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桀憶刻録:梅比烏斯 其三

危險、沉默、疑慮、詭異的蛇....
這是對“蛇”一直以來的刻板印印象,大家時常與“蛇”保持著距離。
有人害怕“蛇”,討厭“蛇”,也有人希望“蛇”能從這個基地消失。
即使大多數(shù)人并不了解她到底是怎樣的性格,他們甚至都沒有見過一面。
在逐火之蛾里,這已經(jīng)是約定成俗的事了。
“蛇”一旦離開她溫暖的家里,就必定會遭受到其他人的冷眼。
不過對她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了。
盡管內(nèi)心并不好受,她也不會把情緒表現(xiàn)出來,這只會給自己添麻煩。
梅比烏斯緩慢行走在廊下,掛著一成不變的表情,無視努力回避著她的過路人。
他們,就這么想著——我會被她抓去實驗嗎?和她對上眼的話會不會被殺?
誰也不知道,梅比烏斯會做出什么事。
他們只靠坊間消息把梅比烏斯的性格拼湊起來,一個怪物般的瘋狂科學家就這樣誕生。沒人了解...也沒人想去了解她真正的樣子。
知道、這些她都心知肚明了,她早已不再對這些人抱有希望。
但是...為什么,這個人卻不一樣?
在黑暗的視野里,出現(xiàn)的唯一光點。
“小白鼠....”
站在她面前,不懼一切視線,敢于直面她的男人。
是她目前最珍貴的獵物。
“梅比烏斯。”
控制不住表情肌,嘴角不禁上揚。
此刻的梅比烏斯,打起了不妙的心思。

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像動物園里的野獸一樣被關(guān)在籠子里是怎樣的感受。
除了驚慌,剩下的短暫時間我選擇用來分析現(xiàn)狀。
房間充斥著消毒水的異味,未經(jīng)打理的文書散落一地。無數(shù)的試管成排擺放,泛著彩光的液體緩緩流入燒瓶。
由于光線昏暗,看不清更遠一點的事物。
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只記得梅比烏斯的面龐。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自己處于梅比烏斯的實驗室之中。
“真是大意了。”
我盤腿而坐,因為無計可施選擇了順其自然。
這并不是自暴自棄,在這里,我無法召喚武器切斷這個籠子,只能考慮這是梅比烏斯設(shè)下的新花樣。
“小白鼠,感覺怎么樣,睡得還舒服嗎?”
黑暗中現(xiàn)出梅比烏斯的身影,臉上的笑容似乎在訴說自己的勝利。
“突然襲擊過來,是不是太狡猾了?”
“我可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做事當然可以不擇手段?!?/span>
“我睡了多久?”
“只是因電擊昏迷了兩個小時,無傷大雅哦?!?/span>
“用的電擊嗎……”
這人做事還真是狠心。
“為什么要把我關(guān)在籠子里?”
“啊,當然是防止你逃脫了,我個人的力量可敵不過你啊。這個特意為你制作的鳥籠能切斷魂鋼與現(xiàn)實空間的通道。這樣無法使出神之鍵的你,就和真正的小白鼠無異了~”
特制的籠子嗎,就本身材質(zhì)的強度并不高,但沒有武器的話,我也無法破壞。
“那還真是勞煩你費心了,接下來準備拿我怎么樣,解剖嗎?”
“我不會做那種繁瑣的事,現(xiàn)在我只想好好觀察你?!?/span>
“別把我當奇珍異獸對待啊?!?/span>
“不,在我眼里你就是那樣的存在?!?/span>
完全被她當做不同的生物了,話題進行不下去。
只要還在籠子里,我就沒有反抗梅比烏斯的手段。
但至少不用擔心生命危險,還是值得慶幸的吧。
愛莉希雅或者誰都好,希望能察覺到我失蹤的事。
“博士,怎么不開燈呢?”
“唔…”
電燈被打開,我因突然的強光閉上了眼睛。
“啊,關(guān)燈是為了氣氛?!?/span>
“什么氣氛……唔?。??這是什么?”
總是慢半拍的丹朱在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了我與這個巨大鳥籠的存在。
“我養(yǎng)的新寵物哦,丹朱你以后也要好好照顧他?!?/span>
“這怎么看都是艦長吧!”
梅比烏斯慢慢享受著她的茶點,沒有理會一驚一乍的丹朱。
“你怎么這么容易就被博士抓了???”
丹朱湊近我,細聲說道。
“總有幾個意外…話說你能幫我把籠子打開嗎?”
“我才不要嘞,被發(fā)現(xiàn)的話指定沒我好果汁吃!”
“別走、拜托了,我的恩人!”
腦袋被籠子的間隙夾住,使勁抓住丹朱的雙手。
“放、放開啦!我不會幫你的!”
“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少說謊了!”
“之后讓我做什么都行!要不讓我當您的贅婿吧!”
“笨、笨蛋,你在說什么呢!”
“兩位,關(guān)系挺好的呢。”
不知何時,在我們之間又穿插了一位第三者。
“蒼玄,你在的話就打個招呼啊,嚇死我了!”
“抱歉,只是不忍心打擾兩位的嘻戲啊?!?/p>
“什么啊,你難道是嫉妒了?”
“那些事怎樣都好,蒼玄也行,能救我出去嗎?”
“拒絕,我還要觀察股市的動向,沒有時間去幫你偷博士的鑰匙?!?/p>
“我、我也有事要忙,那艦長耗子尾汁了?!?/p>
丹朱在甩脫了我的手后,匆忙離開了實驗室。
“那么博士,過目的項目都放這里了,我也告辭了?!?/p>
蒼玄也相繼離去。
大概是我太心急了,丹朱的話,明明差一點就能說服她了!
“真可惜,策反失敗了呢。雖然她們對我不太衷心,但也是識時務(wù)的?!?/span>
冷不丁地說出了很令人寒心的事啊。
“中午了,該吃飯了吧?!?/span>
“喂、那我呢?”
“當然也會有你的份了?!?/span>
梅比烏斯打開柜子,從里面找出兩桶杯面。
打開、放入配料、倒入開水,不到半分鐘,動作嫻熟得有些可怕。
“泡面嗎……我還以為你會吃點好的呢。”
“泡面即美味又節(jié)省時間,更何況還不用出門,不是很好的選擇嗎?”
“先不管其它的,你不會考慮營養(yǎng)平衡嗎?”
“我可是融合戰(zhàn)士,不需要考慮那些多余的限制,一直吃泡面有什么不好?”
“也是。”
接過梅比烏斯泡好的面,我大口吃下。
無須考慮她會在食物中放毒這種無聊的事。
“但、有機會讓你嘗嘗我的料理吧,不是我自滿,味道可是很好的哦?!?/span>
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突然冒出這個想法,總感覺要讓梅比烏斯吃回正常的料理才行。
明明被她關(guān)在這里,卻還要關(guān)心她的事。
有時候我都會認為自己老好人過頭了。
“我說了不需要?!?/span>
“要你實際嘗試了才知道需不需要吧?”
“姑且..記下吧。”
“好?!?/span>
被她監(jiān)禁的期間,我也正好能觀察梅比烏斯平時都在做什么,雖然實際上我才是被觀察的一方。
“你在研究什么呢?”
“人體與崩壞獸因子的結(jié)合。”
“也就是融合戰(zhàn)士的改良方法嗎……為什么要執(zhí)著這個,想辦法使人進化不是更好嗎?”
“小白鼠不會明白的。人在怎么進化也只是人,始終無法接達到神的地步?!?/span>
她依然埋頭于顯微鏡之中,回答也清晰有序。
第一次見梅比烏斯認真的模樣,倒是比較新奇。
“你,想成為神嗎?”
“神……”
沒想到這個不經(jīng)意的問題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停下手里的作業(yè),向我走來。
“我不是想成為神,而是要取代它。無論是人,還是這個世界,都已經(jīng)沒救了。梅博士她們的努力無非是孤注一擲,在破滅到來前,我要引領(lǐng)全新的進化?!?/span>
“這樣的重任,你一個人能做到嗎?”
“當然了,就算不能我也要去做。融合戰(zhàn)士就是一個階段的結(jié)果,這不是很完美嗎?”
“大概是完美的吧,因為你們都不能算作人類了?!?/span>
“………”
她沉默不語,回頭繼續(xù)了她的工作。
不知我是否有激怒到她,我只是說了自己認為對的話。
通過剛才的對話,大致了解了梅比烏斯的想法了。
和以往戲謔的態(tài)度不同,她的那番話是十分認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達成人類的全新進化。
為此她承擔了逐火之蛾,甚至世界惡人的罪名。
通過表情言語來回避壓力的痛苦,我再清楚不過。
到頭來,被大家討厭的梅比烏斯,和我是一路人啊。
我躺在不算柔軟的鳥籠中,仰望鐵桿空隙中的天花板。
在長達一個時間的沉默中,只有梅比烏斯擺弄玻璃儀器的聲音。
終于、一個能打破我這窘境的人出現(xiàn)了。
“給我出來,梅比烏斯!”
一位男主粗魯?shù)卦趯嶒炇彝饷娼泻啊?/p>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鐵門馬上被砸出一個窟窿。
“欸?”
本以為是愛莉希雅的救援,但來的卻是另外的英桀。
“真是嘈雜,千劫?!?/span>
梅比烏斯頭一次表現(xiàn)出不滿的情緒,拿上手提箱與千劫對峙。
“我可不想讓你破壞我寶貴的實驗室?!?/span>
“呵,那正好,愛莉希雅讓我來是正確的??!”
千劫把大劍飛舞出去,回旋一圈后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其結(jié)果就是,囚禁我的鳥籠被破壞了。
“謝、謝謝?!?/span>
“凈會給我添亂啊千劫,果然還是應(yīng)該先讓你躺在病房才行?!?/span>
兩人涌現(xiàn)劍拔弩張的氣勢,千劫丟下大劍率先進攻。
猶如雷之勢的一掌險些穿過梅比烏斯的身體,在那樣迅猛的動作下,梅比烏斯的機械臂還能捕捉到千劫的身體。
大概是梅比烏斯算好了的,千劫的手掌,剛好抵到梅比烏斯的胸前,此外不允許在前進一毫米。
“小意思!呃?。?!”
一聲怒吼,千劫掙脫機械臂的束縛,而梅比烏斯一個后退,脫離了千劫幾米遠的距離。
她也清楚,近身戰(zhàn)是她壓倒性的不利。
思考時常處于冷靜狀態(tài)的梅比烏斯,自然會選擇更加聰明的戰(zhàn)斗方式。
想用遠距離攻擊磨耗千劫的耐力嗎,但只靠機械臂的話,顯然無法對千劫起太大的牽制作用。
這點梅比烏斯自然是看出來了。
因此——
“出來吧,起源之種?!?/span>
梅比烏斯的一個口令之后,從箱子里蹦出幾顆黑色的小球。
“嗯?”
我與千劫一同感到疑惑。
在思考的那一瞬,那小球就像無底的泉源一般,噴涌出大量的深綠色果凍狀物質(zhì)死死包裹住千劫的身體,富有彈性的物質(zhì)使千劫無法立即掙脫。
“是你輸了?!?/span>
繼續(xù)噴涌的果凍,凝聚成一個人型,它的手臂化作尖刃,即將刺破千劫的胸膛。
“我是不是去阻止下比較好?”
我冒著冷汗觀看她們的戰(zhàn)斗,雖說融合戰(zhàn)士的生命很頑強,但都動真格的話,肯定會死的吧!還是說在這里這種戰(zhàn)斗很常見?
“呵呵呵哈哈,有意思!”
感受到一股高溫從地面冒出,粉色結(jié)晶從凝膠的內(nèi)部突破而出。
那是固體化的崩壞能?
不、畢竟是融合戰(zhàn)士,亦如凱文的冰雪,他們自身能利用崩壞能作戰(zhàn)也不足為奇。
千劫解開了束縛,再次向梅比烏斯發(fā)起攻勢。
因為前面兩個灰綠人偶的阻擋,這次沒有那樣得心應(yīng)手。
可向來橫沖直撞的千劫,膽敢阻撓者必誅。
他直接上手,與人偶拼氣力。
在像是扳手腕一樣的較量中,千劫撕碎了人偶的身體,找出那顆核心的小球,如糖丸般輕松地踩碎。
下一個也亦如此,接二連三與千劫戰(zhàn)斗的人偶,結(jié)果都是一個下場。
消滅完雜兵,就只剩下沒有任何退路的梅比烏斯一個人。
她呆呆地在那里站著,仿佛做好了被千劫打敗的準備。
但梅比烏斯可是狡兔三窟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女人。
是不是考慮到地勢的問題,她沒法放開手腳戰(zhàn)斗。
“怎么了,你就這點能耐?真是無聊!讓我看看你的心臟是什么顏色?!?/p>
千劫舉起了他堅實的右手
不妙,他完全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住手,千劫,她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斗的欲望了!”
最后,我還是插手了這場戰(zhàn)斗。
雖然我要幫助的對象,似乎是錯誤的,但耐不住身體總是會擅自行動起來。
“???你憑什么阻止我?這家伙不是讓你吃了苦頭嗎?”
“雖然是這樣……梅比烏斯是你的同伴吧,你想要殺了她嗎?”
“我從來沒認為有誰是我的同伴,妄自猜測也要有個限度,是否決定殺不殺也是我的事,未來人!”
感覺到千劫面具下兇狠的目光,我無法動彈。
毫無疑問,他絕對有下死手的那個覺悟。
若這這里示弱的話,梅比烏斯就危險了。
“有意思,你要和我打的話,我當然會很樂意?!?/p>
“……”
說實話,我沒有自信能在千劫手里活下來,他相比梅比烏斯,是另外的一種危險。
“是我輸了,千劫,你想要什么就向我來拿吧。別對我的寵物下手?!?/span>
梅比烏斯突然站了出來。
她在保護我?
“你這家伙。”
千劫盯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無聊。”
失去了興致的他,狀態(tài)又回到平時散漫的樣子。
“接下來隨便你怎么做了,艦長?!?/p>
待他離去后,我松了口氣。
千劫只是性格激烈了些,本性還是好的。
但我剛剛在面對他時,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是真的。
“為什么要替我說話?”
我問梅比烏斯。
“我也想問。你剛剛的行為可謂是有勇無謀,以為這樣做就能博取我的歡心了?”
不留情面地把我批評了。
梅比烏斯的臉色相比之前要陰沉許多。
莫非、是真的在擔心我嗎。
不,我不應(yīng)該那樣想,又擅自誤解的話,倒霉的是我這邊。
“因為身體在腦子開始猶豫前就動了起來,回過神就站到千劫前面了?!?/span>
“所以這就叫有勇無謀啊……你可是我的寵物,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行動?!?/span>
“哦?現(xiàn)牢籠已經(jīng)被破壞了,我可是自由之身了。”
被關(guān)在籠子里與她短時間的相處,我也明白了自己該去做什么。
比起讓她改掉口頭上對我的稱呼,現(xiàn)在的我更想接近她的內(nèi)心,理解她的心情。
這樣的話,她也不會是孤單一人了吧。
為此。
“呼...”
我做個深呼吸,因為要說出這個還挺需要勇氣的。
“梅比烏斯,能不能脫下你的白大褂,和我出去走走?”
“什么?”
我向她發(fā)出了“約會”的邀請。

逐火之蛾的一角,有一頭粉色秀發(fā)的漂亮女孩哼著小調(diào)。
當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到來,她活動了下身體。
“怎么樣了?”
“你說的,我已經(jīng)辦到了?!?/p>
“哎呀,真可靠呢,需要什么獎勵嗎?”
她瞇著眼調(diào)戲這位不懂開玩笑的男性。
在別人的紅線上跳躍,是她最愛做的事。
“無聊?!?/p>
“哼哼。抱歉啦千劫,這次讓你扮演壞人了。”
“無所謂,能讓我享受到戰(zhàn)斗比什么都好,只不過讓我不爽的是……”
“不過什么?”
“梅比烏斯那家伙,還是沒有認真啊?!?/p>
“那真是……耐人尋味呢?!?/p>
未完待續(xù)

無fk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