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成功者量產(chǎn)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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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博士，他們的人格快要錄入完成了。正在準備您的出倉?！?/p>

“嗯?！笔锕庹骂^盔，讓眼睛適應面前實驗室的藍光。

“博士，他們各方面的指標都已趨近達標?！敝终f。

“嗯?！笔锕庾叩礁浇拇笮筒Ａд智?。

——

在新界科學家的定義中，人格有七種。

愚笨、效率、懶惰、濫情、遲鈍、理性、共鳴。

——

“諾亞和緋居玖三，是最后一組嗎？”曙光問。

“是的。博士，如果您不能適應出倉后的遲鈍，可以先行休息。這里交給我就好。”助手說。

“我沒事。昨天你說，諾亞和緋居玖三的惰性人格能夠很好地同步？”曙光問。

“是的，在常人眼里，他們初次見面的行為相當愚笨?！敝执稹?/p>

“這一步原本是為他們認識新同事做的準備。沒想到啊……”曙光自言自語道。

——

愚笨、懶惰、濫情、遲鈍被定義為惰性人格；

效率、理性被定義為智性人格；

共鳴被定義為活性人格。

——

“曙光博士，我想請問，我們的人工智能科技明明很發(fā)達，為什么我們還要錄入優(yōu)秀人類的人格注入下一屆人類？”助手問。

“這個啊。我們不會讓人工智能頂替人類的。雖然你我都明白這是生產(chǎn)力的大提升，但是，人工智能頂替人類，意味著許多人的收入會降低，甚至可以說是沒有。當人類工作時，一部分人原本制造的價值會被抽走一部分，作為組織者的收入。但機器不一樣，你作為組織者，輸入多少，它就輸出多少?！笔锕馊粲兴嫉鼗卮稹?/p>

“那為什么我們一定要制造高智能的人類呢？”助手又問。

“這是為了讓一部分工作的人相信是他們不夠用功。如果我們用機器頂替他們，有一部分人的存在的可有可無就會暴露出來。但如果用人類的話，就會促成同類間的‘競爭’。說得學術(shù)一點，就是‘增加積極性’。這樣，給我們發(fā)工資的人才會表現(xiàn)得很放心?！笔锕獾哪樕虾芷届o。他頓了頓，又說：“私下里說，我個人是反對這樣的計劃的。‘成功者量產(chǎn)計劃’是對于我們——人類的天賦的否認。人類的多彩不是靠一致的訓練達成的，人類的用功也不應是靠單一的同類的無休止的競爭達到的。”

“可是這樣，我們會擁有很多的高智商人才。緋居玖三、諾亞……這些人都是我們可以制造出來的。新界就不會再困于人才問題了呀，曙光博士?！敝衷僖淮翁岢隽怂囊苫?。

“‘因材施教’這一詞就是為人類的天賦設(shè)計的。如果人類都是相同的，沒有個人的看法，社會與機器就不會有差別。文科、理科也就再沒有區(qū)分的基本界限。那時候，一切文科都為了‘一致’，一切理科都為了‘超越’。這會讓時代失去生命。”曙光回答。

助手又問道：“那……水心教授……”

曙光的眼神瞥向角落里的水晶棺：“水心，是一個失敗的瘋子?！?/p>

水晶棺里空無一物。

助手緊接著問：“可是，曙光博士，我們探測到了和水心教授相似的數(shù)據(jù)活動。”

曙光只是點點頭：“那不是水心。水心的意識在進入系統(tǒng)的時候就遭受了損壞。就算我們嘗試捕捉這串數(shù)據(jù)，也不過是亂碼?！?/p>

助手的臉上閃過失望：“要是水心教授在……或許我們可以再制造一套相同的系統(tǒng)……”

曙光拍了拍助手的肩：“水心不會這樣做的。”

助手的眼中又恢復了光亮：“曙光博士，為什么我們要重點關(guān)注緋居玖三和諾亞呢？”

曙光沉默了一小會，似乎在思考話題的機密程度：“因為他們是被欽定的政治部人員。”

助手回答：“欽定的……”

曙光似乎看透了助手的心思：“我明白。你在疑惑：他們這樣的‘傻子’憑什么被欽定。實際上，他們的‘傻’是在特定時期養(yǎng)成的。只要不刻意提及，不會影響他們工作。”

助手提出了他的疑惑：“為什么，曙光博士，偏偏是大一呢？”

曙光回答：“你聽說過‘凍齡期’嗎？如果在人生的某個階段，你遇上的一個無條件愛你的人，你的性格就會在那時停止生長。我們只能知道，他們分別在大一經(jīng)歷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是戀愛，可能是教學。這是他們記憶里的事情。我們無權(quán)知道?！?/p>

助手接著說：“可是我們可以知道?！?/p>

曙光鄭重地制止了他：“這些是別人的私事。”

“滴！滴！滴！”控制機器罕見地發(fā)出了警報聲。

助手迅速地檢查起系統(tǒng)狀況。

過了一小會兒，助手說：“曙光博士，緋居玖三……她的人格……被諾亞殺了。”

曙光博士罕見地露出了震驚的神情：“諾亞……為什么？”

助手：“申請調(diào)用記錄，曙光博士?！?/p>

曙光：“允許調(diào)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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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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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居玖三正躺在諾亞的懷里：“諾亞……我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請……殺了我，離開這里吧。”

諾亞：“我做不到啊，玖三。我做不到啊?！?/p>

玖三：“這樣的病……很痛苦……”

諾亞：“玖三啊……我做不到??！”

玖三：“請……讓我離去。我的生命和我的意志……都已屬于你……”

諾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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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亂碼后，記錄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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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手：“曙光博士……請問這應該怎么處理？”

曙光：“不影響我們的計劃。最多……只是影響緋居玖三的人格?！?/p>

門鈴突然響起。

助手：“曙光博士，我去開門?！?/p>

曙光按住助手的肩：“你控制好系統(tǒng)。”

隨后，曙光打開了實驗室的門。

藍光之后，一個人影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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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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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曙光！你可是這個國家的良心??！”

“你并不明白！”

“滾開，你難道要他們死嗎？！”

“你不明白！”

“這是人命！不是你的狗屁式子！！滾?。?！”

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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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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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見山，最后那一段歌詞是我聽著《牽絲戲》寫的，如果有人可以唱的話……

寫的時候有部分靈感來自《一九八四》。當時和《Brave New World》一起買的（無端）。

感謝各位讀者支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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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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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環(huán)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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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三。”從錄入床上坐起來，諾亞叫了聲玖三。

玖三一甩粉白的長發(fā)，拿起床邊的公文包，并沒有理會諾亞，快步向門口走去。

“玖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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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三走到門口，對守門人說了幾句話，隨后瀟灑地離開了。

諾亞并沒有緩過神來。過了一會兒，他晃晃悠悠地來到門口，卻被守門人叫住了。

守門人：“小伙子，那姑娘說的是你吧？”

諾亞搖了搖頭。

守門人：“她要我告訴你，你倆是工作關(guān)系。咋，暗戀??？”

諾亞搖了搖頭。

守門人：“小伙子，長得挺精明！這感情上的事，講究一個你情我愿。人姑娘不愿意，你就別粘人家了，啊。”

諾亞搖了搖頭。

守門人：“我這人老了，喜歡點評你們這些年輕人。年輕，多賺點錢。將來啊，自己過好日子，老婆孩子自然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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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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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