸他長(zhǎng)高了長(zhǎng)好看了，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那是《紅樓夢(mèng)》里一句詞，下一句是“倒像我的兒子”。

那次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九郎抄了便宜，跳九郎身上就撓，結(jié)果沒撓幾下就被九郎拽下來打了屁股。

唉，那時(shí)候他還以為九郎打他就是鬧著玩，沒想到今天，九郎居然能把他打到提不上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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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jiān)评滓徊饺?，楊九郎全?dāng)看不見，只是兇：“快點(diǎn)！”

屁股剛挨凳子，張?jiān)评椎刮艘豢诶錃?，可憐巴巴地看著九郎。

楊九郎：“坐好！”

好吧，那就只能坐好。這破凳子上面怎么還有花紋，還這么硬！

這一頓飯吃到嘴里是什么味兒，張?jiān)评滓呀?jīng)感覺不到了。

楊九郎叨咕：“對(duì)付猛禽就是不能軟?！?/p>

張?jiān)评椎伤?，誰是猛禽？誰是猛禽？你熬鷹呢？

楊九郎看他：“不服？頂嘴？”

張?jiān)评酌虢樱骸胺?！”嘴巴閉上，心里接著嘀咕：你才是猛禽，你是大老虎，你是大灰狼，你是大熊，你又胖又白，你大北極熊！

楊九郎掃一眼就知道他在忙活什么：“吃飽了嗎？吃飽了回家接著打！”

張?jiān)评祝骸盀槭裁?？?/p>

楊九郎：“你剛才說我什么？”

張?jiān)评祝骸按蟊睒O熊！”

楊九郎：“還要我告你為什么嗎？”

張?jiān)评灼沧欤骸安挥昧??！?/p>

回家的路上，張?jiān)评缀槊}脈看著楊九郎，唱了一路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