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友誼的空氣動力學(xué)

? ? ? ?“無序？”小蝶開口道。

　　無論我在這廣闊的銀河漸行漸遠(yuǎn)至何處，我都能聽到小蝶的呼喚。我打了個響指，在她找我后不久便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怎么了，親愛的？需要背部按摩嗎？還是來點(diǎn)混沌讓這間小屋熱鬧起來？”我問道。

　　“我想讓你承諾，對我做件事。”

　　“當(dāng)然可以，我什么事都行！唔，能告訴我你想做什么嗎？”我回答說。

　　“你必須立下承諾！無論這事到底是什么……只有你承諾，我才會告訴你。拜托了，如果你愛我的話，承諾吧……”小蝶哽咽著，不再開口。

　　我驚訝地?fù)P起眉毛，這個小蝶不像我平常見到的她……小蝶……她心里一定有什么，困擾著她……我握起小蝶的蹄子。

　　“我承諾，無論這件事到底是什么，我都愿意為你完成，小蝶?！?/span>

　　她笑了笑，給了我一記深沉的吻。

　　“我無比想念我的朋友、我的家馬，我清楚，他們在那里等著我?！?/span>

　　我感覺自己的胃里像灌了鉛一樣，我的干燥的喉嚨不停抽搐——我似乎知道了，她讓我做的事……

　　“我早已準(zhǔn)備好迎接死亡。我希望你消除在我身上施的魔法，允許我走向來生?！蓖〉男θ?，那一刻，我感受到她全部對我的溫暖，和愛。

　　“我……我不能……我死不了，我……要是你離開了我，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暮暮、雪兒和斯派克和你有著同樣的感受。我從未想活得這么久，你為我打破了自然規(guī)律，無序。我非常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但是……我必須這么做。我想和他們團(tuán)聚，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在等我。求你了……遵守你的諾言，我相信未來你可以找到方法，你可以突破死亡的界限，親愛的，我在那里等你?！?/span>

　　在當(dāng)時，我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悲傷涌上我心頭。我緊緊地?fù)肀е?，親吻著她，在她的臂膀下痛哭流涕。

　　她輕撫著我說：“我愛你，無序。我相信你擁有堅(jiān)持下去的力量。拜托……拜托你保護(hù)小馬們，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故事，向他們分享我們的幸?！?/span>

　　我們相擁在一起，過了許久許久……最終，我準(zhǔn)備好……放手了。當(dāng)魔法消失，她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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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琪此時正在微風(fēng)高地（Zephyr heights）的郊區(qū)清理那個被遺棄的飛艇站。她已經(jīng)把那些倒塌的碎石清了，還重整了下墻上那些海報。清理一番后，這里變得和它還未被遺忘、逐漸成了博物館前一樣光彩。三個種族分裂后，連博物館也被忘卻。

　　不過，這里倒變成研究飛行的空氣動力學(xué)完美場所啦。琪琪也在這兒建造了她的大型風(fēng)扇空運(yùn)系統(tǒng)。她在那里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鍛煉，艱難又努力地學(xué)習(xí)飛行。飛行時的身體用什么姿態(tài)，翅膀成什么角度，扇動的頻率又是什么……她發(fā)現(xiàn)魔法只是天馬能夠飛行的一個重要因素，飛得快、飛得高、飛得酷，這些可和魔法無關(guān)。除此之外，她也解決了許多復(fù)雜的公式，琪琪非常確信，她現(xiàn)在能毫不費(fèi)力地建造出一艘可運(yùn)行的飛艇。

　　“所以呢，風(fēng)扇一打開，你就迅速上去展開你的翅膀，然后你就能體驗(yàn)到飛行啦。”琪琪說著按下拉桿打開就風(fēng)扇。

　　赫馳猶豫了一下，直接扇動翅膀沖進(jìn)風(fēng)里——很快被卷向天花板。

　　“展開你的翅膀！”琪琪大喊道。

　　赫馳連忙照做，終于讓身體重新穩(wěn)定。赫馳滑翔著，時左時右搖蕩著身體，在風(fēng)扇的幫助下于上空穩(wěn)定飛行著。“哇哦！飛行酷斃了！”不知道琪琪會不會因?yàn)轱L(fēng)扇的聲響聽不到他的回復(fù)，但他依舊感嘆出來。

　　幾分鐘后，赫馳奮力扇動翅膀，從風(fēng)扇的漩渦中飛出來，蕩落回地面上。而一旁的無序邊看邊吃著爆米花，為赫馳鼓了鼓掌。

　　“這么了不起的小發(fā)明，不錯嘛琪琪！當(dāng)然沒皮皮那個以及你和我提到過的那些好，但仍然很不錯?！睙o序肯定道。

　　“嘛，我會讓皮皮到時候給你介紹介紹什么是社交媒體的?！辩麋髀柫寺柤缯f，“我更擅長這些比較硬核的科學(xué)、跑酷以及飛行什么的?！?/span>

　　“可愛的簡歷～你絕對是個書呆子?！?/span>

　　“呃……書呆子？”琪琪略顯疑惑。

　　“書呆子嘛?！睙o序變出塊黑板，用直尺指著上面暮光閃閃的靚照——她的周圍還有好幾道公式——說道，“天才、哲學(xué)家，你也許寫了篇有關(guān)小馬交朋友最佳數(shù)量的論文，也許每個晚上枕著書睡著?！?/span>

　　“沒聽說過……不過我對道德哲學(xué)還是有些了解的。嘛，當(dāng)時我在學(xué)校的辯論隊(duì)里表現(xiàn)還不賴?！?/span>

　　又飛了一次的赫馳回到地面來到琪琪身邊說：“我還不知道你曾經(jīng)參加過辯論隊(duì)呢?！?/span>

　　“我沒參加過什么辯論，那些所有有關(guān)道德的東西對我來說都沒太大意義。”無序說。

　　“哦？今天還有很多時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教你啊?！辩麋魈嶙h道。

　　琪琪一開口無序就假裝睡著了，這不，琪琪話音剛落無序就醒來就：“哈？啥呀？辯論嗎？聽起來很無聊呀?！?/span>

　　琪琪微微一笑，挑了挑眉說：“哦？我還以為你喜歡玩游戲來著呢！可惜你玩不到‘電車難題’咯～”她聳了聳肩，開始朝飛艇站的電梯走去。

　　她才走了一半的路，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嘆息，很快，她就啪的一聲回到就無序面前。“呃，好吧好吧！但有個前提！你……不準(zhǔn)列清單，不然我就不干?！?/span>

　　“沒問題?！?/span>

　　“行吧……請你教教我，什么是電車難題？”

　　見無序中了自己的激將法，琪琪笑了笑說：“你大概得坐下來，赫馳，這可得花些時間?！彼呦蚝诎?，將它翻成了空白那面，她開始繪畫。

　　“聽好了無序，電車難題是一種解釋對與錯等相對概念的思想實(shí)驗(yàn)。小馬們學(xué)習(xí)倫理就得直面康德哲學(xué)、道義論以及其他看起來非常無聊的東西，這對普通小馬來說確實(shí)不容易。所以，還有什么比有趣的游戲更好的形式來解釋它呢～”

　　她敲了敲黑板，上面畫上了兩組鐵軌、一輛電車和兩組小馬?！斑@個實(shí)驗(yàn)是這樣的，無序：你身處在電車?yán)?，而這輛電車即將撞上六只正在維修鐵軌的小馬。你可以拉動拉桿將電車變道，電車會錯過那六只小馬，但撞上另一條鐵軌上的兩只小馬。

　　“因此，如果你無動于衷，你不會主動地選擇殺死六只小馬。但如果你拉動拉桿，你就主動做出了殺死兩只小馬、拯救另外六只小馬的選擇。那么，你會拉動拉桿嗎，無序？”

　　無序思索著說：“我就不能用用魔法把那八只小馬都變成獅鷲飛走嗎？”

　　琪琪搖了搖頭：“不行，這脫離了思想實(shí)驗(yàn)的主題：怎么做才算正確？行動會比不行動更好嗎？”

　　“呃，我大概更傾向于行動吧。不過我還不是確定搞懂了這個難題……好像這題里怎樣都達(dá)不成圓滿結(jié)局啊?！?/span>

　　她點(diǎn)頭說：“這正是這道難題的關(guān)鍵：你的兩個選擇都是合理的?！?/span>

　　“我會選擇拉動那個拉桿——因?yàn)檫@樣傷亡才最低?！焙振Y答道。

　　“嗯……那你會怎么選擇呢，琪琪？我想請你展示給我看看，也許我能更好理解這道難題?！?/span>

　　琪琪歪了歪頭問道：“展示給你看？我怎么……”

　　無序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一陣恍惚后，琪琪倒吸了口冷氣，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突然站在了小馬灣主街道的電車?yán)铩Ｒ慌缘暮振Y正為了保持平衡緊緊抱住電車的欄桿。無序在她的另一邊。

　　“什么情況？！”琪琪的尖叫在風(fēng)中呼嘯，電車背后有幾只小馬在叫喊。

　　“我們在做思想實(shí)驗(yàn)！”無序解釋道，“前方有六只小馬！你會選擇拉動拉桿讓電車撞上兩只小馬嗎？”

　　琪琪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無序，這不是玩笑！做選擇很不容易，我也沒有贊同那種純粹的功利主義世界觀呀！”

　　“在那些小馬被撞到之前做些什么琪琪！”赫馳驚叫道。

　　幾秒鐘之后，伴隨著一聲巨響，撞上六只小馬的電車緩緩?fù)Ｏ隆R了一身小馬的琪琪和小蝶一齊發(fā)出驚恐的尖叫聲。

　　“哦，所以，我們學(xué)到了什么？”無序問道，“琪琪，說說看？”

　　“你……你剛才殺了六只小馬！”“琪琪憤怒地吼道，“你腦子什么毛病??？！”

　　無序聳聳肩說：“這只是一種幻象啦，我從沒真的想你傷害小馬。我清楚這種事絕對不能做?！?/span>

　　琪琪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冷靜下來：“哈，你還真是叫馬放心……因?yàn)橛幸徊糠旨傩●R濺到我嘴里了！

　　赫馳問道：“所以我們其實(shí)不在小馬灣嗎？”他松開了死死抱住電車欄桿的蹄子。

　　無序打了個響指，清除了所有的幻象，血啊肉啊什么的?！拔覀冞€在微風(fēng)高地呢?！?/span>

　　他再次動用魔法回到了小馬灣，不過這回電車是靜止的。

　　“好吧……”琪琪似乎終于了平靜。上次實(shí)驗(yàn)帶給她的猛烈震撼感正在逐漸消退，盡管她完全無法理解無序是怎么造出如此真實(shí)的幻象的。“他們都是假的，只是一場思想實(shí)驗(yàn)……”

　　“呃……”無序嘆了口氣，“那些小馬的確是假的，但他們的傷痛是真的。這總能接受吧？要是沒有啥利害關(guān)系，你所謂的思想實(shí)驗(yàn)不就啥都不是了嗎？”

　　“還是算了吧……”赫馳無奈地說，“咱們就不能光看黑板嗎？”

　　“所以無序，你現(xiàn)在理解道德困境了嗎？”琪琪問道。

　　“還沒有呢，我們不如再來一次吧～”無序打了個響指。

　　伴隨著赫馳的尖叫，電車再次啟動。琪琪低語思索著，比起和混沌之王爭論，跟著他玩顯然更快結(jié)束這場鬧劇，琪琪下定了決心。

　　“好吧，琪琪，你可以做到的……”她注視著面前的拉桿，“我會選擇，減少傷亡……”

　　琪琪拉下了拉桿，將電車轉(zhuǎn)到只有兩只小馬的軌道上。

　　“哦，忘了告訴你了?！睙o序笑了笑說，“在這個幻想里，另外那個軌道上的兩只小馬，你很熟悉哦?！?/span>

　　琪琪懵了。她看見晴日和皮皮在那道軌道上聊天，她們注意也到了琪琪。

　　“嘿姐姐！”

　　“皮皮？晴日！快離開軌道啊！”琪琪慌亂地?fù)]蹄向她們，她注意到身邊的赫馳已經(jīng)緊緊閉上了雙眼。

　　“我動不了?！鼻缛栈貞?yīng)道，“我的輪滑鞋卡在軌道上了！”

　　而天馬則拿出了她的蹄機(jī)：“等等！讓我直播一下大場面！”

　　“不！”琪琪絕望地叫道，“快離開軌——”

　　又一聲巨響過后，琪琪和赫馳淋著一身無序的幻象。琪琪被一只輪滑鞋打中了臉，她趁沒掉下電車前拿住了它。

　赫馳緩緩睜開了眼睛，大喘著氣，震驚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哦，我懂了！”無序說，“果然最佳選擇還是犧牲少數(shù)拯救多數(shù)啊?！?/span>

　　“最佳選擇是，抑制住為了讓你把我最愛的警長變回來而想猛擊你臉的沖動……”琪琪嘟囔著，幾乎沒忍住想要大喊大叫的沖動。

　　無序笑著說：“如此忠誠～面對我這么過分的惡作劇還能這么忍耐，你表現(xiàn)得很不錯?！彼忾_了魔法，將她們倆帶回了微風(fēng)高地，“那么你接下來還想做什么呢？”

　　琪琪看了眼時鐘，才過了幾個小時。她走到飛艇站的一把長椅旁坐下，就在她的黑板附近。過了一會兒，赫馳和無序也找了座位坐下。她們花了點(diǎn)時間冷靜冷靜。無序很明智地沒有打擾她們。

　　“你是個瘋子?！焙振Y開口道，“絕對的大瘋子。”

　　“保持正?？墒呛軣o聊的。”無序聳了聳肩反駁道。

　　“哼……我們還有很多消磨時間的事可做。你來這兒之前，我在制定一些飛艇的建造計劃，你可以幫我一起造架大飛艇。或者，你可以和我講講他們的故事?！辩麋髦噶酥搁W電天馬的海報。

　　“呃……他們就算了，蹩腳的表演隊(duì)?！睙o序回答說，“飛艇倒是挺酷的，也很容易建。我可以飛速地幫你造一架出來。”

　　他打了個響指，瞬間在房間外變出一艘有著幾個大風(fēng)扇和小飛船的大型木制飛艇。琪琪和赫馳透過玻璃殘缺的窗口驚訝地望向那艘不可思議的飛艇。結(jié)果還沒看兩眼，無序變出來的飛艇就著火了，里面的氫氣被一些無序的魔法錯誤地點(diǎn)燃了。 整艘飛艇直線墜落，冒著濃煙撞上了微風(fēng)高地陡峭的懸崖壁上。遠(yuǎn)處傳來了轟隆的爆炸聲，窗戶上又有幾塊玻璃掉了。

　　琪琪迷惑地眨了眨眼：“你知道你可以用些氦氣之類的非可燃?xì)怏w吧？”

　　無序抱怨道：“哦，拜托……看來我剛才在那輛電車上花了太多精力咯，我還沒百分百恢復(fù)魔力呢?！?/span>

　　“不如考慮一下給混沌放放假？建造一艘飛艇的最主要的目的是，‘建造’。”琪琪起身走進(jìn)一道拱門來到了一間大房間，朝無序他們揮了揮蹄，“快來，這里是飛艇的發(fā)射艙。”

　　等無序和赫馳靠近，琪琪向他們展示了她掛在墻上的藍(lán)圖，以及幾十箱供應(yīng)物品。

　　“我們只有一天時間相處?！睙o序指出，“你真覺得我們有足夠時間完成？”

　　“我也來幫忙，還能順便看著無序，他就不會再擾亂我了?！焙振Y說道。

　　“哦，好耶?！辩麋髡f，“這里有我們所需要的全部東西。無序可以幫忙處理重物，赫馳可以組裝那些較小的零件。這些都貼上標(biāo)簽了?！?/span>

　　琪琪走到她的工作臺旁，帶上護(hù)目鏡，拿起了一把乙炔噴槍。

　　“所以，你接下來要做什么？”無序問。

　　琪琪微微一笑，說道：“一起搞點(diǎn)操蛋的科學(xué)研究吧?！?/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