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條麻衣與超能力者們:命運(十一)
見上條不敢再輕舉妄動,燕尾服的男子用溫柔無比的語氣緊緊逼迫,然而實際上傳入耳朵里的聲音卻如同爬行類動物伸出舌頭般的濕滑昏暗,令人不禁毛骨悚然。簡直和他的長相般配的不能再合適。
食蜂操祈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將電視遙控器藏在身后偷偷操作,同時望著上條麻衣如同寒冬中凍結(jié)般的河水般的面龐,擔心她會先撐不住。
“別擔心,我不想要你的命。你也看到了,要是出于干掉你的目的,就沒必要特意這么大費周章了。我只是想要……”
男子抬手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從出現(xiàn)開始就只能露出陰沉的嘴角居然變得萬分燦爛,宛若一個期待著初次上學的小男孩。
“……所以別再抵抗了,跟我走吧?!?/p>
男子向上條伸出手,眼神自信而感動,要是就這么放著不管,他好像會熱淚盈眶。
上條沒有立刻回復,凝重的臉頰上雖然顯露出忌憚的神情,但是并不膽怯。她或許仍為放棄戰(zhàn)斗,還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很遺憾……”平靜的聲音如同月光般悠然,踏著清涼的晚風閑庭信步,“如果我只是想要保命的話,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多余的?!?/p>
話音未落,上條的身影陡然移動起來,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逼近魔法師身前,保留殺招的不止是魔法師。
恐懼化身少女的模樣將魔法師壓迫之時,他身周的空氣就像被抽走一般,溺水似的胡亂撲騰,幾乎變成砧板上的魚肉——還好他事先留了一手。
魔法師的性命受到威脅的瞬間,他身前的地面同時發(fā)生異變,從周圍的混凝土抽取力量,比上條更快地堆砌出一堵墻壁。眼瞧著攻擊落空,上條卻沒有選擇退縮,緊握的拳頭以劈山裂石的氣勢砸向臨時搭建起來的灰色墻壁。
魔法建造的墻壁如同童話故事里前兩位小豬的房屋一樣轟然倒塌,破碎成石塊落下。可是破墻而入的上條卻沒能追擊到目標,做好準備的左拳不知何去何從。
——墻壁誕生的同一時刻,魔法師腳下的地面猶如變成具有自我意識的飛毯,波浪一般的起伏將石像一樣僵住不能動魔法師送到遠離墻壁的天臺邊緣。
雖然是備下了萬全之策,但魔法師真的沒想到會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被逼到底牌盡出的窘境,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恥辱。
然而魔法師的惱怒還沒體現(xiàn)在表情,重新鎖定目標的上條已經(jīng)移動起來,可是一鼓作氣,再而衰,她沒能發(fā)揮出同樣的速度。同一時刻她預判出腳邊的石柱尖刺冒頭生長出來,竭力向朦朧的夜空飛躍,想要躲過尖刺,然而尖刺卻仿佛裝入了生物追蹤器,竟隨著上條的移動伸長,改變方向,宛若活著的毒蛇。上條躲閃不及,身處空中的她不可能再次飛升,只得伸出右手為性命賭上一把。
時間像是凝滯不前,天臺上的人都屏住呼吸,成為風景的一員,下一個瞬間,命運就會改寫。包括……
在悲慘的命運中首當其沖的上條將影響其他人的命運,盡管萬策盡,不過她并沒有放棄,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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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的光芒撕開夜色,將黑暗的王國瞬間送葬,狂風席卷,雷聲肆虐,神祗降臨不過如此。所向披靡的光束將面前一切障礙吞噬橫掃,仿佛要湮滅整個世界。
要奪走上條性命的石制尖刺怎么也不會想到毀壞的命運會如此快速地抵達,象征破壞的力量長驅(qū)直入,絕對性壓倒性的火力將魔法師變換出來的攻擊和防御盡數(shù)摧毀,隨著他身前最后搭建的兩道墻壁薄紙一樣融化,魔法師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死亡的真實。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只有光束前往的遙遠與他擦身而過。灼熱的颶風將魔法師掀到一旁,猶如推走一團稻草……在生死邊緣游走一圈的魔法師完全為恐懼所支配,幾乎要抱住頭大聲痛哭。
可是魔法師的厄運還沒有結(jié)束。剛好躲過橘色破壞光束的上條扭動身子落在光束拉開的溝壑邊,沿著碳化的火熱道路邊際奔跑。這一次再也沒有障礙阻擋她將拳頭砸向魔法師那張令人厭惡的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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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的攻擊并非魯莽的沖動,盡管過程有一點偏差,但基本上都在食蜂的計劃內(nèi)。魔法師亮出底牌,上條陷入困境的時候,食蜂本打算直接出手賭一賭她的能力是不是能派上用場,不知道魔法的她當然不知道魔法師用的是“閑人驅(qū)散”。然而動手之前她忽然發(fā)現(xiàn)正在追上條的御坂美琴出現(xiàn)在隔壁住宅樓的頂部,頓時心生一計。比起她不確定效果的干涉,御坂美琴簡單直接的物理攻擊一定效果拔群。
簡單將她們的狀況整合成信息傳入御坂美琴的腦袋里,告訴她要怎么做之后,食蜂嘗試給上條送達話語,意外順利地讓上條了解了她的計劃。看來問題果然是那只右手。
御坂美琴本來就屬于正義感滿滿的熱心英雄類人物,食蜂請她幫忙的時候就沒想過她會拒絕,所以連替補的方案都沒有準備。
上條作為誘餌,同時擔任主攻,御坂美琴共享食蜂操祈看到的畫面,抓住時機替上條清掃所有的障礙。
就結(jié)果而言,計策和行動都很成功,不過失去共同的敵人,內(nèi)部可能又要出現(xiàn)矛盾——御坂美琴是奔著上條麻衣而來的,依她的性格,不可能任憑食蜂指揮后什么都不問。況且食蜂也很想知道上條究竟知道些什么,還有……
食蜂用力深呼吸,抬頭看向緩緩站立起來的上條,整理思緒,選擇優(yōu)先的提問。然而上條只站起一半就搖晃著倒向地面。
突如其來的變化,食蜂一時沒反應過來。大腦宕機數(shù)秒之后,食蜂才想著往上條身邊跑過去,這才知道上條倒下的原由——讓上條以身犯險的計劃并不完全成功,密集的石頭尖刺在被御坂的超電磁炮消滅之前已經(jīng)有漏網(wǎng)之魚刺中上條。
側(cè)腹綻放出艷紅的花朵,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扎眼,清冷明朗的月光與其交融在一起,以生命為代價的妖異美麗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