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傻蛋科學(xué)家。有的甚至考慮在垃圾場上鋪設(shè)道路。我還真為當(dāng)時的我自己感到臉紅－－當(dāng)我在朝他

們那些愚蠢的地圖咆哮的時候我又在想些什么呢？

“緩速前進?！蔽叶糑irill說。

“那是什么東西？”

“鬼知道。它曾經(jīng)在那，現(xiàn)在它走了，感謝上帝。你也閉嘴，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類了，明白嗎？你只

是一個機器，一切都要聽我的指揮?！蔽彝蝗话l(fā)現(xiàn)我也開始變得像怨婦了。

“夠了，不要再說話了。”

我想再來一口酒。讓我告訴你，這些潛水服什么用都沒有。沒有這防護服我以前也來了‘造訪區(qū)’這么多次，

而且就算沒有這防護服我照樣也可以活下去，但是在這種時候不能來上一口酒－－夠了，老子受夠了。

那陣風(fēng)沒了，我也沒有再聽到什么不祥的聲音了。只剩下平靜的，讓人昏昏欲睡的引擎嗡嗡聲。太陽很

大，氣溫很高。在汽車修理廠上有一片蒙蒙的薄霧。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地標(biāo)塔一個接一個

延伸至遠方，Tender很安靜，Kirill也很安靜。新手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有點傻。別擔(dān)心，伙計，在‘造

訪區(qū)’你依然可以呼吸的，只要你清楚你所在的地方是安全的就行。就這樣，我們到達地標(biāo)塔27號了。

鐵牌子上面有個紅圈，圈里有個27的字樣。Kirill看了看我，我點點頭，我們的飛行器停止了前進。

開花結(jié)果的時刻終于來了?，F(xiàn)在我們最首要的事情就是保持冷靜，急不得。那陣風(fēng)已經(jīng)過去了，能見度

也很高，空氣就像絲綢一樣平滑。我可以看到‘黏糊’死亡的那條溝，在地上有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也許

是他的衣服。他是個惡棍，愿上帝寬恕他的靈魂。他貪婪，愚蠢，骯臟，正好和‘禿鷹’ Burbridge這

樣的人勾搭在一起。而‘禿鷹’與‘黏糊’相比則有過之而無不及。總的來說，‘造訪區(qū)’并不關(guān)心誰是好人誰

是壞人。所以還是要謝謝你，‘黏糊’。你個傻蛋，沒人會記得你的真名，但至少你告訴了那些聰明的人哪

去不得...理所當(dāng)然的，我們最好的打算是到瀝青路上去。瀝青路很平整，你看得到所有發(fā)生的情況，并

且對于那些裂縫我也非常了解。我只是不喜歡那兩個小土丘的樣子！通往瀝青路的道路直直的從那兩個

小土丘中間穿過。它們就在那，嘲笑著等待著我們。我才不要從它們兩個中間穿過去。一條重要的潛行

者戒律就是，如果你目前所在地是安全的，那么你的左右100英尺的距離內(nèi)應(yīng)該也都是安全的。所以，

我們可以翻過那個左邊那個小土丘。當(dāng)然了，我不知道土丘那邊是什么樣的。在地圖上那塊地方?jīng)]有任

何標(biāo)識，但誰又相信地圖呢？

“聽著，Red，”Kirill輕輕說?！盀槭裁次覀儾恢苯幼哌^去？往前直接走20碼遠，我們就到了汽車修理

廠了，對吧？”

“閉嘴，你個混蛋，”我說?！皠e煩我?！?/p>

他想就這樣走過去。但如果這20碼的距離中有什么東西呢？到時候你會尸骨無存，搜救隊什么都找不到。

又或者這附近有‘蚊子氣團’，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那我和這些魯莽的人就只能走到這了。

他等不了：我們直接走過去，他說。如何到小土丘那里是很明確的。當(dāng)我們到達那后我們要考慮下一步

該怎么走。我從褲袋里拿出一把螺母螺栓，給Kirill看。

“你還記得Hansel和Gretel的故事嗎？在學(xué)校的時候?qū)W過的？那么，我們要反著來做，注意看！”我

扔出第一個螺母。不遠，正如我想要的，大概有10碼距離。那個螺母安全的落在那個地方?！澳憧吹搅?/p>

嗎？”

“又怎么呢？”他說。

“不是‘又怎么’，我問你看到?jīng)]有？”

“看到了?！?/p>

“現(xiàn)在你把飛行器以最低的速度開到那個螺母的地方，離它2英尺遠地方，明白了嗎？”

“明白。你是在找‘引力聚集’嗎？”

“我在找我應(yīng)該找的東西。等等，我馬上要扔另一個。你注意看它的走向，別跟丟了?！?/p>

第二個螺母也如第一個一樣順利，穩(wěn)穩(wěn)的落在第一個螺母旁邊。

“出發(fā)吧?！?/p>

他啟動了飛機。一臉的平靜，好像什么都了然于胸一樣。很明顯的他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這些書呆子

科學(xué)家們就好像是，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給他們周圍所有的東西都要貼上一個標(biāo)簽。如果沒辦

法給一個東西作明確的定義的話，他們就會顯得可憐又可悲。但現(xiàn)在他對我們要找的東西貼上了類似于

‘引力聚集’這樣的標(biāo)簽，于是他就覺得他什么都知道了，生命中的一切明晰而又美好。

我們經(jīng)過了第一個螺母，接著是第二個，但緊接著又出現(xiàn)了第三個螺母。Tender見狀不禁唉聲嘆氣起

來，焦慮地不停挪動雙腳－－他覺得他掉進某種陷阱了，可憐的孩子。但這種經(jīng)歷對他來說未免不是一

種好的經(jīng)歷。他今天起碼瘦了10磅，這比任何減肥產(chǎn)品都有效。我又扔出了一個螺母，但是它在空中的

軌跡有點不對勁。我不知道具體哪出了問題，但我就是感覺到一種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我抓緊了Kirill的手。

“停住，”我說?！安灰獎?。”

我又拿起一個螺母，這次我扔得更高更遠。但這次我終于看清了，就是這個，‘蚊子氣團’！螺母正常的上

升，到達頂點的時候，又正常的掉落下來，但在半路上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將它拉到一邊一樣，力度估計

不小，等螺母掉到地上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

“你看到了沒？”我輕輕說。

“只在電影里看過這種情況，”他緊張得不得了，我都怕他會掉出飛行器?！霸偃右粋€，對吧？”

唉，這個蠢蛋。只要一個！理論上來講只扔一個螺母就夠了！你要聽原因？好吧，假如我扔出了8個螺

母，終于摸清了它的方位形狀。但實際上，除了第一個，后面的7個螺母都會導(dǎo)致我被發(fā)現(xiàn)，但如果我

只扔出一個的話，它的注意力就會被吸引到這個螺母上來。這個被它發(fā)現(xiàn)的螺母就好像有10磅重一樣，

硬生生地砸進地里，留下一個小洞。Kirill哼哼地表示懂了。

“好了，”我說?！耙餐鎵蛄?，我們繼續(xù)前進。注意觀察，我會扔一條路出來，你要看好了?！?/p>

于是我們繞過了那個‘蚊子氣團’，一直來到了那個小土丘上。這個小土丘太小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小坨貓

糞。我以前都沒有注意到它。我們盤旋在小土丘上面，瀝青路離我們只有不到20英尺的距離了?？梢院?/p>

清楚地看見瀝青路上一簇簇的雜草，一個一個的裂縫。好像沿著這條路不停的扔螺母，我們就可以順著

到達我們的目的地。

但我不會扔了。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我就是知道我不會再扔一個螺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