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清爽而熱烈的夏季

四谷的住宅區(qū)相當(dāng)密集，道路狹窄。七月藍(lán)天廣闊，陽光正好，爬山虎、常青樹各種植被閃爍著刺眼的綠色，偶爾能看到美麗的繡球花。舞會結(jié)束的第二天，7月21日，暑假正式開始。林雪草鎖好門，背著單肩包和小提琴箱，站在門前，伸著懶腰，然后自然的上了停在家門口左邊的豐田轎車。

“啊~早啊，清野”打著哈欠的林雪草打著招呼。

清野凜放下書，把旁邊位置上的面包和牛奶遞給某個死魚。

“哦，謝謝”林雪草接過，打開包裝直接咬了一口面包‘今天是櫻桃味的，還不錯’

“清野，我每天白嫖你的早飯，感覺挺不好意思的”林雪草記下面包包裝上的名字，又喝了一口牛奶。

“哦，是嘛？我怎么覺得人渣君接受的心安理得呢？“

“咳咳，我可以付費的。“林雪草摸了摸鼻子

清野凜瞥了他一眼，接著看書‘等你虧欠我的越多，你還能逃脫老娘的手掌心？‘清野凜一點都不怕某人“移情別戀“，只害怕自己到時候也不能抓住他，（已經(jīng)默認(rèn)是你的人了是吧？）她已經(jīng)基本完全摸透了某個咸魚的性格和習(xí)慣，林雪草與別人的相處模式更像是交易型社交，互相各取所需，沒有什么情感羈絆的留戀，所以林雪草不喜歡虧欠他人東西或者人情，但只要讓他被迫接受自己的饋贈，且自己不給他回報自己的機(jī)會，那么他總會因為自己的各種饋贈而與自己產(chǎn)生交集和羈絆。自以為掌握一切的清野凜，看書的神態(tài)都不自覺地帶著笑意。林雪草吃完面包，瞥了眼某人那快溢出的笑容，’什么書這么好笑？‘林雪草收回目光，低頭咬著吸管，刷著今天的新聞和一些番劇游戲通知。

林雪草和清野凜到了音樂教室，因為才早上8點，演奏部的部員們也沒來齊，清野凜去指導(dǎo)其他同學(xué)了，林雪草感覺教室有點悶熱就決定去操場上練琴。林雪草看著操場上一些隨意走動的足球部和棒球部部員，清爽的晨風(fēng)，帶著草坪的濕潤和氣息穿過他的背脊，林雪草不自覺顫抖了一下，快步走到操場上，直接把琴箱放下，然后無視了周圍人的眼光，原地躺下，伸出了自己帶著黑曜石手串的手，對著已經(jīng)升起的太陽看著，黑曜石在朝陽的晨光中顯得灼灼生輝。林雪草躺在操場上發(fā)了會兒呆，然后站了起來，拍去了依戀在衣服上的灰塵，彎腰打開琴箱，取出小提琴，深呼吸，將小提琴放在頸間，開始演奏夏目友人帳的ED曲——《夏夕空》，琴音如同粘稠的燕麥般讓人舒心，雖然有的音連在一起會讓人覺得有點怪異，但又有一種和歌的韻腳，林雪草左手熟練的變換著各種和弦，右手拿著琴弓緩緩地演奏著，有晨練的人停下，靜靜的聽他演奏。4分鐘左右的演奏結(jié)束，聽琴的夏蟬又開始自己的演奏，刺耳的蟬鳴將聽琴人拉回現(xiàn)實，有的人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晨練跑步的人也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嘖嘖嘖，一大早就看見你在操場耍帥“渡邊徹調(diào)侃著收琴的林雪草

“林雪草你剛剛好帥！?。　皣薮笮χ闹盅┎莸募绨?。

“所以，你們倆有事嗎？“林雪草收好琴，泛著空洞的眼神看著他倆。

“馬上就是甲子園了，我想讓渡邊來幫我訓(xùn)練“國井修大咧咧的說著。

“行吧，你們訓(xùn)練，我去音樂教室繼續(xù)練習(xí)了“林雪草點頭示意了下，然后就告辭了，他難得享受的一點閑魚時間沒有了。

渡邊徹看見國井修已經(jīng)裝備完畢以及在位置站好，渡邊徹從籃子里拿起了一個球然后用力向前拋去

“砰~“

“你就這點程度嗎！“

渡邊徹又從籃子里拿起一枚球，朝著好球帶擲了出去。耳邊意外的只有球棒呼嘯而過的聲音。

“不可能！卡特球！”揮空了的國井修難以置信地大喊道。

“錯了！是神奇寶貝球！”渡邊徹又一個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卡特球投了過去。這次，金屬球擊中球的清脆聲再次響徹神川，引來站在樹頂，俯瞰校舍的烏鴉的注意。打完這一球，兩人來到一壘附近的休息區(qū)。

“你的球速最近越來越快了，今天還投出了卡特球，再這樣下去，完全可以來棒球部做陪練?！?/p>

“小瞧我？我的目標(biāo)是在甲子園開賽之前，把你三振出局?！瘒抻醚鎏齑笮Γ貞?yīng)了渡邊徹的大言不慚他說道：“對了，吹奏部的比賽什么時候開始?

“八月五。”

“那沒多少時間了，怪不得最近完全聽不到音樂”最后，作為打者的國井修說道。

兩人聊了一會兒，棒球部的教練一吹口哨，所有隊員立馬集合，繼續(xù)將在烈日下訓(xùn)練。渡邊徹在休息區(qū)待了沒一會兒，聽到教練至少罵了十句‘八嘎’?？磥聿还苣膫€社團(tuán)，教練都是一副喜歡教訓(xùn)人的德性。

“渡邊君，喝水嗎？”胸部特比大的棒球部女經(jīng)理，拿了一瓶水過來。

“謝謝，不用?！倍蛇厪卣酒饋恚拔乙惨厝ゾ毩?xí)了?！?/p>

“嗯，好的?！迸?jīng)理笑得非?？蓯郏爸x謝渡邊君一直幫國井同學(xué)訓(xùn)練。”

“如果真能幫上忙就好了?！彼F(xiàn)在的水平，還不如娛樂場所的棒球自動投球機(jī)。渡邊徹回到音樂室時，其他部員已經(jīng)自覺地開始基礎(chǔ)訓(xùn)練和調(diào)音。因為玩手機(jī)游戲會被罵，渡邊徹也只好拿起雙簧管走到練習(xí)小提琴的林雪草旁邊，沒有感情地含住哨片，開始練習(xí)。沒過一會兒，清野凜走進(jìn)音樂教室。

“開始合奏?！?/p>

“是！”

鄰近七月底，曾經(jīng)難聽到把九條美姬吵醒的吹奏部，演奏的完成度越來越好，課題曲和自由曲的旋律，更是深深刻在每個人的心里。清野凜的指導(dǎo)，也從一開始的呼吸、音程、節(jié)奏等基礎(chǔ)內(nèi)容，開始向高難度的表現(xiàn)手法等過度。

“停。這里我不是說過嘛，要富有感情地演奏，為什么練習(xí)這么多次，節(jié)奏還是支離破碎？今天一定要把這里練好。”

“是！”

很多人聽了感覺沒問題的地方，她總是能找出問題。不過在林雪草出來吸收仇恨之前，清野凜說哪里有問題，眾人都是不信，或者知道也抱著對抗的情緒，故意不改，但現(xiàn)在，雖然心里免不了各種情緒，但至少會按照指導(dǎo)去認(rèn)真練習(xí)。因為客觀地去看待清野凜，眾人漸漸知道她的高明之處。就算她突然被指定為吹奏樂大賽的評委，神川吹奏部的人應(yīng)該都不會大驚小怪了。想到這些，看著講臺上指點江山的清野凜，林雪草十分欣慰地在心里說了一句：‘那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哦?！?/p>

“渡邊，F(xiàn)音高了，再來一次。”

就這么一瞬間，音樂教室里全是女生的竊笑聲，大概的意思：你也有今天！’

唯一讓她們可惜的是，不知為何，渡邊徹這家伙越來越帥，導(dǎo)致她們完全找不到人身攻擊的地方。時間就這樣充實又重復(fù)地走向七月底，朝著八月大步邁進(jìn)。

七月三十一日的深夜，結(jié)束一天訓(xùn)練的林雪草，穿著印著耿鬼印花的T恤和一條黑色短褲，坐在房間榻榻米上，翻著從清野凜那里借來的《偉大的牽線人》。這本很短的戲劇劇本，講的是俊朗的養(yǎng)子與貌美的養(yǎng)母同進(jìn)同出，被市民惡意中傷，傳出兩人有私情的流言。養(yǎng)父從一開始的不信，到將信將疑，到最后的怒不可遏。而原本壓根沒關(guān)系的養(yǎng)子和養(yǎng)母，在這些流言傳播者的“幫助”下，相互扶持，最后真的走在了一起。這些流言傳播者就是書名里的“牽線人”，偉大兩個字顯得極其諷刺。

林雪草暗嘲了一下人性的劣根性就放下了書籍，對比這無趣的小說他更想知道清野凜作為一名女性，一位漂亮的美少女，在看這本以婚外情為主題的劇本時，心里是怎么想的。會不會幻想養(yǎng)子與養(yǎng)母的那種情節(jié)？為什么我會對這個感興趣？屬于男人的惡趣味？林雪草正這樣想著，一旁手機(jī)響了。

“睡覺”清野凜簡單明了的LINE

“嗯，晚安”林雪草搖著頭回完清野凜，因為快比賽了，清野凜為了保證他的精神飽滿，每天都會督促他早點睡覺，雖然他也可以不遵守，但答應(yīng)幫她讓演奏部挺進(jìn)全國賽，他自然會盡最大可能去做到。林雪草關(guān)掉房間的燈，手機(jī)連著音箱放著海洋的水流聲，然后看著昏暗的天花板，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比賽當(dāng)天早上，學(xué)校大巴、貨車停在社團(tuán)大樓前。

林雪草和渡邊徹上上下下，作為吹奏部少有的幾個男生，搬樂器這種活是逃不了的。等他們搬完后，渡邊徹已經(jīng)累得不想動彈，而林雪草畢竟是跆拳道頂級選手，這點重量和運動還不至于讓他感到疲憊。讓林雪草感到驚異的是花田朝子，花田朝子第一次展現(xiàn)她的怪力，100斤的木琴雙手抱著，哼著歌就從三樓下去了，然后又立馬踩著歡快的腳步上樓繼續(xù)搬，大夏天一滴汗都不出——為了比賽顯得正式，他們穿的還是長袖校服，實在太可怕了。林雪草心理吐槽道

‘真為她未來的男朋友擔(dān)憂，如果是一個渣男，腦袋會被擰掉吧？衷心希望是一個像他一樣專一的男人，阿門。’

搬完樂器，再次檢查是否有遺忘的東西后，鎖上貨車后門，所有部員乘上巴士。去賽場的路上，車?yán)锇察o得嚇人。有些女生的臉色，因為緊張，白到看起來隨時要送醫(yī)院的地步。清野凜和林雪草坐在最前排，兩個人都在聽著比賽曲閉目養(yǎng)神。明日麻衣脫掉鞋子，蜷縮在椅子上，戴著耳機(jī)玩音游。坐在她身邊的花田朝子，怔怔盯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景色。后排，渡邊徹和一個長號部的男生坐在一起，也在玩音游。

“好美醬，緊張了？”男生小聲對隔道對面的玉藻好美搭話。

“現(xiàn)在別跟我說話！”玉藻好美沒好氣地說道。

她漂亮的雪白臉蛋上沒有一絲血絲，嘴唇念念有詞，正一遍又一遍地背著長號的旋律。男生討了個沒趣，又因為緊張到安靜不下來，于是把目光放在渡邊徹身上。渡邊徹雖然外表上是男人的敵人，但做的事情——不管是當(dāng)眾告白，不和其他女生打情罵俏，還是“老中二病”——都是男生的好哥們。

“渡邊，你女朋友來給你加油了嗎？”

“又不是全國大賽。她不會去這種都大會?！?/p>

“這樣啊?！蹦猩聊粫海謫枺骸澳憔o張嗎

“還好?！?/p>

“真羨慕你，我現(xiàn)在緊張到手發(fā)麻發(fā)冷，你要不要摸一下？”

“干什么！”渡邊徹拍開他摸過來的手。

沒有得逞，男生也不在意：“怎么才能像你一樣做到不緊張呢？”

“你們能不能安靜一點！”玉藻好美低聲警告，兩人的聲音吵到她不能專心背譜。

男生身體縮了一下，渡邊徹手指在手機(jī)界面上點著：“緊張，說明水平不行。厲害的人，巴不得快點上場炫耀自己?！庇裨搴妹勒J(rèn)為渡邊徹就是在說她！瞬間被惹毛了，兩只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渡邊徹。中間的男生恨不得立馬逃走——要不是沒有多余的座位，再加上這里靠近玉藻好美，他本來也不想和渡邊徹這個全校最帥的家伙坐在一起。

“比如說我”渡邊徹頭也不抬地繼續(xù)說，“因為我水平很高，只要表演，就會被人稱贊，有什么好緊張的？只有水平不夠的人，才會有受檢閱的心理

“渡邊徹！”

“什么事？”渡邊徹抬起頭，迎上玉藻好美氣到咬唇的臉。

“你干嘛一直和我做對??！”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我并不想與你為敵，我是要與世界為敵?！?/p>

“你，你…….嗚嗯??！!”

渡邊徹說這么中二的臺詞，其實是奔著活躍氣氛去的，誰知道玉藻好美根本不懂梗，直接把臉埋在裙子上哭了起來。

“這……”渡邊徹啞口無言，手機(jī)上不斷‘miss‘

周圍女生立馬對他進(jìn)行聲討，一時間沉寂的巴士竟然熱火朝天。林雪草依舊一幅老神游在的閉目養(yǎng)神，他只關(guān)系自己的事情，對這種別人造成的麻煩事當(dāng)然是進(jìn)而遠(yuǎn)之，再說了，這種時候他也沒立場插嘴，只能聲望高的清野凜出手。

“怎么回事？”清野凜抱著手臂走過來，冷淡的聲音像大雪封山，所有聲音立馬消失了。

“渡邊把好美惹哭了！”

“沒錯！”

清野凜把目光放在渡邊徹身上。

“我沒有?！?/p>

“謊言。”清野凜法官立馬給出判決。

“不是，我是把她弄哭了，但我的本意不是想惹哭她，是想活躍氣氛，讓她不緊張?！?/p>

清野凜嘆了口氣，無力道：“用欺負(fù)人的方法安慰女孩子，你還是小孩子嗎？”

她拿出手帕，遞給玉藻好美：“玉藻同學(xué)，我替他向你道歉。渡邊同學(xué)雖然說話難聽，但他是一個好人。”

好人……怎么感覺在罵人，雖然他的確是一個好人。

玉藻好美在眾人的安慰下，情緒漸漸平穩(wěn)下來，但還是小聲在抽泣。

“大家保持安靜，在比賽之前養(yǎng)足精神。”清野凜用警告的眼神瞥了眼渡邊徹，轉(zhuǎn)身回了座位，瞪了一眼玩味看著他的林雪草，林雪草聳聳肩，接著帶上耳機(jī)，閉目養(yǎng)神。

渡邊徹看玉藻好美的肩膀還在抖，心里過意不去。弄哭女孩子什么的，實在不是男人該做。車抵達(dá)目的地，下車的時候，渡邊徹和眼睛紅著的她說了一聲對不起。玉藻好美什么話也沒說，徑直朝去卡車走去，去取自己的長號。對女人沒辦法的渡邊徹跟上去，幫忙卸樂器。眾人拿上各自的樂器，跟著工作人員來到準(zhǔn)備室，用調(diào)音器調(diào)音。

“調(diào)好音了嗎？”不知什么時候，換上筆挺黑色西裝、化身美少年的清野凜，推門走進(jìn)來。她雪白晶瑩的皮膚，在黑色西裝的襯托下，越加顯得圣潔，明明夏天，盛裝打扮的她卻不會讓人感到任何燥熱感。一頭像0.5毫米鉛粉般黑亮的長發(fā)綁成馬尾，隨著身體晃動，修長瘦弱的身材，帥氣的臉蛋，對女生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平時看她不順眼的吹奏部女生，個個臉頰紅潤，低聲說著‘好帥！’‘讓我死了吧！'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啊！'等竊竊私語。甚至還有‘比渡邊渣滓還要帥！'

眾人的注視，讓清野凜下意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打扮，隨后又不在意地再次問道：“音都調(diào)好了嗎？”

“好了！”

“抱歉，我還沒有！”

“快一點。”清野凜說，“在上臺之前，我們必須再練習(xí)幾次開頭?！?/p>

“是！”

銅管樂器第一個音跑掉，幾乎很難再重新振作起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沒有人對清野凜提出異議。渡邊徹用小提琴拉了一個調(diào)侃的音調(diào)，對看過來的清野凜說：“帥啊，清野。”

清野凜用‘你無不無聊’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嘴角卻揚起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嘖嘖嘖，這份帥氣，在和我見過面的男生里最帥的，即使是渡邊徹也不行?！?/p>

清野凜受不了他，沒好氣地訓(xùn)道：“有時間在那里胡說八道，不如好好準(zhǔn)備。”

“真無情啊”

清野凜手指在手臂上不耐煩地敲了敲，正要說什么，卻看到林雪草已經(jīng)嚴(yán)肅的把琴弓搭在小提琴上，一副我認(rèn)真練習(xí)的架勢。她捏了捏眉心，拿他沒辦法。

“神川高中的參賽者，時間到了?！?/p>

工作人員通知完后，希望永遠(yuǎn)不要結(jié)束的短暫練習(xí)時間結(jié)束了。

在即將上場時，清野凜看著眾人：“大家不要緊張，只要發(fā)揮出練習(xí)的水平，我向你們保證：絕對能進(jìn)關(guān)東大賽?！?/p>

“是！”眾人緊張又不安的大聲應(yīng)道。

“林雪草，你有什么想說的嗎？”清野凜突然說。

“那……”林雪草正要群嘲，激發(fā)大家仇恨的力量，卻被清野凜嚴(yán)厲的眼神制止了。

“嘖，對比不會說話的我，我想大家還是想聽渡邊同學(xué)的鼓舞?！傲盅┎菘聪蛘驹谌巳汉笙虻亩蛇厪亍?/p>

邊徹指著自己:“我？”

“嗯?！鼻逡皠C也轉(zhuǎn)向了渡邊徹，點頭道，“你是最關(guān)鍵的合奏，和大家說幾句?！?/p>

“嗯…….沒什么想說的?！倍蛇厪鬲q豫一番，“給大家唱首歌吧?！?/p>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渡邊徹已經(jīng)用他被清野凜斷定只比林雪草好一點的沒救的嗓子唱起來。

“四谷丘陵，烏鴉略過的校舍，我們的母校，神川?！?/p>

不管討厭他，喜歡他，還是無視他的吹奏部部員，全部跟著他，齊聲高唱神川高中的校歌。

“神川！”

“加油！”

眾人走上舞臺，各自在屬于自己戰(zhàn)壕就位。

“接下來的演奏者是編號第三十三號，東京都立神川高中。”

“演奏曲目是由川秀明一作曲的《繁華四季》.指揮：清野凜?！?/p>

主持人聲音一落，亮如白晝的燈光灑滿整個舞清野凜面朝觀眾低頭致意，會場響起掌聲的同時，伴隨著悉悉索索的議論聲——這么年輕的指揮，還是第一次見。清野凜抬起頭，走上指揮臺。與此同時，觀眾安靜下來，一切雜音瞬間消失，視線全都集中在舞臺上。在這寂靜中，音樂廳卻彌漫著一股狂熱，實在不可思議。

清野凜舉起指揮棒，所有人同時拿起樂器。她環(huán)視A組成員的每一張臉，每一張也都看著她。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林雪草身上，兩人視線交融，林雪草點了點頭，就在這一刻，她揮下了指揮棒。長笛及獨奏的旋律層層疊疊，樂譜上，這里寫著「音節(jié)漸強(qiáng)！」隨后，低音號渾厚飽滿的音色震動空氣，這里寫著「聽旋律！聽旋律！聽旋律！]上低音號追上曲子的步伐，寫著「音程容易變低！」「要看指揮！]「要讓林雪草渣滓好看！][被嘲笑的第三天」…….用筆寫在樂譜上的文字，早已密密麻麻，看不清曲譜本身，旋律不知不覺記在了心里。經(jīng)過六月、七月、進(jìn)入夏季，一開始的筆記，甚至已經(jīng)開始褪色。清野凜手一收，音樂廳瞬間寂靜。清野凜緩緩舞動指揮棒，小提琴和雙簧管合奏!柔情絲滑，悠揚通透、令人麻痹的音色，破空而起!所有人不由自由地咽了一口口水，坐直身體，心臟顫抖，雞皮疙瘩豎起。這時，演奏部再沒有一個人詛咒林雪草和渡邊徹出錯?；鹄崩钡木o張感燒穿喉嚨。玉藻好美，花田朝子、明日麻衣，小松美唉，薩克斯的宮圓、長笛的石谷……所有人，只有一個想法:

去全國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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