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蘭西 /

舊世界垂死，新的世界姍姍遲來。在這陰陽交叉之際，魔鬼們就跳出來了。——葛蘭西

引言

他在短短的46年的人生中有四分之一的時間在監(jiān)獄中度過，輝煌的思想由一頁頁的札記鋪陳鑄壘。病痛與刑罰、政治迫害與理論生產伴隨著他的一生的綻出與戰(zhàn)斗。正如他曾經的戰(zhàn)友陶里亞蒂書寫的那樣：意大利人民在歷史上所創(chuàng)造的一切偉大的，輝煌的事跡都是在反對壓迫者的艱苦斗爭中獲得的，意大利人民中涌現的最偉大的人物都曾受到統(tǒng)治階級的迫害。意大利語言的奠基者但丁曾被放逐，喬達諾·布魯諾在廣場上被燒死，追求在正義和秩序上建立世界的的托馬斯·坎帕內拉被囚禁在可怕的土牢里，還有伽利略、馬志尼和朱塞佩·加里波第，當然還有安東尼奧·葛蘭西。雖然他的肉身已經消滅在了歷史之中，但他作為宣傳鼓動家、政治組織家、工人階級和共產黨員的一生值得被所有人銘記。今天，沒有哪個意大利思想家享有的盛名能和葛蘭西比肩。不論就學術引用還是網絡查閱而言，葛蘭西都在馬基雅維利之上。

人物生平

?（一）克羅齊的歷史主義傳統(tǒng)與意大利的馬克思主義青年?

葛蘭西一家居住在巴里加杜高原上，他出身貧寒，六個兄弟姐妹都在極度困難的境遇中長大，家庭經濟十分拮據。葛蘭西的家鄉(xiāng)撒丁有大量的農民和工人起義的事例，這形成了將他日后培養(yǎng)成為一名革命家的環(huán)境，由此看來，如果說葛蘭西的命運不濟，那么，許多撒丁人的命運就更為艱難。葛蘭西深深地植根于撒丁，經歷了貧窮，目睹了社會的不公正。他十一歲時離開了鄉(xiāng)村小學，在地產登記處打零工。1911年，他爭取到了獎學金，后進入都靈大學學習，二十歲獲得都靈大學學士學位。和葛蘭西一起進入都靈大學的同學中，有一位名為帕爾米羅·陶里亞蒂。

進入都靈這座大城市后，他便開始進行文學批評，抨擊商業(yè)戲劇，并熟讀易卜生（Ibsen）和皮蘭德洛（Pirandello）的著作。那時的葛蘭西非常同情“未來主義運動”的作家和藝術家反偶像崇拜主義的嘗試，也同情他們?yōu)榻⑿碌奈幕ゴ輾f的文化。

根據記錄，葛蘭西從中學時代起就了解一些馬克思的著作，從馬克思那里，他認識到工業(yè)化作為無產階級革命之先決條件的必然性，并將其運用于對都靈最重要的企業(yè)——菲亞特汽車廠的分析之中。那時，意大利知識界最叱咤風云的人物是哲學家本尼德特·克羅齊，后者于1866年出生。他抨擊了實證主義者對自然科學方法的信仰，并宣揚在歷史變革和藝術創(chuàng)造的鑒賞中主觀及直覺想象的理解方式的重要性。在九十年代，克羅齊深入研究了馬克思的思想，對馬克思的研究必不可少地導致他向黑格爾哲學興趣的復歸。而克羅齊之前，維科也不僅把歷史看作在不變規(guī)律作用下運動的循環(huán)過程，而且相信歷史研究包括著人類思想和人類社會所有方面的研究。克羅齊編纂了維科的主要著作《新科學》，他們構造的歷史主義傳統(tǒng)對葛蘭西產生了深刻的影響。葛蘭西批判了克羅齊，但他仍舊感激克羅齊。正如馬克思顛倒了黑格爾哲學并把它運用于自己的目的，葛蘭西也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克羅齊。他強調，馬克思的哲學和克羅齊哲學共同之處在于對歷史變遷的態(tài)度。

葛蘭西選修了安尼巴爾·巴斯德教授（Annibale Pastore）主講的有關馬克思的課程。那時，葛蘭西已經能讀德文，假如我們參考他的《獄中札記》來下判斷的話，那么，當他經常依靠記憶引用在獄中無法保存的原著時，能夠看到對他影響尤為深刻的是《<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

葛蘭西親眼目睹了1913年春季長達三個月之久的汽車工人大罷工。同年夏季，葛蘭西返回撒丁島時，又目擊了自1911年選舉權擴大以來第一次議會選舉，也是意大利歷史上第一次有農民參加的選舉。正是這次經歷使葛蘭西最終成為社會主義者。

（二）社會黨、列寧主義與工人委員會?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前后，葛蘭西與意大利社會黨相遇了，意大利社會黨分為改良派和正統(tǒng)的馬克思主義集團。改良派認為黨只需要在現存的經濟法律框架中改善社會及工人的命運，而正統(tǒng)的馬克思主義集團則相信歷史站在他們一邊，在等待的過程中增加其成員，改善其組織，提高階級覺悟，直到無產階級革命時刻的到來。

社會黨的分裂伴隨著民族國家原則和帝國主義原則的介入而進一步加劇，1911年，意大利曾卷入對土耳其的戰(zhàn)爭，以爭奪利比亞的北非省；一些社會主義者既以普遍的愛國心為理由，也由于他們確信殖民主義掠奪將提高意大利工人階級的生活水平，并提供輸出剩余人口的機會，使得他們支持這場戰(zhàn)爭，其結果在黨內產生了分歧。同樣的情形在1914年大戰(zhàn)爆發(fā)時再次出現。與此同時，在意大利，無政府主義仍有很大影響。老牌的無政府主義者愛利科·馬拉泰斯塔（Errico Malatesta）就是1914年6月“紅色周”（Red Week）罷工運動的領袖之一，這一時期的葛蘭西以積極的介入姿態(tài)參與社會主義政治活動，認真探討了工團主義、無政府主義、黨的正確的策略、意大利民族主義及國家的性質，尤其是對知識分子同革命運動的關系等問題。

讓葛蘭西進一步激進化的，是俄國的十月革命。根據考證，在1917年前，意大利還鮮有人知列寧的著作，其作品逐漸從法國傳入意大利，刊登于麥克斯·伊斯特曼（Max Eastman）所創(chuàng)辦的一份名為《解放者》的美國刊物上。據陶里亞蒂說，十月革命勝利以后，列寧的單行本《帝國主義論》和《國家與革命》以及其他著作才漸為意大利人所了解，可以肯定，到1918年，列寧已經對葛蘭西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十月革命強烈地吸引了葛蘭西不僅是因為前者的成功，還因為他認為十月革命可以當做意大利的參照。十月革命似乎證明了通過某種途徑越過資產階級革命直接進入無產階級革命的可能性。此時的葛蘭西雖然也是馬克思主義者，但其話語范式還受克羅齊和柏格森的影響較大，其后幾年，葛蘭西主要在列寧的影響下成為更嚴格的馬克思主義者，后來布哈林在《歷史唯物主義理論》一書對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概念作了極為粗糙的解釋后，便引來了葛蘭西的批評和回擊。

一戰(zhàn)結束后的意大利社會危機直接導致了1922年底墨索里尼和法西斯政權的抬頭，工會成員自1918年到1920年從二十五萬增加到二百萬，在1919年11月的議會選舉中，社會黨取得了驚人的成就，在意大利所有工業(yè)地區(qū)幾乎都發(fā)生了工人和雇主之間的艱苦斗爭，同時，農民和無土地的勞動者也開始組織起來，要求進行土地改革。罷工浪潮動搖了整個國家的經濟基礎，使工業(yè)家和中產階級警覺起來，并迫使他們同1921年至1922年不斷強化的墨索里尼法西斯運動攜起手來。

正是在這種緊張刺激的氣氛中，葛蘭西從一個鮮為人知的年輕記者脫穎而出，成為在國內外享有聲譽的意大利共產黨締造者和領袖。葛蘭西及其朋友出版了《新秩序》，它直到1921年1月前一直是社會主義文化周刊，它幾乎已成為共產主義者日報。此時葛蘭西提出了把革命運動建立在工廠委員會的基礎上的觀點。對于葛蘭西來說，工廠委員會不僅是革命運動的核心，也是未來社會的雛形。葛蘭西指出“工廠委員會是無產階級國家的雛型，無產階級國家組織所固有的一切問題都存在于工廠委員會組織中?！?/p>

（三）里昂綱領，南方問題與獄中札記?

1921年1月意大利社會黨最終分裂了。少數派的大部分代表退出了里窩那會議并組建意大利共產黨。1921年到1922年間對葛蘭西來說是困難的年代。法西斯黨正在迅速增強其力量，在意大利北部許多地區(qū)法西斯幾乎發(fā)動了一場內戰(zhàn)，以反對共產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在這之前，1920年工廠委員會運動失敗以及對工廠的占領結束后，葛蘭西曾確信，革命黨需要的是更嚴格的紀律和更嚴密的組織。1922年后，由于法西斯主義者鞏固了他們的權力，而共產黨卻顯然沒有吸引群眾的支持，因而他又回到這一思想，即黨應奠定更寬廣的基礎。有兩種贏得群眾支持的方法：第一種是爭取仍然追隨社會主義者的工人階級成員；第二種方法，也是葛蘭西有時認為更重要的方法，這就是爭取農民，而葛蘭西自青年時期起在撒丁就特別注意這個階級。

在被捕入獄前，葛蘭西一直致力于共產黨的領導工作，拓寬它的基礎，并使它適應秘密活動等實際問題。他在1925年至1926年間的立場，和葛蘭西在囚禁期間將要致力解決的重大課題都由這兩個文件表述。第一份文件就是“里昂綱領”，該文件葛蘭西起草了一大部分，并在1926年1月于法國里昂召開的意大利共產黨代表大會上做了修改。第二份文件是葛蘭西被捕時尚未完成的名為《關于南方問題的一些探討》的文章。在“里昂綱領”中，葛蘭西指出——黨必須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而不能像布爾迪加所堅持的那樣，是高于并與它所要領導的群眾相脫離的工人階級運動中的一個組織。既然社會民主黨和自由黨越來越表明他們無力組織對法西斯主義的抵抗，因而他承認，來自下層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就是必要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可以使工人階級其他政黨和組織的群眾加入進來。法西斯主義者的經歷證明，只有工人和農民的革命黨才是唯一可能替代法西斯主義的統(tǒng)治形式。葛蘭西也曾關注過人民黨——企圖在南方農民中建立的通俗和進步的天主教黨——的興起與衰落。如果共產黨打算成功地取代天主教運用其教義在農民中產生的影響，它就必須創(chuàng)造具有同樣歷史重要性的意識形態(tài)，而且還要使自己成為等同于教士階層的知識分子階層，以便說服農民。葛蘭西看到北方資產階級壓榨意大利南方和島嶼，使它們變成了被剝削的殖民地。北方無產階級在從資本主義奴役下解放出來的同時，也將解放受北方銀行和寄生性工業(yè)奴役的南方農民群眾。葛蘭西對爭取農民支持的必要性和對意大利南北方關系問題的反思，附屬帶來這樣一些問題：知識分子的作用、歷史傳統(tǒng)和歷史變革的性質、統(tǒng)治集團在群眾中實施領導權的方法。這些問題將貫穿他整個后半生的思考。

1926年11月8日，安東尼奧·葛蘭西在去議會的途中，被墨索里尼的警察逮捕。墨索里尼曾命令：“必須使這個頭腦二十年不能工作?！贝嗽捲辉俦还V人重復。然而，法西斯主義者并沒有得逞。葛蘭西能夠廣泛地閱讀和收到監(jiān)獄當局所允許的書籍、雜志應主要歸功于他的朋友皮埃羅·斯拉法——他是劍橋大學杰出的經濟學家——為葛蘭西在米蘭的一家書店里開了一個賬號。

在監(jiān)禁期間葛蘭西寫作的《獄中札記》中所說的實踐哲學構成了他的思想框架。札記總計三十二冊，其中二十一冊是在都靈監(jiān)獄動筆或寫成的，總共有二千八百四十八頁，合打字紙四千頁。原稿第一個特征是它的片斷性。其內容互相交織在一起，往往以簡短的注釋而結束。有的是剛剛讀過的一篇文章的概述，有的是記下別人的某種思想以防忘記，有的是一篇文章的初稿，還有的是一篇散文或散文的某一部分最后完稿的說明。總而言之，是一些零碎材料的堆砌，有待進行系統(tǒng)的整理。這些筆記和札記就是他的生活，就是他繼續(xù)革命斗爭的方式，就是他同世界保持聯系的方式，就是他在思想上積極活動于人類社會之中的方式。

在監(jiān)獄期間雖然他得到部分看守人員更多的照顧，但葛蘭西的牢房在看守室隔壁，吵鬧聲常常使他不得休息。1931年8月，葛蘭西的身體急劇惡化嚴重出血。兩年后葛蘭西經醫(yī)療診斷和國際聲援轉入弗米亞一家私人診所，最終在腦溢血后逝世。

軼聞趣事

?（一）“您不了解南方”?

除了葛蘭西最親密的朋友之外，人們一般都不知道他曾是個南方主義者。他在吉拉孔和桑圖盧蘇朱的農牧民中間度過自己的童年時就曾思考過南方問題，他在卡利亞里上中學、閱讀薩韋米尼的著作時也思考過這個問題。到都靈后，他離開了農民，生活在工人之中，在這種新的環(huán)境里他仍然不斷地思考著這個問題。但是在1925年5月16日，一位議員在議會中對他喊“您不了解南方”，顯然這位議員對葛蘭西的歷史及其興趣都了解得很少。

?（二）特別的視角：葛蘭西的同志與維特根斯坦的哲學轉向?

葛蘭西最親密的戰(zhàn)友和同志之一皮埃羅·斯拉法不僅是一位左翼經濟學家，也是葛蘭西的學術秘書。在葛蘭西入獄期間，斯拉法是葛蘭西聯系外界最重要的中介，并為葛蘭西寫作《獄中札記》廣泛搜集文獻資料。我們可以從斯拉法的作品中直接找到受葛蘭西影響的痕跡。

而維特根斯坦一般被視為和葛蘭西幾乎毫無關系的分析哲學家，眾所周知，在維特根斯坦哲學發(fā)展歷程中存在著一次理論范式上的巨變，從早期《邏輯哲學論》所持有的邏輯原子主義觀念轉向了后期《哲學研究》等作品中所堅持的“意義即使用”的哲學觀。但事實上，正是葛蘭西的戰(zhàn)友直接導致甚至激發(fā)了維特的轉向，維特根斯坦本人也將他的這一重大理論變革歸功于斯拉法，《哲學研究》序言中的致謝辭中指出：“我甚至更要感謝本大學的教員P. 斯拉法（Sraffa）先生多年里不斷地對我的思想所作的批評，本書中最為重要的觀點應當歸功于這一激發(fā)?！?/p>

重要思想

?（一）領導權問題?

葛蘭西認為革命中的知識分子問題歸根結底就是被壓迫的社會群體奪取政治領導權的問題。盡管《獄中札記》中所提到的領導權問題及這一概念的哲學重要性事實上應當歸功于列寧對葛蘭西的啟發(fā)。葛蘭西認為已經實現了的領導權意味著對于哲學的真正批判，無產階級奪取領導權就是馬克思哲學內在的包含在無產階級革命行動之中的過程，而這一行動是對德國古典哲學的真正繼承。領導權問題直接決定著無產階級革命何以可能，它直接導向著革命主體的生成——一方面，無產階級通過“有機的知識分子”獲得自我意識，達到其內部統(tǒng)一性；另一方面，領導權還意味著無產階級達到了代表整個社會的普遍性。為了說明這個問題，葛蘭西將理論與實踐的問題與“結構”和“上層建筑”的關系結合在一起討論——理論與實踐的環(huán)節(jié)在“結構”與“上層建筑”的領域中展開。理論的環(huán)節(jié)及無產階級的自我意識是在上層建筑的領域中對結構中矛盾的集中反應，由此，無產階級的革命實踐必須成為徹底改變整個結構的普遍性實踐。為此，葛蘭西提出升華（catharsis）的概念，表明從純粹的經濟的環(huán)節(jié)進入到倫理的政治環(huán)節(jié)的過程，由此無產階級從結構領域內的有限社會群體上升為一個普遍性的階級，從而進行奪取領導權的實踐。

在《獄中札記》的“人是什么”，“進步與生成”等幾個章節(jié)中，葛蘭西論述了為什么領導權會使無產階級上升為歷史的主體的問題。葛蘭西指出，人不是有限的個體，而是包含著個體性的一系列活躍關系的總和。個體與他人的關系是以有機的社會群體為中介，個體與世界的關系是以改變世界的勞動以及其中的技術為中介。其中個體是最活躍的因素，它不僅處于這些關系之中，而且意識并改造這些關系。所有這些關系都是歷史過程的結果，因而人就是所有過去的概要性結果。個體必須通過所有其他處于相似處境中的個體的聯合關系，爭取領導權，從決定論的處境中掙脫出來，才能使他們的要求在生活中成為現實——這也是升華的一個過程。

在這一過程中，葛蘭西尤其看重市民社會領域中文化領導權的作用。葛蘭西將上層建筑分為市民社會和政治社會兩個類型。統(tǒng)治階級主要用兩種方式進行統(tǒng)治：在政治社會中，以暴力直接仗勢強制控制，即霸權統(tǒng)治的方式；第二，領導權的方式，也就是在市民社會中通過社會主要團體的同意而取得的道德和哲學的領導。無產階級的首要任務不是暴力革命而是同資產階級爭奪文化領導權和意識形態(tài)領導權。無產階級應該在奪取政權前就取得文化領導權。而為了取得文化領導權，無產階級應采用陣地戰(zhàn)的策略，而非傳統(tǒng)的暴力革命的運動戰(zhàn)策略。

?（二）實踐一元論?

在葛蘭西的相關著作中他往往使用實踐哲學的概念來直接稱呼馬克思主義，這固然有在獄中逃避文化審查的技術上的考慮，但更根本的意義在于，葛蘭西認為實踐哲學的獨特貢獻在于它能切實的改變現實，使我們達到對自身的歷史性自覺和歷史創(chuàng)造。葛蘭西視實踐哲學同時是對唯物主義哲學的超越，也是對唯心主義哲學的超越。他花了相當多的筆墨對布哈林所提出的粗糙的唯物主義哲學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篡改進行了批判，而后者則被普遍的確立為第三國際時期的正統(tǒng)馬克思主義哲學。葛蘭西指出——客觀的總是意味著與人相關的，客觀的即歷史的主觀的和普遍的主觀的。因此爭取客觀性的斗爭與人類文化統(tǒng)一性的斗爭相同，而對思辨觀念論的超越在于實踐哲學將思辨的內在性轉移到了歷史的內在性之中。

葛蘭西認為唯物論哲學是一種宗教的立場，唯心論哲學是一種主觀主義的立場，而實踐哲學則代表著一種徹底的歷史主義立場。這種歷史主義立場包含了兩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一方面是對外部現實的內在化，一方面是對哲學本身的歷史化。與黑格爾不同。實踐哲學的根本特征在于它不僅以歷史作為對象，而且將自己也放入了歷史之中。

考研熱點

葛蘭西作為“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創(chuàng)始人物之一其地位、作用和影響是不言而喻的。由于其理論的獨創(chuàng)性，超前性及其對當今社會的深刻洞見和影響，使得他不僅僅是哲學考研中的熱點人物，也是國際政治學、文學理論甚至新聞傳播學考研的熱點人物。就哲學考研而言，葛蘭西不僅能在馬克思主義哲學和馬克思主義哲學史的相關考點中出現，也會在現代西方哲學的相關考點中出現。這要求我們從不同的角度按照不同的學科范式以及葛蘭西本人思想的不同側重點對不同科目中出現的不同題目進行分門別類的作答。

其考法主要是直接考察葛蘭西的相關思想，如北京大學23年馬克思主義哲學簡答第四題考察領導權理論、復旦大學23年馬哲與西馬原著科目簡答第三題考察“有機知識分子”、復旦大學23年哲學綜合名詞解釋第十二題考察文化領導權/霸權。

此外，葛蘭西由于對馬克思主義的某些經典概念做出了自己的獨特性創(chuàng)新和貢獻——諸如實踐、市民社會、上層建筑等等，而后者則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考研中的一些重要的?？键c，因此同學們要注意在作答這些概念的簡答題、名解或論述題時，要考慮補充上葛蘭西的相關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