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合租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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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了一年的手稿家人們,深深感覺太貼近現(xiàn)實(shí)了所以一直斷網(wǎng)的2G人來與時俱進(jì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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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fā)完.
*本文適配bgm:《fallin flower(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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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期了。
我們的友情,和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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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p>
輕輕的關(guān)門聲響起。
花少北才把里的貓糧放到地上,花生米就搖著尾巴小跑了過來,撓著他的褲腳想要抱。
“不愧是你啊花生米,你們貓耳朵都這么好使嗎?”
花少北雙手舉起花生米,沒過幾秒又騰出一只手來換鞋。
“我說最近貓糧怎么吃得這么快,花生米你是不是偷偷給自己加餐了,我都快舉不動你了?!?/p>
話音剛落,花生米就撲騰著爪子要從花少北身上下去。
“哎,你幻媽媽呢,該不會還沒起吧?!?/p>
花少北看著花生米賭氣似的又跑走沒忍住笑意,他拉著拖鞋走進(jìn)衛(wèi)生間洗手。
“起了,在這。”
具有磁性的聲音穿過水流聲縈繞在花少北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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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聲源處走過去,發(fā)現(xiàn)某幻正坐在陽臺的懶人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大概是剛洗過澡,原本黑硬的頭發(fā)被分成一縷一縷柔順地搭在一起。
晨曦的陽光順著落地窗灑在他身上,給看似快要睡著的少年鍍了一層金光。
天使,就像下凡的天使一樣。
花少北不自覺得就開始胡亂地甩頭,好像要把那些胡思亂想都甩出去。
就這一動作,他瞟到了桌子上的信。
已經(jīng)開了封的信。
一瞬間他連呼吸好像都要停止了一般,像個偷吃糖的孩子一樣,偷偷地看了幾眼某幻就又匆匆低下頭。
“對了北子哥,那封信?!?/p>
某幻突然就睜開了眼,朝桌子上努努嘴示意花少北。
“花生米撓開的,怕是什么重要的東西我就沒有看?!?/p>
他伸手摸了摸趴在自己旁邊曬太陽的花生米,
“一整天毛手毛腳的還不如我們米子哥聰明,是不是?”
看著某幻專心于逗花生米,花少北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
最后也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又把那封孤零零的信拿回來而已。
“......害,沒什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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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沒看嗎。
花少北有些狼狽地跑上樓,手里捏著那張單薄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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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并不重要嗎。
北子哥,你還是這么好騙。
自己貼上的小馬頭,不是自己的謊也要自己圓。
某幻盯著那個身影消失不見,眼神黯淡了會,抱著花生米躺回了懶人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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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書,這個最古老的表達(dá)愛的方式,被花少北在這個時期用到了。
盡管沒有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作用吧。
但這對自己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要是他看了也沒答應(yīng),自己豈不是要尷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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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花少北喜歡某幻,喜歡得緊。
想要表白,但還偏就是個慫人。
已經(jīng)在對話框打好的長篇大論又被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刪除到最后一字不剩。
要不......不表白了吧。
可是看他好像也對自己有點(diǎn)意思的樣子。
暗戀的通病之一,就是認(rèn)為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
太費(fèi)腦子了。
花少北扔開手機(jī),趴在床上也不知道該怎樣進(jìn)行下一步計(jì)劃。
所以他選擇了最古老的方式,送情書。
他拿起筆,一字一句地注入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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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之后,花少北翻來覆去地半宿沒睡著覺。
也許是大腦提前預(yù)知了結(jié)果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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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幻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憑空多出來的東西。
一封信,貼著馬頭貼紙的的信,被放在桌子上。
擦頭發(fā)的手都慢了半拍,很明顯是給自己的。
“真是的,北子哥搞什么幺蛾子。”
某幻嘴角帶著稍有些無奈的笑,花少北總是會搞一些突然之間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行為。
本以為是什么游戲挑戰(zhàn)書之類的,結(jié)果在打開時偶然瞟到里面的一句話時,他愣住了。
“我想和你打一輩子游戲?!?/p>
雖然沒有脫離游戲這個名詞,但某幻心里已經(jīng)暗暗預(yù)知了這封信的大概內(nèi)容。
脖子染上了不自然的紅色。
“我對你的愛會至死不渝,你也知道我沒什么文化,這句話也是我現(xiàn)查的,但我會愛你,會一直愛你?!?/p>
看著上面有些笨拙的字體,某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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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笑,他也做不出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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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將信紙又塞了回去。
他需要想一想,怎么面對這件事。
某幻也喜歡花少北,也是喜歡得緊。
但他沒有花少北這么大的勇氣。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要將這個見不得光的感情公之于眾。
他不想,更多的是不敢。
每天和花少北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互相也都知根知底。
但這一次,某幻突然就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一下被拉遠(yuǎn)了。
就像兩個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在渴求著彼此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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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能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回絕掉花少北的主動靠近。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和別人溝通這件事。
只是在母親得知自己的性取向后極力反對并要求立刻分居后以玩笑的形式搪塞了過去。
對啊,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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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把信封拿回來之后,花少北可以明顯感覺到某幻正在有意無意地和自己保持距離。
不再有太多的肢體接觸,不再有太多在一起聊天的時間。
他好像在躲避著什么。
“......”
花少北看著某幻拿了外賣以后直接上樓的背影。
在躲避什么呢,我嗎。
傻也沒傻到白癡的地步。
花少北知道,某幻已經(jīng)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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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要到期了,北子哥?!?/p>
兩個人不可錯開地在客廳撞到。
某幻突然叫住花少北。
“......啊...啊,是啊?!?/p>
花少北握著杯子把手,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自己居然忘了到期的日子。
“你有看中哪里的房子嗎,還是說想要續(xù)租?”
他回頭,帶著希翼的眼神刺痛了某幻的心,
“沒有......我打算......”
某幻抓著自己的衣擺,醞釀了半天。
“打算回山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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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東。
這三個大字砸在花少北的腦海中被細(xì)細(xì)咀嚼。
他的意思是,不合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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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少北愣了會,嘴角僵硬地勾了勾,
“別鬧,找不到就找不到,續(xù)租又不是租不起。”
稍有些顫抖的聲線在試圖掩蓋住慌張的心理 。
墻上的鐘表滴滴答答得響了不知道多少下,催促著某幻快點(diǎn)做出回復(fù)。
某幻抿著嘴的樣子嚇怕了花少北。
因?yàn)樗?,再說下去大概也只是徒勞的掙扎了。
“...不是,我媽她...挺想我的...”
干癟癟的笑聲傳來,某幻尷尬地摸摸后腦勺,
“所以我打算...回去一陣子...”
壓抑的氣氛彌漫開來,花少北看著某幻微微低下的臉,想從中找到一絲開玩笑的表情。
可是終究沒有。
他不甘心地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上樓。
“那就退租吧,別到時候耽誤人家房東找下一戶。”
沒過幾秒樓上傳來摔門的聲音。
某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自始至終都低著頭,沒有看到花少北的任何表情。
因?yàn)樗拢伦约盒能洝?/p>
年輕氣盛,兩個人都需要更好的前程。
而更好的前程,不能斷送在這不會被世人認(rèn)可的戀情上。
哪怕它從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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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知道主人并不開心,花生米繞著花少北耷拉著的腳走了幾圈,又竄到他腿上用頭蹭他有些冰涼的手。
花少北挪了挪有些僵硬的眸子,扯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給花生米順毛。
“我沒事,花生米?!?/p>
眼底紅紅的,沒過多久眼淚就堆滿了眼眶,
“不用擔(dān)心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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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后,花少北和某幻之間的沉默貫穿了他們最后的這一段合租時光。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出行。
對對方最后的言語,淹沒在了越來越空的屋子和越來越多的箱子之間。
花少北最后也選擇回到老家承德,保留著對上海的回憶,同時也做好了不再回來的準(zhǔn)備。
“某幻...你們兩個怎么了?”
老番茄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有些飄忽不定。
兩人即將離開上海的事情,在最后一天才公開在朋友中。
“沒什么啊?!?/p>
某幻收拾著浴室的東西,腦海里想起了自己的那句謊話。
“只不過是家里人都很想而已?!?/p>
“......北子哥喜歡你這件事,你知道嗎?!?/p>
手下的動作不自覺地變慢,
“知道?!?/p>
“你敢說你不喜歡他嗎?!?/p>
“...不敢?!?/p>
前后矛盾,某幻覺得自己是真的有病。
“某幻,別可憐我。”
久違的聲音居然也從那邊傳來,冷漠的語氣像是一把刀,發(fā)狠地扎在某幻的心里。
花少北聽著老番茄自發(fā)打起來的電話,聽著某幻淡淡的聲線,抱有的希望已然沉入低谷。
他向來不是那種死皮賴臉都要纏著別人的那種人,對誰都一樣。
他不需要別人給自己的任何施舍。
老番茄終是沒有話再問下去,和某幻閑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北子哥,你有時間...記得再回來看看我們...”
花少北搓搓老番茄的頭,
“好,我會記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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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個人在機(jī)場不可錯開地遇見,短短地對視了幾秒后,花少北拉著行李箱打算離開。
但就在經(jīng)過某幻身邊不遠(yuǎn)的距離時,他突然說了一句:
“注意安全。”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清晰地傳進(jìn)花少北耳朵里。
頓時鼻子酸酸的,壓抑了幾天的情感一下又噴涌而至。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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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飛往承德的飛機(jī),花少北終于不堪重負(fù)般地眼淚崩盤。
怕這奇怪的表情引起其他乘客的注意,他只能捂住臉。
幾滴淚水從指縫中掙扎而出,悲傷得無法言喻。
因?yàn)樗?,自己和某幻已?jīng)走到了盡頭,就像最后一次的合租到期一般。
是從未開始亦或者是從未結(jié)束的愛情,也是持續(xù)了四年之久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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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情,只不過花少北選擇了承認(rèn),而某幻選擇了逃避。
一切都像從未發(fā)生過一樣,兩個人回到了自己生長的地方,生活也踏上了沒有對方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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