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枕驚鴻二字入夢的時節(jié)”·一【羨忘ABO】
本章預(yù)警:羨忘,ABO文學,先婚后愛,非雙潔,HE,其他詳見前言。?

“貝勒爺,星塵巫醫(yī)來了?!?/p>
和煦的女聲因為焦急而升了調(diào),魏嬰被嚇了一跳,復(fù)又記起藍湛的傷來,一回神瞅見小家伙撲閃著就要閉上的眼睫忽得睜開,微微嘟起的唇瓣頗有些無所適從似的抿了抿,便笑著摸了摸藍湛的腦袋,讓人進來。
“見過十三貝勒?!?/p>
來的路上已將這位便宜額駙腹誹了百遍,見著人該有的禮數(shù)還不能缺,曉星塵只拱手稍稍屈了膝蓋,正巧魏嬰的“免禮”答得也勤快,急急喚他上前看診,他便三步并兩步走到了床盼。
“阿巴嘎?!毙⊥踝虞p輕喚了他一聲,側(cè)臥著一點點兒往床邊挪,然后俯趴下去,指指自己的臀背,“這里疼,是不是都青了???”
曉星塵拿脈枕的手一頓,黑著臉飛快地斜睨了魏嬰一眼,見人面上假惺惺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實則坐得穩(wěn)如泰山,心里又“忒”了一口,一屁股坐在床沿將人擠開:“請貝勒爺回避。”說完還不忘特地朝屏風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強調(diào)道:“小王子需要解開里衣,在下才好查看他究竟摔的哪兒,傷得如何?!?/p>
“嗯,無妨,醫(yī)者面前無乾坤,湛兒的傷要緊,無需在意這些虛禮?!北粩D到床尾的魏嬰站起身,一不小心扯上了床帷的紗幔,忙給它攏起來重新掛上金鉤。這間隙中偶然瞥見小家伙還羞紅這的面頰下不住顫動的奶膘,儼然憋笑的模樣,不禁又回頭想了想,這才覺出不對來,笑瞋了藍湛,撓了撓鼻尖,“內(nèi)子墜馬時蜷著身,觸地的當口手掌又做了支撐。除了手掌、后背,我擔心他還傷到了腰椎,方才就想察看了,可這小家伙非得等大夫來才肯?!?/p>
“內(nèi)子”?
這會兒倒不避嫌了,還叫得這么順口,怎么小王子上回雨露期,還讓人靠著清心凝露度過?
曉星塵狐疑地瞥向魏嬰,那人還坦蕩蕩地沖他點點頭,又不放心地叮囑他輕點兒,說小家伙嬌氣著呢,受不了疼的。
“呵?!睍孕菈m收回目光,嘴上嗤笑著,手里的動作卻相當小心了,從衣擺緩緩向上卷,一大片淤青一點點展現(xiàn)在眼前,直蔓延到蝴蝶骨。
他就說嘛,他們蒙古的小王子,怎么可能是嬌氣的主。這樣了才哼一哼疼也過分?這算哪門子的嬌氣?
曉星塵忍不住又往旁瞪了一眼。
都說這紫禁城的風水好,怎么竟跟他們小王子犯沖呢?雖說常在馬上坐,墜馬也不是稀奇事,但有誰見過一下摔成這樣的?
指腹順著脊柱一一按過藍湛的骨節(jié),又捋了捋兩側(cè)的經(jīng)絡(luò),確認了小王子這番并未傷及骨頭和肺腑,曉星塵的臉色才略微松快了些,從懷里掏出條沁滿藥香的絹帕,想給被他按得淚花直冒的小主子擦擦眼淚水,但被搶先了。真不知這十三皇子是啥時候繞回床頭的,揪著自己的袖口就往他們小王子的臉上捋,也不曉得臟不臟,扎不扎臉。
曉星塵一面嫌棄著,一面又莫名覺得寬慰了些,聽人著急地追問“如何”,聲音也悅耳了幾分。
“皮肉傷,淤血消了就好?!?/p>
“唉,那也要疼一陣子了?!蔽簨胨梢豢跉猓瑓s還鎖著眉頭,“還有右腳,醫(yī)師,他的右腳踝好像也崴著了?!?/p>
聞言,曉星塵又解開藍湛的云襪,撩起他的褲腳。醫(yī)師的手掌一手握住藍湛的小腿肚,一手毫不留情撈住那極其怕癢的嫩足,活動兩下又在腫脹發(fā)紫的腳踝好一通揉按,疼得小家伙忍不住嗷嗷直叫,連帶魏嬰也跟著一通亂嚎:“輕點,醫(yī)師,輕點!”
“肌腱受損……”曉星塵終于停手,將那只可憐的腳丫子揣回被窩,起身備藥,“和后背的瘀傷也是一樣的治法,都需靜養(yǎng),不可受力。我配點……”話說一半,他忽然福至心靈。他是中庸,嗅不出這屋里有何異常,但回頭瞧見小王子乖乖枕在十三皇子腿面上溫順的模樣,難免心生揣測:若是……這活血化瘀的傷藥可就成了催命符。
駐足沉思了幾息,曉星塵折回握住了藍湛的手腕,誰知小王子愣了半秒后慌忙就甩開了,磕磕絆絆地問他怎么了。
“我需要確認一下……”曉星塵心下隱隱有些奇怪,覺得小王子許是羞澀,又摸不準自己的揣測對或是不對,怕好心之言反成了傷人之語,話到嘴邊還是換了說辭,“您可否還有內(nèi)傷?!?/p>
“沒有沒有,就是外傷而已?!?/p>
藍湛連連擺手,倒是魏嬰也想到了什么,雖然不大可能,但謹慎些總沒錯,便也軟言勸慰道:“乖啊湛兒,讓醫(yī)師確認一下,嗯?確認過你沒事,才能安心啊。”
縮在胸前的手指不自覺蜷起,余光掃過壁櫥,藍湛不敢拖延太久,又實在找不出理由搪塞,只得依言將手腕伸了出去,緊張地盯住曉星塵的神色。
非滑脈,卻也不是平脈。曉星塵凝神再按,那律動便雜亂了起來。
“哎喲好了嗎,阿巴嘎?你這臉色怪嚇人的?!?/p>
聽見藍湛鼓著嘴嘟囔,曉星塵也就松了手。抬眼看他面皮實在薄得很,已經(jīng)泛出粉來了,便也只當是自己猜準了,笑瞇瞇地拍了拍藍湛的手心。
“沒什么大事,只是你呀,可莫仗著年紀小就頑皮貪涼,平日里也要注意著養(yǎng)生,偶爾也吃些滋補的藥膳才好?!币妰扇硕妓闪丝跉?,十三皇子臉上也沒什么失望的表現(xiàn),曉星塵便拎著藥箱告退,“回頭我拿瓶紅花油,再配些藥膏來。每日需早晚一次敷在傷處,背上最好輔以按揉,促進藥油吸收。七日后,我再視恢復(fù)情況判斷是否停藥?!?/p>
曉星塵出了屋門,藍湛還心有余悸,傷手扣著被診的那只手腕子,屈膝側(cè)縮著發(fā)怔。
“湛兒?湛兒?”
掌心在藍湛眼前揮了老半天,這小家伙才堪堪回過神來,仍是一副迷茫的模樣。魏嬰撩過藍湛鬢邊碎發(fā),又探了探他額頭,關(guān)切詢問:“怎么了,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藍湛動動嘴唇,無聲搖頭。
“真沒有?”
魏嬰不放心地繼續(xù)東摸西看,可算把乖覺的奶貓又摸炸了毛。藍湛虎著臉頗有些羞惱地嚷嚷著“真沒有”,邊胡亂揮揮著拍開了魏嬰的手,邊把頭埋進了被褥里躲清凈。
“好好好,沒有沒有,沒有最好了~”魏嬰順著人哄,小心將那只緋紅的小豬首剝出來透氣兒,一雙眼似笑非笑地盯著藍湛的眉梢,“那現(xiàn)在,是不是該想想為夫方才的問題了?”
“什么啊?”
“嘖~”魏嬰微微蹙眉,可瞧著小家伙那困惑的神情,又不像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于是斂眸含笑,在藍湛腦門上輕輕一彈,“就是…做彼此喜歡的人啊,你…應(yīng)不應(yīng)我?”
這種事情,哪是嘴上說應(yīng)便應(yīng)了的?
藍湛眼珠子往兩旁來回地飄,咬著唇不欲搭理。魏嬰見狀急了,食指抬起小家伙的下顎,拇指在他嘴角輕摩:“你不是,最是向往著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嗎?如此也能算得償所愿了不是?”
想不到一向老氣橫秋的老古板也會有極其幼稚的時候,愣頭青似的一問好五六遍,【拉燈】,不得不告饒:“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你你壓得我疼,起開起開些啦!”
小玄子端著紅花油和活血止痛膏適時從屋外送進來,隔著層薄薄的紗幔,隱約可見里頭兩位主子的親昵之態(tài),他忙放下木托,默念著非禮勿視急急退出里屋,順帶著將屏風外欲問主子可要傳飯的懷桑一并拽了出去,嚴嚴實實闔上了房門,笑瞇瞇沖不明所以的綿綿比了個“噓”。
屋內(nèi)的藍湛喚了幾聲“綿綿”都無人應(yīng),苦著一張臉縮到床里側(cè),對已然倒了滿手油膏的魏嬰連連搖頭擺手。
魏嬰無辜攤著雙手,莫名其妙:“怎了?趴好,我給你上藥啊~”
“我不要!”
“為何?”
「為何?還不是怕你揉著揉著就想那檔子事了?!顾{湛撇撇嘴:“你手勁兒大,我怕疼。”
魏嬰失笑,又將藥油在手心搓了搓,曲指對著空氣輕輕抓了抓:“放心吧,我收著力道,一定不弄疼你,嗯?”
再拖延就矯情了,反倒顯得自個兒不坦蕩。藍湛抿著唇上上下下掃視了魏嬰一圈,慢吞吞跪立起來,褪下自己的上衣放到一邊,才心一橫慷慨就義似的乖乖俯趴下去。
“這樣,力道可以嗎?”
魏嬰溫熱的掌心覆上小家伙單薄的脊背,滿目的淤青令他如芒在背,提筆握劍穩(wěn)如泰山的雙手竟都有些打顫。見藍湛不答,他便又放輕了些動作,【拉燈】。
小家伙渾身一顫,【拉燈】,扭頭哀怨地嚎起來:“你干嘛啊!”
沒成想魏嬰比他還緊張,被他嚎了個哆嗦,掬著油又一頭霧水:“怎怎怎了?”
怎了?這不明擺著是他多想了唄。藍湛耳垂又紅又燙,哀怨地朝魏嬰瞥了一眼,把臉埋回了臂彎:“太,太輕了?!?/p>
“噗……”魏嬰怔了怔,撓了自個兒滿鼻子的油,忍俊不禁道,“你啊,重了怕疼,輕了怕癢,難伺候的小嬌寶?!?/p>
“誰讓你伺候了?嫌麻煩你叫綿綿來啊!死丫頭跑哪兒去了?!”
“冤枉!我何時說麻煩了?”手臂交疊擋下“飛來橫枕”,魏嬰腆著臉給吃了虧氣性倒不減的小蹄子呼嚕呼嚕毛,“我親自來都怕伺候不好你,又哪能放心別人?乖湛兒就體諒體諒為夫擔心你的心情,讓我好好給你上個藥,嗯?”
這一路上藥一路鬧騰,【拉燈】。
“老色胚!”
不情不愿又被喂進了些清湯寡水的湯食,小家伙翻著白眼有氣無力地咒罵著,卻偏打不著那人吟吟的笑臉,終是在那令他安心的信香和輕柔的拍哄中酣然入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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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往后,魏嬰每日都會來為藍湛上藥。晨起時因他有早朝耽擱不得而藍湛貪覺,不忍生生將人鬧醒,他只得假手于綿綿,回回少不了千叮萬囑;而后睡前那一趟他便總是親力親為,即便有應(yīng)酬,也會掐著藍湛就寢的點兒,一回府便直奔了龍膽小筑去。
如此七日復(fù)七日,藍湛身上的傷已然好全,而每個夜里【拉燈】枕著彼此的信香相擁而眠,似乎也變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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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受過一期雨露后的晌午,魏嬰趕去工部處理堆積了三日的公務(wù),剩藍湛癱坐在桌前軟墊上,一手支著腮幫子,一手倒拿著一只空空如也的小瓷瓶在桌上戳弄——吃完了,滿滿一瓷瓶的避子藥,不過月余,竟然一顆都不剩。
“老色胚!”藍湛低頭瞥一眼自己還飽脹脹的小腹,忍不住長吁短嘆,“府里就沒一個人能提醒提醒他【拉燈】規(guī)矩嗎?說好至多五日一次的呢?這江厭離也真是沒用,先前在我面前不是挺會耀武揚威嗎,怎么這么些日子了也沒個動靜?快把她夫君拉走呀,別成日地禍害我~”
“噓!主兒,隔墻有耳?!闭粗鴱N房的下人將碗碟收拾出去的懷桑小聲提醒,“這話若傳到貝勒爺耳朵里,爺怕是會不高興。”
“不高興正好,我還樂得一日清閑呢~”
藍湛嘀嘀咕咕撅起嘴巴,忽然眼前一亮,顧不上渾身酸痛,往錢兜里塞上幾塊銀錠子,招呼上懷桑就要出府去。
“哎,主兒,您【拉燈】剛過,急著去哪兒?。俊毖鄢蛑{湛提著胯骨一瘸一拐往外跑,聶懷桑忙不迭將手里的粗布甩給綿綿,緊跟過去扶穩(wěn)了人,“您身子還虛著,好歹也將養(yǎng)一兩日吧?再者告知貝勒爺一聲,等他回來陪您一道豈不更好?”
“好什么好,等他還不知等到何時呢,我又不是沒腿。再說了……”藍湛邊疾走邊絮叨,忽而四下瞅了瞅,扯過懷桑一邊耳朵,“他若陪著,我還怎么去配避子藥?”
“您,您……”
“停!”藍湛朝大驚失色的小奴才甩了一次眼刀,“我自有分寸,再說那些我不愛的話,當心我用老棉線絞上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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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魏嬰此去該是要忙一陣,天黑之前回不來了,又一早打定主意要與人吵上一架,小坤澤遂安安逸逸地躲在醫(yī)館里邊吃著蜜餞邊等藥,出來后又沿街地逛,看人耍了會兒猴,賞了個銀錠子;拔了兩串糖葫蘆,賞了個銀錠子;首飾店里一眼瞧見老色胚買給江厭離的那對紫色發(fā)釵,賞了個白眼。
如此走走停停逛完一整條長街,身后的侍從由懷桑一個逐漸增加了幾個雜役,又幾個帶刀侍衛(wèi),他也絲毫不慌,慢慢悠悠回到府上時,已是月上中天,再晚幾刻便要宵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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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中,魏嬰只著了一身白綢里衣,肩上披一件玄色外袍,不似往日一本正經(jīng)坐在桌案前,而是歪在床頭,照著燭火隨意翻看著一本書卷。
聽見屏風外響動,鼻間又飄來藍湛的信香,他旋即放下了書卷,噙著笑等那小身板自屏風后頭轉(zhuǎn)過來,隨后拍拍身邊的被褥,示意藍湛坐來他身邊。
“回來了?”他把人拉進懷里,埋在小坤澤的后頸深嗅,“是哪里讓我們家湛兒樂不思蜀了,狠心拋下為夫,這么晚才回來?”
“沒去哪兒……”藍湛被嗅得心慌,聞著魏嬰甜絲絲的信香,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線,“在府里悶得慌,出去透透氣?!?/p>
“你呀,身上爽利了嗎就亂跑~之前同你說的,外出前知會我一聲,又給忘到腦后去了是不?”
? ? ? ?魏嬰還未覺出不對來,依舊寵溺地捏了把藍湛的臉頰肉。誰知,這一擰,就點著兒了炮仗。
小坤澤一把拍開魏嬰的手,又連挪兩步挪出了魏嬰懷抱,冷哼一聲:“知不知會的,貝勒爺不是都能知曉?我說與不說又有何異?”
“我,你……我若提前知曉,便好去工部告半日假陪你啊?!蔽簨雽π〖一锿蝗缙鋪淼脑箽庥行┟恢^腦,又想著是不是自個兒派去找他的侍衛(wèi)莽撞得罪了人,小心翼翼問道,“怎么了這是,是哪個不長眼的給湛兒氣受啦?若是還沒玩盡興,等兩日我陪你去玩?zhèn)€夠,可好?”
這老色胚,今兒怎么這么好脾氣?幾拳頭接連打在棉花上,還叫他怎么發(fā)作?
藍湛不免心虛,越心虛,又越郁悶;一郁悶,就更生氣。別過臉不搭理人,逐漸陰陽怪氣:“呵,貝勒爺日理萬機,我可指望不上?!?/p>
魏嬰急急張口,又不知從何哄起,抿唇沉思了片刻,估摸著,是小家伙傷養(yǎng)好了便待不住了,又遲遲不見他休沐好帶他出去玩,是以心里委屈。
他飛快掐著指頭盤算下一個休沐的日子,堪堪要算出時日時,被小家伙突然的推搡又打亂了思緒。
“走開走開走開啦,我今兒看著你就來氣!”又是拳打又是腳踢,藍湛硬著頭皮將人推出屋外,“啪”一下關(guān)上屋門背過身抵住了,怕人下一秒就踹門進來,豎著耳朵聽屋外的動靜。
魏嬰怔然望著險些拍上自己面門的門板,頗有些頭疼地撓了撓自己的鼻尖。還欲拍門哄慰幾句,肩頭的外袍險些在抬手時滑落。
晚春時節(jié),夜間尚且寒涼,冷風一吹,魏嬰稀昏的腦袋也清醒了些,回頭瞄見外頭守夜的奴才們各個目瞪口呆的,又瞅了瞅自個兒這身單薄的里衣,無奈作罷。故作嚴肅地清了清嗓子,隔著門輕聲丟了句“那我明日再來看你”,便喚上小玄子,三步一回頭,悻悻離去。
一門之隔,趴在門板上的小坤澤終于等到屋外的腳步聲遠了、沒了,又瞇起一只眼從門縫里仔細打量,確認屋外風平浪靜后,總算寬下心,拍拍自己七上八下的小心臟,“嘶嘶”忍著疼三兩步躥上自己柔軟的床榻,貪婪地吸了一口隱囊上魏嬰留下的信香,雙手枕在腦后,翹起二郎腿,美滋滋地占據(jù)了一整張床鋪——
「呼,幸好幸好。方法可行,下回還這么干?!?/p>

521快樂~
感謝閱讀,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