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么今天突然叫我出來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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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從小種地那會(huì)兒就閑不住，早上也受不得半分清閑。反倒是杜向晚，當(dāng)了捕頭養(yǎng)了一身臭毛病，白天不起夜里不睡，還是叫嘉然“強(qiáng)娶”之后怕她婆娘才每晚早睡。她頭上那官帽還沒齊整，睡眼惺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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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不是看你月錢就拿一錢銀子，怕你吃喝虧待自己，才特意叫你出來和為師用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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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說自己穿不慣官衣，央著嬸子王嘉然去“求”杜向晚，才換來出街一身常服。她頭上火紅的晃悠悠一擺一擺地，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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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師父！其實(shí)我早上吃什么不講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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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白了她一眼，貝拉就不敢再說話了。杜向晚肚子餓得咕咕叫，兩根鉆頭跟著小腦袋一起耷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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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嬸嬸我?guī)熌镌缟喜唤o你做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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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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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做…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哎不對(duì)，說起來我還來氣。你怎的串通她一起騙我？你我?guī)熗揭粓?chǎng)，就把為師如此賤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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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繋煾覆幌矚g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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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妮子一臉天真，把杜向晚搞得小臉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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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喜歡…喜歡也不是不可以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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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繋煾改阏f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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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說了，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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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杜向晚是這里?？土恕Ｔ琰c(diǎn)鋪?zhàn)优R街，后頭正壓著流經(jīng)縣城的小河；這小河再往下走，就是枝江，常見些散客上來歇腳。杜向晚朝伙計(jì)招招手，小二麻利兒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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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總，今兒還是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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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給她也來一份兒。這是我徒弟，以后見她如見我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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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記住了。那這位捕快怎么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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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還不習(xí)慣腰間挎刀，狠狠一個(gè)鞠躬，刀柄頂?shù)米约盒馗C難受?？伤@身板兒真不是開玩笑，咳了兩聲就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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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見笑見笑。咱是貝拉，以后跟著師父，見過各位大哥大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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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自己一個(gè)人坐下，假模假樣地咳嗽兩聲，見貝拉不懂什么意思，直接一把拽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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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誰大哥大嫂呢，你是官兒好吧，搞出點(diǎn)兒派頭來。都是你大哥大嫂了，以后誰聽你說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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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憨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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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師父。對(duì)了，他們?yōu)槭裁唇袔煾改恪砜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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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嘖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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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問你，誰是枝江縣衙總捕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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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江…什么…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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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gè)大聰明，就是捕快里頭管事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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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是師父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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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結(jié)了？晚‘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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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縣里捕快就咱倆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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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天開始就是副總了，高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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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副總了？謝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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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碗里的豆?jié){涼得差不多了，可小二許的油餅遲遲不上，向晚等得不耐煩，起身往后廚去，邊走還邊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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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兒?。拷裉爝@么慢，耽誤衙門公干擔(dān)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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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撩簾子，就看見掌柜的沖出來，一個(gè)小姑娘一頭扎進(jìn)杜向晚懷里，險(xiǎn)些把她撞翻。向晚揉揉前胸，嘴上還不依不饒的。沒等她說完一句利索話，掌柜小姑娘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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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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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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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常理，師爺是輪不上現(xiàn)場(chǎng)出勤的，可枝江縣哪有那么多衙役捕快可供差遣的呢？幾個(gè)衙役目不識(shí)丁、貝拉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杜向晚認(rèn)得幾個(gè)字，卻寫不成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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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珈樂親自到現(xiàn)場(chǎng)，盤下前臺(tái)作問話用。向晚左轉(zhuǎn)轉(zhuǎn)右轉(zhuǎn)轉(zhuǎn)，圍著珈樂和掌柜走了半天，把珈樂給盯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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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捕頭，你不用勘察現(xiàn)場(chǎng)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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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duì)，看師爺做筆錄入迷了。好家伙，這字兒寫得叫一個(gè)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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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沒給報(bào)官的做過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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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前任捕頭還在的時(shí)候輪不上我，他前腳剛走，師爺就跟著乃琳太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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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向晚一臉興奮狀，絲毫不比那黑了臉子的珈樂。她把這后廚封鎖起來，叫貝拉架著刀站在門口，在鋪?zhàn)永镱^踱起步來。她時(shí)而捻自己那根本無有的須子，時(shí)而作沉思狀蹲在地上，對(duì)著直通小河的窗子發(fā)呆。直到珈樂做完筆錄，帶著掌柜的來找她方才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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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捕頭，我這里筆錄做完了，馬上帶人回衙門畫押，你還有事兒?ji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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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本捕頭還有幾個(gè)問題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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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做筆錄為什么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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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從地上蹦起來，差點(diǎn)兒竄上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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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我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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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折扇從珈樂袖子里掉出來，她也無心去撿了，只沖向晚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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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問，問吧。我今天就耗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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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把身后披風(fēng)瀟灑一甩，落下來險(xiǎn)些蒙住自己的小臉兒；貝拉見狀趕緊上前替師父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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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本捕頭且問你，失卻了多少財(cái)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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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被嚇了一跳，下意識(shí)開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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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鍋一件、菜刀一把、碗筷若干，還有一塊玉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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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shí)失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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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早您點(diǎn)的油餅遲遲未好，我去后廚查看，才發(fā)現(xiàn)屋里幾乎空了一半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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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本捕頭再問你…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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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實(shí)在看不下去，從地上拾起折扇，狠狠給了向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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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捕頭！這些東西我方才都記在筆錄里了，你一點(diǎn)兒沒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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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捂著腦袋，兩只鉆頭也委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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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再問一個(gè)，就一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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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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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人如何遁…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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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頭上又挨一下。她本就頭大，這么一打，更顯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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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她回答，她說進(jìn)門只見窗戶大開，想必是跳窗遁逃了。再一點(diǎn)，掌柜的懷疑是廚子行竊，你若再問我還要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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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了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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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師爺珈樂帶著兩個(gè)衙役與掌柜回了衙門。杜向晚叫來貝拉，神神秘秘地從窗戶望出去，招招手讓貝拉也過來窗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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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你跟著為師要撞大運(yù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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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裁匆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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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抱著雙臂，一臉臭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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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狗賊來去無蹤，窗外又是河流，你說是如何實(shí)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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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狠狠地思考，最后腦袋放空，無助地?fù)u搖頭，看看向晚；后者還是那么臭屁，抹抹自己粉嫩的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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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知道了吧？憑為師多年闖蕩江湖的經(jīng)驗(yàn)，這定是那江洋大盜、輕功獨(dú)步天下的”水上漂“所為！待你我?guī)熗皆O(shè)局擒他！”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