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十颯 治愈向《我們的理想國》(①遺忘)
滿目瘡痍的城市中,世人心靈的廢墟上,為你造一座國度,只屬于我們的理想國。
烏云一片連著一片,染著死寂的灰,系數(shù)壓在低垂著頭,行色匆匆的人們頭上,讓人無端生出幾分窒息之感。
暴雨之前,許多店鋪早已落鎖,提前打烊。只余一片小小的店鋪里還露出點點溫暖燈光。屋內(nèi)的裝飾簡譜而典雅,米白色的墻上掛著幾副簡單的蠟筆畫,叫人生出幾分童稚之情。半開的雛菊放在桌上的花瓶里,帶著撫慰人心的清香。偏暖的燈光落在屋內(nèi)各處,也給桌邊寸頭利落的男人染上幾分溫柔。
男人靜靜的坐在桌邊,翻看著手中的書,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仿佛屋外呼嘯尖銳的風只是他人的錯覺。楠木桌上放著的小牌子寫著幾行俊秀的字——十辰于,國家特級心理師。
黑色的指針在白色的表盤上無止息的重復,直到落在五點差一刻,屋內(nèi)的風鈴才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等候多時的客人匆匆而來。
那客人單薄的身體藏在棕色的風衣里,白色的口罩遮了小半張臉,那露出的一點皮膚帶著蒼白,微卷的黑色短發(fā)似乎有些長了,劉海微微遮住眉眼。他的瞳色叫常人較淺,眼角深邃上挑。
這雙眼,笑起來應是極好看的。
但,十爺眉頭微不覺察的皺起,面前這個精致的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陽光下的泡沫,又或許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童話,美麗而易碎。
一戳即破。
十爺為來人拉開椅子,將一杯溫水放在他的面前,屋內(nèi)最角落放著一臺老舊的唱片機。男人從放在一旁的籃子里挑出一張,輕緩的曲調(diào)從中傳出,似乎令來人微微放松下來。
那人坐在桌邊,雙手小心地捧著水杯,似乎是笑了笑,才輕輕開口
“你好,我叫颯颯,是一位兒童音樂教師?!?/p>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很好聽,讓人不禁響起那些旋律輕緩的樂曲。
音樂教師?
對于一名心理咨詢師來說,溫和沉靜大概是他們卸不去的面具,不管內(nèi)里有什么變化,卻始終不能從密不透風的面皮中顯露。
“既然這樣,我就稱呼你為颯老師吧,你可以叫我十爺”十爺,的目光專注地盯著,颯颯溫柔地說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嗎?”
颯颯蒼白的手一直放在杯上,似乎在貪戀這一丁點溫暖,過了良久,他才重新開口。
“我好像不會唱歌了”
“不會唱歌?”
“嗯,就是那曲子的旋律腔調(diào)在我腦海里,但我卻唱不出來”
“是聲帶的問題嗎?”十爺,點點頭,仿佛老朋友般關(guān)切地笑著,耐心的詢問。
“不,不是”颯颯搖了搖頭,那雙眼中帶著被壓抑的痛苦“聲帶上沒有問題,就是…就是唱不出來了”
“嗯,我知道了”十爺給颯颯,有點冷了的水杯添了些熱水,似乎是不經(jīng)意的問道“颯老師的學生們沒什么意見吧?”
簡單的問題卻令颯颯微微怔了怔,他垂頭下面,似乎想了想,才輕輕說道“他們很好,很善良,從來沒說什么”
“轟——”
突如其來的雷聲打斷了颯颯的話,暴雨再也壓抑不住,密集的砸向這座昏暗的城市,颯颯的,目光不自禁的望向屋外,一片漆黑,燈光照在玻璃上,看不清外面的一切,這是把屋內(nèi)的場景系數(shù)映在了玻璃上。
一聲嗚咽從他的唇邊溢出,颯颯盯著玻璃的某處,像是窺見最恐怖的魔鬼,單薄的身子不住地顫抖,水灑了出來,濺濕了他的袖子,颯颯卻像無知覺似的,破碎的聲音從他唇邊溢出
“他們很好,很善良?!蹦鞘撬奶煺?,是他破敗世界固執(zhí)的堅持。
十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墻上的那幾副蠟筆畫。
男人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縮,他走到颯颯身前,小人的目光已經(jīng)渙散,淚水不斷從那雙好看的眼中流出,打濕了口罩。十爺輕輕的講口罩摘下,入目的面容美麗而蒼白,果不其然帶了幾分熟悉。
“颯老師,颯颯”十爺握住颯颯顫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是的,你的孩子們很愛你,他們喜歡你給他們寫的歌,你們會圍坐在一起,孩子們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帶著單純的崇拜與喜歡,等你唱完,他們會給你擁抱,并送給你他們親手做的禮物。”
輕緩的音樂和男人低沉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傳入颯颯的耳中,帶著幾分催眠的作用, 良久,小人的身體漸漸緩和下來,眸子輕輕閉上頭,靠在椅子上緩緩睡去,蒼白的臉上還帶著從剛才無人所知的噩夢中留下的痛苦與疲倦。
十爺看了看屋外不停息的暴雨,嘆了口氣,輕輕地抱起了昏睡的人,向二樓走去。颯颯和他外表看起來一樣,單薄的似乎沒什么重量。他似乎極其怕冷,無意識的蜷在十爺溫暖的懷里。卻不愿醒來,向現(xiàn)實投去一瞥。
角落里的唱片機仍在歌唱,籃子里最左邊仔細的放著一碟唱片,他們都是曾經(jīng)萬人喜愛的歌曲,而在唱片最下方為一例外鐫刻著一個人的名字。
立風,立風,颯颯。
曾經(jīng)名震天下的歌手巨星,在眾叛親離,萬人唾棄后,忘記了自己半生所有的輝煌與苦痛,將自己鎖在了自己構(gòu)建的理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