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大口地喘氣。

手臂上那道長長的傷口還在不斷滴血，鈍痛感令我的頭腦清醒了幾分，我強(qiáng)撐著身體站起，往可能存放著醫(yī)藥箱的地下室走去。

明明已經(jīng)是初中生了，明明已經(jīng)習(xí)慣照顧自己了……可該痛的還是會痛，沒辦法。

打小起我就是獨自生活，住在勉強(qiáng)夠用的房子里，靠僅能維持溫飽的生活費(fèi)過活。父母好像都在國外，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我基本沒怎么見過他們，唯一能證明我們聯(lián)系的只有卡上每月匯來的少量金額。

或許，我是個被拋棄的孩子吧。

長期孤獨的生活也造就了我不合群的性格，這點導(dǎo)致我在學(xué)校里會被一些窮極無聊的人欺負(fù)。今天就是，他們玩笑一般地推倒我并大聲哄笑，我的手臂碰到金屬掛鉤后被劃開了。

很幼稚，很無聊的行為……我本該這樣大聲斥責(zé)，可我做不到，如果能做到的話也不會被欺負(fù)了吧。

地下室很黑，我打開手電筒照亮前方。骯臟的灰塵不停飛舞，到處堆積著雜亂的紙箱雜物。

我屏住呼吸，小心地翻找著。

“咦？”

翻開一堆紙箱后，我在地板上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圖案。那是用顏料繪制的不知名詭異圖案，花紋繁多復(fù)雜，正中間是一只眼睛，惡寒從背后升起，仿佛那眼睛在盯著我看一樣。

我太過專注于研究那個類似于魔法陣的圖案了，回過神來時，鮮血已經(jīng)滴到了地板上。又要清理地板了……我正這樣想的時候，圖案忽然泛起深紫色的光芒，像是活了過來。

“嗚哇……！”

我不自覺地退后幾步，被紙箱絆倒后砰的一下坐到地上。

明明沉悶的地下室忽然有氣體開始流動，至冷至寒的風(fēng)刮過我的臉頰，身體因為寒意而不停顫抖著。

然后……我失去了意識。

一如既往地起床，穿好校服之后走路去學(xué)校。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的目光不斷看向自己的右臂。

那里就好像從來不曾有傷口存在過一樣光滑，甚至讓我覺得昨天被欺負(fù)是一場夢?？墒?，我下到地下室的觸感是那么鮮明，一直到昏迷之前的記憶我都有完整地保存著。

那么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今天放學(xué)之后再去地下室看看吧……我這樣想著來到學(xué)校。

“夏同學(xué)，你昨天沒事吧……？”

少女走到我的課桌邊，小心翼翼地窺探著我的臉色。

沐子，不僅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體育和學(xué)習(xí)也是樣樣全能，唯一奇怪的是總來找沒人搭理的我說話……實話說，我被欺凌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那群喜歡沐子的男生肯定會看不慣我。

一開始我是受寵若驚的……可現(xiàn)在的我覺得自己只是自作多情。憑什么能證明她對我有好感呢？說不定只是可憐我罷了。如果我把那當(dāng)成好感傻乎乎地對待，最后一定會被嘲笑的吧？

還有，明明她知道我會被欺負(fù)，卻從未阻止過……倒不是我對她抱有什么期望，我只希望她別來接近我就好，因為這會給我?guī)砺闊?/p>

“沒什么事，有勞你關(guān)心了。”

“那就好……”

少女放心似的輕笑一聲，搖曳著漆黑的秀發(fā)離開了。

我聽到了不爽的咂舌聲。

“看來昨天給你的教訓(xùn)還是不夠??？”

聽到這樣不滿的嘟噥聲，我知道今天放學(xué)后又跑不掉了。喜歡她就去追??？只會把被拒絕的怨恨發(fā)泄到我身上，真是幼稚到可笑的想法……偏偏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和他們起了沖突，我的背后又沒有家長撐腰，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被退學(xué)。在這基礎(chǔ)上再被他們報復(fù)的話……孑然一身的人，處境就是這么可笑。

臉頰被揍腫了，我捂著紅紅的臉回了家。

被三四個人圍了起來……明明我想的話就能躲掉那些拳頭，甚至能把一兩個打趴下。但我不能，我承擔(dān)不起這樣做的后果，只能被揍兩拳了事。

回到家后，我用冰箱里的冰袋敷在臉上。沒有哭，因為眼淚早就流干了，因為這點事情而感到難過的話，我早就支撐不下來了。

“很痛嗎？很痛吧?！?/p>

忽而有個聲音不知在某處響起，低沉陰森，卻又莫名讓我感到某種眷戀。明明是那么可怕的聲音，為什么會有溫柔的感覺呢？

“誰？”

我四處掃視，可房間里除了我以外不存在任何人。

“不想痛了……對吧？”

風(fēng)一樣的東西拂過我的臉頰，我拿開冰袋，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臉已經(jīng)好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謝謝你?！?/p>

我說完這句話之后，房間里響起了悉悉索索的笑聲。

“感謝的話語，我有多久沒聽到過了？不，從來就沒聽到過才對?！?/p>

［某樣?xùn)|西］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地板上，之所以無法形容，是因為它本身便是不可名狀的。

這樣的東西會引起人類本能的厭惡……而我卻對它習(xí)以為常，或許是承受過太多惡意了吧。

“你到底是……”

“這樣說話很不方便對吧？不方便的吧?！?/p>

那漆黑的不詳霧氣逐漸散去，與外形一起改變的還有“她”奇怪的說話方式。

長長的白色秀發(fā)披肩，她精致的美貌已經(jīng)超脫了人類的范圍，那是種令人懷疑是否真實存在的美。只不過，她頭上有兩只類似于山羊的彎曲犄角，背后則晃動著一條漆黑的尾巴。

“你可以稱呼我為惡魔?！?/p>

她用非常貼合人類的語氣開口了，那雙鮮艷的血紅色瞳孔緊緊盯著我看。

“惡魔……”

說起惡魔，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不詳與邪惡，它們是人類的敵人?？裳矍暗膼耗兀侩m然外表有些邪氣，但她幫助了我整整兩次。

“我也應(yīng)該感謝你才對，”她發(fā)出悅耳的笑聲，“如果不是你湊巧把血滴在地下室，我還不知道要被囚禁在漆黑的魔界多少年。”

“咦？”

“我的意思就是，你召喚了我啊，你是我的契約者。怎么，現(xiàn)在才感到害怕嗎？”

“倒沒有……只是，聽說和惡魔交易的人都會被吞噬掉靈魂，我在估算自己的死期?！?/p>

“死期？噗……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個有意思的孩子?！彼嗣业念^，“沒想到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呢，不過，你說的也是事實就對了?！?/p>

“那……你要我的靈魂嗎？拿去吧……”

“我是個奇怪的惡魔喔？別的惡魔都喜愛享用的靈魂，我不感興趣。我反而更喜歡這人界……要知道，魔界是漆黑一片的，與其待在那種無聊的地方虛度光陰，我還是更喜歡多姿多彩的這里?！?/p>

“是……嗎？”

“所以說，現(xiàn)在和我交易吧。惡魔不簽訂契約的話，就會被送回魔界。相對的，我不會奪取你的靈魂，只會收取部分作為交易的必備籌碼。那么，少年，你想要什么呢？天下無雙的戰(zhàn)力，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富可敵國的財力，你們?nèi)祟愊矚g無非就是這些————”

“我，想要溫暖的家人?！?/p>

我下定決心地吐出話語后，惡魔好像愣住了。她歪了歪頭，似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蒼白的發(fā)絲隨著她的動作起落著。

“就這樣？”

“咦？難道還能要更多嗎？那我想要自己不被欺負(fù)，性格能外向一點……”

這樣會不會太過貪心了呢？我有些緊張地等待惡魔的反應(yīng)。她的目光仍是那般不可置信，雙手不停揉搓著自己的裙擺，

“這樣的……呃，我確實沒想到，居然……”

“是我太貪心了嗎？不……不好意思……”

“當(dāng)然不是啦！”她為難似的抱住自己的頭，“不過這樣的也可以……好，契約達(dá)成，你的愿望我一定會實現(xiàn)?！?/p>

她如同一團(tuán)黑霧般散去消失了，無影無蹤。

只不過，最后她臉上那個分外邪魅的興奮笑容，令我有些在意。

“……原來是夢嗎？”

睡醒之后，我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夢嗎？明明我向惡魔許愿了，卻沒有任何事物改變。

“小夏，快點起床，飯都要涼啦～”

“哦。”

我下意識地答應(yīng)一聲，趕緊開始換衣服。換到一半我才渾身一顫，我是自己一個人住??？！剛才是誰在叫我？

我把衣服迅速套在頭上，飛快地往外面跑去。

“呀，還蠻快的嘛。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吃吧吃吧～”

惡魔站在餐桌前，她沒有了角和尾巴，身上穿著居家圍裙，那張巧笑嫣然的俏臉讓人感覺不到任何違和感。

“咦咦咦？”

是以這種方式得到家人嗎？！

“怎么啦……盯著姐姐看，姐姐會不好意思的喔……？”

臉頰泛紅的她把我按到座位上，桌上正擺放著豐盛的早餐，但我的心思并不在那上面。

“姐……姐姐……？”

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怎么了，小夏？”

回應(yīng)我的，是她完美無瑕的笑容。

眼眶濕了。

有家人替我準(zhǔn)備早餐，不用啃粗糙的面包，喊出聲就會得到回應(yīng)……這些在別人看來習(xí)以為常的事情卻是我的夙愿，如今都被面前的她實現(xiàn)了。

“謝謝，姐姐。”

我懷著復(fù)雜的心態(tài)輕輕道謝，并低下頭去掩飾眼中的淚水。她似乎看穿了這一切，立馬湊了過來，把我的頭摟進(jìn)她的懷中，

“不用怕了，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乖哦～乖哦～”

她身上那陽光一樣的味道和親切的溫度令我再次潸然淚下，我抱緊了她，久久沒有說話。

真奇怪，惡魔的身上……居然能這么溫暖嗎？

另一個愿望，好像也被姐姐實現(xiàn)了。

在去學(xué)校的路上，我居然是一路輕松地哼歌。這么放松的心情有多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呢？我不知道，但家人的出現(xiàn)讓我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我向幾個同學(xué)都打了招呼，他們驚訝地盯著我看。嘛，畢竟之前的我是很內(nèi)向的，從來沒和別人說過話……

在座位上坐下，召開班會后，我忽然發(fā)現(xiàn)，那個領(lǐng)頭欺負(fù)我的男生居然沒來上學(xué)。

這也是姐姐的功勞嗎？

一直到下午他才來上學(xué)，盡管他已經(jīng)戴著口罩掩飾了，大家卻都能發(fā)現(xiàn)他的臉被人打腫了————和之前我被打腫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課間，我給姐姐打了電話，

“姐姐真是太厲害了！實現(xiàn)了我的所有愿望……不僅讓我擁有了家人，性格變得外向，還把欺負(fù)我的人狠狠揍了一頓！”

電話那邊，傳來姐姐疑惑的聲音，

“小夏，因為還沒來得及，所以欺負(fù)你的人我準(zhǔn)備之后再處理的……我什么都沒有做??？”

“?。俊?/p>

不是姐姐下的手？掛斷電話之后，我正準(zhǔn)備從體育倉庫離開，卻發(fā)現(xiàn)那男生帶了幾個跟班在倉庫門口等待著。

“夏和，你真有種啊，敢找人在校外報復(fù)我？”

“我沒有……！”

“沒有？裝的這么像，沒有的話老子的臉是誰打的？”

他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往地上啐了一口。在他的示意下，幾個跟班都緩緩上前，看來是要像之前一樣按住我打一頓了。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有姐姐。

以結(jié)論而言，我放倒了兩個，還在領(lǐng)頭的男生臉上又補(bǔ)了幾拳。不過，一個人實在難跟五個人打，我依舊被揍了一頓。

和之前有區(qū)別的是，我還手了。

領(lǐng)頭的男生似乎沒想到我敢出手打他，走之前嚷嚷著要和家里找關(guān)系把我開除掉。我并不害怕他的威脅，只是不想麻煩姐姐。

放學(xué)之后，和班級一起走到校門口，我忽然發(fā)現(xiàn)姐姐站在人群中，遙遙地向我揮著手。她那秀麗的白發(fā)和絕美的氣質(zhì)是那么耀眼，以至于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那是誰啊，為什么向夏同學(xué)你揮手呢？”

不知何時沐子來到了我身側(cè)，奇怪地問我。我不想與她糾纏太多，便簡單地答道：

“姐姐?！?/p>

“咦？可是之前沒聽說過夏同學(xué)你有……”

“遠(yuǎn)房的，最近在我家借住?！?/p>

隨口應(yīng)付掉之后，我快步往那邊走了過去。

“怎么回事？”

姐姐立刻看到了我有些紅腫的臉頰，她冰涼的手掌輕輕貼到我的臉上，那雙血色眼眸里隱隱有煞氣流動。

“……又被欺負(fù)了，他們覺得被打的事情是我做的?！?/p>

我感覺到臉上的紅腫在逐漸消退。姐姐揉揉我的頭，輕聲說：

“交給我吧。敢動我的弟弟……惡魔的報復(fù)心可是很強(qiáng)的喲？”

第二天的放學(xué)之后，我瘋了一樣地跑回家里，

“姐姐，他們是欺負(fù)我沒錯，可是也沒必要……為什么今天那五個人都失蹤了？”

正半蹲在陽臺澆花的姐姐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

“小夏，你在說什么??？我今天一天都在家里做家務(wù)，根本沒出去過?！?/p>

茫然失措的我掃了一眼家里，確實一切都井井有條的，陽臺上甚至還種植了一片不知名的漂亮花朵。

“可他們……”

“失蹤了？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不是我干的?！苯憬惆阉畨胤诺阶雷由?，“本來打算今天放學(xué)之后去一趟的。會不會是他們除了你又惹到誰了?！?/p>

“我不知道……”

就在我迷茫的時候，手機(jī)收到了短信。打開一看，是沐子發(fā)來的短信，

［我想和你單獨聊聊，能來學(xué)校附近的公園一趟嗎？］

“怎么了？”

“是同班同學(xué)約我出去……我大概會晚點回來，姐姐，不用等我了，你先吃晚飯吧。”

說完這些我就又急匆匆地跑了出門，隱約聽到身后傳來姐姐不滿的抱怨聲，

“明明為了小夏等了那么久，卻不和我一起吃晚飯就跑了，小夏真是壞心眼……”

在學(xué)校附近，公園里的長椅上，我找到了沐子。

她依然穿著校服，姿勢優(yōu)美地正坐在長椅上，雙手交疊，不時看向腕表。

“你來啦，夏和？”

看到我的時候，她就露出笑容。

“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隱約覺得這件事和那些人有關(guān)，所以才會跑過來的。聽到我的問題，沐子從長椅上起身，面向我誠懇地說道：

“在那之前，能不能聽聽我的請求呢？”

“什么？”

“我喜歡你，能和我交往嗎，夏和同學(xué)？”

聽到她的表白，我嚇了一跳。我何德何能被班里第一的美少女表白?。靠煽此臉幼?，又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為什么會……喜歡我呢？”

“夏和同學(xué)的所有地方，我都很喜歡喔？硬要說的話，最喜歡你楚楚可憐的樣子了……明明是在被欺負(fù)，那雙眼眸卻很倔強(qiáng)呢，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絕對不會屈服……這樣不是會想讓人家把你玩壞嗎？”

“沐子？！”

“我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了吧，那群男生是我找人教訓(xùn)的，也是我弄失蹤的。真是的，本來他們像狗一樣對我獻(xiàn)殷勤，我就想利用他們欺負(fù)欺負(fù)你……可他們這么不知好歹，居然還想找關(guān)系開除你？為了保護(hù)我的玩具，我當(dāng)然要把他們處理掉嘍？”

“你說的處理是……？”

“當(dāng)然是抹殺掉了，無法達(dá)到我目的的廢物還有什么存在的價值嗎？”

原來是這樣，一開始我就看錯了，錯的離譜。

在所有人面前都偽裝成乖乖女的沐子，隱藏著這樣的真面目。老實說，她這種玩弄人心的態(tài)度，讓我覺得她比身為惡魔的姐姐還要更可怕。

“要說處理起來也是真的費(fèi)勁呢，需要一個個裝進(jìn)麻袋丟到海里……”她亮出腰間的電擊槍，“夏和你應(yīng)該不想得到同樣的對待吧？那就乖乖地束手就擒?！?/p>

噼啪噼啪，藍(lán)白色的電光在那上面閃爍著，刺激著我的視覺和聽覺。

“……你的喜歡，真的是喜歡嗎？”

“什么意思？”

“嘴上說著喜歡，其實是把我當(dāng)成物品來對待的吧？你并不是喜歡我，只是想滿足你的扭曲感情和占有欲罷了?！?/p>

“嘛嘛，怎么樣都無所謂……”

她看穿了我準(zhǔn)備逃跑的動作，抬手就是一槍，鐵針扎進(jìn)衣服，電流從身體里貫穿而過。

“啪嗒?！?/p>

我躺倒在地上，臉頰壓住公園地面的沙土，麻痹感從身上不斷傳來。

身體整個僵住了，別說是逃跑，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居然沒失去意識？不愧是夏和，比那幾個人強(qiáng)多了……這樣才有被我當(dāng)成玩具的價值嘛～再補(bǔ)上一下好了?！?/p>

噼啪噼啪，她玩弄著扳機(jī)從后方接近，而我連躲開都做不到。就當(dāng)我等待著失去意識的瞬間到來時，一只手從旁伸出，一把攥住槍口。

“敢對別人家的弟弟下手？只有膽量這點值得稱贊呢。”

“什么時候……！？”

白發(fā)的溫柔女性出現(xiàn)在我們兩個中間，她徒手把電擊槍擰成了麻花，隨手丟掉后一臉笑意地看著沐子。

“姐……”

“不用擔(dān)心了喔小夏，因為姐姐到啦～”

她活力滿滿的語氣，徹底驅(qū)散了我心中的惶恐與不安。

“別把我當(dāng)成空氣！”沐子大聲尖叫的同時從腰側(cè)抽出利刃，“明明是我，明明是我先來的！夏和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突然冒出來的你算什么……??？”

沐子不管不顧地?fù)淞松蟻?，可姐姐只是伸出兩根纖長的手指，便夾住了刀片。

“我本來想饒你一命的，你非要找死嗎……人類？”

煞氣四溢。

姐姐掰斷那把刀，用血紅色的眼眸注視著沐子，那其中的壓迫感不言而喻。沐子已經(jīng)完全動彈不得了，腿一軟便坐到了地上。

“別……別殺她姐姐……抹掉她的記憶就好……”

我躺在地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姐姐嘆了口氣，

“小夏還是太善良了呢～”

她向沐子的頭頂伸出手，輕輕一抹，沐子便昏了過去。緊接著，她來到我的身邊，卻并沒有解開我體內(nèi)的麻痹，而是就那樣坐在地上把我抱進(jìn)懷里。

“咦……？”

“一定很害怕吧，小夏?！彼p輕摸著我的頭發(fā)，“不過沒事的，只要姐姐在你身邊就會沒事的……惡魔是非常非常信守承諾的種族喔？姐姐會一直一直是你的姐姐，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為止都會是你的姐姐……”

明明是惡魔卻比人類讓我感到安心的多……我趴在姐姐懷里，低聲哭了出來。

姐姐就那樣輕柔地?fù)崦业念^，很久很久。

（完）

封面來源于網(wǎng)絡(l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