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若問生涯原是夢①
1
自落入黑洞中后,云非晚感覺自己變成了一片羽毛,悠悠的飄落。在不知下落了多長時間后,周圍迎來了無數(shù)大小不一的彩色光球,凝聚成一朵散發(fā)著柔和光暈的祥云,輕輕托住了云非晚的身體。云非晚坐起身來,隨手撈起一個小球,看到上面竟寫著一行拉丁文小字:歡迎來到時間之外,你所見的一切都是過去的真實(shí)。
云非晚正不解時,小球已經(jīng)從她手中飛了出去,在不遠(yuǎn)處靜靜等待著。云非晚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下的祥云在慢慢散開,又重新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條蜿蜒向前的羊腸小道,云非晚了然,跟著那小光球沿著小路向前走去。
小路兩邊也飄著一些光球?yàn)樵品峭碚彰?,云非晚一時好奇,湊過去看。在手指觸碰到光球的一瞬間,光球原本平靜的表面激起層層漣漪,變得流光溢彩,逐漸又浮現(xiàn)出她和唐曉翼初識的場景。云非晚紅了眼眶,終于明白了“你所見的一切都是過去的真實(shí)”——這里每一個光球都記錄著她和唐曉翼的一段又一段往事……
2
云非晚和唐曉翼的相識完全就是場意外。
在一個平常的夜晚,云非晚等到了自己最愛的睡覺時間,撲上床倒頭便睡著了,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靈魂神游到了另一個世界。
等云非晚注意到不對時,她正坐在一個陌生的階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旁邊只坐了一個埋頭睡覺的學(xué)生。最前面有一個小老頭站在講臺上,唾沫橫飛的講些幽靈鬼魅之事。聽他持續(xù)輸出了一陣,云非晚至少聽出了十八處錯誤,心想:“他媽的他到底在講什么?。?!好為人師誤人子弟的老東西……”沒人比云非晚更了解幽靈,這老頭胡言亂語一通實(shí)在叫她難以忍受。云非晚拍案而起,大聲說到:“老師,你講錯啦!!”
她喊完后,那老頭還在口若懸河的嘰里呱啦,前面的同學(xué)仍埋頭記著筆記,沒有人理她,這就很尷尬了。云非晚自以為聲音還不夠大,遂拔高了音量,又重復(fù)了一遍:“老師,你……”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你在鬼叫什么?!吵死了?。 痹品峭矶纪伺赃呥€趴著一個沉浸式睡眠的仁兄,被他那么一吼嚇得一激靈。這聲音不算小,至少前邊那老頭子是聽清楚了,整個教室里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朝云非晚這邊看來。云非晚:“。。????!”
“唐曉翼??!你不愿意聽就滾出去??!”那老頭暴跳如雷。那個叫唐曉翼的少年不可置信的望著老師,指著云非晚問到:“是她先大叫的啊!為什么挨罵的是我?!”頓時,所有人看著指著空氣的唐曉翼都沉默了。那老頭顯然不信唐曉翼的說辭,只當(dāng)他是在找借口,把唐曉翼數(shù)落了一頓后趕出了教室。
唐曉翼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害慘他的罪魁禍?zhǔn)祝帐傲藭鵀t灑離去。云非晚還是一頭霧水,跟著唐曉翼也跑出了教室。由于跑的太急,云非晚被臺階絆了一下,向緊閉的大門摔去。沒有想象中的痛感,云非晚只覺得眼前一黑,就站在了教室門外??粗蝗粡拈T里閃現(xiàn)出來的云非晚,唐曉翼:“。。?!?/p>
“你到底是什么鬼?!”“為什么只有你能看見我?!”兩個人同時彈出了半里遠(yuǎn),驚恐地問對方?!拔摇沂窃品峭?,是一個靈媒。平常我能看見鬼魂,從沒有鬼魂看不見我的道理……”云非晚還在糾結(jié)自己的靈力怎么消失了時,唐曉翼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不簡單:“有沒有一種可能,現(xiàn)在你才是鬼!!”
3
唐曉翼被攆出去后,自然不會老實(shí)的在門口傻站著。此刻,他和云非晚兩人正坐在教學(xué)樓附近的長椅上。云非晚同唐曉翼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TAT)”她懊惱道:“都怪那個老頭亂講一氣,要不然我也不會那么生氣……”唐曉翼也深有同感:“的確,我也那么認(rèn)為,瘋丫頭你勇氣可嘉?!痹品峭肀灰艘幌?,又自知理虧,像只鵪鶉一樣縮著腦袋。見她這樣,唐曉翼率先起身,對云非晚說:“走吧,別在這干坐著了,我?guī)憧纯创竺ΧΦ氖ニ苟W(xué)院。”他逆著光,向云非晚伸出手來:“重新認(rèn)識一下吧,我叫唐曉翼,很高興認(rèn)識你。”
唐曉翼和云非晚在學(xué)校里轉(zhuǎn)了一圈后,來到了一處高墻下?!皶瓑??”唐曉翼問。云非晚沒有說話,唐曉翼以為她是怕了,剛想提著她一起翻上去時,卻聽見高墻上傳來了云非晚的聲音:“廢物。”一道雪白的身影趴在墻頭上,懶洋洋的說。唐曉翼也不甘落后,跳上一旁的大樹,順勢翻上了高墻,一氣呵成?!隘傃绢^你說誰廢物!”“誰認(rèn)誰是廢物!”云非晚吐吐舌頭,“還有我叫云非晚,你才是瘋丫頭。”
高墻外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云非晚的注意力很快轉(zhuǎn)移到了眼前的大海上,不再和唐曉翼拌嘴。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大海,我們那里只有湖,還有運(yùn)河,可都不及這連天的大?!?/p>
“這里可是海龜島,因像一只在海里游動的大海龜而得名?!?/p>
“聞所未聞。”
“你是怎么來這里的?”
“我也不曉得,有意識起就坐在那里了……”“你不怕我?我現(xiàn)在可是個幽靈?!?/p>
“幽靈都像你這樣就不怕!”
“幽靈其實(shí)挺不錯的,比很多人都好。”
“我一直不信鬼神之說,直到遇見了你。”“為什么只有我能看見你?”
云非晚想了一想,轉(zhuǎn)頭凝視著唐曉翼的眼睛,認(rèn)真說:“我們有緣分呢……”
唐曉翼沒有說話,只是把微紅的臉轉(zhuǎn)向另一邊。
他們就這樣沉默著看太陽慢慢沉入大海,殘陽如血,染紅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待最后一絲日光被海水吞噬后,唐曉翼聽見云非晚低聲的嘆息,唐曉翼想叫住她,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云非晚的身體漸漸化作閃著銀光的微粒,隨風(fēng)散去。
云非晚起床時,顯然還沒從這場夢中回過神,想到剛剛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大夢一場,云非晚不免有些失落。她百無聊賴的擺弄起桌上的塔羅牌,“相信你所見……”云非晚緩緩念出她解出來的牌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4
第二天,唐曉翼正在吃早餐,突然感到一道灼熱的目光正盯著自己……面前的早飯。他抬起頭看時,差點(diǎn)把早點(diǎn)全掀到云非晚臉上。唐曉翼一臉難以置信:“你昨天不是……那個什么了嗎?”云非晚:“怎么了?”唐曉翼想出了一個合適的詞:“飛升了?!?/p>
云非晚一頭霧水,她邊吃松餅邊思考到:“我昨天什么時候離開的?我記得我們坐在高墻上說了很多話,然后我就醒來了……”云非晚靈光乍現(xiàn),她一拍手,激動地說:“我是在做夢??!我就說咱倆有緣吧,又夢到你了!”唐曉翼等她推理半天得出來這么個結(jié)論,差點(diǎn)氣暈過去,他震驚的說:“這里怎么可能是你的夢?!我在這里生活了很多年,直到昨天才遇見你;當(dāng)你離開后,時間也沒有暫停,大家還是該做什么做什么,這,這就是一個正常的世界啊……”唐曉翼越說越?jīng)]底氣,如果他真是一個夢中的人,記憶存在混亂也極有可能。云非晚聽到這里也慌了,她之前是很確信自己是在做夢的,可現(xiàn)在她也懷疑自己的身份了,畢竟莊周夢蝶,她也鬧不清自己到底是人是鬼了。
唐曉翼思忖道:“人們都說在夢中是感覺不到痛的……”他二話不說抽出藏銀刀,朝自己的手心劃去。滾燙的鮮血濺到云非晚身上,灼的她生疼?!翱浚鬯牢伊耍?!”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哀嚎,抬起頭來長久沉默的對視著。云非晚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完了,我真成孤魂野鬼了!”瞬間就消失了,留下唐曉翼一個人在原地凌亂。
云非晚從噩夢中驚醒,她心有余悸的撫著胸口,還好,熱乎著。她后知后覺的感到夢中被血濺到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不是皮肉上的痛,而是來自靈魂深處。云非晚翻身下床,找到一把龍骨匕首,咬咬牙,向手心劃去。云非晚疼得在地上嗷嗷打滾,她含淚起身,看見桌上攤著的塔羅牌,心里明白了大半。她慌忙鉆進(jìn)被窩,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ps.這把回憶局,按F鍵逃離三次元去見唐曉翼。(扣爛F鍵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