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愉快的魔藥課

新學期伊始，新生們開始迎接新的挑戰(zhàn)。對于他們來說，融入霍格沃茨的學習生活充滿了樂趣，以及意想不到的事情。

出身麻瓜家庭的小巫師們都感嘆著魔法的奇妙，在課堂上一次次揮動著魔杖練習。

但不是所有課都需要用到魔杖，比如草藥課，魔法史和天文學課。這些課相比魔咒課和變形課就顯得無聊多了。

魔法史尤其不受學生歡迎，大部分的新生都聽著賓斯教授單調(diào)的聲音安然入睡。格蘭芬多唯一對魔法史課感興趣的只有赫敏·格蘭杰，她上課的時候依然神采奕奕。

備受矚目的救世主哈利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他希望自己慢慢適應這樣的環(huán)境。

哈利很難忘記自己在同學們面前出糗的場面。第一次上變形課的時候他和羅恩遲到了，大聲開著玩笑走進了教室。他們不知道講臺上的貓正是麥格教授，換來了她嚴厲的訓斥。

從一個無名之輩一躍變成了巫師們關注的焦點，他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和其他小巫師不同，他一直生活在麻瓜家庭里。對魔法知識了解的貧乏讓他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他認為自己成為所謂的救世主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但待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哈利能真正感受到快樂。巫師的世界對他是完全友好的，他再也不是姨媽姨夫眼中的怪胎。

魔法天賦是他與生俱來的，不應該成為他身上的負擔。

在變形課上看到麥格教授把講桌變成了一頭豬，哈利驚訝得不得了。他揮魔杖揮到胳膊酸了，仍然沒有把火柴變成一根針，教授布置的課堂作業(yè)輕易地把他難倒了。

看到赫敏已經(jīng)成功地完成了變形作業(yè)，哈利攥著魔杖的手指都出汗了。懷疑自己魔法能力的同時，看到其他人也沒取得什么成果，他也松了一口氣。

哈利回憶起自己身上發(fā)生過的種種怪事，他身上擁有魔力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如何憑借意念去控制施展魔法，剛開始學習還沒那么容易。

西德拉那頭就不那么樂觀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比傳聞中來得更加激烈。斯萊特林的學生無論年級高低，提起救世主的時候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盡管她是站在哈利一邊的，卻只能把真實想法藏在偽裝之下。

幾天時間里，她教訓了以潘西·帕金森為首的同年級女生。她做事沒忘記把握好分寸，不會過分到驚動教授們，也能讓那幫討厭的聒噪精長長記性。

領教了西德拉的懷脾氣和手段之后，潘西等人再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說她的壞話。暗地里搬弄是非，明面上不敢逾越雷池，斯萊特林的精明在為人處世上尤為明顯。

在斯萊特林學院內(nèi)部，高年級學生議論的是她驚人的美貌和做事干凈果斷。他們不再追究西德拉的血統(tǒng)問題，她天生就是為斯拉特林而生的，這一點有什么好質(zhì)疑的呢？

在一年級學習，西德拉最初是有些茫然的。學習的課程對她來說十分淺顯，她要表現(xiàn)到什么程度才能不被人懷疑呢？

和其他學院一起上過幾節(jié)課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只需要對標教室里最聰明的學生就可以了。

每當看到拉文克勞學院的學霸好像有了答案的神情，西德拉就抓住時機和他們同時舉起手。他們不得不承認，西德拉的天賦完全不遜色于他們學院中的任何一個人。

連院長斯內(nèi)普也對西德拉的表現(xiàn)感到滿意。不是因為她的優(yōu)異課堂表現(xiàn)為學院加了多少分，而是斯萊特林的學生終于可以吊打那群自視甚高的書呆子們。

但此時的斯內(nèi)普不知道的是，西德拉自己也是個書呆子。她曾經(jīng)沉溺于書籍的日日夜夜，無人得以知曉。

沒有一門課能難得住吸血鬼西德拉，唯獨有一門課讓她覺得惡心。

黑魔法防御課上，奇洛身上腐爛大蒜的味道彌漫著整個教室。傳聞大蒜的味道可以驅(qū)趕吸血鬼，其實不無道理。吸血鬼確實格外討厭大蒜味，盡管那味道并不能對他們造成實際的傷害。

西德拉極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流露出過度的厭惡。當她發(fā)現(xiàn)很多同學都在偷偷翻白眼，她直接皺起了眉頭盯著奇洛頭頂丑陋的頭巾。

這個奇葩的教授真的像傳言那樣驅(qū)趕過吸血鬼嗎？

其他的學生都對傳說半信半疑。西德拉自然也不相信，他瘦弱的外表和怯懦的表現(xiàn)，怎么看也不像具備對抗吸血鬼的能力。?

洞見與直覺有時候會隨著閱歷增長，有時候又是純粹的天賦。

從開學典禮到現(xiàn)在，德拉科·馬爾福對西德拉的好奇只增不減。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對角巷，她穿著一襲紅裙撐著遮陽傘。同樣是黑發(fā)，在波特的頭上是黑色的鳥窩，在她頭上更襯得她膚白勝雪。

當時路上的成年巫師只能看到她紅色的裙子，但同齡人的身高讓德拉科看清遮陽傘下?lián)踝〉哪橗嫛?/p>

她那碧綠的眸子比馬爾福家里珍藏的祖母綠更透亮，淺藍色的眼睛如同清澈湖水中泛起陣陣波光。

德拉科總覺得她身上有大家族小姐的氣質(zhì)，可是卻想不出任何一個巫師家族和她匹配。

西德拉被分配到斯萊特林學院的時候，蛇院長桌歡呼雀躍。他看著令人驚艷的女孩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心里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她固執(zhí)地守護著身世的秘密，哪怕被當成泥巴種會被學院中其他人歧視。她和波特一樣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示好，結(jié)果惹得潘西怒火中燒。

讓他沒想到的是，她憑借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成熟和行事手段，讓潘西一伙人吃足了苦頭卻不敢聲張。

德拉科走到哪里都有克拉布和高爾跟在身后，但是西德拉是個徹頭徹尾的獨行俠。從她身旁經(jīng)過的時候，他不由自由地回頭望著女孩的背影。

如果不是波特暫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想快點解開西德拉身上的謎。

斯萊特林學院的第一堂魔藥課是和格蘭芬多的新生一起上的。

這樣一堂課注定會讓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難受。托中高年級被魔藥老師折磨過的學生的福，斯內(nèi)普那魔鬼般的名聲已經(jīng)在新生中傳開了。除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其他學院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在魔藥課上表現(xiàn)出一絲懈怠。

羅恩在踏入魔藥課教室前，腦海里不斷回想起哥哥們形容斯內(nèi)普教授的話。地牢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臉都蒼白了幾分。

在他旁邊的哈利關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羅恩嘆了一口氣，想把斯內(nèi)普的傳聞說出來。他想起變形課上被麥格教授逮個正著的場景，還是沒敢在斯內(nèi)普的地盤造次。

教室里的光線并不比走廊明亮多少，墻上的玻璃瓶子里泡著奇形怪狀的動物尸體，發(fā)出幽暗詭異的光。

陰森可怖的環(huán)境加上斯萊特林學生鄙夷的眼神，哈利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巫師袍。他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西德拉，心里才沒那么緊張。

他想過去和西德拉打個招呼，她笑著搖了搖頭。

哈利低著頭坐在羅恩身旁，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關系之惡劣，他也不希望給西德拉造成困擾。好在她沒有變得冷漠，他不想因為學院的對立失去一個朋友。

雖然他和西德拉相處的時間很短，但直覺告訴他，西德拉和其他的斯萊特林不一樣。

看到救世主垂頭喪氣的樣子，馬爾福差點笑出聲，他等不及看院長一會怎么收拾這群蠢蛋格蘭芬多了。

和其他課沒什么區(qū)別，斯內(nèi)普也選擇了先點名。他低沉厚重的聲音每喊到一個格蘭芬多的名字，后者都在和他對視的片刻后倉皇移開視線。

叫到哈利的名字時，斯萊特林的學生低聲哂笑著。

哈利打了個哆嗦，抬頭看向斯內(nèi)普應了一聲。教授陰沉的面色展現(xiàn)了十足的不友好，他皺著眉頭用漆黑的眼睛盯著發(fā)抖的哈利，像是要把哈利身上盯出一個洞一樣。

他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容，稱哈利·波特是新生中鼎鼎大名的人物。那諷刺的語氣讓哈利難受到滿臉通紅又不能發(fā)作。

片刻之后，斯內(nèi)普低下頭繼續(xù)點名，哈利如獲大赦地松了一口氣。旁邊的羅恩投來同情的目光，用口型給他打氣：振作起來，兄弟。

這一幕落在了西德拉的眼里，隔著幾排坐在哈利正后方的她捕捉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斯內(nèi)普先是看著哈利亂糟糟的頭發(fā)，然后又把目光匯聚到了他的臉上。

不知道是什么觸動到了這個陰沉教授的心，他的瞳孔顫抖了一瞬。

“魔藥配制是一門精密科學的學科……”斯內(nèi)普提高了音量，本該是慷慨激昂的一番話，搭配他低沉的聲音顯得嚴肅又沉悶。

教室里的新生哪怕對此不感興趣，在他的威懾力下也不敢心不在焉。

哈利一邊聽一本用羽毛筆在筆記本上記錄，他不知道斯內(nèi)普在講話的時候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波特！”面對突然的提問，哈利站起來的時候臉色一白，他甚至都不知道斯內(nèi)普問題里面提到的東西是什么。羅恩抬頭看著哈利也是一臉茫然，只有赫敏高舉著手臂迫不及待想回答。

斯內(nèi)普對哈利的表現(xiàn)并不意外，他輕蔑地嘲諷讓哈利再一次尷尬萬分。

斯萊特林的學生看了一場好戲，咯咯地笑個不停。原來所謂的救世主也不過如此，底下小聲議論的聲音也多了起來。

斯內(nèi)普問的每一個問題都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qū)。準確的說，哈利還沒有開始魔藥學的學習，這樣羞辱性的提問完全就是趁人之危。

見教授完全忽略了自己舉手，赫敏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她有百分之百正確的答案，卻得不到回答的機會。

斯內(nèi)普命令一臉氣憤的赫敏坐下，轉(zhuǎn)頭又開始了對哈利的訓斥。

看起來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不和的傳聞是真的，赫敏覺得自己以后都不會有在魔藥課上回答問題的機會了。想到這里，她心里一陣失落。

面對這樣一番惡毒的攻擊，哈利的臉漲紅了，嘴唇囁嚅著，但迫于教授的威壓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坐在后來的西德拉沒有選擇挺身而出為哈利解圍。她覺得那就是斯內(nèi)普的一貫行事作風，用尖銳刻薄的話讓人難堪。

不知為什么，這樣的局面換個場景和發(fā)難的對象，她好像親眼見到過一樣。

斯內(nèi)普的刁難沒有持續(xù)很久，繼續(xù)講課的時候，他低沉的聲音里面帶著幾分明顯的得意。

周圍響起了叮叮咣咣的聲音，其他人已經(jīng)在準備魔藥材料了。西德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恍神了許久，她低頭看著緊攥拳頭的雙手，展開后掌心留下一道道指甲印下的紅痕。

第一堂課的課堂作業(yè)是疥瘡藥水，再簡單不過的魔藥。西德拉早就對配置魔藥的步驟爛熟于心，她一個人就可以輕松完成兩個人的進度。

沒錯，斯萊特林學院里沒有人愿意和她組隊，被他們孤立正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西德拉一半的注意力放在觀察其他人的進度，另一半用來熬制魔藥。

哈利一組和其他人一樣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笨拙地按照教材的步驟慢慢進行。赫敏的操作就要流暢多了，目前的進度也非常可觀。

西德拉就這么神游著，一邊心不在焉地完成了最后一步，繼續(xù)用魔杖輕微攪拌著坩堝里的魔藥。

斯內(nèi)普在她的側(cè)后方站定。早在他接近自己周圍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卻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利昂柯特小姐，制作魔藥的時候需要全神貫注，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斯內(nèi)普顯然來者不善。

他在教室里來回走動已經(jīng)把絕大部分學生批評了個遍，現(xiàn)在到西德拉這里來找存在感了。

西德拉連頭都沒抬，看著坩堝里面已經(jīng)熬好的疥瘡藥水。“就算我不全心投入熬制過程，仍然可以做出完美品質(zhì)的魔藥。這一點，教授您也想否認嗎？”

坩堝下的火苗早已熄滅，里面的液體顏色純正。斯內(nèi)普一眼就能看出魔藥的品質(zhì)無可挑剔，正思考著如何反駁回去讓西德拉難堪。

“出言不遜頂撞教授，斯萊特林……”

斯內(nèi)普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學生們發(fā)出了驚嘆的聲音。本來觀察著他們兩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一個格蘭芬多的坩堝上。

一團豪豬刺盤旋在了半空中，等坩堝下的火焰熄滅之后才緩緩掉進魔藥中。

有新生在魔藥課上使用魔咒避免了一場課堂事故，格蘭芬多的學生差一點就被迸濺的藥水潑了一身。

圍觀的學生驚訝地盯著西德拉看，她放下手臂把魔杖收回袖子里，好像剛才施法的不是她本人。

她現(xiàn)在才開始考慮剛才一瞬間動作的后果，和斯內(nèi)普之間的仇越來越難算了。

“格蘭芬多新生熬制魔藥操作失誤，扣兩分！”看到仇家學院被扣分，小蛇們?nèi)滩蛔「`喜。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利昂柯特小姐出言不遜頂撞教授，在魔藥課上施展魔咒，斯萊特林扣五分?。　彼箖?nèi)普咬牙切齒地給自己的學院扣了分數(shù)。

斯萊特林的學生臉上更是一副活見鬼了的表情。院長怎么會給斯萊特林學院扣分呢？這件事情傳到高年級學生的耳朵里，他們都是一臉震驚地表示見證歷史了。

魔藥課結(jié)束之前，斯內(nèi)普還是覺得扣分不夠解氣，當場宣布了對西德拉的另一項處罰——留堂。

學生們涌出教室，只有被西德拉救了的格蘭芬多新生納威·隆巴頓朝著后排走過來。

他垂著腦袋，還沒有從斯內(nèi)普無情的嘲諷中走出來，走路的時候腿還有些發(fā)抖?！爸x謝你幫了我?！?/p>

前所未聞，格蘭芬多的學生會向斯萊特林的人當面道謝。怒不可遏的斯內(nèi)普早就離開了教室，目睹這一幕只會讓他更加怒火中燒。

“不必了，如果我看清了你是哪個學院的，可能還要思考一番這樣做的后果。以后在魔藥課上務必謹慎?！?/p>

納威的神情變得困惑不解，她的話前一句還是絕情，后一句卻像是善意的提醒。

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孩消失在教室門口，腦子里面亂成了一團。

哈利和羅恩跟著人群向上走，擺脫了地牢的陰森氛圍。羅恩拽著哈利的袖子，“今天第一堂魔藥課，斯內(nèi)普居然給他自己的學院扣了分！我一會要去告訴弗雷德和喬治，他們肯定都不敢相信哈哈哈。”

“但是西德拉是為了幫助納威啊，她又沒有做錯?！惫@得有些不高興，“你不知道嗎，斯內(nèi)普特別不講理。你以后最好不要惹他。”羅恩終于可以把聽說的傳聞講出來了。

哈利聽著斯內(nèi)普的事跡，汗毛差點都豎起來?！八裉煸谡n上好像在針對我，可是我什么都沒做啊?！?/p>

羅恩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可能是看你不順眼?！?/p>

哈利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為什么他會這么倒霉啊。

隨著人群走出來的還有赫敏·格蘭杰，她一邊走一邊回憶課堂上的那一幕。

利昂柯特施魔咒的速度快得驚人，兩個魔咒在斯內(nèi)普說一句話的時間先后完成。赫敏當時捂著嘴差點叫出聲來，真的有新生擁有這樣的實力嗎？

她自己出身麻瓜家庭，收到霍格沃茨錄取通知書之后才有機會接觸魔法。和那些巫師家庭的孩子比，她還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這么想著，她把下一站定成了圖書館。如果能找出利昂柯特用了哪兩個咒語就再好不過了。

在圖書館里，赫敏無意間瞥見了坐在靠墻桌子的利昂柯特。意外，卻又不意外。

那個女孩就像是斯萊特林學院的一個特例。她敢在斯內(nèi)普的魔藥課上幫助格蘭芬多，卻又不愿意接受道謝。連本學院的人都對她避之不及，她卻只知道沉迷學習。

西德拉埋頭讀著一本厚厚的魔藥書。全然不知，她對標的格蘭芬多女孩，把自己當成了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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