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一章?見義勇為被開除

??“這不是黃老婆子嗎！呦，你看看這，就一個星期不見，面色是越來越好。怎么的，家里又有啥好事兒？說出來讓妹妹我也樂樂?！?/p>

??“嗐，就屬你會夸人，又不是什么十幾歲的大姑娘?！弊厣^發(fā)的老太一副責(zé)怪的口吻，臉上卻樂的合不攏嘴。

??“就是這年紀(jì)大了不中用咯，上下個樓都能喘氣，要不我這老太哪能比得上你們啊?！?/p>

??樓道內(nèi)的二人一碰面就像打開了話匣子，邊說邊移動著，來到了4層的門前。

??“咔噠”

??掉落的聲響將兩人熱絡(luò)的交流打斷，她們齊刷刷的看向被一不小心踢下去的東西，那是一件小如玩具般的花圈，再次抬頭看向那個標(biāo)有‘光榮之家’的門號，兩人的神情皆是怪異。

??只見那好好的門上，除了光榮之家的牌匾外，都被貼滿了白花白紙，一些喪葬用品。甚而還在墻上被人用奇怪的顏料和紙條寫滿了極其難聽的話語。

??“……”

??怪異且尷尬的氛圍瞬間彌漫，讓本來還聊的歡快的二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說起來，這家孩子已經(jīng)有很久沒出門了吧。”黃老太有些擔(dān)心地說著，在她印象中已經(jīng)快半個月沒見到這家的門打開過，“你說到底是怎么了這？”

??“你還不知道這事啊??？”

??聽聞，對面的大媽嘴里是驚訝，眉毛卻興奮的飛舞，她終于又可以和人八卦一通了。

??“就這張家小子，呦呦，都不得了了你說?！贝髬屧鞊u搖頭，嘴角更是撅起意味深長的弧度，卻是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是什么，你快給我說說啊。”

??給她這一激，黃老太興趣瞬間就起來了，急著催促。

??見其反應(yīng)，大媽得意地點了頭，然后小心翼翼的朝周圍，特別是那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這才壓低聲音說。

??“我閨女和我說了，那小子在學(xué)校里借著幫助同學(xué)的名號，搞什么男女對立，又是在網(wǎng)絡(luò)上傳斷章取義的視頻，毀壞了別人小女生的聲譽(yù)，弄的人小女生都抬不起頭來做人！”

??大媽說的聲情并茂，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看在眼里的，特別是最后語氣都重了幾分。

??“真的？還能有這事?！?/p>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被其他人給爆出來，大家都蒙在鼓里，差點冤枉人一好小姑娘咧，這年級以后要是嫁不出去怎么辦，你說說這叫什么事?！?/p>

??“還有啊，聽說他就是嫉妒人小姑娘，什么叫得不到就毀掉呢。現(xiàn)在的小孩真是可怕，這要是沒人站出來，好好一小姑娘這一輩子就毀了嘞?！贝髬屆蛑?，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

??雖已經(jīng)被說的信了個七八，但黃老太還是問了嘴，“真的假的啊，小張他住這么久，也沒見你說的那樣啊?！?/p>

??“還能有假?！闭f著大媽又看看四周，隨后鬼鬼祟祟道“我和你說，那天，我可是親眼見到他推著行李大包小包的回來！你說這又不放假又不休息的，他怎么就推著個行李回來了呢？”

??聽聞黃老太恍然大悟，“難道？”

??“對嘍，指定因為查出來，所以被開除了?！?/p>

??“我從來沒想到我們一棟里還能有這種人。”

??“現(xiàn)在世道，啥人沒有啊，你別看他一副乖娃兒模樣，平時我早就覺得他不對勁……”

??……

??門內(nèi)，一道疲憊的身影癱在青色大門上，男人胡子拉碴眼神渙散，沒有一絲光亮，他的頭抵著門，這老舊的大門，可以輕松聽見外面大媽們的閑言碎語。

??屋里是滿地狼藉，泡面、外賣、香煙隨處可見，甚至還有被一刀砍斷的電話卡……就像一個流浪漢定居的爛尾樓。

??煙味混合著輕微食物腐敗的氣息在屋子里久久不散，即使是老煙鬼，在這里吸上一口氣，也會被惡心的咳嗽。

??可見男人墮落。

??不過，便是如此污穢的泥沼中，卻也有一片凈地。

??在冰箱旁的桌上，是整個屋子里最格格不入的地方，那里甚至連煙灰都未曾觸及，而那上面擺放著的，是張凡父母遺照。

??‘嗡’

??鞋架上的手機(jī)，從放下起，就一直在震動著，張凡已懶得關(guān)閉，也懶得看。

??窗戶被他用布和窗簾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一切是如此黑暗，想要看清屋內(nèi)，只能借助些許從門縫中溜出的光線，或是，還在無聲播放著的電視。

??電視上不斷重播著，一段半月前的新聞，而那，便是一切的元兇……

?

??“近期，位于本市中心地帶的京門大學(xué)，其校內(nèi)的師生在短短一周之內(nèi)，體質(zhì)發(fā)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身體各項機(jī)能顯著提升，目前還未查清來由……”

??“諸多異常，眾多網(wǎng)友猜測，這或許是人類的一次進(jìn)化……”

?

??一切似乎牛頭不對馬嘴，又充滿了奇怪的信息，但事實卻比這更加魔幻。

??張凡，本是京門大學(xué)的一名新生，作為知名大學(xué)，入學(xué)后的張凡自然對一切充滿向往，有未來，也有現(xiàn)在。

??這份向往卻在很快被打破。

??一次午休期間他親眼見證了一名女同學(xué)被另外三名女生霸凌，而周圍的人們卻充耳不聞，甚至隱隱移開身形，生怕麻煩粘上自己。

??到這地方來是上學(xué)的，好不容易熬過高考來到這高等學(xué)府，他們可不希望惹上這種如牛皮糖般麻煩的事情。

??可張凡卻不這么認(rèn)為，從小父母的教誨讓他充滿正義感。

??果不其然，前往制止的他被霸凌者反咬一口，老師來后，甚至當(dāng)著老師同學(xué)的面耍起無賴，說自己只是一個女生，反而是張凡咄咄逼人，明明只是一些小玩笑，卻要欺負(fù)她一個弱女子。

??張凡不是蠻人，行動前用手機(jī)記錄了一切，他自知在胡攪蠻纏這方面比不過這些潑皮，于是將記錄到的發(fā)布在網(wǎng)絡(luò)，引起了很多正義人士的憤慨，指責(zé)霸凌者的不齒行為，當(dāng)然也不乏有來打拳的，發(fā)表受害者有罪論，甚至抨擊張凡是在拉對立。

??因為事情發(fā)酵，控制不住言論，張凡被學(xué)校要求刪除視頻，隨后又以事情影響過大為借口，對他進(jìn)行‘勸退’，整個事件發(fā)酵始末，周圍的同學(xué)都沒人為他說一句話，包括那位救下的女同學(xué)。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fēng)雪……’

??孤身一人的他只能退避。

??本以為退學(xué)就是告一段落，誰知這時，學(xué)校中發(fā)生了一件怪事，全體師生體質(zhì)指數(shù)上升，甚至連平時的阿宅都有比肩頂尖運動員的身體素質(zhì)。

??這一發(fā)現(xiàn)無疑引起了巨大的社會反響，人們紛紛開始猜測，甚至開始大面積的將京門大學(xué)內(nèi)的異變者稱為‘神選’。

??而此刻，正是一切輿論反轉(zhuǎn)的時機(jī)，之前霸凌事件中打拳不過，以及三觀不正被踩頭的家伙們抓住風(fēng)口，一瞬間將局勢扭轉(zhuǎn)。

??惡意如鋪天蓋地般襲來，他們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上天都看不下去，否則為什么京門大學(xué)全員都是神選，就他張凡不是？”

??“就是，還是在這家伙退學(xué)之后。我看也不是什么被迫退學(xué)，八成是想引流加大熱度，制造受害者身份然后開直播帶貨吧？”

??“什么時候開直播間啊，我叫幾個給你撐場子?！?/p>

??“哪來那么多巧合，要我說就是必然，他到現(xiàn)在都不敢露面，還把視頻刪了就已經(jīng)說明很多了好吧。”

??……

??甚至還有‘開盒’他的，將他家住址和背景翻出來。

??也很多女拳瘋狂私信他，在門口放花圈，說他是厭女，刻意營造對立，想要抹黑女性并且用他沒有母親的事情攻擊。

??長久間許多路人被不明所以的煽動，也加入了質(zhì)疑他的一員。

??言論像野獸，啃食著他最后的良知，原來自己信奉的一切，那些正義，如此不值一提，是可以被輕易否認(rèn)與攻擊的。

??每天不定時出現(xiàn)的花圈，視頻軟件后臺的瘋狂私信咒罵，以及之前的電話短信轟炸，還有鄰里們的背后討論和眼色，一次次的刺痛他。

??他不明白，他做錯了什么，一切認(rèn)知都形同陌路，從小建立的世界觀被碾碎，踐踏。

??他迷茫，也恐懼。

??在這些摧殘下，他的精神已經(jīng)殘破不堪，這半月以來每天生不如死，噩夢連連，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每時每刻那些聲音就像蒼蠅般環(huán)繞耳畔。

??為了緩解壓力，張凡染上抽煙惡習(xí)，最終將自己折磨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張凡無力的拾起一個隨處可見的煙頭，混著未熄滅的煙，將滾滾濃煙送入口中，這種便宜的煙總歸有些烈口。

??母親病逝前欠過一筆不小的債，這筆債務(wù)，用的就是父親的撫恤金填平，所以其生活拮據(jù)，就連煙，都是5塊錢的。

??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他總喜歡搶父親的煙。

??“煙有那么好抽嗎！一點都不注重自己身體！”小小的他曾這樣罵過父親。

??嗯，很難抽，那種苦澀讓年僅10歲的他又咳又吐?？涩F(xiàn)在卻不那么覺得，那絲苦澀比不得這生活一點。

??門板上邋遢的男人抬起頭，看向桌上的遺照，眼神中擠出僅剩的光彩，“爸，我可能，有點懂你了?！?/p>

??他的父親，張義德，救火烈士，3年前京門大火事件中，他成了全部人的英雄，卻唯獨以后，再也當(dāng)不了他張凡的英雄。

??那時的自己咬緊牙關(guān)，努力不在送遺體的路上哭出來，因為他明白，父親是以他最光榮，最驕傲的姿態(tài)離開的。

??張凡從沒有怪過父親，就如母親在世時常和他說的一般，父親是了不起的人，而他一直的目標(biāo)，也是成為那樣了不起的人。

??“可是為什么呢？”

??張凡蹲下身，將蜷縮起來，身體逐漸顫抖，難道他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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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