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娜——這位剛?cè)肼毧鞚M半年的罪城女憲兵，目前正面臨著一個兩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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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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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選哪個呢？她想，也許硬幣會告訴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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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還沒好嗎？”有個女人從?？吭诳Х鹊觊T外的警車?yán)锖傲艘宦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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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好！”萊娜回應(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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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后，她鉆進(jìn)車?yán)铮稚咸嶂鴥纱埍?，杯蓋上的小口呼呼往外冒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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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咖啡給你?！比R娜把其中一袋遞給駕駛座上的女人——她的搭檔卡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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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湊近杯口嗅了嗅，皺眉道：“怎么是葉荷味，我不是要霓虹果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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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款式賣完了，只剩下葉荷味和尖牙果味，我投領(lǐng)主幣決定的，要不你將就一下？”萊娜把杯蓋掀開，輕啜了一口，葉荷的清香頓時沁入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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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啊，菜鳥，你是不是有點(diǎn)太不把我這個老人當(dāng)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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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老人?！比R娜差點(diǎn)沒吧剛?cè)胱斓目Х葒姵鰜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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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卡希把眉頭皺成一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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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萊娜趕緊擺手，“我覺得你看起來挺年輕的，跟老人這個詞不搭，所以就……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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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卡希瞇起眼睛，打開杯蓋，捂著胸口，似乎咽下了某種厭惡，“這次就算了，下次就給我跑到下一家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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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的卡希大人，喔——”萊娜還沒笑著說完，她的制服領(lǐng)口便因為警車突然起步而濺上了咖啡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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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從警車的通訊電臺中傳來一道柔和的女聲：“洛克街114號的麗莎·史密斯說有人失蹤，木馬07，請前往調(diào)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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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街，那不就是我們這條街嗎？”萊娜用手巾小心擦拭著領(lǐng)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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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吹了聲口哨，她朝著對講機(jī)回復(fù)調(diào)遣指令，轉(zhuǎn)頭又說：“該我們木馬07上場了，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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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萊娜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因為從對講機(jī)里傳出的，是朋友瑪利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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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一樣，瑪利亞也是個孤兒，她們在圣伯納德神殿的孤兒院時就認(rèn)識了。她們小時候一起吃飯，一起玩耍，甚至好幾次都擠在一張床上。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們之間的聯(lián)系變得薄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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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號是一處老式的住宅樓，罪城里幾乎到處都是這種建筑——黃棕色的鋼化磚塊通過復(fù)合水泥層層堆疊，不斷升高，直到最后，一個深色的雙坡屋頂將其完全遮蓋。它的內(nèi)部則更加古老，當(dāng)萊娜跟著卡希走進(jìn)大門的時候，腳下響起了木質(zhì)地板的吱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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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圓潤的中年女人正站在門后的走廊中間，她一只手攥著自己的一圈鑰匙，一只手扶著墻壁，一見到兩位憲兵，她的雙眼便圓睜著，蒼白的臉頰也爬上了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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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警官，對吧？”還沒等萊娜和卡希站穩(wěn)腳跟，她趕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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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是SMPD的憲兵，”卡希熟練地向她展示警徽，“我們找麗莎·史密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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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里的房東史密斯夫人，哎呀，剛剛我還跟隔壁的懷特太太打賭，你們這些大忙人不會這么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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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下情況吧?！笨ㄏ]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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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今天早上，我上樓端茶給瑪利亞……也就是施密特小姐，她的房門是開著的。我進(jìn)去之后發(fā)現(xiàn)不得了，瓶瓶罐罐摔得到處都是，地毯上也都是臟鞋印，印得那叫一個深喲！哎……臥室的窗戶也開著，床上也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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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察覺到了卡希寫在臉上的煩亂，她越過卡希，對史密斯夫人說：“也就是說，瑪……施密特小姐昨天的時候還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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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昨天晚上的時候，她還來過這里，大約是八點(diǎn)。當(dāng)時我待在自己房間，泡了杯我兒媳送的皇家大貓，正躺在沙發(fā)上守著最新的一集《舊王朝》，然后就聽到了大門外的聲響……你知道的，就是木地板的聲響，只要有人進(jìn)來，我就算是在衛(wèi)生間里，也能聽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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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夫人頓了頓，接著說：“我大聲問：‘是誰？’，我們這里的租客大多都是些老人，一般大晚上的，沒幾個人會愿意出去，所以有人進(jìn)來的時候，我琢磨應(yīng)該就是年輕的瑪利亞。果然，呵呵，‘史密斯夫人！’，小姑娘的聲音馬上就傳過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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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說到這里，眼眶居然開始濕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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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發(fā)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心情不好？要是我那時候陪她聊聊天，說不定她也不會就這樣......”她捂臉啜泣著，仿佛自己的租客已經(jīng)撤手人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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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偏過頭，悄悄對萊娜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頭說：“所以，你為什么會覺得施密特小姐已經(jīng)失聯(liá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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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個好姑娘??！從不在外面待到轉(zhuǎn)鐘，總是對人和和氣氣的，自己的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這樣的孩子，怎么會突然消失？腦機(jī)也不接，房間亂糟糟，房門大開？”房東的臉色變得鐵青，“你們不會是以為我在大驚小怪吧？我告訴你們，我以前可是灰城最大鋼鐵廠的廠長，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可憐的瑪利亞身上絕對發(fā)生了什么，我跟你們打包票。要我說，估計就是她那個男朋友搞的鬼，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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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說：“史密斯夫人，帶我們上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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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冷漠的語調(diào)似乎給房東潑了盆涼水，她沒再說話，帶兩人走上樓，到了一處房門口。黑色的自動門上用全息投影映著“209”三個數(sh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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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里了，里面的東西我都沒動。”片刻的沉默之后，房東終于開了口。她正對著門，幾乎在一瞬間，房門便“滴”了一聲，往墻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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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萊娜和卡希走進(jìn)房間時，她還在幽幽地盯著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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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似乎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拉著試圖安慰房東的萊娜，大搖大擺地邁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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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確實相當(dāng)亂?！笨ㄏＲ贿厪拇笠吕锶〕鍪痔状魃?，一邊轉(zhuǎn)頭環(huán)視著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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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比R娜點(diǎn)頭道。房間確實如房東說的那般凌亂，花瓶的碎片，地毯的鞋印......看來的確是出了什么事，瑪利亞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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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色不好，怎么了？”卡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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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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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的話你檢查一下這里，我去窗外的小巷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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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很清楚，她的搭檔多半又是找機(jī)會摸魚去了。她苦笑了一聲，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在將目光投向房間的各處時，萊娜的思緒回到了孤兒院的那些日子。那時候，她們可能都不清楚過去，也不關(guān)心未來。也許，當(dāng)她收到那封軍事學(xué)校入讀郵件的時候，她們的道路便延伸至了不同的方向。萊娜已經(jīng)有半年沒見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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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小時，萊娜的腦機(jī)來了通訊，是卡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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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你那邊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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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上的鞋印不一致，有的明顯大一圈，”萊娜說道，“枕頭上有不明液體的痕跡，窗臺上有干掉的泥土殘渣，我現(xiàn)在就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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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讓房東又打了她一通電話，果然，還是沒人接，不過我這里還有點(diǎn)其他的發(fā)現(xià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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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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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咱們的小可愛瑪利亞的前男友，你知道嗎，就房東說的那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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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收集好證物，趕到樓旁的小巷，在那里，她的搭檔正擺弄著手里的一個木質(zhì)電子相框，隔著老遠(yuǎn)，萊娜就注意到了它相當(dāng)嚴(yán)重的破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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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看看，”卡希將相框遞給萊娜，“我問了房東，她在一家洗衣店上班，沒有親人，就只有這個叫格羅格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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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和格羅格。”萊娜照著相框背面上的字念道，她翻到正面，照片上，一個金發(fā)女人和一個黑發(fā)男人靠在一起燦爛地笑著。金發(fā)女人自然是瑪利亞，黑發(fā)男人身體消瘦，顴骨突出，但眼神機(jī)警又謹(jǐn)慎，就像罪城的很多居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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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把自己和愛人的照片丟進(jìn)樓下的垃圾桶？而且聽房東的描述，昨晚瑪利亞的房間多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笨ㄏ[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嗯，我可以說對情況有個大概的了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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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八九是靠不住的。萊娜在心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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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調(diào)查一下這個格羅格，我去把證物帶回部里，看看她還有沒有什么別的秘密。”卡希把一片鑰匙丟給萊娜，“開我車后的摩托，對了，今天這個案子是你新人考核的最后一環(huán)，給我認(rèn)真點(di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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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剛笑著貧嘴說“是，卡希大人”，半邊屁股就挨了對方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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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卡希給萊娜的電子信息上來看，格羅格的住所在國王區(qū)。想要去到那兒，必須得通過樂園大橋——那座橫跨了貫穿整個罪城的河流的、高達(dá)數(shù)十米的鋼鐵造物。即使萊娜已經(jīng)與它打過了很多次照面，也在上面通行了無數(shù)次，但只有來到它的下方，抬頭仰望之時，才能真正體會到它的宏偉。此時正是正午，罪城的秋季云薄且干燥，陽光投射在大橋的金屬結(jié)構(gòu)上，給地面覆上了一層寬闊的蔭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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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萊娜的印象里，自己去過國王區(qū)的次數(shù)五個指頭就能數(shù)得過來，因為那里是罪城最混亂、貧窮的地段，即使是憲兵部，也很少插手國王區(qū)的事務(wù)——畢竟在那里，盜竊搶劫都是稀疏平常的小事。但萊娜還記得數(shù)月前，那個瘋瘋呆呆的，使她擔(dān)驚受怕的，還讓她破費(fèi)請吃了炸雞的，天橋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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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海倫還在那兒，站在橋墩的兩根棱柱間。她一見到駕著摩托駛來的萊娜，便揮起手，高興地和萊娜打招呼：“你來了，埃迪斯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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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你不會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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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海倫輕輕搖頭，萊娜又說：“很好，看來你還是能聽勸的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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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海倫繼續(xù)搖頭，“現(xiàn)在不是時候，今天上午就跳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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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你給我下來，就現(xiàn)在，就，現(xiàn)，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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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聽罷，轉(zhuǎn)身跨上了一旁掛著的簡易木質(zhì)升降臺，沒一會兒就降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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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斯小姐不開心嗎？”萊娜走過去剛要發(fā)作，海倫便歪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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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有點(diǎn)不開心，為什么呢？也許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也許是有人真的把我的建議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萊娜跺腳抱胸，“先不說玩高空跳水的問題，好歹沒啥事不要站在那么高又沒保護(hù)的地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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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埃迪斯小姐，你很難過，但不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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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一時失語。她在生什么氣？她沒法控制一切，正如她沒法預(yù)知自己的朋友忽然消失那般。萊娜馬上便冷靜了下來，海倫只是根導(dǎo)火索，她不應(yīng)當(dāng)承受自己的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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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海倫，這不是你的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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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對面的女孩有沒有聽到，不過等萊娜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額頭便感受到了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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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海倫？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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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的額頭在那里停了一會兒，接著，她放下踮起的腳，抬頭望著萊娜，說：“埃迪斯小姐沒有發(fā)燒，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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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紅著臉，小聲說：“那也沒必要這樣子確認(rè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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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斯小姐是要去查民事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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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萊娜有點(diǎn)驚訝，“你為什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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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果是兇案，你就不會跟我聊這么久的天了，而且，也不會就你一個人過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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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哦?！比R娜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么，我也改去辦正事了，”她用手背輕輕敲了一下海倫的天靈蓋，“你可不要再玩那種危險的游戲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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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順路載我一程嗎？埃迪斯小姐?！焙愅蝗粏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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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萊娜有點(diǎn)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要去天橋那頭的國王區(qū)，那里很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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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似乎有點(diǎn)不理解萊娜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但當(dāng)她說出答案的時候，萊娜反而變成不理解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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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是說，社會觀察？在那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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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的點(diǎn)頭說明了她的認(rèn)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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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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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意思，”海倫望向國王區(qū)的方向，“不管是人類還是哪個種族，只要聚在一起，就很有意思。很多時候，人們都在為同樣的事情而改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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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攥緊自己的警服大衣，臉上閃過了一絲復(fù)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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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不玩那種高空跳水了，我就帶你去?！比R娜試著沒那么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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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焙惔饝?yīng)得如此爽快，讓萊娜所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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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我來吧，待會兒開車的時候抓緊側(cè)面的把手，不要掉下去?！睙┰旮性谌R娜的胸腔中郁郁而生，難道是因為自己苦口婆心的說教還不如一次順風(fēng)車管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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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騎著卡希的憲兵摩托，載著海倫，穿過了大約五個街區(qū)。一路上，銹跡斑斑的設(shè)施與老舊的建筑構(gòu)成了幾乎全部的風(fēng)景，而那些偶爾出現(xiàn)在路旁的行人，則不時朝她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驚訝，懼怕，憤怒，埋怨......萊娜忍住不去回視，但即使是許久之后，她也沒能忘記那些表情，那些潛藏在情感之下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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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晃了晃頭，她現(xiàn)在不能因此而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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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腦機(jī)的導(dǎo)航提示和周圍環(huán)境來看，她知道那個格羅格應(yīng)該就住在這座灰色的公寓樓里。車輪磨擦幾聲，停止了轉(zhuǎn)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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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因為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別處，萊娜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后座的海倫靠在了自己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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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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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轉(zhuǎn)頭輕喚了幾聲，見她沒反應(yīng)，便深吸口氣，大聲喊道：“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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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海倫起身，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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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都到終點(diǎn)了，你也可以下車了吧？”萊娜哭笑不得地固定好摩托，拔下鑰匙，“我要去查案了，那么，祝你今天愉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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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萊娜走進(jìn)公寓樓大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跟著道影子，她一回頭，便看到海倫正用著那對亮藍(lán)色的雙眼，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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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是正好跟我同路嗎？”萊娜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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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搖頭，說：“不是，是社會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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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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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觀察呀?！焙惖捻油嘎冻瞿撤N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就是我的對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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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你這是妨礙公務(wù)，知道嗎？”萊娜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好讓心中的郁悶表現(xiàn)得不那么明顯，“這不是我放假的時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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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城的法律有說不能看嗎？”海倫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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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萊娜在腦海中搜索了一會兒自己半年前在學(xué)院里為了應(yīng)付考試而翻的那些法條后，嘆氣道，“你說的對，確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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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繼續(xù)吧，”說完后，海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指向身旁的拐角，“要不我去待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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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短促地倒吸了口氣：“你這家伙倒是也不含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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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海倫只是偏著頭，一副沒理解她意思的樣子。但不管如何，萊娜徑直走上了電梯，海倫也并沒有跟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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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jù)卡希不久前從憲兵部提供的信息，萊娜沒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瑪利亞男友的住所。這里的門窗朝陽，想必住戶每天都能在日光中醒來。有那么一瞬間，萊娜竟有些羨慕，畢竟以她的薪水來說，租得起老虎機(jī)公寓尚且綽綽有余，但真正的藍(lán)天，則只屬于那些坐著飛空艇、呆在高塔里的有錢人。也許住在國王區(qū)并不是什么壞事，萊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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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門口站定，整理一下制服后，敲了兩下門，順便裝作自己沒瞟到在不遠(yuǎn)處拐角后露出來的、海倫的銀色發(fā)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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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嗎！？”萊娜剛想開口表明身份，年輕男人的聲音便從屋內(nèi)傳來，“我真是操了，你玩這一出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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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了，是那個罵罵咧咧的男人，萊娜用存在腦機(jī)里的圖片對比了一下，基本確定了他就是格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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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萊娜從懷里取出的警徽，男人原本猙獰的面目便如雨過天晴一般，語氣也變得畢恭畢敬：“原來是憲兵大人，實在對不起，我還以為是我那倒霉催的……算了，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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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催的什么？”萊娜往前走了一步，嚇得男人連退了好幾步，縮進(jìn)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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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我的前女友?！蹦腥说氖謸沃雷?，雙腿軟得像沒有骨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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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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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羅格·芬利，女士。”他說完后，又探頭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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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施密特，認(rèn)識這個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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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這個名字，格羅格的臉上便劃過一絲釋然，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認(rèn)識，她就是我的前女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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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聯(lián)系上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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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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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格的瞳孔邊緣泛起了一圈發(fā)光的字符，那是他正在操弄腦機(jī)的體現(xiàn)，過了幾秒，他搖頭說：“聯(lián)系不上，她關(guān)機(j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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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蹤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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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時候？”格羅格看起來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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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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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這不可能！她那時明明和我在一起?！备窳_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邊擺頭一邊顫抖道：“不會吧，等下，你以為是我對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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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萊娜擺手打斷了他的慌亂；“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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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格羅格支支吾吾，“我在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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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家里？剛剛我的搭檔給我發(fā)來消息，房東史密斯夫人說，你最近經(jīng)常跟前女友出入她的公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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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確實在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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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往前又走了一步，進(jìn)了屋：“這里的味兒挺大啊，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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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guī)滋鞗]洗澡了?！蹦贻p男人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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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環(huán)顧四周，提起腔調(diào)說道：“沒洗澡？怕是沒這么簡單吧？這是焦油味，而你這里又不是什么車間，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你這里有非法過載液，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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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法過載液？我沒聽過......”格羅格眼睛撇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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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利先生，我警告你，配合我們調(diào)查案件，否則等到我?guī)е巡榱钸^來的時候，一切就晚了?！比R娜的語氣像是一名刻板印象中的憲兵那樣，讓她自己也感到有些驚訝。不過，在格羅格使勁搖頭的時候，有人突然在她身后說話，著實給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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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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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萊娜轉(zhuǎn)身看去，海倫在門口站著，用清澈的雙眼注視著格羅格——準(zhǔn)確來說，是他身后的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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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載液，在桌子底下。”海倫聳了聳肩，“他在那里很久了，位子都沒移過，肯定是在擋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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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轉(zhuǎn)回到格羅格的方向，沉下臉：“請你站開，芬利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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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真的什么都沒有?！备窳_格幾乎要哭出來，“我只是給了她一拳，只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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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格慢慢挪到一旁，騰出了位子。在萊娜從桌子底下摸索出一盒黑色包裝紙包著的東西時，海倫也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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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這種包裝紙只有五眼幫在用?！焙惪吹醚劬Πl(fā)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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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一下，”萊娜此時沒心思去想為什么海倫會對這些東西這么了解，她順手把那塊東西放桌上，走到格羅格面前，“你說只給了她一拳，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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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就是，昨天晚上，我們吵了一架，然后我一激動，就給了她一拳。”格羅格慌亂地說道，“但是，我保證沒殺她或者綁架她！不管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都絕對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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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輕微的紙質(zhì)刮擦聲傳入了萊娜的耳蝸，她轉(zhuǎn)身看到海倫站在桌子旁，桌上的那盒黑色東西被拆開了包裝，露出了里面的一疊疊純白色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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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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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弄錯，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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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你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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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埃迪斯小姐?！焙惔怪^，灰溜溜地離開了萊娜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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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在心里嘆了口氣，走到木桌前，指著那疊貼片對格羅格說：“這里缺了兩片過載液，解釋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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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大人，求求你了，我真的沒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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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狡辯？不如我現(xiàn)在就讓同事來這里搜個底朝天，看看你還藏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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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我說，我說，呃……昨天晚上，我跟她去了她的公寓?！蚁胪纥c(diǎn)新的’，她這么跟我說。然后，然后……本來那兩片過載液我是打算用來自己爽的，結(jié)果你知道，瑪利婭一求我，我就想也沒想，就把它們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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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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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們都給自己后腦勺的腦機(jī)貼上了一片，一邊乘著那股爽勁，一邊做著‘運(yùn)動’。但做到一半，瑪利亞突然哭了起來，我問她怎么了，她說她很害怕，因為我的過載液是非法的。她把我推開，說她不想跟一個罪犯在一起，這樣沒有未來……”格羅格越說越氣，他一拳錘在地板上，“去他的！我這么做都是為了她，誰叫她——哎，總之，我當(dāng)時很生氣，又受了過載液影響，所以，當(dāng)我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愣在原地，拳頭發(fā)紅，關(guān)節(jié)生疼。整個房間已經(jīng)亂七八糟，她也倒在我面前，不省人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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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萊娜壓下心中的震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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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因為過載液的副作用，我也昏了過去，醒來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見了，我害怕得不行，就從窗戶旁的水管滑下去，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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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再嘗試聯(lián)系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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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但是總是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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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暫時就了解到這里，至于這私藏非法過載液的事，我不是管控部的人，看在你態(tài)度良好的情況下，就放你一馬?！比R娜將那些過載液重新包好，放回桌上，“但如果還有下次，那么咱們只能憲兵部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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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格羅格的眉頭先是立起，而后又舒緩下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送萊娜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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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們能找到她。”格羅格丟下一句話后，門便關(guān)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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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整理好服裝，抬頭就看見海倫面朝外坐在走廊的護(hù)欄上，兩腳在空中搖來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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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里做什么？快下來。”萊娜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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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斯小姐，不生我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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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你下來就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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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剛從上面翻下來，還沒站穩(wěn)，頭上就吃了一記至今為止萊娜對她使過的威力最大的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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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斯小姐？”海倫捂著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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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做得，有些事情做不得”萊娜鼓起腮幫子，單手叉腰，“罪城的法律沒說不能看憲兵辦案，但不要亂動跟案件可能有關(guān)的東西，尤其是在我沒允許的情況下，知道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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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就算他跟案件沒什么關(guān)系，我也不能動那些東西?！焙惾粲兴嫉攸c(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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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你剛剛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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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動那些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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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更加之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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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他跟案件沒什么關(guān)系啊，你不是要調(diào)查瑪利亞·施密特的失蹤案嗎？那他確實沒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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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萊娜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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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說的是實話，我能看得出來，”海倫那偶爾充滿激情的眼睛一眨一眨，“他很緊張，他還有別的秘密 ，不過，這個跟施密特小姐的消失都沒什么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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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萊娜說到這里，特意減輕了說話的聲響，“如果沒其他人的話，我的搭檔多半會抓他來頂罪，而且，過載液致幻已經(jīng)不是新鮮事了，也有那種在幻覺中殺人拋尸，但本人不自知的前例存在，所以……”萊娜發(fā)現(xiàn)自己漸漸控制不住聲音中的起伏，她越是努力，就越是止不住那股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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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有水珠滴在她的衣襟上，她背過身去，試圖抹掉那些從眼角冒出的水珠，卻無事于補(b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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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斯小姐？”海倫在她背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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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我沒事?！比R娜轉(zhuǎn)向海倫，付之一笑，只求對方?jīng)]有注意到自己泛紅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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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后，兩人走到一家叫“港灣”的咖啡館，找了兩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咖啡館的墻壁像涂了層黃油一般老舊，上面由淺入深的裂縫也是隨處可見，兩根明暗不一的吊燈是這里唯二的光亮。在她們詢問點(diǎn)單之前，那名睡眼惺忪的前臺服務(wù)員都沒有抬頭瞧過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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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埃迪斯小姐?！比R娜望著窗外正愣神，海倫的聲音便把她拽回現(xiàn)實。對方手捧著一個手工作物，期待地看著她：“太空飛船，用紙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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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挺精致的，不過這個那些天上飛的也長得不像啊?！比R娜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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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我夢到過的，它們也在天上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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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把自己埋在手臂里，發(fā)出聲不置可否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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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都見底了，天都快黑了，怎么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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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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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抬頭對她做了個勉強(qiáng)的笑臉，說：“你看那里，我們可以直接看到格羅格·芬利的公寓門，他出了什么事，我們都不會錯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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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還以為你只是想請我喝咖啡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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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是該請你好好‘喝一壺’，畢竟你給我添了這么多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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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就補(bǔ)嘗一下埃迪斯小姐吧，”海倫點(diǎn)點(diǎn)頭，“今天，你可以盡情地使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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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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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是你的工具，只管差使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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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這么說，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啊……”萊娜話說到一半，又愁眉苦臉起來，“格羅格·芬利，他跟瑪利亞的失蹤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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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密特小姐的失蹤?！边@個話題似乎激起了海倫的興趣，“現(xiàn)在，我們到底知道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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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們知道的是，她是昨天晚上才不見的，因為房東那時還聽見了她的聲音。芬利的話也可以證實這一點(diǎn)。他跟瑪利亞一起貼過載液，發(fā)生沖突，之后便昏了過去。那也就是說，瑪利亞至少是在那之后才失蹤的。當(dāng)然，前提是芬利說的是實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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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實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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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肯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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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左手輕觸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他的右手這里還帶著一枚戒指。上面刻著字，M&G。他還愛著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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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他真的對瑪利亞不懷好意，為何仍要戴著它？一般來說，兇手會在施害后，將跟受害者有關(guān)的物品清理掉才對?！比R娜突然想起了什么，“等下，這么說來，那枚戒指我曾經(jīng)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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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腦機(jī)里調(diào)出了一張照片，是當(dāng)時卡希在瑪利亞公寓旁小巷里找到的，瑪利亞跟格羅格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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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那時就戴上了那枚戒指，這樣基本就能確定它是瑪利亞跟芬利的信物了。那么問題又來了，除了他，還能有誰想要瑪利亞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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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是別人。”海倫把紙飛船放在自己的腦袋上，嘴里模仿著噴射器的“噗噗”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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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正要問“你什么意思”，便看到紙飛船從她頭上掉了下來。海倫并沒有將之拾起，而是愣愣地抬手指向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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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紋身男在敲他的門，手上還拿著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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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的腦機(jī)是憲兵部標(biāo)準(zhǔn)配置，她的右眼珠在經(jīng)過標(biāo)準(zhǔn)程序手術(shù)后，可以看清幾百米遠(yuǎn)的人的相貌特征，區(qū)區(qū)一百來米，對她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也正因為如此，她一確認(rèn)那些人的身份和他們手上的東西，便急沖沖地往門口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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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著我，他們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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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格·芬利深陷困惑之中，為什么自己的前女友突然消失？為什么憲兵覺得這跟他有關(guān)？難道他真的在貼了那該死過載液后，就跟發(fā)瘋了似地，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更重要的是，她為什么要說出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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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床頭及膝高的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戳開蓋子，往自己嘴里猛灌。該死，每次到這種時候，自己都這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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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陣急促的敲門聲后，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挪到門口，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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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的，是三副扭曲了人類特征的臉——那些臉上各有三塊眼睛大小的、嵌進(jìn)頭骨的筒狀鏡片，格羅格懷疑他們要不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外觀，要不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威懾自己的對手，否則也不會將那些鏡片安置得如此雜亂而隨意。除此之外，即使是他們身上那些本應(yīng)完好無損的皮膚，也被刻意地紋上了宣泄暴戾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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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有機(jī)會說出什么話之前，腦袋上便發(fā)出了鈍物砸出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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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格·芬利，知道我們是誰嗎？”為首的男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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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操！血，我流血了！我知道你們是誰，他媽的，你們是五眼幫，這塊誰不知道??？為什么要找我？我什么都沒做，我還從你們那兒買貨呢！”格羅格扶著額頭，幾近胡亂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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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前女友欠了我們錢，就這么簡單，我們聽聞她現(xiàn)在人找不到了，那么，該還錢的就是你了?！蹦腥嘶瘟嘶巫约菏掷锏牟綐?，“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婦債夫償，人之常情，錢拿來，總共5萬領(lǐng)主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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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借了你們的錢，什么時候？而且我壓根沒這么多錢，連零頭也沒有，有錢誰住國王區(qū)?。　备窳_格爭論道，“我要去憲兵部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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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不長眼是不是，惹五眼幫是吧？今天就讓你消失知不知道？沒錢？沒錢就去借?。∪尠。∪ベ嵃?！我不管錢從哪兒來的，總之，明天這個時候前我要看到5萬領(lǐng)主幣，一分不能少。”男人說到這里，他的嘴角幾乎要拉到耳旁，“還告我們，憲兵根本不會管你，蟲子都不如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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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格的下巴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隨著男人的膝蓋向上抬起，他的整個身體也向后摔去，躺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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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呃……”格羅格的喉嚨無力地擠出了幾聲血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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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眼幫的人在獰笑，格羅格痛得站不起身。如果瑪利亞真的拿了那么多錢，也許她真的能夠改變什么，不過等到那時候，自己肯定也見不到了……格羅格閉上眼，將血咽下，到頭來，罪城什么也沒給他，除去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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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PD，舉起手來?！庇行┒斓呐曉谧呃鹊牧硗庖活^響起，讓他重新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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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怎么在這里？”頭頭疑惑道，“這該不是什么角色扮演吧？要是這樣那這樣正好，看你長得這么俏，咱哥幾個今天也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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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往頭頭腳下開了一槍，手槍射出的束能在地面上鉆出了一個漆黑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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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了，真是憲兵，你管這種人干什么？吃飽了沒事干?。俊蹦腥瞬]有顯示出退縮之意，不過他持槍的手已經(jīng)垂到了身側(cè)。“罪城每天都在死人，像他這樣的東西，多得跟蘑菇一樣，你起什么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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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調(diào)查一起案件，他是目前的主要嫌疑人，”萊娜也不遑多讓，冷冷地說道，“怎么？要跟憲兵部搶飯吃？我看五眼幫還不至于這么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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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罵了一句極其難聽的臟話，但他本來扭曲的臉龐緩和了下來——如果能從那些圓筒狀鏡片里看出什么的話，那便是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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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法保他一世，憲兵，”他緩緩道，“等他對你們來說沒用的時候，我們照樣會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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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叫上身邊的同伴，往樓梯走去，經(jīng)過萊娜身邊時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屑表情。萊娜也不甘示弱，眼睛緊盯著他們，想在他們背過身去的時候做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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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怎么也沒想到，那個人的面容會就這樣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就在樓梯口，那人靜靜立在闌珊的夕陽中，微笑如畫般慘白。海倫躲在她的身后，窺著那三個五眼幫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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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爆斃麃喸竭^五眼幫的三人，對她說道，只是身體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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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瑪利亞？”萊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的耳朵卻告訴她：這番略顯尖銳的嗓音只會是她的朋友，那突然消失，卻又再度出現(xiàn)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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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萊娜，我......我很抱歉，”她抓著自己的襯衣角，先是看向腳尖，接著，又釋懷般地與萊娜四眼相對，“可我不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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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之前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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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將自己的金色頭發(fā)往后一拉，露出來真正的頭頂，而那上面竟一根毛發(fā)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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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怎么一回事？”萊娜差點(diǎn)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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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很忙，我們有半年沒見了，對吧？那天，我照常走在上班的路上，正好遇到一輛貨運(yùn)卡車沖上人行道，翻了車。”瑪利亞平靜地說道，“車?yán)锏呢浳铮犓麄冋f是帶了毒性的，總之，我被埋了一個小時，才讓人救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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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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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yùn)貨的公司，是斯麥路的子公司，對，就是那個在領(lǐng)主廣場上天天打全息廣告的斯麥路，他們掩蓋了相關(guān)的一切消息，連憲兵部也蒙在鼓里……他們把我送進(jìn)私人醫(yī)院，說是要想辦法救我，但他們就只是用機(jī)器不停地對著我掃，然后說我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了，給我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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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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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的，萊娜，我不難過，至少我也用五眼幫的錢瀟灑了一陣子不是？”瑪利亞看起來笑得很開心，“我做回了自己，這才是重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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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的身體......”萊娜的嘴唇顫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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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城的胃口很大，萊娜，肉體和靈魂，總得少一個?！爆斃麃喰Φ?，“這回，我選肉體，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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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婊子，你耍我們??？”混混頭子走上前去，作勢要扇瑪利亞一耳光，但沒等萊娜趕上去阻止，他的手又放了下來?！澳阏f你活不了多久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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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點(diǎn)頭，不懼這個身前高她快兩個頭的大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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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那5萬你死活也拿不出來了，跟我們走吧。但接下來的事，你只要配合我們，不要有任何逃跑的想法，我們就放過你的男友。”他說這話的時候，格羅格扶著門框，一拐一拐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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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冷漠地瞪了一眼格羅格：“我不想跟這種只會對自己女友使用暴力的廢物有任何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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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在乎，他跟你有關(guān)就行，用公司的話來說這叫什么，連帶責(zé)任制，哈哈哈！”混混頭子沒品地笑道，其他兩個混混的胸腔也跟著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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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沒幾天能活了，我答應(yīng)你。”瑪利亞干凈利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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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萊娜著急地叫道，“你們這群人，要在憲兵面前綁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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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啊，警官小姐，我們的施密特小姐是自愿的，不是嗎？”頭子看向瑪利亞，后者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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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不要這樣，錢我可以想辦法幫你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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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萊娜，但這是我的選擇，我已經(jīng)時日無多，不用為一個將死之人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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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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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后悔，萊娜，你從來都是那頂太陽，刺眼而明亮，但我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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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的嘴被堵上般地難受，她看著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想說些什么，卻如鯁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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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格羅格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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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卡希也開車趕了過來。聽了萊娜的對于事情經(jīng)過的描述，她搖頭說：“該死的五眼幫，就該把他們一鍋端了。不過這妹子居然是你朋友，一開始你怎么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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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開始也沒問啊?！比R娜抹了抹已經(jīng)干掉的眼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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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這樣一來，格羅格·芬利，你跟這起案子就沒啥關(guān)系了，”卡希對格羅格說道，“雖然你打女友的事情，我一定會記住的，下次犯事，別讓我碰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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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格眼神空洞，只是點(diǎn)頭，似乎根本沒有聽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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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地唏噓了幾聲后，卡希指著躲在樓梯口的海倫，說：“那這女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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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卡?！ぐ投餍〗?，我是海倫?！焙愔皇穷┝艘谎劭ㄏ５木?，便把她的全名報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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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眉頭一皺：“不，我是問你來干什么？閑雜人員就趕緊離開，別妨礙執(zhí)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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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法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現(xiàn)在你們只是閑聊而已。”海倫手指抵著下巴說道，“我在這里沒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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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朋友，”萊娜看卡希馬上要發(fā)火，便搶著說道，“來做社會調(diào)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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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啊，萬人迷萊娜，你到底有幾個好朋友。”卡?？嘈χ鴵u頭道，“那么，既然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我就回去了，今天還有報告要寫。你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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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不了，再呆會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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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似乎明白了萊娜的意思，她拍了拍搭檔的肩膀，“你考核過了，我會跟警監(jiān)說的。”接著便轉(zhuǎn)身下樓。聽著警車離去的聲音，萊娜倚在走廊欄桿上，望著天空中的兩顆月亮發(fā)呆。海倫爬上欄桿，把它當(dāng)獨(dú)木橋走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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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格羅格癱坐在門邊，幾乎是在對自己念道，“如果瑪利亞真的不愛我，為什么又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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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你，”海倫忽然說道，“如果錢也能算愛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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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萊娜和格羅格同時轉(zhuǎn)向海倫，神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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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在想，施密特小姐到底把錢花哪里去了，因為她沒有親人，就一個男友，最親密的朋友是你，埃迪斯小姐。但根據(jù)你的描述，她的房間又沒有顯示出花了很多錢的樣子?！焙愐贿吘S持平衡，一邊說道，“結(jié)合她的行為和現(xiàn)有情況，現(xiàn)在只有一種可能的解釋，芬利先生，請你把過載液包裹拆開，取出最里面的那一塊，打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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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格扶著腦袋站起身，從桌下掏出之前裝著過載液的黑色包裹，他先滿是疑惑地分開那疊過載液，然后，用食指和大拇指夾出了中間最下層的貼片。當(dāng)他揭開封皮的時候，眼珠差點(diǎn)蹦了出來：“這，這是5萬領(lǐng)主金的支付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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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也驚呼道：“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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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根本沒花從五眼幫那里借的5萬，全都留給了你，芬利先生。”海倫接著道，“也就是說，她讓你貼過載液，只是好在剩下的里面放這筆錢，而與你吵架，誘使你攻擊她，只是好讓外人認(rèn)為你們分手了，覺得你拿不到那筆錢。然而她沒想到，五眼幫根本不管這些，依舊找上了你的門。這樣，她的行為就完美解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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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說：“那，這么多錢，為什么她沒有直接拿著它跟格羅格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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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眼幫的人不蠢吧，本來應(yīng)該就有人盯著的，直接跑路的話，多半是要栽在半道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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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我，我該怎么辦？”格羅格茫然道，抬頭望向萊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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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攥緊拳頭：“走吧，格羅格·芬利，這是她給你留下的最后的禮物，這座城市已經(jīng)不值得你留戀了，到其他地方去，在你找到活計前，這筆錢夠你撐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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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跳下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五眼幫知道了，你和施密特小姐的處境只會更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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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不住點(diǎn)頭，顫顫巍巍地摸著那塊支付印章，整個人弓到膝蓋：“瑪.....瑪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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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東西并沒有花格羅格多少時間，他只帶了個雙肩包，往里面塞了幾件衣物，一雙鞋子，還有幾瓶水和一些食物，在走出門的時候，他朝里望去，目光定在了桌上的那些過載液貼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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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瑪利亞，我不會再碰這些東西一下?！备窳_格啐了一口，接著面對萊娜與海倫，“謝謝你們，警官大人和好心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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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點(diǎn)了點(diǎn)頭：“路上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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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說：“還是快走吧，以免五眼幫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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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激地看了她們一眼后，格羅格跑下樓，他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離，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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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城又少了兩個灰心人，”萊娜喃喃念道，“真是活見鬼，我認(rèn)識瑪利亞這么久，還不知道她有這種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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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歷與環(huán)境都能使一個人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有可能我也不只是一個失憶的流浪漢，而是什么王國的公主呀?！焙惙路鸶緵]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在別人聽來有多么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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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瞧了瞧海倫，笑著說：“哪有這么寒酸的公主，衣不蔽體的，下次我給你帶件好看又保暖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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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埃迪斯小姐真的是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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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說得那么好，”萊娜的視線穿過屋頂，穿過披掛霓虹的高樓大廈，指向兩輪明月，“哪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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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腦機(jī)：各大公司生產(chǎn)的芯片，通過通用協(xié)議接口安置在后腦勺，根據(jù)不同的配置，可以提供不同功能，比較基礎(chǔ)的功能有：加強(qiáng)感官能力，提高人腦運(yùn)算效率，拍攝照片，攝影，以及遠(yuǎn)程通訊和公有網(wǎng)域連接。

過載液：純白色的膠狀物質(zhì)，具有良好的導(dǎo)熱性，用來增強(qiáng)腦機(jī)的運(yùn)行效率，較流行的使用方法為將含有過載液的方形貼片貼合在腦機(jī)上。因其致幻性，大約2年前，罪城通過了《關(guān)于限制過載液流通的試運(yùn)行辦法》，自那以后，平民需獲得相關(guān)機(jī)構(gòu)許可才能購買、持有過載液。

衛(wèi)星：亞盧的天然衛(wèi)星是兩顆雙子星，分別名為“青月I”和“青月II”。

金錢：領(lǐng)主金是罪城乃至亞盧的官方貨幣，一枚領(lǐng)主幣=一領(lǐng)主金。

支付印章：含有一定金額的儲值卡片，通常來說，數(shù)額會顯示在卡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