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么，昨日汝陽殿侍寢的虞美人因拂逆了君王，被送去了廷御司！”

“真的么，好端端的美人，怎么就……”“唉，聽說就說了一句那位的不是……”

宮里流言四起，人心惶惶,當(dāng)值當(dāng)差的都是把小命吊著褲腰帶上干著自己的差事，做夢都會夢到廷御司這樣的惡夢，就生怕哪天被那位捉了錯處抓了去，廷御司那地可是個只進不出的地，據(jù)說他要你三更死閻王都不會留你到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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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陰冷的地下通道深處傳來不斷鞭笞聲和怒斥聲，一位著深黑色護服的侍衛(wèi)，此刻正微低著頭正一路緊隨著跟前少年走在這狹長青磚過道上，過道兩面的墻壁不時有水漬順著壁上的清苔滲到地面鋪設(shè)的青磚上，青磚上遍布不清的暗褐色，已分不清是常年浸潤的血水還是青磚原本的面目。

踩在這青磚路面上，穿著官靴的腳底不時的發(fā)出“芐基芐基”聲，像是踩在泥濘路上似的，過道里常年潮濕，陰風(fēng)陣陣夾帶著血腥味，紫衫少年緊了緊身上披著的黑青色紫金暗紋的披風(fēng)，微微蹙了下俊眉，一雙銀灰色的狐貍眼眼底微露嫌棄之色，但也未做停頓，繼續(xù)朝著過道盡頭走去。

往前走去，豁然開朗一片，燈火通明，看守大門的守衛(wèi)眼尖的看到了來人，忙趕上前開了廷御司的大門，隨即躬身抱拳作揖，畢恭畢敬的招呼著“大人”。

少年只冷哼一聲，算作回應(yīng)。隨后便跨進大門朝里走去。

沿路走去，空氣里彌漫著的血腥氣和惡臭更甚，這里是皇室專門挖建的一個地下刑場，刑場不大，但一應(yīng)刑具事務(wù)俱全，這里分兩層，透過鋪設(shè)在地上的鐵欄桿可以看到地下一層關(guān)押犯人的情況，關(guān)在底下的犯人，聽著頭頂官靴踩在鐵欄桿上的地面不時發(fā)著嘎吱嘎吱聲，心驚膽戰(zhàn)，眼底遍布恐懼，渾身雜亂地抱做一團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著，只怕被逮了去。

這里關(guān)著的都是皇宮內(nèi)帷犯事的，無論你是貴人，管事，進來了就別想出去。少年一路走過，白玉的臉上盡顯冷然，沿途冷眼巡視著，，幾個犯事的都驚懼哆嗦地蜷靠在角落，比見了鬼還要懼上三分，隨著頭頂?shù)哪_步聲漸遠才稍事喘了喘氣。

再往里就是行刑室了，只聽得里面慘叫聲一片。

少年皺著眉，頓了頓，隨即轉(zhuǎn)身欲朝外走去，頓了頓，揮了下玉手，讓護衛(wèi)上前，冷聲說道：“你讓小四來見我！“說完便朝著靜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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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祺國人，幼時與家人失散……”少年此時正靠坐在書案后的靠椅上，眼瞼低垂著，骨節(jié)分明的玉手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案桌前，一位估摸十五左右的少年郎，著黑色護衛(wèi)服，未脫稚氣的臉上帶著幾分冷然沉穩(wěn)，此時正不卑不亢地向少年稟報著審訊詳情。

“……，此柳玉是細作無疑，真正的柳玉在入宮前就被殺了！”

將供狀畢恭畢敬的呈上案桌，隨后轉(zhuǎn)身正準備離去，少年在背后叫住了他，幽幽嘆道“既如此，把人交給小五！”

這道命令一下，無疑這細作是走到頭了，小伍手里不留活口，這也是見慣了的，小四一干人等負責(zé)口供，小五一干人等負責(zé)解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廷御司的規(guī)矩就是如此。對于此，小四一向是沒有異議的，主子的決斷向來是正確的，不容置疑，“屬下領(lǐng)命”隨即便往刑房走去，打從主子接任廷御司開始，他們幾個要做的只有服從和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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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求藥

“聽聞世子昨夜回府途中又遭了偷襲？“白衣少年手若無力地端舉著琉璃茶盞端詳著，狀似無意地問道

紫衣薄唇微抿，依舊不做聲，眼神仍專注著眼前的棋局，微微蹙著眉頭。

“最近宮里八卦流言不斷，那位怕是又要召見你了“白衣看著紫衣少年，”也就是時間早晚的事了，世子還是得早做決斷！眼下的生死之局也不是你所能決定的！“

紫衣少年執(zhí)子的手頓了頓，眼瞼低垂著，銀灰色眼底泛不起一絲波瀾，看不出他的任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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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道出生天家貴胄金尊玉貴，可誰又能知內(nèi)里心酸，“欲帶王冠，必承其重“，從出生就注定了是要在腥風(fēng)血雨中成長的，你若心慈手軟，那必定會被深宮的豺狼所吞噬?！卑滓律倌贽D(zhuǎn)身背手，長身玉立著，欣賞著這庭外的滿園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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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丹藥已成！”湖心亭外的石階下，一名青衣衛(wèi)正低頭躬身半跪青磚地上。

白衣眼眸斜睨了一下，稍頓了一下，唇角微啟，冷聲道：“哦？呈上來吧！”不帶一絲溫度

青衣衛(wèi)聽到傳喚，畢恭畢敬石階而上地雙手捧著黑色藥盒呈到了白衣面前，白衣冷眼看了一下打開著的藥盒，藥盒里放著一顆褐紅色的藥丸，伸出白玉般的纖纖玉手，修長的手指拿起了藥丸，透著光端看著，慵懶無意地說道“成色不錯，上品，賞！”對手下大加贊賞，

青衣聞聽公子夸贊，霎時如獲重釋，看來這幾個月的辛苦沒有白費，遂雙手抱拳作揖“謝公子賞！”而后退立在公子身后候命

亭子里不時有微風(fēng)撩過，一時靜寂，白衣少年把藥盒往前推了推，眉梢微挑，目光專注地看著對面的少年“拿去，這就是你所求！“

紫衫少年遲疑了一下，伸出白凈的玉手，骨節(jié)分明，扣住眼前的藥盒，正欲拿起藥盒，白衣少年欺身上前抬手扣上了他的手按下”將死之人強留無用，希望世子能明白！“四目相對，兩兩相望著，亭中春風(fēng)拂過，卷起倆人的青絲衣擺風(fēng)中搖曳。

“謝仙師贈藥“紫衣少年斂起眼神，拿起藥盒，起身抱拳致謝，”告辭“遂轉(zhuǎn)身急步離去

看紫衫少年離去，青衣低聲上前詢問，“公子，安逸王世子明知天命不可逆，可為何……?”未等話說完，白衣少年抬起手，頓了頓，不讓青衣繼續(xù)言說，側(cè)身低頭看了看桌面上，棋案旁赫然躺著一張拾萬兩的天地銀莊的銀票，一陣唏噓長嘆”罷了，也權(quán)當(dāng)全了他的真心一片！“

再看棋局，眼角微挑，赫然紫衫少年臨離去前落下的黑子，珍瓏棋局，黑子落子之處是兇險萬分殺機暗涌，此局劫中有劫，暗藏洶涌，這一子下去，前途生死皆未可知?？磥恚呀?jīng)做出了決斷。

看著天際邊烏云壓頂，白衣少年背手而立，看著遠處的天色，冷聲而惆悵地說道“看來，要變天了！“

“青衣，收拾行囊，我們即刻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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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赤子之心

皇宮深處，水月軒的大門緊閉著，門前不遠處的空地上跪著一個身著紫衫長袍的少年，約莫十八九歲，錦服前身繡制著一條四爪盤龍巨蟒，腰間纏著青玉腰帶，背脊挺直地跪立在門前，月色下少年劍眉微蹙，一雙狐貍眼透著清冷，涼薄的唇也緊抿著一言不發(fā)。

在清冷的月色下，少年就這樣長身挺立地跪在門前，陪伴著他的只有在月光下他那孤寂的地上的長長的影子。

遠處偶有路過的宮人，見此也是不敢上前，都匆匆而過生怕掉了腦袋

“哎，那人怎么這么晚了還跪著……?！皼]等說完，同行的公公趕緊捂了他的嘴，邊怒罵道”不要命了，小崽子，那位也是你能妄論的！還不趕緊滾！“一行人等誰也不敢停留在這是非之地，就生怕把小命交待在這了。

這水月軒可是宮里的禁忌，但凡宮里呆過幾年的老人都知道。那里住著的貴人沒人敢惹，更別提跪在門外的那位活閻羅了。他，就是當(dāng)今皇帝的養(yǎng)子，趙流年，年華二九，特賜皇家蟒袍加身，允御前行走，人前風(fēng)光無限，執(zhí)掌廷御司，內(nèi)廷刑事，手段狠辣，宮里折在他手里的貴人管事無數(shù)，都得把他敬著，小世子生得好，手段狠辣，人送外號“玉面閻羅“。有多少暮靄少女生生被這稱號掐斷了相思之情，愣是無人敢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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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月色下，靜寂無聲的沉默被一聲開門聲打破，打開的半扇院門里走出一個身穿灰色素衣的女侍，銀鬢半白，發(fā)髻梳得一絲不亂，面色呆板冷漠的面朝趙流年跪立之處做了個揖，

少年見狀，直起身，略帶激動的問道“姑姑，母親是否愿意見我？”這位老婦是她母親的隨侍奶娘，故趙流年也不敢輕怠于她。

嬤嬤見狀無奈搖頭，輕聲勸道”世子請回吧，主子說了不見！“冷漠而不帶溫度，讓人聽著心寒

趙流年略顯失望的垂下了眼眸，其實他早在預(yù)料之中，打從他執(zhí)掌廷御司之日起母親就閉門不出，誰也不見了，這是早料到的，不是么？

少年遂直起身，雙手舉過頭頂捧著個暗褐色的錦盒，畢恭畢敬地說道“那有勞姑姑轉(zhuǎn)交給母親！”不用說也知道這里承載了多少赤子之心，嬤嬤看著心里不禁哀嘆著伸手接過了錦盒，遂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那合上的大門，少年遂朝著大門方向深深的拜了一拜，隨后撩起衣擺起身轉(zhuǎn)頭，踏著清冷的月色朝宮門外走去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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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么？”里間傳來了清冷半摻著威嚴的詢問聲，堂屋里一位穿著青衣素縞的女子背朝大門跪拜著，只見她端直著上半身，跪坐堂前，前面擺放著一個桌案，紫金香爐，琉璃器皿，一應(yīng)祭拜用品擺放著，正中央貢放著一塊牌位，粗看無甚異常，但仔細看來，那是一塊無字的牌位，搖曳著的長明燭火映照著跪拜著的女子，雖只能看到背影，但也不難猜出這名女子也當(dāng)是絕代風(fēng)華之姿

望著女子那孤寂清冷略顯滄桑的背影，嬤嬤在門外感嘆道“主子又是何苦，小主子對主子可謂是用情至深哪！還每年不斷地給主子求藥……?”說著不禁潸然淚下，畢竟小主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

“嬤嬤不必多言，他——“女子哽咽，停頓半晌“為了我不值得……”凄凄地抬頭望向窗外，看向了空中那凄凄的孤月，他值得更好的，于她，也只是茍延殘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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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君要臣死

皇宮御書房內(nèi)，燭火通明，不時竄著吞噬飛蛾的火苗子。
紫衫錦服少年此刻正跪在書案之前，桌案上擺滿了凌亂的折子，地上也凌亂的攤了一地，案桌前，皇帝趙淵此刻正略顯疲乏的半靠在座椅上，雖年近四十，但也還是俊眉星目，只是臉色蒼白，盡顯疲態(tài)，血氣兩虧，應(yīng)是長年過度縱欲所致。

手指摩梭著玉扳指，眼瞼低斂著，棱角分明的唇角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坐旁隨侍的太監(jiān)總管歷時，也是凝聲屏氣，小心的侯立一旁，室內(nèi)一片靜寂。

“趙流年，你好大的膽”一聲怒斥打破了這一室寂靜

“滾上前來！“趙淵怒聲呵斥道，隨手抄起一本折子砸向了跪在下面的少年，少年面無表情也不閃躲地承下了這一暴擊，波瀾不驚地起身踱步走到皇帝跟前肅然跪下，眼前一片明黃映入眼簾。

趙淵冷眼看著跪伏在腳下的少年，眼里的狠戾之氣頓時涌起，遂彎腰欺身上前，伸出帶著扳指的右手，毫不憐惜地抬起少年的下顎，迫使少年正視著他。

帝王端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年臉上未露一絲不滿之情，眼里也讀不出他的任何情緒，許是用力過猛，扳指弄痛了他，扳指處皮膚微微泛著血紅，少年的眉心微微蹙了蹙，暗藏在袖中的手握了握拳。趙淵不自覺地伸出左手，輕輕地撫觸摩挲著眼前身下少年的臉和他的眉眼，如此相像，特別是那雙銀灰色的狐貍眼，在他眼前這張臉莫明的重疊了另一張臉，肆意張揚地轉(zhuǎn)身朝他伸出手，清明爽朗的喚著他“五弟！”。

“三哥?！钡弁跏竦剌p喚了聲，看著趙淵的失神樣，少年隨即輕喚出聲“陛下！“

清冷低沉的呼喚聲把他拉回了現(xiàn)實，隨之帝王厭惡的甩開了少年，眼底閃現(xiàn)一絲殺意，冷聲怒斥道“趙流年，好大的膽子，朕的美人就這樣沒了“明黃的龍袍背身而立，面露怒色地冷聲道”狠酷吏刑，草間人命“怒斥著“朝臣也多對你不滿“不自覺地摩梭著玉扳指，訴說著心里的不滿。

太監(jiān)總管歷時此刻立馬雙手托舉托盤，呈上前去請示著“陛下“皇上看了看，不作聲

隨即，歷時領(lǐng)命端了托盤站定在趙流年面前，低聲道“世子！“

趙流年看著眼前太監(jiān)遞過來的托盤，一把匕首一盞玉釀，酒盞中鮮艷暗紅的佳釀在閃著粼粼微光，映襯著旁邊匕首鑲嵌的貓眼石也熠熠生輝。

太監(jiān)看著眼前的少年，眼底流露些許不忍和心疼之色，外人只知他是陛下養(yǎng)子，看似給了他無限風(fēng)光，蟒袍加身，殿前行走，卻實則活得卑微如螻蟻，有時他甚至都有一種錯覺，感覺眼前這位活得還不如他們這群閹人。只能暗自嘆息著，畢竟君命不可違

“既是陛下所想，臣謹遵圣意！“不卑不亢，也不辯解，少年未表露任何懼色，隨即直接伸手拿起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堪堪刺入胸口，”噗“霎時刀落之處鮮紅涌現(xiàn)，染紅了錦服上的四爪盤莽，地上一片殷紅。

“陛下可滿意？“少年面色虛弱，額頭上潮濕一片，涼薄的唇微啟著，微蹙的眉下一雙狐貍眼透著清冷。

“你……“趙淵也未曾想少年會如此的不懼,如此的決絕，拽緊戴著扳指的右手，心力俱疲地揮了揮手”且退下吧！“

今夜注定是不消停了，皇宮內(nèi)有多少雙眼睛都在暗里盯著。帝王頹廢無力的癱坐在座榻之上，不住的摩梭著玉扳指，此刻沒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奏折凌亂的書桌上，赫然一份御庭司的密報呈在書案前“柳玉，祺國人，幼時被販賣養(yǎng)作”瘦馬“……早于進宮前遇害”

“歷時，難道是朕錯了么？……”

歷時不答，天子的抉擇誰敢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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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不得妄議

夜色下，一輛馬車正急急徐徐地出了宮門往外趕著，馬車四角掛著的風(fēng)燈也隨之不斷地搖曳晃動著，抱月此刻心急的甩著馬鞭，催促著馬兒不斷往前趕著，還不住地回頭急切地關(guān)注著隔著的門簾，隔著門簾，此刻車里的軟榻上，紫衫少年正虛弱的半躺半就的靠在侍劍身上，此人正是趙流年，此刻他胸口的匕首依然還在，匕首上的貓眼石閃著碧綠的寒光，靠近胸口，侍劍自不敢貿(mào)然拔劍，只得幫趙流年先止了血，伺候著服下仙師臨走時留給他的還魂丹后，臉色才稍有好轉(zhuǎn)，看似暫時無生命之憂。

隨后敲了敲車框，“抱月，再快點”加急催促著

“我的爺，現(xiàn)在就差裝兩翅膀了！你行你來…”抱月邊趕著車邊嘀咕道，眼神里也隱隱透著擔(dān)憂，心里暗自祈禱著”主子吉人自有天相“，早在主子剛出宮門那一刻他就能預(yù)料到主子的這一遭了。

侍劍不予爭辯，馬車里最不缺的就是傷藥和一些急用的外用必需品。天知道自打主子接任廷御司以來，每回御書房召見，出來沒有一次是不掛彩的，感情這死皇帝是要變著法的整死主子呢，偏主子每次都不帶吭氣的，這一天天活得，真是憋屈！

想著想著氣不打一處來，一張俊秀的小臉擰巴在了一起，隨口輕罵了一聲“狗皇帝，不得好死！”

“大膽，天子行事不得妄議！”趙流年眼露寒光，刀了侍劍一眼，低聲呵斥著，也因一時激動牽動了傷口，眉頭蹙緊，額上不時冒著冷汗。

“主子…”侍劍憋屈地看著半靠著的趙流年，少年握緊拳頭，愣是疼痛，也沒發(fā)出呻吟。侍劍見此也終是噎下了心里的不平，只能把主子扶穩(wěn)，期盼著能盡快趕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