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聽國產(chǎn)影片里的“春之聲”,這才是中國人心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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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用這篇文章來為大家更增上一分春色——來聊聊與春天有關的電影,以及電影里的音樂。
說起春日電影,想必每個人心里都有一串專屬的清單,腦海里會浮起一幅幅色彩斑斕的春日畫面。
或許是《大魚》里浪漫至極的黃色水仙。

或許是《海街日記》里明媚的櫻花。

此處插播一下菅野洋子為《海街日記》獻唱的主題曲,讓耳朵也感受下春天的氣息。



不過,我們今天不談這些大家熟悉的外國電影,而是聊一聊與春日相關的國產(chǎn)電影以及其中的音樂運用,來看看具有中國特色的春日表達是什么樣的。
第一部,是很多文藝青年的春日必刷影片,顧長衛(wèi)導演的《立春》。

就是這部讓蔣雯麗不惜扮丑、畫風看起來充滿鄉(xiāng)土氣息的電影,卻毫無例外地在每年立春時節(jié)刷屏社交網(wǎng)站。
立春一過,實際上城市里還沒啥春天的跡象,但是風真的就不一樣。風好像在一夜間就變得溫潤潮濕起來了。這樣的風一吹過來,我就可想哭了。我知道我是自己被自己給感動了。
這段有名的臺詞來自《立春》的女主角王彩玲。
王彩玲在一座北方小城做音樂老師,長相平庸,甚至可以說是有點丑——一口齙牙,滿臉黑斑。但她很有歌唱天賦,個性孤僻而清高,最大的夢想是逃離小城,到世界級歌劇院演唱和表演。

她的熱愛與夢想,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那座閉塞的小城,顯得尤為怪異。
王彩玲并不在意外人的看法,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顧一切想為自己爭取機會去中央音樂學院進修的機會,花光了所有積蓄想要一個北京戶口。
她用盡一切力氣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卻活成了所有人眼中“只會做白日夢”的異類。

故事的最后,她并沒有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不得不向現(xiàn)實妥協(xié),在福利院領養(yǎng)了一個與自己投緣的兔唇女孩,并為女兒取名王一凡,從此過上了普通而平淡的生活。
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總是蠢蠢欲動,覺得好像錯過了什么似的??僧敶禾煺麄€兒都過去了,根本什么也沒發(fā)生,我就很失落。
《立春》的美,不僅在于平凡而普通的靈魂對獨特的向往與追求,以及追夢路上內(nèi)心的倔強與執(zhí)著,更在于努力之后,依然可以在無奈和惋惜中,接受平凡與普通的淡定與坦然。
或許,我們每一個人都曾是王彩玲。

作為一部涉及到歌劇藝術的文藝電影,影片中的音樂元素非常豐富。之前,我們在視頻節(jié)目中提到,《立春》里曾出現(xiàn)了馬斯卡尼的《鄉(xiāng)村騎士》。

其中有一次,《鄉(xiāng)村騎士》作為BGM出現(xiàn),是在一個大雪天。
因為從小熱愛芭蕾而被世人不解的男舞蹈演員胡金泉,為了不再受世俗輿論的困擾,找王彩玲商議假結婚,結果被拒絕了。
回去的路上,胡金泉推著自行車,在漫天的大雪中獨自前行?!多l(xiāng)村騎士》的音樂聲響起,我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復雜的思緒隨著音樂聲在心頭翻涌和撕扯。

除此之外,影片中還曾出現(xiàn)四次著名歌劇《托斯卡》。

▲普契尼《托斯卡》,2011年皇家歌劇院版本
一次,是王彩玲在中央音樂學院辦公室爭取進修名額,再次被拒絕后,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著空樓梯自顧自地唱著“為何,為何,上帝啊,為何對我這樣殘酷無情”,最后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她多么想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啊。

而影片的最后,王彩玲帶著女兒王小凡來到天安門廣場,她也在女兒的笑聲中妥協(xié),并與自己和解。

畫面隨之切換到歌劇劇院的舞臺上,王彩玲穿著華麗的演出服,又唱起《托斯卡》。
這是她一直追求和向往的畫面,最終,也只能成為夢中的畫面。

春天,是希望。
會在凜冬之后降臨,也會在暮春之時離去?;蛟S,很多人在春天結束時,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一無所獲,但我們要相信,只要為了心中所愛癡迷過,努力過,一定會有東西慢慢發(fā)生了變化。
另一部與春相關的片子,與其說是電影,不如說是一部樸實而美好的紀錄片,叫做《四個春天》。

它的誕生比《立春》晚了整整十年。導演陸慶屹用四年時間記錄了自己父母的日常生活、家庭的變遷。雖然拍攝并不是用專業(yè)的攝像機,畫面卻充滿了詩意與美感。

陸慶屹的家鄉(xiāng)在貴州獨山縣,父親曾是一名人民教師,母親是一名家庭主婦。父親退休后,兩人在家里過著平淡而瑣碎的生活。

每年春天,父親母親會一起灌香腸、熏臘肉,精心準備日常的吃食;其他時間,上山踏青、侍弄花草,看燕子在院兒里筑巢。

父親雖然話不多,卻愛好豐富,擅長很多種樂器。竹笛、二胡、手風琴都不在話下;母親辛勤忙碌,活潑愛笑。勞作之余,唱唱歌、練練舞,樂觀且開朗。

閑來無事,老兩口搬著小板凳,坐在小院兒的天井中,舉辦一場獨屬于自家的音樂會。
或一起拉二胡,或父親伴奏、母親跳舞,琴瑟和鳴,好不愜意。

當然,兩位老人的生活并非沒有傷痛。
第三個春天時,家中的姐姐身患重病,最終不幸離世。片子沒有刻意夸大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悲痛,而是真實記錄下父母為女兒舉辦葬禮、掃墓的過程。
父親顫巍巍在墓前用拐杖輕輕寫著女兒的名字,所有的想念、不舍與遺憾,在老人一筆一畫中悄然流露。

但斯人已去,日子總還是要朝前過啊。
第四個春天,我們終于又看到了老兩口熟悉的笑臉。母親心曠神怡地捧起一束鮮花;而屋頂?shù)呐D梅,開得自在而絢爛。

《四個春天》中同樣處處充滿了音樂,但與《立春》截然不同,這些音樂往往來自老兩口的哼唱或演奏,帶有明顯的本土氣息和時代特色。
比如,母親隨口就能哼出韻味悠長的地方戲。

飯桌上唱起上世紀八十年代小街小巷隨處飄揚的《青年圓舞曲》。


還有父親吹奏的《紅河谷》等等。


音樂,成為了生活在他們身上刻下的明顯標記,蘊藏著一段段美好的青春回憶。
如果說《立春》是不甘平庸的年輕人想要抓住每一個春天,去實現(xiàn)心中的熱愛與夢想;《四個春天》則是講述歷經(jīng)人間滄桑、與生活和解的老人,如何在平靜的歲月里,將每一個平凡的春日都過成詩。
不論是什么樣的春天,都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又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但愿我們也能如此,不虛度每一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