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就這么突兀地響起。 所有人都好像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終于！這個畜生！ 雙眸充滿血絲，看著三米外不知所措望過來的他。 槍聲再一次響起。 終于... --- 我突然醒了過來。 狹小的出租屋內(nèi)散落著各種垃圾。 手在床頭柜上摸索著。 終于拿到了煙盒。 把煙盒往手上磕了磕，最后一支香煙掉落出來。 點起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廉價香煙帶來的刺激感充斥著我的大腦。 媽媽... 惠子... 她們絕望的哭喊和哀求似乎還在我身邊回蕩。 “放血...獻祭...” “還不夠...” “你們都應(yīng)該為偉大的主獻上貢品！” 用力地往空氣中揮出一拳。 好像這樣就能打碎那些魑魅魍魎一般。 “媽媽...” “惠子...” 把頭深深地埋在腿間。 無力感充斥著我的全身。 過去了好像三個還是四個小時。 電話鈴聲響起。 我慢慢地起身，走向客廳。 “您好，請問您是東谷浩先生嗎？” “是...”（咳嗽聲）“是的。” “您委托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請您在明天下午一點的時候來事務(wù)所領(lǐng)取調(diào)查結(jié)果吧?！?“好的，感謝，萬分感謝！” 電話被掛斷。 看向地上散落的報紙，資料。 空氣開始燃燒。 --- 時間如約而至。 就著冰冷的風走進溫暖的事務(wù)所。 前臺是一位老爺子。 他正叼著一根煙看著手中的報紙。 “豈可修，這個國家就要沒救啦...” “你好！” 老爺子抬頭看向我。 “怎么啦年輕人?！?“昨天...” “哦哦哦，東谷浩小哥是吧?！?“是的...” “二樓左手邊第二間屋子。”他指了指樓梯。 “謝謝！” 我走向樓梯。 樓梯口有一扇鐵門。 不帶有任何疑惑的我走向二樓。 老爺子帶著憐憫地看著我的背影，搖了搖頭，把報紙翻了個面。 飛蛾撲火。 --- 站在木門前的我握緊拳頭，然后敲門。 “請進?！?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我推開門。 “...惠子？” 無法相信。 女人坐在書桌后書寫，聞言抬起頭。 白晝燈射出燈光，照在她的臉上。 “惠子...” 眼淚不可抑制地涌出。 “你好，您就是東谷浩先生嗎？”女人站起身來，走向我。 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我伸出手。 手觸碰在她的臉頰上。 “還是說...哥哥？” --- 坐在椅子上，我面前擺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 瘋狂的計劃。 瘋狂的人。 他媽的。 “您意下如何？”女人看著我，眼中充滿希冀。 我咬緊牙。 低下頭努力不去看向她的那張臉皮。 “瘋了吧...” 牙縫中蹦出幾個字。 她沒有再說話。 站起來，保持一個距離，看著我。 我抬起頭看向她。 看著她的眼睛。 “你不是她...絕對不是！” 突然間的吼聲讓她害怕地退后了一步。 她的眼里蓄起淚水，像一只弱小的幼獸。 但還是不服氣地看著我。 就像小時候打碎花瓶害怕被罵的她一樣。 看著她的眼睛，慢慢地我松開握緊的拳頭。 再一次低下頭，閉上眼睛。 她慢慢地帶著試探地走過來，走過來，走過來。 小心地抱住我的頭。 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腦后。 “我同意了?！?她沒有停下動作。 嘴角彎起。 小聲地回答了一句。 謝謝你，哥哥。 --- 四月十日。 看著熟悉的上官。 看著他那令人厭惡的嘴臉。 看著他那夸夸其談的樣子。 我抹去頭上的汗。 “哦，最近天氣是挺熱的，要好好保養(yǎng)身體啊，東谷中尉?！?“令妹也一定是不希望你出事的吧?！?“出了這種事，實在是太令人難過啦！” “長官，我申請歸隊！” 被打斷的他停頓住，看了我?guī)酌搿?“可以啊，歡迎歡迎?！?“但是這個職務(wù)嘛，最近后勤科缺一個文書...” “長官，我沒有意見！” 他再一次看了我?guī)酌搿?然后露出一個惡心的笑容。 --- “中尉！中尉！” “不要這么著急，橘下士?！?被叫做橘的女孩露出一個傻笑。 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做事沖動，但是是個好女孩。 “我聽人說，您也轉(zhuǎn)來后勤科啦？” 看了他一眼，我露出無奈的表情。 “所以叫你少跟那些多嘴的人來往?！?“不要人家說什么話你就信什么話?！?“哪天被騙了...” “橘下士，請來保衛(wèi)科一趟！” “是的！” 女孩快步跑向前，轉(zhuǎn)頭朝我露出一個調(diào)皮的笑容。 “抱歉啦前輩！” --- 四月十七日。 門被敲響了。 我打開了門，門外是幾天沒見的橘。 她低著頭，臉隱藏在黑暗中。 “怎么了，橘下士?！?她沒有說話，一頭撞入我的懷中。 ---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灰暗的天空。 “爸爸..媽媽...是被虐...虐...” “就連祥太也...” “前輩，我該怎么辦...” 我握緊了拳頭。 “畜生...” --- 四月二十二日，晚。 “東谷中尉，請你跟我到保衛(wèi)科辦公室走一趟。” 國字臉的男人打開辦公室的門。 “請進?！?走進屋內(nèi)，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 “橘...” 女孩的臉色蒼白，面容枯槁。 但是她踏出堅定的步伐。 鞠躬，雙手伸出。 一串鑰匙在她的手中。 “拜托了，前輩！”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為什么，橘。 伸出手。 拿走鑰匙。 我可以感受到女孩心中燃燒的火焰。 但我不能理解。 --- 國字臉的男人蹲在門外抽煙。 看見我走出來，他漏出一個笑容。 “加油啊，東谷中尉。” 我沒有理會他，獨自一人走向黑暗。 瘋了吧... --- 五月二十日。 二十發(fā)子彈，能夠殺死一個人二十次。 --- 六月三十日。 我一遍又一遍的舉起槍瞄準墻上男人的畫像。 惠子... 等著我。 --- 女人沿著樓梯慢慢地走到了樓頂。 猛烈的風吹散了她的頭發(fā)。 她一步步走向邊緣。 對不起，哥哥。 縱身一躍。 --- 她把喝完的酒瓶丟到一邊。 把一旁的木盒拿了過來。 打開。 “哈哈?！?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