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金剛:鐵堡之盟【14】
【14】窺探過去的人!
周末出游,這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都是件好事—去攀攀山,淌淌水—去多出點兒汗,去呼吸些城市外的新鮮空氣。
可是,要在沒完沒了的亂石堆里爬個沒完沒了的話,熱破認為,他寧可去聽“催眠器”教授的歷史講座—那是他為他的塞伯坦簡史老師,感知器取下的綽號。
“每天運動兩個小時,預防輪軸生銹與輸油管硬化,呼—”
熱破扶住一顆山頂上的橡樹,它的樹皮凹凸不平,像是塞伯坦的金屬荒原。
無需留心,便可觸摸到幾顆棕色樹膠球,要是戴爾在這兒,他肯定會拿這些小球,來做他彈弓的彈藥。
“—憑什么他自己可以坐在實驗室里,陪著那些瓶瓶罐罐和金屬儀器?”
“雷達老師說過,他正在工作。”磁爆對熱破的話進行更正。同時,身負三大包重物的弗拉什警長,也剛好登上山頂。
“外出郊游,真是太好玩了!”戴爾手捧一塊巨大的彩寶糖霜圣代,兩側(cè)的臉頰沾滿奶油與彩糖。
“是啊?!备ダ簿L大氣連喘,松掉身上的背包后,他對自己的侄子做出回應(yīng)。
迪麗婭選擇去圖書館度過周末,還真是種遺憾。好消息在于,弗拉什警長現(xiàn)在能少背點兒東西了。
“所以,跑步機嚴格意義上,也算是種機器人,通過對背部履帶轉(zhuǎn)動速度的切換—”
以上那句總結(jié),是蜂刺在秋葉原莉奈的帶領(lǐng)下參觀健身房時,經(jīng)過她的思考與秋葉原的講解得出的。
“—讓人類燃燒名為脂肪的能量殘余堆積物—他們也能以此賺到電力,養(yǎng)活自己?!?/p>
這兩段總結(jié),似乎太過嚴肅與學術(shù)了點兒。
“呃,沒錯。另外,最好不要在這里說出—能量殘余堆積物—之類的,因為—”
秋葉原莉奈穿著粉色吸汗衫,體表布滿汗水與疲勞,可她過得很充實。
確認周圍沒有人在用眼神對她們的話題提出異議后,秋葉原莉奈將臉頰貼到蜂刺的納聲器邊,繼續(xù)說明道:
“—這很容易得罪人的?!?/p>
經(jīng)過秋葉原小姐四十分鐘的講解操作,蜂刺總算大致弄清楚了眼前這臺儀器的功效,調(diào)整好參數(shù)與按鈕后,她便準備踏上履帶。
“現(xiàn)在是最低檔,等你適應(yīng)之后,可以自行調(diào)整,要開始了哦!”
秋葉原莉奈將左掌放上啟動按鈕,蜂刺點了點頭,她在俯下身去的同時攥緊十指,準備應(yīng)戰(zhàn)強敵。
三,二,一,開始!
秋葉原莉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在跑步機上倒著跑的外星人兼機器人,這位外星機器人還是她的朋友。
蜂刺半坐在一捆拳擊擂臺圍繩上,像是初入拳場、被對手轟擊到頭昏腦脹后又迎來中場休息的輕量級選手。
蜂刺的眼前,升起好多顆并不存在的星星。
“我不明白,履帶是在從前向后轉(zhuǎn)沒錯,可你怎么能從前向后跑呢?”
秋葉原莉奈將蜂刺從拳擊擂臺邊扶起,看起來,要想適應(yīng)地球生活,對蜂刺而言是個漫長積累的過程。
“好—!”從地上爬起的蜂刺,亮出她前輪縫隙中的忍鏢光刃。終于,就像史達曾對抗死神薩拉斯那樣,她找到了自己畢生的宿敵!
“真是個強大的對手,”蜂刺的金屬護具,覆住她的口部與臉頰,僅為她那雙充滿斗志的金瞳留出縫隙,“莉奈小姐,我終于找到自己的奮斗目標了—”
“奮斗—目標—?”秋葉原莉奈有些震驚,以至于她在說出剛才那句話時,忘記將它們從日語轉(zhuǎn)換為美式英語。
“—沒錯,我要擊敗那臺跑步機,”蜂刺的話鋒變得犀利,語氣風格像是武士電影中四處游走的浪客,“哪怕為此付出一生!”
“我認為,我們還是去試試自行車吧?”讓一臺能變形的汽車人去蹬自行車,這主意可真夠古怪的。不過,這總比讓蜂刺將跑步機劈成兩半,要強上許多。
開普勒市的警視廳內(nèi),維多莉婭拒絕熱破與戴爾的邀請,選擇留在警局辦公室內(nèi)可是有原因的。
經(jīng)過一周左右的觀察,以實習警員的身份滲入這支汽車小隊,終于,維多莉婭得出了些初步結(jié)論。
將她的私人筆記本電腦搭上膝蓋后,維多莉婭一手握住鼠標整理圖片,另一手的五指敲打起鍵盤,在文件標注欄輸入文字。
監(jiān)察報告,編號三三零二。
監(jiān)察對象:“外來者”。
監(jiān)察進度:基本明確。
半杯咖啡,絕對的冷酷與理性裁決。依照事實進行肯定或提防,這就是維多莉婭的監(jiān)察官行為準則。
熱破,威脅程度:較低。他待人友善,雖然性格上冒冒失失,可又缺乏心機,他的心中藏不住秘密。
可是,在對抗棱霜魔時,當那名超級罪犯的冰柱刺向維多莉婭的前刻,是熱破驅(qū)駕四輪擋在這位監(jiān)察官身前,為她排除萬難。
想到這里,維多莉婭將鼠標停在“較低”二字之前,對其進行刪除后,對其做出修改—偽裝,她寧可相信那不是偽裝。
這么做,本身就是種帶有自欺欺人意味的過度感性,可維多莉婭寧可將其忽視。
哪怕熱破是她所設(shè)想的陰謀家,哪怕汽車人與霸天虎都是些鐵石心腸,她也不愿相信熱破會是陰謀中的一員。
被保護的感覺嗎?哈,維多莉婭在很早之前就忘記了。
“我這么做,是不是太—”過分,維多莉婭強迫自己關(guān)閉膝上的電腦程序。過分,怎么會呢?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想想看吧,五個月前的賭場,三個月前的涉毒渡船公司,還有一年半以前的貪污事件。
假身份,欺騙與灰色地帶。
維多莉婭早該習慣它們了。想到這里,她的眼神又由疑惑,轉(zhuǎn)變?yōu)榘底仙膱砸恪?/p>
對熱破的評價,最終仍是“中級威脅”。
接下來的監(jiān)視目標,無需多言,絕對是那兩只“霸天虎”朋友了:聲波與震蕩波。
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們在一個星期前舉辦的演唱會,差點震碎大半座開普勒市。
監(jiān)察與觀測,仍沒有結(jié)束。
薩克巨人的巨蝎要塞,在時空亂流中游走巡弋著。時空中的鋼蝎,它眼部的顯示器與偵測雷達,執(zhí)行著其操作者的命令。
尋找,擎天柱的生命信號。
搜索范圍:一切的時空。
天元之戰(zhàn),塞伯坦物種起源與爆發(fā),五面怪的殖民統(tǒng)治,鐵堡盟會建立,反抗軍們的勝利,汽車人與霸天虎的共存。
不,那都不是薩克巨人所需的。
薩克巨人將那些無用的歷史垃圾,自巨蝎要塞的檔案中提取、刪除。
他需要自己的要塞,加快效率,同時提升檢索的精準度。
最后一種可能性,那塊被深埋時空之海的珍珠,它終于被薩克巨人發(fā)掘出土了。
“有趣,原來是這樣—”
“擎—天—柱—終于,還是找到你了!”
“要塞,對事發(fā)場景,進行等比復原!”
薩克巨人的肩甲,迸發(fā)出尋到真相后的欣喜與閃光。時空帝王的顱盔,與他戰(zhàn)錘上的寶石同樣耀眼。
擎天柱,薩克巨人不在乎他是如何從塞伯坦抵達地球的。
他只知道,擎天柱會在二十年后的現(xiàn)在,從命運的長眠中蘇醒。
擎天柱,他就是那關(guān)鍵因素。
他就是薩克巨人征服之路的絆腳石。
薩克巨人不容受挫,更不會允許失敗與阻礙的存在、滋長。
要塞的智能語音系統(tǒng),對薩克巨人發(fā)來一段通告:事發(fā)場景,等比例復原完成。
“展開回溯推演?!彼_克巨人的話語中,沒有贊許,沒有責罵,只有最簡單的命令。
就像命運的傀儡那般。
要想阻止最恐怖的存在,要想避免最極端的結(jié)果,那就只能采取更加極端的預防手法。
哪怕不擇手段,也只是命運的一環(huán)罷了。
薩克巨人也知道,那幫有機生命體的科技水平,在他面前不過是堆積木般的玩具。
更何況是二十年前的地球。
地球,紐約市,一九八七年。
廣播臺主持人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傳入薩克巨人的納聲裝置內(nèi)。
因年代原因略顯失真—甚至不時切出些像素亂碼的畫面。
薩克巨人也沒想到,自己竟也會有耐住他的性子、駐足觀看這些落后科技產(chǎn)品的一天。
真是報應(yīng)??!
“眼鏡蛇組織的戰(zhàn)爭機器,從中東地區(qū)開始蔓延全球,蛇牙毒害著地球的每個角落—”
電視畫面中的播音員,依舊操持著一種他自認為圓滑幽默、實則惡心低俗的強調(diào),對畫面做出介紹。
身著黑盔的恐怖士兵們步伐統(tǒng)一,身后是鏡片中布滿殺戮的蛇牙機器人,裝甲載具與武裝直升機。
“無一幸免,開始,只是片油田的爭奪戰(zhàn)爭—直到眼鏡蛇的指揮官那達克汗,宣布建立塔金斯集權(quán)帝國,并對原屬根蒂塔法共和國的官員,宣判死刑—!”
電視畫面切換,那達克汗的黑影,浮現(xiàn)于薩克巨人的眼前。
銅金色的子彈帶,在那達克汗的雙肩閃爍搖曳,他的鷹鼻宛如死神的彎鐮,軍閥的臉上布滿皺紋與陰沉,簡直是毒品狂熱者與瘋狂的代名詞。
槍擊聲,一名俘虜應(yīng)聲倒地,腦部的槍孔流出鮮血,染紅了那達克汗腳下的黃沙。
“有人說我是恐怖分子,”
那達克汗深陷的雙眼,如黑洞般要將鏡頭吞噬,又是幾陣槍擊聲,又是尖叫與倒地聲。
“這,”那達克汗的軍靴,踢開幾具毫無生機的尸體,“就是我的回應(yīng)。”語氣中的平靜—是劊子手所獨有的致命溫柔。
夠了,薩克巨人受夠了眼前這位以戰(zhàn)爭為樂的瘋子:進行影像加速,向前調(diào)整,五個時間顆粒!
“太遲了,我親愛的朋友—”
這一次的場景,它的開場白發(fā)起者仍是眼鏡蛇的最高統(tǒng)帥:那達克汗?卡隆。
這一次的場景,是一架裝滿大型玻璃器皿的武裝直升機內(nèi)。巨獸腹腔般的墨綠色機艙—猩紅的蛇頭圖案被涂刷于艙門。
那達克汗頭戴一副防毒面具,體表的妝容也不再是子彈帶與統(tǒng)領(lǐng)的黑袍,而是用于隔絕空氣、載負氧氣瓶與過濾器的防化服裝。
“沒用的,機械走狗們!在眼鏡蛇的瘟疫被播下后,我便會贏得這場戰(zhàn)爭!”
蔚藍與赤紅相交的身影,在那達克汗的叫囂聲下發(fā)起進攻。
在那如壁壘般堅毅的身影之后,嬌小但并不柔弱的另一位,光子在那位鐵血嬌娘的槍口中涌動,它們很快便將那些黑盔士兵,擊倒在原地。
“戰(zhàn)斗所依靠的,可不止是蠻力,”壁壘般的身影揮動鐵斧,將那達克汗手中的槍械,劈為碎片,“那達克汗!”
那達克汗沒能想到,他傾注半生來研究的病毒,他自己竟要成為它們的首位實驗對象—維和機器人—至少那些美國人是這樣稱呼他們的,赤紅與蔚藍相交映的那位,他的鐵斧與步伐一同襲來。
薩克巨人一語不發(fā)地觀看著這一切,或許他所忽視的內(nèi)容,真的太多了。
擎天巨人的利斧,頃刻便將一架培養(yǎng)器皿劈為兩半。裂痕下的人造之物,它們在接觸到器皿外的新鮮空氣后,也變得活躍起來。
就像從幼兒園放學的孩子們。
酸液般的灰色菌團如霧四散,很快便將距離這里最近的有機生命體,當做它們的第一個幸運觀眾。
沒人知道,眼鏡蛇指揮官的臉會經(jīng)歷些什么—畢竟,是他自己用防毒面具遮起了他的容顏—
“啊—!呃啊—啊—!”那達克汗的尖嘯,響徹整座運輸機艙。
他的皮膚開始脫水,萎縮,卷曲為烘肉卷般的白色死皮。
體表的皺紋如瘟疫般擴散,他的皮膚變?yōu)楣拍舅频幕揖G色,畸瘤與粘液遍布其上,不—太遲了—對他而言太遲了。
“都結(jié)束了,那達克汗。”受到薩克巨人額外關(guān)照與注視的身影,他將自己的鐵斧拋出手掌,將那達克汗的左肩劈出裂隙。
“真是難得啊,擎天柱—”
在這種與他而言十分消極的情況下,那達克汗竟還笑得出來。是對他這次失敗的自嘲—還是說,他尚存有脫身的第二手段?
有趣,就連薩克巨人,也暫且將對擎天柱的調(diào)查拋至腦后,對那達克汗的手段做出猜想—科技水平,它限制不了征服者的野心。
“我也認為,一切該有個頭兒了!”眼鏡蛇指揮官那達克汗,他揮動雙拳,將機艙的大門徒手掰開,就像用開罐器撬開罐頭。
在逃離前刻,那達克汗還不忘對車上的機器阻礙者們做出補充。
“我相信你的命比我要大,擎天柱—”
那達克汗那布滿濃瘤與皺紋的面頰之上,閃爍著死火般的狡猾。
“—就像我相信這些病毒,哪怕是無人駕駛,它們也能準時降落,讓整個美國陷入—哦—你應(yīng)該能想明白的!”
眼鏡蛇的魔頭縱身一躍,墜下這輛載滿災(zāi)厄的戰(zhàn)機。只留下思考出其話中含義的守衛(wèi)者們,與未能釋放成功的病毒。
薩克巨人緊閉雙眼,他坐到一處不起眼的彈藥箱上,傾聽著擎天柱的抉擇。
“如果能讓這些病毒,在人煙稀少的地區(qū)墜落,限制它們的繁殖…”
根據(jù)油表上的讀數(shù)顯示,燃料與行駛動力還不成問題。擎天柱,他選擇留下。
“人煙稀少的…不…你要做什么!”擎天柱身邊的嬌小身影,被擎天柱抓住雙肩,她的腰間被卡入一只軍用背包的扣帶。
“艾麗塔,請聽我說…這個世界…”
擎天柱將手搭上戰(zhàn)友的雙臂,背包內(nèi)的抗壓氣囊,在艾麗塔被推出機艙的順間,完成充氣,將艾麗塔包裹于純白的氣囊之中。她會活下去,擎天柱,他希望如此。
“…它還需要守衛(wèi)者的存在…我們不能…都留下來…”
爆炸與無數(shù)金屬碎片,在往日那無數(shù)的征服歲月之中,薩克巨人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擎天柱,他死在了地球時間一九八七年,犧牲于一顆塞伯坦外的域外行星。
既然如此,為什么,為什么一個已死的人還會在不久后的將來爬出墳?zāi)?,阻止他薩克巨人的征服?
“擎—天—柱—”薩克巨人在他的腦中,反復默念著這名阻礙者的名字。
這種困惑,這種勞累感,它們令他的火種感到憔悴,感到迷茫與無助。
不合邏輯,在時間與空間上均不合邏輯。
監(jiān)視仍在繼續(xù)。
無論是對薩克巨人,還是對維多莉婭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