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樣，無話可說了吧。你很聰明，自始至終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就算離景聽到了，也只會認(rèn)為是你無意的，根本不會想到，你就是打算利用離景讓我知道，好對付柳霜眠。他幾次死里逃生，歸根究底，還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span>

“公子他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

“若真是胡言亂語自然不可信，然而這一切要都是真的呢？楊若清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陪伴多年的人竟然在暗中下毒手加害他最愛的人。你說他要是知道了，對你該是多失望啊?！?/span>

“……”

“你以為我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而你又咬死不認(rèn)，楊若清念著往日情分也會站在你這一邊無條件信任你?？墒牵@事確確實(shí)實(shí)發(fā)生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紙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他還是會知道的。別這樣看著我，你的這雙眼睛很礙事的。不如我剜了送去給楊若清，他看了一定會覺得很驚喜。”

塞上雪已經(jīng)躍躍欲試了，她很想知道楊若清看到自己昔日侍女的眼珠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吃驚、害怕還是難過。光是想一想，塞上雪就覺得很有意思。手中帶血的利刃也被她細(xì)細(xì)描摹著，似乎在考慮從什么角度下手。

但她萬萬也不會想到，楊若清竟然趕了過來。就差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瑤見的一雙眼睛就要保不住了。莫非又是艾漪兒在放水？雖然這種事她也不是頭一次做了，就為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但這樣也沒什么不好，讓他親耳聽聽，自己信賴有加的侍女都背著他做了些什么。

“你們剛才說的是……是真的嗎？”

“你看我做什么，我說了你又不會信，得她開口。說吧瑤見，他可是你的主子，你若是瞞著他什么，以后他也不會再讓你伺候了?！?/span>

“公子我、我……對不起你?！?/span>

“……為什么？我從來、從來沒有把你當(dāng)外人看過，一直都是把你當(dāng)作是我的親人，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雖然之前有過疑心，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瑤見。她事事都為自己著想，哪怕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楊若清實(shí)在不明白她為何非要?dú)⒘肆卟豢?。難道說塞上雪那些無端的揣測是真的，可他從未往那方面想過。

時至此時，楊若清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內(nèi)容。他感覺心口像是被大石頭壓著一般喘不過氣來，可他卻還想求個明白。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瑤見，塞上雪卻沒有阻攔還命人給他讓了條道。

楊若清走到了瑤見的面前，看著她沉默地閉上了眼睛，連辯駁一句都不愿意，似乎已經(jīng)認(rèn)下了這所有的罪名。往日里的美好在一瞬間徹底破碎，楊若清不愿承認(rèn)，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才是最真實(shí)的瑤見。

“告訴我，為什么？”

“如果我說，我曾經(jīng)也喜歡過你，你會信嗎？不，時至今日你不會稀罕的，可我卻始終小心翼翼地守著這份不該有的念頭。獄主警告過我，不可心存妄念，而我卻明知故犯。你對我越好，我越是無法控制對你的喜歡。她說的不錯，如果不是柳霜眠的出現(xiàn)，我會永遠(yuǎn)將秘密爛在肚子里，好好守護(hù)你一輩子。”

“你好糊涂??！”

“是啊，我確實(shí)糊涂。為了將他從你身邊趕走，我確實(shí)用了不少見不得光的手段?？晌业谋疽庵皇窍胱屗y而退，并非是要他的性命。因?yàn)槲抑浪撬懒?，你一定會非常難過的。不過現(xiàn)在也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span>

瑤見的眼中光彩漸漸淡去，就好像當(dāng)初她意識到自己這份尚未開始的感情就要被消滅在萌芽里一般絕望。她一直試著將自己作為局外人看待，這樣心里會好受些?？擅棵靠创麄兦橐鉂u濃，一把名叫妒忌的火焰便會將自己的理智燒得全無。她緩緩低下頭，似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再抬起頭時，目光再度變得堅定。

“若清，這是我第一次喚你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在死前我想告訴，我對你的感情不遜于任何人?！?/span>

說完還沒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瑤見撞開了在后面攔著她的人，忍著痛以最快的速度往斷崖邊跑過去。雖然她很想知道楊若清對此的想法，可是她還是沒有勇氣接受對方的拒絕，所以她愿意一走了之。

狂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臉上的血跡幾乎干涸，疼痛的感覺早已麻木，面對著漆黑無垠的斷崖，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楊若清甚至連她的發(fā)絲都沒夠著，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這漫漫黑暗之中，他一時失神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而塞上雪只是做做樣子去追罷了，實(shí)際上她根本就沒打算救瑤見。

她對楊若清的影響巨大不假，但是她不是輕易臣服的人，哪怕自己拿捏住她的把柄。留著她反而會給楊若清創(chuàng)造逃跑的機(jī)會，她不是冬兒那樣沒武功又沒什么心計的人，所以還是除掉方為上計。當(dāng)然了，她是不會讓楊若清知道自己心里的這點(diǎn)小算盤的。

“瑤見，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哭也沒用，這地方掉下去，神仙也難救。反正她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你有什么好難過的？這樣的叛徒，若是換了我，定要她不得好死。”

“這一切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span>

“這話說得倒是讓我一頭霧水了?！?/span>

“你別跟我裝了，你既然早就收買了離景，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借刀殺人你是玩得最好的，你利用瑤見對我的感情，令她嫉妒柳霜眠的存在，然后一步步唆使她走上不歸路?！?/span>

“我是遞給了她殺人的刀，可真動手的還是她自己呀。要不是她自己動了惡念，我又如何能將一個人惑了心智，做出這樣十惡不赦的事來?！?/span>

“你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為何非要糾纏著我不放！燕榮澤已死，我對你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span>

“你似乎對自己的定位還不清楚，我留下你這條命，可從來都不止是為了利用啊?！?/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