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寒冷的冬日，李華穿著厚重的衣服走進綠應高中的大門。他中等身高，中等身材，中等顏值，在人群中很難引人注意。

天空被烏云覆蓋，前一天晚上的降雪還沒有融化，一些同學正在用掃帚把它們掃到路邊。李華沮喪地走在學校的路上，踩過還沒有被清理的積雪。

冬季的早上很冷，強烈的風從地面吹過，卷起地上的灰塵。李華加快腳步向前走，終于在手和腳被凍得麻木的時候走進教室。

“凍死我了?！崩钊A坐在座位上，摘掉棉質的帽子和手套，教室里的空氣被暖氣加熱，讓李華感到很溫暖。

老師還沒有來教室，大多數(shù)同學已經到了，有的同學互相交流游戲體驗，有的同學坐在座位上看一些不容易過審的書，經常抬起頭緊張地看一眼教室門。

“喂，李華，早上好?！币粋€很沒精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李華轉過身，看到過道另一側的座位上，一個身材瘦削的同學正在揮手。只見他臉色蒼白，有嚴重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長年腎虛。

“小明早上好。上午第一節(jié)課上什么？”李華也向他揮了揮手。

“化學課?！毙∶鞣朔籽壅f。

“為什么是化學？真不想看到那個死化學球?！崩钊A皺著眉，看起來十分厭惡。

“對，我也不想……”“同學們，告訴大家一件好事！”忽然班長高叫著，打斷了小明的話，只見班長沖到講臺上，激動地大叫，“今天不上課了！今天級部主任泰主任要帶全級部去進行校外實踐活動！”

“嗷嗷嗷……”教室里安靜了幾秒，然后多數(shù)同學歡呼起來，有一些同學站在桌子上開始跳奇怪的舞。

“校外實踐活動是干什么？”李華疑惑地問。

“你不知道嗎？根據(jù)綠應高中的規(guī)定，高中生要進行一次校外實踐活動，也就是由校職工帶著學生走去一些比較遠的地方，然后再走回來?！毙∶髋d奮地跳起來說。

“但是像這樣特殊的活動應該提前通知才對吧，突然就去有點奇怪。”李華奇怪地問。

“別管那些了，能不用上課已經很好了，還不用看到死化學球！哈哈哈！”小明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對，不用上課太好了！”李華也高興地大叫。

“同學們好！你們班主任今天不能來了，由我負責看管你們班的本次校外實踐活動。你們可以叫我狗老師?！苯淌议T忽然被打開了，一個身材普通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頭發(fā)稀少，長著一張路人臉，發(fā)出親切的微笑。

不知道為什么，李華感到他的笑容有些詭異。

“狗老師好！”同學們高興地向他說。

“好了，去操場排隊吧，我們要走了?！惫防蠋煋]揮手走出了教室。

“快出去站隊！”班長大叫一聲，同學們都興奮地沖出去站隊了。

“我們也出去吧。”李華等到教室里快沒人的時候，和小明向教室外走去。能在勞累的高中生活中經歷有趣的事，李華也很興奮，掩蓋了心底的一絲不安。

“李華等等我！”李華忽然感到肩膀被抓住了，回過頭一看，只見一個個頭不高，卻有些發(fā)胖的身影，正站在李華背后。

“原來是孟德爾，好了我們快去操場吧?！崩钊A微笑著說。

人們隨著擁擠的人群離開教學樓，天氣更冷了，強烈的風帶著細小的雪花，吹過李華的臉。李華等走到操場的指定位置，站在班級隊伍的最后面。

“真冷啊，小明不冷嗎？”孟德爾抬起包裹著棉手套的手說。

“當然冷，不過這也比在教室里看化學球好?！毙∶鲗⑼庖碌睦溩У阶铐敹?。

“同學們好！”泰主任穿著豪華的毛皮大衣，站在擋風的臺子上，“本次校外實踐活動是為了磨練同學們堅強的意志，所以雖然天氣惡劣，同學們也要堅持完成這次活動！好了，各班有序離開學校！”

每個班在班主任的帶領下按照規(guī)定的順序離開操場，向學校門口走去。泰主任騎著電動車，在學生排成的隊伍旁邊移動。

李華的班在最后走，李華等排在隊伍后面，所以當李華、小明、孟德爾離開學校后，學校里已經看不到學生了。

“我原本以為要在這里過一天，結果這么快就能離開學校了?！蓖ㄟ^學校大門后，李華回頭看了一眼綠應高中說。

“對，真讓人高興。”小明微笑著說。

學生們排著隊，走過寒冷的街道。汽車從路中央經過，旋轉的車輪碾壓潮濕的地面，濺起融化的雪。

“現(xiàn)在我們要去哪里？”孟德爾忽然問。

“我記得校外活動要走到這座城市的邊緣，那里好像有一座廢棄的醫(yī)院，然后我們就會返回學校。”小明一邊說一邊抓起路邊綠化里的積雪，做成雪球后扔了出去。

“那個是張全嗎？”李華看到路邊有一個人正在系鞋帶，此人身體健康強健，身材高大，全身黑漆漆，裸露的胳膊上布滿肌肉。

“真的是張全。喂，張全，早上好！”孟德爾大叫著，向他揮了揮手。

“哦，孟德爾、李華、小明，早上好！”張全也已經完成系鞋帶，跑到李華旁邊熱情地說。

“你好，不回你的班嗎？班主任可能會抓人?！毙∶鲹鷳n地說

“沒事，我們班有五十多人，就算少人了班主任也不容易發(fā)現(xiàn)。”張全搖了搖頭。

李華等一邊前進一邊愉快地交流，轉過一個路口時，天上再次飄下密集的雪花。風忽然變大了，卷起被撕碎的雪花吹向人們。周圍是一片流動的灰白，李華用手擋住雪，費力地睜開眼睛，只能看到附近同學的模糊的身影。

“同學們不要怕，跟緊前面的同學，不要離開隊伍！”狗老師的聲音穿過劇烈的風傳來。

“為什么會忽然變成這樣？”小明驚恐的聲音從李華身后傳來。

“先不要管了。跟著我們！”李華望著前面的同學艱難地前進。

周圍只剩下風的呼嘯，不知道過了多久，風和雪終于停了，李華看向周圍，只見他站在淹沒膝蓋的積雪中，面前是一座老舊的建筑，墻皮已經脫落，很多地方覆蓋著干枯的爬山虎。

天空依然被烏云覆蓋，周圍是荒廢的農田，只有一條空曠的道路一直延申的地平線。

“其他班呢？”李華忽然發(fā)現(xiàn)這里只剩下自己班的同學和張全。

“可能和我們班走散了吧。剛才的雪太大了。”孟德爾用手拍自己的衣服和帽子，清除上面附著的雪。

“可惡，我要去找我們班，回去以后老師肯定會犯賤。”張全焦急地揮舞手臂。

“沒事，跟著我們班也能回去，先跟著我們班吧，這樣能保證安全?！崩钊A想了想說。

“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睆埲c點頭說。

“同學們，歡迎來到綠應醫(yī)院。進去看一看，我們就可以回去了。”狗老師打開建筑的大門說。

“綠應醫(yī)院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嗎？”小明疑惑地說。

“不知道，我也沒來過，有人來過嗎？”李華看向同伴們，他們都搖了搖頭。

人們跟著隊走進昏暗的建筑，里面布滿灰塵，窗戶被塵埃擋住，只能透過黯淡的光。

這樣正常嗎？就算與其他班走散，所有學生的目的地一樣，但外面空曠的荒野上看不到他們，醫(yī)院里也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他們就像消失了。

“這里很黑，你們有手電嗎？”張全指了指周圍說。

“學校怎么選這一個地方進行校外實踐活動？我有一個手電筒?！泵系聽柗朔狗鲆粋€體積不大但亮度還可以的手電筒。

借助手電筒的光，人們跟在隊后面，經過大廳走進幽深的走廊。

走廊兩側是一些不同的部門，有的門開著，可以看到里面鋪滿灰塵的桌子、雜亂的儀器和資料。

“那里有一個人！”走過骨科的時候，小明忽然指著門里面說。

“在哪？我沒有看到?！崩钊A順著小明指的方向看去，然而那里只有一張桌子。

“我剛剛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桌子后面，不知道為什么消失了！”小明有些緊張地說。

“你看錯了吧？這里很黑，看錯了也很正常?！泵系聽栍檬蛛娡舱樟亮四菑堊雷樱雷雍竺嬷挥蟹狐S的墻壁。

“可能是這樣吧。”小明移開目光，看起來還是有些困惑。

走廊的盡頭是X光室，金屬的門關閉了，門上警告輻射的標志發(fā)出黯淡的熒光。

“好了，我們從樓梯去二樓看看吧。最后我們要去地下室，大家知道這家醫(yī)院的地下室是用來干什么的嗎？”狗老師對同學們說。

樓梯口在大廳旁邊，人們排著隊，沿著走廊返回大廳。

李華等還是在隊伍的最后，當他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一個黑影忽然從靠近大廳的一個房間里沖出來，抓住了李華的手臂。

“誰？”李華大驚失色，停下腳步用力揮動手臂。

“李華聲音小一些，我是阿偉！”那個人說，這是手電筒照亮了他，可以看到他身高較高，身材有點瘦。他臉色蒼白，皮膚上掛著汗水，看起來很驚恐。

“原來是阿偉。怎么了？你不是排隊排在最前面嗎？”李華松了一口氣，疑惑地看著阿偉。

“這個地方不正常，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阿偉用顫抖的聲音說。

“阿偉，這里有什么問題嗎？”張全走過來說。

“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嗎？我們返回的時候，這條走廊比來得時候更長，走廊兩邊有更多房間。”其他同學已經跟著狗老師上樓了，阿偉不再壓低聲音說話。

“……好像變長了?！崩钊A認真回憶著，雖然在黑暗中對時間的感知不明確，但似乎也感到回來的時候更漫長。

“對，我剛才就這樣想了。這個地方不知道有什么東西?！毙∶鞯哪抗庵型嘎冻隹謶?。

“這個有可能是感知的錯誤，不能證明這里不正常。如果離開這里，之后泰主任可能會處罰我們?！泵系聽枔u了搖頭說。

“當然不只是這個，”阿偉看了孟德爾一眼，繼續(xù)說，“剛才雪變得很大的時候，我一直跟著前面那個班最后一個同學的背后。但是，他在我眼前忽然消失了?！?/p>

空氣似乎停滯了，人們都驚恐、困惑地看著阿偉，空曠的大廳只剩下不穩(wěn)定的呼吸聲。

“……那個人消失了，你怎么到達這里？”似乎過了很久，張全的聲音終于打破了寂靜。

“狗老師走過來，帶領我們來這里的。”

“我們再走一遍這個走廊，在每一個房間的門上做標記，看看有沒有房間增加。”李華努力控制心中的恐懼說。

“這樣很好，但是怎么做標記？”小明看著其他人說。

“我有一把刀，除了X光室的門，其他門都是木制的，我可以在每一扇門上刻一個五邊形?！睆埲贸鲆话唁h利的水果刀說。

人們面對著昏暗的走廊，手電筒的光刺進陰影，最終被走廊深處吞噬。

“走吧?！卑ナ紫认蚯白呷ィ渌烁诎ド砗?，再次走進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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