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譯】《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瘋狂》——D.R.史密斯
最初發(fā)表于The Nekromantikon#3,1950.
這本傳說中的《死靈之書》從未完結(jié)。這一點對于所有精通神秘學(xué)的學(xué)者們來說都是公認(rèn)的,無論他們是否擁有足夠的勇氣或者是運氣來閱讀《死靈之書》。眾所周知,深入研究這些令人作嘔的教誨、蔑視歷史的秘辛的學(xué)者可謂少之又少,但他們還是嘗試保持清醒,努力讀到最后一章——它以一個阿拉伯瘋?cè)说淖匝宰哉Z開頭,以一個阿拉伯瘋?cè)说目駸釃艺Z收尾——阿卜杜,愿你的名字永遠(yuǎn)被詛咒——在獲取和記錄這些不詳知識的過程之中,阿卜杜保持著魔鬼般的清醒,幾個世紀(jì)以來,進(jìn)行這種愚行的人幾乎不存在了。正是他在最后一章試圖講述的瘋狂故事,粉碎了他陰暗扭曲的心靈,使他的靈魂因恐懼而顫抖,最終從他被病魔纏繞的身體中升天,逃入了那比死亡更卑劣的折磨者的歡欣之擁。
不言而喻的是,從來沒人敢使最后一章面世。即便是最佳的搜索也未能成功追尋神秘學(xué)科目的學(xué)生提到的可怕信息。如今它被一位崇高的天才所得知,它的癥結(jié)就以我這粗鄙的文字形式公之于眾了。
“(安東尼)在阿爾卑斯山脈
據(jù)報道,你曾吃過奇異的腐肉,
但有人看到它的瞬間就死了;”
不過,若這個故事將廣為人知——既然能令褻瀆上帝的阿拉伯人發(fā)狂,或許也能讓那些誠實的人更為理智——因此,筆者在下文進(jìn)行了撰寫,我盡可能地去除原作語無脈絡(luò)的狂氣,并清除了從阿爾哈茲萊德淫//穢的思想糞//坑里流涌出的所有污穢,所以這就是《死靈之書》最后一章的正確版本。
巨神。偉大的彼方者。諸神之祖。
“偉大的”克蘇魯,祂的兄弟“不可名狀者”哈斯塔,“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絲,“恩蓋伊之沉睡者”撒托古亞,即使是“萬物歸一者”猶格·索托斯,也絕不會比巨神更加的偉岸,因為祂們不過是巨神的子孫。巨神曾經(jīng)是舊日支配者之一,那是最為強大的代名詞,因為“萬物之主”巨神挑戰(zhàn)了“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的統(tǒng)治。不對,是祂的后代告知了我——但我確實難以接受——那位無名的偉人(過于偉大以至于無法命名)確實是萬物之主! 祂是如此偉岸,這導(dǎo)致了意想不到的某些人,害怕邪惡終有一日攀至高峰,所以祂們將巨神從至高的王座上扯了下來,并用肉鏈困住巨神,使巨神無法從這顆本該死絕的星球逃脫。當(dāng)?shù)k戰(zhàn)敗之時,猶格·索托斯隨之誕生了,猶格·索托斯相較阿撒托斯更加的稚嫩。“偉大的”克蘇魯如是解釋,猶格·索托斯是巨神的肉體中產(chǎn)下的偉大造物,正因如此(猶格·索托斯)將成為巨神之仆與地球之主。
巨神如斯偉岸,盡管祂們敢囚禁巨神肉體的罪行令人發(fā)指,但巨神卻以祂們的恐懼為榮,并以自己的意志將其塑造成能把死亡刺入凡人的懦弱靈魂的利刃?!盁o貌之神”奈亞·拉托提普是巨神的信使,祂也無法忍受巨神的污穢,因為巨神祂仍居于山洞,躺在祂自己體表分泌的粘稠氣體池之上,躺在祂自己和祂所生的諸神的恐懼之上而統(tǒng)治著這個世界。只要我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還活著就可以崇拜祂!巨神諸子,勤勉為祂們服務(wù)吧!諸神也將賜予我慷慨的獎賞。祂們對此欣喜若狂,這一取悅諸神的姓氏(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卻會讓那些身形蒼白的子嗣們發(fā)出詭異的尖叫,這些子嗣用刀、火和水高聲談?wù)撝字傻恼勰?。但是,彼方者——為祂服侍的人——必然將詛咒羅馬!愿廷達(dá)羅斯之犬在天穹的盡頭獵殺所有的羅馬人,直到他們崩潰的靈魂發(fā)出慘叫上百萬次!至于為何如此。我詢問克蘇魯,克蘇魯避而不答。我詢問撒托古亞,撒托古亞存而不論。我詢問猶格·索托斯:"您正是完美的創(chuàng)造。"猶格·索托斯默不作聲。是的,所以我用我的技藝召喚了奈亞拉托提普,“暗中嚎叫者”,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指揮著巨神之信使,然而,奈亞拉托提普止住了祂永恒的嘶吼,不愿回應(yīng),盡管祂不可能害怕我,祂唯一懼怕的對象是克圖格亞。永恒之熾熱者。及至末日時候,祂將吞噬奈亞拉托提普。
此乃是阿撒托斯諸子策劃的詭計?阿撒托斯即使強大,卻斷然不敢密謀反對巨神的。當(dāng)然,肯定是在某些敵意者的引導(dǎo)下,這位巨神,不可思議之偉大彼方者,遭祂麾下烏合之眾般的走卒趕到山上,巨神洞穴就在那里。或許正是舊神所為——但是,祂們僅想放逐巨神,而非破壞巨神。
總而言之,羅馬人到來了。馬克·安東尼是窮兵黷武、風(fēng)流成性的畜//生,他曾自稱不懼怕任何的神靈、不懼怕任何的魔物。我曾聽聞很多同樣愚蠢的夸耀——如果羅馬有幸嗅到了克蘇魯?shù)皆L之時留下長達(dá)一周之久的惡臭,他們便會哭嚎逃竄。然而,馬克·安東尼,為何能夠存在這樣的人?一介武夫,像人類般戰(zhàn)斗,像人類般去愛,像人類般愚蠢之極,將自己完全獻(xiàn)身給了蕩//婦。這個愚者怎么可能比我信奉的彼方的大人更偉大呢。
必須跟你說。安東尼和他的部下們都陣亡了,這肯定要記錄下來。他們竟忍耐馬尿、宰殺馬匹企圖解渴充饑,再接著想穿越荒蕪的群山。安東尼是軍隊的統(tǒng)帥。他夸耀著自己的肌肉與意志,堅決不吃馬肉,分給部下享用。用餐過后,軍隊推進(jìn),他們來到一座山谷——那谷口是陰森的裂隙。但清泉由巖石之上流淌而出,是如此晶瑩剔透,在附近還生長著低矮的松樹群,眾人見此,大喜過望,飲用清水,伐木生火——然而,唯獨安東尼的饑餓感揮之不散。馬克·安東尼饑火燒腸。
位于裂縫的頂端上有處洞穴。洞里常有動物棲居——我是說可以吃的那種動物。
馬克·安東尼領(lǐng)路到達(dá)洞口,可在那兒,所有的人都不禁停下腳步,因為從洞口處傳來了一股惡臭,這股惡臭能使人類的靈魂在他尚有活力的軀體中剝離、石化,甚至?xí)饶歉皭骸,F(xiàn)在除了安東尼外,誰也無法再往前走了,安東尼即使辱罵他的部下都是懦夫,他們也無法前進(jìn)一步,他也只能無可奈何,只好孤身闖入既可駭又漆黑的洞穴。獨自前行……
那里先是一陣漫長的寂靜,隨后傳來驚悚的回響,下方某個巨大洼地里,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引起了眾人的騷亂。一部分是戰(zhàn)斗的咆哮——來自瘋狂的馬克·安東尼——另一部分則是不可名狀的靡靡之音——許多聽到聲音的部下都逃離了這該死的現(xiàn)場,而怯弱者無疑是幸運的。無知駐守的守望者們,臉色蒼白、魂不守舍,聽到戰(zhàn)斗的聲音仍在持續(xù)中,他們也隨之靠近。突然,從洞穴里涌出了一團翻騰的東西,癲狂奮戰(zhàn)的安東尼從頭到尾沐浴了他自己的鮮血,以及戰(zhàn)斗過程所留下的令人作嘔的黏液,安東尼將他拖拽的東西帶到陽光之下,簡直聞所未聞,他的標(biāo)槍無法觸及,他的佩劍無法傷及,僅僅目睹這般可憎的異物,守望者們便立刻跪倒死去,靈魂也都從尸體中迸散了。
巨神祈求著援軍,黃昏籠罩著太陽。很快“風(fēng)行者”伊塔庫亞、“褻瀆之雙子”羅伊格爾及札爾和“深空星海之主”哈斯塔等諸神響應(yīng)了祂的求援親自助陣,偉岸之姿呼嘯而下。目睹此等陣容卻仍舊無懼大笑的安東尼,也呼喚了朱庇特。
希臘人稱宙斯(朱庇特)為天界之神、風(fēng)暴之主,因此安東尼向平等施善的朱庇特求助。看啊,于緩步漸行的哈斯塔之上;于海上疾馳的克蘇魯之上;于四面八方、無形聚攏的猶格·索托斯之上;于巨神急促產(chǎn)出的所有新卵之上。朱庇特投擲了祂的雷霆,吼笑聲伴隨雷鳴轟然炸響,當(dāng)朱庇特?fù)]舞赫怒之鞭終于擊退了巨神諸子時,天空(宇宙)亦為之?dāng)嗔选?/p>
馬克·安東尼置身在那樣地使人癲狂的雷光與噪聲中,以遠(yuǎn)超人智的力量,舉起了巨神,將祂猛摔向部下點燃的篝火里。可怕的是,巨神竟在熾熱的余燼旁尖叫、翻滾起來,安東尼嘲笑著,添著柴火,巨神隨即在焰火的中心處傳出發(fā)指眥裂的尖嘯之音,直到巨神的驚怖之軀逐漸灰飛煙滅、徒留灰燼。是阿,原來還有一個叫做馬克·安東尼的人類,不懼怕任何的神靈與任何的魔王,極度饑渴的他,打碎了焦黑的外殼,在里面只發(fā)現(xiàn)了一塊蒸氣騰騰的腐肉,形體、色彩和氣味令人厭惡。但畢竟那是肉,所以饑腸轆轆的安東尼吃了祂。
沒錯,安東尼吞噬了巨神,這個蠻橫的羅馬白癡。安東尼吞噬了巨神、巨神仍在跳動的心臟??!安東尼永遠(yuǎn)地摧毀了巨神!巨神若可以被霸道的勇氣和欲望破壞,祂的諸子呢?
我是否已經(jīng)將生命,亦或是更甚于生命中更多地事物,都獻(xiàn)給了那些無力降伏勇者的卑劣之獸呢?
余下的是瘋言瘋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