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一班丨水星逆行 1-7

(原創(chuàng)女主:曲水星)
本文CP曹吉利,女主是呼延星的分身。
(角色:勾陳是我親友所寫的另一篇的終極一班中的主角,CP是止戈,會客串出現(xiàn)。)
【第一章】
《肯特海灘》——泰奧多爾·居丹
“最近學(xué)校還好嗎?聽說芭樂高中這幾天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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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微涼的夜晚,空氣中彌漫著雨后的清新氣息,未打烊的夜宵店門口還掛著燈,在路邊立著幾張小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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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哥,你從我高一念到高三了,”少女無奈道,“沒有人欺負(fù)我,好嗎?況且我又不在終極一班,也不會去看別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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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穿著白校服襯衫,系著水藍色領(lǐng)結(jié)的高中女生,正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飄著泡沫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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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穿著軍綠色夾克的男人眼疾手快,將玻璃杯搶過來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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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不滿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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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十七歲,喝什么酒?!辈芗仡^喊道,“老板,麻煩拿瓶可樂……你可以喝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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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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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趕緊攔道,手機恰好叮叮地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忙接了起來,連連應(yīng)道:“嗯嗯,媽,我和吉利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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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趁機起身去結(jié)了賬,回來時水星已應(yīng)付完了查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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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送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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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有些不舍,還是乖乖抄起雙肩背包,拿起桌邊立著的一柄塑料透明直傘,準(zhǔn)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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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掃了一眼,不是她會買的款式,隨口問道:“哪里的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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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忘帶傘,一個同學(xué)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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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還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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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抿了抿嘴角,險些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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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上個任務(wù)去了那么久,應(yīng)該能休幾天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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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好,得看盟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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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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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閑聊著天,不知不覺便到了水星家的小區(qū)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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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你快回去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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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點點頭:“那你到家給我發(fā)個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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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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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揮手告別后,才慢吞吞地跨進小區(qū)大門,忍不住偷偷回頭瞄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曹吉利也還在原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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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時間有些尷尬,門口的保安都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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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連忙轉(zhuǎn)過頭,加快腳步離開……這下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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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忍不住露出笑容,步伐都變得有些輕快,眼看下個拐角就要到家門前,忽然感覺后頸一涼,瞬間大腦一片眩暈,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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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時,她的雙手與雙腿被反綁在一張椅子上,嘴被一張黑色厚膠布死死地封著,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嗚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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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位于一個廢棄的倉庫內(nèi),身后的男人不耐煩地踢了下椅背,警告道:“安靜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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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黑紫色的雙眼,與那隱隱令人不適的氣息中……水星很快意識到,她時隔十年,再一次被魔物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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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從背后湊了上來,拾起她有些松垮的馬尾發(fā)梢,放到鼻下貪婪地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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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在沙漠中口干舌燥地徒步了無數(shù)天,歷經(jīng)暴曬后終于喝到一汪清泉,走入冷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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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于冰天雪地中跋涉過后,四肢瀕臨凍僵時,泡入溫泉中被漸漸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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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體質(zhì)對于魔物來說絕對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在一些時空甚至有專屬的名字……聚魔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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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憤怒地蹙起眉,轉(zhuǎn)過頭狠狠地瞪向綁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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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被盯得也有些不爽,于是聚起魔力,又朝她后頸來了一擊:“好好睡你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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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氣的侵蝕下,水星再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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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陷入了一個漫長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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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別墅庭院里,八歲的她腳下墊著小板凳,透過天文望遠鏡努力看著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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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媽媽,我看到環(huán)形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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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興奮地跳下板凳跑回家中,看到的卻是……兩具倒在血泊中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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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睜著眼睛,身上殘留著被魔重傷過的爪痕,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起伏,體溫甚至還是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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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世界化為一片絕望的混沌,年幼的水星被驚得說不出話,還來不及消化眼前的一切,就被一只陌生的手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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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這回?fù)斓綄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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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遠遠就感覺到了誒,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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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有異能行者來了就麻煩……先把她帶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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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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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魔氣侵襲,水星的眼皮漸沉,在逐漸渙散的意識中,努力動著嘴唇,小聲呼喚著:“媽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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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你們在哪……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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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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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炙熱的綠光劈開了無邊的黑暗,閃爍著銀光的銳器狠狠刺入了魔物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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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兩只魔凄慘的叫聲,一個模糊的人影有如天降神兵般出現(xiàn),慢慢在她的眼前重新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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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從無底的冰冷深海中被打撈起,終于能重新呼吸到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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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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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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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曹吉利看了下屋內(nèi)的慘狀,差點也沒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將昏迷的水星抱了起來,快速離開了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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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這里的情況報告給了盟主,接到的首要命令是好好安頓年幼的被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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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將水星帶回了家,小女孩躺在床上不停說著夢話,她受驚后似乎發(fā)起了低燒,身子蜷縮成一團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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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忙連夜去樓下買了藥,回來用溫水沖好后,小心翼翼地將昏睡中的水星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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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糊著睜開了眼,感受到額頭敷著一塊冰涼的毛巾,曹吉利將她扶了起來,將藥杯遞到了嘴邊,語塞了片刻才開口:“……乖,把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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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曹吉利意外的是,醒來的水星沒有哭鬧,反而抬起頭靜靜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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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色天生比別人更淺,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兩顆灰色的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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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孩著怯生生的樣子,曹吉利努力把他最親和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笑著露出了八顆牙齒:“喝了藥,你才能快點好起來啊……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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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這些年經(jīng)歷過拔魔島的培訓(xùn),也聽過不少前輩們的經(jīng)驗和教誨,做好了報效盟主的覺悟,卻萬萬沒想過自己的任務(wù)會輪到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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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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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曹吉利摸了摸她的頭,自我介紹道:“我是……吉利葛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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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尷尬,但電視上的兒童節(jié)目主持人好像都是這個語調(diào)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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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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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的意識逐漸從無邊的夢境中飄回,眼前浮現(xiàn)的還是記憶中遙遠卻清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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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耳邊傳來嘈雜的打斗聲與玻璃破碎聲,勉強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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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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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拔魔斬出鞘的光芒閃爍,那魔物的臉色瞬間變了,倉皇地向門口逃去。曹吉利顯然不愿輕易放走它,瞬移至其身前劈出了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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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匪慘叫了一聲,身體隨著綠色的螢光逐漸消潰,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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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附近再沒有別的魔氣,曹吉利才松了一口氣,向被綁在椅子上的水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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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剛轉(zhuǎn)過頭,一股強勁的戰(zhàn)力指數(shù)便從門口襲來,伴隨著皮鞭破空的獵獵聲響,痛不欲生實話鞭的攻擊已經(jīng)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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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憑著本能側(cè)身閃過,便看見一名穿著警服的女人抬了抬帽檐,迅速打量了一圈這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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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蔡云寒接到民眾報案,有一男子在居民小區(qū)內(nèi)劫走了一名女生,還打暈了小區(qū)保安。她根據(jù)模糊的街道監(jiān)控,迅速出警追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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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有點無語:“警官,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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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不遠處被綁著的少女,冷笑道:“你這個對女學(xué)生下手的死變態(tài),跟我回所里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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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的皮鞭再次出手,曹吉利只能掏出拔魔斬應(yīng)戰(zhàn),曲水星努力想發(fā)出聲音,因為嘴被黑膠布貼著,只能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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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能不能先給我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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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急地想要站起來,卻忘記自己雙腿也被綁著,瞬間失去平衡,向一側(cè)狠狠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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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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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椅子倒地的轟隆響動,曹吉利已然無心應(yīng)付面前的攻擊,忙回過頭去,一道狠厲的長鞭也隨之落在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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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得踉蹌了一下,卻片刻也沒有猶豫,跑到曲水星身邊,將椅子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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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這才察覺不對,只見曹吉利小心撕開了水星嘴上的封條,關(guān)心道:“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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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水星終于能出聲,忙喊道,“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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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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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三人是坐著警車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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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說太晚了,能不能讓水星先回家,明天再來做筆錄,蔡云寒有點不好意思,勉強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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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的曲水星緊緊摟著曹吉利,身體因后怕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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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了?!辈芗p拍她的后背安慰,還一直追問著,“那家伙有沒有對你怎么樣,沒有哪里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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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開著警車,打量了一眼后視鏡,問道:“你是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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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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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自己那鞭打得不輕,你才是受了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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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究沒說什么,將警車停在小區(qū)樓下,一直跟著二人,把曲水星平安送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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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母早已焦心不已,熱淚盈眶地抓著蔡云寒的手說謝謝警官,搞得蔡云寒更不好意思,叮囑了幾句就告辭了。

【第二章】
《睡蓮》——莫奈
??連續(xù)幾天的陰雨讓芭樂校園內(nèi)積了不少水洼,曲水星摸索到了高一的教學(xué)樓,在漫長走廊的盡頭一眼望見那大片色彩鮮艷的涂鴉,與高校界中流傳已久的班牌:終極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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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內(nèi)傳來熱鬧的嘈雜聲,她捏緊了手中的傘,回想起昨天在公交站發(fā)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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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離家只有兩站的路程,但雨下得這么大,又忘記帶傘,怎么想都是坐公交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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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已久的一班公車從雨中駛來,她正準(zhǔn)備上前,手機忽然傳來叮鈴一聲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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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掃了一眼發(fā)信人,馬上停下了腳步,開始敲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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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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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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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在短暫的??窟^后緩緩駛離,曲水星雖然沒趕上車,嘴角卻揚起了微笑,將手舉在頭頂沖向雨中,跑出了公交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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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跑出兩步,一道人影忽然瞬移在她的身旁,出聲喚道:“同學(xu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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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被嚇了一跳,是異能行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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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透明的塑料傘遮擋在頭頂,擋住了細(xì)密的雨滴,她抬頭望去,便看見了勾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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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身形高挑的少女,一頭金色的狼尾短發(fā)后半扎著高馬尾,瀟灑大方的氣質(zhì)撐起芭樂的男款校服也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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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借你?!彼啙嵵苯拥乇砻髁藖硪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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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你不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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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勾陳笑著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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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她的目光望去,便看見一名舉著雨傘的男生追了上來,小聲抱怨道:“小勾,你怎么跑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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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陳將傘塞到水星的手中,便和身旁的止戈道:“抱歉啦,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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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有些惶恐,忙問:“我去哪里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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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一班,”她揮了揮手,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我叫勾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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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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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jié)束,曲水星已經(jīng)在終極一班的門口站了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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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行動大課間就要結(jié)束了,她終于鼓起勇氣往前邁出了腳步,卻意外撞上了一個高大男生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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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水星捂住了額頭,這人是鐵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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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同學(xué),你還好吧!”止戈回過身,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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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水星認(rèn)出他就是勾陳身邊的男生,“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勾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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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勾嗎?”止戈驚訝得就像昨天沒見過她一樣,“你等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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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后,勾陳便出現(xiàn)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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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勾陳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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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才剛將傘拿起來,便被勾陳接了過來,隨意道,“小事啦,不要再謝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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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其實你的傘被我不小心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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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昨天被魔物綁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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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陳這才注意到,這柄傘不是自己的,末端還吊著全新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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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十分抱歉:“我買了一把差不多的……對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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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以舊換新誒,”勾陳笑了出來,“我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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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水星微笑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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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摸底考的日子,她的座位靠窗,午間忙著復(fù)習(xí)時,忽然聽見身旁有人敲窗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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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過頭,便看見曹吉利穿著全套運動服,將褲腰整個扯到了人魚線的上面,脖子上掛著藍色的哨子,笑著露出標(biāo)志性的八顆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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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聽過他說過在芭樂高中兼職體育老師,但這個打扮是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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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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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放下了筆,從包里掏出一個便當(dāng)盒,里面是養(yǎng)母做的菜式豐富的愛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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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zhǔn)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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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吧,我?guī)湍隳玫睫k公室熱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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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啊……”水星大受震撼,聲音也壓低下去,“沒任務(w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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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公務(wù)啦,”曹吉利對這身行頭自我感覺良好,“怎么樣,像不像電視里的那個健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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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無奈扶住了額頭……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要再拿這套哄我了……而且健康哥哥不是這么穿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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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自習(xí)結(jié)束之后,我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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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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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今晚有教師聚餐,局是校長錢萊冶組的,教導(dǎo)主任賈勇喝了兩杯酒,忍不住爭論起終極一班的升學(xué)率究竟該不該算到芭樂高中的平均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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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萊冶說著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給終極一班找好了厲害的班主任,她今晚就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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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后,蔡云寒才姍姍來遲,她剛端掉了一窩路邊的飛車黨,氣喘噓噓地進門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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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勇看傻了眼:“這位就是,終極一班的新班主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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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將酒一飲而盡,才歇了口氣,打招呼道:“你們好,我叫蔡云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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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看她眼熟,不禁打招呼道:“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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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也認(rèn)出了曹吉利,飛來一個眼刀讓他閉嘴:“你,跟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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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覺得自己背后被抽的那鞭還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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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到一分鐘就回來了,曹吉利口中的“蔡警官”也變成了“云寒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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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們又談笑了半小時,古文靜還想勸曹吉利喝酒,他看了眼表,說著自己要去接妹妹下課,準(zhǔn)備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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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想著明天還要去芭樂高中報道,心中煩悶不已,又猛喝了兩杯酒后也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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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勇道:“那剛好啊,曹老師,你順路送送蔡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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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飯店大門,蔡云寒便不耐煩道:“不用你送,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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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云寒老師,”曹吉利喊著追了上去,“我有話要對你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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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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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綁架水星的人……其實是魔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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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蔡云寒的神情瞬間認(rèn)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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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會在這時候出現(xiàn)在芭樂高中,或許也和這件事有關(guā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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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又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蔡云寒冷靜道,“拔魔戰(zhàn)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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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交鋒時,她總覺得曹吉利手中的拔魔斬眼熟,回到家才想起技安手里也有一把,原來這家伙也是拔魔戰(zhàn)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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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身份被識破,也只是微微愣了下,嚴(yán)肅道:“我自有我自己的任務(wù),只是水星體質(zhì)特殊,會吸引魔物……還請您平常多留心一下她的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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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蔡云寒點點頭,卸下了幾分提防,“你這家伙,和剛才完全兩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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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路邊正巧走過一個老奶奶,拉著一車鮮花經(jīng)過:“小伙子,要不要買束花給女朋友?。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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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花粉過敏的蔡云寒立刻說著我先走了,便攔了輛taxi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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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她不是我女朋友啦,”曹吉利笑著推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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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你隨便看看嘛,小女生都喜歡花的,”老奶奶說著拿出了一捧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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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瑰麗的色澤在夜晚路燈的照耀下宛如紅寶石,確實釋放著某種神秘的誘惑,曹吉利不覺間看得怔住,迅速定了定神道:“您把后面那束白蘭花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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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是安全的,高潔、淡泊,也很襯水星的氣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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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挺喜歡玫瑰的,送你一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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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九點鐘,芭樂的校園里只有高三部還亮著燈。學(xué)子們下了晚自習(xí),紛紛收拾了書,準(zhǔn)備回去繼續(xù)夜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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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遠遠瞧見了捧著一束蘭花的曹吉利,笑著揮著手,快步向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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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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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祝你考試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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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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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伸鼻子嗅了嗅,慶幸曹吉利今晚沒穿那身破壞氣氛的運動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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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與牛仔褲,一側(cè)的衣兜里冒出了一支紅玫瑰鮮嫩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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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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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察覺到她神情蔫掉,忙問:“怎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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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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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一路找話,她卻明顯失落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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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將水星送到了家,目送她進了屋,曹吉利才嘆了口氣,攥緊了兜里那支孤零零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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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啊,麻煩你了?!别B(yǎng)母上前感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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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我應(yīng)該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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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還沒對象吧?”養(yǎng)母熱心道,“我給你介紹幾個吧,條件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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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您,”曹吉利推辭的笑容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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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有中意的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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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愿玫瑰就爛在口袋中,也不敢去觸碰內(nèi)心荒謬的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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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沒有啦,我是工作比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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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容忍任何人或魔物帶著齷齪的心思靠近曲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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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他自己。

【第三章】
《自畫像》——達芬奇
水星關(guān)于兒童福利院的記憶有整整兩年,那時小朋友們聚在院中的滑梯與沙坑附近玩耍,一名小男生正坐在沙堆旁處涂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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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完成了大作,得意地走到也捧個小本子畫畫的水星面前,給她驕傲展示道:“水星你看,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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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抬頭看了一眼,不太規(guī)整的一個球形,被用水藍色的蠟筆涂滿,難得的竟是還有些立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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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繼續(xù)畫自己的:“水星是灰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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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湊過來,發(fā)現(xiàn)她正用自動鉛筆畫著一些陰影分明、坑坑洼洼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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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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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月亮上的環(huán)形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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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好厲害!”男孩贊嘆道,“等有灰色的蠟筆了,我再畫一次水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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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事無常,新的父母比新蠟筆來得更快,這名難得的玩伴一周后便向她匆匆告別,隨后徹底失去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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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jié)束的夏天,曲水星考上了心儀的大學(xué),泡在畫室里打發(f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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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畫室有一面大落地窗,窗外綠樹如茵,采光極好,偶爾會有培訓(xùn)班占用講課。老師認(rèn)得水星,也不介意她在這兒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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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新來了一批參加暑期培訓(xùn)的學(xué)生,曲水星本沒在意,她有些心神難寧,翻來覆去地在畫布上涂涂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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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綠的莖,漩渦式綻開的花瓣——一支玫瑰垂著頭,正在一片一片地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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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被人拍了拍后背,她停下畫筆轉(zhuǎn)過頭,束起的高馬尾跟著晃動,白凈的臉蛋被顏料刮上一抹鮮紅,像一只蹭到油漆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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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她的男生忍不住笑了出來,遞給她一張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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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上是一個灰色的圓形星體,上面站著一個卡通的小女孩,擁有同樣淺灰的一雙瞳孔——是她小時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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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鼻腔腥淮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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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你還記得我嗎?”周方程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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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世界的記憶力格外好,特別是關(guān)于童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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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水星頓了頓,“你在這邊上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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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欣喜道:“很巧誒,我現(xiàn)在叫周方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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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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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聽聞又憋不住,笑著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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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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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因為去水星……聽上去很可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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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找了個新話題,指指她身旁堆著的一沓畫紙:“我可以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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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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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她今天的畫作,每張都是一支紅玫瑰,以各種姿態(tài)和角度盛放或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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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周方程打趣道,“你是達芬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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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笑了笑:“你怎么在這里,考大學(xu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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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我都要大二了,導(dǎo)師說我的建筑圖紙畫得太丑,才來這邊的……你呢,畫得這么好看,是學(xué)美術(sh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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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我報了攝影系,過完暑假才入學(xu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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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我是你學(xué)長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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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培訓(xùn)畫畫的老師突然開口喊道,“好好上課,不要騷擾別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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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周方程笑得燦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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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課程似乎格外漫長,周方程心不在焉地回頭瞟了無數(shù)次,才終于等來下課的散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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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倒沒在意地畫著自己的畫,直到夕陽的余暉從窗外灑下,她才找了張凳子坐下,從便當(dāng)盒里翻出兩個三明治,看見周方程從外面急匆匆地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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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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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從背后掏出了一瓶粉紅色的玻璃瓶汽水,封面上畫著嬌嫩的荔枝玫瑰。
“請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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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水瓶身在手中釋放出冰涼的溫度,和男孩額頭冒著汗珠的燥熱景象,構(gòu)成奇異的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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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接了過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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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很快落幕,天色昏昏暗暗,云層被深藍的天際線分割,窗外亮起無數(shù)盞城市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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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在水槽洗干凈筆刷,才問一直在旁邊安靜等候的周方程:“你不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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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拎起包,跟著水星一起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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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吧,我剛考了駕照?!?/p>
“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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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門口停著一輛價值不菲的車,被周方程手中的車鑰匙按響解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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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了班趕來的曹吉利剛好撞上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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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趕緊說:“抱歉,有人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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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會意,體諒道:“家里人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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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水星胡亂點點頭,向他揮了揮手,趕緊拉著曹吉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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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沉默無言,到了平日等公交的車站牌下,曹吉利才終于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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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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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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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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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小時候的朋友,”水星笑道,“命運真的很神奇,我從來都沒想過,會再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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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她說話的同時,曹吉利認(rèn)真看著她的側(cè)臉,半晌終于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在她的臉蛋上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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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轉(zhuǎn)過頭,他連忙解釋:“有、有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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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緩緩駛?cè)胝九_,二人坐在后排的座椅上,隨著顛簸輕輕搖晃,水星似乎有點不適地捂住了肚子,蹙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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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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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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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看見她包斜側(cè)的玻璃汽水瓶:“喝太冰了吧,怎么不丟掉,不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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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身畫著一支嬌嫩的粉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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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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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少女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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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車窗外拂入涼爽的風(fēng),曹吉利小心翼翼地將車窗關(guān)上,免得她被吹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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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的手中捏著一卷畫,隨著入眠差點脫手,被曹吉利眼疾手快地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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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展開,偷瞄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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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上是一支兀自盛開的玫瑰花,旁邊配著一行清秀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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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dāng)我想起你,就像給靈魂的傷口敷上藥一樣?!?/p>
他不禁有些憂郁,就算是親手照料大的玫瑰,也總有一天會遇到比自己更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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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曹吉利在畫室的門口再次撞見了那個叫周方程的小子,他興致勃勃地與水星說著什么,而水星點著頭回應(yīng)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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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升起一股無名的悶氣,但今天他是有備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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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著一輛銀灰色、閃閃發(fā)亮的新車,按了按喇叭,又將車窗搖了下來,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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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坐上副駕時充滿了驚喜,忍不住問道:“你新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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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剛提的,”曹吉利得意道,“想不想去兜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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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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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駛在夜晚的道路上,曹吉利打開了棚頂?shù)娜疤齑埃雇淼男强赵谔ь^時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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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望遠鏡也在這里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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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你家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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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隨便說說的,”水星想到什么似的,“對了,你明天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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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怎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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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用兩只手比成了望遠鏡的模樣,抬頭專注地望著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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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用來接我了,我和人約了看電影?!?/p>
“和周方程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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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的胸口突然像被堵住似的,半晌才故作輕松道:“看什么啊?”
?
“星際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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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很想問散場后需不需要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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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水星的體質(zhì),自己不在身邊的話萬一出了事怎么辦。
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他總覺得有一種強烈不詳?shù)念A(yù)感……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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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啦,我到家就call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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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長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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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格爾尼卡》—畢加索
涼爽的初夏夜晚,每月一度的芭樂高中教師聚餐結(jié)束后,送蔡云寒回家的任務(wù)又落到了曹吉利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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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你這家伙,為了躲酒還專門買輛車開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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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蔡云寒的調(diào)侃,今日心情不佳的男人懶得反駁,拉開了車門邀請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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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蔡云寒發(fā)揮警官本能,迅速掃描了一通車內(nèi):車座是真皮的,內(nèi)飾很新,無不良異味,勉強合格,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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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她從座椅上捻起一根長發(fā),判斷道:“你女朋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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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女朋友?!边@車從買來到現(xiàn)在也只載過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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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的目光立刻變得像看垃圾:“所以副駕位是你把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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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無語,卻懶得反駁:“那你去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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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電影《星際穿越》也才剛剛散場。周方程與水星并排走出放映廳,聊了會兒電影的劇情后,周方程問道:“想吃夜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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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太餓,”水星思索道,“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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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周方程明顯猶豫道,“我還想和你多待一會兒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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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沉默了半晌,又走了幾步才接道:“那我們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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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本想提議去兜風(fēng),才剛摸到車鑰匙的手立刻松開,欣然道:“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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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開車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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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額……我害怕堵車,所以今天坐捷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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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漫步在夜晚的小道上,寂靜的夜幕被悄聲染上深紫色,烏壓壓的云仿佛粘稠的血液,無聲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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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來源于一股無比強大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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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團黑色的霧氣從二人的背后襲來,瞬間幻化成了兩條繩索的形狀,捆住了水星。
少女傳來一聲尖叫,周方程已經(jīng)快速飚起了戰(zhàn)力指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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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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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間燃起高達九千點的光焰,果斷地劈斷了綁著水星的兩團黑霧,將她護到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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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響起一聲冰冷的笑聲,隨后現(xiàn)身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發(fā)間挑染著一片銀白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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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覺得這人面相有些眼熟,像是芭樂高中福利社里賣東西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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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間,葉思偍已聚起強勁的魔力,抬手再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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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蓄起全身的戰(zhàn)力指數(shù),勉強與敵人僵持了近十秒的時間,從牙縫中擠出:“水星……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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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向后退了幾步,已經(jīng)快速摸到兜里的手機,播出了給曹吉利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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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曲水星想逃,葉思偍瞬間提高了一階魔力,將周方程震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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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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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還沒來得及擔(dān)心他,便又被兩團黑色的霧氣死死纏住,遏制住她身體的掙扎,將少女強行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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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手機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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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曹吉利看到來電顯示是“水星”,靠邊停車說自己接個電話時,傳入耳畔的是周方程聲嘶力竭的喊叫聲:“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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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眼看著車開到了自己家樓下,曹吉利卻在接到這一通電話后臉色大變,直接掉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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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放我下車?。 彼X得莫名其妙,“你要開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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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灰色的車在夜晚的道路上疾馳,曹吉利打開窗戶,不時抬頭緊盯著天色詭異的夜空,深紫色烏云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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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你超速了!雖然我不是交警,也是可以開你罰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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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出事了,”曹吉利緊鎖著眉頭,終于憤恨地開口道,“是魔氣……我應(yīng)該早點感應(yīng)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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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蔡云寒也緊張了起來,勉強道:“那這次就當(dāng)特殊出警,先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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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偏僻的倉庫角落內(nèi),被擄來的曲水星的手腳被反捆,任憑葉思偍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傳輸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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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隱約能猜出,此人這么做,目的是將聚魔器的磁場范圍不斷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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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橫的魔化異能在體內(nèi)游走,她感覺渾身經(jīng)脈似乎有火在燒,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地蜷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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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潛伏在黑夜中的魔物,都如聞到了撲鼻的肉香似的傾巢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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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嘍啰雜碎、孤魂野鬼,顯然不是葉思偍的目標(biāo),皆被提前設(shè)好的結(jié)界攔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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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倉庫的門被“吱啊”推開,一只腳緩緩邁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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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rèn)獵物已入網(wǎng),葉思偍這才停下手,放過了幾近虛脫的曲水星,揚起嘴角滿意道:“不愧是聚魔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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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早已被布下天羅地網(wǎng),是葉思偍根據(jù)黯黑真經(jīng)中的馭魔訣,費了不少時間,才設(shè)出這收復(fù)強勁使魔的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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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來的那人身形修長,穿著熟悉的深色校服,金發(fā)散落,低垂著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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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震驚道:“勾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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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半年前借過雨傘給自己的同學(xué),她怎么會被聚魔器吸引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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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才發(fā)覺,她的瞳孔中泛著幽深的紅光,臉頰與脖頸上也蔓延著可怖的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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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不明意義的長串魔族文字開始閃爍,組合形成一道泛著濃郁黑霧的環(huán),將勾陳完全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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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被繩索圈住的斗牛,勾陳被這束縛自己的力量激怒,發(fā)出了一聲低吼。她的腳底升騰起令人顫栗的魔氣,背后也瞬間伸出數(shù)只粗壯的觸手,向黑環(huán)重重地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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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思偍見狀忙,忙飚起全部的魔化異能注入黑環(huán)之中,與勾陳的力量撕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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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痞子英雄、福氣安康、甚至曾經(jīng)最得力的干將初六魔……只要眼下能成功,他將擁有的將會是超越以往,最強的使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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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勾陳的力量顯然超越了他的想象,深紅色的觸手纏繞上黑環(huán),在兩股魔力僵持了許久后,竟猛得發(fā)力,將那黑環(huán)徹底撕裂。并在掙脫束縛的下一秒,襲向了葉思偍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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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思偍猝不及防地被打退幾步,緊接著被勾陳伸出的觸手死死纏上脖子,如被巨蟒絞住般,切斷了呼吸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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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急亂的腳步聲,一道強勁的綠光從不遠處襲來,加入了此時的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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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斬的氣勢譬如破竹,這一擊不僅將勾陳粗壯的觸手硬生生切斷,化為霧氣潰散在空氣中,更直接傷到了被絞住的葉思偍,令他重重吐了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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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曹吉利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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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躺在一旁地上的水星應(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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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功夫,蔡云寒已瞬移到了曲水星背后,為她解開了繩索,但她的狀態(tài)有些虛弱,剛爬起來險些站不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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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從水星身上移開焦心的目光,怒不可遏地喊道:“葉赫那拉·思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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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里還有葉思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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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眨眼的時間,他已經(jīng)腳底抹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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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陳被切斷的觸手很快重新生長而出,將曲水星從蔡云寒的身邊牢牢裹住,卷到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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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被嚇得驚呼一聲,曹吉利快速提起拔魔斬,他沒有比此刻更加慶幸過,拔魔戰(zhàn)士的力量不會誤傷到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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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陳瞥見拔魔斬閃爍的寒光,面對天敵的威壓,令她的神色也涌上了不悅與恐懼,卻不肯放開卷著水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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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拔魔斬重重劈下之時,卻又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瞬移而來,飚起近萬點的戰(zhàn)力指數(shù),將盾牌擋在勾陳身前,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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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最先看清來人,詫異道:“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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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匆忙點點頭:“吉利老師,先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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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已經(jīng)急紅了眼,大聲喝道:“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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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哥哥,”微弱的聲音來自曲水星,“沒關(guān)系,她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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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這才緩緩將手放下一半,止戈也收起了盾牌,回過頭呼喚道:“小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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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來人,勾陳憑借著本能,從喉嚨中很勉強地擠出兩個音節(jié):“小……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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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止戈輕輕撫上她的觸手,應(yīng)答道,“我在這里,放開人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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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陳渾濁的瞳孔漸漸散大,像在努力思考似的,冰涼的觸手從水星身上慢慢抽離,像尋找到一塊新的礁石似的,一根根重新纏到了止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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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忙將重獲自由的水星攬入懷中,如釋重負(fù)地長松了口氣。
在熟悉的懷抱中重獲安全感后,曲水星今晚所有的恐懼和委屈這才發(fā)作,抑制不住地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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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站在這兩對人中間,直接無語道:“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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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止戈小心翼翼地拿下纏著他嘴巴的觸手,才有空隙說話,“勾陳的情況,我會跟各位細(xì)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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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聽灸舞盟主說過了,”曹吉利的表情有些不屑,“原來就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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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已經(jīng)在咬牙切齒:最煩你們謎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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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連連道歉,隨后講起了勾陳被魔化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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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五分鐘后,急促的警鈴聲也傳入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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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緊張道:“你們報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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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是我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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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臥底,馬上改口:“我是說,有個當(dāng)警察的表弟來接我,我先走了……曹吉利,把你妹送回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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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車上,水星要來曹吉利的手機打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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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吉利哥哥”,被周方程迅速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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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不時側(cè)過頭去,偷偷瞄著水星通電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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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嗯,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用擔(dān)心……手機,明天到畫室再給我吧,好,你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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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捂住方才受了內(nèi)傷的腹部,從等待廳緩緩起身,里面的小警察叫道:“蔡警官馬上回來,再過十分鐘就可以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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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沒事了,謝謝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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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喚醒水星的手機屏幕,鎖屏的相片是她穿著芭樂校服襯衫,捧著錄取通知書,站在校園的操場中,微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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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將她漂亮的影子拉得傾斜,也映出了那拍攝之人的身影……比水星的影子要高大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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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誰給她拍的這張相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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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熄滅了屏幕,卻點亮了心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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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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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想看勾陳故事的可以評論扣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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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靠在樹上的狄安娜》—羅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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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水星去鐵時空的?!?/p>
面對跨越時空之門遠道而來的東城衛(wèi)團長,向來盡職盡責(zé)的曹吉利,第一次拒絕得如此斬釘截鐵。
“我能理解你的擔(dān)心,但九五看守所的魔物大量出逃,如果不能及時挽回局面,到時候……危及的恐怕不止鐵時空?!?/p>
呼延覺羅修的表情凝重,斬釘截鐵道:“這次的任務(wù),真的很需要聚魔器。”
曹吉利緊皺起眉,壓抑著怒氣問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
“有人為看守所里收容的魔物提供了禁藥,讓他們在短時間內(nèi)魔力暴增,才打傷了守衛(wèi)集體越獄?!?/p>
“難道是Hell?Vision?”
“沒錯。”
“……”
“你放心,鐵克禁衛(wèi)軍會保證曲水星的人身安全,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全程陪同?!?/p>
“我知道了,”曹吉利有些痛苦地深吸一口氣,“給我點時間,我去找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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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大學(xué)宿舍樓下,月明星稀,曹吉利靠著棵樹,望著錢包內(nèi)頁的照片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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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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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被水星的聲音嚇了一跳,只見她穿著一件荷葉袖白色雪紡上衣,搭著藍灰色的短裙,纖瘦的身影在月光下,連發(fā)絲也輝映著溫柔的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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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聯(lián)想到”亭亭玉立“這一詞,連思緒都怔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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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zhǔn)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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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托朋友幫我請假了,”曲水星點點頭,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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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將內(nèi)頁的照片取出,鏡頭里的小女孩穿著小學(xué)制服,坐在書桌前微微低著頭,專心地畫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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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時候才十二歲吧,這套水彩筆還是我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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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哥哥,”曲水星直接伸手將那張照片抽了過來,有些慍惱道,“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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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十八歲,”曹吉利扯出一個苦澀的笑,“水星,你不會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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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微笑道:“不會,我很開心能去別的時空……而且有你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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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高懸,藏在廢棄倉庫內(nèi)的時空之門前,呼延覺羅修拿出一管鮮紅的液體,遞給曲水星道:“涂在你的手臂上就好?!?/p>
“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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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麻瓜想要過時空之門,有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法,”修望向水星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只要沾上異能指數(shù)超過八千點,來自別的時空分身的血,時空之門就會產(chǎn)生判定的誤差……這是要保密的事項,請不要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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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分身……”曲水星瞪大了眼睛,“這瓶血就是她的嗎,是哪個時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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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眼神瞬間變得格外幽怨:“是我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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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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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九五招待所的臨時基地內(nèi)。
勾追拍了拍眼前棺材樣式的休眠倉,獻寶般得意道:“請進?!?/p>
凱大摸不著頭腦道:“勾追啊,你一定要讓我叼著什么奶瓶,走什么門來這里……說的非常重要的事,就是進去睡這個嗎?”
勾追露出了看似親切,卻十分可疑的微笑:“沒錯?!?/p>
凱大猶豫道:“可是它看起來……很不吉利誒。”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兵器境管局特制,能放大聚魔器磁場效果的長效休眠倉,住進去冬暖夏涼,包你好夢連連哦?!?/p>
說話間,勾追已抬手蒙住凱大的眼睛,指尖悄然釋放出一道紅光,凱大頓時被困意侵襲,變得迷迷糊糊,睜不開眼,直接栽倒了進去。
“這家伙也太好搞定了?!?/p>
勾追隨手將休眠倉的蓋子合上,一回頭便看見了剛進門的三人。
“喲,修大師,”他笑著調(diào)侃道,“看來,這次是我更快一步哈?!?/p>
呼延修看了一眼休眠倉,心中清楚了七八分,松了口氣道:“既然這里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那水星……”
“她還不能回去。”
背后傳來嚴(yán)肅低沉的男聲,幾人轉(zhuǎn)頭望去,竟然是西城衛(wèi)團長吉吉如律·令。
“啊~~~”還有一道白衣倩影悠然飄來,發(fā)出一悠長的哀怨聲。
“姑姑?”修定睛看清小聾女的身形,疑惑道,“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小聾女的手中捏著一株流淌著碧綠汁液的藤蔓,仔細(xì)看竟是半透明的,散發(fā)著如幽靈般的青色光芒。
“修團長,你看?!?br>
曹吉利皺起了眉:“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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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悠悠地答道:“這種植物的學(xué)名叫Hell?Vine,在古代也叫幽靈藤,人家昨晚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才終于在古籍上找到它的記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應(yīng)該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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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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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聾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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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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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聾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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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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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追實在忍不住了,手叉腰打斷道:“就是萃取Hell?Vision的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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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聾女對他點點頭,贊道:“沒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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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開口道:“根據(jù)記載,它的生長根源只有一處……如果我們能夠摧毀它的髓心,就可以徹底斷絕Hell?Vison的再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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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一下來了精神,驚喜道:“既然葉思偍是在蟲洞里發(fā)現(xiàn),那我們也可以派魔化異能行者,去蟲洞里徹底摧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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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聾女長長嘆了一口氣,“沒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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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皺眉道:“幽靈藤的屬性特殊,任何外界的攻擊對它都是無效的,想要摧毀它,除非是用魔界的寶物……鬼靈焰火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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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靈焰火球?那個銅時空的Zack,不是已經(jīng)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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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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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向了曲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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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看守所最深處的牢獄密不透風(fēng),其中看押著銅時空純種夜行者王族幸存者之一,曾經(jīng)被流放到無名之地的幽王之子——Zack。?
十年前,在吞噬了葉赫那拉家的寶物鬼靈焰火球后,Zack的功力大增,不僅殺害了曾經(jīng)的北城衛(wèi)團長,更有不計其數(shù)的異能行者傷亡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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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鐵克禁衛(wèi)軍與拔魔戰(zhàn)士們,在追擊了數(shù)個時空后,才在三年前將其擊敗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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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靈焰火球的威力不容小覷,為了防止Zack再次逃脫,鐵克禁衛(wèi)軍用了十枚【扣妖斬】的同款合金所鍛造的【鎮(zhèn)魔釘】,打入Zack的體內(nèi),徹底封住了他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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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牢獄的盡頭,Zack的雙手拖著沉重的鎖鏈吊在頭頂,堅硬的鎮(zhèn)魔釘摩擦著四肢的血肉與骨頭,連痛覺都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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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回過銅時空,親眼確認(rèn)了純種夜行者已經(jīng)被滅族后,精神狀態(tài)就很不穩(wě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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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停在觀察犯人的隔音單面玻璃外,小聾女搖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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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現(xiàn)在連心理疾病都會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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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小聾女的聲音拖長,目光不知飄向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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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幫忙解釋道:“我小妹這兩年,都有去進修心理醫(yī)生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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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追上下打量著Zack:“這家伙看起來,和夏蘭荇德家那個鬼龍還真像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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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嘆了口氣,他深知此人陰狠狡詐,如果說鬼龍的性格張揚跋扈,如孔雀開屏,那Zack就是一只潛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毒蝎。
“就算是讓水星去說服他,真的會有用嗎?”?曹吉利不由得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他說不定會傷到水星!”
令道:“你放心,現(xiàn)在那家伙魔性完全被封,和普通麻瓜沒有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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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鐵門被“咯吱”推開,從外界襲來的光線讓Zack下意識微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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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種族天性畏懼陽光,哪怕是功力深厚的王族,在被放逐無名之地的漫長歲月里,在每一個過分冗長的白晝中,內(nèi)心也總會涌現(xiàn)一種難抑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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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夜色降臨,月色傾瀉時,靈魂才能獲得短暫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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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被鐵克禁衛(wèi)軍關(guān)押的這三年內(nèi),每天睜開眼等待他的,只有冰冷刺目的白色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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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被父王流放后,他再一次失去了自由,又好像,自由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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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沉重的門終于被推開,一個單薄的身影走來,為他解開雙手沉重的鐐銬。
他抬起眼,看見那人的眼睛,閃爍著溫柔的銀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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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仿佛置身于無盡的月色中自由奔跑,就像擁有了全宇宙最強的力量。
他聽見了父親的贊揚,說你是我們純種夜行者的驕傲,看見族人們對他俯首稱臣,其中還有茉兒和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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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體的疼痛與精神的疲累都悄然消逝,他覺得四肢變得格外輕,舒服得像飄在空中,陷入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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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的情緒從心底泛起,他幾乎從未品嘗過滿足,這滋味甚至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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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就像是吸食成癮性的藥,對越不幸的人,產(chǎn)生的效果就會越明顯?!?/p>
單面玻璃外的小聾女冷靜地觀察著一切,緩緩道:“一般來說,經(jīng)歷過重大災(zāi)難,或失去至親的人,會極度依戀第一個走進他生命,能帶來穩(wěn)定和安全感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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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的呼吸變得粗重,修敏銳地側(cè)頭看了一眼他,他已將拳頭攥得通紅,連手臂上的青筋都若隱若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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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獄內(nèi),少女微微彎腰,撫上Zack的臉頰,仿佛親手為他戴上那頂垂涎已久的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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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了。”
一切美好的畫面,都在月光女神微笑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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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的唇角因壓抑著激動而微微顫抖,穩(wěn)住聲音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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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曲水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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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月夜少女】

在九五看守所光線昏沉的牢獄深處,囚禁著昔日純種夜行者的王族,他的一雙手臂捆綁著沉甸甸的鎖鏈,被兩把巨型鎖頭懸掛在墻壁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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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攥著一把幾乎有手掌大的銀色鑰匙,小心翼翼地走向Zack,因為有些緊張的緣故,她費了會兒功夫,才勉強對準(zhǔn)鎖孔,將沉甸甸的鎖鏈徹底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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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默不作聲地盯著她做完這一切,直到雙手完全恢復(fù)自由后,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活動了一下幾乎麻木的胳膊,將手慢慢伸向曲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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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側(cè)觀察室里的曹吉利幾乎是從板凳上跳起來,要不是呼延覺羅修摁著說“你先冷靜”,絲毫不懷疑他已經(jīng)提著拔魔斬進去給Zack來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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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小聾女晃晃悠悠地飄來,緩緩道,“你們看Zack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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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慌忙道:“什么眼神,那完全是要吃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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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曲水星之后……眼神完全放光了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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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曲水星進門到現(xiàn)在,Zack的目光一直將她鎖死,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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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的血斑已經(jīng)風(fēng)干,有力地抵住水星的下顎,這是一個很微妙的位置,像是在輕撫她的側(cè)臉,但只要向下微微用力,又馬上能勒緊她的咽喉。
?
曲水星被嚇了一跳,手中的鑰匙掉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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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她努力保持著冷靜,音色清冷道,“不然他們會把你鎖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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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竟聽話地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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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小聾女得意于自己的戰(zhàn)略性實驗獲得成功,“我就說聚魔器一定會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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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炎熱的夏季走進空調(diào)房,寒冷的冬天賴在被窩,聚魔器的本質(zhì)是讓魔感受到舒適與滿足,即使是閱魔無數(shù)的修也能看出,此時的Zack確實沒有殺意。
?
“曲水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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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閉上眼,用背抵住身后的墻,享受般地深呼吸幾口氣,懶懶開口道:“他們叫你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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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誰都清楚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可這個女孩看起來,分明不像是鐵克禁衛(wèi)軍的人。
水星皺了皺眉:“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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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緩緩睜開眼,看向觀察室的方向,他早已習(xí)慣在這面單面玻璃背后,有人時刻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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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現(xiàn)在自己身上有了談判的籌碼,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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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看守所的位置偏遠,好在有送達市區(qū)的特快車。
或許是因為暑期的關(guān)系,夜晚的鐵時空步行街人頭攢動,來旅游的人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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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到了晚餐的時間,曹吉利帶水星出來找點吃的,像是害怕她被人群沖走似的,下意識牽住了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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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意識到這個動作微妙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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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立刻松開嗎,有點太刻意了,但是一直牽著的話,豈不是會讓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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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哥哥,”水星倒向沒事人似的,停在一家店前眨了眨眼睛,“我想吃這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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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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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正忐忑,幾乎沒看就答應(yīng)了,反正餐費呼延修會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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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落座后,卻發(fā)現(xiàn)這個餐廳的環(huán)境……靠窗的座位,顏色曖昧的燈光,桌中心點燃的心形蠟燭,播放著的浪漫音樂……怎么看都是情侶主題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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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紅霞瞬間從臉頰燒到耳朵邊,他的大腦好像短路,連說話都磕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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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一餐吃了什么,曹吉利已完全想不起來了,說不定把餐巾紙也吞了也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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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留在腦海里的,只有水星的身影跟著燭光一同搖晃,令心臟頻率紊亂,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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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金時空,周方程正在寢室垂頭喪氣地戴著隔音耳機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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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擱這兒水星記了!”剛回宿舍的朋友實在看不過去,推了推他,“曲水星請了兩周假,就和要死了一樣,訓(xùn)練也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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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程這才摘下耳機,悵然道:“不是說下個月社團活動,我們要出去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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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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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朋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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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很想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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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讓她來啊,”周方程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仿佛面前的人是自己親哥,“她不來,水星一個女孩子,肯定也不會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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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要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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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戒斷反應(yīng)影響的并不止一個人,習(xí)慣了空調(diào)的溫度,再關(guān)閉的感受是非常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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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的Zack有點胸悶,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他在狹小的房間里來回踱步,最后靠著墻癱緩慢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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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動作與微表情無一不透露著……他很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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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牢房的門被“咯吱”一聲打開,少女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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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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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這才如釋重負(fù),異色瞳孔由混沌變得清明:“靠我近一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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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走向前蹲下身去,掏出一方白色手帕,輕輕為他擦拭去額頭滲下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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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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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望向曲水星,目光好似一只受傷的困獸在無助的求援,看不出其中有幾分是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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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出去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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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愣了一下,看向觀察室內(nèi)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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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此時觀察室里的曹吉利正和呼延修差點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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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不在你當(dāng)初說的任務(wù)范圍內(nèi),我明天會帶她回金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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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冷靜下,曲水星的狀態(tài)沒有任何問題,”呼延修無語道,“說真的,我不理解你為什么這么激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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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了解她,她的父母都是被魔物殺害的,”曹吉利憤憤道,“讓她做這種任務(wù),去給魔賠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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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聾女忙喊道:“先停一下!不要吵了~~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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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爭執(zhí)聲戛然而止,因為曲水星正用眼神打來疑問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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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溫柔的目光從Zack轉(zhuǎn)向觀察室內(nèi)時,瞬間變得格外冷靜,渾然換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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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能十分清晰地讀懂那眼神中所傳遞的含義:能帶Zack出去嗎,好像會更有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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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犯人放風(fēng)而已,本來看守所也有這項業(yè)務(wù),修按下牢門的控制鍵,金屬門應(yīng)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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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音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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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曲水星,你們只能在規(guī)定區(qū)域內(nèi)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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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不露痕跡地微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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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聾女有些詫異,隨即笑道:“她看起來……比想象中還更有天賦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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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心內(nèi)也有股怨氣,對曹吉利正色道:“曲水星已經(jīng)成年了,你又算是什么,監(jiān)護者嗎?……你們的關(guān)系,我覺得你心里應(yīng)該要有個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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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收到了燭光晚餐的發(fā)票,某人的臉色才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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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頓時面色煞白地僵在原地。是啊,自己算是什么呢?論戰(zhàn)力指數(shù)是半吊子,拔魔的成功率也只有七成,究竟是不是因為心底的不自信,才需要從一個依戀自己的麻瓜女孩身上找到被需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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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幾何時,記憶里年幼的水星,已成長為全然陌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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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他在憎恨自己,恨心臟產(chǎn)生不該有的顫動,恨自己萌生出越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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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利,就此止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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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拳頭攥得指尖泛白,像太過用力的緊急剎車,將地皮都剎成白色,震蕩出轟鳴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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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看守所的地勢絕佳,沿著放風(fēng)的庭院繼續(xù)往外走,是一處靠著海岸,高聳陡峭的懸崖,形成防止犯人逃跑的天然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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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鋪在柔軟的草坪上,Zack吹著涼爽的夜風(fēng),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曲水星在身邊的緣故,萬物才如此和諧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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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的嗅覺一向很好,他甚至能從曲水星的身上聞到淺淺的茉莉花香,眼底最深處瞬間被抹上喜悲參半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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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偏像有讀心術(shù)似的,開口找話題道:“Zack,你還有家人現(xiàn)在在銅時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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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輕蔑地笑了出來:“他們沒告訴你嗎?純種夜行者除了我,已經(jīng)死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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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蹙起眉頭,緊張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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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人活該等死,”Zack緊咬著牙關(guān),微微垂下頭,一字一頓道,“我才不會替他們難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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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從小就失去了家人……有的時候,感覺這世界上好像只剩下自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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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織成銀絲,映在水星撲閃的睫毛上,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花瓣,隨著海風(fēng)吹進Zack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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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應(yīng)該能理解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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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曲水星,她小心翼翼地?fù)嵘献约旱氖直郏桥f皮衣的袖口早已破爛了,露出一截血痕斑駁的小臂,被深深釘入一枚足有拇指粗,閃耀著寒光的鎮(zhèn)魔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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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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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該死的釘子有整整十枚,深深地嵌入身體各處肌肉,有時甚至能聽到釘子摩擦骨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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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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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連微微動一下都會牽扯著全身的痛苦,他利用痛覺讓自己保持清醒,但自從見到曲水星開始,竟然不太能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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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話Zack斷然說不出口,只扯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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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枕在柔軟的草坪上,疲憊地閉上眼,享受著久違的重獲自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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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朦朦朧朧中睜開眼時,天色竟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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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微光悄悄落在睫毛,Zack的眉頭緊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卸下防備,一覺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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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刺眼的光,他憎惡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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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你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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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已經(jīng)換了件明黃色的連衣裙,看上去重新洗漱了一番,散亂的長發(fā)也被高高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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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卻又很有元氣,如果拿晨光來比喻,晨光也沒那么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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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k瞇起眼,絲毫沒有剛睡醒的迷糊勁,語氣維持著理智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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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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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敵人更心急是大忌,可他實在太過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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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上,有什么比你還要重要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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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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