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游破羅志 第三十四回
兆狐中尚崇射友獻城 轅門外項原助友出世
源流遠地,清水傳香,皂花掛定,捧樂西羌,
銀龍初斗,寒殺芬芳,舊息苦地,此得新驤,
酒境出世,初才彷徨,鯨推鯊縱,秘山起揚,
風云際會,驟變季象,運中英至,豈等鬢霜。
話說上回,尚崇張弓去射,劉波假意躲閃,正射中頭上纓盔,大叫一聲,回馬就走,殷定安大喜,揮令旗向前趕殺,尚崇卻慢,旁邊一將,名叫阿庫亞,一馬當先,趕殺敵軍,殷定安正要上前,尚崇道:“將軍且慢,且看敵軍大旗亂否,再說追趕?!?/p>
殷定安聽了,望敵軍軍旗整齊,叫鳴金收兵,大隊齊歸,卻少了阿庫亞,定安問道:“阿庫亞將軍在何處?”副將道:“將軍沖得遠,沒聽到鑼鼓聲?!痹瓉?,阿庫亞急要顯能升官,匹馬單槍趕殺眾兵,途中碰到王天霸,大戰(zhàn)十來合,才察覺兵將都走,虛一槍撤了,回到城下,大隊人馬已經(jīng)入城,只有尚崇在城下等候,迎進去,上城見了殷定安,定安道:“將軍鳴金不退,本應處置,念君有功,功過相抵,下次不可再犯了!”阿庫亞無言,二人退下,在城內(nèi)尋個酒肆,喝了起來。
尚崇先道:“給將軍慶功?!卑靵喌溃骸芭c我慶功甚么?倒是你,出盡了風頭,該是我賀你?!鄙谐绲溃骸叭舴切珠L舉薦,我如今不過是個關撲漢,豈能立功?”舉杯互相慶賀,喝得多了,更有愁悶,阿庫亞道:“我從小練就一身武藝,希望拼個封妻蔭子,好不容易有了戰(zhàn)事,將軍叫那個送死的去,不出所料,一去不復返了。”
尚崇道:“兄弟不想投其他人?”阿庫亞道:“不可亂說!我既生于游騎國,死亦是游騎鬼,如何能投別處?”尚崇笑道:“兄弟出生時,大團長還在打天下呢?!毙闹袇s苦,這人開化不得,想起一計,想是好用,當晚喝罷,各自回去歇了。尚崇等到二更,悄悄起身,去見殷定安,定安未睡,便叫進來,殷定安道:“高將軍此來何事?”尚崇道:“告辭將軍后,我與阿庫亞將軍去喝酒,喝到一半,他口中說些瘋話,我本不在意,卻從口袋里掉出一封信來。”殷定安道:“甚么信?”尚崇道:“信封上,乃是一叫汪落平的信。”
見殷定安面上改色,尚崇道:“我本想看,阿庫亞將軍卻忙收起來,我想阿庫亞非是投敵之人,但防萬一,先來與將軍說了?!币蠖ò残南氲溃骸案甙菽耸前靵喤e薦來的,這些日子里,尚崇不是陷害好友之人,或有道理。”也是殷定安更好尚崇,心下均酌一番,尚崇見了退下,第二日眾將點卯,齊在堂上,殷定安開話道:“昨日雖挫賊人銳氣,卻不可松懈,各位更要添精神?!卑靵喌溃骸皩④娐牱A,既然駱山乃是兆狐域下賊山,剿匪乃是分內(nèi)之事,不如趁敵休整,先去殺他一陣?!卑靵喴匝垡暠妼?,齊道:“說的是?!?/p>
此雖善言,殷定安頗小心,傳下命令,先使將軍荊眾領兵去探,私下尚崇勸阿庫亞主戰(zhàn),二人是友,自然無疑問,一日無話,第二日點起兵將,阿庫亞本以為自己主兵,殷定安大堂上道:“我為先頭,眾位緊隨,高拜將軍守城?!鄙谐缧南職g喜,送大隊出去,殷定安親騎在前,直奔敵營。
到了營外列陣叫戰(zhàn),不過多久,敵軍在外列陣,當先一將,紫翎鋼盔,紅袍黑鐵甲,坐下大黑馬掌中大戟,乃是王天野親自出陣,大喊道:“我不是天是甚么!”殷定安大怒,飛馬上前交戰(zhàn),王天野練了許久,果真有長進,二人戰(zhàn)了十合,方才力怯,定安剛要擒拿,天野卻錯馬過去,直奔敵陣去,天野軍中黎?、宋世興、田囂、葉裊然、董武一齊放箭,揮動令旗趕殺過去,殷定安亦指揮相戰(zhàn)。
不說戰(zhàn)事,且說駱山塔蘭科、博彰寧二將,早和尚崇商量好,帶了幾十輕騎,穿著殷定安相同盔胄,繞往兆狐城,行到城下,尚崇看到道:“將軍回來了!想是失利,快快放門!”那些軍士略看一眼,沒覺得奇怪,開門放進去,直上城墻哨塔,三人打個眼神,尚崇傳下命令城中副將佐將齊來見。不久齊到,塔蘭科把住門口,博彰寧背坐堂前,眾將不知為何,尚崇喝道:“爾等知醉!”沒等反應,塔蘭科手舞雙棒子,亂打眾將,博彰寧與尚崇亦起,亂殺齊來,不過多久,都殺死在屋中,又叫控制住城中大兵,準備迎接殷定安大隊。
那邊戰(zhàn)得正緊,殷定安不得便宜,叫鳴金收兵,汪落平不放追趕,阿庫亞斷后守護,中途又遇得敵軍埋伏,殺了一陣,再度脫出,大兵七零八落,阿庫亞還是不退,殷定安心想道:“阿庫亞如此拼命,幾度救我,必不曾通敵,我卻是怪罪他了?!毙南赂袆又?,指揮兵將且戰(zhàn)且退,兆狐城近了,副將飛奔在前,喊道:“戰(zhàn)況失利,高將軍快開城門!”聽得聲音,尚崇彎弓搭箭,見差不多了,嗖的一箭射中眉心,翻身落馬。
殷定安看到大驚,抬頭看尚崇,雙箭射來,射死左右戰(zhàn)將,殷定安怒道:“高拜,你這廝通賊!”尚崇道:“我乃駱山尚崇!”隨后搭上一箭,手里捻一箭,嗖的又射,殷定安側身躲過,卻沒料到尚崇連珠,正射中胸口,周圍士兵亂成一團,拖著將軍要走,城上眾兵一齊放箭,如何能逃?前頭盡被射死,后面阿庫亞才趕上,前后盡是敵軍,吼道:“高拜!我待你如親弟兄,你卻是沒心的賊!”挺槍要殺進城中,博彰寧一馬飛出,二人戰(zhàn)不數(shù)合,尚崇一箭射中肩膀,博彰寧一把生擒過來,王天野大軍直入城中,劉波叫安撫百姓,清理戰(zhàn)場,穩(wěn)住城內(nèi),王天野自此便得了這兆狐城。真是:
蝸居幾載難在忍,時到復首彈指延。
餓狼兇虎離山水,沖入紅塵滿人間。
城中事務安排畢了,還是王天野做主,劉波與汪落平掌事務兵權,眾將一處商議,汪落平道:“記得當初蒙向所說,我等破了此城就是,應快安排下修繕防御?!眲⒉ǖ溃骸傲硗夥⒑诒亲罱腥斯ゴ騻髀?,且派人打探。”便教人去兩處探報。
那翻威城一邊,勢力真不下駱山眾人,為首的反王名叫郭霖冬,外國伯爵,因失了領地,被人追殺逃到這里,想著拉起一支部隊,日后奪回疆土,因眾首領推選,便做了主帥,軍中還有刀圣幽赟、毛爾、夕張、固沙額真、古徽陽、吠度左衛(wèi)門六位首領,都有萬夫不當之勇,現(xiàn)已打得翻威城不敢迎戰(zhàn),破城只在反手間。
這二城都不在話下,只有黑碑城最慢,那攻打黑碑城的軍隊,盡是些土匪流寇,為首的是個落魄貴族,名叫莫布,道上名聲雖好,卻是個偽君子,因家族貪婪,被游騎一字并肩王林東旭抄了家,露了本性,扮成土匪燒殺搶掠,聚集一枝匪軍橫行,明里是劫富濟貧,暗里是無惡不作,車牌邀請函發(fā)來,黑碑城有的是匪軍,都是些無名之輩,便推舉了莫布為主。
兩萬來人有百十位頭領,多是些平常人物,黑碑城中烈漢無數(shù),守將狄宮更是英雄,幾經(jīng)大戰(zhàn),領著一幫兵士出城迎敵,報信直到大營中,莫布聽了,對眾首領道:“這廝找死,我等一同出軍會會?!?/p>
說罷點起兵將出營列陣,莫布才要看,狄宮飛馬出來,手持鋼叉,喊道:“群賊來會會狄將軍!”狄宮部下一頭領,名叫劉塔,舞著花刀去戰(zhàn),起手一叉,被狄宮扎死,又來一將,斗不三合,跟上一位一樣,可見能耐都不行,狄宮上勁,引兵馬殺去,大敗匪軍,莫布且撤軍,第二日又戰(zhàn),這回是四將同出,戰(zhàn)不倒狄宮,還被殺死一個,生擒一個,又敗回來,第二日報來,城門上掛著那人的頭,莫布無計可施,要掛免戰(zhàn)牌,當下一人,名叫宋洋,上前道:“我等本是攻打方,如何能掛免戰(zhàn)牌?”
莫布見了不認識,道:“戰(zhàn)又戰(zhàn)不過,如何能去白送?”宋洋道:“盟主且借我三千兵馬,我兄弟數(shù)人,必能破敵?!蹦嫉溃骸安恍牛o你罷了?!彼窝蟠笙?,隨著有三十幾個頭領并三千兵馬出去叫戰(zhàn),狄宮仍向前日出陣,先來一將,名叫盧近逸,使槍去戰(zhàn),二將殺了二十合,回馬走了,宋洋又去戰(zhàn),戰(zhàn)不三合,佯裝力怯,讓眾將看到,其中宋洋客將看不下去了,催坐下寶馬胭脂雪,使劍前去,喊道:“兄弟且退!”
宋洋大喜,虛一刀走了,狄宮撇了宋洋,抬眼看到來將,身長一丈,身穿亮銀掛袍甲,頭戴獅面鐵桶盔,手持純鋼長劍,坐下一匹寶馬,莫布道:“你是何人!”那客將道:“說出性命,嚇破你的狗膽!”有道是:這人乃是六首蛟龍出潭水,斑斕猛虎離荒丘。直教威風播滿三城域,紅塵英透萬載深,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