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編/中國風/武功】下山——等我的人叫小落

我從小就是個武癡。
因為看了一本江湖人士寫的武俠小說,從大約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央求著我那個務農(nóng)的老爹給我找一個能教我絕世武功的師傅來,可我老爹總是一巴掌把我這瘦的像個豆芽菜的身子給拍個踉蹌:“就你這豆芽菜的身子還練武術,先陪我干上幾年農(nóng)活再說這五……數(shù)?你咋不六叔呢?”
我一次次的鼓起勇氣和父親請求我練武的決心,但是老爹總是搖搖頭告訴我我的身子太弱……
久而久之,我也懶得說什么讓老爹找人教我武術的想法了,因為我知道老爹這家伙不是說怕我學壞了身子……倒是怕那學手藝必須交的束肉。對這么一個本來就不富有的南方小農(nóng)民確實也是一筆不小的款項。
可是我自己想跑出去給我自己找個師傅,這個老爹總是管不來吧!
于是我就開始給家里玩命的干起了農(nóng)活和絞盡腦汁給家里的糧食找路子去賣,也是造化弄人,我家里的那種粘高粱和黃小米倒是挺受京城里的點心鋪子歡迎,于是每年只需要送上那么一次就可以衣食無憂……算是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生意。
我本以為我可以自由的去尋找我喜歡的武術了,但是……老爸給我找了個媳婦。
雖說老婆嬌小可人嬌媚可愛……但是我的心里實際上還是只有我的武術,那個少年時就一直根植在我心中的夢想……單手破天,除暴安良,一身正氣……
那可能是我心中永遠的痛,這種痛苦只能我一個人去承受。
就算我這樣瘋狂的找和武術有關的書籍和讓那些江湖人士教我……但是多半是來騙我家的飯吃的,連個最基本的東西都教不了我……還不如我力氣大。
我開始失望了,到底這世上還有沒有真正的武術大師?
我雖說衣食無憂算是一方富甲,但是我終究也只是……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一個尚未弱冠的少年。
“小落……”我總是覺得對不起她,我有時候在她身上花的時間還不如在牲口上花的時間多。不知道為什么我只覺得她是個老爹丟給我的負擔罷了……我本來都可以出去學武了,這么個婆娘就呆在家里當個拖油瓶!
但久而久之我就明白她那顆幾乎可以算是縱容和贖罪一般的心了,她是知道我喜歡我癡迷武術,癡迷所有可以和武學有關的東西。所以她總是幫著我默默的打理這一切,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去追尋我喜歡的東西……
對不起,小落?!沂迥旰蟛鸥艺f的話。
父親老了,快老掉了。
在他行將就木的前一晚,他把我叫到屋里密談,外面留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小落和束手無策的郎中。
“恨不恨我?”老爹看見我進門,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這個。
我愣了一秒,接著就明白他說的是想方設法不想讓我學武術的事情了。我看著他那張已經(jīng)滿臉褶子幾乎要看不清臉的老臉……說了實話。
“恨,恨得要死?!蔽业拖骂^去,不想讓他看見我的臉。
“這就對了,我的小崽子我還不明白?”老爹一點不奇怪我這幾乎算是不孝的話,反倒是開懷大笑笑得咳得要把自己的肺咳出來?!氨緛聿幌胱屇闩鲞@潭渾水的……當年你老爹我也是像你這樣,你那本小說還是我的……”
“練了武,就要有那種習武人的氣概和胸懷……你當年可沒有。”老爹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家里那個已經(jīng)發(fā)霉的書架子?!俺閷侠铮粋€紅色的卷軸,拿出來?!?/p>
我按著老爹的指示去把那個紅色的卷軸拿了出來,在拿出來的一瞬間,我就已經(jīng)移不開我的眼睛了……
那流云記號……那細膩的蠶絲觸感……
武當派的東西!
“想不到?”老爹的聲音傳了過來?!爱斈甑睦系彩且粋€武癡,硬是憑著自己的毅力把武當派給找到了……但是我扛不住那種寂寞,還是自己偷著跑了出來。這卷地圖恐怕是我最后的紀念了……”
“想學,就去吧……”
下一秒,老爹沒了聲息。
三年后,我獨自一人騎著匹買來的白馬,帶上銀票和干糧就出了門。
在門口,小落和三歲的兒子揮手向我告別,連帶著跟著我干的幾個敦實后生。
雖說小落說著沒事沒事,可我分明看到。
她的眼睛里閃著光芒。那光芒讓我不敢回頭,我生怕我下一秒就要打馬跑回家里……
經(jīng)過了整整四個月的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外加被三波強盜給搶的只剩褲衩的我總算是顫顫巍巍的爬到了武當山的山門前。
“兄弟……有人嗎?我是來求學的……”我的手顫抖著敲響了山門,但奇怪的是,山門沒關。
“現(xiàn)在的武當……也有人來求學?”里面?zhèn)鱽淼木谷徊皇鞘裁吹劳穆曇?,而是一個中氣十足但是明顯是老人的聲音。
“你就不怕被練死?”
靠,這是小瞧我這孤身一人走了幾千里路的膽氣和毅力??!我這立馬就火了,哐哐的敲起了大門:“老子從福建騎著一匹馬走了幾千里路來這里求學,路上快被山賊搶的褲衩子都不剩了,差點要被留下當鴨子……你還懷疑我受不住?”
“你這是個屁的毅力?。 崩锩娴募一镆彩怯悬c狂氣?!熬湍氵@蝦米似的毅力老子一天就給你練沒了!想來試試就把門推開!
嗬,門還推不開了?我直接就一腳瞄著門踹了過去……差點沒把我腳戳斷!
”里面那個老家伙你?是不是有病?。 ?/p>
”誰讓你踹的!推進來聽不見?。 ?/p>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現(xiàn)在我也回不去,身上的東西都沒了,大不了死皮賴臉罷了。于是我就慢慢的推起了門……
門開了。
一個穿著火紅色長袍的老頭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門前的……樹上。手里還端著一個紫砂的茶壺對著嘴喝茶……
這?是個什么家伙??!沒一點高手風范啊!看上去倒像是個斯文流氓,就這老家伙?
似乎老頭子看出我心中的迷惑和輕視了,看了看我手上的那個火紅色地圖,直接虛空朝著我一掌打了過來……
滔天的氣勁幾乎是像海潮一般朝著我傾瀉了過來,我毫不懷疑我會葬身在這一招里……
媽的,我這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我直接閉上了眼睛等起了死……
……等等,我沒死?足足等了快半盞沙漏的時間,我還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和無力感,倒像是……被關門聲給震了耳朵?
再看看身上……連個口子都沒有嘛!
我靠……遇到高手了!我那是一個激動??!毫不猶豫地就直接給跪下了:“師傅??!”
“教教徒兒吧!”
“教你?拿錢來!”
“被搶了……”
“那就給我干十年苦工!”
“好來!”
于是就這樣我就稀里糊涂的當了一名苦工,每天把伙房里的柴火給劈成合適的大小,那可惡的老頭子要求是每一根都要劈成楊柳枝粗細還要和原先的木頭長度相差甚少。第一天劈柴的時候可是給我累的不輕快,因為我要劈上足足十倍的數(shù)量才夠這個老家伙的需求,而且就我這劈的還不夠他用的快,每天還那么臭屁的來燒水喝茶……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還是怎么滴?。?/p>
當然掃地也是我這個苦工的必修課,門前的那幾顆樹真的是對我“關愛有加”,幾乎每天都會掉下讓我足夠掃一天的樹葉子……即使是在盛夏這種葉子們都是活的那叫一個痛快的時候,也會有一大堆的青碧色樹葉很“識時務”的掉了下來。然后就苦了我這個掃地工兼任劈柴工兼任煮飯老“伯伯”,幾乎是把我那位前面三年真是啥都沒教我的老家伙給養(yǎng)的白白胖胖。
有的時候會收到小落給我寄來的信件,我去武當山這件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我多年不回來,家里的生意雖說是不如之前那么紅火——實話說也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生意,也不在乎什么說是和人家搶了生意之類的。倒不如說因為小落也是擅于經(jīng)商的才女,家里的生意反而井井有條,比我在的時候更加有秩序。
但是看到那幾行熟悉的筆跡,那娟秀而纖細的筆畫,我好像就可以想象出我的妻子夜晚坐在油燈旁邊,細細斟酌著字句,為遠方的丈夫送上屬于她的祝福。
“今年算是風調雨順的一年,家里的那些稻米和小米也是都早早的收起來了,前幾天托三叔和家里的長工給拉走到京城了。估計……也會賣上個好價錢?!?/p>
“兒子也會說話會走路了,他開口說的第一個詞竟然是‘爸爸’,我可是羨慕的緊。他都沒見過你幾面,但是開口就是他爸爸……話說回來,當家的,咱還有幾年學成???學成了咱們回家好好種地掙錢,也不算是丟臉啊……
“最近官家也開始征壯丁去修城墻了,幸好你不在家里,要是你在家里保管要被他們拉走。但是家里還是拿出了幾百石的糧食說是要支**稅啥的,也罷,破財總比累死累活要好的多吧?”
這些信件都被我一封封的夾在了我那個小房間的抽屜里,累的時候,難得的休息時間里,我就會拿出來從第一封信讀到最后一封信。看著那娟秀的筆跡,總讓我覺得心安。
我總感覺我想家了。
三年時間轉瞬即逝,但是我那個便宜師傅還是啥招式都沒教給我,要不是當時他那一手隔山打牛把那扇玄鐵所鑄的大門像是推自家屋門一樣推開,我早就拍拍屁股和您說拜拜了您嘞。但是這么靠著也不是個事情啊……終于在有一天師傅在院子喝茶的時候我鼓起勇氣湊到前面,用著幾乎是謙卑的語氣向師傅開了口。
“還沒到時候!”師傅聽了我的請求之后二話沒說就搖了搖他那早就頭發(fā)花白的腦袋,好像是現(xiàn)在傳我功夫就是像給小孩子炸礦山的火藥一樣?!暗饶闵稌r候到了時候我是不傳也要傳的,你現(xiàn)在還差得遠了!”
我聽見這話和被雷劈了沒啥區(qū)別,你說你讓我在這里白給你干活干了三年,連個一招半式都寶貝的像個能下金蛋的母雞一樣……小爺我可受不了那個氣!
“好你個老潑皮,小爺我給你在這里干了三年苦工,說沒有啥功勞小爺我也該有啥苦勞的吧!你就這樣搞我心態(tài)?”我也是怒火中燒,抬手就一掌朝著老頭子的臉上糊了過去,絲毫沒考慮什么后果。
“小兔崽子,我不教你你自己都不會去看的?”老爺子下半身動都不動,而我的手也是打不下去了……很簡單,我的右手被老家伙兩根手指頭給夾在了半空,動都動不了。
我甚至都沒看清楚老家伙的動作,那兩個手指已經(jīng)像是鐵鉗子一樣狠狠的夾著我的手掌讓我難以動彈。而且我整個人……竟然被那個看起來已經(jīng)是耄耋之年的老家伙用兩根手指就給拽到了空中,整個人就像是被老家伙以手掌為支點硬給提溜了起來。
“真正愛武功的人不會管什么偷學到學不到,他們是會把這些功夫拼命的記到腦袋里,哪像你這個憨貨,我可是在門前白打了三年的拳……”老家伙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著我那張已經(jīng)疼的有點扭曲的臉,就好像自己真的是虧了幾萬兩銀子一樣。
難道……我真的是浪費了一次大好的機會?
老家伙不屑的把我扔在地上,一震袍袖震起一院子的塵土:“說你沒毅力我也不信,說你愚鈍也是真的……本來內(nèi)功要想練好外功先行,結果你這想一口吃成個胖子,該!”
我忙不迭地爬起來,連身上的土都來不及拍下來:“師傅……”
“我又沒說不教你……明天開始跟著我學外家先!”老頭子看來是很生氣,但是語氣里卻又是帶著一種象是有點傲嬌的感覺?!耙娺^笨的就沒見過你這么笨的……好在毅力還是有的。”
就這樣我才算開始了正式的習武之路,因為我劈柴掃地練出來的耐力和力道,我在外家功夫上的進展也是不慢。但是這種前三年就像是浪費了一樣還是讓我非常懊悔地,因為師傅算是白白的打算教我一套功夫結果我還當成沒看見……真的是血虧。
扎馬步,木人樁,轉腰擰身,壓腿……一大堆算是開筋扯骨的基本功那是必須要練的,否則練傷的那絕對是自己。同時師傅開始讓我手把手的練起了武當山的正宗功夫,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每一天都在變化,變化,每一天雖說是被師傅揍得屁股開花什么的那是個家常便飯,但是在師傅不用內(nèi)力的情況下……
我感覺自己可以支撐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了,至少從原先看都看不到就被摁在地上打屁股到了老家伙也是跑的氣喘吁吁才可以抓住我。
這段時間又是用了三年,三年不畏寒暑的練功,三年不知道被暴揍多少次,每天晚上哪怕是累的像是一條死狗也要堅持著把今天的功課做完,衛(wèi)生干完……
第六年的最后一天,師傅還是開了先河動用了內(nèi)力。
“師……師傅,我是不是已經(jīng)可以修習內(nèi)力了?”被師傅真氣大手提溜在天上的我絲毫沒有什么害怕的感覺,倒是覺得自己總算熬出頭了……自己總算可以變強了?。。?!
“急什么急?教你內(nèi)功了你就不練外家了?”師傅朝著我白了一眼。
“說的也是哦……”
翌日,師傅把那座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開過的大殿一掌推開,震起里面不知道多少積年的塵土,嗆得師傅身后的我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和流了多少鼻水。
“師父啊……咱們……還是打掃一下這大殿吧……”我是實在受不了了,誰想在這種地方學習授課啊……至少要打掃一下才符合需求才對不是嗎?
“說得好?!睅煾祷剡^頭來,同時一把掃帚被他扔過來?!案苫钊ァ!?/p>
你看我這嘴!該抽!
總之是經(jīng)過了一番慘無人道,喪心病狂,人性喪失……的打掃之后,我和師父坐在已經(jīng)被打理好的蒲團上,準備開始今天的內(nèi)功練習。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睅煾凳紫乳_了腔?!肮湃嗽频揽傻婪浅5?,名可名非常名……”
“等等……師傅,什么是孜然?那不是個胡人喜歡烤肉用的佐料嗎……”我腦子被師父一說搞得有點迷糊,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讀的私塾也就是讓我說是認字不算是個睜眼瞎罷了,要說是理解這些玩意兒的話……
“傻瓜!”腦袋上挨了師傅一記巴掌,疼的我呲牙咧嘴?!笆亲匀唬笞匀坏淖匀?!”
“孜然不就是大粒兒的嘛……”
“你個逆徒是想氣死為師!”
……三年又三年,庭前花開花落,窗外云卷云舒。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我來到這里的第十五個年頭了,這期間家里的信件也是一封接著一封的寄來,但是……
很明顯家里的條件開始每況愈下了,因為小落給我寄來的信件紙張質量開始下降了。雖說她在信件里只字未提家里的情況,但是我也很明白家里也開始“家道中落”了……
“看來要找個機會回家看看了……”我如是想著,隨意的伸手把距離我有十幾米的掃帚隔空抓了過來,接著輕輕的跺了一下腳。滿院子的葉子和塵埃都自動的飛了起來。
不到一秒,那些葉子就已經(jīng)被歸到了一起,而塵土也被震飛出來堆在了菜園子里。我提起幾桶早就打好的水,往菜園子里澆了下去。葉子可以粉碎或者焚燒之后變成上好的肥料,也不算是浪費什么的。而且這些塵土澆上水就變成了泥土,也不用擔心吹的到處都是。
十五年來,我修習功法也是順風順水,圓融如意。自從那次對話之后師傅甚至幫我打通了所謂的任督二脈,我修習功法的速度比起常人那更是一日千里,甚至有的時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甚至會把周圍的房間給震塌都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
從那次之后我就開始暫時性的放棄了力量的修煉,轉向了掌控方面多加努力。從聚沙成塔到真氣化物……我能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但是實力是在一段段增長。自己沒修煉,但是真氣他就是往我身體里跑。
熟悉的敲門聲又響起了,兩長一短。那是郵差和我約定好的敲門聲,只要來寄信一定是這么敲的。我不費吹灰之力地打開門,把那封牛皮紙做的信打開。
艸!
下山!
我僅僅是看了個開頭就差點被氣死,二話不說就沖到了師傅的房間門口。
“什么事情值得你這么動怒?”
“家鄉(xiāng)淪陷,妻兒朝不保夕……”我咬著牙,表情扭曲的幾乎要讓五官變形。
小落的信中所寫,雖說家道中落但是好歹也是一方富戶衣食無憂,但是那些該死的……胡人,他們踏破了城池,搶掠了民眾,就像一群蝗蟲一樣把所到之處的民眾都搶了個精光。要不是小落機靈修了地下的密道和儲存了一些財物,否則我連這封信怕是都看不到……
該死!該死!
“然后你就打算下山?”師傅的話里沒有一絲情感波動,就好像是汪洋大海一樣。
“……是。”我也不打算隱瞞什么。
“那你給我滾,從此世上沒有什么武當派,你學的功夫就是自己無師自通的?!边^了半晌,師傅蹦出了這樣一句話。“以后沒事別來煩我?!?/p>
“多謝師傅。”雖說這就被逐出了門派,但是我很理解師傅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他也想留下點門派種子,畢竟師傅也沒幾年好活了。別到時候胡人打來了連個門派都守不住,倒還不如留下我這個種子。
“莫要入了魔道,否則我會清理門戶。”就當我收拾了東西正準備走出山門的時候,一聲悠悠長嘆傳來,聲震林木響遏行云。
我沒有回答,徑直走下了山。
還在南方等我,下山的我,的人。
叫小落!
一路上刀光劍影金戈鐵馬,我一路上手刃的人渣禽獸不知有多少,那些看起來高大的胡人往往會輕敵,但是他們根本就想象不出面前這個中等身材的漢子到底是怎樣的強悍。很多時候僅僅是一掌一劍,他們就連什么事情都不明白就去見了閻王。
輕騎長劍,一人一馬從武當下山而去。我每天都在玩命的往家的方向跑,要不是擔心馬累死我真的是恨不得讓馬十二個時辰不停。每天馬都是跑的口吐白沫累的幾乎是到了驛站就趴下了,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但是這速度……距離我家也有十多天的路程。
快!再快點!
果然有一天我從驛站出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我只能跑著去了。
那位老伙計,咽氣了。
接著風餐露宿,晝夜不?!铱偢杏X沒了馬之后我反而走得更快了,看來這匹馬是限制了我的速度。一位內(nèi)家高手的內(nèi)力足以支撐他不眠不休的連跑三四天,你問我為啥知道?
我跑過了。以這種輕功加上晝夜不停地趕路,我總算是跑回了我的家鄉(xiāng)。
城頭變幻大王旗,十五年前我離開的時候城頭上還是皇上的龍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胡人的狼頭旗子了。但是對我來說無論他怎么變換他的旗子,只要我家人還在,就好。
“占……住!泥把膩的……通行正拿來!”門口那個盤查的胡人的漢語實在是太爛了,一句話我硬是咂摸了好長時間才搞明白,但是我手上是肯定沒這玩意兒的,所以……
“長官啊……我是來探親的……您看……”一塊二兩大的銀子放在了城門士兵的手上。
“那個……你走吧!”
進了城我才發(fā)現(xiàn),原本那些繁華的商賈和市場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見了,剩下的只有胡人在那里隨便坐著躺著,如果有拿著什么財物出來的他們就一擁而上……敢反抗就直接砍死。我就親眼見到一個漢子為了護著自己的東西被胡人直接砍了腦袋,血都飆出幾丈遠。
當真是亂世人不如狗。
我回到了自家的大宅,但是奇怪的是,這宅子里面并沒有人。里面雖說什么東西都是有的,但是就是怎么敲門怎么說話都不開門……
我拽住旁邊一個正走過去的老漢問:“這家主人去哪里了?”
老漢看了我一眼,接著壓低了聲音:“你和這家人是什么關系?”
我想了想,決定換個說法:“他們家的……親戚,這家的男主人是我家叔叔?!遍_玩笑,看著老人一臉害怕的樣子我就知道沒啥好事,要是暴露身份可就慘了……
“娃子啊……快走吧!這家……”老人欲言又止,只是在勸著我快跑快跑。
“我叔叔怎么了?”
“這家的男主人十幾年前就出去說是習武了,留下女主人和娃子,但是這家的女主人也是硬氣,硬是經(jīng)營出了一番事業(yè)?!崩先说难劾飵е唤z懷念?!昂镁安婚L啊……胡人打來了,那胡人將領也是個垂涎美色的,昨天就把這女主人給綁去說要成親啊??!”
去你的!小爺?shù)睦掀拍阋哺覄樱?/p>
我一聽就炸毛了,連忙去問清楚地點和時間,直接一溜煙的就沖到了那所謂的將軍府。
“站住南蠻子!將軍成親,速速離開!”門前兩個士兵看到我要闖進來,兩把長矛橫在了我的胸前,看起來倒是有點意思……
但是差遠了!
隨著一聲爆鳴,這兩個士兵直接被我拍凹了胸口飛進了大堂里,擾得那幫正準備成親的家伙們不輕快。
“哪里來的狂徒……哧………………嗬嗬……”一個看起來武道修為不低的家伙想把我拿下,可是接著就被我梟首,血水和開了閘一樣噴到天上,有不少滴到了我衣服上。
蓋頭被剛才的劍氣掀開,露出了那張雖略顯憔悴但是讓我日思夜想的臉龐。
“當家的!”小落驚喜的高喊,接著也不顧什么就如乳燕投懷一般撲到了我的胸膛上。
“小落……是我……”我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感情。
“對不住你?!?/p>
“不過這些人,也該眼不見為凈才好。”我眼光掃向在場的所有人,剛才那把真氣激蕩的長劍再次熠熠生輝。
“不能白下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