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重生文】燕巢堤46【前世太子妃/重生做母妃】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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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登七寶的繁復雕花的梁頂兩側,長穗宮燈靜靜垂著,瑞珠墜飾上映出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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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河東知州進獻的黃玉印石,還有套蒲州窯燒制的仙童玉女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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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目光隨著白大伴的介紹從手中玉石轉向打開的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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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州窯的手藝果然不錯,這透骨如玉的瓷胎不易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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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良帝夸獎,白大伴笑容更勝:
‘ 陛下見多識廣,若非頂好的物件,他們也不敢進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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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方石頭朕留著慢慢想刻什么,至于那盞子么......送去長定殿給洛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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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定了歸屬,白大伴垂首稱是,這會兒功夫陳豹從外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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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伴見他便知是正事,忙接了良帝手中玉石退出去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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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水興屁顛顛抱著錦盒下了養(yǎng)心殿臺階,白大伴再捧著柏姑姑煮的新茶回來時,良帝面上已經沒了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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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借著羈押惠昌樓掌柜,著人刻意從陶大將軍府擄了兩個護院,打草驚蛇試探府中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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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白大伴的茶,良帝卻并不著急飲,而是玩著杯蓋專注聽陳豹匯報:
‘ 果不其然,前幾日有架馬車趁夜用令牌從將軍府后門出城。臣的人悄悄跟了,所見卻是被埋京郊山林兩具尸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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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迷了眼,杯蓋放下,一口熱茶的水氣緩緩飄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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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叫那倆護院連夜認尸,確認乃內院專隨陶大將軍近身的護衛(wèi)中人。家世背景俱都查清,可巧,竟然也是苦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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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點在桌面發(fā)出響聲,白大伴與陳豹同時看向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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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刑司中那具尸首是苦海來的,大將軍府禁衛(wèi)也是,有趣,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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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戶部徐世龍徐主簿貪墨的案子里,奴才記得說他內弟是瓊州行軍總兵任上卓升入京的,苦海正隸屬瓊州轄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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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伴做思考模樣幫良帝點數(shù)履歷,但話音到了最后停止時卻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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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瞧著陳豹與白大伴下意識交換的眼神,聽著話里欲言又止,冷笑不由蓄在唇角,慢悠飲了口茶,道:
‘ 他內弟不就是后來論罪連坐的巡防營副統(tǒng)領姚充,至于舉薦他入京的折子...朕記得乃是太子所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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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滿身警惕的白大伴與陳豹在聽到良帝親口道出那位他們敢想不敢言的人物后,不約而同選擇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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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良帝似乎也并沒需要他倆做評價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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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水三千里,好啊,都連上了么?!?/p>
茶杯無聲放回桌面,良帝從書案后起身來到老檀藤的裝飾前,想到這把玩的物件還是錦侍君當初獻上的,五指撫摸過去的力道不由漸漸加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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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景,白大伴與陳豹霎時做鐵,都隨著主子冷臉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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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這些,你查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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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臣確實還查到一些,但尚不明朗,又關隘大統(tǒng),故而不敢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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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側首,余光里滿是冰霜的看向陳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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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尺高的漢子被這一望直驚的后背冷汗霖霖,忙拱手垂頭,恭恭敬敬道:
‘ 臣查到陶大將軍供養(yǎng)了京郊三清觀的道士,而錦大人的案子牽涉的售賣考題的那個小道觀正是出自三清觀,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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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太子府往大將軍府送了許多繡緞,指名是給陶大姑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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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伴,等下令人將這枯木搬出去,瞧著礙眼!’
良帝忽然發(fā)話,白大伴忙不迭上前,深明上意的躬身將被嫌棄的錦侍君送的老檀木雕往離桌案遠處暫且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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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功夫,陳豹非但沒幫把手,反而繞過人湊在良帝近前,聲線變的低沉慎重道:
‘ 就在送禮之前,太子一人一車往三清觀拜神來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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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吭哧哧挪木雕正顯點冒汗的白大伴耳朵聽音,立時汗珠跟著膨脹不老少,人也不大敢往跟前湊,只是立在距離良帝與陳豹七八步開外處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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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袍下探出兩指攆在拇指肚上,良帝神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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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天家無父子,皇后本就不得帝心,良帝尹鶴與太子尹澈之間自然沒多深親情。更何況壯年君主正是權御天下盛時,對成年太子及其黨羽更要時時處處充斥著繭老成絲蠶命休的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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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伴,存羽殿里如今是何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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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頭忽然轉換,白大伴不禁反應下才開口答話:
‘ 回陛下,皇命閉門,錦侍君便日日跪在院中向著養(yǎng)心殿方向叩首百下,還是在說他家冤枉,說錦大人不是那種人,說求陛下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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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下腳步向前,良帝走回到白大伴搬走的老檀木雕邊:
‘ 錦鞍冤不冤或許....可他,白紙黑字,一顆紅心,比他老子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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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琴酒還在慎刑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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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陛下,因存羽殿眾奴仆都被抓往慎刑司拷問,所以關了兩日后貴妃就將琴酒放回存羽殿侍候錦侍君了,不過...受刑時耐不住傷了舌頭,不能言語了。故而,錦侍君至今應該還不知道信件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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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聽了白大伴的話,眉心不禁皺起,自言自語道:
‘ 又是舌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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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琴酒的舌頭讓人不得不聯(lián)想到今早聽到的,春情咬舌自盡的事。而這兩條舌頭,同時又都關聯(lián)上陶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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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再次摸上木雕,良帝沉吟了會兒,道:
‘ 將這物件送去太子府,就說朕賞賜他了。另外,傳朕口諭讓貴妃著太醫(yī)院給錦侍君看傷,日日叩首頭破血流,像個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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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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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若無旁的,臣也告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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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良帝帶著些煩意的揮手中,房間終于重獲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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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心是否也能靜下來,就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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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定殿中,收了御賜仙童玉女盞不多會兒后,洛棠目光從白瓷上移開,看著興沖沖進門的阿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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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您看,這個貴妃賞的!’
說著,阿招搖晃了下個荷包,然后從里倒出一把金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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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大方,看來貴妃沒生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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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不氣,簡直樂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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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招笑了接過洛棠遞來的茶,咕咚咚一仰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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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開始聽說奴婢送禮給風伴君,貴妃臉色可臭了。但后來瞧見我手腕戴的與送出去的明顯一對,這才轉怒為喜翻臉好似翻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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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棠聽的隨著阿招一起露出笑臉:
‘ 罵人不揭短,說來如今也是她宮中人,風伴君沒臉面貴妃反高興,看來那邊日子未必好過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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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招眨巴眼睛,不由帶著些調笑回道:
‘ 打人不打臉,主子明里暗里一個巴掌給他們兩人作響,不過奴才瞧真切了,陶貴妃樂的一點不作假。她呀才不覺得風伴君面子與自己相關,反倒恨不能踩死拉倒,對人刻薄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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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開一枚新鮮荔枝,洛棠塞進嘴里含混了道:
‘ 曉得他們不合就成,回頭風伴君來謝恩時也便知道怎么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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