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戰(zhàn)水仙】曾記驚鴻15 我只有這些棋子了,不要毀了它們!

將羨A進行到底系列之二 羨染 年下 暗戀 微強紙 曾記驚鴻照影 第十五章 大結(jié)局 (上) “我知道,你中了毒,覺得無法解毒,就想一個人默默地離開。墨染,你招惹了我就想跑,這樣不負責(zé)任,不狠狠地教訓(xùn)和懲罰你,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 “你……”墨染瞧不見,可是他能感覺得到那目光有如實質(zhì),魏無羨那獵豹一樣,玩味地審視獵物的目光…… 墨染心里一抖,魏無羨的“罰”字尾音咬得那么重,這人到底想做什么? 著實怕了那晚上瘋了一般的人,墨染險些語無倫次,“什、什么懲罰?你想做什么?” 墨染猶如驚弓之鳥,魏無羨見他強作鎮(zhèn)定仿佛一臉戒備的模樣,心里暗暗好笑,覺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忽松開懷抱,坐直了一本正經(jīng)地道,“罰你!你認不認?” 墨染小聲道,“罰……什么?” 墨染的模樣活像全身戒備隨時準(zhǔn)備逃跑的貓咪,魏無羨忍俊不禁,卻故意停了停,指尖在人滾動的喉結(jié)上緩慢地摩挲—— 越是警惕,頸部對若有似無的曖昧撫觸就越敏感,絲絲縷縷的酥麻感不時傳來,墨染更緊張了,心怦怦亂跳,魏無羨到底想做什么? 須臾,魏無羨低沉好聽的聲線響在耳畔,“罰你——罰你一輩子不可以離開我,一輩子只喜歡我一個,罰你往后和我同甘共苦,罰你永永遠遠被我喜歡!” “……” “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對不對?”魏無羨握了他手道,“墨染,我現(xiàn)在很認真地同你說,你別再打著敷衍我、嘴上答應(yīng)然后明兒就跑路的主意! 你欠我太多,不把欠我的還了,你休想走!何況你欠我的,這輩子也還不完!” 墨染的確打算今夜想辦法逃走的,現(xiàn)下心思被他戳穿,故作鎮(zhèn)定道,“我打什么主意?我欠你什么?” “你說呢?你瞞下那么多事不讓我知道 ,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我成為了惡人、想讓我愧疚?你是不是應(yīng)該和我說對不起?你讓我這么喜歡你,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你是不是應(yīng)該和我說對不起? 這兩日路上我一直在想,為什么我們會經(jīng)歷這么多磨難,你為何會離開我? 最愛一個人的方式,是讓對方知道所有的一切,兩個人一起面對解決 ,我不要你的隱忍犧牲,若換了你是我,你是不是也不愿意接受? 你說過的,想我‘活得恣意’,可是我,更想我的阿染也和我一起,生活在陽光下! 阿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所有,你的喜怒哀樂、所思所想,都請毫無隱瞞地讓我知道,好不好? 你必須要和我說對不起 ,因為你沒有完全地信任我,所以,你說你是不是欠我很多?” 名為批評實則句句深情,墨染心頭一熱,他剛想說話又被魏無羨打斷了—— “阿染,錯得更多的人是我,因為我第一次沒有堅持要帶你走,所以才讓你一個人留在了深宮里,這是我最后悔的。 是你要我做一往無前的雄鷹的,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手! 我和你都有錯,咱們兩個,相處的時日太短,還沒來及傾訴心聲便被迫分離。五年前,倘若你能完全地信任我,告訴我你所有的顧慮和委屈、難處,倘若我能堅持帶你走,能讓你充分地相信我,或許咱們就沒有這么多波折了—— 歸根到底,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讓你覺得我是可以讓你交出全部信賴的人,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信我! 以后我也會努力,也盼著總有一天,你做任何決定都會首先想到要告訴我,遇到任何難題,第一個想到與我商量,遇到開心的事,第一個想和我分享…… 以前你在背后默默做了很多,以后,讓我做你最堅實的后背,最可靠的胸膛,最有力的臂膀好不好? 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太醫(yī),太醫(yī)不成這世間還有那么多郎中呢,天下這么大,我不信沒有解毒之法!我的阿染,不單要好好地活著,以后還要恣意地活著!” 我的阿染,要恣意地活著! “阿羨~”墨染覺得自己的心像面團一般,被魏無羨這樣溫柔地揉過來擠過去,揉得他的心酸酸澀澀軟軟綿綿的,這就是被人愛著的滋味嗎?嘴角是上揚的,胸口是炙熱的,心又跳得那么快…… 還從未有人說過這樣的話,這抵得過千萬次的告白的話。他的前半生,都是為了陛下,為了阿羨,為了使命而活著,還從未有人這樣真摯地愛著他、想著他、念著他、怨著他也盼著他! 歡喜又感動。 墨染張了幾次嘴,每次想開口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哽咽,最后只說出來了兩個字,“阿羨~” 魏無羨更是激動。 五年了,喜歡眼前這個人,喜歡得不得了,他的喜歡滿滿的,漲得他的心都疼了。 天可憐見,終于給他找到了墨染,天可憐見,父皇給了墨染自由,可恨的是魏無殤那狗賊,竟然給阿染用了照影! 若不能,若不能……那便是墨染在哪里,他便在哪里,天上人間,黃泉碧落,他都陪著就是了!不過,他定能找到解毒之法的,一定能! 而他的墨染,看著那么冷靜又冷漠的一個人,聽見自己表白居然笨拙得可愛,居然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他的墨染,眼尾紅紅的,睫毛顫巍巍地,啞著聲音叫自己的名字,不知為何,他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他知道墨染被說服了,應(yīng)該不會再逃了!剎那間他的眼圈就紅了,緊緊握著人的手道,“傻子,傻子~” 外間忽然有人接口道,“誰是傻子?” 魏無羨這里正濃情蜜意,心道哪個不長眼的來打擾我? 他險些炸毛,剛要接話,墨染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別說話,對著外頭笑道,“尋歡,是你嗎?快進來罷!” 魏無羨本來給人一拉衣袖,心里的煩躁去了一多半,這一聽墨染輕聲笑語叫“尋歡”,心里又有些莫名醋意,只是墨染才剛哄好,唯有忍了,在心里已把那人罵了幾百遍。 尋歡不過十九歲,長得十分討喜,因為久在山里,像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樣單純又直率,他進來笑嘻嘻地道,“哎呦,打擾了”,又打量幾眼墨染道,“師父料得沒錯,先生果然氣色好多了?!? 墨染忽問道,“尋歡,阿羨是你放進來的對不對?一來門口有石陣,一般人根本進不來,二來,你也不會給他進來?!? 魏無羨心道好險,幸虧他尋著了墨染,墨染則是因為旁人上不了山、找不來此處,所以才會在進門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尋歡。 只聽尋歡點頭道,“嗯,師父昨兒說了,倘若有人風(fēng)塵仆仆神情焦灼地來尋先生,就讓我放他進來。 路是我指的,不過,這位魏公子要進來應(yīng)該也不會太難,我瞧他看了山門口的石陣好幾眼,還往陣眼方向看了幾次,我就知道,他大抵能進得來的。 對了,先生,我給你的提神藥還有嗎,你往后別再吃了,吃多了對身體無益?!? “大師回來了嗎?藥已經(jīng)吃完啦,以后不吃了。謝謝你,尋歡,不單贈我藥,還愿意收留我……” 尋歡笑道,“嗯,師父又外出了,明兒應(yīng)該會回來。先生怎么還和我客氣?若不是先生您,我祖父早就沒了,也不可能有機會來這山里和師父學(xué)醫(yī),更不可能站在這里和先生說話—— 我瞧這位魏公子一定是先生喜歡的人吧?上回我不出聲扮他,被您一下就識破了,這下好了,本尊來了!先生以后就不會寂寞啦!” 墨染苦笑道,“像我這般,就不想以后了,我本來想……想一個人靜靜地等死,可是,阿羨對我這么好,那我能陪他一日,便陪他一日好了?!? “阿染!”魏無羨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么?有我在,你會長命百歲的!” ? 墨染笑了笑,并不說話,只是默默握了握魏無羨的手。 尋歡笑道,“這位公子說得再對也沒有了!先生,師父他昨晚回來后看過您了,您不知道吧? 師父說,照影也未必不能解……啊~疼疼疼!這位魏公子,你做什么抓我這么緊??!這不能怪我,是師父不讓我告訴先生的,明兒師父采藥回來了,就會來瞧瞧先生,說不定有辦法了!” 何止是抓尋歡的手臂抓那么緊,魏無羨整個人都緊張得不得了,墨染反而一臉淡然——他對能解毒已然不抱任何希望了。 當(dāng)晚,阿明來復(fù)命,竟然帶了幾十名郎中候在山下,魏無羨要全部留下,墨染從旁勸說了半日,魏無羨這才只留了兩人,其余的叫阿明厚賞了,都打發(fā)回去了。 魏無羨勞煩尋歡給那兩人尋了住處,又說夜半了自己無處可去,墨染只得同意他在自己里間歇了。 臨睡前,墨染想起那夜魏無羨的瘋狂便想躲著魏無羨,后者再三保證不會如何,墨染這才提心吊膽地睡了。 以往墨染因為照影之毒,極難入睡。他原本過得過一天是一天,誰知魏無羨竟然找了來,攆也攆不走,更奇怪魏無羨還是大師放進來的,不知大師究竟是何意? 他已看淡生死,想不明白的便不再去想,不過今夜也是奇了,或許是因為魏無羨在,他竟然很快便睡著了。 反倒是魏無羨自己,連日來奔波的疲憊,卻怎么也比不上能找到人的激動。墨染睡著以后,魏無羨卻睡意全無,在人床頭守著,一守就是一個多時辰。 魏無羨坐著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他驀地驚醒,但見墨染雙目緊閉,眉頭緊鎖,頭卻不時地動來動去,手一會兒緊緊攥著被角、一會兒又松開,口中不知在說些什么,魏無羨唬了一跳,“墨染?你怎么了,做惡夢了嗎?” 墨染不答,像是魘在夢里無法清醒。他喚著人的名字,把人抱在懷中,墨染卻用力推搡他,甚至對著他拳打腳踢,又大喊道,“魏無殤你混賬!你還我!那是我的,還我!” 墨染雖是毫無章法地亂打亂踢,然而力氣大得驚人,像是與人殊死搏斗一般,還從未見過墨染這樣瘋狂的模樣,魏無羨幾乎攔不住人,他暗暗心驚,須知墨染中毒后內(nèi)力幾乎盡失,到底是做了什么夢,竟然像是要與人拼命一般? 只是一瞬,魏無羨身上臉上已挨了墨染好些下,腰上還挨了重重的幾腳,他連聲道,“墨染,墨染,是我,你怎么了?” 墨染又踢打了一陣,終究力竭,呼喊里忽然帶了哭腔,“你還我!不要!不要摔,不要!嗚嗚嗚,還給我……” 墨染哭的聲音不大,像是隱忍的啜泣,只是啜泣里壓抑著的傷心絕望,就像失去了最為珍貴的寶貝一般,讓魏無羨心里難受之極。 這人一哭,已嚇得魏無羨不知如何是好,抱著人輕聲安慰,“墨染不哭,阿羨陪著你呢,是夢見什么了嗎?” 墨染掙扎了一會兒,力竭般頹然倒在魏無羨懷里,只是人哭得停不下來,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道,“棋子……棋子……還我……” “棋子?”魏無羨聽得云里霧里,“什么棋子?” “是阿羨的棋子……不能!不能被野獸吞了,不可以被摔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拿回來,魏無殤,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嗚嗚嗚~我只有這些棋子了,不要毀了它們,我只有它們了……棋子,我要我的棋子……還我……” 墨染又開始拳打腳踢,卻始終像被困住不得掙脫一般,過了一會兒,像受盡委屈的孩子一樣崩潰地嚎啕大哭,魏無羨既喚不醒他,又哄不了他,心急如焚。 墨染像沉入了自己的夢魘里無法自拔,那個夢魘像一面鏡子,看似至冷硬的皮囊下,是一顆至柔軟的心——平日里有多冷酷多無情多堅強,在那個夢里就有多悲傷多脆弱多無助。 五年的漫長黑暗里,這些棋子,是帶給墨染希望和溫暖的唯一的光。 五年數(shù)不盡的苦里,這些棋子,是墨染唯一唯一的一點甜。 那是魏無羨從未見過的,極崩潰的墨染。 眼睜睜看著誓死守護著的珍寶,被無情奪走、被無情毀滅的崩潰的墨染。 劇毒無比的照影不曾將他擊垮,劇痛的折磨不曾讓他崩潰,魏無殤那些陰險毒辣的手段不曾讓他屈服,幾乎失明的打擊也未曾讓他慌亂。 中毒以來九個多月的日日夜夜,墨染熬過來了,就連喊一句疼,都是夢里下意識地說“庭之、我疼……” 他未曾流淚,未曾崩潰,咬牙堅持。 長期以來,每隔幾日,魏無殤都會在他痛不欲生幾近昏迷的時候說的“棋子被野獸吞了”那句話,漸漸在他心里潛移默化。 后來,魏無殤死去、朝-堂漸漸回歸正軌,墨染繃了太久的弦,漸漸松了。 魏無羨尋到他的這一夜,兩人第一次交心長談,墨染徹底放松下來。于是,埋了快一年的“棋子被野獸吞了”的這句話,如同埋了一年的火藥被點燃了引線,一旦越過其精神防線,便陡然在墨染夢里炸開。 那火藥威力無窮,直擊墨染心房,讓他終于崩潰。 透過這面鏡子,魏無羨仿佛照見了墨染五年來經(jīng)歷的數(shù)不盡的痛苦折磨的一角—— 墨染的眼淚大顆大顆灑落在魏無羨脖頸,前襟不一會兒就被打濕了老大一片,懷中人像是絕望又無助的小獸,哭到仿佛停不下來,魏無羨的心,疼得像被人硬生生撕裂了、扯碎了…… 心疼死了!那是他愛到骨子里去的墨染!自己不在的這幾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魏無殤,朕殺你成千上萬次也無法解恨!朕要鞭尸三百、把你腐爛的皮肉一刀刀割下來拿去喂惡犬?。?! 又過了好一會兒,墨染終于哭累了,才抽噎著在他懷中睡著了。 墨染不知受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委屈、遭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罪、忍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折磨,可恨自己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若是當(dāng)初自己堅持帶墨染回封地,墨染就不會中毒,不會受這些折磨、不會瘦成這樣,眼睛也不會看不見了!他愧疚又后悔,心疼得抱著瘦削的墨染幾乎一夜未眠…… by happydays快樂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