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陽春面, 征服了多少上海人的胃?
在中國,每個地方都有一種特色面~比如北京的雜醬面,武漢的熱干面,山西的刀削面,成都的擔擔面,昆山的奧灶面、鎮(zhèn)江的鍋蓋面等等。說到阿拉上海,就不得不提陽春面!
陽春面,簡單便宜?!斑@碗面比任何一碗面都好吃?!边@是中學課本里《一碗陽春面》的原話。在我們上海人眼里,越簡單的面條就越有講究。
陽春面是上海人發(fā)明的,陽春面原名“清湯光面”,面清水光湯沒澆頭,調(diào)味就是放醬油,能加點豬油不要太幸福。
“陽春面”這名字,據(jù)說就是上海人發(fā)明的。一說靈感來自面價,當時每碗十文,民間稱陰歷十月為小陽春,于是,十文面變成陽春面。另一版本有點“高大上”,說乾隆皇帝下江南,在攤頭上吃了這碗好吃的無名面;趁著面興正旺取名,說眼下正是陽春三月,賜名“陽春面”。
陽春面拯救了窮人的面子??傊?,“陽春面”這名字取得好極了~上海人愛面子,光面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本是窮光蛋,豈能越吃越窮。
如今,食客可以不失體面地喊一句:“陽春面一碗,湯要寬,面要硬,青要重??!”附帶一句,這面里的“青”非青菜,而是碧綠生青的蔥蒜。蔥或蒜,給陽春面增光添彩,故而又有“香頭”之稱。老客人門簾一撩進來,高呼一聲:“重香頭。”伙計就會抓上一把蔥蒜撒上。忌蔥的則關(guān)照一聲“免香頭”。
而做生意人也在乎是否叫得響,還要好聽好口彩,于是店家就喊了:“噯——上來一陽春呀!”
兩碗面:“噯——雙陽春來!”
三碗則:“噯——又來三陽開泰!”
四碗則:“噯——再加陽春兩兩碗!”
用“陽春白雪”來命名一碗“下里巴人”的面,這是上海人的斯文。大概這也是屬于上海人的精明之處吧~
吃到雞湯底陽春面你就賺了,陽春面正因為沒澆頭,所以對湯頭的要求非常高。湯頭分紅白兩種,區(qū)別是有無醬油,正宗上海陽春面是白湯,而紅湯陽春面,則是從蘇幫面?zhèn)鞒羞^來。
普通的陽春面用的是骨頭熬制的湯,再往上是黃鱔骨頭湯,碰到天花板是雞湯。湯熬好以后,還要沉淀過濾,這樣出來的湯,用上海話來說,就是“鮮是鮮得來,眉毛都要落脫唻”!
煮面必須用大鍋沸水,鍋要大,水要清,面條丟進大鍋,一沸兩沸三沸。
還要準備另外一口鍋,一鍋冷水將開水燙過的面條過水。撈面絕對是一門技術(shù)活,撈遲了,面的元氣大損,一點“精神”也沒,垂頭彎腰的;撈早了,那面還沒得道,多少還有一些火氣,于是“楞頭楞腦”的。
面放到冷水中,表面立即發(fā)生收縮,以至于組織結(jié)構(gòu)嚴密不少,整根面條,外觀清晰,線條流暢,曲直有致,要多少“標致”,有多少“標致”。
一勺豬油是陽春面的靈魂。做陽春面,必不可少的就是——豬油!陽春面那令人魂牽夢繞的香味全來自于它。
此外,用筷子撈面也是很有講究的,將面整齊地來回碼在碗里,一絲不亂——湯清澈,面純凈,就是漂在湯里的蔥花,也是一清二白。
最后面條一定要高過水面,這樣的品相,才是一碗最極致的陽春面。
澆頭和湯頭有固定搭配,陽春面也是一碗打底的面。只要加了澆頭,頃刻就陽春白雪起來。有它墊底,才有各色富貴澆頭的立身之地。
加塊排骨就成大排面,加黃鱔和蝦仁就變成了著名的蝦爆鱔面……所謂“紅兩鮮”,就是紅燒羊肉加熏魚。
一碗有骨氣的陽春面從不主動傍大款,它知道一加澆頭就失了自我,就不是一清(蔥)二白(面)的陽春面了。就像上海人也有著自己最后的倔強,說“澆頭就好像首飾,你全都澆在面里面,就像首飾戴滿頭,就亂了。”最好的折中辦法便是面和澆頭分開始吃。
燜肉一定要配白湯吃,紅燒大排是屬于紅湯的澆頭。儂搞得清爽伐?
為何老饕都偏愛“頭湯面”。所謂的頭湯,是指面條店一天剛開門,用換上的清水所煮的第一批面條。
早上面館開業(yè)下的第一撥面條,因為鍋里的水清爽,面條中的堿份容易釋放出來。后面因為煮面的湯越煮堿水越重,水質(zhì)變稠,出水的面就變粘了,還會有堿水味,相對口感就會相對差一些。
一碗陽春面,不知道征服了多少上海人的胃,其中蘊涵著的正是原汁原味的老上海滋味。
這陽春面是不是什么都沒有呢?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是。白白的面條,幾點蔥花而已,也有人美其名《青龍白虎面》。說它有,它不但用的是高湯,有各式物件的精華,透出一份清香,一份醇鮮;透著一份矜持的懷舊,一份自賞的孤芳。湯清味鮮,清淡爽口。在這里才真正體現(xiàn)出回家的感覺。
喜歡陽春面的請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