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解說】光環(huán):靜默 三十四(宣教士再次被封印)
本文為小說《光環(huán):靜默》解說,為先行者三部曲的最后一部。?
宣教士再一次被愛著他的人親手送進了冥冢。
主要人物:
真身宣教士,Ur-Didact:新星宣教士的原型,與尸腦獸對話后得知了先驅(qū)復仇計劃的真相,知道真相后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挽回先行者的霸權
智庫長,Librarian:宣教士的妻子,先行者生命工作者的最高領導,在前往Path Kethona的遠征中知曉了真相,決心將衣缽的繼承權還給人類
意志的忍耐力,Endurance of Will:宣教士的前妻,人類-先行者戰(zhàn)爭中與宣教士才能不分伯仲的指揮官。

字串34
智庫長
無畏號在距離大方舟數(shù)光年外。我穿著幾乎已經(jīng)失效的盔甲在顫抖。我身邊的目錄很安靜,我不知道它是否還在記錄。
我全身發(fā)麻,周圍的空氣很怪。我能模糊地辨認出一些符號,它們是一些基本的智仆代碼之類的東西。我已經(jīng)很久沒讀過這些符號了。
然后它們進行了優(yōu)化,轉(zhuǎn)化為我能理解方式。盡管有星軌的干擾,我們還是順利通過。我只能猜測宣教士也幸存了下來。
在我們躍遷之前,我命令查卡斯將我們能搶救的生物運往小方舟。盡管困難重重,我們還是救下了一些人,包括弗洛里安人,奮起者。以及從原型光環(huán)上救下的年輕女性Vinnevra。
這似乎讓引導者倍感振奮。他還有朋友要保護。
雖然這讓查卡斯感到高興,但遠不能讓我欣慰。我們拯救的人類數(shù)量遠遠不夠。他們的弱小從未像這樣明顯。但其他人的計劃已經(jīng)開始,我必須將經(jīng)歷全部集中在當下的任務上。
剩下一個我必須要做的事。那就是只能有一個宣教士,且不是第一個。很奇怪——我的頭、我的胸膛、我的喉嚨是多么冰冷,仿佛被冰塊凍住——我可以肯定!
我見過洪魔為銀河系所計劃的一切。我從他那惶惑的眼神和絕望的殘忍中看到了。不管他的計劃是什么,都不能讓他執(zhí)行??墒恰夷茉趺醋柚顾寞偪衲??看著緩慢旋轉(zhuǎn)的行星,感受著無畏號尋找下一個躍遷點時的嗡嗡聲,我迅速作出了一個絕望的決定。我還有最后幾張手牌。我將用真身宣教士過去對我的愛,我們幾千年來的親密關系,作為對抗他的武器。
無畏號擁有我個人的應答碼。用它我們能被衣缽臨世號認為是一艘安全的船,甚至是一個不起眼的同伴。安魂星的系統(tǒng)也許也能讓我通過,允許我在不觸發(fā)警報的情況下進入——甚至不通知宣教士。雖然這不太可能。
兩種可能性成功的幾率都很小。我可以進入宣教士的飛船。后者,我也可以在陰影里跟著他,一路抵達安魂星——進入他的盾世界,為了這個地方,我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而他遭受了大量的痛苦。
方案已經(jīng)確定。
我們緊隨。

當我們接近安魂星,我的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我很少經(jīng)歷過這樣的憤怒、失望或悲傷。
我決定當一個影子。顯然我們藏在衣缽臨世號中沒有引起注意。
一個秘鑰船攔截了我們,接入無畏號的端口。它引導著兩艘船駛向那令人生畏的、鋼鐵巨獸,比許多石質(zhì)行星要大。早在與人類戰(zhàn)爭之前,安魂星已經(jīng)是一個盾世界了,它是后面盾世界計劃的模板,能夠在洪魔攻擊中幸存。通過這些據(jù)點,他可以建立起攻擊與防御陣線,速度與靈活性遠超光環(huán)。
宣教士的策略是如此的宏大,但現(xiàn)在看來更像是所有希望的墳墓——當然也是我所有希望的墳墓。我們共同的夢想不過是一個普羅米修斯的倉庫,被歷史、敵人、人類、先行者的力量——以及洪魔的可怕影響所毀滅和拋棄。
然而,這個巨大的設施,一個完全人造的世界,這個為無休止戰(zhàn)爭而設計的堡壘,仍然給人留下了光環(huán)所不能給予的深刻印象。沿著星光照耀的曲線,我看佇立的明亮燈塔,照亮了七顆被捕獲的冰雪覆蓋的行星,它們等待著被分解提取——氫、氚、氧、氮、碳、硅、鋁、鎳鐵、稀土——這些足夠維持數(shù)百萬年。
當反射的球體在我的飛船下旋轉(zhuǎn)時,我看到了真空能量塔的羽流……無數(shù)的新生宇宙夭折只為安魂星提供能量。奇怪的是,這些宇宙的死亡從未讓我覺得殘忍和徒勞。所有先行者的技術都是通過吸收真空能量而實現(xiàn)的。我自己的生命,據(jù)我所知,也來自這種對宇宙的掠奪。
對我來說安魂星的能力大部分是未知的——生命工作者無法理解的秘密。盾世界被設計出來的時候,它們的組件分散,這是為了防止創(chuàng)制者知曉他們的武器與性能。只有那些將在這個堡壘世界中服役的武侍——宣教士敬愛的普羅米修斯同胞,才知道它們的最終配置。
我很好奇剩下的普羅米修斯是否都在安魂星。很多人在試圖阻擋洪魔的過程中喪生。一小部分仍然在創(chuàng)制者安全部隊中。但據(jù)我所知所有的普羅米修斯仍對宣教士抱有極大的忠誠。他們最后都來到這加入我丈夫的隊伍了嗎?
無畏號被一個泡泡包裹,所有的智仆與其內(nèi)部程序都無法工作。宣教士不能讓一艘被感染的船進入他最后的避難所,無論他需要多長的時間來實現(xiàn)他殘酷的愿景。
一個關于未來無盡戰(zhàn)爭的的愿景。
他對我的人類有什么計劃?他會敲詐他們,威脅折磨他們嗎?
他覺得自己在玩什么把戲?
我已經(jīng)在努力彌補他造成的傷害。大方舟上的人類和后來在Omega光環(huán)上的人類是銀河系中最多樣的人類,也是最后的人類,除了查卡斯設法拯救的少部分和留在地球上的人口。如果地球現(xiàn)在正處于戰(zhàn)火中呢?它可能早就被洪魔占領了。
但我們需要一切可以恢復的力量。否則,我沒有希望能夠?qū)⑷祟悘突睢N医o為綠詠唱的信息很簡短明確:前往地球,保護剩下的人類,等待進一步指示。
我的選擇越來越少。我的故事似乎縮小成了一個點,我已經(jīng)計劃好了,當我第一次將宣教士放入一個冥冢,然后隱藏在地球上。我覺得我是多么聰明,騙過了元老會,迷惑了宣教士,和大構建師達成協(xié)議……都是為了保護我的樣品。所有這些都是為了保護生命的多樣性,為銀河系可能出現(xiàn)的任何情況做好準備。
我們被吸入安魂星的外殼。哨兵與絕望級戰(zhàn)斗機蜂擁而至。
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另一個讓人失望的事……對于宣教士而言。前來加入他的戰(zhàn)士非常少!只有少數(shù)無畏艦和堡壘級戰(zhàn)艦,加上十幾艘年老的運輸船,可能是創(chuàng)制者的報廢品。無畏號確認這些船沒有任何先行者的所有權簽名。它們都是空的,被拋棄。關于他遇到困難的說法——關于他被可恥地逮捕,與尸腦獸接觸——可能已經(jīng)侵蝕掉了宣教士最后一點支持,即使是那些原本尊敬他的人。我為他感到尷尬。甚至是羞恥。但并不遺憾。在他做了這些事情之后。
除了我,還有人和他在一塊嗎?
自從我離開后,就沒有聽到任何來自大方舟的消息,多年以來,我們也沒有收到任何處于保護之中的小方舟的消息。大方舟的靜默有兩種可能——要么通訊再次被阻斷,要么它不再存在。
鑒于我對局勢的觀察,我偏向于后者。
目錄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恢復,并表示能夠鏈接到律法網(wǎng)絡,使用預留的頻道,在這里,會派上用場,到目前為止幾乎沒有使用過這個頻道。實際上,目錄一直在順利得保持案例的更新。在我沉思的時候沒有打擾我。
我們穿過外殼和巖層,經(jīng)過巨大的柱狀支撐物和拱門,在散亂的哨兵光束中可以觀察到原本要裝上無數(shù)武器的炮臺現(xiàn)在只有一些被拆除的痕跡。
穿過噴出的氣體云……
更活躍的地層,透著冷藍色與綠色的光。
數(shù)百公里更深的地層。
我還沒有看到能夠登上衣缽臨世號的機會。
只有安魂星那被遺忘的美麗風景在像我致意。在這里,眼神數(shù)千公里,進入到銀綠色的薄霧中,鋪開了一個廣闊的遠景,被一顆小太陽照耀,像燦爛的花朵。雕刻的山脈上有閃光的水晶礦物和堅硬的冰,等待著高溫為生命工作者的樣本提供一個新的避難所。這是對貧瘠、未完成土地的刺痛。但沒有先行者被帶到這里。
這些都被推入到記憶深處。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將我的丈夫鎖入他的冥冢里,和他所犯下的罪行一起。
一旦完事,我會返回地球。

衣缽臨世號停在船塢,無畏號停在船塢吊臂下方一千公里處的圓柱體上。這個圓柱體很可能是一個武器的發(fā)射管,比在這的多數(shù)船體積都要大。這之后,安魂星的通道外殼將被封閉。
我想知道那些武器是從哪來的。它們是否會被安裝……
我決定在沒有對安魂星的狀態(tài)進行充分了解的情況下嘗試登陸宣教士的飛船。在這個古老的盾世界進入宣教士的飛船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目前為止我的決定都是正確的。安魂星同意了我的進入許可,并為我提供了一些哨兵。
我花了三個小時穿過半成品甲板層,這些地方可能曾經(jīng)有武侍駐守。但現(xiàn)在我在這只看到由智仆操控的開足馬力生產(chǎn)的工廠——什么?這些機器武裝得像個戰(zhàn)士?我開始隱約看到他殘忍的陰謀。最后,在通往冥冢的儲藏室里,我遇到一個幾千年來從未見過的武侍——一個普羅米修斯!這讓我有些震驚。一個我從未想過的人,我聽說在很久以前就退役了。如果在其它地方,這個普羅米修斯也許會有著完全不同的生活。
如果我沒有干預的話。
她的名字叫意志的忍耐力(Endurance of Will),在人類戰(zhàn)爭中,她是被征服的苦澀的副官,也是居境的頂級戰(zhàn)略家之一,幾乎與宣教士一樣杰出。
她在看到我和哨兵時表情克制,但我還是注意到她稍稍收緊了睿智、敏銳的眼神。
我們相聚十幾米。“生命塑造者,你的到來讓我們倍感榮幸和驚喜。”她的體型比大多數(shù)普羅米修斯要小,但有著獨特的、貓一樣的優(yōu)雅,她的盔甲沒有裝飾,柔軟的曲線傳遞著安靜的力量。
“為什么我的丈夫沒有來迎接我?”
直截了當?shù)膯栴}并沒有讓人感到意外。但她必須思考我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他來了,生命塑造者。我在這,奉他之命?!?/span>
“顯然,他也通過這些東西來迎接我?!?/span>我指著那些工廠。
意志向我側(cè)身點頭,仍然禮貌親近地看著我。
然后我才意識到為何那些飛船是空的,也驚恐地意識到他最忠誠的普羅米修斯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奴隸被植入進了機器!你贊同宣教士的這項計劃?”
“宣教士是我們的指揮官,我是下屬,我不做命令性的決定?!?/span>她帶著謹慎,在試探我,不僅想知道我來這的原因,還想知道我的目的。
“那你什么時候會加入你的同伴……做一個機器?”
“最后,很快。當然宣教士告訴過你他認為你應該知道的事。”她不耐煩地喘著氣。
“比我想知道的要多?!?/span>
“你會使用人類的精華嗎?”
“他們會很好地服役?!?/span>
“他們從我的地盤被重組機收集——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他將以前的敵人變成武器,將他們組裝進這個裝置的中心。這是一個心智正常的先行者該做的嗎?這是一個崇拜衣缽的戰(zhàn)士會做的嗎?”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解決,衣缽也不例外?!?/span>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她的疑問有多深,甚至可能是痛苦。在我的記憶中她是一位可敬的戰(zhàn)士,她還是可能被說服來幫助我。
但我得有一個可信服的論點。而且我的確有。
“當他從Burn歸來,他也帶來了對抗洪魔的新策略。就這?將自己變成……機器?”
“宣教士沒有預料到你的出現(xiàn)。他沒有意識到你在這里,對嗎?”
她對于作戰(zhàn)計劃的強勢,在過去她和宣教士經(jīng)常發(fā)生沖突。我想碰碰運氣,這次她完全不同意她的指揮官,至少會聽我的懇求。和我丈夫下葬的是她,不是我!
意志走過寬闊的大廳,這里裝飾著華麗的硬光柱——這是我在安魂星第一次見到,安魂星由基礎材料建造而成,沒有進行裝飾,非常簡陋。“生命塑造者,我現(xiàn)在最好帶你去見宣教士。我想他會歡迎你這樣的打擾?!?/span>
“普羅米修斯,他對他的新戰(zhàn)士有什么計劃?”我喊道,我的聲音在大廳回蕩。我想知道他是否能聽見。如果他知道我在這,他會怎么做?他會不會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她是否已經(jīng)絕望到,瘋狂到,要把我這個令人惱火、甚至危險的存在從這個庇護所中驅(qū)逐?
“會一如既往地獲勝?!?/span>意志背對著我。
“對誰?”
“你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生命塑造者?一些我應該知道——需要知道的事?”她的盔甲泛起漣漪。
“應該沒有了,或許你已經(jīng)清楚了。”
“你來這是為了保護你的丈夫。這是我所期望的。告訴我你要如何保護他,生命塑造者。”
“宣教士累了。”
“宣教士現(xiàn)在充滿活力和激情。”
“宣教士正處于崩潰的邊緣?!?/span>
“我沒見到。”說話沒那么堅定。
“宣教士沒有思考清楚。”
“你有什么證據(jù)?”意志轉(zhuǎn)過身看著我。她違背她的榮耀,愿意傾聽我對她長官的批評。她的疑慮一定很深。一定要將其暴露。
“他被一個尸腦獸審問過?!?/span>
“我不知道這些。”
“如果你是尸腦獸,擁有如此古老的記憶,先行者的記憶與經(jīng)驗——你會如何鍛造一件武器來攻擊先行者的防御核心?”
她嚴肅地瞇著眼。我觸動了一種強烈的共鳴——也是一種酸澀的共鳴。如果她不想和我呼吸同樣的空氣。她會捏著自己的鼻子。但她現(xiàn)在張開手臂,繼續(xù)傾聽。
“以為可敬而勇敢的領袖被交到你們手中,他的歸來可能會給先行者居境帶來希望與新生力量?!?/span>
“然后?”
“然而他的歸來只帶來了悲傷和可怕的毀滅,不僅給自己的種族,現(xiàn)在也給人類帶來了痛苦。他已經(jīng)成為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的黑暗復仇游戲中的一枚棋子。”
“原基?!?/span>
“原基。一段隱瞞了我一萬年的痛苦經(jīng)歷。這樣一個生物,有著如此黑暗的光輝,會利用他最古老的恐懼,扭曲他在戰(zhàn)爭、政治的生活中變得脆弱的情感。強化著扭曲?!?/span>
“幾十萬年來,普羅米修斯都在抵抗這樣的壓力。折磨不會擊垮我們的種族?!?/span>
“他們沒有接受過對付我們造物主機器后代的訓練。宣教士遭受到了如此接近神的生物的折磨……我們認為它的同類將衣缽傳給了我們,但很顯然,并沒有?!?/span>
“夠了,生命塑造者!我不會任何褻瀆的話語,甚至是你?!?/span>
“他將你帶進他的計劃了嗎?你明白這些計劃嗎?”
“足夠明白,我只執(zhí)行,不評價。他相信他會用這些新的普羅米修斯打敗洪魔,而剩下零星的幸存者會幸存下來,他們最終會重聚。他將召集他們,然后管理并組織起來。安魂星將成為先行者復興的中心,我們將在此基礎上理所應當?shù)孬@得衣缽。”
“然后呢?”
“宣教士認為,人類是一種威脅,從一開始就應該處理。他將啟動一項根除銀河系所有可疑物種的計劃。清除所有的危險星球。清楚銀河系的威脅。讓銀河系永遠不能反抗先行者?!?/span>
這段話——仿佛整個銀河系就是一種威脅——讓人熟悉。清晰的表達,墮落與邪惡的純潔。
“那不是我記憶中的宣教士——那全居境最偉大的戰(zhàn)士。你確定你能明白他那黑暗計劃的本質(zhì),真心支持他嗎?”
“他是宣教士,他是指揮官。”
“他已經(jīng)支離破碎?!?/span>
“居境已經(jīng)支離破碎,生命塑造者。居境拋棄了武侍——”
“這就意味著所有的生命都應該受難,都應該滅絕——只留下先行者嗎?衣缽的法則是毫無意義的嗎?”
她最后的防線被擊破。“是有意義的——這是需要擔負的義務,生命塑造者?!?/span>
“首要的義務是什么?”
“衣缽。永遠都是?!?/span>
“那么,我們能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阻止宣教士。迫使他反思。冥冢?!?/span>
“另一次放逐,生命塑造者?那么你對他的義務是什么?”
“這不是我的宣教士。意志。他不再是我的丈夫。他還是那個你熟悉的宣教士嗎?那個曾是你丈夫的宣教士——在他還未選擇我之前?”
這使她破防。她的矜持被擊破,她的這個傷口早已結痂,但從未愈合,令人心碎。戰(zhàn)士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情感。
不平等。不公平。
這是必要的。
“你曾知道?”
“我提出過讓他自由地回到原來的種族。他拒絕了?!?/span>
“這就是他的愛……”她悲傷地說。
“我們能一起拯救他。只有我們。我們必須拯救他。他目前的狀態(tài),或者任何如他目前的狀態(tài),絕不能讓他操控安魂星或釋放這些普羅米修斯?!?/span>
我已經(jīng)亮出所有的底牌。我的手牌已經(jīng)空了。我必須依靠榮譽和誠實,以及,另一個種族的女性戰(zhàn)士的智慧。她曾是我的情敵,被我擊敗,她不喜歡我,深深怨恨我——一直如此。

現(xiàn)在我前往衣缽臨世號。宣教士正在那里準備最后的指揮權轉(zhuǎn)移,將他與他智仆的指揮轉(zhuǎn)移到安魂星。我丈夫有多少沒能預見到的事?是否有可能他沒有想到,甚至是現(xiàn)在,甚至是處于瘋狂?也許因為他的瘋狂會讓他沒想到我會背叛他?
我由一臺引導者護送,它是意志提供給我的。
“我需要評估宣教士的健康狀況,并為他的安全做好準備?!?/span>我一邊說,一遍像飛船控制中心前進。
“明白,生命塑造者。”我們進入衣缽臨世號,安魂星封閉的入口在我們身后。我想知道它是否會重新開放讓我們回去。我還未完全知曉意志是否真的支持我。宣教士的一生充滿了欺騙??赡苣且灿|動了她。
“他下令要我們攜帶武裝作為他防御系統(tǒng)的一部分?!?/span>
“我們應該攜帶武器,生命塑造者。要我?guī)闳ヒ娦淌繂???/p>
“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我的存在?!?/span>
“那就這樣吧,生命塑造者?!?/p>
宣教士是如此的粗心,漏掉了這么多的細節(jié)!但我開始明白,這是我丈夫最后的避難所。認為他在這方面的軟弱可能會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圍。認為意志會反對他的計劃加入我……不可想象。
在安魂星,沒有人能背叛宣教士。
一支步槍送來,它是由等離子體與微波引導——威力強大??刂泼姘逵脕磉m應我盔甲的手套,調(diào)整到一個較小的手指跨度。我檢視它的運行,要求指引;引導者指示我的智仆。我的盔甲學的很快。我很少注意這些。
“宣教士正在他的房間里做最后的準備,幾小時后,他就會確保讓衣缽臨世號的安全并關閉其功能?!?/p>
“我猜他在船上還留著一個戰(zhàn)斗冥冢?!?/span>
“是的,生命塑造者?!?/p>
“轉(zhuǎn)移至安魂星的準備?!?/span>
“應該是這樣,”引導者停頓了一下?!靶淌空f他事實上并沒有注意到你的存在?!?/p>
“這可能是他病入膏肓的表現(xiàn)?!?/span>
引導者在這個事情上諱莫如深,“他要求立刻見面?!?/p>
我放出友好的信號,將擔憂隱藏。“我當然同意請求。”
在我步入黑暗前一條廊道開啟。我猜這個引導者現(xiàn)在要對我痛下殺手。在我已經(jīng)取得了如此多的成就,我不敢再奢望成功。
然而,它帶我走向飛船深處的控制甲板。在這里,冰冷,空虛。宣教士獨自一人站在部分安魂星安全系統(tǒng)的讀數(shù)面板前。他的盔甲躺在一旁,等待他的召喚。
在我走進來時,他甚至沒有轉(zhuǎn)身。
“妻子,在那些事情發(fā)生后,我沒有想過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span>他的話語中醞釀著仇恨。
“對我丈夫應盡的義務是首要的。”
“忠誠……我們最偉大的品質(zhì)。但顯然我的所作所為給你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赡苣愕竭@只是為了監(jiān)督我計劃對你的人類所做的事。”
“是的,我尋求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我才可能確認你要做什么?!?/span>
“我為自己的無禮感到抱歉,但在此之前,你都贊同我的策略才能?!?/span>
“這個問題上我們一直有分歧。”我提醒他。
“將力量聚集起來是必要的。”他堅持道。
“那你打算怎么對他們?”
“人類的精華將前往我的普羅米修斯已經(jīng)走過的道路。他們的忠誠毋庸置疑,他們將是對抗洪魔唯一的希望?!?/span>
“你要怎么做?”
現(xiàn)在他轉(zhuǎn)身看著我。他的眼睛凹陷而空洞。“你知道。他們都已經(jīng)被重組。”他的臉像干癟的水果一樣滿是皺紋,無法衡量的疲倦與情緒。如果沒有什么能說服意志,那也許讓她看到這副面孔或許有用……?冥冢是讓他恢復理智的唯一希望。
及時讓他恢復健康與強壯——還有理智?
“你的人類會發(fā)現(xiàn)永生是一種新的武器。他們現(xiàn)在是普羅米修斯——這是我授予他們的榮譽,盡管他們不配得到。”
“為什么是我的人類?”
“即使是弱小的原始人,他們?nèi)员3种鴮?zhàn)爭的強烈本能。他們會成為強大的戰(zhàn)士。他們的精華會被植入成千上萬的普羅米修斯中——這是洪魔從未遇到過的力量?!?/span>
“所以人類,你的敵人,將會與你的老戰(zhàn)友分享這份榮耀。那些殺了我們孩子的人類精華。這就是……正義嗎?”
一提到我們的孩子,只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奇怪的表情,仿佛是被一只無關緊要的昆蟲暫時分散了注意。他不屑于我手中的武器,顯然,他覺得我不會造成威脅。
我如同不存在。
“他們將寄生蟲帶到了我們的海岸,現(xiàn)在他們將用來腐蝕這些寄生蟲?!?/span>
我舉起武器。我的手套握緊操縱板。我想不出比讓他永遠呆在智域更好的理由,讓他與祖先,與我們的榮耀,與我們的歷史在一起。
也許這樣。遠離這個宇宙。他現(xiàn)在朝著我看。現(xiàn)在他意識到了。
我扣動扳機。他被包裹在電子漩渦中。他的眼睛看著我,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面無表情。
在片刻的沉默后,他癱倒在地。即使到了現(xiàn)在,我也想知道他是否想到這個結局,是否嘗試應對;這個永恒的戰(zhàn)略大師,最頂尖的戰(zhàn)術天才。

意志在冥冢旁,她抬著麻痹的宣教士和他的盔甲。她臉色陰沉,愁眉苦臉。“宣教士要在這里休息多久?”她的聲音顫抖。
“你建議多久?”我需要保持她情緒的穩(wěn)定——讓她愿意繼續(xù)。
“在這里,我們可以得知大構建師的設施是否成功。洪魔是否已被摧毀。以及你是否重新完成播種。如果有必要,我們的資源足夠等上幾千年。”
允許我的智慧生命建立起發(fā)展優(yōu)勢——直到它們可以保護自己。生命總是充滿挑戰(zhàn)與競爭。
我必須回報她戰(zhàn)士的禮節(jié)。“你在這守護他,而不是我?!?/span>
“你不是一個戰(zhàn)士,永遠不是?!?/span>
突然間,面對這種奇怪的羞辱——這是實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想打她的沖動。生命工作者總是在戰(zhàn)士和創(chuàng)制者之間如履薄冰。我的盔甲被壓抑的憤怒繃緊。
但我還是平息了下來。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無話可說。我對宣教士的愛在很久以前就注定成為一種詛咒,盡管我們已經(jīng)盡力做了能做的事。但我是生命塑造者。只有我在為將衣缽交到合法的繼承人手中作最后的努力。這也是宣教士在他最好的時光里,同樣致力于的事情。
如果要讓一個人侍奉自己活著丈夫的靈魂……那意志是最佳人選。
“我想留一些自己的東西在這,宣教士如果精神還正常是不會反對的。”
“你要留下什么?”意志對我有強烈的懷疑。
“如果生命工作者能在洪魔消失后,成功播種……如果有外來者試圖挑戰(zhàn)宣教士,你可以向他們傳達一個信息。和一個保證。”
“什么信息?”
“這是給來訪者的。如果有的話。它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印記輸入你的智仆?!?/span>
“安魂星為什么要接受你的印記?”
“你知道宣教士已經(jīng)成了什么樣子,他會成為威脅到自己與其他人的存在,甚至對那些沒有惡意的人也是如此?!?/span>
她目光清晰——銳利。
“我留下的一切將用于保護任何來訪者,起到保護安魂星的作用?!?/span>
她想清楚了。當前形勢的不確定性對她影響很大。“你對你丈夫的忠誠從未被質(zhì)疑?!?/span>
“從未,所有人都將受益。宣教士一定不能控制普羅米修斯?!?/span>
這讓意志犯難,“很難說,生命塑造者。你想讓我反抗他的命令嗎?”
我們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
“他最后的命令是什么?”
“拼上性命守護安魂星。”
“那就不矛盾了,你必須保護安魂星——你必須守護他。我已經(jīng)守護了一萬年?,F(xiàn)在我的印記會在我死后幫助你照看他?!?/span>我希望自己能夠?qū)?zhàn)士的心理和戰(zhàn)術計劃、指揮結構和責任有所了解,讓這個舉例變得可信。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總結道。
這是漫長而危險的時刻。意志在某種程度上會讓自己陷入持續(xù)的矛盾中。她的情敵就在她對面。然而,當她終于將宣教士完整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很明顯,她陷入了困境。“你相信他會威脅先行者?!?/span>她平靜地回答。
“他會為了奪取衣缽而褻瀆它。除非有人阻止。讓他重新找回自我?!?/span>
我看到她的手套放松,放下了負擔。“我們會在你的幫助下守護安魂星。生命塑造者?!?/span>
她的確將自己指揮官的利益放在心上。但她的決心也并非毫無來由。
“一個偉大的戰(zhàn)士需要偉大的敵人,生命塑造者,未來會給我們一個值得的對手嗎?”
“只要活著就充滿了危險?!?/span>
這似乎給了她想要的答案。“那就這樣吧?!?/span>
“從我的盔甲傳輸?shù)侥愕目?,再從你的盔甲上傳至安魂星智仆,只需要幾秒。?/span>
“交給我吧。”
我們的手套互相接觸。
傳送完畢。
她會貫徹到底嗎?她是否有更好的底牌,這么做只是想把我從安魂星送走?
我不知道。
永遠也不知道。

最后,我命令戰(zhàn)斗冥冢啟動。沿著光柱上升,容器開始在宣教士下方生長,將他以直立的姿勢舉起。冥冢拓展并塑造成一個巨大的破碎球體,宣教士放在中央。然后這些碎片鏈接,縫隙中硬光閃爍,封閉。
最后,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臉。
我的身心痛苦,我為失去丈夫而悲傷。
冥冢在光柱中升起,并封印在更高的腔體內(nèi),與之不同形狀,以迷惑可能打擾這里的人,不過應該不太可能有訪客會來到這里。。房間里充滿低沉的響聲,然后是痛苦的嘶嘶聲。
“好了,這個世界很快就要沉睡?!?/span>
哨兵將我送出房間,穿過走廊與斜坡,穿過被翻滾的巖漿包裹的房間,蒸氣旋轉(zhuǎn)著被吸入再生口。
在我到達最后的閘門前,我感到身后有什么東西,轉(zhuǎn)過身,我看到了一個孤獨的、快速的機器,與我以前見過的任何機器都不同,它悄悄地在我們的身后移動。這臺機器上背著另一臺機器,像昆蟲翅膀一樣發(fā)出吱吱聲……然后突然出現(xiàn)許多和它一樣的機器——它們都聚在走廊,在我的注視下,這條走廊重新變換形狀然后關閉。我來到距離我最近的機器面前。
如果這是意志,我不知道——機器沉默且冰冷。
從安魂星深處,我聽到空洞的回響。接著,從四面八方傳來混亂急促的聲音。我迅速離開,穿過碼頭朝我的飛船走去,沒有回頭。
無畏號封閉艙門。目錄和我就位。我們沿著圓筒形通道上升,身后的閘門在我們上升后關閉。
哨兵護送我們離開。安魂星準備好迎接漫長的等待。我已經(jīng)做了我能做的一切——除了殺死我的丈夫,這是我永遠都不會做的。但愿。
無畏號在我們離開安魂星后才敢表達自己的看法?!斑@真是個糟糕的設施,我們的下一次躍遷計劃好了嗎?這里的時空債務很寬裕。真有趣,現(xiàn)在我們可以用非常多。”
“不奇怪,躍遷空間在自我調(diào)節(jié),向前或向后幾年調(diào)和。這是基于商業(yè)用途的法律判斷。大方舟已經(jīng)不存在,幾乎所有的先行者傳輸與通訊停止。同時,這里也沒有星軌讓該區(qū)域復雜化?!?/span>
時空是安靜的,對于先行者。但這種開放也意味著小方舟還未部署它的光環(huán)。我們可能會輸?shù)暨@場與洪魔的戰(zhàn)爭。新星宣教士可能還活著,也可能死了,最后一艘方舟仍可能有指揮官,也可能沒有。
我還不知道地球的情況。為綠詠唱是否搶救了足夠多的人類來完成生命工作者的計劃?如果無畏號前往小方舟,人類可能走向滅亡。這是對我?guī)装偃f年來心血的冒犯。
我陷入可悲的優(yōu)柔掛斷中。我腦子里都是借口,于是我的路線就很清楚了。似乎,冥冢與Haruspis的幫助,我也能聽到智域……在召喚我,在引導我。
宣教士不是唯一一個擁有對未來圖景的人。
“我要傳遞一條信息?!?/span>
“向小方舟告訴你的到來?”
“不,給所有的先行者部隊?!?/span>
“那些被感染的飛船也不例外嗎?”
“尤其是那些,告訴他們我們正在前往地球的路上。告訴我們所有的飛船,我們終于找到了治愈洪魔的方法,但必須在地球安裝最后的組件?!?/span>
“我不明白你的目的,生命塑造者。”
一個個絕望的策略的疊加。幾個世紀以來,治愈洪魔的錯誤觀念讓先行者(包括我們自己)墮入深淵??赡墁F(xiàn)在可以用來對付制造它的惡魔。
“我們需要給小方舟爭取時間。多待幾天也許就足夠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將洪魔引過來。”
洪魔組成的群體有多統(tǒng)一?尸腦獸的聚集于單一是什么樣的?這是個有趣的問題,一個涉及到生物學中重要問題核心的疑問。這是一個在躍遷時困擾我的問題。也許在我們到達之后就會得到答復。
“這之后,我們需要與小方舟取得聯(lián)系?!?/span>
“正在嘗試,生命塑造者。目的是什么?”
“如果新生之星幸存,我們需要他的幫助才能弄到一艘非常重要的船?!?/span>
“好的。我會立刻發(fā)送消息。你相信他活下來了嗎?”
我無法回答。
如果他死了,那么所有生物的希望都會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