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女將.桃花妖的曠世戀情7
等那名女子與念酒出了茶樓,那名女子方才停下了腳步,微微側(cè)過身去細(xì)細(xì)打量了念酒半響。
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茶樓大門,沉默半刻,才開口說道。
“你和那小丫頭認(rèn)識多久了?”
念酒原本還沉浸在剛才的氣氛當(dāng)中,突然聽到她這么一開口,才回過神來,回應(yīng)道。
“啊?哦……就剛剛認(rèn)識的?!?/p>
那女子雙手抱著胸,唇角帶著一抹淡淡的柔笑,眼中似乎有些欣然的說道。
“是嗎?我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這小丫頭這副模樣了……”也不知是在對念酒訴說,還是在對自己所說。
那女子說著,目光看向了遠(yuǎn)方,記憶似乎順著漫長的河流變得悠遠(yuǎn)了起來。
“我還記得剛見到她的時候,臟兮兮的一個小丫頭……蹲坐在她母親的身邊哭泣著。”
“兵荒馬亂,死傷無數(shù),這是戰(zhàn)亂后的狀況,那個時候遠(yuǎn)在邊塞,這種情況見的多了,心卻不會因此而沉寂,仍然會被一次次的牽動……”
念酒靜靜地聽著面前這位女子講述著她所經(jīng)歷過的過去。
那女子說著蹙緊了眉頭,看著她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有些痛苦難受的模樣,似乎自己的心也被牽動了起來。
“那個的時候,她好像還比現(xiàn)在小一點,差不多這么高吧……”
而那名女子似乎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抬起手來比劃著動作,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念酒看著她的動作,如果說按身高來算的話,確實是比現(xiàn)在小了那么些,不過……
“那個時候見她那幅可憐兮兮的模樣,按理說戰(zhàn)爭后得以存活下來的人都應(yīng)該是要安排在暫時的居民所內(nèi),后做打算什么的……”
聽著她那話,念酒眉目低垂,心中也懂得,那時候兵荒馬亂、戰(zhàn)事連連,連自己和親人都無暇,更何況別人。
“不過,我那時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她那個樣子,就將她帶回營中,后來,就是這么突然,停戰(zhàn)了……”
“兩國之間禮尚往來,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那個時候我很茫然,打仗是為了什么?”
“不就是為了能夠贏得勝利,能夠保護(hù)自己的國家和自己想要守護(hù)的人嗎?!”那么女子說著有些激動起來,語氣變得有些發(fā)顫。
茫然的話語中帶著絲絲的顫抖,似乎又透露出此刻的迷茫和無助,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身體有些略微顫抖著的說道。
“可是,仗打完了,他們卻仍然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那般,可是……可是!那些因為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而犧牲的戰(zhàn)士,無辜受到牽連的百姓呢?他們換來了什么!”
說到這時,她緊閉著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緩緩?fù)鲁龊蟆?/p>
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xù)說到。
“我雖然是一屆武夫,但我知道,那些千千萬萬因戰(zhàn)爭而喪命的鐵血男兒,他們的妻兒孩子,他們的家都在等著他們回歸?!?/p>
“而當(dāng)我看著他們一張張悔恨茫然的表情,我時常在想,我這么做到底是不是錯了?”
“世間本無對錯之分,若想改變這些,那就要先改變自己,但是,到最后可能你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蹦罹评事曊f著。
“盡管如此,但也有很多人想要去改變,既然你覺得這是對的,那你就去做,試試看嘛,反正結(jié)果也不會更糟了?!?/p>
“就算你不明白換來的是什么,但是也見過解甲歸家露出笑容的人吧,那個時候會覺得是值得的,你努力過了,就不會那么后悔的?!?/p>
陷入情緒中的女子耳畔邊突然想起一道話,讓她猛然清醒。
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清冷而又亮的驚人的黑眸,那雙眼眸中所蘊含的東西,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那雙帶著堅定自信,俯視著萬物,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中,又仿佛世界萬物盡在自己眼中,塵世皆被看透的清目雙眸。
“……”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那個少年,聲線似乎有些激動的顫抖著想要說些什么。
而那少年突然像是換了一張面孔似的歪了歪腦袋,揚起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看著自己說道。
“怎么了嗎?”
這讓她有些措不及防的微微晃了晃神。
此時的太陽也沒有原先那般的熱烈了,反而被云彩所層層遮蓋,天邊亮徹,晴朗無云,和風(fēng)日麗。
待她回過神來,隱下了心中莫名出現(xiàn)的悸動,才顫動著嘴唇,聲音有些干澀的開口回應(yīng)到。
“我……回來后,我就將她帶回了皇城,在茶哉幫幫忙,打打下手?!?/p>
雖然這么說著,但她的心中對那面前的少年已經(jīng)略微有了一些改觀,原本剛才還覺得面前這個少年還……
不過,所謂的大智若愚,也不過如此了吧……
“茶哉?”
念酒聽后目光看向了那家茶樓大門正上方的牌匾上墨風(fēng)若揚地寫著的兩個大字,似乎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的?!?/p>
那名女子沉默了半刻,才開口回應(yīng)到,但語氣中卻帶著尊重,絲毫不覺得面前這個少年是真不懂那茶樓牌匾上寫的是什么字。
這個語氣讓念酒微微愣了愣,似乎不明白怎么才一下子,面前這個英氣的女子的態(tài)度怎么就突然轉(zhuǎn)變的這么厲害,在心中想到,便也說了出來。
“你……還好吧?”
那名女子聽了,抬起頭來,目光對上了面前那個少年的眼神,似乎以為他不太喜歡自己這個方式,還是說比較喜歡自己平常的樣子?
看著面前那個少年平靜(有些“驚悚”)的眼神,似乎也發(fā)現(xiàn)自己這樣有點尷尬,便假意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
“咳,沒什么,你是第一次來這吧?我看你好像不太熟悉的樣子?!?/p>
念酒見到面前那個女子恢復(fù)了平常的樣子,心中才微微放松了些,點了點頭說到。
“嗯……不太懂的?!?/p>
那女子聽了,突然揚起一個爽朗豪放的笑容,爽快的說道。
“走!姐,帶你去好好逛逛,這里可是有很多好地方的……”
說著一把摟住了念酒的肩膀,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還要比他略高一些,畢竟也是,她這身高在女子當(dāng)中都算是高的了,凈身高差不多有個一米八,將近有一米八二左右吧!
邊說著邊拉著念酒向后街揚長而去。
而此時,茶哉第二層的一個廂房內(nèi),古色古香的淡色廂房內(nèi),茶桌正靠著窗邊的實木墻壁,時而有微風(fēng)透過鏤空雕刻著的典雅古窗徐徐拂來,別有一派恬靜雅靜的韻味。
而此時,廂房之內(nèi),原本放著茶具的桌上,卻擺著一盤棋盤。
而棋盤兩側(cè),兩人對棋相坐,一青衣男子靜靜的凝視著棋盤上的布局。
手中捻著白玉棋子,思索片刻之后便將白子落入棋盤之中,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時,另一邊的黃衣男子垂眸看著面前的局勢,拿起一顆通體漆黑透徹的黑色棋子,看似隨意的輕放在了棋局之中后,便思索著開口問道。
“對了,之前給你的骰子解開了嗎?”
柳輕扶動作微微一頓,隨后便將捻著的棋子放下,并未言語。
面前那黃衣男子見他這副情緒少見有些外露的模樣,微微挑了挑眉頭,打趣的說道:“我說,你不會給弄丟了吧?”
見他仍然是這副模樣,那黃衣男子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趁機說到。
“這可是先皇的遺物,你竟然還弄丟了???”
“不得了了呀!柳府一向嚴(yán)格自律的……”
還沒有等他將話說完,卻被一聲清冷淡漠的聲音打斷到。
“明日還你?!?/p>
聽了,那名黃衣男子尾音長長的哦了一聲,一臉難得驚異的打量著柳輕扶說著,不過這語氣怎么聽著都是個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你這不對呀,怎么了?說出來給我樂樂?!?/p>
聽了面前那人的言語,柳輕扶眉頭微微蹙起,淡淡的看著他并不言語。
看著他這副樣子,眼中隱隱似乎有些煩悶,那黃衣男子更是覺得驚異,這話說起來也就越加不管不顧的放肆了。
“莫不是你有相好了,覺得這東西好看,給你拿去玩了?”
聽到面前那人這般瞎猜疑的說到,柳輕扶也并未生氣,只是拿起邊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隨后便風(fēng)輕云淡的說到。
“無謂昨日回府,便將房內(nèi)不知何時多出的安神香爐給扔了出來,我倒不知,這東西又是誰送的……”
“還有,我倒是不清楚那房內(nèi)近來每日的飯菜是誰送的,還有飯后小點,精致小巧,體貼入微,你說對吧?大皇子……”
柳輕扶風(fēng)輕云淡的說道,邊說著便將手中的白子落入棋局之中,隨后便又執(zhí)起一白玉棋子,微微沉思著,下一步應(yīng)該如何走才算得上妥當(dāng)。
這時一陣微風(fēng)吹來,將那青衣男子的發(fā)絲弄的略微有些凌亂,而那人卻沒有在意,只是垂眸靜坐,執(zhí)棋入局,頗有一種歲月安好的感覺。
“好好好!我錯了,行吧。”
那名黃衣男子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目光像是在看著面前的棋局,實際上似乎不知道是神游到哪里去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人眼神微微一暗,開口說道。
“昨日……無謂的事,我可是聽到了,你不幫我就算了,還跟著無謂在背后排擠我?”
聽到跟前那人一句句透著自己不夠義氣的話語,柳輕扶嘴角微不可見的向上揚了些,卻假意用喝茶的動作天衣無縫的給遮掩住了。
(發(fā)現(xiàn)了沒有呀?(???.???)略微有點腹黑屬性喲!)
“三皇子怎能如此之說,無謂本就厭棄你,我若是順著你說話,就更不用說了?!?/p>
這話聽起來,語氣頗有種都是為了你好的感覺,可惜你不僅不知道。
而且還來恩將仇報,真是煞費了我的一番苦心。
那青衣男子微垂著眼眸,細(xì)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正好將眼中的那一道奇怪的光澤所遮擋,就這樣完美的錯過了……
這樣說倒是成了他的錯了!?
雖然心中是這么想著的,但風(fēng)寒祥卻仍然裝作恍然大悟一般的看著面前的那個表面上清冷淡泊,實則不動聲色的在心中打著什么小九九的青衣男子。
忍不住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見到那人看了過來,臉上便迅速的綻放出溫和“友善”的淺笑,聲音略微低沉(咬牙切齒)的開口說道。
“是嗎……那還到是要多謝柳公子的一番好心?!?/p>
不過這語氣不管怎么聽,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似乎有種恨不得殺了對方的意味。
“不必,這是身為臣子應(yīng)該做的,不過,大皇子還是要多注重些國事民生為好,切勿因個人情感而荒廢了國家政事?!?/p>
那人倒好,還真的是心安理得的受下了這番“多謝”。
不僅如此,并且還語言婉轉(zhuǎn)的諷刺了風(fēng)寒祥不務(wù)正業(yè)……
“呵……這是自然,不過,柳公子這倒是讓我想起來一件事?!?/p>
“塵緣國水南一帶近來似乎是有些不太安寧,貪官與山匪勾結(jié),驅(qū)壓百姓,這還得你去查一查?!憋L(fēng)寒祥話語平淡地說著,又落了一子。
柳輕扶聽后,微微點了點頭,手指微微撫摸著白玉棋子,若有所思的開口說道。
“這是自然,身為臣子,應(yīng)當(dāng)是要為國家分憂的。”
那青衣男子這樣說這,似乎這本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拢屇侨吮鞠胫吹降那闆r落了一個大空。
“既然如此,那便事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半月后便出發(fā)吧?!?/p>
風(fēng)寒祥的話音剛剛落下,還沒等他來得及觀察面前那人的反應(yīng),窗外便傳來一道爽朗的女聲。
“走!姐帶你去……”
雖然后面沒有聽清楚那人在說什么,不過這仔細(xì)聽去,這是似乎好像是……
“呦!”
風(fēng)寒祥似乎聽到了什么東西似的,一副頗為得意的模樣,一臉期待著的看著面前那沉默不語,正在細(xì)細(xì)品茶的柳輕扶,打趣的說道。
“柳輕扶,你姐這是匪頭下山想要找個壓寨夫人吧???”
柳輕扶骨形優(yōu)美的手指輕撫著杯盞碧沿。
一雙淺色的琉璃眸子透著淺淡的灰茶色,卻不能從他這雙眼眸中看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只能看到那眼眸中謐靜的仿佛是一汪清泉,靜靜的流淌著,宛若細(xì)水長流。
柳輕扶側(cè)目透過鏤空雕刻著的木窗,望向了可以視目的地方。
靜靜的凝視著看去,卻并未看到任何人影。
但他卻仍然沒有移開眸子,只是細(xì)細(xì)的聆聽著耳邊依稀傳來模糊不清,但卻又十分熟悉的聲音。
不過多時,便看到一抹紅衣勁裝的背影與一襲藍(lán)錦華衣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當(dāng)中。
又因被局限了視野而突然消失,就是那剎那的瞬間,就讓他已經(jīng)分辨出了那紅衣身影的身份。
雖是這么想著,但柳輕扶仍然停歇注視著窗縫中那原本掠過的一抹紅色與藍(lán)色背影的位置,略微沉思著。
究竟是何人……
柳輕扶邊思索著拿起了瓷杯,輕抿了一口,才剛分析完畢那藍(lán)衣背影是誰的可能性更大,就被一道連續(xù)性的響聲給打斷了。
剛收回思緒看了過去,就見到面前的男子正拿著黑子敲著茶桌,似乎有些幽怨的看著自己。
“我剛才說的你聽明白了???”
風(fēng)寒祥見面前那人神情微微滯了一剎,便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都白說了,那人壓根都沒有認(rèn)真細(xì)聽。
不過也是,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發(fā)呆想別的什么,還裝的跟真的在聽似的,根本就看不出來,害得自己白講了一番話。
風(fēng)寒祥有些無奈的嘆了一聲,似乎有些疲憊的說道:“算了,等你去的時候你自會明白,我就不多說了……”
“不過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p>
說著,風(fēng)寒祥便站起身來,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原地的柳輕扶,轉(zhuǎn)過身去揚了揚手,說到。
“我?guī)康你y子還得請你幫忙嘍,唉,你瞧我這記性怎么就……”
邊說著邊快步走了出去,柳輕扶淡淡的瞥了眼那黃衣身影,便回過頭來,余光正巧看到了棋局上的殘局,抿了抿淡薄的唇,若有所思。
而此時的另一旁……
“我跟你說啊,這后街盡頭的拐角處有家餐館,叫食寶齋,那里面那叫一個應(yīng)有盡有,東西都特好吃!”
“還有啊……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出了城外有條小河,嗯……不會很遠(yuǎn),重點是那河里面的魚可好吃了,烤起來那叫一個香!”
“我還經(jīng)常去呢!你可別告訴別人啊……這可是個好地方,風(fēng)景也不錯?!?/p>
“不僅如此啊,你知道嗎,這附近還有一個酒館,里面有一種濁酒叫“盼歸家”,特好喝!我跟你說那一口灌下去啊,那叫一個爽……”
“真的嗎?”
念酒一臉十分感興趣的聽著那女子講述著,這里哪哪哪的東西好吃,那里有什么東西好玩,聽她這么說著,心中滿滿的期待和興奮。
“那是,姐還會騙你不成……”
說著那女子拍了拍念酒的肩膀,似乎很受用的夸夸其談起來,越說越激動,正當(dāng)說到那唐氏烤鴨烤得又香又酥,在淋上蜂蜜,簡直就是色香味俱全時。
那女子話語突然微微停頓,隨后便轉(zhuǎn)過身去,向不遠(yuǎn)處的“茶哉”茶樓的上層看去,微微瞇了瞇眼睛,似乎在觀察著什么,見到身旁念酒疑惑的眼神,便開口解釋道。
“我怎么感覺剛剛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許只是好奇吧,畢竟自己這個身高打扮的女子,在這皇城之內(nèi),幾乎是沒有幾家的女子這副打扮。
在況且說來,皇城雖大,但若是一生都在這長大,總歸會認(rèn)識不少人,見到不少人,萬一哪些大家閨秀這副打扮被認(rèn)出來了,指不準(zhǔn)回去又要挨一頓罵了。
再者說來,自己是習(xí)武之人,一般對這種東西會比較敏感一點,也容易察覺到危機,這也算是一種直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