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
我去看她,她將窗簾拉起,將我的眼睛囚禁在外。
于是我只能回來看我手上的畫,內陷的窗戶聯(lián)通外涌的窗簾,他們模糊的形態(tài)告訴我無法在醒來后復現(xiàn)其身。然后我便在想,泡沫。
在枯萎的城市里,失去的記憶漂浮在天上。輕柔的泡沫包裹著我,我便這樣思考著。但是愈多的泡沫鼓動,幾乎將我窒息,于是我醒了過來,回到了這堅硬的床上。
頭愈發(fā)的痛起來,房屋外面的吵聲也大了起來。仍舊是過去的那些事情,我已聽得厭煩,然而依舊繼續(xù)著。我明白這些荒謬的故事已不存在,然而仍是煩厭,于是我呆坐著。遙遠的山脈上的云朵漸漸消失,在綿延山路的盡頭,是水庫靠岸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個將要發(fā)生的故事。
大約是在夏天。我最喜歡夏天,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夏日草木新生的氣息,總是讓我懷念。在故事開始的時候,大約是晌午,主角只有二人,他們站著,對峙著,氣氛也正如晌午一般凝滯:
蟬鳴聲不斷,將二人囚禁,焦灼。已到了最后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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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無聲靜默,只是坐著,忽而面龐扭曲起來,即將要撕裂。一陣陣歡呼爆裂開來,旋即是掌聲,喝彩。再看向臺上,止有一人站著,連同他的名字一起,彌散于這片場域。然而抬起頭,仍舊是凝滯。
他明白這些的歡呼與他無關,若是他倒下,歡呼仍將繼續(xù)。同時他也并不憤怒或是悲傷,只是平靜著,蟬鳴聲不斷,一切仍舊是凝滯。
凝滯……
可現(xiàn)在還不是夏天,并沒有蟬,或者是凝滯……,只有泡沫。
泡沫要將我裹起,令我的精神也要消散,于是這時我便不得不想起在故事開頭的人,她總是這般無言。于是我只能凝視,只能看著。想象著她的目光將我刺穿,然而…。
于是我只能任由泡沫將我裹起,將我窒息,令我的精神蒙上虛影。
接著我便看見。虛妄的倒影在言說凄苦的創(chuàng)傷,旋轉的灰燼倒映出火焰的影子,堆砌的故事早已陳爛變質,只是不斷的重復,但若不這么做,那些故事便立要如煙般消散。
在蟬鳴聲繼續(xù)的時候,男人走在路上,并不是他愿意走,而是除了走以外并無他法,于是他便只能走,在這扭曲的路上,他便要走著,走著……
泡沫……
包裹其中的愛欲喚起了我的悲傷。
我便被這些泡沫簇擁著,沉溺于這些故事,于是我的身體也如泡沫一般透明,我的思緒也已枯竭,只有當泡沫乍裂,我才明白其中的荒謬。我早便應當要明白,在這泡沫涌現(xiàn)之前,它們便已經(jīng)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